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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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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各种设施。

经过近两个月的准备,宝山矿场已经初具规模,道路畅通,两处矿场的场地平整,房舍搭建也已经搭建完毕。

回到秦州过中秋并处理秦州事务的苏锦回到矿场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已经大变模样,九月初十日,宝山石炭场率先开工,十处石炭开采面同时开工,近千名挖煤民夫热火朝天的开始了挖掘之路;而与此同时,按照简易蒸馏装置放大制作的三座炼油炉也被运到石油谷,矗立在石油山谷西侧的青石平台上。

九月十八,新挖出的十车石炭被运往石油谷,苏锦一声喝令,石油蒸馏器点火生产,当日便产出火油两桶,可谓开门大吉。

随着石炭的开采越来越快,炼油所需的石炭已经远远超出,大量的石炭被苏锦命人制作成蜂窝煤饼状,并设计出一种专门燃烧这种煤饼的炉子,运往各大城市销售,首先接受的便是西北的几座州府,冬日临近,再不用囤积大量木炭木材取暖,而只需采购宝山出产的煤饼一车放置檐下,一冬取暖无虞。

煤饼的使用,让大宋百姓体验到了快捷和方便,一块煤饼可燃半日,算下来价钱也便宜了许多,一传十十传百,宝山煤饼的名声居然很快为北方各州府所知。

苏家一群聪明伶俐的妻妾们居然别出心裁在煤饼中添加香料,制作成一种燃烧起来散发芬芳香味的且有取暖功用的香饼,配以小铜手炉和熏香小炭炉,让苏锦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为了扩大影响,苏锦特意不远千里回到京城,将随身所带的几车香饼和数百只特制的炉子送给朝廷要员们带回去体验,一时间轰动京城;欧阳修在和朋友闲谈的时候便对这种香饼大为推崇,他在自己的日记《归田卷》中写下自己和四谏官之一蔡襄蔡君谟的一段话道:“有人赠我香饼一匣者,君谟闻之,叹曰:香饼来迟,使我润笔独无此佳物。香饼者,石炭也,用以焚香,一饼之火,终日不灭。”

因为苏锦并未附和范仲淹变法之举,欧阳修虽然接受了苏锦的礼物,但终究心存芥蒂,所以在日记中并未提及是苏锦所赠,以至于后世研究之人并不知香饼乃苏家宝山所出,不得不说是历史的遗憾。

优质石炭让饱受燃料短缺之苦的京城缓解了对冬日严寒的恐慌,以往京城百万人口的冬日取暖大部分都是柴薪,因为山西河南等地出产的原煤烟气过大,呛人口鼻,而朝廷自太宗朝开始便屡屡下诏禁伐桑枣为薪,石炭作为做饭取暖的替代品也曾为人所考虑过,但真宗年间劣质煤炭在京城造成数十户中毒灭门的事件之后便没人敢用,只能用作炼铁和烧窑的燃料。

而直到苏锦开采的优质煤炭在京城中试用之后,大宋上下才隐隐感觉到,烧柴薪的时代将会一去不复返了,将来像苏记宝山煤饼这样的燃料将会逐步取代柴薪,成为必不可少的燃料。

第841章 反击(一)

庆历三年一年,对于大宋上下而言是不平凡的一年,先是经历庆历二年的粮食危机和大饥荒,整个大宋陷入危机四伏的境地,各地盗跖匪徒流民蜂起,若非朝廷立下决断,派苏锦雷厉风行以扬州粮务为突破口化解了缺粮危机,庆历三年的新年将会是悲惨的一年。

粮食危机过后,夏辽两国联合对大宋施压,辽人以武力为要挟想趁火打劫敲一笔竹杠,以苏锦富弼为首的谈判团巧思妙计吓退了辽人,紧接着元昊趁和议开启之际欲以一场大胜在谈判桌上增加砝码,却被苏锦火烧大军粮草,铩羽而回,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

上半年的惊涛骇浪没有让大宋这艘大船颠覆,固然是上下共同努力的结果,但几件大事都离不开一个人的参与,那便是一个彗星般崛起的新星,一个大宋人眼中的文武全才苏锦。

但所有的这些事,都比不上另外一件事让大宋上下震荡谈论,成为街头巷尾永远悄悄议论的话题,那便是以范仲淹等人发起的新政变法。

从四谏官弹劾副宰相王举正开始,重病在身却把持朝政的吕夷简也随即被弹劾落马,郁郁而终;紧接着原西北大帅枢密副使夏竦也被弹劾免官,再接着数名碌碌无为把持重要位置的官员纷纷成为四谏官的目标而落马。

九月里,欧阳修、韩琦、富弼、欧阳修等人正式拟定变法十策,除了军队改革一项为获赵祯许可之外,其他九条从吏治、富国、法治三处入手,推出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长官、均公田、厚农桑、推恩信、重命令、减徭役等改革措施,明确变革的目标和细则,轰轰烈烈的颁布天下。

一时间天下大哗,人人争相谈论新政内容,褒贬不一各持己见,赞同者弹冠相庆,若这九条能实施下来,朝廷面目必然焕然一新,大宋强国富民指日可待;而反对者则指天画地的咒骂,这改革措施一旦实行,首先遭殃的便是在职的众多官员权贵,他们的既得利益将大大被损害,从此将被大大的削弱特权。

以变法之明黜陟一条为例,即严明官吏升降制度。一改升降官员不问劳逸如何,不看政绩好坏,只以资历为准的弊端。让官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循苟且,无所作为的作风有所改变。变法提出考核政绩,破格提拔有大功劳和明显政绩的,撤换有罪和不称职的官员的主张,杜绝庸碌之辈时餐素位浑浑噩噩;这一条让混迹官场的鱼目混珠之辈无所遁形,大宋各地大批的官员被撤换贬谪,一时间人人自哀恍然不可终日。

再以均公田为例。公田,即职田,是大宋地方官的定额收入之一,但分配往往高低不均。供给不均导致,怎官员无法尽职尽力,变法提出朝廷均衡官员职田收入;没有发给职田的,按等级发给他们,使他们有足够的收入养活自己。然后,便可以督责他们廉节为政;对那些违法的人,也可予以惩办或撤职了,而占用均田过多的则要收回,对违反均田规格私自侵占公产的官员要严厉惩处;此举一出,在职官员没均田的基本上没有,多占的倒是很多,其实便是变相的将官员们贪墨的均田收回,官员们自然无法接受。

再以抑侥幸为例,抑侥幸即限制侥幸作官和升官的途径。大宋官员每年都要自荐其子弟充京官,一个学士以上的官员,经过二十年,一家兄弟子孙出任京官的就有二十人。这样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朝廷,不仅增加了国家开支,而且这些纨绔子弟又不干正事,只知相互包庇,结党营私。所以变法是为了国家政治的清明和减少财政开支考虑,限制大官的恩荫特权,防止他们的子弟并无才学充任馆阁要职;配合第三条的精贡举之策,为大宋朝廷选拔出更多的人才充当朝廷要职。

这九条基本上就是苏锦的策论十弊的翻版,读过苏锦殿试策论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有人藉此大做文章,说范仲淹等人拾人牙慧剽窃苏锦所奏议,实乃不学无术之徒;范仲淹倒也能忍辱负重,虽然心里早有这些想法,却不知为何跟苏锦的雷同度颇高,让他也觉得奇怪,至于罪魁祸首苏锦当然不会傻到出来为他开脱说是自己剽窃了他的奏章了。

变法实行的第一个月,在赵祯的大力支持之下,很是有雷霆万钧之势,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事,接任外代宰相的章得象不认风头,居然想行使宰相职权,否决了数条变法之策,顿时招致四谏官的弹劾,可怜他才过了四个月的宰相瘾头,便被迫下台。

宰相之职空缺,最佳的人选却又迟迟不能出炉,让人惊讶的是,枢密使杜衍居然大力推荐晏殊接任,教人大跌眼镜;而原本便属意晏殊为相的赵祯居然犹豫了良久,最终应其所请;更叫人奇怪的是,对宰相之位势在必得的晏殊却拒绝担任宰相之职。

一连串的意外让京城官场变得一团糟,谁也猜不透其中的猫腻,而当事之人却个个心知肚明,范仲淹在和韩琦等人私下议论此事的时候一语道破天机:“杜衍推荐晏殊,乃是明知晏殊对变法之议不甚赞同而拉其共同对抗我等而已,至于晏三司不愿接任,也是因非常时期不肯立于风口浪尖与我等唱对台戏;至于皇上的心思,我等也不必猜测,圣意如何不是我等所能揣度的。”

要是苏锦听到这段话肯定会接口告诉他们,圣意自然是难测,但在这件事上倒是很明显,皇上明显是不想让晏殊成为众矢之的,保持晏殊在暗处,将来若有变故,晏殊可出来力挽狂澜;而这一切都暴露了皇上变法之心不坚,用人变法却又留有后手,说难听一点这叫两面派,说的好听一点,这便是权谋之道,御下之道。

但最终晏殊还是于十月里被任命为宰相,但赵祯附加了一个条件,关于变法之事,宰相无需插手,全权委托副宰相兼枢密副使范仲淹负责,这样一来便彻底断绝了两派直接交锋的可能性,不可谓不高明。

当苏锦紧锣密鼓的赚钱的时候,变法也如火如荼的展开,从京师到地方,冬雷滚滚响彻大宋各地,在某些人看来,庆历三年的冬天很冷,冷的彻骨严寒。

然而,改革是易行之事,天下便没有难事了,俗话说的好,积习难改,一个人改变自身的习惯尚且困难,更何况是一个国家近百年来的积弊。

大宋州府县三级官员数月间被罢免了近百,而这些人除了少数自认倒霉之外,大多数都有靠山和背景,但凡能坐上州府一级正职之人,多多少少在朝中均有些背景,打狗还需看主人,一群狗儿被打,主人们岂能坐视;更何况不知好歹的变法派们竟然毫不避讳,一个个变成了老愤青,仗着赵祯撑腰,一律一视同仁。

这种毫无策略的做法很快便招致了反弹,十一月初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下的时候,苏锦正带着晏碧云等人回京兜售他的宝山石炭香饼和煤饼的时候,京城中正悄悄的酝酿着一场运动。

雪后的天气特别的寒冷,十一月初六,皇宫早朝过后,在宫城宜德门外的大广场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成千上百衣着单薄的老老少少,这些人集体跪在宜德门前,将宜德门堵得严严实实,将下朝的大小官员尽数堵在门内无法出宫。

跪着的众人大多都是熟面孔,特别是对于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而言,这些人最熟悉不过了,不但面孔熟悉,有些人甚至都知道名字;他们正是各地被罢免的州府县的官员们,不知为何,竟然集体聚集于宫门外跪在冰天雪地里。

第842章 反击(二)

一眼看到百官们下朝而来,跪在地上的众人顿时呼天抢地的哭叫起来:“皇上啊,我等冤枉啊,求皇上为我等做主啊。”

“皇上,我等忠心耿耿为大宋效力,有人打着您的幌子冤枉我等,逼得我等没有活路了,求我圣明之君明察秋毫,再不能任由这些人胡闹了,否则我大宋将永无宁日了。”

“皇上,我柳家一门忠烈,先祖时期便跟着太祖爷鞍前马后,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皇上您难道便不管么?”

“……”

众人七嘴八舌高声叫嚷,有的捶胸顿足泪流满面,有的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范仲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明白,这些人都是约好了来皇宫前闹事的,其目的不言自明。

“皇宫重地,尔等却来喧哗吵闹,没有王法了么?侍卫何在?为何允许这些人在此胡闹?还不统统逐出去。”韩琦铁青着脸喝道。

宜德门守门的侍卫军见枢密副使发话,不敢怠慢,纷纷上前高声喝道:“韩枢密有令,尔等不得在此喧哗,速速退散,否则我等便不客气了。”

人群哪里肯散,依旧叫闹不休,侍卫们无奈,只得上前拉住跪在离城门最近的几人往一边拖。

那几人大声的挣扎喊叫,士兵们不管不顾,拖着他们在地上滑行,身上霎时被地上尚未消融的雪泥弄得狼狈不堪。

“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宜德门守城侍卫都头吓了一跳,但见杜衍分开众官迈步走上前来,挺着肥胖的肚子一脸的怒气。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这些都曾是朝廷官员,家中祖辈也都曾为朝廷效力,他们心中有怨气来此觐见皇上,求皇上开恩有什么错?你们胆敢如此作践他们,我看你们是瞎了眼了。”

“杜枢密……小人是遵韩副枢密之命,小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作践朝廷官员。”

杜衍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道:“管他谁的命令,如此对待功臣之后,曾经的朝廷命官便是不敬。”

韩琦冷声道:“杜枢密,你这话说的不太对吧,这些人都是被革职清算的地方官员,他们啸聚于此显然是心存不满故意闹事,咱们岂能任由他们胡闹?”

杜衍冷笑道:“他们故意闹事?你有怎么知道他们是故意闹事呢?没准他们真觉得冤也说不定,韩副使常自称行事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以人言,既然如此坦荡,又何须害怕他们在皇宫面前喊冤;就算惊动了皇上,皇上圣目之下,自然会明辨秋毫,又何须遮遮掩掩的拖开他们,难道当中果然有隐情不成?”

韩琦语塞道:“你……”

杜衍道:“我说的没道理么?韩副使是在边境带兵带的多了,缺少了起码的仁恕之心了,人物千般好,花无百样红,若你韩副使有一日沦为削职为民的下场,别人也如此待你,你会怎么想?”

众官听了杜衍之言心中均有所触动,如今新法颁布,人人但求自保,但以往做过的某些事一旦被谏官们或者是变法派查出来,不免也将沦为眼前这些被革职官员的下场,兔死狐悲之心油然而生,于是纷纷小声点头附和。

韩琦气的面色铁青,范仲淹知道韩琦不是杜衍的对手,今日之事必有后援内幕指使,这些官员来自大宋各地,有的甚至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路福建路的废官,他们聚集在京城显然不是不约而同,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在没想出对策之前,任何贸然行动都有可能落下把柄,范仲淹想明白这一点,立刻上前道:“两位大人不必争执,这些人都是被革职的各地官员,心中不服气觉得冤屈也情有可原,不过在皇宫重地啸聚实乃不法之行,若有冤屈可去大理寺御史台等衙门处诉求,此地可不是闹事的地方。”

杜衍道:“还是范大人通情达理,他们的事与我无干,这些话也犯不着对我说,本官只是觉得不应该对革职官员粗暴对待,便是皇上在此也不会这般对待他们;有的人一朝得势便不知自己姓什么,一派目中无人的嘴脸,杜某只是看不惯这种人的嘴脸罢了。”

韩琦怒道:“杜大人无需指桑骂槐,本官哪里目中无人了?”

杜衍拂袖道:“我有美哦点你韩副使的名头,韩副使犯不着对号入座。”转头对地上跪成一片的官员道:“诸位,你们这么闹也不是办法,冰天雪地的冻坏身子送了性命可不划算,朝廷只是革了你们的职,可没想要你们的命。”

一名花白胡子的废官磕头叫道:“杜枢密,求您给通报一声,我等想觐见圣上,我等的冤屈须得向皇上倾诉。”

杜衍看着他道:“你是饶州知府柳梅村吧?我记得你,前年你进京觐见皇上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呢。”

那老者痛哭流涕道:“杜大人好眼力,老朽正是柳梅村。”

杜衍愕然道:“你怎么也落得如此地步了?你犯了什么事?”

柳梅村咬牙切齿的道:“老朽也想问问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将我知府官职免除不算,还将我柳家子侄一辈尽数清退革职,我柳家祖上三代而下都为大宋效力,连皇上接见老朽的时候也亲口说我柳家功勋卓著,后世子孙当得恩荫,如今竟然一句话便将一切抹杀,老朽见皇上便是要当面问皇上一句话,圣言金口所说之言还算不算数了?”

杜衍义愤填膺的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冤案,皇上说的话我也记得,你柳家祖上自太祖朝便戎马四方,为大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这事一定有谬误。”

韩琦冷声道:“有何谬误?本次变法之明黜陟抑侥幸两条中都明确提出,官员的任免将根据政绩,柳梅村任饶州知府三年,政事荒废,境内盗跖丛生,无所作为;庸碌无为者岂能尸餐素位,就凭他无所作为,也该就地免职;其子孙侄儿辈均未参与科举,却充塞要害职位,根据抑侥幸之法规,自然要全部黜退。”

杜衍摇头道:“矫枉过正,矫枉过正,对于新法本使一直没提意见,但现在看来弊端丛生,柳家世代忠良,祖上恩荫子孙福及难道这也有错?况且柳梅村在任上既不贪赃也不枉法,子孙充任官职也是朝廷前番法度所允许,你们这般一竿子打死,岂不冷了天下人的心?”

“就是……就是,这是什么狗屁新法,这简直是在自毁城墙。皇恩浩荡泽被天下,被这什么狗屁新法弄得刻薄寡恩之极。”众人附和着叫道。

范仲淹面沉如水冷声道:“杜枢密,老夫提醒你一句,新法是皇上下诏颁布天下的,当众诋毁新法便是当众诽谤朝廷违抗圣旨,这一点你该比我清楚。”

杜衍冷笑道:“你也莫拿大帽子压我,我可没说新法的半个不是,我只说矫枉过正罢了,法不外乎人情,圣上尚且经常行法外开恩之事,你们便不能行事之际留有余地么?”

范仲淹严肃地道:“法不容情,如何行法外开恩之事?若如此,还变得什么法?每个人都有他的可区之处,若因此便恕了其不法之行,那法有何用?”

杜衍摆手道:“我不跟你争辩,但我定会将此事禀告皇上,别人我管不着,柳梅村之事我一定要管,我不能让皇上蒙在鼓里留下骂名,虽然你们觉得无所谓,但我却不得不替圣上着想。”

柳梅村连声高呼:“杜大人杜青天,幸亏朝廷中还有杜青天这样的人,皇上才不会为人所蒙蔽。”

其余官员大声喧哗叫喊道:“杜大人,也帮帮我们吧,我们也是冤枉的……”

杜衍叹息道:“诸位,我也无能为力,变法之事可不是我杜衍要干的,我自身尚且难保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谏院的几位谏官也不知受了谁的指使,每天恨不得找出我的错谬来将我撵出朝廷,此番我帮柳大人已是勉力而为了,事后还不知招致什么样的诋毁呢。”

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看着杜衍装可怜,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戏,一个个气的面色发白,但也无可奈何;杜衍自新法颁布之后,不止一次在朝堂上历数新法的好处,今日一反常态借此事为饵大方厥词,在文武百官数千围观百姓面前说出这些话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也许地上跪着的大小废官哭天喊地的鸣冤叫屈的闹剧便是他设计的。

“范大人,怎么办?”富弼悄悄地在范仲淹耳边问道。

范仲淹静静道:“莫管他,咱们做咱们该做的,其他一切自有皇上定夺,但求问心无愧。”说罢踏步上前在一片恶毒的目光中坦然走出,自家车夫赶车过来,范仲淹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第843章 反击(三)

晏殊自始至终没有露面,苏锦陪着他远远地站在大庆门的高台上,看着远处宜德门外的一处闹剧,苏锦看得出来,身为宰相的晏殊感到很是无力。

当上了宰相,本来是令人兴奋之事,但此时此刻的晏殊却毫无喜悦之感,这个宰相真的很难当,特别是赵祯明言要自己莫要插手变法之事之后,晏殊内心中便充满了不平之气。

身为宰执,理应军政事务都有过问决断之权,皇上这么做在文武百官看来,是对晏殊的不信任,虽然晏殊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是皇上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但晏殊总是有一种傀儡的感觉。

每日里在政事堂看见副宰相范仲淹的公房中门庭若市,大小官员络绎不绝,相反自己身为宰相却被隔绝在外,晏殊便感到一丝不痛快,特别是当自己无意间出现在他们面前,众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虽然表面上依旧热情,但能看的出对自己的防备。

平心而论,晏殊对范仲淹还是极其推崇的,当年自己在应天当府尹的时候,若无自己的推荐,当时落魄的范仲淹是绝无可能进入应天书院当教习的,后来经过自己的举荐,范仲淹也不负众望博得盛名,甚至有当代圣人之称。

而对于范仲淹的成就,晏殊也为他高兴,他甚至都从未想过要索取回报,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和范仲淹都是君子,两人之间虽有引见之恩,但范仲淹从未正式向自己道过谢,自己也从未怪过他。

如今变法之事开启,范仲淹其实还是那个范仲淹,但在晏殊眼中,他和范仲淹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变法伊始,为了避嫌,晏殊主动命家族中的十几个无功名却充塞在朝廷各衙门的子侄兄弟主动辞职,倒不是怕范仲淹揪出来,而是不想让范仲淹为难。

说到底,晏殊虽对变法颇有微词,但是,对范仲淹的一片报国之心还是持肯定态度,而范仲淹也确实没有任何教人指谪的地方,虽然如今他看似风光,身居高位,但范仲淹朴素的如同街头的一个老翁,三餐仅小菜数碟,出门也仅仅车夫小厮一名跟随,无半分的豪奢风气。

“晏相,咱们绕道东华门吧。”苏锦轻声道,本是回京推销煤饼的苏锦,却被赵祯点名要求天天上朝,所以很有幸的看到了这出闹剧。

晏殊叹了口气,转身缓缓而行,道:“苏锦,此事你怎么看?”

苏锦笑道:“晏相已知答案,却又何必问我?”

晏殊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如今我的身边除了你,又有何人能说话呢?”

苏锦听出他的落寞之意,似乎也在埋怨物是人非,像富弼那样,自己的女婿都因变法之事和他不再来往,也确实教人有些伤心。

“晏相放宽心怀便是,不用想得太多。”苏锦安慰道:“其实范大人,韩大人,富大人他们做的事情是一件好事,他们都不是奸邪之人,立心居正,有这一点便够了。”

晏殊道:“那是你的看法,在我看来,即便出发点是对的,若是搞得上下一片怨声载道混乱不堪,那便是朝廷的罪人,我觉得老夫不能坐视了,在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人都闹到皇宫门前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龙颜大怒么?”

苏锦停下脚步拱手道:“晏相,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晏殊道:“但说便是,你我之间还需隐瞒么?”

苏锦正色道:“晏相千万莫插手此事,很显然有人已经发力了,此刻晏相介入,毫无必要;再者说范大人等人一心为国,即便是手段过激方法不当,也不应由你出面打压,我不想晏相留下骂名。”

晏殊道:“你怎知打压他们便会留下骂名?”

苏锦无从解释,后世对这次变法持肯定的态度,反对之人总是被一厢情愿的扣上帽子,这话也说不出口老来;只道:“其他的我不多言,你若出面打压,便是教皇上下不来台,而且今日之事显然是有人策划为之,晏相何不坐山观虎斗静观待变呢?如果变法之事当真弄得天怒人怨,到那时我和晏相一起出面制止便是,总不能让朝纲混乱不堪,若变法成功推行,朝政焕然一新,你又何必枉做小人?”

晏殊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既如此,你我便静观待变。”顿了顿晏殊问道:“你说,今日之事是何人策划所为呢?是杜衍么?瞧他强出头的模样,似乎是早有预谋呢。”

苏锦想了想道:“杜衍肯定是参与其中,但真正的幕后我以为不是杜衍,杜衍太蠢,想不出好办法来。”

晏殊道:“那会是谁?”

苏锦道:“十之八九是夏竦,此人比杜衍可厉害多了,我感觉这宫门喊冤还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棋一定更加的棘手,我倒是很像知道下一步他们该怎么做。”

晏殊道:“唯恐天下不乱不可有,虽我对变法不喜,我也不愿他们为暗箭所伤,今日之事若皇上问及老夫,老夫还是会为范大人等开脱的,本身不论冤屈与否,采用这等极端方式来皇宫前集体喊冤,便是一种要挟行为,绝不可纵容。”

苏锦笑道:“晏相说的是,咱们不谈这些了,碧云领着虎儿还在你府中,你不想去看看你的侄孙儿么?他可是对你尊敬的不得了呢。”

晏殊莞尔一笑道:“那小子,将来必是人物,居然已经能牙牙学语了,说的是,有什么能比享受天伦之乐更重要呢?”

苏锦心头嘀咕道:臭小子有个屁的出息,周岁虽还没到,但家中妻妾预演抓周之时,这小子连抓三次都是胭脂水粉,将来必是个纨绔,马德碧,老子聪明一世,养出个废物二代出来,那可丢尽脸了。

……

汴梁南门朱雀门附近新进建了一所宅院,宅子大门上挂着一幅匾额,上书《声韵斋》三字,宅子宽大雄伟,和周围的花树一映照,显得古朴清净之极。

这个宅子的主人便是被弹劾赋闲在家的夏竦,夏竦的几处宅院都被苏锦搞得乌烟瘴气,处处都死过人,他也不能居住,被四谏官弹劾之后,他索性在朱雀门附近买了片荒地建起了这座宅院,取名声韵斋的意思便是,从此闭门隐居,潜心研究古文声韵,以示隐世而独立之意。

不过这都是些障眼法,了解夏竦的人都知道,他岂会是遗世而独立之人,相反他是那种有仇必报不择手段之人,被范仲淹等人灰溜溜的赶下台来,这口恶气如果能咽下,那他也不是夏竦了。

“镇日无心扫黛眉,临行愁见理征衣。尊前只恐伤郎意,阁泪汪汪不敢垂。停宝马,捧瑶卮,相斟相劝忍分离?不如饮待奴先醉,图得不知郎去时。杜大人,老夫这首鹧鸪天新词写的如何?”后园书房内,夏竦喑哑的嗓音传来。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写词?”杜衍挺着大肚子气呼呼的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呼呼呼的乱扇。

夏竦笑道:“看来我这首鹧鸪天是入不得杜枢密法眼了,杜枢密越发的沉不住气了。”

“我如何能沉得住气?”杜衍将扇子一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道:“今日被革职的官员在宫门口喊冤,我按照咱们商量好的步骤出面,谁知事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居然将我申斥一顿,说我出事不当,不该为废官撑腰,还说废官的名单都是皇上亲自过目的,这些人都有可革职罢免的理由,你说说,咱们这不是白费力气了么?”

夏竦看着涨红面孔的杜暗骂蠢猪一个,缓缓道:“那你要皇上怎么说?难道皇上当即下令废除新法,拿范仲淹等人下狱?”

杜衍愕然道:“难道你早料到了是这个结果?”

夏竦道:“当然是这个结果,咱们也并非白费力气,咱们闹起来,只是要皇上知道,外边已经乱起来了,并非天下众口一词的称赞新法,要在皇上心中种下这颗种子,然后才好进行第二步。”

杜衍怒道:“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跟我不说清楚,害的我被皇上斥责。”

夏竦哈哈笑道:“消消气消消气,我也是怕你露了破绽才未如实告知,这样才显得真实嘛,我新进收了个舞姬名叫邓波儿,舞姿翩翩,身段无法形容,咱们便喝酒便看上一段如何?”

杜衍道:“我可没心情看。”

夏竦笑道:“你来不来?不来你会后悔的。”站起身来吩咐仆人道:“厅上摆酒,唤波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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