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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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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点头道:“你瞧我这样子,想走也走不了啊。”

明月儿一笑,上前收拾了碗碟端出去清洗;王朝这才上前道:“公子爷,你感觉怎样?”

苏锦皱眉道:“疼得厉害,还有些痒,不过无碍。”

王朝喜道:“痒是痊愈之象,看来药是对症的。”

苏锦点头道:“目前咱们算是安全了,这里是疯婆子的家中,全城搜捕也搜不到这里来,我们大可高枕无忧;只是……马汉他们不知有何消息,也不知是生是死……哎!”

王朝道:“公子爷放宽心,目前难以得到消息,但以马汉赵虎和张龙的身手,官兵想拿住他们怕是很难。”

苏锦道:“张龙受伤了,这是个隐患,另外这可是西夏会州城,西夏皇后皇上都在此处,不用说也必然是夏国宫廷内外高手云集之地,一旦被缠上,脱身也是不易。”

王朝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公子爷不要太过思虑伤神,风声稍过我便去打探消息,此时只能愿他们自求多福,我们要先养好伤,再图其他脱身之策。”

苏锦点头道:“只有如此了,你去睡吧,我瞧这两个女子不像是要害我们,咱们放宽心该吃吃该睡睡,你也不用陪我熬着。”

王朝嘿嘿笑道:“那是自然,公子爷喂了那女子毒药,自然把她控制的服服帖帖的,那疯婆子还让我给你带信,要你把解药赶紧给她,属下看,这解药嘛……还是迟些给为妙。”

苏锦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没想到自己的戏弄之举居然吓住了那疯婆娘,越想越觉得好笑,身子发抖扯动了伤口,顿时大笑变成苦笑,额头上也滴下汗来。

……

星辰楼正厅内,浑身凤冠霞帔光彩夺人的皇后野利氏正在训斥野利端云和李阿狸两人,野利端云和李阿狸垂首一旁不敢出声。

“你们两个太不像话了,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据说你二人居然驾车在街头闲逛!你们不知道宋人尖细入了城么?若是遇到宋人细作受到袭击该怎么办?”

“昨夜粮库被烧毁,数十万石粮草尽皆焚毁,皇上今天中午应该能得到消息了,不用说自然是暴跳如雷,你们两个给我好生的收敛,这时候你们要是惹恼了皇上,我也救不了你们。”

“皇后姑母,我和阿狸只是去看看夜景而已,谁成想会发生那样的事;姑母莫要生气,以后我和阿狸不再乱跑便是;对了皇后姑母,宋人烧了我们粮草,咱们的大军岂非不能再战了么?这可如何是好?”野利端云道。

“大难领头了!”野利皇后叹道:“这一回被宋人掏了心窝子,渭州是决计拿不下了!皇上兴师动众精心设计的讨伐怕是就此要偃旗息鼓,现在所虑的是万一宋人反攻过来,该如何抵挡;不行,我要立刻去渭州前线,劝说皇上立刻回兵,再从国内征集粮草前来,不能让宋人乘势追击。”

野利端云大惊道:“烧了粮草居然影响这么大,看来宋人此计是看准了我们的弱点啊,这死猪,我要好生的折磨他一番……”

野利端云惊觉自己失口,赶紧打住,好在野利皇后倒也没太在意,蹙着眉头缓缓道:“原本也不算什么,只是我大夏现在粮草缺乏,为了这几十万石粮食各地都弹压好几处反叛,现如今这正是我大夏最大的弱点,却被宋人发现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宋人孱弱,谅不敢就此进攻,宋国去岁也经历饥荒,想借此灭我大夏还是说说而已,当务之急是赶紧劝皇上撤兵,收缩边城防守,稳定局势。”

野利端云和李阿狸默不作声,特别是李阿狸根本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把眼睛盯着堂前一对雨燕若有所思。

“阿狸,你跟娘亲去渭州么?”野利皇后忽然问道。

李阿狸忙道:“我不想去,我就在表姐这里住着便是。”

野利皇后想了想道:“也好,前线还不知乱成什么样,你不去也好,但你们两最近几日不准出门,要是教我知道你们再乱跑的话,决不轻饶!”

野利端云和李阿狸对视一眼,盈盈下拜道:“知道了。”

野利皇后叹了口气,挥袖往外走,内侍高声唱喏:“皇后起驾!”

野利端云李阿狸拜倒娇呼:“恭送皇后!”

第796章 辩白

连续数日,会州城都笼罩着恐怖的阴云,官兵们将会州城翻了个底朝天,城中各地都可以看见到处搜捕奔行的夏军士兵的身影。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在会州城中的汉人成了头号怀疑对象,无论是原本常来常往的宋国私商,以及祖祖辈辈都住在此地已成为大夏居民的汉人,均被波及;每日都有一大批汉人被抓进衙门过堂,进去的时候还是个人样,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皮开肉绽不成人形。

但即便如此,烧毁粮食的宋国细作还是没有抓获归案,作案的魁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虽然有司曾查出有一伙不明身份的汉人曾入住南城同福客栈,可是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掌柜的和伙计们都躲了起来,也根本没见到这伙人是何时离开客栈又去了何处;衙门官兵只能从客栈掌柜和小二的口中得知这十几人的大致相貌和年纪,只能凭借这些微小的蛛丝马迹画影捕形,期望有所收获。

外边闹腾的底朝天,晨星楼里却是一片安详,经过三天的调养,苏锦腿上的伤势已经渐趋稳定,伤口处也结了疤,有新鲜的肉芽慢慢的长了出来,王朝帮苏锦做了一只拐杖,苏锦已经渐渐能杵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了。

这几日野利端云和李阿狸倒是好吃好喝的照顾着苏锦,不过见到苏锦的时候,野利端云还是一副厌恶痛恨的表情,倒是李阿狸对苏锦还算不错,说话也较为和气。

午后小睡片刻之后,苏锦又杵着拐杖在小婢女明月儿的搀扶下来到院子里的大树下闲坐;明月儿扶着苏锦坐在石凳上,又给苏锦斟上一杯清茶,垂首站在一旁。

苏锦端起茶喝了两口,看着园子里花团锦簇的美景和翻飞的蝴蝶蜻蜓怔怔的出神,这几天马汉赵虎等人杳无音讯,昨日王朝偷偷地到街上打听消息,却一无所获,鉴于城中搜查的力度依旧很大,所以也不能太过露骨的打听,所以只能淡淡地问问便罢。

苏锦明白,其实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夏兵越是搜查的严便说明他们三个还没落入夏人手中,但苏锦还是放心不下;特别是张龙,肩上还有箭伤,在这个伤风感冒都有可能送了性命的年代,身受刀箭之伤得不到及时医治的话,后果很严重;苏锦担心的另一件事便是渭州的情形,已经三天了,按理来说大军的粮草被烧,李元昊的大军将会退回渭州城,可是似乎并没有大军归来的迹象,难道是李元昊孤注一掷,粮食被烧反倒激起了他的野性,最终拿下了渭州城么?

种种的担心让苏锦不能释怀,自己呆在这里一无所为,外边的一切自己丝毫不知,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外表平静,内心却焦躁不安。

“公子……公子?”明月儿轻声呼唤道。

苏锦一惊回过神来,忽然发现,眼前多了几个人影,一袭红衣的野利端云正冷冷地看着自己,脸上表情很是奇怪。

“原来是野利小姐,在下失礼了,恕在下不能起身行礼。”苏锦赶紧抱拳行礼道。

野利端云像是从外面刚回来,鼻端额头还有微微的汗珠:“你的伤如何了?”

苏锦笑道:“承蒙相救,伤口恢复的挺好。”

野利端云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好了,我可成了大夏的千古罪人了。”

苏锦微笑道:“此话怎讲?”

野利端云道:“别装了,你会不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么?”

苏锦叹息一声,正色道:“不论如何,野利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想否认;是的,会州的军粮仓库是我带人所为,这便是我此番来贵国的唯一目的。”

野利端云咬牙怒道:“你这贼子,你可知道这么一来我大夏国将陷入混乱之地,这一回又要死多少人?城中的官员们守护不利,起码要被皇上杀掉几百,便是这城里的汉人也因为你这一举动死了好几百,这些人命都该算在你身上。”

苏锦挑眉道:“野利小姐,这些都在我预料之中,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结果,所以我丝毫不奇怪。”

“你不奇怪?这么多人因你而死,你竟然毫不在乎?”

苏锦道:“我当然在乎,可是没有办法,我要救更多的人,便只能牺牲一些人。”

野利端云道:“救人?你救谁?”

苏锦眯着眼道:“小姐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也罢,一并告诉你得知,在下乃大宋泾原路代使兼知渭州知府,我叫苏锦。”

野利端云一愣,猛然站起身来变色道:“你便是守卫渭州的苏锦?”

苏锦道:“正是!”

野利端云冷笑道:“天意啊,我还打算去找你算账,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休怪姑奶奶对你不客气了。”说罢转头吩咐道:“来人,去叫人来将这个杀害我野利家两位大王的罪魁祸首给绑了,押到两位伯父的牌位前砍了脑袋。”

一名婢女连忙往园子外边跑,这里是内宅,护院伴当们没有吩咐可不能进来;小婢女明月儿吓的白了脸,自己精心照顾了几日的这个公子爷居然是野利家的大仇人。

苏锦仰天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死到临头,亏你还笑的出来。”野利端云冷声道。

“我为何笑不出来?看见好笑之事我自然要笑。”苏锦道。

“我有什么让你觉得好笑的?”

“我笑你不辨青红皂白看上去是个聪慧之人,实际上却并不太聪明。”

“住口,姑奶奶聪不聪明轮不到你这头宋猪来评判。”

苏锦笑道:“你别不服气,你既知我是渭州知府,却连一句原委都不问,就认定我是杀了你两位伯父的凶手,还好你是个女子,若是身为男子当了官的话,在你手岂非要冤死一堆人。”

野利端云道:“我冤枉了你么?我两位伯父便是在赶回会州的途中为你们所袭击杀害,你便是不承认又岂能掩盖这个事实?”

苏锦冷笑道:“其一,两位野利大王的名头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可从来没把什么大王放在眼里,虽然我大宋兵法有‘擒贼先擒王’之说,但我可从未对你的两位伯父动过什么念头。”

野利端云面带嗤笑之色看着苏锦,似乎在讽刺他言不由衷。

“其二,你们夏军十二万进攻渭州,我渭州守军只有四万不到,整个个渭州城被你们西夏军队围得跟铁桶一般,我又如何派兵前去偷袭?再者说来,我是渭州知府,偷袭之事未经我同意便不能实行,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从未下过这种命令,因为两位野利大王再有本事也不过是李元昊手下的将领,在一个十几万大军相博的巨大战役之中,杀死一两名将领于事何补?我不会派人去冒这个险。”

野利端云冷笑道:“任你百般狡辩我也不信,我的两位伯父身经百战,大军中近乎一半是我野利部落的勇士,杀了他们便能动摇我大夏军心,对你们守城有利,你又如何不会去做?”

苏锦道:“原来大军中近一半是野利部落的勇士,早知道如此也许我会冒险一试,不过我刚来西北一两个月,对你们夏国的人事倒是一窍不通;我倒想问你一句,既然杀了两位野利大王会动摇军心,那为何你们夏军却没有丝毫慌乱之象,反倒连续攻击我渭州城?难道说杀了野利大王反倒激起了你们夏军的同仇敌忾之气,要是那样的话我岂非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野利端云道:“军国大事你问我我问谁?不管后果如何,你们袭击杀害我两位伯父的初衷定是为了能退我大夏围城之兵;我也不妨跟你将话挑明,宋夏两国的纠纷和恩怨我从来不关心,否则我也不会明知你是烧了军粮的细作却来救你,你莫以为是我受你要挟而不得不为之,我党项女子个个刚烈,便是死了也绝不受胁迫;我对宋人的仇恨始于两位伯父被杀而起,你放火也好,当细作也好统统跟我无干,但是你杀了我两位伯父我便不能饶你。”

苏锦挠头道:“说了半天你还是认定我是下令袭杀的凶手,那我还有什么可辨的,怎么说你都不信,那我只能引颈受戮了,多说无益,但你也无需将我送进衙门,你的仇该你来报,拿把刀直接砍了我脑袋便是。”

野利端云道:“好,那便成全你,我虽然连只小羊小鸡都没杀过,但为了报仇我也顾不得了。”

野利端云缓缓从腰间抽出精致的镶着宝石的小弯刀对着苏锦一步步的毕竟,猛然间刀光一闪,挥手劈下。

第797章 疑点

野利端云挥刀砍下,刀光映着阳光炫目刺眼。

忽听苏锦高声叫道:“且慢!”

野利端云停刀冷笑道:“我当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汉子,却原来也是个猪狗一般的怕死鬼。”

苏锦哈哈笑道:“我会怕死?你想想我带人来会州的目的,明知会州是戒备森严之地,我只带了十几个人便来烧粮,显然是有来无回之局,我会怕死么?”

野利端云道:“那你干什么叫停求饶?”

苏锦正色道:“我只叫停,可没有求饶;我叫停的原因是有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那日在酒楼中我喂了你吃了毒丸之事你还记得么?”

野利端云怒道:“你是提醒我,你死了之后我也要毒发身死是么?你是想借此要挟我饶你一命是么?”

苏锦笑道:“为什么你每次都是一厢情愿的猜测,而且下的结论却都是错误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根本就没有喂你什么毒丸,只是一颗泥丸而已,免得我死之后你胡乱吃解毒药丸毁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要知道药物也是有毒的,解毒的药物多半也是毒物,吃多了也会中毒。”

野利端云有些诧异,心中有些感动,但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我的死活与你有何关系?要你来操心我如何?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若以为你说这几句话便能逃得性命你就错了。”

苏锦笑道:“你的死活我当然操不上心,不过你若是因我而死,我泉下便不安心了,我既然注定要死,当然想死的舒心些。”

野利端云看着苏锦道:“你还有别的放不下的心事没?快些一并说了。”

苏锦叹息摇头道:“没了,确切地说是太多放不下的事,我不过随他去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离开了谁也照样的过日子,祝愿他们生活的都好吧。”

野利端云道:“这便是你们宋人所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

苏锦道:“算是吧,我一只以为我会慷慨的死在战场上,或者是何敌人的搏斗中,却没想到是这般死去。”

野利端云道:“你遗憾么?你想想我的两位伯父,想想这城里为你所牵连无辜死去的人吧,他们何尝没有遗憾?”

苏锦道:“对他们我只能说抱歉,但罪责不应该我来担,要怪的倒是你们夏国的皇上李元昊,若非他兴兵攻我大宋,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去;你真该去战场上去看看,渭州攻城的战场上,尸体挨着尸体,鲜血流成了河,遍地的残肢断臂,你要是看了那样的情形,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来烧粮草了,这里或许有成百的人受牵连而死,但渭州前线因此便会有上万的人活下来,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野利端云看着苏锦郑重的表情心中颇为震动,此人的话中之意倒是为了制止这场死人无数的战争才来会州涉险,而且稍有常识之人都知道,带着十几个人去敌国重兵戒严之地干事必会九死一生,难道此人当真是为了救大多数人的性命而牺牲自我么?若真如此,此人可称得上是圣贤了。

“野利小姐请动手吧,虽然这几日我细细考虑了你两位伯父被袭之事,觉得其中疑点颇多,但我也不想多言了,时间会证明我的清白,当你知道错杀了我之后,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到后悔。”苏锦叹息道。

野利端云可怜的智商已经彻底沦丧,她被苏锦搞得糊涂了,本来这件事明白着是苏锦下令所为,自己杀了他也是天经地义的报仇之举,但忽然之间怎么感觉到若是这一刀挥下去或许会错杀了一个悲天悯人的好人呢。

“你……是说……我的两位伯父死的很有疑点?”野利端云迟疑地问道。

苏锦道:“不但有,而且很多。”

野利端云缓缓放下弯刀道:“你说说看。”

苏锦摇头道:“我不说,我说了你也不信,因为你早已先入为主认为我是杀你伯父的凶手了,我说的任何话你都会当做是狡辩之语。”

野利端云怒道:“你说不说?不说的话姑奶奶这便砍了你的狗头。”

苏锦忙道:“莫激动,坐下坐下,明月儿姑娘给你家小姐沏杯茶来喝,我瞧你家小姐刚从外边回来,肯定口渴的很,火气也很大。”

野利端云被苏锦一提,这才感觉到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烟,伸手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一口干了。

苏锦吓了一跳看着野利端云,野利端云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狗眼。”

苏锦指着杯子道:“那……那是我的杯子啊。”

野利端云吓了一跳,脸上微微一红道:“你的又如何?姑奶奶渴了,喝了你的茶不行么?”

苏锦忙道:“行行,小姐说行便行。”

野利端云道:“少废话,说说疑点。”

苏锦左右看看轻声道:“叫他们退下,这话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传出去了不得。”

野利端云皱眉道:“鬼鬼祟祟的样子,姑奶奶最见不得你们宋人这幅德行。”话虽如此还是屏退了众人。

苏锦亲自拿过茶杯来斟满两杯茶,端了一杯放在野利端云面前,又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刚欲开口说话,野利端云忽然神色扭捏的掏出一方雪白喷香的丝巾来道:“擦一擦。”

苏锦愕然道:“我没汗。”

“叫你擦一擦便擦一擦,再废话姑奶奶切了你。”

苏锦大翻白眼,这妞儿简直是个母老虎,动辄便咬人,擦就擦吧;接过丝帕来唔在脸上一顿乱擦,一股香味沁入心脾,让苏锦心情大畅,唔……丝巾中似乎有一股少女的体味。

“擦嘴巴,谁让你擦脸了。”野利端云红脸斥道。

苏锦心道:“真他妈的花样多,说话之前先擦嘴,这尼玛什么风俗。”雪白的丝巾擦过嘴唇,忽然发现上面居然有一抹红色。

“哎呀,我嘴巴流血了。”苏锦道。

“呸!那是……那是……杯子上的……”野利端云居然显出小儿女之态来。

苏锦往眼前的被子上一瞧,顿时明白过来,杯子上一个红红的嘴唇印,正是刚才野利端云喝茶时留下的,自己捧茶来喝的部位刚好便在那唇印上,结果嘴巴上沾了野利端云的口红,这一下就好像两人刚刚亲了嘴一般,香艳之极。

一时间两人无语,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暧昧,苏锦拿眼轻瞟野利端云,将野利端云眼望别处脸色微醺,嫩白的肌肤,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晶莹的耳珠,雪白的脖颈,看的苏锦心中大动,这姑娘原来是个极美的女子,自己居然跟她打了好几天的交道还没发现这一点。

“不许乱看,再看姑奶奶砍了你。”野利端云感觉到苏锦目光的逡巡,伸手开始摸索桌上的弯刀。

苏锦吓了一跳,满腔邪思化为乌有,赶紧咳嗽一声正色道:“疑点颇多,我一条条的说,你若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可以问我。”

野利端云看着树荫外阳光下的花丛微微点了点头。

“两位大王是此次你们夏国大军中的左右军统领,他们的行踪动向应该是极为保密,在你看来,两位大王回会州的事情是每个人都知道呢,还是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呢?”

野利端云道:“岂会每个人都知道,自然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了,你们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们在我大夏军中安插有奸细不成?”

苏锦皱眉道:“你又来了,我们压根就不知道;我所说的疑点之一便是,两位大王在军中担任要职,又是攻城最急之时,为何会双双离开大营往回赶?这事于情理不合,难道你们族中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他们不得不回去处理不成?”

野利端云蹙着柳叶般的眉毛道:“没有啊,部落之中平静得很,你这一说倒是确实有些奇怪,大伯父和二伯父征战多年,从来都是仗不打完绝不离开战场,这一回为何会突然离开呢?”

苏锦道:“且放下这个疑点,我想问问,他们遇袭之时身边有多少人?”

野利端云道:“只有十几名亲卫。”

苏锦皱眉道:“这可算是第二个疑点了,如果两位大王受命离开,身边怎么也要带着千儿八百的卫队吧,怎么可能只带着十几个护卫?当真蹊跷的很。”

野利端云道:“是啊,确实很是奇怪,两位伯父都有一个一千人的精锐卫队,不在大军编制之内,这一回居然没跟着沿途护卫,这确实不合常理。”

苏锦道:“另外奇怪的是,袭击的地点在去往会州的路途之中,而渭州以北的地域尽在你们夏军的控制之下,这次我来会州都是千辛万苦翻越雪山来此;且不说我们得不到两位大王的行踪消息,便是有消息,也有行刺之心,也绝对过不了夏军大营的封锁,我们又没有长翅膀飞过来;所以若真有人袭击两位大王的话,必然是另有其人,而且我的猜测会让你很惊讶,也许你会认为我在胡说八道。”

野利端云又不是没脑子,苏锦的一番分析愈发让她觉得疑点重重,她已经开始相信此事也许并非宋人所为了。

“你有什么话便说出来,若是能帮我找到杀害伯父的凶手,我将感激不尽。”

第798章 兔死狗烹

苏锦道:“两位野利大王仅仅带着十几名随从便离开军营,这种情形其实并不难猜测;鉴于贵国大军兵临渭州城下的第一战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而在此战之后两位大王便即离开,很有可能是因为首战失利之故。”

野利端云道:“不可能,两位伯父身经百战,也并非没有战败过,胜败对他们而言司空见惯,又怎么会因此便愤而离开?”

苏锦道:“若是有人故意激怒两位大王呢?又当如何?”

野利端云道:“此话怎讲?”

苏锦道:“据你所知,两位大王在军中以及贵国军民朝廷中的声望如何?”

野利端云自豪的道:“我两位伯父在我大夏国内乃是万人景仰的人物,无论是谁听到他们的名字,都会赞颂一番,两位伯父的人缘也很好,在我大夏国中堪称中流砥柱……”

苏锦长叹一声道:“这便是问题之所在了。”

野利端云讶异道:“你说的我一点也不明白。”

苏锦道:“我只问你,在李元昊的眼中,两位大王的地位如何?”

野利端云道:“皇上?皇上眼中自然是对两位伯父礼敬有加,皇上能够登上大宝我的两位伯父居功甚伟,这么多年来,替皇上东征西战平息叛乱的都是我野利部落的勇士们,皇上理应感激不尽才是。”

苏锦定定地看着野利端云道:“野利小姐,说句你不愿听得话,我猜测此次两位大王之死多半是和李元昊有关,你刚才所说的话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

野利端云彻底糊涂了,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苏锦,完全不明白苏锦这么说的根据何在。

“你又在耍什么心思?想借机挑拨不成?我越来越觉得你不是个好人了。”

苏锦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是个闺阁女子,自然不懂男人的心理,更加不懂朝堂上的倾轧和权利的争夺之残酷,你们野利部落在大夏国内地位极高,两位大王手中掌握着数十万勇敢无畏的战士,在李元昊气候未成之时自然会依仗野利部落的势力登上宝座,但是你想过没有,谁当了皇上之后还愿意身边卧着两头老虎?若我猜测的不错的话,两位大王平日里也一定对李元昊的行为有所约束,如果你是皇上,你的身边有两个人比自己的势力还大,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看这两人的眼色行事,你会开心么?”

野利端云好像被雷击中一般,如果苏锦所言全是猜测倒也罢了,只可惜苏锦的话句句说到点子上,平日自己也曾听到两位伯父无意间谈及皇上的所为,言辞之间似乎对皇上颇有不满,皇上骄奢淫逸脾气暴躁无常,而且经常干一些出格的事情,朝中大臣也是任意诛杀提拔,根本就不像个仁君,两位伯父也曾私下说过,保举李元昊上位是个错误。

而且据自己所知,两位伯父也曾多次制止李元昊的出格之行,难道皇上因此便怀恨在心?野利端云想都不敢想。

苏锦道:“野利小姐,朝堂上的权利之争的残酷难以想象,不知你可曾了解过前朝的历史,汉唐以来,那个帝王会容许身边的臣子威望实力大过自己,哪怕是跟随他们南征北战打下江山的功臣,最后也不免死于非命。春秋时有个名臣叫做范蠡曾说过‘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便是看穿了这一点;汉朝有个一字并肩王韩信,为大汉开国立下不世功勋,最后还是被汉高祖赐死了事,这世上之事一旦涉及权利二字,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了。”

野利端云默然不语,她虽是党项女子,但也并非无知无识的白丁,平日里也读书识字,对于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自然也知道一些,苏锦的话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事情的过程大致可以做如下判断,两位大王首战失利,定然受到李元昊及其手下心腹的大力攻讦,两位大王也许是气愤,也许是要挟,便提出不再指挥作战,回归部落养老;李元昊便将计就计答应两位大王所请,但他有担心两位大王负气离开之后,野利部落的勇士们会不受其约束,故而索性一了百了,派人伪装我宋军半路截杀,这样的话夜里部落的战士们也只能将仇恨转嫁到我宋人身上;对于李元昊而言,既除了两位碍手碍脚的大王,又可以将夜里部落的军权揽于手中,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野利端云喃喃道:“不可能……决计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你是想挑拨我大夏君臣关系,我大夏内乱,你们便可趁机进攻大夏,达到你们肮脏的目的。”

苏锦叹息道:“我也希望是在胡说八道,宋夏两国不日即将展开和议你信不信?此番两国征战数年都已经是精疲力竭,谁也无法灭了对方,就算是我抱着挑拨你们大夏君臣矛盾,造成内乱的局面,我大宋一样没有能力进攻贵国;你不信我的话,大可去找明理可信之人将我的话说出来,让他们来判断判断;宋夏两国之间早有使节秘密来往,李元昊这次进攻渭州,据我来看不过是为和议添上一块砝码罢了,至于是不是一开始便打算利用此次机会除了两位大王,这我便不敢妄言了。”

野利端云默然垂泪,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苏锦的话她不愿相信,但也不能一概的否定,而她自己可怜的人生阅历却无法判断事情的真伪;不过野利端云终究是野利家族的女子,很快她便想到了办法,她要将这番话告诉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会判断出事情的真相,那个人便是自己的姑母野利皇后。

目送野利端云离去之后,苏锦陷入了沉思,从逻辑上来说,李元昊极有可能是杀害野利大王的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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