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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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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

萧特末哈哈大笑道:“算你识相,你的人怕是命都没了,我的人却只是受了些轻伤,自然是我们赢。”

苏锦没空理他,小步往马汉身边跑,刚跑了几步,忽然惊讶地张大眼睛,只见趴在地上的马汉身子蠕动,发出痛苦的呻吟,竟然缓缓的撑起身体,爬了起来。

苏锦高叫道:“兄弟,莫要动,我叫人去抬你下来。”

马汉低垂着头,半跪在地上,任由血水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流,伸手摆了两摆,含糊不清地道:“公子爷……莫要过来,你们一碰……我身子,这场比试……便输了。”

苏锦叫道:“输便输了,我不能没了你这个好兄弟。”

马汉扬起脸来,龇牙一笑,脸上一片血肉模糊,上嘴唇也黏糊糊的不知道唇肉还在不在了,这一笑露出半边白森森的牙齿,看上去毛骨悚然。

“那我这一拳……不是白挨了么?您但请放心,我……还撑……得住。”话犹未了,膝盖一软,又扑倒在地。

苏锦急得跺脚,叫着王朝道:“去呀,抬他下来。”

王朝站着不动道:“爷,马汉兄弟说的对,不能这么认输。”

苏锦跺脚道:“你糊涂么?那可是咱们的兄弟,银子算什么?”

王朝道:“银子不算什么,面子不能丢。”转头对着马汉大喝道:“马汉兄弟,站起来,趴在地上当孬种么?爬起来给那狗杂种一拳,送他回姥姥家。”

马汉身子一动,果然又挣扎着往起爬。

萧特末急的大吼道:“萧大虎,还趴在地上作甚?赶紧给我起来;你若是再装死,本使便叫人成全你,剁你个七八大块喂狗,还不给我滚起来。”

萧大虎也艰难的撑起身子,慢慢爬了起来。

两个血糊糊的人,一个满脸一塌糊涂,一个下巴脱臼,舌头断了一小截牙齿飞了数颗之人,竟然真的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苏锦无可奈何,只得退回案边站立,焦急的注视场上形势。

马汉喷着血沫子含糊地笑道:“那厮,我可曾躲避逃跑?我遵守了诺言是吧。”

萧大虎口不能言,却伸出大拇指朝马汉一比划,连连点头,满目赞许钦佩之色。

马汉哈哈笑道:“你也是条汉子,咱们总要分出个胜负来,我看你已经撑不住了,认输吧。”

萧大虎连连摇头摇的口水血水一顿乱飞,指着马汉比比划划,那意思是,认输的是马汉。

马汉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沫子,大声道:“那没办法了,咱们只有再来过。”

萧大虎踏前一步,握住拳头,那是应战之意。

马汉调整一下呼吸,猛然间窜上前去,高高跃起,铁拳对准萧大虎的脸便凶狠的砸去。

萧大虎怪叫一声,挥拳迎上,两只拳头在空中相遇,发出咔擦一声,显然是有人的指骨断裂了。

马汉身子一震,退后一步,紧接着挥拳再上,萧大虎挥拳再硬接,两人一拳又一拳,拳拳都是拳头碰拳头,卡卡擦擦之声不绝于耳,马汉状若疯虎,一拳一拳毫不停歇,两人拳头相碰十余次之后,两只拳头都成了血肉模糊的肉疙瘩。

萧大虎初时还能挺住,随着马汉一声声的闷吼,一拳拳的砸下,萧大虎只觉得手上的骨头一根根的爆裂,每一次拳头相交都痛彻心扉;当马汉的第十三拳砸下来的时候,萧大虎宁愿让自己的脸挨上这一拳,也不愿伸出拳头跟马汉对碰了。

马汉血糊糊的拳头砸中萧大虎的鼻子,力道虽然并不大,但足以将萧大虎再次击倒在地。

所有人的人都看着场上的一幕目瞪口呆,马汉如此的悍勇,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而对方也是个狠角色,两人也都坦荡的很,挥拳相迎之时两人的另一只拳头完全没动,这是一种勇士之间的默契,就只用这一只拳头斗狠,看谁能撑得住,哪怕是最后被你放倒,我也绝不会动另一只完好的拳头来占便宜,这便是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的勇士情怀。

当然换而言之,这是一种傻逼行为,但这种傻逼,让人觉得从心底里万分的敬佩。

随着萧大虎倒地,这一局又以苏锦的胜利而告终,锣声响起,马汉也支撑不住了,轰然倒地不起。

王朝这才赶紧带人上去,将昏迷不醒的马汉抬下场来;有人赶紧帮马汉检查伤口,脸上鼻梁骨断裂倒还算是轻伤了,触目惊心的是那只右手,所有的关节都已经断裂,皮肉翻卷之下露出白生生的骨头茬子,让人不忍卒睹。

“赶紧抬去京城最好的跌打郎中处,要一块块的将骨头接好,用最好的药医治,花多少钱都不要在乎,要保住鼻子和手。”苏锦焦急的喝道。

富弼连声道:“贤弟,你在这盯着,我送马汉兄弟去找郎中,宫中孟太医的跌打接骨手段天下无双,别人去,他怕是不肯,我去他定然给面子。”

苏锦点头道:“有劳富兄了。”

富弼摆手道:“你也莫急,孟太医的手段精妙,慢说是骨头断了,便是砍下来手指,只要时间不长也能接活。”

苏锦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能保住鼻子和手,即便是以后相貌受影响,身为男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留下残疾便是万幸了。

富弼转身便指挥人抬着马汉便走,苏锦一把拉住他道:“且慢,那边那一个也带去吧,他那样子,若是不治,便废了。”

富弼看了苏锦一眼道:“贤弟说的是,我去说说。”

富弼上前将情况跟脸色铁青的萧特末说了一遍,萧特末恨恨地道:“你爱治便抬去,先说好,本使可没银子付医资。”

富弼叹了口气,一挥手,萧家众兄弟感激万分,赶紧抬着大虎跟着富弼去了。

场上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番恶斗之中不能自拔,苏锦托着腮怔怔的出了一会神,这才将目光投向萧特末。

萧特末避无可避,不知如何是好,低着头不敢看苏锦。苏锦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萧特末走去。

第599章 英雄没钱

“萧主使……”苏锦拱手道。

“别说了,到此为止,不比了。”萧特末大手一挥,制止住苏锦的话头;接着站起身来,将手上戴着的碧玉扳指一把撸下,随即将手腕上的两串玛瑙珠也撸下来,又取下帽子将帽子顶上镶嵌的一颗鸽蛋大小的红宝石取下,统统放在案几上。

苏锦微笑不语,萧特末想了想,眼睛往旁边刘六符的身上瞟去,一眼看见刘六符腰上挂着的佩玉,伸手便去摘。

刘六符一边躲让,一边哭着脸哀求道:“萧主使,主使大人呐……这玉佩可是我家传之物,家父仙去别无长物留下,就这块玉佩与我留些念想,您不能拿去啊。”

萧特末一言不发,一手捉住刘六符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上一顿摸索;刘六符身子像水蛇般的扭动,萧特末连着抓了数次都没抓到玉佩,心头火起,挥起巴掌‘啪啪’两下,重重的来回抽了刘六符两个大嘴巴。

“你他娘的,推三阻四作甚?跟着老子得了多少好处,这会儿看着老子出丑连块破玉佩也舍不得,再躲来躲去,老子把你脖子拧下来。”

刘六符嘴巴被抽的肿起多高,再不敢抗拒,任由萧特末一把将腰上的玉佩拽下来。

萧特末将桌上的一堆物事往苏锦面前一推,道:“本使手头确无两万多两银子,现下只能拿出这些相抵,这些物事少说也值个五六千两,剩下的先欠着,待本使回到本国之后,再派人专程给你送来。”

苏锦笑了笑伸手将那堆玩意儿推了回去,萧特末瞠目道:“你是不信本使喽?区区几万两银子,本使犯得着赖账么?若非身处你们宋国手头不方便,也不至于如此。”

苏锦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萧主使,您这些玩意儿我一概不要;不但不要,你先前输掉的那些我还将如数奉还。萧主使远来是客,主使要玩上两把,在下自然是要应景相陪的;但要说赢了你的家当和这些玩意儿,让堂堂大辽使节身无分文,一路乞讨回国,这也太不像话了。”

萧特末心头大喜道:“你果真不要?还将输了的银子全部归还?”

苏锦微笑道:“自然说话算数,不过可不是白给。”

萧特末正色道:“苏副使,你若以为区区几万两银子便能让萧某人做些对我大辽不利之事,那你就错了,萧某人可不是你想的那般。”

苏锦哈哈大笑道:“萧主使多虑了,咱们这场比试是私人之间的切磋,并不涉国家大事,我要的无非是萧主使的一个人情罢了;本使虽年纪小,但自小便向往慷慨悲歌之事,今日一见萧主使,便觉得萧主使定是个豁达勇武的大英雄,所以心生结交之意;但想萧主使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个小人物,眼下正好将这几万两银子奉上,便算是在下的见面礼,只想和萧主使结交一番,倒也并无他意。”

萧特末睁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哦?你崇拜我?”

苏锦点头道:“何止是崇拜,萧主使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符合在下少年时心中对大英雄大豪杰的梦想,可以说今日有幸见到萧主使,是我苏锦的圆梦之日。”

苏锦的马屁拍的过于露骨,连萧特末也能听出来是恭维大于真情。

一边的刘六符捂着嘴巴啐道:他娘的,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马屁精,而且拍马屁的本领不在我之下;不过自己早该猜到这点,要不然凭这小子的年纪,一副纨绔公子哥儿的派头,怎么能混上这谈判副使之职。

萧特末明知是马屁,心里还是十分的受用,佝偻着的身板瞬时便挺得笔直,欠钱矮三分,现在既然人家把欠债一笔勾销了,腰板自然直了。

“很好,苏副使有点意思,一掷千金面不改色,是个人物;鉴于你对本使一片真诚,那么,本使便接受了你这个见面礼;虽然几万两银子的见面礼也不算是太大,但本使觉得心意最重要。哈哈哈。”

苏锦跟着哈哈大笑,心道:“你他妈的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几万两银子的礼物你还说不大,瞧你那副模样,估计回家卖地卖房卖牛马也凑不出个几个几万两来。”

“萧主使果然豁达,跟在下见到的那些瞎矫情的人大不相同,你我两国乃是兄弟之帮,若是在下能斗胆跟萧主使结为异姓兄弟,那既是我苏锦的荣幸,也将是两国交往之间的一段佳话。”苏锦笑眯眯的道。

萧特末皱眉道:“结为兄弟么?这个不太妥当吧。”萧特末暗想:若是异姓兄弟,你我还怎么商谈两国之事?这回前来可是带着重大使命而来的,可不能上了宋人的贼船。

苏锦脸上笑容消失,淡淡道:“原来萧主使是看不起苏某人,也罢,我苏某人高攀不上,来人那,收拾东西,咱们去樊楼吃顿酒宴,不打搅萧主使和众位辽国贵客了,下午咱们再来请贵客们去商谈。”

王朝一挥手,数名宋军涌上前来,七手八脚的将桌上的玉佩玛瑙一搂而空,又将对方盛着银子的大箱子里边的剩下的银两噼里啪啦的往大筐子里倒,倒了个底朝天。

萧特末愕然道:“苏副使,你这是作甚?”

苏锦冷冷道:“我收赌金啊,这几块首饰都是寻常之物,我家里便是开典当行的,据我看不过值个两三千两银子罢了;加上箱笼里的几千两绝对不超过一万两,罢了,就算你是一万两,这一局赌金是两万五千六百两,剩下的请萧主使写个借据,日后你回到贵国,可别忘了遣人给本使送来;本使再索性大方些,利钱便免了。”

萧特末结结巴巴的道:“你不是说不要了么?”

苏锦瞪眼道:“我何曾说不要了,我是说送给您这个大英雄做见面礼,可是你不给面子,硬是不要,我有什么办法?只好勉为其难收回了。再者说了,我也不想让萧主使为难,万一与我过从甚密有钱银来往,回去后贵国主若是怪罪下来,倒也确实不好应对。”

萧特末气的呼哧呼哧喘气,苏锦再次喝道:“来呀,上笔墨,请萧主使打个借据。”

左右笑嘻嘻的呈上笔墨来摆在萧特末的面前,苏锦亲自磨墨,笑道:“您受累,寥寥数字便可,便这样写:今欠大宋国苏锦纹银一万五千六百两整,三个月之内遣人携款前来归还,若是抵赖,今后生儿为奴,生女为娼;再下边署上您的大名即可。”

萧特末怒道:“小儿,你休得欺人太甚。”

苏锦将墨棒一摔,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之事,我怎地欺你了?说切磋功夫的是你,加上赌金的也是你,到最后没钱赖账的还是你,你们辽人便是这副德行?置廉耻道德于不顾了?”

萧特末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终于慢慢凑到苏锦的耳边道:“苏副使,大庭广众之下,本使如何能答应你?苏副使少年英豪,本使也是乐于结交的,只是公然如此,传回国内,我确实无法交代。”

苏锦微微笑道:“我送你见面礼便是给你个台阶下,你以为我死乞白赖的要跟你做兄弟么?大宋巴结我的人多了去了,给你脸你不要脸,那也只能如此了。”

萧特末干笑两声道:“苏……兄弟,干脆咱们找个地方小酌一番,酒桌上边谈事边分说岂不更好?多少给本使点面子,今日依然吃瘪不小,何苦咄咄逼人呢?”

苏锦哈哈一笑道:“好,便依你,这借据先不写,银子和首饰我先带走,若是萧主使跟兄弟我谈得来,首饰银子如数奉还,若是话不投机,临行前可要将这借据之事给了了。”

萧特末无可奈何,这不是在辽国,若是在辽国,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一把抓过来十几个大嘴巴劈头盖脸了,可是现在,既在他国,又欠人巨款,一味的耍横只有让自己更加的被动。

萧特末决定隐忍为上,个人私事确实够被动,但谈到国事现在大辽可是底气十足,谈判之际自己只要将形势稍加阐明,不怕这小子不吓得屁滚尿流。

第600章 以退为进

苏锦的目的达到,也不想过多的纠缠,这银子本来就是个筹码,拿不到反倒比拿到手要好。

这就好比在萧特末的头上吊了一块大石头,真要是大石头落下来,砸得他头破血流,虽然图了一时的爽快,但对萧特末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苏锦就是要这种巨石临头将落不落的感觉,自己始终成为他的债主,却又让他有机会免除巨额债务,饿不死你,老子馋死你。

萧特末若是聪明人,自然会在稍后的国事谈判之中不至于太过无理,毕竟债主当前,心里的底气自然不足。

富弼送了马汉和萧大虎去医治,那孟太医果然给面子,看了看伤势,一口答应必会医治好,都是骨肉之伤,两人又都是皮糙肉厚的主儿,恢复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些时日。

让孟太医感兴趣的其实不是这两人的伤势,而是这两人因何而伤;问富弼,富弼实在是不好开口,难道说是因为苏锦跟辽使萧特末赌钱押彩而导致手下人拼死力博么?

事实虽是如此,但富弼换了一种说法,立刻便显得义正词严起来。

“这两人之所以受伤,乃是为各自朝廷争得面子,都是悍勇之士,令人敬佩。”

孟太医顿时肃然起敬了,当然这敬意随着富弼塞给他五十两纹银的医资而更加的高涨,本打算命手下学徒动手接骨治伤,现在也挽起袖子自己亲自上阵了。

中午时分,富弼和苏锦在汴梁最为著名的樊楼设下宴席,给两位辽使接风洗尘。

四人你谦我让的入席,丝毫看不出就在刚才,两帮人还在馆驿设擂豪赌,一方赢得盆满钵满,另一方输得口袋里跟水洗的一样。

当然这样的宴席不仅仅是接风洗尘那么简单,从上午接触开始,双方实际上的谈判便已经开始了。

谈判之事可不是摆好桌子,大家坐下来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扯淡;谈判讲究的不仅是言辞上的犀利,还有心理上的压制,更重要的是身后所代表的实力;这便是萧特末和刘六符虽然输得精光吊蛋,却依旧器宇轩昂的原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樊楼的菜式再好吃,也堵不住外交官们的嘴巴;萧特末狼吞虎咽的吃了大半个蜜汁烤羊腿,打了个饱嗝发话了。

“两位大人盛情款待,萧某人感激不尽,要论吃喝玩乐,你们宋人可比咱们大辽强多了;瞅瞅这些菜式,个个精工细作色味俱佳,本人有些怀疑,你们宋人的心思,是不是成天就琢磨着这些玩意。”

富弼和苏锦都听得出萧特末的话里有话,现如今富弼也底气十足了,上午那么危急的场面,都被苏锦给扳回了局面,富弼原本对辽使的敬畏之感也荡然无存。

“民以食为天,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乃是升平之象,民富国强方会有心思去讲究吃喝享受,未开化之民茹毛饮血生啖牛羊焉能理解其中的道理。”

苏锦暗自点头,这话说的够重的,你骂我们贪图享受,我便骂你蛮夷不化,来而不往非礼也。

萧特末哈哈大笑道:“富主使词锋颇为锐利,本使倒也承认你说的好似有些道理,只不过却有强词夺理之嫌;据我所知,你们宋朝并非如你所言一片升平盛世,相反不久之前,你们还发生了大饥荒,虽然化解了这次饥荒,却大伤元气;百姓都饿肚子没饭吃了,偏偏你还在这里说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是自欺欺人还是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富弼一时语塞,连忙想着措辞反驳,苏锦接上话头道:“萧主使消息倒是满灵通的,不过你的消息却不太准确。”

萧特末对自己的债主倒是很客气,笑问道:“这么说,苏副使倒是知道内情了?但愿别文过饰非才是,事实便是事实,你不承认,不代表他不存在;本使如此说话,若无根据也不会胡言乱语。”

苏锦笑道:“你所知只是皮毛而已,我只问你一句便知你知道的是深还是浅;我大宋去岁确实遭受旱灾,也曾发生过小范围的饥荒,但你可知道朝廷是派谁去整肃粮务之事的呢?说的出来便算你说的正确,说不出来,便只能说你们只知道皮毛罢了。”

萧特末愕然道:“粮务整肃难道不是你们宋国三司使之责么?除了他又能有何人?”

苏锦哈哈笑道:“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树下捡了一文铜钱便说这树是棵摇钱树,捕风捉影罢了。”

萧特末道:“听你的口气,倒好像亲身参与其事一般,粮务大事非朝廷重臣不足以担当重任,本使有心给你顶高帽子戴,说是你办成的,偏偏这顶高帽子你戴不上,如之奈何?哈哈哈。”

刘六符跟着嘿嘿笑,终于能够跟着鄙视一下这少年,心里也颇为受用。

苏锦和富弼对视一眼,也哈哈大笑起来;萧特末道:“本使说的你们哑口无言了吧,说老实话,本使怀疑你们关于本国的粮务都不一定有我了解的多。”

富弼捻着不多的胡须笑的打跌,直到萧特末的脸上显出几分愠怒来这才道:“萧主使,办理粮务的粮务专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怜你打雁儿却被雁儿啄了眼睛。”

萧特末愕然道:“难道是你么?不可能!你们莫要哄我,我知道你富大人原在刑部任职,现如今升迁进宫随侍贵国皇帝陛下左右,根本不是你。”

富弼和苏锦暗自心惊,连富弼这个一般官员的官职升迁萧特末都了如指掌,这说明辽人对大宋的关注度确实很高,或许国中遍布眼线,朝中也有他们眼线也未可知。

富弼定定神道:“自然不是我,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近在眼前之人还有一位,苏副使便是亲手办理粮务的钦命粮务专使,你说他知不知道内情?”

这回轮到萧特末和刘六符吃惊了,萧特末摇动满是黄毛的硕大头颅道:“不信,本使坚决不信,这位苏副使在你们朝廷从未任过一官半职,而且年纪也只有十几岁,怎么可能担此大任。”

苏锦笑道:“你不信不代表不是事实,粮务之事乃是本人亲手督办,并非你所说的那样耸人听闻;我大宋经年丰收,民间屯粮无数,本人只是将民间屯粮收上来一小部分,粮务危机便即解除,可不是像你所说的大伤元气。”

萧特末半张着嘴有些呆傻,只听苏锦续道:“我大宋皇帝施行仁政,行藏富于民之策,慢说是一次饥荒,便是三次五次,民间囤积之粮也足够应付;萧主使从北而来,一路上可曾见什么流民暴乱之象?便是我大宋都城汴梁,您这几日怕也是仔细观察了,可曾见有丝毫的缺粮之象?”

萧特末嘟囔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天灾内耗伤筋动骨,外表自然看不出来。”

苏锦笑道:“我懂萧主使的意思,你不过是要我们承认我大宋现在缺衣少穿民不聊生罢了,好吧,既然你坚持这么认为,那我便满足你,萧主使我穷的连裤子都没有了,餐餐吃老树皮,夜夜睡荒草堆,你们在边境上屯兵数十万,我们宋人快要饿死了,无力抵抗了,你们快来打我们吧。哈哈,这样您可满足了?”

萧特末眨巴着眼呆若木鸡,这正是他要隐晦的表达的意思,他本想说,你们宋人已经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我大辽雄狮百万陈兵边境,随时可以踏平你们;念在宋国和我大辽有兄弟之谊,如今我们皇上提出几个条件让你们下个台阶,你们就不要讨价还价了。

上午受了打击,他学了乖,也为了不惹的债主发怒,他想拐弯抹角的表达这种意思,如今被苏锦一语道破,反倒无言以对,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了。

第601章 好戏之前

刘六符看出端倪,萧特末一改以往跋扈作风,居然说话也拐弯抹角起来,他当然知道原因,无非是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还欠着对方一屁股债,此刻又大言不惭的坐在这里跟别人谈及国家大事,当然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刘六符可没那么多顾虑,萧特末虽为主使,是自己的官长,但实际上在辽国,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隶属关系;只是因为刘六符是辽国中的汉人,多少在契丹族统治下的大辽国中地位稍显弱势。

虽然辽国上下一致标榜汉人不受歧视,而且很多汉人都进入高层中枢担当要职,但要说完全的一律平等,那就是胡扯。就在几十年前,汉人的地位还属于劣等,近岁跟宋朝交往贸易频繁,这才有所改观,但远没有到民族一家亲的地步,封邑之权领军之要职寥寥无几,便是明证。

刘六符之所以对萧特末客客气气的,便是因为这种内心中身为汉人的弱势作祟,但此番出使宋朝,乃是刘六符一辈子中的大事件,这次的差事既被他看着是飞黄腾达的阶梯,也可被看成是他命运中的一道坎,这道坎过不去,他就完了。

萧特末有后路,因为他是契丹族人,更因为他是大辽兵马大元帅耶律宗元的家仆出身,有了这两个靠山,萧特末就算办砸了差事也能保住性命;而自己一无所有,这次出使的差事,若非同为汉人的丞相张俭有心扶持,给他这个机会的话,他一辈子都别想以七品翰林学士的身份来出使他国。

萧特末无言以对,刘六符可不能沉默,即使对方那个苏副使是个难缠的家伙,言谈之中似乎也洞悉了辽国此次行动的底线,但实际上,底线从来都是相对的,一旦惹急了,会有人不顾一切的提议进攻宋朝。

“两位大人,你们说得没错,我萧主使之言确实有此意,只不过萧主使为人豪侠仗义,不愿直言伤了两国之间的情意;好在苏副使聪慧过人,领悟出其中之意,这便省了不少口舌了。”刘六符开口道。

苏锦微笑道:“刘副使怕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之所以能明白萧主使的话中之意,可不是因为我聪慧过人,善于揣摩他人的话意;本人最烦的便是揣摩他人之意,有话直来直去岂不是更好么?只是因为针对此次贵国的不义之举,我大宋上下早已达成共识,就知道有人会趁浑水摸鱼前来捞一杯羹。”

“苏副使此言差异,何为趁浑水摸鱼?我大辽皇帝送给贵国皇帝陛下的书信中说的明明白白,所提四条要求无一不合情合理,而且也并非如今才有,而是早有定计,只不过恰逢如今之事,显得好像有些不合时宜罢了。”

苏锦哈哈笑道:“你不觉得这样的掩饰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么?早不来谈晚不来谈,当我大宋内受饥荒,外受西贼骚扰之时便陈兵边境,又提出四条无理之要求,这可不是‘恰逢’,而是故意为之罢了;你若是连这一点都狡辩,咱们还怎么谈下去?你们是不是将我大宋上下当成傻瓜了?”

刘六符脸色一红,看了一眼萧特末,拱手道:“也好,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不必拐弯抹角;我大辽皇帝的书信中已经提出四条要求,咱们便来谈谈这四条要求如何?我等如今主要的差事可不就是谈妥此事么?谁也不想兵火涂炭,但这便取决于我们商谈的结果了。”

苏锦转头对富弼道:“富兄,他们要谈那四个条件,你说该当如何?”

富弼不知苏锦的意思,不好表态,当下想了想含混的道:“贤弟拿主意便是,总归是要谈的。”

苏锦点头,对萧特末道:“萧主使以为呢?”

萧特末乐的刘六符出面,自己实在是不好多开口,既然对方主使站在幕后,自己不如放手让刘六符折腾,折腾好了,功劳自己少不了,折腾的不好,罪责全是这小子的,也省的跟苏锦正面讨价还价的尴尬。

“刘副使之意便是本使之意。”

苏锦一笑,心道:你现在倒是缩的很深,上午一次交锋受挫,立刻开始当缩头乌龟韬光养晦,还真不能太小看了你。

“两位贵使这趟来可有期限所限?”苏锦忽然问起别的来。

“我大辽皇上限定一月之期,来时至今已经用掉十日了,也即是说下月二十左右必须回归上京复命。”刘六符道。

“也就是说,除去回程路途上的十日,两位还能在汴梁呆上十天,是么?”

“正是,最多十日,不管谈的成谈不成,我等都要归国,再相见或许是老友相聚,又或许……”

“或许是战场相见了是么?”苏锦笑道:“你不用老拿这些话吓唬我,你这样咱们还谈什么?我大宋皇上直接答应你们便是,还要你我作甚?”

“本来如此,我说的都是实话,苏副使莫要错估了形势,我大辽国一国之力的确有些勉强,但也不妨告诉你,在我和萧主使前来汴梁的同时,另一路使节正在去往兴庆府的途中,去做什么,我想不用多做解释,聪明如苏副使当心知肚明。”

苏锦微笑道:“明白明白,我完全的明白。但是既然还有十日,咱们先不着急谈判,今日咱们闹了些小不愉快,两位心情一定不大好,咱们宴后先各自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本人安排好场地,寻个雅静之处坐下来慢慢聊,岂不比在这吵吵嚷嚷的酒楼上为好么?”

萧特末和刘六符倒也没多大意见,今天是双方谈判使者第一次相会,回去后还要商量研究一下对方的行事风格和城府,便于谈判之时加以利用。

双方闲扯几句,酒宴草草结束,苏锦和富弼将两位辽使送上马车,目送他们离去后,对富弼笑道:“富兄,今日可真够精彩的,这两个家伙想捞一笔,结果被咱们赚了一大笔。”

富弼笑道:“可不是么?愚兄当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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