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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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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重色轻友,对自己几乎无视,哎!只恨自己没有身为女儿身啊。”赵虎抠着鼻孔想道。
“赵大爷,怎地不进房来跟爷聊几句?”苏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赵虎忙转身道:“爷不是要跟穗儿妹妹他们谈心么?小人如何能去打搅。”
苏锦哈哈大笑道:“瞧你跟个小媳妇一样,怎地一股酸味,你是男子汉,我不安慰她们小女子,难道还抱着你个大男人哭不成?知道你一路上不容易,进来,咱们喝喝茶,我有好多话要问你们呢。”
赵虎转哀怨为喜悦,咧着大嘴嘿嘿大笑,苏锦一把抓了他的胳膊拉进晏碧云的房中。
屋内暖意融融,济济一堂,苏锦身边的人好久没这么齐全了,一瞬间苏锦恍惚回到了庐州一般,所有的烦恼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柔娘和小娴儿给苏锦和晏碧云倒上茶水,小穗儿嚷道:“我也要茶。”
小娴儿白了她一眼道:“自己去倒,还要我来伺候你不成?”
小穗儿柳眉倒竖,一副发怒的小母鸡的模样,叉腰道:“你在庐州打破了我家公子爷的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回就算是你斟茶道歉。”
小娴儿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心道:“我的处子之身都奉献给你家爷了,这还不算道歉,如何才算?”
苏锦哈哈大笑,小穗儿一来立刻便热闹了,晏碧云柔娘浣娘都是文静秀美的女子,可从来不会大呼小叫,小娴儿以前虽然桀骜,但自从跟自己有了亲密关系之后也变了样子,说话也脸红气喘,轻声轻语了,苏锦虽然喜欢这一类娴静端庄的女子,但是小穗儿这妮子的大嗓门才是正儿八经的庐州氛围;没有她在身边捣乱,自己都有些寂寞了。
“你们俩是属狗的,见面就咬。”苏锦哈哈笑道。
小穗儿道:“爷,小婢说的不对么?打破你的头,她也没道歉。”
苏锦道:“一家人,哪有那么记仇的……”
“一家人……?”小穗儿有些吃惊。
苏锦惊觉失言,忙掩饰道:“同一屋檐下,岂非是一家人么?别闹了,爷帮你沏茶,我还等着听听你们是怎么来的呢。”
苏锦起身接过小娴儿手中的茶壶,顺便抛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小娴儿红了脸,将壶一夺道:“罢了,怎敢劳动公子爷,还是小婢来吧,有一个算一个,今天在座的我都倒上茶,今后谁要再提我打破公子爷头的事,奴家就跟她翻脸。”
晏碧云张口欲言,但见小娴儿拿着茶杯分别替柔娘浣娘赵虎小穗儿等人也斟上一杯茶,柔娘浣娘自然是起身还礼致谢,连道:“不敢劳动妹妹。”
唯小穗儿得意洋洋,大剌剌的端过茶来张口就喝,一副理所当然的派头,苏锦直翻白眼,正要说她两句,就听‘哎呀’一声娇嫩的惨叫,茶翻杯碎,一片人仰马翻,再看小穗儿伸着粉红的舌头用手连连扇风,丝丝的吸着冷气。
众人这才明白,小穗儿为了摆谱,喝了一大口滚开的茶水,烫的赶紧吐出来,柔娘赶紧拿了片薄荷叶塞在她口中,小穗儿这才眼泪汪汪的站那不动了。
苏锦笑的前仰后合,晏碧云等人也忍不住掩口偷笑。
苏锦道:“老话说的果真不假,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嘴巴坏,便惩治你的嘴巴。”
第447章 小婢难敌
“公子爷……!”小穗儿快要哭出来了。
“赶紧用凉水漱漱,别把这条长舌给烫熟了,那可就成哑巴了。”小娴儿伸手递过来一杯冷水。
“你才是长舌妇……”小穗儿正待发飙,猛想起苏锦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之语,又赶紧闭嘴,生怕再受什么惩罚,接了冷水大喝一口,这才慢慢将口中的灼烧感消去。
一番忙乱之后,终于安定下来,苏锦这才问起她们是怎么到了的扬州,钦差大人前脚刚到,她们后脚便到了,苏锦有些怀疑她们是跟着欧阳修的车队一起来的。
果不其然,小穗儿叽叽咯咯的道:“公子爷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也没有消息回来,我们在京城也没什么事,成天的闲逛,都快急死了;后来浣娘姐姐说,不如去三司大人府上打探一下爷的消息,于是我们便去晏府问信,可是去了好几趟也没见到三司大人;去一趟便说在衙门公干,再去一趟还说在衙门公干,小婢就想不通,哪有那么多的公干,哼!”
苏锦笑道:“这话放在以前,我定会同意,但是现在我却只能帮三司大人说话了,爷就当了这个小小的粮务专使,就已经忙的身如陀螺,好像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更何况三司大人。”
小穗儿道:“这么忙,这么累,那当这官儿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咱们打道回庐州,公子爷那时候多逍遥自在,偏偏要来受这份罪。”
苏锦愕然无语,晏碧云掩口葫芦,拉着小穗儿的手道:“你家公子爷何尝不想享清福,只不过,接了皇差之后,岂能说走便走;再说有些事你不懂,天天呆在庐州有甚出息之处?男儿志在四方,总是要建功立业闯下一片天地的。”
小穗儿皱起鼻子道:“晏东家,就是你们这些话,才让公子爷每天忙得跟什么似的,小婢实在是不懂,为什么在庐州经营家业便是没出息,怎么说苏记在庐州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小婢看呀,这就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自找麻烦。”
苏锦和晏碧云相对无语,小穗儿简单的脑子里想事情也很简单,但是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当初苏锦去应天书院读书,诚然是为了取得功名,套上入仕的光环,好不受朱世庸之流的无端欺负;但是从应天到扬州这一路的发展,确实超乎众人的意料,若非为了博得功名,又怎会去应天读书?若不去应天又怎会惹上滕王?然则又怎会到扬州这里,惹上了一大堆的麻烦……
现在想来,朱世庸和唐纪元之流跟滕王和冯敬尧相比,简直是一只温顺可爱的小兔子,如今为了扬州之事,惹得浑身腥臊,还不知道未来如何面对,实在是苏锦等人不愿看到的。
柔娘察言观色,见小穗儿口无遮拦,说中苏锦的心事,忙笑道:“穗儿妹妹,现在说这些作甚?公子爷现在是在为国效力,这是值得称赞之事呢;爷这么年轻,不知道多少人想做爷这样的人却没有这个机会和本事,再说了,公子爷这般的人物,能在庐州天天守着那一份产业过日子么?别说傻话了,说说你们是怎么来的。”
小穗儿嬉笑道:“说的是,还是柔娘姐姐说的在理,后来我们便每天在京城闲逛,听戏、吃小吃、看杂耍、逛古迹,都无聊死了!”
众人纷纷毫不留情的给了小穗儿一个大大的白眼,听戏游玩吃美食这还无聊?那什么才叫不无聊?
苏锦哈哈笑道:“这下赵虎肯定是乐坏了。”
赵虎红着脸扭捏道:“爷就这么看俺?俺可是尽心尽责的保护穗儿和浣娘的,京城坏人多,你也不是不知道,哪一回出门我不是担着心思。”
小穗儿讥讽道:“你当然担着心事,你担心吃不到樊楼的红烧狮子头,还担心吃不到大相国寺前的桂花莲蓉糕吧,当我不知道?”
赵虎指天画地发誓赌咒,苏锦笑道:“别闹了,只要事情办好了,吃吃喝喝算什么?天下太平的话,你们每天出去吃好吃的,爷也供得起。”
赵虎道:“还是公子爷说话中听,皇上还不差饿兵呢,还不让人吃东西么?”
小穗儿见苏锦帮赵虎说话,朝赵虎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继续道:“咱们隔三岔五的便去晏府,就不信三司大人不回家睡觉,可是还就是运气不好,每次都见不着;后来终于有一次,我们在晏府门口见到了富大人,他刚好要上马离开,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把他给揪住了,嘻嘻……”
小穗儿忽然笑了起来,浣娘也捂着嘴笑,赵虎也咧着大嘴傻笑;众人被她们笑的莫名其妙,苏锦连问:“有什么好笑的?富兄给了你们宝贝了么?”
小穗儿憋不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苏锦挠挠头,问浣娘道:“你来说,这疯妮子也不知傻笑什么。”
浣娘强忍笑意道:“穗儿上去一把便将富大人揪下马来,富大人……嘻嘻……富大人一不小心坐到地上,一下子……一下子……”浣娘也说不出来了,捂脸吃吃直乐。
苏锦无奈,看向赵虎,赵虎道:“俺来说,富大人被小穗儿揪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好坐到地上一滩新鲜马粪上,弄得满身都是,身上新换的官服顿时一塌糊涂,你说好笑不好笑,嘿嘿嘿。”
众人一愣,旋即哄堂大笑起来,苏锦的脑海中浮现出富弼苦着脸,满手满身马粪的情景,富弼本就是爱美臭屁之人,这下子灰头土脸,可够他受的。
晏碧云也笑的身体乱颤,指着小穗儿道:“你这个丫头,姐夫……姐夫……怕是要恼死了。”
小穗儿止住笑叉腰道:“他恼?我还恼呢,我找他要公子爷呢。”
苏锦笑道:“富大人没发火?”
小穗儿道:“他倒是想发火,小婢哪给他机会,小婢追着他问公子爷的下落,他被我烦的不行,最后道:小姑奶奶,你家公子好着呢,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们还不成么?且容我去换衣服啊,我这赶着去刑部呢,这一声臭烘烘的,可怎么去哟。”
小穗儿学着富弼的口气说话,学的惟妙惟肖,房间里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声,苏锦辛苦的止住笑,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道:“穗儿,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人家满身马粪,你还追着人家问,还不让人家换衣服,这也太霸道了。”
小穗儿道:“小婢哪管那些,不就是一身破官服么?回头我叫苏记成衣铺的大师傅给他做两件赔上不就完了么,好容易逮到一个能问话的,小婢岂容他逃走。”
苏锦摇头道:“简直胡闹,后来怎样?”
小穗儿道:“后来约莫七八日前,富大人果真来通知我们,说公子爷在淮南路立了大功,剿灭了一大窝的土匪,朝廷要派钦差大臣去传旨宣赏,我们高兴的紧;但是富大人说,年内公子爷怕是回不了京城了,说扬州府的事儿颇多,这下小婢可犯了难,既然公子爷不回京城,我们几个呆在京城作甚?于是便跟浣娘姐姐和赵虎商量来扬州寻你。”
苏锦皱眉道:“这么远,而且到处饥荒,这一路可是不安全。”
小穗儿道:“富大人也这么说,后来浣娘姐姐出了个主意,让富大人在钦差大人出发的时候通知我们,我们收拾好东西,跟在钦差大人车马后边,既不怕有人拦路,又省的不认识路,岂不一举两得?富大人也说这个想法不错,于是那钦差大人离京之后,我们便也偷偷地跟上了;他们走我们也走,他们停我们也停;这不!一路畅通无阻就到啦。”
苏锦高挑大指对浣娘道:“还是浣娘有主意,这个办法最安全最省心,你们派头倒和钦差大人一样了,不……比他还大,钦差大人给你们开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你们是怎么找到悦来客栈的?”苏锦问道。
晏碧云笑道:“你们迎接钦差大人的车驾弄得沸反盈天的,下边的伴当在路口看热闹,却无意间看到了赵虎,所以便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了。”
苏锦呵呵笑道:“这就叫水到渠成,运气好,处处顺利,这回安心住几日,待我将手头事情了解,咱们一起回庐州过年去。”
小穗儿和浣娘连连点头,总算是跟公子爷在一起了,从此不会再天天空担心了。
晏碧云问苏锦道:“那位钦差大人据说是御史台的欧阳修,是么?”
苏锦点头道:“正是此人,这人怎么样?晏大人可曾跟你谈及此人呢?”
晏碧云道:“倒是提过。”
苏锦忙问道:“此人什么来路?快说说,你家伯父给他带了一封信来,我还没看呢,不知道跟晏大人是否交好。”
晏碧云道:“那还是先看信,看了信奴家再跟你说说这欧阳大人。”
苏锦忙从怀中拿出晏殊的信件,众人知道苏锦和晏碧云要说正事了,纷纷起身回避,柔娘和浣娘姐妹重逢还有好多体己话儿要说,这会拉着浣娘和小穗儿到隔壁房中叽叽咯咯去了,赵虎也进入角色,来到廊上自觉的充当起护卫之责。
第448章 俯首为牛
扬州北门官道上,苏锦带着马汉、赵虎、张龙,以及一小队马军士兵沿着官道往北,穿过山谷直奔兰若寺。
日光尚早,苏锦在客栈听完晏碧云对欧阳修的介绍之后便立刻动身,所以此刻才刚刚未时,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兰若寺破败的庙宇已经在望。
众人下马进寺,虽然是太阳黄黄的下午时分,寺庙里依旧是一派阴森之气,即便是温暖的日光,也驱散不掉长久的破落给寺庙带来的鬼祟感。
苏锦仔细查看了院子空地上的痕迹,同时命众人四下里将兰若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搜了一遍,毫无疑问,王朝和马汉的判断是对的,这里便是那夜屯粮的临时堆放之处。
长草里的车辙印痕宛然,略微松软的草皮被压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可见车辆上定有重物。
“公子爷,咱们是不是该在左近看看,这伙人会不会就将粮食就近藏匿在某处。”马汉旧事重提,不过他得到的回答跟王朝所说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粮食堆放在野地里绝无可能,这又不是带兵打仗,粮食只备十余日,吃完了自有运粮队送过来,不虞受潮霉变;这可是一百八十万石粮食,而且要堆放最少两个月扬州城中才会断粮,他们才能拉回去继续卖高价,这两个月放在野地里,开玩笑么?除非是冯敬尧未雨绸缪,早就算准了今年朝廷会派人来查,可是他又非半仙,如何能猜得到?”苏锦一口驳回马汉的提议。
“那咱们怎么办?”
“肯定是运往有藏匿条件的地方,扬州府境内他们是不敢的,百姓们若是发觉,进城买卖之时难免会谈论漏了风声,定是运往了天长;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天长找李重。有他协助定会查出来。”
苏锦说着话翻身上马,当先驰出院门,马汉一挥手叫道:“大家上马,去天长。”
众人纷纷上马,数十骑扬起尘沙滚滚,沿着官道直往西北而去。
……
王朝早在午前便赶到了天长,进城之后,径自前往县衙求见李重,却扑了个空,师爷告诉他,李县令去了城西红草湖带着百姓们修渠挖沟去了。
王朝急忙要老师爷带着自己去寻,老师爷却推脱手头事务繁忙不肯,三言两语把王朝给惹急了,拎着师爷的身子便上了马,衙门里有的衙役曾随李重去过八公山,认出了王朝便是那位粮务专使手下的贴身近卫,所以忙制止了其他鸹噪上前要拿人的衙役们,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瘪嘴的老师爷被王朝架在马背上,打马而去。
出了城飞奔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老师爷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颠散架了,张着漏风的嘴巴,艰难的咽着唾沫指着前面道:“这位官人……就……就在前面,放老朽下马吧,这样下去,老朽这条命怕是要送在你手里了。”
王朝这才将他报下马,老师爷蹲在路边喘了半天的气,这才缓过劲来,一瘸一拐的带着王朝转过前面路口的一片柳林,王朝的眼前猛然间豁然开朗起来。
之间一望无际的一片大滩涂在眼前铺开,更加让人啧啧称奇的是,满地遍生红草,叶子虽枯萎,但是茎干纠结通红似火,一眼望去,就像一块燃烧着的大地毯在眼前延伸开来,一只到看不见的远处。
王朝赞道:“好大一块草地,这地方还真是奇怪。”
师爷扁扁嘴道:“呵呵,这位爷怕是第一次来我们天长县吧,这便是我们天长县著名的红草湖了,您看,遍地生红草,春生一片绿,夏染一片黄,至于秋冬季节嘛,茎秆如火、绒花似雪,其景之美世所罕见呐。”
王朝呵呵笑道:“老丈做的好诗,倒也是好形容。李县令他们人呢?在这片红草滩上开沟挖渠么?”
师爷一指远方道:“人都在那边,你看那几堆红草堆积之处,那便是县令他们带人在挖沟渠呢。”
王朝将马儿拴在柳树上道:“那我去了,老丈你便在此等候。”
说罢伸脚便往红草上踏去,师爷忙叫‘不可’,但是迟了一步,王朝的大脚板一踏上草地,顿觉脚下绵软不堪,身子一滑,半条腿深深的陷进污泥中,忙双手撑地,但双手也很快陷了进去,整个个人趴在红草摊上不能动了,活像个大蛤蟆。
“哎呦,邪门!”王朝叫道。
“莫动莫动。”老丈急道,忙在路边捡了根长棍子,递到王朝面前,用尽全身气力这才将王朝的身子给拉了出来,王朝满手满腿的污泥,狼狈不堪。
“您这位爷也太性急了些,这些红草看上去可以承人,但下边可都是污泥,深可没顶;草茎虽纠结在一起,但是冬季却清脆易断,要是春夏倒还好些。”
王朝叉着手道:“这……李县令他们是怎么走到那边去的?”
师爷道:“人力定可为之,哪有被这污泥难倒的道理,您帮我拽些柳条儿下来,老朽帮你做一双泥滩鞋套上,管保你不会陷进去。”
王朝依言伸手在路旁的柳树上扯下一大捆细细的柳条儿,往师爷面前一堆,好奇地看着那师爷挽起袖子,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搓了搓手,动作麻利的编织起来。
不一会两只柳条小筐子一般的物事便编织完毕,师爷道:“一只脚踩一个,老朽帮你系上,走路的时候要拎起脚来,平放在草地上,这样便不会陷下去啦。”
王朝有些不信,但看着师爷信心满满的样子,犹豫再三终于高抬脚轻落步将一只带着小柳筐的脚踏上草地,只觉脚下草地往下一沉,传来噼噼啪啪的草茎断裂之声,但是果然没有陷下去。
王朝大喜,挑起大拇指道:“果然有用。”
师爷咧着没牙的嘴巴笑道:“那还有假?咱们这儿的人都是这么走的。”
王朝拱手道:“多谢老丈了,适才无理,多有得罪,我先去找你家县令禀告重要之事,稍后再来谢罪,抽空请你吃酒。”
师爷哈哈大笑道:“可不敢当,快去吧,记住,高抬脚,轻轻踩上草地再用力,管保无恙。”
王朝答应一声,转身踩着草地慢慢走向那几堆堆积起来的红草堆。
红草滩中一道巨大的壕沟被开挖出来,李重赤着脚站在漫过脚踝的泥水里,正跟着几百名百姓干的热火朝天;寒冬腊月被人捂着棉衣还觉得冷,李重他们都赤足站在泥水里,身上还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脸上却满是汗珠子。
谁能想到一个平日吟诗作画开办诗社的李重当了县令之后竟然如此的务实而且能吃苦,传到庐州去怕是熟识的公子小姐们一个也不会信。
王朝也不信,所以他站在沟沿上看着李重的样子,简直无法相认,探头探脑的看了半晌,这才试探性的朝那个满身满脸都是泥污的好像是李重的人叫了声:“是李县令么?”
李重愕然抬头,一眼认出王朝,顿时一愣,讶异道:“是王朝兄弟?你怎么来了?你家公子来天长了?”
王朝抱拳行礼道:“我家公子没来,就我来了,不过却是有要事相商,公子爷还等着回信儿呢。”
李重忙弯腰在泥水里洗洗手脚,沿着木踏板走上沟沿,披上棉衣,笑道:“这可是失礼了,你看看我,满身的泥污。”
王朝指着沟壑道:“这是……做什么?”
李重道:“王朝兄弟,你有所不知,今年的大旱真是厉害,我天长三十万亩田地几近颗粒无收,就是因为没水灌溉,看着让本县心急如焚啊。”
王朝道:“这也不是你李县令的过错,老天不开眼,有什么法子。”
李重指着红草湖苍茫的远处道:“老天不下雨确实没有办法,不过这片红草滩可是常年积水的,眼巴巴的看着有水而不能灌溉,这如何能安心。”
王朝道:“哪来的水?一片污泥而已。”
李重道:“红草湖中心地带全是水,只是取不来用罢了。”
王朝愕然道:“所以你们就打算挖条沟渠去引水过来?这事可太难了,这么远怕是有十好几里路程,就靠你们这些人?”
李重哈哈笑道:“兄弟啊,这沟渠可是在前任包大人手里便开挖了,挖了,我李重是笨蛋,包大人难道也这么愚笨么?你看这烂泥中涌出来的是什么?这不是水么?别看这块烂泥地,红草根系发达存储了大量水分,不夸张的说,这块泥地里渗出的水几个大湖也装不下;你瞧见没?咱们挖开的烂泥两边呼呼往沟里渗水,若不是前面早有沟渠接引流走,此刻这条大沟怕是全满了。”
王朝恍然大悟,李重他们原来只是要挖开一个大泥塘,两边渗出的水便可以沿着沟渠引到外边灌溉,这倒有些像是渗出水的泉眼一般,根本无需挖到红草湖中心的水面。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王朝倒有些肃然起敬了,包大人这脑子,还真不是盖的。
第449章 关键人物
一个时辰之前,悦来客栈客房内。
苏锦正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目聆听晏碧云读晏殊的来信,晏殊的信自然是晏碧云来读为好,虽然是写给自己的,但是与晏殊同在一个屋檐下二十年,晏碧云对于晏殊的了解显然比苏锦深了不知多少倍,只言片语之中的意思,苏锦揣度不出来,但是晏碧云定然能扫目便知。
晏碧云展开信笺,轻声念道:“苏专使见信如唔,京城一会,忽忽数月,老夫甚是挂念,虽一直通息往来,但总是寥寥数语,不得要领之处,故趁御史中丞欧阳大人前去你处宣旨之便,写下此信,与君长谈深唔;另写此信与你,也是圣上之意,望你细细揣摩之。”
苏锦眼皮一动,心中似有所悟,晏殊这几句话很郑重,同时似乎也暗示着什么,区区一封私信,皇上却有话借晏殊之口说出,颇为耐人寻味。
晏碧云继续念道:“日前接到奏捷之报,老夫甚为开怀,你能以一己之力,为夺回悍匪所抢之粮食,只身犯险,一举摧毁匪穴,实属不易;虽则你奏表之上并未详述过程,但其中艰难险恶之处,老夫自然能想像得到;你有此能,说明老夫并未老眼昏花,甚至于你比老夫所想还要好,文武有韬略,或为朝廷日后栋梁也未可知。”
苏锦微笑道:“你伯父夸人还真会夸,这几句话说的我脸都红了。”
晏碧云笑道:“你也知道脸红啊?奴家还以为你已经百毒不侵了呢。”
苏锦苦着脸道:“晏姐姐最近说话,颇有些幽怨,最近是忙了些,可是我这般忙碌还不是为了让皇上实现他的诺言么?临行前我跟皇上说了,差事若是办成,我可以不要任何赏赐,只求他帮我玉成一件成人之美之事,晏姐姐以为那是什么事呢?”
晏碧云脸上一红,葱管一般的手指点了点苏锦的额头道:“算你还有心。”
苏锦伸手抓住那只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揉捏道:“过了年我便十七了,姐姐也二十二了,这事可是头等大事,虽然晏姐姐便是白发满头我也喜欢,但人生的韶华岁月岂能就此渡过?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晏姐姐想想。”
晏碧云秀目深深地看着苏锦,小手反握,轻声道:“你能有这份心,也不枉奴家爱你一场,奴家说不在乎自然是矫情,哪个女子不希望有个好归宿,但是你若是因为奴家而行事疏忽,不考虑后果的话,奴家岂不成了罪人?”
苏锦道:“我明白,只是我不得不激进一些,这些事已经不完全是为了你我的婚约了,实际上从小处来说,对你对我对晏大人都有裨益;说大一点对皇上对朝廷对百姓这些事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成了便千好万好,不成的话,不但你我,晏大人百姓朝廷也都影响极大。”
晏碧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轻叹一声,转头继续念道:“你此番功劳颇大,皇上亦极为嘉许,当日老夫奏报之时,皇上曾拍龙座而起,大赞‘此子有能’,可见皇上对你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然而,那日朝堂之上,有人忽然提出几点针对你的参劾,叫老夫措手不及;淮南转运使王启年在八公山下捕获一名诨名叫做‘大老王’的匪酋,该匪做供称你上山剿匪之时曾以皇上御赐金牌为凭,假传圣旨,冒充招安之责,给匪酋诸般许诺;老夫不知此事真假,而你的行文中只字未提,圣上闻听此言极为震怒,当即便要降罪于你,老夫据理力争这才将事态压下;那王启年同时参劾你的还有你贪功冒进不愿接受庐州寿州两地兵马援助,导致厢兵死伤甚重,而且还参劾你擅自处置侍卫马军指挥使龙真,属越权而为;这些事老夫虽为你竭力维护,但既然在朝堂上提及,自然不能不了了之,这也就是为何宣旨之人是欧阳中丞,而非我三司中人的原因,此案已被移交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此番欧阳大人前去扬州名为宣旨抚慰,实则肩负查勘之责,汝当心知肚明。”
苏锦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本来刚和欧阳修见面的时候,欧阳修宣读圣旨之事便已经提到这些事,苏锦也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圣旨上只是说有人参奏,而没说是谁;自己当时还揣摩是不是自己身边的人反了水,疑惑是被扬州这帮子混蛋官员得到了消息,提前给奏了上去,直到晏殊在信中点明是王启年干的好事的时候,苏锦这股怒火便无法遏制了。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这个狗官自己还没到八公山之时便派马军送了求援信件过去,要求他们协助,可是他们连一兵一卒也没派来;虽然苏锦也没指望他们能来援助自己,送信的主要原因还是怕落下口实,万一攻打不利,有人会说他根本没有求援;这不,果真这份担心没有多余,王启年还是耍了这一手。
“王启年这个狗东西,朱世庸这个王八蛋,我苏锦要不把你们这两个个王八羔子搞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便不信苏!”苏锦咬牙骂道。
晏碧云见苏锦气的脸上通红,满嘴乱骂污言秽语,忙白了他一眼,伸手按住他肩膀让他坐下,亲自斟了杯茶递到他口边道:“你这么激动作甚?既是攀诬之言,还怕他查?况且伯父大人说的很清楚,此事要三堂会审,这便是说没有人能捏造证据出来,刑部和大理寺也许会受两府影响,御史台可绝对不会受两府左右,可见此案交给御史中丞欧阳大人来查勘,便是表明皇上心里是有疑问的,否则大可交予大理寺直接办罪便是,何来费这么多的周章?”
苏锦气呼呼的将茶杯往桌上一顿道:“你有所不知,我气得不是皇上派人来查我,我生气的事挑起事端的居然是王启年这个王八蛋,那夜他率兵来捡便宜分功劳,被我命马军堵了回去,没想到他居然屯兵在左近,还让他抓到了逃散的土匪;有了这个大老王,他大可以他为人证捏造出更多的证据来,这叫我如何能忍?”
晏碧云挨着苏锦坐下,挽起他的臂膀道:“郎君什么时候这般沉不住气了?其实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啊,奴家以为你早有应对之策了,不料你竟然没有做好准备。”
苏锦道:“我怎会知道他们会如此?”
晏碧云叹道:“你还是历练不深,打你一接手这趟差事起,便已经是麻烦上身了,你是伯父举荐之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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