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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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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苏宸从那座旧宫里出来以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这皇宫。他紧随着南枢的方向而去,在隐秘的皇宫屋顶上看见了香艳糜乱的那一幕。
  他看着南枢的笑脸便觉厌恶,这样以色侍人的女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凭什么会有别人来爱惜她。她活该被人如此轻贱。
  坐在上首的南习容也没料到南枢今夜会如此放得开,他再清楚不过,不管他让南枢做什么事情,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就都会去做,像这样给大臣敬酒或者当众跳舞的,她定然是不愿意的。他没想到,南枢却能笑得如此灿烂,连喝酒都来者不拒。
  那笑容,让南习容回想到了当初她刚来他身边时候的光景。
  南习容挥退众人,一场宴会就在南枢的闹剧中结束。文臣武将们纷纷退出大殿,吹一吹外面的冷风,顿觉清醒了些,同时又松了一口气,无不庆幸着自己此时此刻还活着。
  南枢喝醉了,脚上铃铛随着她摇摇晃晃地往南习容走来,而叮当作响,清脆悦耳。她递了一杯酒给南习容,脸颊浸着红晕,道:“皇上……妾身敬你一杯……”她亲手喂南习容喝下那杯酒。自己因身子无力,一下便倒进了南习容的怀里。
  她已经甚少对南习容如此主动。他都快忘了,南枢上次这般主动是多久以前。他不喜欢南枢事事都对他百依百顺,骨子里却喜爱南枢对他如此迎合。
  于是身体的欲望一下子便噌地烧旺了起来,顺手就紧实地握住了南枢的腰,另一只手握了握她的脚,道:“方才去哪儿走了回来,脚这么凉。”
  南枢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道:“妾身,去外面吹了一会儿风……”
  南习容抱着南枢就回去了自己的寝殿。苏宸踩着房顶一路不动声色地尾随。
  寝殿里的灯被逐一点亮,南习容径直抱着南枢上了自己的龙榻。随后斜身坐在床边,像逗弄一只小猫一样地逗弄南枢。
  他喝了不少酒,脑子也有些晕晕沉沉,发胀发热,只觉得床上的人秀色可餐,恨不能将她吞进腹中。
  南枢扭了扭腰肢,南习容便再也按捺不住,覆身上去。一双人一下子便勾缠在了一起。龙床上的明黄床单有些凌乱,南习容扯了南枢的裙子就丢到了地上,她一双纤细白玉般的腿在柔滑的床单上难耐地蹭着,一边攀着南习容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唇,还不忘手忙脚乱地给他宽衣……
  她表现得足够淫·荡,而南习容也正喜欢她这个样子。

☆、第315章:就说我战死了

  当苏宸揭开上面的一片琉璃瓦往上看时,恰恰看见南习容正压在南枢的身上。
  她好似一直知道苏宸跟着她。当是时,她仰着下巴,脸颊上布满了绯红,唇齿轻启间与南习容交颈相拥,南习容头正埋在她胸前,她一张眼,便看见房顶上方苏宸看下来的眼睛。
  她挑衅一样地对苏宸绽开一抹笑,然后叫得更加的大声,扭腰扭得更加的卖力,在南习容的身下极尽欢愉,好似在对苏宸说,你看,就算没有你,也有人爱我,我不需要你的容身之所,这里就是我的容身之所。
  苏宸看着,觉得恶心。这世上怎么会有南枢这么令人恶心的女人。只不过,同样也因为南枢,眼下南习容情yu缠身属于意识最为薄弱的时候,若是他在这个时候能够一举杀了南习容……那么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苏宸抿着唇,眼里杀意顿显。正当他离开了房顶,准备从侧面窗户翻进去时,怎料这时突然巡逻队就又转到了这边来,看见窗户那边有暗影一闪,立刻惊呼:“有刺客——”
  苏宸被发现了。
  外面顿时足迹声乱作一团。南习容忽然从欲生欲死的快感当中回过神来,他没有多做停留,下床穿衣,看了南枢一眼,道:“你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朕出去看看便回来。”
  南枢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躯上,脸上红晕未退,乖顺地点点头,道:“妾身等着皇上。”然后她便眼睁睁看着南习容走了出去并关上了寝殿的门。
  南枢确信南习容不会再回来了,立刻便翻身而起,站在龙床边,用力抬起厚重的床板,床板下面有一个暗格,暗格子里摆放着的,就是前两日的那只锦箱。
  来不及迟疑,南枢立刻去打开那只锦箱,定睛一看,里面果然是一箱蓬松的雪白的雪应。这就是苏宸想要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得拿布帛包住了手,去取了其中很小很不起眼的一株。小到就算是南习容也发现不了有这么一株不见了。但雪应的根筋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刺需得小心,稍不注意刺进皮肤里了,就会失去知觉。
  宫里有很多用来疗伤的药膏里,都掺杂着这雪应,自是极其珍贵的。它不仅能缓解疼痛,还能让肌肤恢复如初,南枢寻常带在身边的南习容所赐的药膏里,便有这个。
  南枢把小株雪应收起,关上了箱子,再把床板放下,将龙床稍稍整理了一下以至于看不出什么痕迹来,随后就穿上自己单薄的衣裙,趁着南习容还没有回来,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在寒风中跑了很久,士兵在找苏宸的踪迹,她同样也在找苏宸的踪迹。只是到最后也没能找到。
  这时天快要亮了。
  大抵是苏宸真的不想多待一刻,所以才要离开的吧,结果就被发现了。如果是他多忍那一刻,发现她的良苦用心,可能他此时已经拿到了雪应了。
  最后宫里的士兵也没能找到苏宸的影子,苏宸应该是已经逃出皇宫去了。彼时南枢站在宫楼上,迎着风,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一轮朝阳,阳光呈浅金色,将整个大地都照耀得夺目,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南枢伸出手去,碰到了阳光,依旧是觉得很冷。
  连日以来的风雪天,终于有放晴的迹象了。
  她有那么一刻,被苏宸打动过。就算是以后都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也想有个容身之所,安安静静地度过自己的余生。只是,好像不太可能了。
  最终,苏宸空手而回。
  英姑娘和包子翘首期盼着苏宸能够带着雪应回来,结果只能更加的沮丧,道:“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苏哥哥快要撑不下去了……”
  苏宸第一时间去看叶宋,确定她还躺在营帐里便放心了。这一夜失败了还有下一夜,不论用什么办法,他就是不能让叶宋去送死。
  叶宋又躺了整整一天。她像是睡沉了过去,连苏宸叫她都叫不醒。英子说道:“昨天晚上用了药以外,今天基本上没有给叶姐姐用什么药,之所以她还没有醒,约莫是太累了。她自己愿意睡着的时候,别人是叫不醒的,除非她自己睡醒来。这样也好,正好可以给叶姐姐养她的伤寒,不然的话,她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这样说着,为了不打扰叶宋,大家都出去了,留叶宋一个人睡在营帐里。
  然而,到天黑的时候,包子去给叶宋的营帐里换炭火,发现营帐里空空如也,不由急忙跑出来告知苏宸道:“叶姐姐不见了!”
  叶宋不知何时离开了营帐,她的床榻上的被窝已经冷透。
  苏宸二话没说,立刻就去马营里找叶宋的马,果真发现连赫尘也不见了,于是便又骑马出去追。叶宋去了哪里他心知肚明,受不住劝一股脑往南瑱京都城门方向跑去。军中副将见他如此冲动劝也劝不住,为了避免他有什么意外,带着北夏士兵便跟着跑出去。
  马蹄扬起雪尘,苏宸心急如焚,还觉得不够快。他不知道叶宋走了究竟有多久,还能不能追得上,但他一刻不停地祈祷着,但愿能够追得上,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但愿叶宋还没有做傻事……
  她无声无息地出了北夏大营,竟没有人发现。或许有人发现,但都是小兵,面对叶宋只有恭敬让行的份儿。她太了解大军的驻扎情况了,离开的时候避开了绝大多数人的耳目。
  远处的城门跃入了苏宸的视野里,渺小得就只有一个小黑点。苏宸猛一扬马鞭,马儿吃痛跑得越发凶猛,前面的小黑点越来越大,依稀有了城楼的影子。
  当他跑近的时候,口中呵着白雾,鬓角和双眉都被寒风吹得挂满了白晶晶的霜花子。而叶宋此时,正立于那城楼之下,单枪匹马,无所畏惧。
  她的背影,给人的感觉始终坚韧刚强,不管前方是天堂还是鬼门关她都不会退缩,更不会倒下。那高高挽起的长发,被风吹得横了起来,丝丝渺渺。
  城楼上沾满了一排弓箭手,他们手中的利箭正对准了叶宋。苏宸不顾身后众将的反对,驱马就朝她跑去,几乎是咆哮似的出声大喊:“叶宋——你给我回来——”
  后无退路,她怎能回去,又回哪里去?
  但是苏宸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放下一切防备孤身进入到敌军的阵营里,他不能想象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南瑱人恨她恨得咬牙彻骨,恨不能扒她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她就这样进去了,还能够完好无损地回来吗?
  或许,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做这样的事。就算是苏静,他也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愿意她这么做的!
  然而,苏宸这一轻举妄动,城楼上的弓箭手立马抬高了手里弓箭,对准了苏宸,只怕苏宸一跑到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他们便会立刻放箭。
  正当此时,叶宋猛然甩起自己的长鞭,在寒风之中呼啸如龙吟,深黑色的铁鞭亦游龙似的毫不留情地朝苏宸击去,直扫苏宸面门。只要是苏宸不躲开,她定能一鞭子把他的整张脸毁个稀巴烂。
  关键时刻,苏宸忽而从马背上窜起,飞身躲开,往后退去。叶宋转而手腕一翻转,铁鞭气势凛冽地在他的马的马蹄前方不足一尺处深深扫过,积雪飞溅,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那匹马仿佛也受到了惊吓,高高抬起了前蹄,在雪野里高昂地嘶鸣着。
  苏宸又惊又怒,吼道:“你究竟在干什么!”
  叶宋面无表情,冷琉璃般的双瞳也没有什么光泽,她若无其事地收回了鞭子,对苏宸朗声道:“以此为界,你若敢再往前踏一步,信不信我立马就死给你看。”
  苏宸瞳孔猛地一缩,他信。叶宋对她自己,比谁都狠,只要她这么说了,她一定做得出来的。苏宸道:“叶宋,你到底想怎样,你以为你这样做就伟大了吗,你以为你用这样的方式救了苏静,他知道了以后就一定会感激你吗?他不会想要你这么为他牺牲你自己的,醒醒吧!你快回来,跟我回去,回去看看苏静,他还等着你……”
  只有苏静对她而言才是重要的,那样重要的程度是谁也无法比拟的。苏宸没办法自己劝动叶宋,他唯有希望能用苏静劝动叶宋。
  叶宋垂了垂眼,弯长浓密的眼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便覆了下去,掩盖住了她琉璃瞳孔的颜色,和里面深沉不可自拔的哀痛,她回过头去,淡淡道:“等他醒来的时候,你不要告诉他我来了这里,你就告诉他……就说我战死了。”她既然来了这里,便没有打算活着回去。苏宸让她清醒,但是她现在觉得自己无比的清醒,正是因为清醒着才能感受到痛彻心扉的疼痛。对她而言,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她好好活着,而再也等不到苏静来睁开眼睛。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但如果其中有一个人必须要死呢?叶宋还是觉得那个该死的人不是苏静,而是她自己。
  如果这一劫过了,往后她一定信守自己的承诺,将这句誓言进行到底。
  如果有如果就好了。
  苏宸气得大骂,声音粗野而狂躁,吼道:“叶宋,你真他妈是疯了!你从前的骨气呢,你的桀骜不驯呢,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威胁你了么!为什么要委曲求全,为什么不抗争到底,率领北夏大破他南瑱,就算苏静上了黄泉,他也是笑着去的!你这蠢货,你回来!你不想想你自己,那好,你想想皇上,你想想叶家,叶家大将军,你大哥叶修,大嫂百里明姝,还有义妹叶青!你好好想想他们!”
  随着苏宸说的那些话,那些她关心的家人一个个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一个与自己基本上除了君臣已经没有别的关联的苏若清,想起他们又能如何呢,起码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而苏静不行。
  叶宋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回头。
  这时,城门缓缓打开。南习容骑着马从里面悠哉地走出来,身边两排士兵整齐划一地小跑着出来,将城门守着。

☆、第316章:她心甘情愿

  苏宸见状又大吼道:“叶宋!你回来!”他受不了了,顾不上叶宋方才说的话,骑着马就想冲过去,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先把她打晕了扛回去再说,绝对不能落到南习容的手里。
  怎知,他才将将驱马往前跑了两步,果真叶宋说到做到,抬手就从马鞍上抽出长剑,干净利落地横在自己脖子上,稍稍一用力,侧颈立刻惊现出一道血痕。
  苏宸瞪了瞪眼,手上用力拉住马,把马儿拉痛得大叫。
  叶宋双瞳一侧,冷眼看着他,道:“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横竖是一死,我不在乎。”
  “叶宋……”
  “我告诉你,我是生是死,都跟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心甘情愿。”
  “你真的是疯了……”
  叶宋没再理会他,转头对南习容道:“我人来了,随你处置,我要的东西呢?”
  南习容朗朗笑道:“叶宋你果然是个爽快人,既然这样,朕也守信用,给你想要的东西。”说着就把一只小锦盒抛给了叶宋。
  叶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白生生的雪应。只听南习容又道:“你放心,这是所有雪应当中质地最好的一株,朕特意拿来给你做交换,也是最为肥硕成熟的一株,以此去救北夏战神的命,应该绰绰有余。”
  “我相信你。”南习容没想到叶宋说了这么一句话,倒是一怔。叶宋合上锦盒,转而就用鞭子抛去给了苏宸,回头对苏宸道,“带回去给英子,不用担心我。今日我进了这城门,全军上下,就当做我已经死了。”
  南习容侧身让了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
  叶宋低头看了看身下骑着的赫尘,一声不吭地从马上跳下来,她没有道理这个时候还带着赫尘跟她受苦,便伸手摸了摸赫尘。赫尘眨了眨眼,眼里隐约有水光。叶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北夏的将服,最终还是脱了下来,将盔甲放在了马鞍上,她想她也没有道理让这身军装跟着她一起受辱。
  叶宋拍拍赫尘的身躯,对它道:“给你最后一个任务,帮我把这身军装驮回去。”
  赫尘粗哼了两声,不肯离去。叶宋低喝了一声:“还不快走!”说着她又往赫尘马背上拍了一下,赫尘低鸣一声,转身掉头朝苏宸跑去。
  叶宋觉得,苏宸在这个时候来了正好,顺便可以帮她把雪应带回去。唯一的不好就是,他带来的人太少了。叶宋兀自笑笑,如果是按照她以前的作风,她定然会在得到了雪应之后立刻就出尔反尔,因为对待敌人没有必要讲信用。只是如果她那么做了,惹怒了南习容,她死不足惜,苏宸和他带来的人恐怕都会遭殃。若是他把全部军队全部带了过来,她当场撞死在城墙之上让北夏再无后顾之忧,顺道就可以破了南瑱,苏静也可以得救了……真应该提前跟他商量一下的,只是他那暴脾气又哪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只怕叶宋才一睁开眼睛,苏宸就又要把她敲晕了。只不过这样也算不错了,起码她最主要的目的达到了。
  南瑱的士兵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把叶宋押起来,让她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她双手双脚均被捆上的铁链,一步步朝南瑱的都城里走进去。
  苏宸他或许想得明白为什么叶宋要这么做,但是他怎么忍心!这辈子,不管是什么事,他没有一次是拗过了叶宋的,她为什么偏偏就这么倔强!
  苏宸手指狠狠掐着锦盒,对叶宋大吼道:“我不会告诉北夏三军将士你已经死了,等到苏静醒来,我更不会告诉他你战死了!我会告诉他,你是为了救他而死,让他一辈子不得安生!让他一辈子都痛苦!叶宋!这就是你今天做的选择!”
  叶宋停顿了一下脚步,垂着眼帘看着斑驳的地面,地上积雪已经被踩脏,留下一串串马蹄的印子。她道:“你若那样做,不过是在浪费我的这条命罢了,让我做鬼也不得安生。”
  不知道那句话,最终有没有被苏宸听到。但是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走进了南瑱的城门,进了敌军阵营。最终,京都的城门伴随着老旧的金属铜器声,缓缓合上。
  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两边的屋舍也寂寥。街上的积雪呈团团锦簇的深褐色的肮脏。叶宋的盔甲下穿着的,是一身淡青色长衣。她每往前走一步,铁链的声音便抖动一下,束缚着的,不仅仅是她这个人,还有她的骄傲和自尊。
  但是,她心甘情愿。
  有不少的南瑱士兵分别站在街道的两边看热闹。士兵当中,还夹杂有不少的南瑱百姓,战争打到了这里,他们以为帝都是最为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北夏的军队却打到了帝都,他们全部被困在这京城里。
  南习容骑着马显得风光极了,他弯身去勾起叶宋身上的锁链,像牵着一条狗一样地牵着她,得意洋洋地招摇过市。
  忽然南习容加快了马的速度,马踢踏着步子一阵小跑起来,叶宋在后面无法,只得被拉着一起跑。群人里,不知是有谁这时吹了一声口哨,整个街道两边的军民都跟着沸腾了起来,起哄,谩骂,朝叶宋吐口水。
  他们果真是恨透了这个敌国的女人。
  在很缺粮食的情况下,南瑱的百姓们没办法朝叶宋扔蔬菜和鸡蛋,便捡起路边的石头朝她砸去。有的砸到她身上,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有的砸在她头上脸上,留下一道道血印。
  大家都觉得她该死。就好像她是北夏人,同样觉得南习容和在场的每一个南瑱人也该死一样。
  南习容回首,看向狼狈不堪的叶宋,弯起薄薄的嘴唇,笑问:“滋味如何?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有这么一天?”
  叶宋缓缓抬头,一脸血污,就只剩下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敢爱敢恨。她道:“为何没有,比这更可怕的都有。”
  “哦?”南习容眉毛一挑,道,“莫非是想到了死?方才朕都看见了,你以死胁迫苏宸。既然你不怕死,你让他们都当你已经死了,在得到了雪应的那一刻,为何不直接死了岂不更好,也免得活活遭受这些罪。”
  叶宋低低沉沉道:“如若我真当自己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她也相信着自己,是坚强,这些屈辱都是可以忍受的。如果一直坚持到苏静活过来就再好不过了,她总也该知道他活得很好才会放心。
  他们两人说好了,不到最后绝不轻言放弃,他们两个都想要好好活着。就算情况再艰难,她也会试着去努力。
  南习容闲话家常一样地说道:“你知道吗,朕最佩服最欣赏的一个女人就是你叶宋了,要是你生在南瑱该多好。”他是实实在在地感到遗憾,感到惋惜,转而语气忽然又变,“死亡并不可怕,比这更可怕的还在后头,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朕会一点一点让你体会什么才是绝望。”说罢以后南习容猛扬马鞭,马匹飞快在街上奔驰了起来。
  马蹄扬起的雪尘浇了叶宋一脸,将她的呼吸也冻得冰凉。她两条腿怎能敌得过马匹的四条腿,才没跑上两步就跟不上了,径直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被马拖着跑。
  南瑱的京都里,已经很久都没发生过一件喜事。今日城里街上的欢呼声,一阵盖过一阵。
  叶宋的身躯,在雪地里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伴随着她的鲜血。
  身体被冻得失去了知觉,身上衣服也被磨破,双腿膝盖裸露在外面血肉模糊。她的双手被铁链子拴着,双臂似要从她身上卸走一般,手腕上是深深的磨痕……
  等到南习容的马跑过了两条街的时候,叶宋早已经昏死了过去。
  她的潜意识里的感觉,很痛,痛得好像是把自己的双腿放在一块磨刀石一样,一点一点地把她的双腿磨没了……但是她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这并不算什么,曾经,曾经她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更深的痛,她流血都快流得死去了,还有人往她的伤口上撒盐,那时她都挺过来了……若是此生,还能睁着眼睛再看见苏静一眼,多好……
  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着问:“丫头,这一路走来,你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后悔么?”
  叶宋回答:“我得到了,我得到了他们的真心,得到了他的同等付出,得到了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得到了身边朋友的坦诚相待……我为什么要后悔?”
  “是老朽对不起你,知道这条路明明很苦,最后还是把你牵扯了进来。见你如今这个模样,老朽很是不忍。”
  叶宋说:“难道孤独过一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就不苦吗?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爱人,不知道得到和付出的快乐,不知道守护一个人的安宁和满足,那对于我而言同样是苦的。如果没有这一切,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样的孤独有多孤独。我应该感激你,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机会,可以让我自己去创造,去爱我所爱的人,保护我所想保护的人,守卫我所想守卫的东西。”

☆、第317章:她总归是个娘们儿

  “唉,你这丫头,老朽都有些糊涂,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叶宋想起苏静,唇边带着浅笑,道:“幸,当然是幸。”真的很幸运,从开始到现在,她身边都有他的陪伴……
  “丫头,只要你不要放弃,最后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她想要的是家人安康,朋友快乐,是那一帮和她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到最后都有一个好结局。她想要苏宸最终遇到一个他想要守护的女人,苏若清彻底忘了她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还有苏静……她也是自私的,她想要苏静好好活着,不要忘了她。那样,她就会有勇气努力活着。
  或许很多事情,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可是也得需要自己的坚持和努力。否则世事无常,她最后得不到她想要的。
  所以……
  叶宋浑身鲜血淋漓,身上的衣服都被磨破了,可以说是衣衫褴褛。她趴在那地面上,周围的雪都被她的血给浸红。
  她身边围着一圈南瑱将领,都是看热闹的,脸上流露出极度幸灾乐祸而又痛快的扭曲表情,时不时有将领抬脚去踢了踢叶宋的身体,穿着军鞋的坚硬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她微微弯曲全是鲜血的手指骨上,道:“死了没?死了没?”
  叶宋的另一只手,忍痛得弯曲得更加厉害,指尖隐忍地掐进了泥雪里。另一将领见状就道:“还没死呢,你们看她的手,还在动!”
  “哼,命倒是挺硬的嘛!这臭娘儿们,不知杀了我们多少弟兄,是死有余辜!”
  叶宋双眼紧闭,一头青丝散落在雪中。她干燥的嘴唇一张一噏,仿佛在说着什么,但是又让人听不清楚。便有一人伏下身去,附耳去倾听。
  其他人都问:“她在说什么?”
  那人听到了,站了起来,眉梢也挂着残忍的笑意,道:“她说,”他习着叶宋断断续续虚弱的语气,捂着自己的胸口,做出痛苦不堪的样子,“所以……我不能放弃……”
  围着叶宋的将领们纷纷仰头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后来,又有一人蹲了下去,用手钳住了叶宋的下巴,毫不怜惜地抬起来,奈何她满脸血污让人看了很倒胃口。那人便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雪往她脸上擦,把她脸上的污血都擦干净,露出了苍白的容颜。那人道:“早在战场上的时候,我就看这娘儿们有两分姿色,要是她不那么凶的话……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就是不知道,要是让北夏人知道了,他们的北夏女将军此时正躺在这里遭人肆意凌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说罢,在场的南瑱将领又是一阵狂笑。
  随后他们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剑落在叶宋的身上,割掉了她身上褴褛的衣衫。让被衣衫遮掩的地方也一寸寸地裸露了出来。
  女人的皮肤,大抵都是光滑细腻吹弹可破的,就像南习容身边的宠姬,光是露一段脚踝在外面,就足以令人眼馋半天。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当割掉了叶宋的衣服,看到她身上的皮肤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光滑细腻,连粗糙都算不上,根本就是新伤旧伤布满了全身。
  这是叶宋睁开了眼睛。尽管她的身体虚弱,连多动一下都觉得费力,但那双眼睛却无比的凌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种眼神像是虎狼一样,震慑人心。
  短暂的沉默以后,南瑱将领回过神来,把心一横,过去将叶宋拎起来,撕掉她身上的衣服,道:“一个要死的娘们儿,还怕她做什么!不管身体怎么丑陋,总归是个娘们儿,今天就让她知道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反正皇上将她丢在这个地方就说明由我们去了,等我们享用完了,再把她赏给下头的兄弟们享用!”
  “你瞪什么瞪!”一巴掌甩在了叶宋的脸上,重新打破了她的嘴角。这些将领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正当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都住手!”
  几个将领回头一看去,见是蛮海一脸正气地站在那里。他看向叶宋的眼神,十分复杂,包含着折磨和痛苦,但是被他隐藏得很好。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忍,不能不计后果地冲上去,否则身份一旦暴露,他必死无疑,而也不可能照应得到叶宋。
  可是,他是叶宋的军师。让他眼睁睁站在这里看着叶宋受辱,需得承受多大的煎熬。他根本不能想象,眼前这个毫无还击之力任人宰割的女人就是他认知里的叶家二小姐,她从来都不是认命的人,她不会让别人肆意妄为。
  为了苏静,她甘心承受这些。
  有南瑱将领嬉皮笑脸道:“哟,我们正直的蛮副将也想来分一杯羹吗,只不过凡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你先站边上排队去。”
  蛮海紧紧抿唇,随后变幻莫测的眼神恢复了平静,道:“在下不是来分一杯羹的,在下只是来提醒诸位将军,这个北夏的女人是皇上要的人,皇上没有下令之前,诸位将军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
  有人哼笑一声,不屑道:“你算老几?皇上将她丢弃在此处,不就是让她自生自灭么,不就是让兄弟们拿她解气么,你还敢把皇上都搬出来,不是危言耸听是什么!”
  蛮海道:“在下并非是危言耸听,皇上的脾气相信诸位将军都知道,他没亲口说的话,还是不要妄自揣测的好,不然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依在下之见,不妨上禀皇上,听听皇上的定夺再做这些也不迟。”说到最后,他眼里是明显的嫌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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