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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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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观一听“老太君”三字,便知道人家是官宦人家,老夫人能称太君的,儿孙中起码也得有个五品官,他的神色更显恭敬,连忙道:“郎君可是想让小老儿这幻术班子到贵府去表演么?”

杨之古摇摇头,道:“不!我想自己学点幻术戏法儿,在老太君的寿宴上演一演,古有老莱子彩衣娱亲,为哄老太君开心,我这孙儿辈的还怕扮一回戏子么?”

莫观陪笑道:“郎君真是孝心可嘉,不知郎君想学些什么玩意儿?”

杨之古道:“不瞒老人家,杨某本就懂些幻术戏法儿,以前也曾给老太君演示过,所以寻常把戏我家老太君是看不入眼的,要学,我就学你最拿手的本事。”

莫老人一听,不禁有些犹豫,虽说这位客人出手阔绰,若再教他戏法儿必定还有重赏,可这毕竟是他吃饭的本事,哪能轻易示人。

杨之古见他迟疑,不禁朗声笑道:“老人家不会以为杨某是想偷学你的绝艺吧?杨某是读书人,将来是要科考入仕的,你当我会去跑江湖卖艺么?再者说,我只讨教你一样本事,抢不走你们的饭碗。”

说着,他的手在案前轻轻一挥,三枚黄澄澄的金铤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案上。莫老人眼睛一亮,倒不是因为这杨之古的手法神奇,他的手法固然巧妙,但是在莫观这等幻术大家的眼中却也不够瞧的,他是因为看到了三枚金铤,所谓见钱眼开是也。

杨之古笑问:“如何?”

莫观咽了口唾沫,低声道:“郎君,我们跑江湖卖艺的也有自己的行规,这幻术戏法儿,神就神在一个秘字,郎君的要求……实在是有些……”

杨之古信手一挥,案上那三枚金铤就变成了六枚,杨之古盯着他道:“这回如何?六块金饼子,换你一门本事!”

“这个……”

莫老人仍旧迟疑不决,他的徒弟可有些沉不住气了,低声唤道:“师傅!”

杨之古道:“一门术法,养活不了一个戏班子,足下不会以为我学了你一门绝技,就能抢了你们的饭碗吧?再者说,以杨某的身份,会去干这一行么?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这门本事我若学了去,也只为哄老太君开心,以后不会教给别人的。”

莫老人为难地道:“幻术无一非虚,无一非假,想要将虚作实,以假为真,需要极高妙的本领,而这需要很久的辛苦训练,即便老朽告诉你其中的诀窍,只怕郎君你也未必能很快学成。”

杨之古道:“这个就不劳老班主担心了,学的会学不会,那都是在下自己的事,只要老班主你肯倾心传授!”

莫观砸了砸嘴唇,低声道:“郎君……能否再加一枚?”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贪得无厌了,说出话来很没底气。

杨之古没说话,只是抬起手,只听“当当当”三声响,案上又落下三枚金饼,金光灿烂,辉映双目。

莫观一阵激动,一把按住金饼,颤声问道:“不知郎君想学什么?”

杨之古一字一顿地道:“换、头、术!”

※※※※※

日落西山,满城残红。

隆庆坊的坊丁推着坊门正要关上,就见一骑快马自远处驰来,马上一个青衣人,身手极为矫健。那坊丁没好气地停住脚步,只留了半扇门,等着那青衣人过来。

那马片刻不停,到了坊前,就见马上一个青衣人三十出头,留着两撇漂亮的八字胡儿,精气神儿十足,那青衣人见这坊丁等在门前,向他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谢啦!”顺手一抛,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便落到坊丁脚下。

坊丁低头一看,却是一只银铤子,坊丁又惊又喜,赶紧拾起来,扭头一看,那马已向隆庆池方向疾驰而去,坊丁冲着那人背影高高喊了一嗓子:“谢啦!”然后笑逐颜开地关了坊门。

青衣人快马如飞到了岛上,很快就出现在杨帆的面前。杨帆坐在一具灯树旁边,身前一张小几,几案上四式精致小菜,正在冒着热气。见他进来,微笑道:“我还担心你今晚回不来呢,坐下,歇歇气儿,一起用膳,咱们边吃边说。”

青衣人讶然道:“阿郎还未用膳?”他虽仍是一副男人模样,可是听这声音,分明就是古竹婷。

杨帆道:“我在等你,若是坊门关了你仍未回,我就独自享用了。”

古竹婷心中一暖,她本想先去卸了装扮,如今既知阿郎也未用膳,却怕饿了他的肚子,赶紧净了手,赶到他的身边。杨帆为她布了一箸菜,又为她盛上半碗粳米粥,笑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已经学到手了么?”

古竹婷眸中微现得意之色,道:“莫班主说,当年他给师傅打了三年的下手,又蒙师傅亲自指点,苦练了半年之久,这门幻术才运用的得心应手,所以对我说,即便我知道了其中的秘窍和术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学会。不过,奴家精擅柔术和潜行匿踪的本事,其中不乏与幻术相通之处,这门术法的诀窍我已了然,只要给我几天功夫准备和习练,必定运用自如。”

杨帆大喜道:“哈哈,这就是一法通百法通了。说起来,这和我当初蹴鞠一个道理,即便我从未习过蹴鞠,只要明白了它的道理,我也能马上成为蹴鞠高手。”

二人边谈边吃,四样小菜都很清淡,分明是按照古竹婷的口味做的。古竹婷见杨帆吃的不多,心中微觉不安,问道:“这菜不合阿郎口味么?”

杨帆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今日去吃了酒,现在还不太饿。不然的话,不要说这菜肴本就味道极美,仅是有你这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在旁,我又岂能没有胃口?”

古竹婷含羞低头,忸怩地道:“阿郎又取笑人家。”

杨帆“噗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古竹婷被他笑的满面通红,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只好讪讪问道:“阿郎……阿郎笑什么?”

杨帆指着她,前仰后合地道:“一个男人含羞带怯的模样,看着实在有些古怪。哈哈,我已命人备好热水了,你先去沐浴一下吧。”

古竹婷这才想到自己还是男人打扮,唇上还有两撇胡子,不禁“呀”地一声跳了起来,想想这样一副丑样子,居然还在阿郎面前扮可爱,把个古竹婷羞得无地自容,赶紧慌慌张张逃开了。

浴房里面热气氤氲,水已经备好了,水面上洒着许多花瓣,隐在雾气里面,仿佛就是生在那水面上的花朵一般。

一见阿郎如此体贴,古竹婷心中好不熨贴,她撕下胡须,解开头发,宽衣解带之际突然“嗤”地一笑,她忽然想起杨帆方才所说的“秀色可餐”了,自己方才明明是一副男人模样,哪儿会秀色可餐了?郎君果然是在逗弄人家。

衣衫褪去,再解下小衣亵裤,便当真现出一具婀娜曼妙、秀色可餐的娇躯了,古竹婷扶着桶沿,刚刚把一只纤足探入水中,想要试试水温高低,门扉忽然一响,杨帆竟然走了进来。

古竹婷呀地一声轻呼,赶紧纵身一跳,“卟嗵”一声,整个人都浸到水里,脸庞羞红如石榴地怯声道:“阿郎……”

杨帆笑的像只偷鸡的大灰狼:“呃,我忽然想起,我也未曾沐浴,不如我们就一起洗吧……”

古竹婷虽说早跟他同床共榻过了,却还不曾共浴过,一时间羞的连耳根子都红了,她哪里还敢说话,也不敢看杨帆宽衣解带的样子,只是闭着眼睛坐在水中,从头到脚红通通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耳边衣裳悉索,继而哗啦水响,郎君竟已入水,她的芳心不禁卟嗵嗵地跳了起来。

水声哗啦不停,撩拨的她的心也是荡漾不止。她正想偷偷睁开眼睛看看阿郎在做什么,忽然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肩头,因为水中浮力的原因,古竹婷轻飘飘的,就像一绺柔软的水草般向他飘过去,一直飘到他的怀中。

“阿郎……”

古竹婷偎依到杨帆怀里,把头枕到他的肩上,杨帆既与美人共浴,哪会老老实实只是洗澡,手掌已然悄悄攀上她的玉峰。古竹婷手足无措,只好咬着嘴唇任他欺负,可是郎君却变本加厉起来,竟然抓住她一只手,悄悄探入水下,滑到他的小腹,继续滑下去。

古竹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那只柔软细腻,嫩滑纤巧的小手轻轻触到他的金刚怒杵,先是受了惊吓似的一缩,这才轻轻缠上去,依着他的心意轻轻拨弄起来。

杨帆靠在桶壁上,惬意地闭上了眼睛。见他十分舒服的样子,古竹婷登时生出莫大的勇气。她的小手在杨帆腹下把玩良久,原本生涩的手法渐渐纯熟起来,撩拨的杨帆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终于,他开始了反击,张开双臂,一下子把那玲珑凹凸腴白柔嫩的香艳玉体抱进了怀里,古竹婷坐在他的怀中,一双玉臂柔柔地搭在他的肩上,星眸半睁半闭,娇怯中带些无措与温驯,与她平时精明强干的模样判若两人。

杨帆掌下指间,触及处尽是柔软幼滑的香艳感觉,目光所及尽是堆玉砌雪粉光致致,触感与视觉俱达销魂极致,顿时欲火暴炽。他从桶边抓过一条厚毛巾,往桶沿上一搭,再轻轻一推她的玉背,古竹婷心领神会,乖乖伏到那条雪白的浴巾上。

杨帆轻轻贴到她的背后,一触及雪腻光滑的柔软臀股,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深涧探幽了。水声哗哗,波翻浪涌,浴涌中掀起了无休止的风浪,那浪头涌至高处时,一直冲击到古竹婷完美幼滑的美背上,潮水泄下时,便荡漾在那圆月般翘悬空中的臀下。

随着情郎的一波波冲击,古竹婷的心也在情欲浪潮中起起伏伏。

她发出如哭似泣的娇吟,恭驯而顽强翘着她的美臀,迎接着杨帆越来越激烈的冲刺,轻轻上扬的朱唇宛如一朵楚楚可怜的玫瑰。眼看越来越是弱不禁风的身子,纤腰却不由自主地摆荡迎挺起来。

杨帆只觉身下起伏迎凑的臀股圆润光滑、丰盈紧实,极致的快感让他的欲望不断攀升。明亮的灯光照着身下的女体,伏于桶沿上的美丽胴体半浴水中半露水面,仿佛一条攀在桶沿上的美女蛇,正在等着他这位降妖除魔的大法师来降服。

美女蛇渐渐禁受不起杨大法师的神威了,她的身子软瘫了下去,刚身子刚刚一软,却又被杨帆从水中捞起,啪啪声急骤如雨,古竹婷感觉喘息都有些困难了。可她偏就喜欢这样,喜欢被他蹂躏,喜欢被他玩弄,喜欢被他征服……

忽然,美女蛇就像被人击中了七寸,修长的玉颈猛地一甩,随着一声荡气回肠的“绝望悲鸣”,整个人都软瘫下去,再也动弹不得……

水面上朵朵花瓣轻轻起伏荡漾着,浴桶中的风浪渐渐平息了,古竹婷心中的风浪却还没有完全平息,她把潮红发烫的脸颊搭在杨帆肩上,杨帆能够听到她的心房发出比平时急骤两倍的咚咚急跳声。

杨帆在她翘臀上拍了两记,轻轻笑起来。他知道这一次真是把她折腾狠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都是在最急骤的暴风雨中度过的,就是太平公主那样的美艳熟妇都承受不起,何况初为人妇的她。

杨帆把她抱在怀里,轻怜蜜爱着。随着他温柔的爱抚和水流的温暖,古竹婷渐渐恢复了力气,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有些涣散迷离的眼神望着她的爱郎,低声道:“人家真快被你弄死了。”

杨帆促狭地笑道:“你这不是还没死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好练功吧,下回报复回来。”

古竹婷红着脸蛋在他胸口轻轻咬了一下。杨帆笑吟吟地抱着她的娇躯,低声道:“回头好好查查杜文天,他和安乐之间可能有私情,这件事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嗯!”

古竹婷温驯地答应了一声,只是回答的时间比平时的速度慢了两拍。她又喘息了几声,轻轻拔高了一些身子,玉乳半埋水中,如同沉浮不定的一对玉瓜,稍稍离水让她的呼吸舒畅了许多:“阿郎,她果然还有后招?”

“嗯!我曾试图打消她的念头,可她不肯。她为兄姐报仇的举动,倒是让我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但是她这么做会牵累到婉儿,我就不能坐视了。安乐此人做事一向不计后果,我不能不小心应对。多少次大风大浪我都闯过来了,可不能阴沟里翻船,栽在她这条小泥鳅身上呀。”

“阿郎才不会输呢。”

古竹婷柔若无骨的玉臂轻轻揽住杨帆的脖子,伸出细舌在他胸口娇媚地一舔,昵声道:“人家纵横江湖的时候,还被人称为女魔头呢,如今还不是被阿郎你收拾的乖乖的,就凭那个小妖精的道行,哪里会是阿郎的对手。”

杨帆一时间又惊又喜,古竹婷恭维他的时候可多了,但是什么时候学会挑逗了?这一语双关用的,这娇媚入骨舔的,一时间杨帆家里的小杨帆又跃跃欲试起来。

“啊!阿郎饶命,人家不要了!”

随着娇滴滴的一声讨饶,浴房中又是风雨大作……

第二十六卷 眉上黛 第一千三十四章 上眼药

两头青牛,牵挽着一辆油壁轻车缓缓停靠在皇室禁苑的芳林门前。

禁苑东监的内宦正守在门前,上前验过了车中人的身份,便向门口的禁卫摆了摆手,门随即便无声地打开了,两头青牛拉着车子缓缓驶入。

一进大门,又是一番天地,园中花木繁盛,亭台楼阁掩映于绿树之间,小桥流水参差于青草坪上,仿佛一片人间仙境。

禁苑的门又在后面无声无息地关上,守门的一个禁军看着地上两道深深的车辄,纳罕地道:“不过是一辆油壁轻车,怎么会这么沉,里边载了什么东西?”

另一个禁军往地上看了看,抱着大戟,懒洋洋地道:“大概是昨夜下雨,草地湿泞的缘故吧。”

“怎么可能,方才那几辆车子进去,车辄可没这么深。”

另一个禁军道:“谁晓得,方才我可看到了,车里就坐了一个人,好象是千骑忠武将军,哪还有什么东西,难不成那辆车子是铁铸的不成?你啊,吃饱了撑的操那闲心。”

两个禁军回到门前复又站定,远处又有几辆轻车向这里驶来。

长安三苑包括西内苑、东内苑和禁苑。大兴苑在禁苑之中,禁苑位于都城之外,东西二十七里,南北二十三里,占地一百二十里,东接浐水,西括长安,南连宫城,北枕渭水,是三大苑中面积最大的一个。

苑内面积如此之大,受邀的客人自然不能在禁苑外下车,里边还有很长一段路呢。杨帆是从千骑营过来的,所以走的路程并不多,行不多久,便见前方二十几个奴仆家将护着一辆轻车正在草原上游荡,车头插的官幡写着“奉宸张”三个字。

杨帆微微一笑,吩咐道:“加快速度,追上去!”

张昌宗的那辆车子进了禁苑之后,一路欣赏着沿途风光,走的并不快,杨帆的车子一追近,张昌宗就看清了他的官幡,马上命人停下车驾等他,两人相见,哈哈大笑,张昌宗举手相邀,杨帆便下了自己的车子,上了张昌宗的车。

张昌宗这辆车单辕两轭,长驾高轮,车上支着椭圆形的大型油纸车盖,形同战国先秦时代的车子,看起来颇具古意,因为四下没有车厢挡着,所以视野极好,正适合在此处行走,可以随时观赏到四方美景。

张昌宗笑问道:“杨将军也是受邀赴宴来的?高阳王这一次设宴,邀请的人可是不少啊。皇亲国戚、勋贵功卿、两京权贵、官员士绅、文武重臣都齐了,听说就连宫里头几位有品秩的内宦中官也都受到了邀请,哈哈,当真是包罗万象。”

杨帆听出他话中的嘲弄之意,笑答道:“这种事,也只有高阳王夫妇才能做,他们夫妇二人集皇室、功臣、勋戚、权贵于一身,若是旁人这么做,一来不合乎身份,容易引人闲话,二来旁人未必买账,可他们出面就没问题了。”

张昌宗撇了撇嘴,神情很是不屑。

杨帆目光一闪,又道:“据我所知,上官待制也受到了安乐公主的邀请。”

张昌宗笑道:“只怕上官待制来不了吧。”

杨帆笑道:“正是,定然婉拒的,可惜安乐公主不知真正缘由,怕是会因此怪罪上官待制了。”

张昌宗晒然道:“安乐算个什么东西?今儿来的客人,九成九冲的是梁王武三思的面子,你真以为有那么多人把她放在眼里么?我若不是因为闲极无聊,想到禁苑里来散散心,今儿也懒得赴她的约。”

杨帆一笑,又道:“对了,近来坊间有些奇怪的传言,六郎可曾听说过么?”

张昌宗道:“坊间流言蜚语有什么好打听的?嗯?听二郎的话音儿,莫非这流言与我有关?”

杨帆道:“不错,这番流言正与六郎有关。坊间有传言说,上官待制已身怀六甲,她是为了避免事情暴露,才寻个机会避到长安来的。”

张昌宗吃了一惊,失声道:“怎么可能!上官待制一直住在湖心岛上,根本不与外人接触,旁人怎知她身怀有孕?”

杨帆摇头道:“杨某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更叫人奇怪的是,坊间传言还说,那个令上官待制身怀有孕的男人就是六郎你。”

张昌宗吓得差点儿跳起来,脸红脖子粗的道:“胡说八道,这是谁人信口雌黄,竟敢如此污蔑于我,若是叫我抓到了那乱嚼舌根子的混蛋,我必把他千刀万剐,锉骨扬灰,方消心头之恨。”

杨帆一脸古怪地道:“六郎何必这般激怒,那个男人……不会真的是你吧?”

张昌宗又急又气,脸都紫了:“当然不是我,张某为何插手此事,二郎你知道啊,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

杨帆干笑道:“杨某本来是不信的。不过要说起来,以上官待制的人品才学,也只有六郎你这样的少年才俊她才会看得上,所以听到这坊间传言后,不瞒你说,就连杨某心里也有点含糊了。”

张昌宗急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二郎,此事真的与张某全无干系!张某素蒙圣人宠爱,在男女之事上怎敢逾越雷池一步,你想想,如果张某真与上官待制有私情,圣人会放过上官待制么?会放过我么?会让我来安置上官待制么?”

杨帆点头道:“六郎所言有理。只是坊间百姓没有这般头脑,只会人云亦云,才会散播这等谣言。六郎,你莫往心里去,市井间的传言又不会传入圣人耳朵,况且圣人素来宠爱六郎,虽然古人有三人成虎、众口烁金的说法,想必是不会发生在六郎身上的。”

杨帆不安慰还罢了,这一安慰,张昌宗心里更毛了,一张白脸再也见不到半点血色:“旁的事或许陛下不信,可是这种事根本就是越描越黑,一旦陛下听说……,真是奇怪,上官待制身怀有孕的事怎会泄露出去?为何会传成是我……”

张昌宗身子一震,突然道:“不对!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我。”

杨帆不以为然地道:“不至于吧,六郎素来与人为善,谁会想加害于你呢?”

张昌宗道:“想要害我的人多了,武家的人,李家的人,那些以忠臣自居、以为我张某人祸乱宫廷、蒙蔽君上、必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杨帆摇头道:“谁不知六郎是圣人身边第一宠臣,他们敢做那等蝼蚁撼树之事?”

张昌宗道:“要想害我,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他们才用此事大做文章,圣人如此宠我,他们想要害我,就只能让圣人先厌我憎我!”

张昌宗越分析,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无误,杨帆心中暗笑:“皇帝命你照顾婉儿,你若失职,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如今这事牵连到你的头上,还怕你不尽心竭力。”脸上却也陡然变色道:“不无可能!杨某原来还只当荒唐传闻来听,没想到谣言背后竟暗藏杀机。”

张昌宗咬牙切齿地道:“是谁害我,究竟是谁要害我呢?”

杨帆疑惑地喃喃自语道:“是啊,上官待制一到长安,就被送上了湖心岛,根本与外人没有接触。杨某是绝对没有泄露消息的,我的人我也可以替他们保证,可这消息……,我想起来了,咱们游过樊川,去过兴教寺,难不成有人认出了上官待制?”

张昌宗断然道:“不可能!上官待制自幼居于深宫,便是洛阳也没几个认得她的人,何况这是长安呢。我明白了,一定是洛阳那边有人探听到了这个秘密,想利用此事加害于我!”

杨帆道:“清者自清,六郎莫要胡乱猜疑自乱阵脚。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好了,我一定帮你查个清清楚楚!”

张昌宗是个受不得激的性子,此刻他怒火攻心,恨不得立刻就回去追查此事,杨帆再三相劝,才让他勉强平息心头怒火。

前方草木渐稀,渐渐出现一片平湖,平湖波澜如海,水畔有巍峨的宫阙,宫殿群与山川、草木、河水完美地融为一体,风水气脉,丝丝入扣,宛然天成,没有一丝突兀生硬的感觉。

这里是皇室禁苑,如同洛阳的龙门温泉,虽然皇室迁去洛阳已久,这里不似皇帝居住在长安时一般年年整修,依旧显得奢华壮观。宫殿前面早已停了许多车子,先到的客人或三三两两徘徊于池边柳下,或在殿上谈笑风生。

张昌宗的车驾一到,就有人通报上去,武崇训夫妇作为地主,自该前往相迎,有那忌惮二张势力的客人,少不得也要跟上来拍拍马屁,巴结一番。

安乐公主一边缓步而行,一边对落后半步的杜文天低声道:“上官婉儿不会来了,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杜文天低声道:“在下明白!”

今日这场饮宴,虽说是武崇训夫妇宴请宾客,不过厨子奴婢、乐师舞姬、食材美酒,一应器物,莫不是由杜家提供的,所以这杜文天才得以亦步亦趋地跟在安乐公主身边,俨成了公主府上的大管事。

这禁苑中饮宴,其实是集野炊、踏青、狩猎、骑马、蹴鞠、登山等各种游乐为一体的大型野外聚会,所以安乐公主穿的不是宫装,而是一件小翻领的窄袖衫,衣长及膝,内着条纹缺胯裤,腰系革带,近似胡服,十分妖娆又添两分英气,显得格外妩媚。

杨帆坐在车上,看到紧随安乐公主身后的杜文天,唇边倏然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对张昌宗低声道:“六郎你看,跟在安乐公主身后的那个男子,可有些熟悉么?”

张昌宗虽然托大,也不至于坐在车上等着众人迎过来,他正想下车,听杨帆这么一说,连忙纵目看去,一见杜文天,不禁微生疑惑地道:“不错,看着是有些熟悉。他是什么人?”

杨帆不太确定地道:“我看着怎么像是当初咱们在兴教寺里教训过的那个登徒子呢?”

“是么?”

张昌宗定睛又看两眼,在扶手上“啪”地一拍,说道:“对!就是他!”

张昌宗说完这句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我明白了,原来是他!”

第二十六卷 眉上黛 第一千三十五章 坐等出招

杨帆一把没拉住,张昌宗已跳下车去。

其实杨帆也没真想拦他,安乐要为她的胞兄阿姐报仇,杨帆管不着,但她不能伤及他的亲人。李裹儿用婉儿和孩子的性命做武器,他就只能站到张昌宗一边。

如今李裹儿磨刀霍霍,他不能一味地被动应付,他怂恿张昌宗出面,是想打乱对方的节奏,探明对方的底牌。但是婉儿现在真的大着肚子呢,这就是他最大的罩门,他也怕杜文天当真胡言乱语,所以马上跟了上去。

其实照理说,杜文天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张昌宗的面声张此事,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按情理出牌。有些世家子已经被宠坏了,性情乖张、妄自尊大,蹲在世家那口井里,根本不知天地之阔,他不能不防。

武崇训和安乐公主见张昌宗快步向他们迎来,不禁露出了笑意,能让张昌宗如此礼遇,何尝不是他们的面子。但是笑容很快就凝结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看出不对劲儿了,张昌宗脸色发青,目蕴怒火,看的根本不是他们。

“张奉宸……”

武崇训站住脚步,迟疑地向张昌宗拱起手,可张昌宗理都没理,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抡圆胳膊,“啪”地一掌重重掴在杜文天的脸上。杜文天看到张昌宗怒气冲冲而来,心中就知不妙,可他以为张昌宗会跟他理论,却没想到张昌宗会立即动手。

他却忘了,在家世背景、势力关系远不如他杜家的人面前,他何尝不是一向恣意张狂,因为他有底气。如今张昌宗敢当着这么多的皇亲国戚、勋臣权贵的面这么做,同样是因为他有底气。

杜文天的鼻子才刚养好,被张昌宗这一记重掴,登时又痛不可当,眼泪和鼻血一起流下来。张昌宗像只愤怒的雄鸡,也不说话,紧咬牙关,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下巴上,打得杜文天仰面跌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杜文天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面,抵挡着张昌宗的拳打脚踢,放声高呼道:“你凭什么动手打人?再不住手我可要还手了!”

今日在场的奴仆下人都是杜家带来的,一看少主被打,纷纷拥上前来,张昌宗带来的十多个人立即四下一分,把张昌宗护在中间,刀剑铿锵出鞘,厉声喝道:“谁敢上前,杀无赦!”

这些人都是大内高手,张昌宗打别人他们视若无睹,有人想对张昌宗不利他们可不答应,他们不但把张昌宗护在中间,还有两个侍卫面朝内侧,看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只要杜文天敢还手,他们就要代张昌宗出头了。

今日武崇训举办这场酒宴,杜氏家主杜敬亭也来了,眼见张昌宗一言不发就对他的儿子大打出手,杜敬亭又惊又怒,急忙冲上来道:“张奉宸,我杜家敬你如上宾,你何故殴打我儿?”

张昌宗一顿拳脚打将下去,累得呼呼直喘,他指着杜敬亭的鼻子道:“你这老匹夫就是他爹?张某如今替你教训教训你这个有眼无珠的混帐儿子,你待怎样?”

杜敬亭身份尊贵,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一时脸色发青,浑身乱抖。武崇训赶紧迎上前,抓住张昌宗的手臂道:“张奉宸请息怒,不知杜公子哪里得罪了你,我叫他向你赔不是,切勿伤了和气。”

张昌宗怒道:“张某与他有什么和气,你自己问他,他该不该打!”

杨帆适时闯了过来,一脸讶然地道:“六郎怎么大的火气,这位仁兄跟你有过节么?啊!看他模样好面熟……,六郎,此人好象就是咱们在兴教寺时遇到的那个登徒子啊。”

杜敬亭听的一呆,慌忙问道:“什么登徒子?”

杨帆道:“杨某曾与张奉宸同游兴教寺,见一登徒子在寺中猥亵妇人,张奉宸仗义出手教训过他一番。不知这位老先生是什么人,这个登徒子难道就是你的儿子?”

杜敬亭是知道杨帆真正身份的,一见他这么说,哪里还会不信,他又惊又怒地转向杜文天,厉声喝道:“孽障,可有此事?”

杜文天急急辩白:“父亲,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明明是……”

杨帆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他的话道:“你敢说,在兴教寺时不曾调戏过女子?”

杜文天语气一窒,他当初的确是因为调戏妇人才被殴打,后来的种种恩怨皆因此而起。但他这时哪肯承认,他想出言反驳,却因为被杨帆一声大喝点破丑事,语气为之一顿,神色也有些变化。

围观的宾客哪个是没见过世面的,只看他的神情发虚,就知道杨帆所言不假,不禁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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