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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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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笑道:“师父乃金身罗汉下凡,自然是装龙像龙,装虎像虎!”

薛怀义得意大笑,又向杨帆翘了翘大拇指道:“说起来,我那一惊却不是假的。虽然早知徒弟媳妇有此一剑,可是看那声势真是骇人呐。瞧不出,你那娘子娇怯怯的一个小女子,竟有这般真功夫!不愧是梅花内卫里能做到都尉的人,那身武功……唔……比起为师也差不了太多了。”

杨帆道:“师傅过奖了!小蛮哪能比得上师傅的一身精湛武功。这一次,还要多谢恩师援手。”

薛怀义笑了笑道:“这些年来,为师假痴不癫,佯作糊涂,旁人便都觉得薛怀义憨直粗鲁,可以利用。唯有你,肯实言相告,央我帮忙。为师帮你,不但帮的心甘情愿,而且欢喜的紧。再说,这事儿只是有趣罢了,又有什么难处呢!不过,我听你所言,那位女子对你实是痴心一片,希望你能够找到她,到那时,为师再去吃你的喜酒!”

说到这里,薛怀义渐渐敛了脸上的笑意,轻轻地叹了口气,遗憾地道:“凤肝龙髓,我吃过了;富贵荣华,我享过了;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我有过了。唯独……,这世间若有一个女子能如此待我,老薛便不枉在世上走这一遭了!”

薛怀义意兴索然地摆摆手,道:“你们夫妻回家去吧!洒家还没喝个痛快,自回禅房再饮两杯!”

薛怀义迈开大步,向着方丈禅房而去,杨帆站住脚步,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到实言相告,杨帆实是心中有愧,如此举动,岂能只是为了寻找阿奴?他终究是有所隐瞒了的,望着薛怀义的背影,杨帆暗暗地道:“某有亏于薛师,来日自当报答!”

……

齐云塔下,已换回一身女装的小蛮,娉娉婷婷地正凭栏而立,看见杨帆走来,便笑盈盈地迎上前,向他扮个鬼脸,小小得意地道:“人家扮的像不像呀?”

“杀气十足!娘子不去做杀手,当真可惜了的……”

杨帆笑着说了一句,突然张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小蛮大惊,羞窘地道:“郎君这是作什么,这儿可是寺庙呀,大白天的,小心叫人家看见,郎君,好郎君,快放开我嘛……”

眼见挣脱不得,小蛮便央求起来。

杨帆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畔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

“嗯?”

小蛮停止了挣扎,眼睛张大一些,然后渐渐明白了什么,她的身子软化下来,轻轻环住杨帆结实的腰背,与他脸贴脸儿地静静站了一会,在他耳边柔柔地道:“傻瓜,真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只大傻瓜!”

杨帆道:“我哪里傻了?”

小蛮道:“世上还有哪个男子会为此内疚?偏你自寻烦恼。”

杨帆轻轻离开她温柔的怀抱,握住她的手,轻轻笑道:“我不同嘛!”

小蛮眉毛微微一挑,问道:“有什么不同?”

杨帆道:“因为你是小蛮,我是我呀!”

“嗯!”

小蛮细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双眼有些雾蒙蒙的,笑容却更甜了:“是啊!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咱们自己开心就好,理会旁人什么?”

这时,一浊和尚从林中转悠出来,忽见杨帆夫妇立在齐云塔下,执手相望,情意绵绵,下意识地呼了一声:“无上天尊!”话一出口又觉不妥,马上又纠正了一句:“阿弥陀佛!”

“呀!”

小蛮看见一浊,心中大羞,赶紧就想把手抽回来,杨帆却攥住不放,对她笑道:“咱们自己开心就好,理会旁人什么!”

※※※※※

洛阳城东,三里庵。

庵里香火本就不旺,今天突然有一群人闯进三里庵,没多久,庵里的老尼姑就出面将为数不多的香客劝走,然后关了山门,门前挂了一块牌子:“放香!”

寺庙关门谢客,有三种说法。第一种叫“止单”,意思是停止接待四方的云游僧人来寺里“挂单”,第二种叫“封山”,意思是停止接待一切外人,包括游客、香客、四方挂单僧人。第三种就是“放香”了。

放香日,僧侣自修自度,自行安排自己当天的活动和作息,有点儿世俗人休假的意思,只是这三里庵半道儿“放香”,不知为了什么。

庵里,可以出入的门禁处都站了一些魁伟强壮的大汉,他们穿的都是寻常衣服,但是腰里鼓鼓囊囊的似乎都藏了兵器,看他们的神情尤其是站立的姿势,但凡有点见识的,都能忖测出他们应该是公门中人。

观音堂上,两排尼姑合什而立,主持尼姑手里数着一盘念珠站在她们侧面。

一个头戴逍遥巾,身穿皂青色袍服的英俊年轻人背着双手,从那些尼姑们面前依次走过。他看的很仔细,几乎对任何一个尼姑都要认真打量半天,不管她是年老还是年幼,肥胖或是枯瘦。

每当看到那些身材窈窕、姿容清秀的小尼姑,这人更是站住脚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个不停,有时还要绕着这小尼姑转上一圈儿,惹得那小尼姑满脸羞红,浑身不自在,只好垂眉敛眉,佛经呢喃不停,以定一颗禅心。

这年轻男子自然就是杨帆。

要找天爱奴,不容易啊!

在杨帆所知的人中,天爱奴是最擅于化装的一个,她可以扮男人的声音扮得惟妙惟肖,还可以从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化妆成一位满脸皱纹的苦行僧,此女神通如此广大,杨帆安能不加仔细?

第十六卷 美人恩 第四百四十章 蓦回首伊人那处

杨帆认真地看到最后一人,没有一个可能是天爱奴。

天爱奴的化妆术出神入化,但是杨帆相信在他用心察看下,天爱奴不可能骗过他的眼睛。

这时,唐纵从后堂匆匆走了出来,身后还带着几个掣刀在手的便衣大汉,一见杨帆,唐纵便摇了摇头。

杨帆道:“举凡寺庙道观,常有些暗门秘道,用以防兵灾、藏经书,你……”

唐纵点点头道:“郎中放心,这些地方唐某自然是查过的。只要这庵里的那样的地方,就瞒不过我的眼睛。”

唐纵执掌洛阳府法司多年,办案经验十分丰富,如果真有什么隐秘的所在是他都发现不了的,换了杨帆去一定更难发觉。在唐纵看来,刺客行凶这件事是真的,所以他想抓到凶手的心情比杨帆还要迫切,是不会糊弄一番的。

因此,杨帆便道:“这座尼庵没有问题,我们离开吧!”

“好!”

唐纵答应一声,对那主持说道:“打扰主持及庵里诸位师傅清修了,我等在办一桩大案,此事还请主持代为保密,以免惊动那个潜藏在庙宇中的贼人。”

三里庵庵主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尼自当从命。”

杨帆是刑部官员,洛阳的刑事和民事案件的正常侦查处理都归洛阳府,除非皇帝有特旨,否则杨帆是没有权力直接插手这种案件的,自然也就不可能走遍洛阳大小寺庙道观。

更何况这些寺庙道观大多都有世俗中护法,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如果杨帆没有个充份的理由,就在各处女性出家人修行之地进进出出,这事闹开来犯了众怒,就连皇帝都不会保他,所以他才费尽心机想了这个办法。这样他就能堂堂正正地查找天爱奴的下落了。

至于刑部那边,他每天去点个卯就好,也不用太担心,他的志向从来都不在刑部里头,陈东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一旦发现了这一点,马上就从杨帆最强有力的竞争者变成了他的支持者,刑部司里有陈东这个根基雄厚的老将无怨无悔地帮他做事,他只负责顶住来自崔元综施加给刑部司的压力,让陈东放手施为,两人合作十分愉快。

很快,杨帆和唐纵等人又来到了上真观。

上真观比三里庵更加幽静,墙里篁竹,曲径幽深,恍若神仙之境。一进观中,远远便听到幽幽洞箫之声。这观里连一个香客都没有,香火虽不盛,观中却是富丽堂皇,就连应门的那个清秀小道姑,看她雪白的内衣里衬都是绮罗丝绸制成。

观主年纪不大,才二十四岁,道号燕玉子。这位观主杏眼桃腮,延颈秀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袅袅娜娜间,自有一种风流味道沁人心脾,那妖娆劲儿藏都藏不住,实在不像一个出家人。

杨帆一瞧这观中情形,就觉得不是好路数,再看这观主,就更知道不是善地了。天爱奴情伤心碎欲待出家,绝不可能寄托于这种地方。他本待扭头就走,不过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藏污纳垢,他打的幌子可是抓女刺客,就此离开势必惹得唐纵生疑。

因此他依旧让唐纵带人在观中搜索,自己这边却只草草看了一遍那些观中的女道士,便自去园中小亭歇下。那燕玉子观主见这位年轻英俊的杨郎中不查了,便叫弟子们都退下去,然后便媚眼流波,娇躯款摆,围着杨帆大献殷勤。

杨帆一开始还随意应付,可这位女道长得寸进尺,挑逗的愈发过份,杨帆有些吃不消了,便蹙起眉头道:“今日打扰各位清修,实有抱歉。观主不必陪伴杨某了,待唐少府查过,我们就会离开。”

燕玉子那娇艳欲滴的小嘴一掩,吃吃冶笑道:“杨郎中好生客气,这算什么打扰啊。若非郎中你来,贫道还不晓得刑部出了这么一位年少有为、形容英俊的官儿呢,贫道是出家人,重一个缘字,这……也算是你我之间的缘份吧。”

燕玉子道长说着,那纤纤一握的腰儿一扭,道袍下一团浑圆就要坐到杨帆怀里去。杨帆赶紧扶了她一把,道:“观主小心!”说着急急四下一瞅,可惜这儿是一座凉亭,四面都植了修竹,中间一条曲折小径,唯闻鸟声唧唧,却不见一个人影儿,哪里能有救兵。

杨帆往她身上这一扶,燕玉子观主顺势双手一伸,便勾住了他的脖子,原本似坐不坐的圆润丰臀这一下也真个坐进了他的怀里,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瞟着他,含羞妩媚地道:“杨郎中叫贫道小心些什么呀,嗯?”

说着媚眼一飞,樱唇轻呶,就似要往他嘴巴上凑去……

“郎中,这观中并无特别之处藏人!”

远远传来了唐纵的声音,杨帆趁势一闪身,就掠到了亭外,亏他一身功夫,也不知道是怎么挪移的,他闪开了,本来坐在他怀里的那位燕玉子道长却成了稳稳当当地坐在石凳上,居然没有摔倒。

唐纵赶到竹林前,就见杨帆从竹林小径中走出来,一只手抻着袖子,还使劲地擦着腮帮子。可怕,着实可怕!杨帆再不走,怕就要被那位燕玉子道长来个霸王硬上弓,于这竹林之中吸了真阳去了。

※※※※※

出履信坊,伊水上有一道小桥。

这一带是洛阳的东南角,本就人口稀少,相对僻静,这桥自然也不太大,桥非石制,而是一座上了年头的木桥。桥下伊水潺潺,仿如玉带,桥上牵骡挑担、三五士民,远近林木层染,如诗如画。

杨帆等人从上真观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夕阳斜照,将近黄昏。

杨帆的家距这里比较近,完全没有过家门而不入,先回刑部再绕回来的道理,他便站住脚步,对唐纵道:“唐少府,你率人回去吧,明天一早咱们再继续!”

“好!如此,唐某先行一步,杨郎中,告辞!”

唐纵对杨帆很客气。

这件刑事案子是洛阳府的事,自从杨帆牵头以来,唐纵他还没有受到一点来自白马寺或者梁王府的压力。重大案件朝廷都是限期破案的,到期没有破案负责官员就要受到责罚,同样因为杨帆的缘故,这方面他也没有压力,所以唐纵对杨帆很是感激。他却不知,这件事根本就是他在帮杨帆找老婆。

唐纵等人离去后,杨帆独自一人上了桥头,秋阳照在他的身上,有种静谧的暖意。杨帆刚刚踏上桥头,迎面忽然走来一人,恰恰堵在他的前面,这人头戴一顶竹笠,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

杨帆心生警惕,却听他道:“杨郎中止步,我家主人有请!”

“竟然有人在这里等着自己,看来自己的行踪早就落在对方眼中了。”杨帆心中忖度着,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一手扶着竹笠,抬头向他一笑,杨帆一见,弓弦般崩起的双腿肌肉顿时松驰下来,原来此人竟是太平公主身边的那位车夫许厚德。

许厚德又向杨帆启齿一笑,转身便向桥侧行去,杨帆一言不发,举步跟在他的身后。

林中,天空幽蓝却只露出一角,一抹白云在林梢上轻轻飘过。满地的落叶堆积出金黄的颜色,不同种类的树木错落交映出红、黄、绿的层次感。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林中,身穿淡青色圆领窄袖长袍,腰间松松地系着一条玉带,头戴皂罗折上巾,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起在胸前,正望着树林深处,似乎静静地想着什么。

这人是一身男儿装扮,不过腰身微微扭转,体态婀娜多姿,整个身段呈现出完美的S形曲线,纵然是一身男装,也掩不住她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万种风情,这分明是一位身着男装的妙龄女子了。

杨帆看到她的身影,步伐先顿了顿,然后才加快了脚步,本来走在他身前的许厚德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走在他的身后,这时悄然向外退开,同时摆了摆手,四下林中隐隐活动着的几道人影也悄然散去。

“殿下!”

杨帆向太平公主行了一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起任何波动。他和太平公主的关系非常复杂,抛开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私情,还有政治上的合作与同盟,现在杨帆想努力达到的,就是只有政治上的合作。

太平公主缓缓转过身来,弯弯两道细眉,五官依旧柔美……

杨帆忽然发觉她的下巴略有些尖,这一段时日不见,她竟清减了许多。是因为夏天食欲差才瘦的么?可杨帆记得上次见到她时,就已是初秋时节了。

太平公主看到杨帆,目光微微收缩了一下,竟似有些不敢看他。她轻轻侧了身子,黛眉轻轻颦了一下,才道:“你这些天……出入各处寺庙道观,想要干什么?”

杨帆奇道:“公主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太平公主笑了笑,道:“因为我出过家!有些道观……同我有些关系。”

杨帆微微挑起了眉头,道:“殿下对这件事很好奇?”

“我对抓贼没兴趣!我想知道的是……”

大概是交谈了一阵,太平公主心中的紧张和怯意渐去,神情变得从容起来,她扭转身,看着杨帆道:“那几位观主告诉我,你是去观里查缉一个潜藏在寺观里的贼人。你是刑部郎中,怎么突然纡尊降贵,办起了查案缉凶的差使?”

第十六卷 美人恩 第四百四十一章 殊途同归

杨帆皱了皱眉,道:“这和殿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太平公主质问道:“母皇现在很信任你,你知不知道?”

“那又如何?”

“你说那又如何?”

太平公主激动起来:“你知道当初周兴有多大的权势吗?你知道武承嗣当初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去抓兵权吗?因为凭他的权势和地位,再加上周兴为虎作伥,他在朝廷中已经没有威胁,欠缺的只是兵权!

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完全有可能掌握周兴最风光时才拥有的权力,可你居然……,我不管因为什么,你堂堂刑部郎中会去查案缉凶!自三法司一案了结之后,你声名大炽,此时正是你近一步攫取权力的时候,你怎么能……”

杨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缓缓踱了几步,在满是金黄落叶的草地上坐下来,背倚着阑干,双手抱住膝盖,沉思片刻,对太平公主道:“我的想法和你有些不一样,尽管我们的目的相同,我不可能做第二个周兴,我也不愿意做第二个周兴”

太平公主走过来,道:“我并没有叫你做第二个周兴,更没有想过要你构陷无辜大臣,如果有什么人需要让你铲除,你以为他就一定干净?”

杨帆哼道:“用这个法子,就能掌握足够的力量?”

太平公主道:“至少,这是保全忠于李氏力量的最好办法!”

她觉得这样低着头和杨帆说话很不方便,忽然也在杨帆身边坐下来,还负气地用肩膀拱了他一下,抢过了他后面的大树自己倚着。

杨帆盘膝坐定,说道:“保李,很多人的手段是不一样的。大将军徐敬业和琅琊王李冲用的是武力;狄公想的是保全忠于李氏的力量,让他们蜇伏起来,等到我们这位女皇陛下百年之后再做打算……”

太平公主冷冷地打断他的话道:“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在确保皇嗣是李氏的情况下才可行。”

杨帆道:“那又如何?我听说,陛下现在有了一位新宠,视若掌上明珠?”

太平公主心中一跳,道:“你已经知道了?”

杨帆叹气道:“这种事总是传的特别快的,大家瞒也只能瞒薛师和他身边那班和尚。我虽也是薛师弟子,可我身在官场,别人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我?”

杨帆说到这里,忽然微笑了一下,睨着太平公主道:“坊间还传说,这位张昌宗张大美人与你……”

太平公主的脸腾地一下胀红了,急急辩解道:“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一个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了他!”

杨帆见她面红耳赤的,连忙安慰道:“你不要急,我又没说什么。我知道这是谣言,只要一个漂亮女人和一个男人有所瓜葛,那些人还能想到第二种关系么?你看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被人传的沸沸扬扬……”

太平公主伤心了,幽幽地看着他,幽幽地道:“我们真的没有关系么?我们只是还没有发生关系……”

杨帆急咳两声,赶紧把话题绕回来:“如今你要做的就是确保皇嗣不要落入武氏之手,而张昌宗就是你预下的一步棋,对么?”

太平公主道:“不错,但是他的作用在宫里,外面呢?母皇在世一日,我就不便出面,只要我不出面,在暗中吸纳的力量终究有限。而皇帝择选皇储,外臣的意见向来都是极重要的一个方面……”

杨帆道:“这一点我也想过,不过我的考虑和你不一样。”

太平公主道:“你怎么想?”

杨帆道:“我和狄公的看法差不多,大势不可逆,所以现在只能于顺水推舟中行些小动作。一切,还是等女皇百年之后再有所行动为妥。除非……女皇已经老糊涂了,对朝廷完全失去了掌控。现在我们该做的是休养生息,保护和壮大忠于李唐宗室的大臣。可是……”

杨帆转头看向太平公主,道:“这些大臣,恰恰是武三思和武承嗣想要铲除的,他们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招揽百官为己所用,一旦不肯服从,就假手酷吏将他们铲除!你也清楚,女皇……是偏袒武氏的。”

太平公主默默地点了点头,杨帆道:“所以,如果我效仿,能成功么?武承嗣和武三思这么做,皇帝可以容忍,如果我们这么做,只怕女皇金口一开,我们好不容易掌握的力量就全部灰飞烟灭了!”

杨帆微微仰起头,目光微微闪烁着,此时夕阳已经黯淡了,黯淡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深思着的面孔隐隐透出些成熟的味道:“我们不能直接跟武氏叫板,至少……不能让皇帝察觉我们是代表李家在跟武氏作对。

所以,我最多就是依附在武三思门下,以他的门下身份去与武承嗣斗,那样的话,我们就算成功了,斗垮的也只是武承嗣一派的力量,那不是为武三思作嫁衣么?现在还是让武承嗣和武三思僵持着好,只要他们绝不会合作,我们就有机可乘!”

“所以,会有‘金钗醉’的遇刺?”这个念头只是在太平心中一闪,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皱了皱眉,道:“那么你想怎么样?”

杨帆道:“我想绕过武承嗣和武三思,直接同那些酷吏作对!前些天三法司那桩案子本是意外之事,却成全了我,不但帮我迅速在刑部站稳了脚,而且让我和御使台与大理寺有了过节,那么接下来我与他们争斗也就顺理成章了。”

太平公主疑惑地道:“你想直接对付三法司的那些酷吏?”

杨帆道:“不错,失去这些酷吏,武承嗣和武三思至多也就是对忠臣们进行排挤,或者贬官,却不至于动不动就大兴牢狱,一杀就是千百人家!这样,我们不就间接保下了忠于李唐的力量?”

太平公主蹙眉道:“你可知道,酷吏存在之根源在于母皇?母皇需要酷吏,所以才有酷吏。如果你想铲除这些酷吏,那么当母皇觉得她需要用到酷吏的时候,而你的手段又不能让她满意,她随时可以再扶一批起来。”

杨帆道:“是啊!可这需要时间,女皇身体虽然还算康健,可她偌大的年纪,你说她还有多少时间?”

两个人谈论的是他们的皇帝,更是太平公主的母亲,可是两个人却很坦然地谈论着女皇的面首和她的身后之事,他们连这位女皇的江山都想谋夺,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呢。

太平公主思索了片刻,似乎认可了杨帆的选择,顺着他的意思分析道:“那么……,你现在要做的先掌握刑部,做到刑部侍郎甚至刑部尚书?”

杨帆苦笑道:“你见过这么年轻的刑部侍郎或者刑部尚书么?我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异数了,况且职位太高也不方便做事。刑部司就是刑部里的小刑部,我只要把刑部司掌控在手中,就足以左右刑部了。不过……”

他皱了皱眉,又道:“崔元综这人虽然被人讥笑为泥菩萨,其实颇有心机,野心也不小,现在我与陈东联手虽不怕他,却难免碍手碍脚,你有没有办法把他弄走,换个不管事的上来,就像御使台的台主孙辰宇一样,世人只知来俊臣,谁认得他孙台主是谁。”

太平公主想了想道:“我没有把握,不过我可以试试。”

她想了想,又担心地对杨帆道:“依照你的打算,就要和御使台继续作对了。御使台现在虽然大不如前,却也不容小觑。他们拥有几乎和你一样的司法权,而且可以风闻奏事,一旦他们用这一点来对付你,会很头痛。”

杨帆点点头道:“我会小心。再说,你也不会袖手旁观呐,宫里那位只要在皇帝面前吹吹枕边风……”

太平公主道:“张昌宗刚刚受宠,眼下还不能让他干预朝政。再说,他的作用终究是在后宫里……”

太平公主微微侧了头,一双眸子在夕阳中熠熠地闪烁了一下,缓缓说道:“李昭德此人极为憎恶那些搬弄是非、构陷大臣的酷吏,他现在是百官之首,与那班酷吏更是死敌,此人或可引为你的奥援。”

杨帆迟疑着摇了摇头,道:“李相如今是当朝第一人,有点目空一切了。据说不止六部九卿在他面前常受奚落,训斥如同门下童子,就连苏味道等宰相,也被他呼来喝去。试问,我一个小小郎中,如何能入他的眼去?”

太平笑了笑道:“我又没说要你与他结盟,你只要清楚他的态度,还不能善加利用么?”

杨帆微微一想,恍然点头。

太平公主这时才把神情一肃,又道:“你还没说,为何帮着洛阳府查起案子来了?”

杨帆苦笑道:“私事,可以不说么?”

太平公主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起身道:“好!你不说,我就不问。我该回去了。”

杨帆站起身,拱手道:“杨帆送殿下!”

太平公主抿了抿嘴儿,轻声道:“母皇料理天下大事,要培养一个得心应手的身边人极不容易,所以对婉儿倚重甚多,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我也没有办法让她离开宫廷,不过我可以多帮你制造些与她相聚的机会!”

杨帆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太平公主的目光竟然有些躲闪他。

杨帆狐疑地道:“你有什么条件?”

太平公主愤怒地瞪了杨帆一眼,一接触杨帆的目光,忽又软了下来,弱弱地答道:“不要总把我想的那么不堪,好么。我……只是想赎罪……”

杨帆只道她指的是强迫婉儿发誓的事,忍不住轻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太平公主有些失神,怅然片刻,才幽幽一笑,黯然道:“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十六卷 美人恩 第四百四十二章 讨法旨

太平公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丛林深处。

“七夕那夜,你是陪娘子游长街的么?”

这句话她没有问出口,有些甜蜜还是藏在心里的好,发酵的越久,会越甜蜜。

佳人已经远去,杨帆并没有察觉到她今天的异常。

太平的性格一向多变,有时爽朗,有时大气,有时温婉,有时火辣,心境中的些许变化,反映到她的态度上就会有很大的差异,所以杨帆未以为异。

倒是太平公主对他的许诺,让他看到了一线曙光。他和婉儿已经有很久没有相见了,太平既然答应帮他制造机会与婉儿见面,想必也会按他七夕之夜所要求的,想办法解开婉儿的心结。

杨帆很开心,他独自站在那儿,沉浸在愉快的心情里,过了好久欲待离去,想到今日奔波一天,还是没有找到阿奴,不禁又有些沮丧。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了,层林中失去了夕阳沐浴下的那种温暖的色彩,看起来就像一副褪了色的画,少了几分诗意,多了几分苍凉。

杨帆没有折回桥头,而是直接从林中穿了过去,这是城里的一片林子,不用担心迷路。可是杨帆往前走了一阵才发现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这林子里的路并不是一直前行的,有些地方因为长满了灌木,就要绕路,林中小道如羊肠,交叉错乱,走了好大的冤枉路。

此时再想回桥头反而嫌的远了,所以杨帆只管向前行去,在林中绕了一阵,前方忽然传来水流湍湍的声音,杨帆心中一喜,急忙加快了脚步,闪过一片丛林,眼前豁然开朗,暮色丛林之中,竟然出现一座灰青色的庙宇。

庙宇不是很大,隐有飞檐斗角从青瓦白墙中露出来,令人见而忘俗。

杨帆这几天一直在跟寺庙道观打交道,没想到回家路上竟在此处又见到一座。他缓缓走到庙前,这时天色已经晚了,山门已经关闭,杨帆抬头向寺庙门楣上望去,就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净心庵”。

杨帆这些日子出入大小寺庙,对于寺庙多少已经有了些了解。他知道这洛阳的寺庙有官庙、有公庙、有家庙、有私庙。根据寺院的规模和佛教界的地位,又有“开旗庙”和“子孙庙”之说。

所谓“开旗庙”就是规模宏大、实力雄厚,寺庙的住持佛法高深,威望隆重,这样的寺院在当地有表率作用,除此之外的寺庙都算是“子孙庙”。眼前这座寺庙明显就是一座子孙庙,说不定还只是一座私庙或者家庙。

杨帆没有上前敲门,这是一座尼庵,里边只有女性修行人,天色晚了,他独自一人,就算有官身也不方便进去,既然知道此处有座尼庵,明天再来查过就是了。

寺庙虽然尽可能地要远离世俗人居住的地方,但它是不可能真的与世隔绝的,尤其是这种建在城里的寺庙。杨帆注意看了一下,发现这寺庙前边只有一条路径,便知道顺着这条路一定可以走出丛林,便沿着这条道路向前走去。

走不多远,水声哗哗响起,从位置上看,这里只能有一条河,就是伊水,伊水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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