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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香魂-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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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壁上那个龙眼大小的圆点。
凌壮志急步走至近前,凝神注目,仔细地看了一番,才转身望着略感失望的宫紫云,含
笑说:“姐姐,我们走吧。”
宫紫云微一颔首,两人并肩向北驰去,她心里明白,凌壮志细看那个圆点的原因,即是
他将来也要如法炮制,实现他对无名前辈的诺言。
两人一阵疾驰,片刻已达洞前,只见两个灰衣光头的小沙尼,蹲在洞前,正为他们炊饭。
两个小沙尼一见宫紫云和凌壮志飞身纵上台阶,急忙起立,也学着其他年长的尼姑的模
样,躬身合什,齐声宣了个佛号,恭声说:“两位师叔祖回来了。”
宫紫云和凌壮志,再也忍不住愉快的哈哈笑了,宫紫云首先敛笑问:“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小沙尼,齐声恭谨的回答说:“明慧师叔祖。”
宫紫云不知明慧是谁,但根据两个小沙尼的称呼,断定必是四监院六执事之中的一位,
因而感激的说:“请转告明慧大师,以后不必再派人来了。”
两个小沙尼,恭声应是,继续炊饭工作。
宫紫云和凌壮志两人轻快地走进石室,宫紫云首先解下自己身上的紫华剑挂在墙上,接
着转身,发现凌壮志立在一边,立即不解地说:“为何不把剑解下来?”
凌壮志听得一呆,接着恍然大悟,顿时受宠若惊,内心无比快慰,忙不迭地将剑解下来。
宫紫云见凌壮志那副高兴相,芳心一甜,粉面绋红,急忙将剑接过来,同时,深情地望
着凌壮志,强忍娇笑,羞涩地嗔声说:“傻像,就会装腔作势。”
说着,即转娇躯,回眸轻睇,举手将剑挂在石壁上。
凌壮志在惊喜、快慰、兴奋、甜蜜,共同混合的感触下,不禁再度呆了。
因为,绝世风华的娟姐姐,娇躯轻转,回眸一笑,真是妩媚万千,醉人心弦,令他几乎
忍不住将娟姐姐揽在怀里。
想到在卧虎庄花园,明月高悬,万花待放,仰望长阁丽人,静听漫妙琴音,那时令他几
疑娟师姐是人间仙女。
如今,美艳无匹的娟师姐,就立在自己的面前,同处一室,代为挂剑,成为自己的娇妻,
这怎能不让他疑在梦中?
当时,静立月下,仰首听琴,即使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将剑挂好的宫紫云,发现心爱的凌弟弟,仍在如痴如呆的望着她,不由焉然一笑,闪身
走出室门。
凌壮志顿时惊觉,于是羞涩的哈哈一笑,急步追了出去。
刚至室外,即见两个小沙尼已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来,再看宫紫云,正在对面石室内擦
抹石桌石椅。
两个小沙尼将饭菜摆好,辞过凌壮志和宫紫云,迳自去了。
凌壮志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秀眉不由蹙在一起了,只见满桌俱是黄花、木耳、豆腐、面
筋、大白菜,一色清素。
宫紫云立即笑着说:“这就是我不让凌霄庵再派人来炊饭的原因,这样我们可以经常至
峰腰猎些野鸡野兽佐食。”
凌壮志一听,立即笑了,接着赞声说:“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宫紫云粉面微微一红,立即含笑瞪了他一眼。
凌壮志举筷一尝素菜,别具滋味,好吃已极,和他想像的大是不同,因而,一连进了白
饭三大碗。
饭后,整洗好碗筷,已是午末时分了。
两人进入石室,同时升起一丝家的温暖。这个家虽然简陋,但却感到无限安适和舒服。
宫紫云为凌壮志倒了一杯茶,举目望着壁上的穹汉剑,说:“那位无名老前辈看来和祥
慈爱,但做起事来,却有些古怪,问他如何运用穹汉剑,他只推说这是个人的福缘,不经指
点,如何悟出其中神奥机玄……”
凌壮志立即解释说:“也许无名老前辈确实不知如何御剑,否则何必当着凌霄庵的长幼
三代,贬说自己师祖也没那份福缘。”
宫紫云似是觉得有理,因而没有再说什么。
凌壮志心中一动,说:“我们何不取下来看,以你我两个的智慧,也许在剑上有所发
现。”
说着,即至壁上将穹汉剑取下来。
凌壮志脱掉万字鞋,宫紫云亦脱下小蛮靴,两人并肩盘坐在床上,首先闭目调息,去除
杂念,让神志清静下来。
接着,两人静心细看剑柄和银丝剑穗上的那颗大如核桃的鲜红珍珠,继而再看剑鞘和剑
柄上的四颗晶莹发亮的宝石。
但是,他俩凝神细心审视数次,依然毫无发现。
凌壮志只得轻按哑簧,在隐隐可闻的嗡嗡响声中,将剑身缓缓撤出来。
室内光线,随着剑身的暴露而逐渐增强,最后,直至满室光明大放。
两人细察剑身,锋薄如纸,上有无数不易察见的斑剥细纹,在眩目的毫光下,细纹似在
缓缓游动。
宫紫云断定那些斑剥细纹,是杀人后沾染的痕迹,而凌壮志却对剑身上的那些细纹极为
注意。
是以,对偎在身边的宫紫云几乎已经忘记,因而,那丝丝飘向他鼻内的淡雅幽香,他已
不知理会,不时磨向他右颊的如云秀发,他也不知享受那份奇痒难耐的滋味。
宫紫云自觉悟力不如凌壮志,她虽然无法悟出其中精密之处,但她仍耐心的和他坐在一
起。
半个时辰过去,凌壮志像老僧入定般已闭上了眼睛,宫紫云愈加不敢打扰他,静静陪着
他,一动也不动。
久久,凌壮志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同时唇角掠过一丝笑意。
宫紫云心中一喜,不由低声关切地问:“怎样,可悟出一些端儿?”
凌壮志含笑摇摇头,说:“剑,就是剑,它的本身,毫无玄奥之处,要想御剑凌空,仍
要仰仗高绝的功力和超凡入圣、出神入化的剑术。”
宫紫云深觉有理,但他忍不住问:“为何银髯老前辈说这柄剑可以入海分水,腾空御云
呢?”
凌壮志立即解释道:“神兵宝刃,多具灵气,施展起来自然事半功倍,更增声势,如将
剑术练至超圣的境界,虽铁片弹丸,亦可伤人百里之外。”
宫紫云虽知武林前辈人物中,以御剑成名的人并不在少数,但她仍感到有些疑惑,因而
不解地问:“这些话,你由何处听来?”
凌壮志毫不迟疑地说:“均由恩师亲口授与小弟。”
宫紫云听说是父亲说的,自是不便再说什么。
凌壮志继续说:“据恩师说,近两百年来,由于练武奇才缺乏,秘笈遗失,故而极少有
人能练达剑术至高境界,虽然剑魔乌衣狂生已悟出御剑之道,但他由于心性残毒,因而仅能
练至身剑合一,伤人百尺以内,这已算是难能可贵了。”
宫紫云一听,不由惊喜的问:“你现在已能在十丈之内,御剑伤人了吗?”
凌壮志立即含笑摇头道:“这是恩师如此说,据小弟这几年来的细心演练,剑魔的太虚
九剑似是无法练至身剑合一的境地。”
宫紫云心中一动,立即不解的问:“既然我父亲手足俱残,他老人家是怎样传授你武
功?”
凌壮志黯然回答说:“恩师先命小弟研读秘笈,然后,再细心指点,最后,在极困难极
痛苦的情形下,演练给小弟看。”
宫紫云父女连心,一听之下,凤目中立即浮上一泡泪水,但她仍不解地问道:“你说的
那本秘笈呢?”
凌壮志肃容说:“遵照恩师的叮嘱,将秘笈放在他的破衣内。”
宫紫云含泪问:“照此说来,父亲功力已极精深,加之紫芝的灵气,至少可活百岁……”
凌壮志已经会意,立即黯然叙述说:“在小弟下山的前七日,师父每日正午即令小弟盘
膝坐在他的面前,每次他的右手一拍小弟的天灵,小弟便立即昏迷不醒人事,直到第七天醒
来,恩师已奄奄一息了。”
宫紫云听得泪珠滚落,心痛如割,不由悲痛地说:“父亲已将全身功力输给你了,是以
真力枯竭而死。”
凌壮志流泪颔首道:“这一点小弟事后才知道,当时一点也不晓得。”
宫紫云似乎想起什么,举袖一擦眼泪,立即不解的问:“你是怎样拜我父亲为师?我似
乎从未听你说过?”
凌壮志黯然一叹,说:“小弟祖居金陵,堪称书香世家,但,每代都仅习内功以图增长
寿命,小弟也不例外,自幼便学会了吐纳功夫。
五年前,先父母同罹重疾,药石无效,除非有千年灵芝,和何首乌等稀世珍品,因而不
几日,父母相继谢世。
小弟在悲痛之余,决心至各大名山采集灵芝药材,以便济世救人,因而才有九华山紫芝
崖之行。
那天登上紫芝飞崖,已经疲惫不堪,倒在一方大石下,立即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睡梦
中,似有人用棍遍触小弟的周身,睁眼一看,身前竟坐着一个手足俱残,一身破衣,发须蓬
乱的人,他正用已断的臂抚摸小弟的骨骼。
当时师父性情暴戾,硬要传小弟武功,如不答应,即将小弟吃下肚去,因而,小弟就答
应了,事后,才渐渐发觉师父是位心地善良,侠肝义胆的正直人。”
宫紫云流着泪,疑惑的说:“母亲现仍健在人间,不知父亲为何说母亲已难产死去?”
凌壮志举袖擦了一下眼泪,略一迟疑说道:“以小弟看来,师父并不是恨师母而有意咒
骂,否则他老人家也不会一再叮嘱小弟,找到姐姐后,即速至恒山凌霄庵来找师母了,师父
如此说法,也许怕我们在未找到师母前,已揭开了他老人家的身世,而误认张师母为姐姐的
生母。”
说此一顿,似有所悟的继续说:“小弟又想起来了,根据这一点,同时联想到师父事先
不愿将身世告诉小弟的原因,也正是藉此迫使我们必须前来恒山,来找师母,看来师父对这
件事,也的确下了一番苦心。”
宫紫云不解的问:“假设你找不到我呢?你岂不一生都无法知道我父亲是谁了吗?”
凌壮志立即正色说:“我曾向师父宣誓,天涯海角,地老天荒,直到我须眉皆白,定要
找到姐姐。”
宫紫云感动的望着凌壮志,芳心立即升起一丝蜜意,带泪的娇靥上,不觉浮上一丝甜笑,
于是继续问:“你觉得父亲除教你武功外,其他还有什么事最令父亲关心?”
凌壮志毫不迟疑的说:“师父平素最关心的就是姐姐的下落,同时,师父曾经对我说,
只要我找到了娟姐姐,学会了人皮秘笈上记载的武功,即可称霸天下,独步武林。”
宫紫云听得心中一动,不由郑重的问:“假设你真的武功冠宇内的话,你那时将怎样?”
凌壮志也正色说:“到时小弟将隐密行迹,替天行道,杀贪宫,铲污吏,除尽恶魔,只
求心安理得,不计名利后果。”
宫紫云赞许的点点头,感慨的说:“凡事均能如愿,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往往事与愿
违,变化难测,令你遇到想不到的结果,譬如上午无名老前辈,他何曾想到竟有那多恶性难
驯的人,因而结局恰与他想的相反。”
凌壮志也感慨的说:“尽人事,听天命,顺情合理,总之,正邪难并立,世间没有十全
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谁也难保他一生不做错事情。”
说着,迳自穿鞋下床,将“穹汉剑”挂在石壁上。
宫紫云再度赞许的点点头,但她的心里却颇有感触,因为她认为凌壮志最后的那句话,
是在为自己辩护。
因而,她敏感的想到展伟凤、秦香苓,和最令她感到辣手的叶小娟与万绿萍,于是,她
故意一面下床,一面含意颇深的说:“所以说,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就怕执迷不悟,愈陷
愈深,终于不能自拔。”
一个听者无心,一个说者有意,因而凌壮志并没有细想,宫紫云的话,仅颌首应了个是,
接着,转首一看前面的风孔,夕阳正照在洞外的垂藤上,因而心中一动说:“姐姐,我们可
要去峰腰打些野物来?”
宫紫云略一迟疑说:“还是明天吧,现在也该做晚饭了。”
说罢,两人双双走了出来,洞外炊具一应俱全,凌壮志虽不知烹炒诸事,但烧火提水足
足有余。
这餐晚饭作来简单,吃起来也甘美可口,因为这是他们小夫妻新婚第一日,美满生活的
开始。
凌壮志面对娇妻,心满意足,在这一刹那,他已忘了正在为情所苦的展伟凤,日夜相思
的万绿萍,以及日渐憔悴的叶小娟。
在他的心意中,只有尽快为师雪仇,早日手刃乌鹤,与娟姐姐终生隐居在这座简陋的洞
府,尽心孝顺师母,便不再履身江湖。
宫紫云柔情地望着爱夫,这正是她梦寐所思的俊美人物,想到在卧虎庄时,他那副装呆
作痴,一派书呆子的样子,令人捧腹,那时只怕失掉了他的行踪,谁知,他已是自己枕边的
爱夫。
一想到枕边,她的脸立时红了,芳心跳个不停,今夜,就是他们小夫妻的花烛夜,对这
位心爱的凌弟弟,真不知如何应付,想到即将来临而又无法抗拒的袭击,令她在幸福的期待,
甜蜜的幻想中,感到颤栗、恐惧。
觑目偷看,个郎正正缓慢的吃饭,细细的咀嚼,似乎也正在凝神沉思。
因而,她不由羞涩的问自己,他是不是也正在想着同一个问题?
想到羞人之处,香腮发烧,红飞耳后,她再也无法坐下去了,只得轻轻放下碗筷,悄悄
走了出来。
但,仍在沉思的凌壮志,依然细细的咀嚼,而不知爱妻已经离开。
她怀着一颗甜蜜兴奋的心走回自己的卧室,看到烛台上的大号红烛,心中暗暗感激母亲
的周祥安排。
室内光线已经暗淡,她首先点起台上的红烛,室内立即充满了柔和的光辉,在宫紫云此
时此地的心情,觉得这淡淡的烛光,更给增加了无限神秘,同时,也象征着她和凌壮志的前
途光明,永偕白首。
她将宽大石床的被褥铺好,特地将一对雪白洁净的枕头摆在一起,但她美丽如花的娇靥
上,早已飞上两片红霞。
就在她望着枕头发呆之际,凌壮志已悄悄地走进来,他看了室内高点着红烛,床上铺着
整洁的枕被,他的心头,立即升起一阵遐思、绮念。
尤其,当他看到绝世风华的娇妻娟姐姐,正樱唇含笑,香腮升晕,凤目痴呆地望着那对
并头枕的时候,他的心立即升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慰感,因而情不由己地失声笑了。
宫紫云芳心一惊,倏然抬头,羞得她无地自容,不由嘤咛一声,绋红着粉脸,一头扑进
凌弟弟怀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凌壮志佯装一惊,伸手将宫紫云揽在怀里,故意将朱唇俯至宫紫云的耳畔,轻声不解地
问:“姐姐,什么事嘛?”
宫紫云羞急地一跺脚,不由嗔声说:“坏死了,明知故问。”
说话之间,娇躯扭动,她的羞红娇靥,一直向凌壮志的臂窝里钻。
凌壮志的心思被揭破,不由愉快地哈哈一笑,索性伸手将宫紫云的矫躯一把抱起来,脚
尖一点,已至床前。
宫紫云大吃一惊,花容失色,不由脱口娇呼:“弟弟你……”
由于心情慌急,不自觉地呼声高了些,凌壮志心中一惊,自觉有些莽撞,俊面一红,急
忙将宫紫云放在床上。
宫紫云呼声一出口,心中即感后悔,这时见凌壮志惶急地将她放在床上,同时通红的俊
面充满了无限愧色,因而急忙由床上坐起来,凤目惶急地望着凌壮志,歉然柔声问:“你没
有生气?”
凌壮志听得一愣,反而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宫紫云知他并没有此心,觉得自己太敏感了,这时见问,自是不便解释,只得笑一笑,
羞涩地说:“你不觉得丈夫抱妻子,妻子大惊小怪而感到可笑?”
凌壮志一听,那丝惶愧的心情,顿时消失了,于是潇洒地一笑,故意风趣地说道:“当
然,我正为这件事感到奇怪。”
说着,立即俯首下去,在她的前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宫紫云见凌壮志有意取笑,不由含嗔轻哼了一声,但她却柔情斜视,静静地承受着没有
闪动。
凌壮志一见,胆子顿时大起来,他由额角吻到樱唇……
最后,他终于将宫紫云的娇躯紧紧地揽在怀里。
凌壮志完全沉醉了,他清晰地感到怀中娟姐姐的芳心在急跳,粉颊在发烧,娇躯激动得
微微颤抖。
因而,他的手本能地缓缓移动,表达着他内心急待发泄的热情。
蓦然,他的手有力地抚在她胸前浑圆的玉乳上。
宫紫云一声嘤咛,娇躯猛地一战,而凌壮志的心头,却闪电掠过那篇生附在酥胸上的人
皮秘笈。
就在这时,恍然一声巨钟大响,震峰撼谷,划空传来。
凌壮志肃然一惊,立即与宫紫云分开了。
宫紫云一定神,不由惊异地问:“凌霄庵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壮志立即回答说:“这是他们的晚课钟声。”
话声甫落,接着传来一阵沉重的咚咚鼓声。
凌壮志面色一变,不由惊异地说:“以前晚课仅击钟,今晚为何也打鼓。”
宫紫云放心不下,急忙立起身来,焦急地说:“我们快去看看。”
说着,首先整理了一下微显蓬乱的秀发,接着,看了一眼紫衣长裙,即和凌壮志并肩向
室外走去。
凌壮志匆匆前进中,忽然想起飞花女侠的叮嘱,因而提醒说:“我们切不可贸然进入庵
院,破了凌霄庵的清规,你是女人尚情有可原,我是绝对不准前去。”
说话之间,已至洞口,拨开垂藤走了出去,第二击钟声又响了。
两人举目一看,双目不禁同时一亮,只见凌霄庵方向,射出一片灯光,直射半空,由于
夜幕初垂,谷内格外黑暗,愈显得灯光明亮。
宫紫云举手一指崖上,急声说:“我们先至崖上察看一下情形再作决定。”
说罢,翠袖一拂,身形腾空而起,当先向崖上升去。
凌壮志深觉有理,身形起处,已紧紧跟在宫紫云身后。
两人来至崖上,顿时雪屑旋飞打脸,寒风烈凛刺骨,宫紫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凌壮志看得真切,急忙将娇妻揽在胸前,宫紫云也不矜持,立即温顺的偎在爱夫的怀里。
两人凝目一看,不禁有些呆了,俱都茫然不解。
…………………………………
第二十四章 身剑合一
只见凌霄庵,灯火万点,明如白昼,房舍佛殿,清楚可见。
就在这时,第三击巨钟又响了,鼓声立即停止。
一阵山风吹过,飘来阵阵隐约可闻的法器诵经声。
宫紫云黛眉一蹙,仰面望著凌壮志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凌壮志摇摇头,说:“小弟也不知。”
说著,看了一眼乌黑的东方天际,迟疑的说:“也许是初一日吧!”
宫紫云继续不解的问:“朔望之日,庵中的晚课是否都如此隆重?”
凌壮志摇摇头说:“小弟仅比姐姐多来四日,上月十五日晚上是否也如此,小弟不得而
知,照今晚情形看来,也许是如此。”
看了这情形,两人自是不能再去,因而,宫紫云说:“我们还是下去吧!”
说著,两人疾泻而下,直达洞口高阶上。
两人挽手并肩走进石室,感到烛光柔和,温暖如春,但两人方才的兴致,却被凌霄庵隆
重的晚课给扫光了。
凌壮志见娟姐姐意兴阑姗地坐在床上发呆,因而提议说:“姐姐,我们开始读那篇人皮
秘笈吧?”
宫紫云一听,顿时粉面通红,不由迟疑地问:“你现在能静下心来?”
凌壮志毫不迟疑地点点头,笑著说:“我要让姐姐知道我有惊人的定力。”
宫紫云虽知面对爱夫无需如此害羞,但女孩儿家,袒胸露乳,总是有些难於解怀。
想到父亲为这篇秘笈遭人残体,断送了一生辉煌前程,羞涩之心立除,为了慎重,她仍
忍不住正色问:“研读秘笈,切忌心神旁骛,偶一大意,轻者走火入魔,重者丧失生命,事
非儿戏,你可有这份把握?”
凌壮志见宫紫云说得郑重,立即敛收欢笑肯定地说:“小弟知道,姐姐不必多虑。”
宫紫云一听,立即脱鞋上床,背向烛光,悄悄解卸紫衣。
凌壮志首先走至门前,轻轻将石门关好,接著脱鞋上床,面向正在解衣的宫紫云,盘膝
坐好,立即问上眼睛。
他微微调息,去虑凝神,将一切杂念摒除,让心情静下来。
室内一切静下来,再没有簌簌的解衣声。
凌壮志知道宫紫云已准备就绪,立即睁开了眼睛一看,现在他面前的是肤如凝脂,洁如
温玉的酥胸,一双浑圆而富弹性的高耸玉乳,尤其,那两点褐色乳峰,给予他无比的诱惑。
凌壮志的心绪突然一乱,顿时意马心猿,除了令他神迷目眩的一对玉乳外,他已看不见
酥胸上星罗棋布的点点朱砂字迹。
刹那间,额角、手心,俱已渗满了油油汗水。
凌壮志这心情、身分、环境,与在马鞍山洞中时,业已迥然不同。
那时是心情焦急,救人第一,加之身旁尚坐著一位德高望重的晋德大师,和骤然发现宫
紫云胸上有人皮秘笈的惊喜情势,令他无法念及其他。
如今,宫紫云已是他的娇妻,而今宵又是他们的花烛之喜,盘坐的位置,则正是他们洞
房的新被石床。
尤其,他和宫紫云之间,情感日笃,小别乍逢,因而,在爱情升华前的一刹那间,他无
法控制他的心绪冲动。
宫紫云微合凤目,细察凌壮志的神色,这时一见,芳心猛然一震,她看得出凌壮志并没
有去虑凝神,拼除杂念。
依然微合凤目,佯装未曾看见,悲惨痛心地说:“姐姐每夜念及这篇秘笈,便想到当年
父亲背我遇敌的惨烈情形,我虽然对父亲的相貌没有印象,但我却往往想到父亲残腿断臂的
痛苦神态,因而,姐姐时常流泪,辗转难睡,直到鸡啼三遍。”
说此一顿,黯然轻声一叹,继续戚声说:“姐姐对你无所企求,只希望你悟透秘笈,学
成绝技,上慰先父在天之灵,近慰母亲对你的期望,早日为父报仇,以尽儿婿之孝,弟子之
道。”
一席话说完,凌壮志已是汗泪俱下,愧悔无地,闭上眼睛,再也抬不起头来。
这时,在他心灵深处,正浮现著恩师慈祥的笑貌,响著他亲切的声音,回想到恩师的一
再叮嘱,他几乎忍不住放声痛哭。
宫紫云盘膝端坐,凤目中缓缓流著泪水,她知道凌壮志这时痛心疾首的心情,因而静静
地端坐,不敢打扰他。
片刻过去了,凌壮志脸上的神色已逐渐地恢复平静,但他两颊上的泪水,却还未乾。
宫紫云知道凌壮志的心神已静下来,为免影响他的心情,悄悄擦去香腮上的残留泪痕,
静待他睁开眼来。
凌壮志的眼睛终於睁开了,目光精锐如电,直射宫紫云的丰满左胸上。
宫紫云不敢与凌壮志的目光接触,因而立即闭上眼睛,她如凝脂般的酥胸上,似乎感到
被凌壮志精锐的目光所灼的热度。
室内一片寂静,除了烛台上不时爆起一两声极轻微的烛花外,再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
不知过多久了,蓦闻凌壮志兴奋地低声说:“姐姐可以睁开眼睛了。”
宫紫云一听,急忙睁开眼,只见凌壮志精神焕发,朗目闪辉,秀眉微微上挑,朱唇合著
微笑,正高兴地望著她。
她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她在凌壮志的俊面上,没有看出有一丝疲惫之色,因而不解地问:
“你读完了吗?”
凌壮志愉快地含笑点点头。
宫紫云根据凌壮志的神色,断定他必然大有收获,但仍忍不住关切地问:“你悟透其中
的精微玄奥了?”
凌壮志故意一指宫紫云的酥胸,风趣地笑著说:“姐姐如再不掩住前怀,小弟方才强记
的一点心诀,恐怕也忘了。”
宫紫云娇靥一红,紧忙掩住前胸,妩媚地哼了凌壮志一声,接著娇笑轻视,佯怒嗔声说:
“你愈来愈坏了。”
说著,转过身体,依序整理著紫衣内衣。
凌壮志最爱看娟姐姐娇羞发嗔,轻倪斜睇的神态丽姿,因为,她的嗔笑,更能显示出她
的绝世美丽。
这时他凝神痴笑,目光一眨不眨地欣赏宫紫云理衣,看来他对方才苦苦记下来的心诀,
似乎真的完全遗忘了。
宫紫云一面理衣,一面羞红著脸,兴奋地问:“上面记载些什麽武功?”
凌壮志故意淡淡一笑,说:“没有什麽惊人出奇的绝学武技,就是一篇剑魔乌衣狂生前
辈仗以剑术无敌的身剑合一!”
宫紫云立即瞪大了眼睛,惊喜地欢声说:“那还不算惊人出奇?你果真学成了身剑合一,
普天之下,剑术之高!唯你第一了。”
凌壮志接著又忍笑淡淡地说:“第二篇是御剑百里。”
宫紫云一听,脱口一声轻啊,顿时呆了。
凌壮志含笑打趣说:“所以说,我说第一篇没有什麽出奇。”
宫紫云一定神,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心爱的凌弟弟强抑心中的兴奋,有意来打趣她自己。
心念至此,立时嘤嘤一声,飞身扑向凌壮志,举起粉拳向他的肩头打去,同时含笑嗔声
说:“原来你在捉弄我。”
说话之间,粉拳已落,砰砰打著凌壮志,她的拳的确用了不少力气,但没有用一丝功力。
凌壮志诚惶诚恐举手护头护脑,口里却不停地哈哈直笑。
宫紫云打了几下,芳心充满了蜜意,但仍含笑嗔声,命令说:“快将心诀念给姐姐听。”
凌壮志顺服地点点头,笑著说:“身剑合一,姐姐也许能够学会,至於御剑百里,你我
两人目前俱都无法练习。因为在功力上便无法可及。”
说此一顿,敛笑正色说:“欲想练至御剑境界,至少需百年以上的深厚功力,或有机缘
奇遇方始有望,据秘笈最末一段记载,御剑百里仍未臻完善之境,尚待继续求精求美,根据
这一点,可以证明剑魔乌衣狂生前辈和其他三位前辈,共同著手秘笈时,狂生前辈没有将御
剑百里的口诀列入的真正原因,并非他私藏,而是因为尚没有达到完美境界之故。”
宫紫云会意地点点头,但她仍要求说:“你先把身剑合一的心诀说出来给姐姐听。”
凌壮志见宫紫云如此性急,因而含笑说:“这时说来,恐怕仍不能说出其中精奥之处,
必须俟小弟演练成功後,才可细述要领。”
宫紫云深觉有理,自是不便再要求,但她却迫不急待地说:“既是这样,现在你就去洞
外演练几次吧。”
说著,当先穿鞋下床,即至壁前将剑取下来。
凌壮志虽然正有意要出洞一试,但他却没想到宫紫云的个性,竟是如此之急。
於是,穿鞋下床,由兴致勃勃的宫紫云手里将穹汉剑接过来,两人双双向洞外走去。
这时,二更已尽,万般俱寂,整个绿谷一片昏黑,夜空远远,繁星万千,空气清凉似水。
凌壮志、宫紫云,两人怀著兴奋的心情,双双走出洞外,举目一看,凌霄庵方向,已没
有了灯光。
两人立身高阶上,凌壮志首先游目看了一眼近周的地形,接著一指右前方数丈外的一片
低树,说:“小弟暂以那片小树为施展目标,不过是否能及该处,小弟毫无把握。”
说著,将剑悬在腰间,举步走下高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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