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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重工-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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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踏踏实实地在榆北干上几年,多积累一点资料,没准我自己就能够创造出一套新的理论呢。”
“好!”冯啸辰拍了拍掌,赞道:“老祁,我真是佩服你了,如果你能够创造出一套适合于中国市场的经济理论,拿个诺贝尔奖恐怕也不在话下吧?对了,老丁和你一样,这一段时间在秦州重型机器厂挂职,据说也是收获颇丰。我上次和他聊天,他也说想创造一套中国的经济学理论。你觉得,你们俩有没有可能联手来搞呢?”
“丁士宽吗?”祁瑞仓道,“我倒是有挺长时间没和他交流过了,他不是一直在搞中国特色的经济理论研究吗,怎么,现在又有新的心得了?”
冯啸辰抿嘴笑道:“他的确是有些心得,不过倒是和你的心得恰恰相反。他在秦重呆了一年时间,表示最大的感受就是秦重的国企病太严重了,虽然已经下放到省里,经营上也是自负盈亏,可是生产、销售、技术研发等等环节里,计划经济的残余太深了。上级主管部门的父爱主义太强,让企业有所依赖,从而缺乏闯劲。他觉得,中国的国有企业要想脱胎换骨,必须大力地引进市场化理念,不能再用传统思维去管理企业。”
祁瑞仓哑然失笑:“这不是我当初和他争论过的问题吗?我说国企改革必须引入市场机制,他却不以为然。现在可好,我开始有些相信政府的作用了,他倒是开始大谈市场经济了,这算个啥事啊?”
“这就叫拿错了剧本,你们俩是互换台词了。”冯啸辰道。
祁瑞仓感慨道:“唉,现在看起来,还是老祖宗的智慧最高明啊。完全的市场化,以及完全拒绝市场,都是错的,搞经济还是要讲一点中庸之道的。”
“这就叫中国特色啊。”
“是啊,我现在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两个人一聊起学术问题,倒是把原来的话题给忘了。陈纻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俩说话,觉得有些云山雾罩,却又不便打断他们,只能尴尬地陪着笑,不时和冯啸辰的秘书蒙洋交换着无奈的眼神。蒙洋知道他的心思,但同样不便于打断冯啸辰与祁瑞仓的聊天,直到二人聊得差不多了,蒙洋才怯怯地提醒了一句:“冯总,时间有点晚了,您安排了今天晚上要和这次出国展团的各家企业聚餐的。”
“哦哦,对对对,我倒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冯啸辰也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拍着脑袋说道。
祁瑞仓见状,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小冯,你先去赴宴吧,我和陈纻明天再来拜访你吧,你也趁着今天晚上的时间再思考一下,看看能够如何帮助我们解决这几方面的困难。”
“几方面?不是说只有资金的困难吗?”冯啸辰问道。
祁瑞仓道:“不是啊,我一开始就说了,资金、设备、市场,都是困难。”
“我觉得主要还是资金的问题吧,因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冯啸辰道。
祁瑞仓笑道:“要这样说也可以,那你就想想怎么帮我们解决钱的问题吧,我和陈纻先走了。”
“别走啊。”冯啸辰一把拽住他,说道,“你不是要解决钱的问题吗?那就跟我一块赴宴去,区区4000万的资金,一顿饭肯定帮你解决了。”
听冯啸辰说得这样笃定,祁瑞仓转头看看陈纻,道:“陈纻,有没有兴趣跟着冯总一块去赴宴?”
陈纻迟疑道:“赴宴就算了吧,我真的不太习惯这种场面。”
祁瑞仓道:“你既然要回国来创业,那这种场面就得去见识见识。走吧,今天也不需要你说什么,你就是跟着去看看,顺便学一学咱们冯总是如何在一顿饭里帮咱们弄到4000万的。”
听到祁瑞仓这样说,陈纻也就不好坚持了。冯啸辰和祁瑞仓都算是他的前辈,虽然冯啸辰的岁数并不比他大几岁。他回国来创业,除了脑子里掌握的那些技术之外,对于人情世故可谓是一无所知,祁瑞仓也是有意让他去开开眼界。的确,以当今的社会风气,想在国内做成一点什么事情,不熟悉中国的酒桌文化恐怕是真的不行。
祁瑞仓在上研究生之前就有工作经历,所以不算是纯粹的书生。后来读研究生,再到国外读博士,倒是远离了这些应酬。不过,这两年在榆北搞招商,他也算是近墨者黑,酒桌上的虚与委蛇也能应对自如了。
冯啸辰让办公室给派了车,带着祁瑞仓二人以及秘书蒙洋,来到了春天酒楼的京城总店。早有服务员等在门口,见冯啸辰一行到来,连忙把他们带上二楼。春天酒楼的二楼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大厅,平时就是用来承接各单位的宴会以及一些有钱人家的喜宴的。因为今晚的宴会是给冯啸辰一行接风,陈抒涵让酒楼把其他客人都安排在别的楼层,把整个二楼都腾出来用于摆接风宴。
冯啸辰是照着事先说好的时间,提前五分钟到的,但他一上到二楼,便发现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正在三三两两地扎堆聊天。见到冯啸辰到来,众人一拥而上,瞬时就把冯啸辰围在垓心,七嘴八舌地问候起来:
“冯总来了!”
“冯总真准时,不愧是领导!”
“哈哈,大家都在等着冯总你的,你不来,大家都不入席呢!”
“冯总快请上座吧,这上座……呃,陈总,咱们怎么没安排一个主桌啊?”
最后这话,是有人向陈抒涵发问的。大家这才注意到,二楼摆着八张大圆桌,却是围成一圈的,分不出哪张桌子是主桌。刚才大家进门来的时候,都在忙着互相打招呼,并没有特别关注这个问题,临到要请冯啸辰坐主桌的时候,问题就出来了,哪个算是主桌呢?还有,等冯啸辰在主桌落座之后,哪些人有资格陪着冯啸辰坐主桌呢?这恐怕也是一个更困难的问题吧?
陈抒涵微微一笑,用手示意道:“各位,这可是冯总事先交代过的,他说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分主桌次桌,所以我就让服务员把桌子摆成了一圈,最中间的桌子也撤了。冯总还让我准备了一些扑克牌,大家每人来抽一张,抽到牌面是几,就坐几号桌子,大家看如何?”
“好,这个办法好!”
众人一齐喝起彩来。
第六百四十六章 这份光荣我们当之无愧
今晚的接风宴,参加的有这次前往慕尼黑参展的三十多家企业的人,其中有刚从慕尼黑返回的展团代表,也有从外地赶来迎接本单位代表的各企业领导。单位多了,排座次就成为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谁坐上首,谁坐下首,都要进行精确的衡量。如果这些单位来自于同一个系统,倒也好办,因为系统内原本也有一些约定俗成的顺序关系,可现在这些单位分属于不同的系统,而且既有国有企业,也有民营企业,要排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座次,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冯啸辰作为这次组团参展的负责人,坐主桌是理所应当的,但让谁陪着自己坐在主桌上,对他来说也是很头疼的事情。罗冶、林重这几家企业都是部属大型企业,领导的级别高,自然有资格坐主桌。但这样一来,那些小企业的领导似乎就被冷落了,大家会觉得冯啸辰看不上自己,这对冯啸辰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无奈何,冯啸辰便私下里交代陈抒涵,把桌子摆成一圈,再用抓阄的方法来确定座位,这样就谁也没法说什么了。反正酒宴一旦开始,冯啸辰肯定要逐桌去敬酒,再与每个人聊上几句,就能够做到一视同仁了。
在场的企业领导们都是人精,岂能看不出冯啸辰这样安排的意思。其实他们刚才也一直在纠结于如何排座次的问题,争着坐上首吧,显得太嚣张,尤其是有些中小企业的领导,也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但要说心甘情愿地坐在下首,又觉得不爽,现在这么多家企业,凭什么我们就该坐下首呢?
现在冯啸辰这样一安排,大家的顾虑就全都没有了,反正是抓阄安排的座次,说不上哪个位子好,哪个位子差。免掉了分座次的争斗,大家相互之间也就不会闹出矛盾了,就能够愉快地玩耍了。
看到大家都赞成抓阄的办法,陈抒涵手一招,两名服务员便端着托盘走过来了,托盘上放着一些扑克牌,这都是事先挑好的,只留下了1至8的点数。各企业的人员嘻嘻哈哈凑上前来,各自伸手抽牌,有的比较随意,直接从最上面摸一张,有的比较讲究,要装模作样地看上一会,然后才从中间抽取一张,更有不知道犯啥毛病的,非得把牌拿起来重新洗一遍,再抽,那洗牌的手法娴熟,一看就是成天在单位研究“五十四号文件”的那种老油子。
抓阄完毕,服务员指引着众人分头落座。因为桌子是圆桌,无所谓上下,所以众人落座的过程倒是没什么麻烦。冯啸辰抽到的是6号桌,他刚刚坐下,便有两名同样抽到6号桌的企业负责人一左一右挨着他坐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对姗姗来迟的其他同桌者炫耀道:“哈哈,你们来晚了,冯总身边的位置,被我们俩占了。”
“老丁,你要脸不要脸,欺负我腿脚不方便,先把冯总身边的位置给抢了!”一位后到者很是不愤地斥道。
那先来者梗着脖子说道:“谁让你腿脚不方便的?你年轻时候扒人家墙头把脚摔瘸了,能怪我吗?”
“你放屁,我这是插队的时候为了抢救集体财产受的伤,我的事迹还上过凌北日报呢!”那位腿脚不方便的企业领导面有怒色地声明道。
“那是你缺乏锻炼,我也抢救过集体财产,怎么就没受伤呢?”
“你那是偷集体的地瓜好不好?”
“你没偷过!”
“呃……”冯啸辰无语了,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啊,他笑呵呵地冲众人摆摆手,说道:“各位快入席吧,丁厂长,高厂长,这一回慕尼黑展会,你们两家厂子的产品可都是大出风头啊,一会你们俩都得多喝几杯,给你们厂的参展人员庆功。”
“对对对,我们一定得多喝几杯,不过,给我们厂的参展人员庆功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要向冯总表示感谢。”
丁姓厂长从善如流,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笑吟吟地向冯啸辰说道。他是新阳省一家中型机械厂的厂长,他们厂生产的是一种小型起重机械,在这次展会上签了几千台的订单,总成交额有90多万美元,折合近800万人民币,这对于他们这样一个厂子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尤其是这是外销业务,能够实现创汇,其政治意义又大于经济意义,丁姓厂长对于组织他们去参展的冯啸辰自然是感恩涕零的。
那位高姓厂长也挨着丁姓厂长坐了下来,与冯啸辰只隔一个位子,也算是比较靠近了。他笑着说道:“冯总,我原本还寻思着,你肯定得跟罗冶的辛厂长、林重的沈厂长他们坐在一起,像我们这样一个小企业,哪有资格和冯总你坐在一桌啊。结果,哈哈,老天有眼,居然让我抽到了冯总你这一桌的位置,以后等我回凌北去,可有得跟别人吹了。”
“高厂长,你这话也太夸张了吧?”冯啸辰暴汗,“您是系统里的老前辈,我是个小字辈,能够和您坐在一桌,才是我的荣幸呢。”
“看看,看看,要不人家都说冯总虚怀若谷呢,这么年轻有为,还这么谦虚,这真是难能可贵啊!小胡,你们这些年轻人,要多向冯总学学!”高厂长发着不着调的感慨,顺便还拎着桌上本单位的一个年轻人敲打了几句。
冯啸辰只能是苦笑了。他是个国内数得上号的年轻干部,走到哪都不乏各种夸奖和恭维。但如果搁在往常,像丁厂长、高厂长这些比他年长不少的企业领导,也就是嘴上奉承他一两句而已,不至于显得这样夸张。但这回不同,他力劝各家企业派人前往慕尼黑参展,还让辰宇信息公司帮这些企业垫付了经费,结果各企业在展会上都收获颇丰,各家企业岂能不对他顶礼膜拜。
圈子里早有传言,说冯啸辰智计百出,跟着他做事肯定不会吃亏,但大多数企业领导对于这种传言也仅仅半信半疑而已。这一回,大家算是见到了实际的成效,有些企业从来就没有过出口创汇的经历,这一回算是破了纪录,大家对于此前的传言也就深信不疑了。
众人都坐下之后,陈抒涵拿着一支无线话筒走到了冯啸辰这桌,她笑呵呵地看着冯啸辰,说道:“啸辰,大家都推举我当宴会的司仪,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了。这个宴会,是为你们慕尼黑展团接风的宴会,也是为你们庆功的宴会。你是展团的领导,大家都希望你先给大家说几句。”
冯啸辰也知道这是必须的程序,所以并不忸怩,他站起身,接过陈抒涵递上来的话筒,离开座位,走到了大厅的当中,然后对众人说道:
“各位同仁,大家晚上好!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大家,向春天酒楼的董事长陈抒涵女士,也是曾经像亲姐姐一样照顾过我的陈姐,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陈姐为我们提供了这样一个豪华舒适的场所,让咱们大家能够欢聚一堂,共同庆祝我们在慕尼黑展会上取得的丰硕成果。”
众人一齐看向站在一旁的陈抒涵,热烈地鼓起掌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陈抒涵是何许人也,但能够让冯啸辰称一声“陈姐”的人,大家自然都是要表示一些尊敬的。陈抒涵没料到冯啸辰第一句话就会提到她,有些慌乱,又觉得几分温暖,看到众人向她鼓掌,她也赶紧一边拍手,一边向大家还以感激的微笑。
冯啸辰让鼓掌响了几秒钟,然后继续说道:
“其次,我还是要代表大家,向为本次各企业赴德参展垫付了参展资金的辰宇信息公司董事长包成明先生表示感谢。如果不是包总雪中送炭,为大家提供了出国资金,我们中间的很多企业恐怕很难筹措到足够的资金前去参展,自然也就谈不上在展会上取得的成绩。
今天我去向经贸委领导汇报本次展会收获的时候,经贸委领导特地指出,包总是一位能够急国家所急、想国家所想的优秀企业家。经贸委领导还表示,过几天经贸委将召开一个小型的表彰会,表彰本次展会上取得优异成绩的企业,领导将会在表彰会上亲自为包总颁奖。”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回比刚才又响了几分。大家看向包成明的目光里,分明带上了几分羡慕和嫉妒,能够让经贸委领导亲自提起名字,而且还表示要亲自为他颁奖,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不过,大家觉得包成明获此殊荣也是应该的,能够在展会之前为大家垫付参会经费,这份魄力可不是谁都有的。按照包成明与各企业签订的协议,如果各企业在展会上销售不利,包成明就拿不到佣金,这就意味着上百万美元的支出要打了水漂。当然,最后的结果证明包成明赌赢了,中国展团大获成功,包成明可谓是名利双收。
“最后,请允许我代表国家装备工业公司,向本次积极参与慕尼黑工程机械展的各家企业的领导和同仁们表示衷心的敬意。是你们出色的工作,才让我们国家拥有了如此杰出的产品,能够在慕尼黑展会上力挫群雄,实现2亿3000万美元的销售额,让中国制造走向了全球。这是一份无上的光荣,这份光荣是我们大家共同拥有的,我们当之无愧!”
“哗!”
掌声雷动,所有的人的激动都是发自内心的,纵然把巴掌拍红了,也浑然不觉。
第六百四十七章 好机会
冯啸辰致过祝酒辞,酒宴便正式开始了。大家满饮了一杯之后,林重的厂长沈金宝站起身,表示在听过冯总的讲话之后,自己有一番感言,非说不可。众人一齐鼓掌,欢迎沈金宝发表感言,结果自然是大家也都预料到的,不外乎是感谢国家装备工业公司和冯总对林重一贯的支持,感谢所有同仁的帮助,感谢前往慕尼黑参展的销售人员们的努力,最后则是倡议大家举杯。大家刚喝完沈金宝敬的酒,罗冶厂长辛瑞江又站出来,表示“有感而发、不吐不快”,于是把整个流程又来了一遍。再往后,杨海帆、包成明,都在众望所归的目光中出来说了一点什么,并收获了许多的掌声。
几家大厂领导分别都说完之后,那些中小企业的领导们也纷纷举手要求发言。有些企业领导只是应景地说一些感谢的话,还有些企业领导则在感谢之余,还提出了希望,那就是国家应当更多地组织这一类活动,让他们这些中小企业能够有机会参与国际市场竞争,同时,为了使他们获得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国家最好能够给他们一些扶持,比如财政拨款,或者比如政策倾斜。
由于致词的人太多,后面那些中小企业领导也不再要求大家都干杯,而只是声称自己干了,大家随意。由于他们原本也是人微言轻,大家自然不需要太给面子,都是象征性地举起杯子润润嘴唇也就罢了。否则,光这一轮致词下来,就足够把全场都灌趴下了。
致词环节完毕,酒宴进入了捉对厮杀的环节,大家分别寻找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人,上前敬酒,再说上几句表达感情的话,这就是所谓的应酬了。冯啸辰在这个酒宴上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所有的人都要过来向他敬酒,他也需要到各桌去向其他人敬酒,这样一来,喝的量就不容小觑了。
当然,许多人在向冯啸辰敬酒的时候,都会客气地说一句“冯总随意”之类的话,但在这种一对一的场合里,冯啸辰还真不合适“随意”。中国的酒场文化是很讲究面子的,人家干了满杯,他如果只是随意,那就是在人家面前摆架子了。以他的级别,倒是可以摆摆架子,可按年龄来说,在场绝大多数的厂长经理都比他岁数大,有一些甚至比他大出十几二十岁,属于圈子里的前辈,人家毕恭毕敬地上来敬酒,二话不说就是一满杯,冯啸辰好意思真的只是随意吗?
幸好,这是在春天酒楼,陈抒涵应付这种事情也颇有经验。她早就准备好了两瓶特殊的五粮液,里面装的是一成白酒和九成矿泉水,闻起来也有些酒味,但喝上一瓶也没什么大碍。她把这两瓶特殊的酒交给蒙洋,蒙洋心领神会,寸步不离地跟在冯啸辰的身边给他倒酒,所以冯啸辰喝下去的,大多数只是掺了酒的矿泉水而已,否则也应付不了这么多人了。
至于说那些敬酒的人,看到蒙洋手里专门拎着一瓶白酒,只给冯啸辰倒酒,从不给别人倒,自然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谁也不会去拆穿这个猫腻,大家要的只是冯啸辰的一个态度,谁会真的那么不识趣,非要把他给灌倒呢?
喝了一圈,宴会上已经有一些人喝得有点多了,拉着与自己有些私交的朋友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主题的话,也没有人专门缠着冯啸辰敬酒聊天了。冯啸辰这才腾出手,叫上祁瑞仓和陈纻,开始挨个地拜山门。
“沈厂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社科院读硕士时候的同学祁瑞仓,他是美国芝加哥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国家发展研究中心的研究员,现在受领导亲自点名指派,在榆北市挂职担任招商局副局长。”
来到林北重机的厂长沈金宝面前,冯啸辰非常高调地介绍着祁瑞仓的身份。
沈金宝看到冯啸辰带着两个人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揣摸这两个人的身份,同时猜测冯啸辰的用意。现在听冯啸辰一介绍,他赶紧满脸陪笑地向祁瑞仓伸出手说:“原来是祁专家,幸会幸会。美国的经济学博士,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沈厂长客气了!”祁瑞仓与沈金宝握了一下手,说道。
“这位是陈纻博士,麻省理工学院学海洋工程专业的,手上拥有几十个国际专利,他是毅然拒绝了美国十几家世界500强企业的高薪聘请,毅然回国来创业的。”冯啸辰继续忽悠。
“麻省的,太了不起了!”沈金宝又连忙与陈纻握手。相比芝加哥大学,沈金宝对于麻省理工的了解还更多一些,也深知麻省理工的博士有多高的含金量。结合冯啸辰强调陈纻手上有几十个国际专利以及回国创业这两件事,沈金宝隐隐猜出了一点什么,却还是不明白这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冯啸辰介绍完两个人,然后摆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对沈金宝说:“沈厂长,要说起来,我也是林重的一员。我记得,我这个林重生产处副处长的职务,到现在也还没被撤掉呢。”
“哈哈,哪能撤啊!不但不能撤,而且以冯总现在的级别,怎么还能屈尊当个生产处副处长呢,怎么也得是……呃,怎么也应该是我主动让贤才是啊!”沈金宝错愕了一下,脸上已经有些尴尬之色了。
想当年,林重的老厂长冷柄国为了给孟凡泽凑趣,生生给冯啸辰任命了一个林重生产处副处长的虚衔,以那时候冯啸辰的年龄和资历,这个职务已经算是非常破格了。大家都明白这个职务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并不当真。也正因为不当真,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人想着要发一个文件撤销冯啸辰的这个职务,拖到现在,冯啸辰的名字依然在林重的中层干部名单上,而且还是副处长的职务。
可十几年过去,冯啸辰已经从当年那个小青工变成了现在的国家装备公司总经理,正厅级干部,林重还把他当成副处长,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可要说给他提拔提拔,那就更成了一个玩笑,沈金宝的级别也就是正厅,难道要让冯啸辰坐沈金宝这个位置?再说,到了这个级别,林重哪还有资格去进行任命,这怎么也得是更高层的组织部门才有权力说话的,而更高层的组织部门,会跟着他们瞎胡闹吗?
冯啸辰扯出生产处副处长这件事情,目的是要和沈金宝套套瓷,他打了个哈哈说:“沈厂长,我这个副处长的职务,就算是名誉副处长好了。在我心里,可是一直把自己当成林重的一员,沈厂长不会拒绝吧?”
“那是当然,别说我,我们林重4000多干部职工,都把冯总看成林重的一员呢。”沈金宝说。
冯啸辰点点头,做出感动状,然后笑着说:“沈厂长,正因为我是林重一员,所以有好事情的时候,我是第一个想到咱们林重的。我跟你说,陈博士现在手上有一个很好的项目,想找几家企业合作,祁局长他们已经评估过了,只要一次性投入2个亿,三年之内就能够收回全部投资,到第四年就有净盈利,每年的毛利润不少于8000万人民币,怎么样,沈厂长有没有考虑要参上一股?”
“呃……”沈金宝傻眼了,他猜到了冯啸辰肯定要让他帮忙,却没想到是要让林重参股陈纻的项目。前面冯啸辰说得很明白了,陈纻是回国来创业的,那就是要搞一家私营企业了,林重是大型国企,在私营企业里参股,有这样的先例吗?
“冯总,不知道你说的参上一股,是指什么?”沈金宝讷讷地问道。
冯啸辰说:“陈博士回国创业,有一些自有资金,另外他手上的专利也是要折算成无形资产的。他打算利用自己的专利技术,在榆北办一家集装箱公司,专门生产集装箱,产品一半以上面向出口。榆北市拿出了两家骨干企业的全部资产入股,加上陈博士自己的资金,要凑出2亿的投资,还差4000万。我琢磨着,这是一个好机会,林重完全可以拿出一部分资金来入股,两三年时间收回全部投资,再往后就是净盈利,这样的投资机会,可真是不多见呢。”
“让林重投资?”沈金宝的脑子飞快地运转了起来。冯啸辰说的话,他只能相信一半,什么榆北拿出两家骨干企业入股,这种话也就是春秋笔法,两家企业是肯定有的,但榆北这样一个企业大面积亏损的城市,能有什么有价值的骨干企业?说穿了,就是把两家亏损企业塞进去了,也不知道是榆北市帮了陈纻的忙,还是陈纻帮了榆北市的忙。
真正关键的,是那4000万的资金缺口,这才是冯啸辰话里的干货。很显然,是祁瑞仓和陈纻找不到资金,来请冯啸辰帮忙。而冯啸辰则打着“好机会”的旗号,在向他们这些企业化缘。
那么,林重要不要掺和这件事情呢?
沈金宝不由得踟蹰起来。
第六百四十八章 赊账
祁瑞仓见状,上前对沈金宝说:“沈厂长,这个项目我们是专门做过评估的。目前国际集装箱市场上需求情况非常喜人,集装箱的技术门槛也不算高,产品竞争主要集中在价格方面,而我们在这方面是有绝对优势的,所以项目投产之后的市场前景完全不用担心。
陈博士拥有的几项专利技术,能够有效地降低集装箱的生产成本,提高利润率,刚才冯总说一年8000万人民币的毛利润,其实已经是非常保守的估计了。我们做过高、中、低三个级别的估计,最低的毛利润也能达到8000万,中位估计是1亿5000万,高位估计则可达到2亿以上。”
“这个我毫不怀疑!”沈金宝赶紧表态,接着又说:“其实吧,这个项目是冯总向我们推荐的,无论如何我们也是相信的,林重是冯总的娘家,冯总还能坑了我们?……我现在为难的,就是厂里的制度恐怕不太好办,陈博士要办的企业,应当是私营企业吧?”
“算是股份制企业,陈博士个人有股份,我们榆北市经贸委也有股份。”祁瑞仓说。
沈金宝说:“是啊是啊,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我们是国有企业,在一家有私人股权的股份制企业里参股,只怕不合规定啊。”
“这怎么会不合规定呢?”祁瑞仓诧异地说,“现在国家鼓励多种经济形式并存,我们榆北有很多国有企业都吸收了私人股本,甚至有很多是私人控股的,这并不违规啊。”
沈金宝还是坚持说:“祁局长,你有所不知。你们榆北属于东北振兴的试点城市,国家的政策比较宽松。我们林重上面的婆婆多,我这个当厂长的,也不能说了算。和私人企业合股这种事情,我得打个报告请示一下上级才行。”
“是这样?”祁瑞仓也无奈了,他知道沈金宝是不想淌这趟浑水,所谓国企不能参股私企,国家并没有明文规定。或许各地的国企主管部门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但如果沈金宝真的有意参与,这些政策规定总是能够绕过去的。现在是求人办事,祁瑞仓也没法说得太多,他想了想,问道:“沈厂长,如果不是请你们参股,而是我们榆北招商局出面向你们借一笔钱呢?”
“借钱?”沈金宝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祁局长,这就更不好交代了。我们毕竟是企业,而且本身资金也不充裕,在银行还有贷款,这个时候向榆北招商局借出一笔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啊。”
“这……”祁瑞仓把头转向了冯啸辰,对方这般推诿,他是真没什么办法,只能看看冯啸辰有没有什么高招了。
冯啸辰笑了笑,对沈金宝说:“老沈,你的顾虑我也理解。直接借钱的确有点显得太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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