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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重工-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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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啸辰不知道徐振波的想法,不过他也不会在乎对方怎么想。听到徐振波的建议,冯啸辰摇摇头,说道:“徐司长,三立能够向合资企业转移什么技术,这是决定我们要不要与对方合资的关键因素,怎么能不事先谈好呢?如果不谈好,等到合同签订了,对方还拿到了控股权,技术一点都不转让,咱们不是瞎忙活了吗?”
“我是说,双方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个共识就可以了,没必要详细到具体的技术吧?你刚才说的什么液压辊,我也不太懂,这个技术很关键吗?”
“很关键。”
“呃……”徐振波被噎着了,正常的聊天好像不应当是这样的啊,难道你不是应当说得更委婉一点吗?
“徐司长,你想想看,三立制钢所声称他们将会向合资公司转移技术,可他们派来谈判的人员,连一个懂技术的都没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看,我们这边派出了崔总工这样的技术专家,结果一句话都说不上,这怎么能够体现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呢?”
“……”徐振波实在是无语了,这算什么逻辑,怎么又扯到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上去了,听说你还是社科院的硕士,现在考硕士都不用考逻辑了吗?
石福林原本也打算劝一劝冯啸辰的,听到冯啸辰把徐振波说得哑口无言,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惹这位爷了。反正这也的确是日本人的错,他们如果派一个懂技术的人过来,能够把冯啸辰的问题回答上来,不就没事了吗?
“要不,还是请长谷先生向公司总部汇报一下,请总部安排一位精通技术的人员过来,这样双方的沟通也能够顺畅一些吧。”石福林陪着笑脸向长谷佑都说道。
“是我们考虑欠周了,抱歉!我们会马上联系公司总部,请他们安排技术人员过来。”长谷佑都只能屈服了,对方说的理由很充分,他想反驳也找不出话来。
这次谈判就这样草草收场了。长谷佑都向公司总部做汇报,称中国人在控股权的问题上态度并不强硬,但对技术转移的问题非常重视。他建议公司编制一个向中国转移技术的假方案,用以骗过中方,等拿到控股权,后面的事情中方就没办法干预了。转移技术这种事情,里面能够玩猫腻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拖一拖,拖个三年五载的,有些技术也就成了过时技术,届时就算转让给中方又有何妨?
小林道彦召集董事会和高管们对长谷佑都报告的情况进行了讨论,同意先编制一个虚假的技术转移方案以安抚中方情绪,同时指示技术部副总监寺内坦在必要的时候前往中国担任技术谈判代表。
长谷佑都得到总部的回复之后,马上联系西北省驻京办,预约下一次谈判的时间。石福林把电话打到装备工业公司,询问冯啸辰的时间安排,得到的答复是榆北那边出了点事情,冯啸辰赶回去处理去了。据说这次的事情还比较大,连孟部长都惊动了,冯啸辰哪能还呆在京城不动?
冯啸辰不在,那么其他人能不能代替冯啸辰去参加与三立的谈判呢?装备公司方面的答复很委婉,但却没有任何一点余地,那就是此事已经交给冯助理负责,别人越俎代庖不太合适,机关里的事情,哈哈,你懂的……
无奈何,石福林只能告诉长谷佑都稍安勿躁,等冯啸辰从榆北回来再说。既然一时半会无法重开谈判,陈琨和崔永峰也就打道回府了,人家一个是厂长,一个是总工,哪能成天呆在外面?到后来,石福林也回西北省去了,毕竟他那里也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做。
好不容易凑到几个人都有时间,冯啸辰也表示随时可以从榆北回来,长谷佑都给日本打电话一问,却听说寺内坦阑尾炎发作,到医院做手术去了,一两周内只怕是无法长途旅行。公司里自然也有其他的技术人员,但人家事先没准备,临时抓差只怕应付不了中国人的询问,万一穿帮了岂不更糟?
于是,就变成了长谷佑都向众人道歉,提出推迟谈判时间。大家于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事又被放下了。
一来二去,等到双方再一次见面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时间。不过,长谷佑都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种跨国的投资行为,拖上三年五年也都是正常的。
“全液压立辊技术,将包括在三立制钢所向合资企业转移的技术清单中。”
谈判一开始,从日本专程赶过来的寺内坦便用笃定的语气向冯啸辰承诺道。
“是吗,这太好了,我们非常需要这项技术。”冯啸辰欣喜地说道,“你们转移的技术中,是否包括了全部的专利?”
“当然,三立在全液压立辊轧制技术方面拥有绝对的优势,我们将会把我们掌握的所有专利全部转移到合资公司,用于合资公司的产品生产。”
“这些专利的清单,寺内先生能够提供给我们吗?”
“完全可以。”
“那么请吧……”
“你不会是说现在就要提供吧?”
“难道不是现在提供吗?”
“难道需要现在提供吗?”
“呃……”寺内坦也跪了,他压根就没做准备啊。
“冯先生,专利清单是很复杂的,我们恐怕一时很难罗列出来。”长谷佑都提醒道。
冯啸辰摇摇头,道:“与接近2亿美元股本相比,罗列一份专利清单需要的投入能有多大呢?恕我直言,你们光表示能够转移全液压立辊技术,却不说明技术中包括了哪些专利,到时候你们反悔了,卡着重要的专利不交给我们,那我们不是上当了吗?”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冯先生,你应当相信我的人格!”长谷佑都几乎要暴走了。
冯啸辰嘿嘿笑道:“长谷先生,我记得你有一句名言,友谊是长存的,合同是无情的,商业合作怎么能把信用建立在某个人的人格上呢?更何况,呵呵,呵呵……”
我忍!
长谷佑都狠狠地咬了一下牙,说道:“我方可以在合同中写明转移所有的相关专利,未来如果出现冯先生所担心的事情,双方是可以照着合同来进行交涉的。”
“交涉就麻烦了,我们双方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进行交涉。”冯啸辰道,他说着又把头转向寺内坦,说道:“寺内先生,我觉得还是事先列出清单为好。比如说吧,全液压立辊技术中,轧制力反馈控制是一个关键因素,有关贵公司的轧制力反馈策略,是否属于技术转移的范畴?”
第五百九十五章 他夫人戴10万元的钻戒
“液压AWC快速变辊专利包括在内吗?”
“包括。”
“多点高压除鳞系统专利呢?”
“也包括。”
“你们的除鳞泵出口工作压力是多少?”
“15。7兆帕。”
“能达到吗?”
“当然能达到。”
“我们希望在合同中说明这个技术指标,我们不希望获得指标缩水的技术。”
“……好吧,我们会把这一条写进去的。”
寺内坦的到来,并没有使谈判的进程加快,相反,却使谈判进入了一种非常枯燥与诡异的状态。冯啸辰与崔永峰一唱一和,频频发问,寺内坦身不由己地被两个人带进了坑里,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与对方就具体的技术问题展开了辩论。长谷佑都几次想打岔,让谈判回到正题上来,结果每一次都被冯啸辰三言两语就说哑了,不得不让寺内坦出来解围。
可怜的石福林、徐振波以及王根基等人,在谈判还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哈欠连天了,冯啸辰等人谈的内容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书,每个字他们都懂,可把这些字凑到一起,就不知道是啥意思了。正因为不懂,几个人都不敢随便插嘴,焉知人家说的是不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情呢?万一某一项技术被遗漏了,致使国家建设蒙受损失,他们能承担得起吗?
谈判告一段落,众人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情形颇有一些喜感。寺内坦的脸色苍白,像是又被人切了一根阑尾的样子,那是极度疲劳的表现;长谷佑都和吉冈麻也脸色乌黑,郁闷到了极致;石福林等人脸色有些发青,显出几分睡眠不足的状态;最愉快的莫过于冯啸辰和崔永峰,两个人脸色红扑扑的,一副捡着钱包的得意表情。
“寺内先生,非常感谢你的讲解,让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冯啸辰与寺内坦握手告别,同时用真诚的口吻说道。
“谢谢冯先生,呃,我也从冯先生身上学到了很多。”寺内坦言不由衷地应道。
“长谷先生,今天的谈判进展非常大,我深表满意。”冯啸辰又向长谷佑都说着客气话。
“是吗,那……那太好了。”长谷佑都苦着脸道,他实在看不出今天的谈判有什么进展,几个技术宅在那里讲了一大堆专业概念,听起来更像是一次学术研讨,和企业合资真是没啥关系啊。
“非常期待下一次的会谈,如果有可能的话,下一次我想邀请寺内坦先生去郊外踏青。”冯啸辰道。
长谷佑都一激灵:“踏青?难道我们下一次会谈不是在明天吗?”
“实在不好意思,明天我不能出席谈判了,榆北那边又出大事了,我下午就要坐飞机赶过去。”冯啸辰抱歉地说道:“明天就请崔总工和寺内先生就技术转让的问题继续讨论吧,我想,他们之间应当能够找到更多的共同语言的。”
来自于长谷佑都的负面情绪……呃,好吧,是作者拿错书稿了,这段不算……
“我有种感觉,装备公司那边好像是在故意拖时间啊。”
在另一边,石福林也正在对徐振波窃窃私语。他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但细一琢磨,也就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
“的确有些不正常,他们谈的那些技术问题,是不是太细致了,如果这样谈下去,恐怕一年时间也谈不出个名堂来。”徐振波皱着眉头说道。
“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
“提醒什么,冯啸辰又不是三岁孩子,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么说,他的确是故意的?”
“我可说不好,唉,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吧。”
两个人都无语了。如果冯啸辰是明着抵制这件事,他们自可通过官方途径去向国家经贸委提出质疑,让经贸委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这是可以上升到政策层面去说的事情。可现在冯啸辰的态度很积极,从头到尾嘴都没闲着,资料也准备得非常充分,指责他不配合这次谈判,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人家是搞装备的,关注技术问题也是份内之事。石福林和徐振波敢说引进技术不重要吗?
“唉,只能看日本人那边是怎么想了,毕竟他们是更想促成合资的事情的。”石福林也跟着叹息道。
当着冯啸辰等人的面,长谷佑都又是微笑,又是鞠躬,表现得礼貌至极。可一回到三立中国分公司的办公室里,长谷佑都就暴发了,他接连摔了三四个杯子,把“巴嘎”之类的东瀛国骂挂在嘴边嚷了半小时之久。
“吉冈助理,给郭培元打电话,叫他马上过来!”长谷佑都歇斯底里地命令道。
郭培元具有作为一只二哈的灵敏嗅觉,没等吉冈麻也给他打电话,他就已经屁颠屁颠地带着小蜜张丽莎出现了。张丽莎进门的时候,照例向长谷太君抛了个媚眼,收获的是对方一个恼怒加厌恶的眼神,小姑娘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不敢放电了。
“这个姓冯的在装傻,他把我们都给耍了!”长谷佑都把谈判桌的事情向郭培元简单说了几句之后,气乎乎地下着断语。
“他在拖延时间?”郭培元倒也不傻,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长谷佑都黑着脸道:“很显然,他受到了来自于西北省的压力,但又不希望我们对秦重控股,所以采取了这种策略,想把时间拖过去,以便寻找新的解决方案。”
郭培元想了想,摇摇头道:“长谷先生,我倒有另外一个猜想,不知道合理不合理。”
“你说!”
“你觉得,冯啸辰会不会是在等我们表态呢?”
“什么意思?”长谷佑都皱着眉头问道。
郭培元道:“你想想,他明确表示不反对三立控股,这其实是给我们留了一个机会。只要我们能够满足他的要求,他就会支持我们控股。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反对我们控股,那么才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满足他的条件是不可能的。”寺内坦在旁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他今天被冯啸辰和崔永峰两个人轮着虐,既要回答他们的问题,又不能失口泄露了三立的专利细节,那二位提的有些问题十分专业,寺内坦又不是全才,哪能全部回答上来,要编出一些说法来应对场面,实在是很烧脑的工作。
“他们看中了三立在薄板连轧方面的专利,想从我们手上拿到。我感觉,他们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很多积累,只要得到我们的一点启示,他们就能够突破现有的技术障碍,甚至开发出能够绕开三立专利的新技术。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向他们提供这些专利,哪怕是十年前的专利,对他们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寺内坦警告道。
郭培元温和地笑了:“寺内先生,你过虑了。我说的满足他的条件,不是他在谈判桌上说的条件,而是在桌子底下藏着的那些条件。”
“桌子底下?”寺内坦有些茫然。
长谷佑都不愧是个中国通,对于各种中国的梗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个人有什么要求?”
“正是如此。”郭培元来了精神,他说道:“长谷先生,上次你指示我去了解冯啸辰的情况,这两个月时间里,我通过关系,对他的家庭背景进行了全面的调查。他是南江省冶金厅一位老工程师的孙子。老工程师已经去世,他的夫人,也就是冯啸辰的奶奶,在德国定居,是波恩大学的教授。冯啸辰有两个叔叔,一个在德国,一个青东省的一家三线企业。他的夫人叫杜晓迪,原来是松江省一家企业里的电焊工,被冯啸辰利用权力之便弄进工业大学读了研究生,还留校当了教授。”
“这么复杂?”长谷佑都有些晕,不过郭培元说到的南江冶金厅,长谷佑都是有些印象的,这也就证明了郭培元的调查足够深入。
“可是,这些信息对我们有什么作用呢?”长谷佑都问道。
“我发现了几个破绽。”郭培元道,“其一,冯啸辰目前住的是原国家经委借给他奶奶住的一个四合院,他居然据为己有了;其二,他利用权力安排自己的夫人到工业大学读研究生;其三,我派人去侧面了解过冯啸辰的夫人,此人平时做事倒是比较低调,但她手上戴着一枚钻戒,按中国国内市场的价格来估计,应当在10万元以上。”
“他夫人戴着10万元的钻戒!”长谷佑都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中国机关干部的收入水平如何,长谷佑都是清楚的。就算冯啸辰是副司级干部,他夫人是教授,工资略高一些,要攒下10万元来买一枚钻戒,也是绝无可能的。
但中国的机关干部家属中间有没有戴钻戒、名表的呢?当然有,长谷佑都亲眼见过的就不下一打。这些人的奢侈品从何而来,在坊间就是公开的秘密了。郭培元说的几个破绽串联起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冯啸辰绝对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他也是会搞各种权力交易的,比如他把一个当电焊工的老婆弄成了工业大学教授,这其中的腐败还能少得了吗?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一点不值钱的礼物
“可是,这个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吉冈麻也在旁边泼着冷水,他对郭培元没那么信任,所以逢事总要挑挑刺的:
“你刚才不是说他奶奶以及一个叔叔都在德国吗,如果是他们送给冯夫人的,那么一枚钻戒也不算什么吧?”
郭培元得意地笑了,说道:“吉冈先生的猜测非常有理,所以我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马上做出结论,而是派人调查了冯啸辰的其他社会关系。我发现,他的一个堂弟,也就是家在青东省的那个叔叔家的孩子,也是通过冯啸辰的关系,被安排进了国家核电公司工作。”
“这只能说明他很习惯于使用自己的权力去办事。”吉冈麻也评论道。
郭培元继续说道:“我又费了很大的力气,还花了一些费用,辗转找到一位在国核公司工作的职工,通过他我了解到,冯啸辰的这位堂弟生活非常拮据,他甚至不得不每天下班之后留在办公室帮一家公司做翻译,赚取千字10元的翻译费。”
“这又能说明什么?”吉冈麻也有些懵。
长谷佑都倒是明白了:“这就是说,冯啸辰的钱绝对不是从他的奶奶或者叔叔那里获得的,否则他奶奶不可能对另外一个孙子如此刻薄。排除了这种可能性,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冯啸辰此人是非常贪财的。”
“正是如此!”郭培元拍着大腿赞道,“长谷先生真是太睿智了,这么复杂的关系,都能一下子想明白,当初我琢磨出这一点,花了好几个月时间呢!”
“你不是两个月前才开始调查的吗?”坐在一旁的寺内坦想不通了,夸人不带这样夸的好不好?
长谷佑都瘪了瘪嘴,心道老寺你真是太天真了,这个郭培元从来都是满嘴跑火车的,他的话哪能去较真,意思意思就行了。他没有计较此事,而是对郭培元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完全有可能攻破冯啸辰的心理防线,让他为我们服务。”
“我觉得可以。”郭培元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了解过了,他和很多民营企业的关系都非常好,有明州的新民液压,南江的辰宇工程机械,还有海东的……呃,总之,这些企业的老板对他都非常恭敬,如果中间没有权钱交易,我就枉姓郭了。”
“光这一点还不够。听说他现在长期在榆北工作,与夫人两地分居,郭先生没有考虑过其他的问题吗?”长谷佑都不怀好意地问道。
郭培元心领神会,向坐在一旁低眉顺眼扮鹌鹑的张丽莎瞟了一眼,说道:“长谷先生不必担心,我会双管齐下的。”
“嗯,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这边也配合一下,给冯啸辰创造一个合适的台阶,让他能够向他的上司有所交代。寺内君,这件事就拜托你了,针对中国人今天提出的各种问题,你要尽快拿出一个答复意见。”长谷佑都向寺内坦吩咐道。
“长谷君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寺内坦应道。
得到长谷佑都的应允,郭培元马上就开始行动了。他先是给张丽莎塞了一笔钱,让她前往榆北,找借口接近冯啸辰。榆北地处北方,天气寒冷,冯啸辰孤身在外,想必是很需要人帮着暖被窝的,张丽莎恰好具有这样的功能。接着,郭培元自己出马,通过在工业大学的关系,来到了杜晓迪的实验室。
“是杜教授吗?我叫郭培元,是经管院的齐教授介绍过来的。”郭培元一身西服,人模狗样地向杜晓迪做着自我介绍。
杜晓迪不觉有异,热情地招呼着郭培元落座,还叫来研究生给他倒上了茶水,然后笑吟吟地说道:“您是郭总吧,齐教授跟我说过了,他说你们公司有一些焊接技术上的事情想找人问问,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我们听说杜教授是焊接方面的专家,所以特地前来请教。”
“请教可不敢当,其实在焊接技术方面,我懂的也很肤浅,钢研总院的杨卓然老师和华青大学的李兆辉老师在这方面的造诣都胜我十倍,你们的问题如果比较复杂,向他们请教是更合适的。”
“是吗?不过我听说杜教授是学日语的,我们这里的问题恰好涉及一些日文方面的资料,所以就冒昧来打扰杜教授了。”
“哦,是日文资料啊,那我倒是更熟悉一些。我过去曾在日本学习过,粗通一些日语。”
“哪是什么粗通,杜教授太谦虚了。”
一通寒暄之后,郭培元掏出几份资料,递给杜晓迪,说道:“杜教授,就是这几份资料,我们想请杜晓迪抽时间帮我们翻译一下,这是我们的客户急着要用的。至于翻译费嘛……”
杜晓迪翻看着那几份资料,头也没抬地说道:“郭总不必客气,这几份资料难度都不大,篇幅也不长,我安排两个学日语的学生加个班,就给你们译出来了,我最后会把一下关,保证不会有差错的。至于翻译费就免了,毕竟你也是齐教授的朋友嘛。”
“这怎么行,我们怎么能够让杜教授白白帮忙呢?这样吧,既然杜教授不肯开口,那我就做个主,这几份资料的翻译费,就算5000元如何?”郭培元说道。
“5000元?”杜晓迪这回把头抬起来了,她看了看郭培元,觉得对方不像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便摇摇头道:“哪用得了那么多钱。这样吧,你付20元钱,我给研究生当劳务费,省得他们白辛苦一趟。我只是最后校一校稿,就不需要费用了。”
这就是杜晓迪的厚道之处了,当然,也有看同事面子的因素在内。学校里安排个学生翻译点资料,实在不算什么大事情,对方愿意掏点钱,杜晓迪也不会拒绝,权当给学生谋点福利。对方不掏钱,杜晓迪也无所谓,她手上的课题多得很,平日里给学生也是发着工资的,让他们干点活也无妨。
可杜晓迪的这种表现,看在郭培元的眼睛里,就有着另外的解释了。他也接触过一些高校的教授,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也有爱财如命的。前者又分为两类,一类是年高德劭的大家,另一类则是真正不差钱的那种人,些许小钱根本不入他们的法眼。郭培元分明看到杜晓迪手指上的钻戒闪着煜煜的光芒,这绝对不是十块钱的地摊货能够显示出的贵气,所以杜晓迪肯定是属于后一类人的。
那么,一个普通的焊接学教授,怎么能够做到这一点呢?考虑到她有一个在装备公司当高管的丈夫,这个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杜教授真是高风亮节,值得我们学习啊。”郭培元满脸堆笑,“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按杜教授说的,付20元的劳务费,给学生加加餐。至于杜教授这边,我们不付酬金,送给杜教授一点不值钱的礼物,杜教授应当不会拒绝吧?”
“这个真不用。”杜晓迪有些烦了,不过就是几篇小文献而已,你掏点劳务费,我找人给你译了就不行了吗?有跟你说这些废话的工夫,我自己译只怕也译出来了,怎么又是报酬,又是礼物的。这也就是因为郭培元是其他教授介绍过来的,杜晓迪不好下逐客令,否则这会她早就要找个借口赶人了。
“这是我到国外考察的时候带回来的,不太适合杜教授,就送给杜教授的先生吧。”郭培元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杜晓迪面前,微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杜晓迪看了一眼那个盒子,眉头就锁起来了。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不清楚,但从这个盒子的质地和做工,她也能猜得出来,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要知道,小杜现在也是能够时不时逛逛奢侈品柜台的人,不再是当年那个工厂里的大妞了。
郭培元伸手打开了盒子,杜晓迪只觉得眼前金光闪烁,定睛看时,只见盒子里赫然卧着一块男式手表,表盘上“BVLGARI”的标志甚是醒目。
“郭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杜晓迪的眼睛立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冷漠下来。这个品牌的手表她是见过的,冯华一家回国的时候,曾经给冯啸辰送过一块,据说在欧洲是要卖10万马克以上的。郭培元打着找人帮助做翻译的名义,先是开出5000元的天价翻译费,接着又拿出一块价值10万马克以上的名表,这就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对于这种人,杜晓迪哪里还会客气。
郭培元认真地观察着杜晓迪的表情,试图判断出对方是真的生气,还是惺惺作态。他强装着笑脸说道:“杜教授,这真的只是一件小礼物而已,不值多少钱的。”
杜晓迪把手边那几份日文资料也一并推到了郭培元的面前,冷冷地说道:“郭总,对不起,我们实验室最近事情比较多,你这些资料,我们抽不出时间来翻译,还是请你另请高明吧。我很忙,没时间陪你。朱明!”
“到!”一名研究生应声而到。
杜晓迪用手指了指郭培元,说道:“你替我送郭总出去吧。郭总,失陪了。”
说罢,她也不等郭培元再说什么,便起身往实验室的里间走去了。郭培元有待再努力一下,那名叫朱明的学生笑嘻嘻地对着门的方向做了手势,说道:“郭总,您请吧。”
第五百九十七章 再生一计
郭培元被朱明连推带搡地轰出了办公楼,迎面正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双方正打算说句道歉的话,却又同时停了下来。
“你你你,你不是那个……”
“闹了半天是你啊,郭哥,怎么,卖黄色杂志都卖到工业大学来了?”
“哼!”
郭培元落荒而逃了,站在原地哈哈大笑的,赫然正是全福公司的副总王瑞东。几年前,正是王瑞东一口一个“郭哥”地称呼着郭培元,然后把他以贩卖黄色杂志的罪名送进了当地派出所。在此后,郭培元没有再见过王瑞东,但王瑞东的形象却是深刻在他的脑海中了,此次居然在工业大学巧遇,郭培元哪里还敢再呆下去,要知道,眼前这位纨绔可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惹上他能有好事吗?
“是王总啊,怎么,你也认识郭总?”朱明向王瑞东热情地打着招呼,同时诧异地问道。
自从知道杜晓迪与冯啸辰已经喜结连理之后,阮福根便让王瑞东与工业大学联系,送上了一个价值20万元的科研课题,指名道姓要材料系的杜晓迪教授负责。这种拍马屁的手法,阮福根做得很顺溜。杜晓迪最初得知此事的时候,专门打电话给阮福根,表示了婉拒,但阮福根声称自己的企业的确需要工业大学的专家提供指导,还假模假式地说了一些存在的问题,这些问题靠全福公司自己的工程师倒的确是无法解决的。
杜晓迪把此事报告给冯啸辰之后,冯啸辰只是哈哈一笑,让杜晓迪不必纠结,人家送上门的课题,她接过来做就是了,只要向对方提供的成果物有所值,这也算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吧。
从那之后,杜晓迪指导的课题组便多了一项为全福公司提供技术指导的任务,隔三岔五就会有学生或者青年教师前往海东,去与阮福根手下的工程师和工人们探讨问题。这种合作对于工业大学的师生是很有好处的,因为来自于生产一线的技术问题往往能够给他们的学术研究提供启发,至于他们在这个课题中拿到的丰厚的劳务费,自然也不必说了。
对全福公司来说,付出的20万元也收获了意外之喜,杜晓迪团队给他们解决的一些技术问题,所创造的利润也远不止20万了。从前来做项目的师生那里,阮福根还了解到,自己支付的20万元课题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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