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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重工-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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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松川水泥厂的这件事,是冯啸辰特地摘抄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堵住易耀忠这些人的嘴,让他们无法回避真实的问题。
  “冯助理说的情况,当然是有的。”另一名副厂长郑群接过了话头。从冯啸辰举的例子里,他能够听出冯啸辰对榆北重机是做过一些功课的,要想糊弄过去并不容易,他说道:“球磨机是我们的老产品,我们搞了30多年,现在全国很多水泥厂用的球磨机都是我们生产的。这几年,我们的技术的确有些落后了,还有就是工人的素质也下降了。刚才冯助理说我们派出去的维修工修不好自己的球磨机,这个情况我知道,那个维修工是80年代初顶替招工进厂,技术上根本就不行。这些年,我们很多经验丰富的老工人都退休了,技术上的断层非常厉害,我们也是没办法的。”
  他这样一说,场上的其他干部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要不怎么说我们是老企业呢,就是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设备老、技术老、工人老,老工人一退下去,就是青黄不接。”
  “本来就是嘛,机器老了还跑不动呢,更何况我们这样一家老企业……”
  谭德钧也找到了由头,转过头对孟凡泽说道:“孟部长,我们榆北最大的问题,就是老工业基地,和内地那些新企业没法比。我们有个比方,说我们榆北就是一只老母鸡,过去能下蛋,国家也重视。现在老了,不会下蛋了,国家也就不管我们了。”
  “怎么,你说榆北是只老母鸡,现在不会下蛋了?”孟凡泽看着谭德钧,似笑非笑地问道。
  谭德钧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是啊,就说榆北重机吧,1947年就建厂了,到现在都……”
  “1947年建厂,现在就老了?”孟凡泽看了谭德钧一眼,然后转头对冯啸辰问道:“小冯,你昨天说德国西门子是哪年成立的?”
  “是1847年……”冯啸辰苦笑着答道,这个梗还真是他讲给孟凡泽听的,可老爷子也别在这种场合里说呀。人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老工业基地,是老母鸡,现在不会下蛋了,你来个西门子是1847年成立的,这还会不会聊天了?
  不过,这种话也就是孟凡泽能说,换成冯啸辰这样说,估计谭德钧、方成举等人立马就要暴走了。可孟凡泽是个80岁的老领导,就算是倚老卖老,别人也拿他没办法。
  众人沉默了一会,方成举黑着脸说道:“孟部长批评得对,榆北重机陷入亏损,是我们这些厂领导的责任,首当其冲的,就是我这个厂长的责任。”
  孟凡泽淡淡一笑,说道:“成举同志,国家派我和小冯到榆北来,不是来谈责任的,而是来研究如何振兴榆北的,其中也包括了如何振兴榆北重机。目前榆北重机存在着严重的经营困难,成举同志对此有什么想法没有?”
  方成举道:“想法肯定是有的,而且我们给国家经委、机械部提交的报告上也都写到了。要让榆北重机扭亏为盈,关键是要进行技术改造。我们以往创造的利润都被国家拿走了,现在设备老化、技术陈旧,国家如果不提供技改资金,光靠我们自己,是无法完成这些改造的。这不是我们强调主观困难,这是客观事实。”
  “那么,你们需要多少技改资金呢?”孟凡泽问。
  方成举道:“我们测算过,几个车间的设备更新,加上引进国外专利,大概需要8000万的样子。其实,这8000万也就是解决了一些急迫的问题,真正要达到好的效果,没有2个亿是远远不够的。”
  “那么,如果有了这8000万,你们就能够扭亏吗?”孟凡泽没有理睬方成举后面的那句话,而是针对着8000万的问题问道。
  方成举道:“这个我可不能打包票,只能说是会有一些竞争力。现在国内的市场环境很乱,那些乡镇企业不择手段地跟我们抢市场,还有一些地方崇洋媚外,明明是我们可以生产的设备,却要花钱从国外进口。这些情况不改变,我们就算改进了技术,推出了新产品,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我明白了。”孟凡泽点了点头,“这样吧,我们到生产区去看看,了解一下榆北重机目前的技术状况。”
  这就是不打算继续谈下去的意思了,大家纷纷起身,说着客套话往外走。方成举心里对孟凡泽有着十分的不满意,可还是得陪着,只是脸上没有了笑纹。孟凡泽也不在意,领着冯啸辰,在方成举一行的陪同下,走了十几个车间,还与一些在车间里值班的工人聊了聊。临到中午时分,方成举表示厂里已经准备了宴席,孟凡泽找借口婉拒了,方成举也没勉强,寒着脸把他们一行送上了来时乘坐的小轿车。
  “特喵的,跟老子摆什么谱!”
  看着小轿车离开,方成举恨恨地骂了一声。
  “老方,这老家伙是什么意思?”易耀忠凑上前来,向方成举问道。
  “什么意思,找茬呗。”
  “咱们也没得罪他啊。”
  “那谁知道,没准是退下去了,心里不痛快,逮着谁都咬。”
  “他可是中央领导看重的人,回头不会去告咱们的状吧?”
  “告什么?咱们又没做错啥。现在整个北方亏损的也不是我们榆北重机一家,国家还能拿咱们怎么样?”
  “那个冯啸辰,今天倒是没说啥,看他那意思,就是个跟班的吧?”
  “这才是懂事的人呢。”方成举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到榆北来,就是来镀金的,能做出一点成绩就可以回去交代了。这么年轻的副局级,前途无量。他想做出成绩,就得跟咱们合作,能帮咱们弄点钱来,再弄点业务来,我们能够扭亏,他就算是做出成绩了。”
  “对了,食堂还准备了酒菜呢,早知道他们不吃,就不让食堂安排了。”
  方成举道:“他不吃拉倒,咱们自己不会吃?你去安排一下,叫上办公室的小付、小于她们几个,咱们吃完饭下午打扑克。”


第五百六十五章 冯啸辰的疯狂建议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榆北宾馆的院子里,孟凡泽一边沿着花径散步,一边灰心丧气地对身边的冯啸辰说道。
  自那天在榆北重机调研过之后,这几天时间里,他们又走访了榆北市的另外六七家大型企业,看到和听到的情况与榆北重机大同小异。孟凡泽好几次都到了暴怒的边缘,还好有冯啸辰在旁边及时打岔,让他能够稍微地缓和一下,这才不至于当众发作出来。
  看得多了,孟凡泽的情绪倒是慢慢平静下来了,用句不恰当的话来说,这就算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吧。一两个厂长如此,他还可以生气,及至发现榆北当地的厂长们几乎都是这个样子,他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用经济学的语言来说,这里的生态完全败坏了,所有的人都受到了生态环境的影响,即便是好人也变坏了,一个个只知道怨天尤人,没有了上进心,完全不堪使用。”冯啸辰简单地评价道。
  在来榆北之前,他就有些心理准备,知道这里的企业问题很大。但他还是万万没有想到,情况会如此糟糕。企业经营不善,总还是有办法去解决的,但企业领导完全没有了进取心,只知道“等靠要”,见了上级领导就伸手,这还有什么希望?
  这就像一个人一样,穷不可怕,只要还有点廉耻之心,愿意出力气干活挣饭吃,就会有出头的那天。但如果当上了乞丐,习惯于跪在路边磕几个头求人施舍,那这个人就完了。榆北的企业,给冯啸辰留下的印象就是如此,厂长们张口闭口只说自己为国家做过多少多少贡献,国家不能看着他们不管,到了这个时候,还谈什么自救呢?
  “依你看,有什么办法?”孟凡泽向冯啸辰问道。
  冯啸辰耸耸肩,道:“没办法。”
  “没办法?”孟凡泽把眼一瞪,“小冯,我专门把你从经委那里要过来,让你当这个副组长,就是为了听你说没办法的?”
  冯啸辰笑道:“孟部长,你现在也知道把我坑苦了吧?我好端端地在装备公司当着我的总经理助理,如果不是榆北这事,我这会应当是在海东参加滨港石化的开工典礼。结果,你把我拉到这个坑里来,回头啥事都干不成,我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交差。”
  “屁话!”孟凡泽斥道,“你既然来了,不把这边的事情办好,你就别打算回去。你别跟我打什么马虎眼,我还不了解你小冯吗?别人没有办法,你是绝对有办法的,快说说,你觉得榆北的事情该怎么做?”
  孟凡泽这样说,一半是耍横,另一半则是真的对冯啸辰比较了解,知道他是在装腔作势。如果冯啸辰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会肯定不会如此轻松,还敢说什么俏皮话。孟凡泽阅人无数,还能被冯啸辰这点小伎俩骗过去?
  冯啸辰原本也没打算向孟凡泽隐瞒什么,听到孟凡泽这样说,他叹了口气,说道:“孟部长,我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的办法说出来你也不会接受,我又何必惹一顿骂呢?”
  “什么办法我会不接受?你说出来听听。”孟凡泽道。
  冯啸辰道:“孟部长,榆北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不是一两家企业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个厂长的事情。主席说,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振兴榆北的方法多得很,但如果干部的问题不能解决,所有的方法都只能是打水漂。”
  “你说得对。”孟凡泽点点头,“我也感觉到了,榆北的干部队伍问题很大,人浮于事,没有进取心,成天不想正事,光琢磨着阿谀奉承,拍上级的马屁,这种情况不改变,再多的扶持都是枉然。”
  冯啸辰道:“这不就对了吗?”
  “什么就对了?”
  “干部的问题啊。”
  “你既然看到了问题,那么为什么没有解决方案呢?”
  “你真的想听我的解决方案?”冯啸辰盯着孟凡泽,认真地问道。
  “有话快说,卖什么关子!”孟凡泽不耐烦地说道。
  冯啸辰道:“我的方案很简单,从全国各地抽调5000名干部到榆北来任职,全市所有的正职全部换掉,重要的副职也要换掉。”
  “5000人!”孟凡泽瞪圆了眼睛,“你知道你在说啥吗?”
  也难怪孟凡泽要吃惊,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从上到下也就是两三万名干部,如果要换掉5000人,差不多是全市股级以上的干部都要下岗了,这简直就是一场大地震的节奏。解放的时候派干部接管城市,也没有这么大的规模,很多职位还是靠着留用人员来支撑的。冯啸辰一张嘴就是换5000人,这是何等的疯狂。
  “我非常清楚。”冯啸辰道,“孟部长,你不觉得榆北必须这样大换血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吗?谭德钧、方成举这些人就不用说了,即便是刘进文、冉志根这些基层干部,也已经养成了一身的坏毛病,有这些人在基层呆着,工作根本不可能推行下去。”
  “这是不可能的。”孟凡泽喃喃地说道。
  冯啸辰一摊手,笑道:“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我说没办法嘛,是你非要逼着我说的。”
  孟凡泽被冯啸辰噎了一句,有心发作,却又忍住了。他沉默了许久,说道:“小冯,你想过没有,新来的干部不可能这么快适应新的岗位,基层的普通干部和他们之间也需要时间磨合。如果照你说的,一次性把全市股级以上的干部都换掉,整个榆北的工作就会陷入瘫痪了。”
  冯啸辰道:“孟部长,你觉得榆北现在没有瘫痪吗?”
  “这……”孟凡泽再次被噎着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部长,还真没人敢这样一而再地噎他,冯啸辰绝对算是一个另类。可他偏偏就喜欢这种被冯啸辰噎得难受的感觉,这也算是一种自虐倾向吧。
  “你说得有理。”孟凡泽终于想明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大乱才能大治。不过,榆北的干部并非都是刘进文那个样子,我相信还是有一些有能力、有热情的干部的,一概否定也是不对的。”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冯啸辰毫不客气地否定了孟凡泽的话,“孟部长,我们没有时间去鉴定哪个干部是好的,而且只要你开了一个口子,就会有无数的人要证明自己是个好干部,届时咱们就别想工作了,光是安抚那些上门来讨说法的干部,就能把我们给陷进去。我说的这个方案,要么不做,要做就绝不能留任何余地。”
  孟凡泽摇头叹道:“唉,真是年少轻狂啊,一句话就敢决定全市所有干部的命运。你说撤换所有的干部,这些人换下来怎么办?他们的家都在当地,总不能让他们到外地去任职吧?”
  冯啸辰胸有成竹,说道:“很简单啊,全部回家待岗,工资待遇不变,每个月再给他们发20块钱的待岗补助。整个榆北有几十万下岗工人,国家都能够养得起,还会在乎5000名干部吗?实在不行,安排他们出去学习两年,”
  “我得想一想……”孟凡泽道。从本能来说,他觉得这个方案太激进了,完全不可行,但细细想来,似乎除了这样做,还真没什么别的办法。
  这几天,他也曾想过要换掉一些干部,从外地抽调一些得力的干部来改变榆北的风气。但他所能想到的,不过是更换几个市里的正职,再换掉一些企业的领导。考虑到基层干部的状态,他又觉得这样做恐怕收效甚微,因为领导做事也是需要下属配合的,如果下属的作风不行,再能干的领导也是光杆司令,最终恐怕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这种更换少数干部的做法,用军事上的语言来说,就是添油战术,任凭你有多少力量,也会一点点地耗尽。冯啸辰的方案,相当于集中力量打一个歼灭战,一举扭转形势。以孟凡泽过去指挥打仗的经验来看,这个方案无疑是更合理的,但力度实在是太大了。
  “小冯,这个方案,我得回京城去向中央领导汇报一下,看看领导的决心而定。这段时间,你继续留在榆北,考虑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孟凡泽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对冯啸辰说道。
  冯啸辰道:“孟部长,我知道对榆北进行大换血,动静太大了,没有中央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如果仅仅对榆北重机进行换血,是不是就没那么难了?我想拿榆北重机做一个试点,在此之前,你替我把榆北重机的领导班子全部换掉,这个应当能够做到吧?”
  “完全可以!”孟凡泽这回答应得非常痛快,他到榆北来,原本就是带着尚方宝剑的。要换掉榆北的市领导,他不太方便,但换掉榆北重机的领导,他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我马上就给中央打报告,要求把榆北重机的领导班子全部调走,从其他地方调领导过来。你有什么想法,就大刀阔斧地去做吧。能够让榆北重机扭亏为盈,我们后面的工作就好做了。”孟凡泽说道。
  “您放心吧,只要无人掣肘,我一定能让榆北重机起死回生的。”冯啸辰信心满满地说道。


第五百六十六章 熟人好办事
  冯啸辰的底气在于他手头拥有的资源。榆北重机的问题在于缺乏业务,而缺乏业务的原因在于原来的领导缺乏市场意识,一味只想着国家订货,不愿意主动去找市场。冯啸辰有现成的业务,只要榆北重机能够吃下去,至少可以缓解一下目前开工不足的困难。一旦企业恢复了生产,很多目前存在的问题就可以逐步得到解决了。
  对于榆北重机这样一个一万多工人的庞然大物,冯啸辰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掉全厂的问题。他的思路是先从一些车间、分厂着手,一点一点地消化,先让一些部门活起来,作为示范,再逐步推广到全厂。
  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有榆北重机厂方的全力配合。他深知,以方成举这些人的作派,是不可能与他合作的,与其把精力耗费在与方成举他们扯皮上,还不如动用上层的权力,直接把方成举调走,换一个愿意干活的厂长过来。
  孟凡泽连夜回了京城,向中央提交了两个报告。第一个报告,是提出以榆北重机为试点,开展生产自救,前提是更换榆北重机的全部领导干部。这个报告牵涉面不大,道理也很充分,马上就得到了批准。不过,上级领导毕竟没有冯啸辰那么激进,只是答应先更换厂长,等新厂长适应工作之后,再陆续更换其他的干部。
  孟凡泽的第二个报告,就是冯啸辰提出的大换血方案。这个方案在高层引起了广泛的讨论,最终的答复是先观望一段时间,视榆北重机的整顿情况而定。再说,这个方案需要从全国调集5000名干部,也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小冯,我们又见面了。”
  在榆北宾馆等待了两天之后,冯啸辰得到消息,说上级给榆北重机派来了新的厂长。没等他起身去榆北重机,新厂长便在办公室主任的带领下来到了榆北宾馆,指名道姓要见冯啸辰。两人一见面,倒把冯啸辰给吓了一跳。
  “潘矿长,怎么会是你啊?”
  “哈哈,可不就是我吗?”原临河省冷水铁矿矿长潘才山一把抓住冯啸辰的手,用力地握着。他可是当矿工出身的,手上有一把子力气,加上有点故意的成分,直把冯啸辰的手都攥得显出几分青紫色了,方才哈哈笑着放开。
  “我都退休三年了,好家伙,省里一纸调令,说是国家经委直接点名,任命我担任榆北重机的厂长。我就纳闷了,我和榆北重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把我这个退休的老头重新启用起来啊。等到了榆北,我才知道,原来是你小冯在这里兴风作浪呢。”潘才山喧宾夺主地在冯啸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对冯啸辰说道。与十几年前相比,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也有了一些衰老的模样,可说话的底气依然很足,俨然还是当年那个在冷水矿说一不二的土霸王。
  冯啸辰愣了一会,就想明白了。上级把方成举给调走了,必然要安排其他人来当厂长。调走方成举的目的,是为了让冯啸辰能够放手整顿榆北重机,这就要求新来的厂长必须能够与冯啸辰精诚合作,全力配合冯啸辰的工作。同时,这个新厂长又不能过于懦弱,否则恐怕无法驾驭榆北重机这一万多干部职工。
  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想起了已经退休的潘才山,这才举荐他来挑这副担子。潘才山过去是冷水矿的矿长,一向以强势而著称,接手榆北重机应当是有一定把握的。同时,潘才山与冯啸辰打过交道,冯啸辰指导冷水矿建起石材厂,解决了冷水矿1000多行业青年的就业问题,潘才山对他心服口服,派潘才山来当榆北重机的新厂长,他显然是能够与冯啸辰良好合作的,这就叫熟人好办事。
  潘才山的岁数是一个优势,作为一名60来岁的老人,他没有太多的野心,不会与冯啸辰争功。如果换成一个少壮派,恐怕不会心甘情愿地给冯啸辰当垫脚石的。
  “潘矿长,啊不,应该叫你潘厂长才对。你来了,我可就有靠山了,榆北重机的事情,以后就得潘厂长帮忙呢。”冯啸辰在潘才山身边坐下来,笑呵呵地说道。
  潘才山一摆手,道:“什么靠山,你冯助理还需要我给你当靠山吗?谁不知道孟部长是你的靠山。国家经委这次任命我当榆北重机的厂长,说穿了就是让我来给你跑腿打杂的,需要怎么做,你就吩咐好了。我老潘没啥说的,唯你冯助理马首是瞻。”
  “岂敢岂敢。”冯啸辰客气道,“我是来协助潘厂长工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榆北重机能够重新获得生机。”
  潘才山道:“我刚接到通知的时候,可真是吓了一跳。榆北重机我是知道的,这几年亏损严重,省里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能够让它扭亏,我一个采矿出身的老头,能有什么办法?后来一听说你冯助理在榆北担任这个振兴工作小组的副组长,我就完全放心了。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当年我们冷水矿那1000多行业青年的事情,谁都没办法,你三言两语就给我们解决了,还顺带摆了我一道,哈哈……”
  冯啸辰窘了,讷讷道:“呃,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潘厂长别跟我计较。”
  两人叙了一会旧,潘才山找了个借口,把陪他一同来的办公室主任打发出去,然后关上房门,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冯啸辰说道:“小冯,客气话咱们就不必再说了,榆北重机这边,你有什么打算,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透个底了?”
  冯啸辰也收起刚才的调笑表情,说道:“潘厂长,我是真没想到上级会派你来当厂长。既然派你过来,这就说明上级对于解决榆北重机的问题,是有很大决心的。前一段时间,我陪孟部长到榆北重机进行了调研,另外,我也让其他同志从侧面进行了一些了解。我感觉到,榆北重机的问题非常复杂,领导层面上观念陈旧,不思进取,中层干部有的人浮于事,尸位素餐,有的则贪污腐化,监守自盗。至于普通工人,也是良莠不齐,很多工人的技术水平低下,干活出工不出力,完全就是在混日子。整个企业缺乏正气,到处都是歪风邪气。”
  “你说的没错。”潘才山点头道,他虽然上任才两天,但也已经足够让他感觉到厂子的状态了。正如冯啸辰说的那样,整个厂子的风气已经坏了,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那你打算如何下手呢?”潘才山问道。
  冯啸辰道:“我向孟部长提出,以榆北重机作为整个榆北市的试点。具体到榆北重机内部,我还想再找几个车间作为试点。榆北重机所以出现这样的风气,在于企业持续亏损,工人工资无法保障,大家看不到希望,于是便破罐子破摔,有些干部则是想着趁厂子彻底垮掉之前,赶紧捞上一把。要扭转这种风气,就要让大家看到希望。我现在没有能力让一万多人的厂子一下子扭亏,但选择几个车间来实现扭亏,还是有可能的。”
  “这个主意好。”潘才山道,“我了解过,前几年榆北重机就搞过厂内银行结算制度,把各个车间,还有后勤、车队等等,都划成了相对独立的主体,各单位可以自己联系业务,组织生产,和厂里实行内部结算制度。你如果选择几个车间进行试点,难度不大,做好了就能够有很好的示范作用。”
  冯啸辰道:“我正是这样想的。这几天,我等着榆北重机的新厂长到位,闲着没事的时候,给一些朋友打了一通电话,倒是联系上了一些业务,可以找几个车间先接过来做做。”
  “哈哈,我就知道你冯助理是有办法的。”潘才山笑道,“你说说看,弄到了什么业务,打算放到哪个车间去做?”
  冯啸辰道:“罗丘冶金机械厂,准备采购两台压力机,价格大致是70万左右,规格是榆北重机过去做过的,完全能够接下来。”
  “罗冶,不就是王伟龙他们那里吗?”潘才山笑道,“要说起来,我跟王伟龙也算是熟人了,当初他们的自卸车,不就是在我们冷水矿做的工业实验吗?”
  冯啸辰道:“王伟龙现在已经当了罗冶的副厂长。罗冶引进美国海菲公司的技术,生产的150吨电动轮自卸车已经基本达到了美国同类产品的水平,填补了国内空白。自从他们的自卸车达到标准之后,咱们就没有再从国外进口这种自卸车了,这些年累计节约的外汇差不多上亿美元了。”
  “这军功章里,是不是也有我老潘的一份啊?”潘才山道。
  冯啸辰道:“绝对有潘厂长一份,没有当年在冷水矿的工业实验,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掌握引进的技术。这一次我找王伟龙,请他给榆北重机提供一点业务,他二话没说,就答应订购两台压力机,这也算是投桃报李吧。”


第五百六十七章 出了岔子
  冯啸辰这些年和装备制造企业打交道,可谓是朋友遍天下。各家企业都会有更新设备的需求,有些设备本身技术含量不高,交给哪家企业做都可以,冯啸辰卖个面子,让他们把业务交给榆北重机做,这些企业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冯啸辰并不打算亲自去给榆北重机当业务员。他联系这些业务的目的,在于启发榆北重机的干部,让他们学会在市场中找业务,而不是一心指望着国家用指令性计划给他们安排任务。罗冶的这两台压力机,冯啸辰与王伟龙已经说好,但仍需榆北重机的业务员到罗冶去洽谈,包括商议供货价格、时间、质量承诺、售后服务等等。照冯啸辰的想法,自己和罗冶都已经谈到这个程度了,业务机会几乎就是放在那里等着榆北重机去拿的,榆北重机如果拿不下来,那就真的没救了。
  除了罗冶的这桩业务之外,冯啸辰还联系了其他几桩业务,也都是榆北重机能够拿下的。他向潘才山做了介绍,潘才山一一记下来,有了这些业务,潘才山在榆北重机就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否则光凭红口白牙去搞经营,底下的干部职工是不会服气的。
  接下来,二人又探讨了一番对榆北重机进行整顿的思路,最终商定由潘才山在明处,冯啸辰带着振兴工作小组的人员在暗处,逐步理顺榆北重机的内部治理结构,扭转目前这种颓废的风气。潘才山是在冷水矿当了20多年矿长的人,对于企业管理并不陌生,他表示,只要冯啸辰能够帮他联系到一些业务,他是有信心在榆北重机实现扭亏的。
  从榆北宾馆回去之后,潘才山便开始了企业整顿的工作。他这趟来当厂长,当然也不是孤身一人来的,而是从冷水矿以及其他单位带来了十几名得力的中层干部,这些人也都得到省里的任命,担任了榆北重机一些要害部门的职务。潘才山在榆北重机主持召开了一系列的会议,并推出了一些规章制度,要求各单位整顿作风,开动脑筋,积极寻找业务机会,恢复生产。
  厂子里原来的干部对于这位空降下来的厂长大多带着几分观望的态度,基本上是潘才山推一下,他们就动一下,既没有抵制的意思,也不会积极配合。对于这种情况,潘才山并不觉得意外,他深知,要让别人服气,必须自己先干出一番成绩,让大家看到希望。榆北重机是一家消沉日久的企业,要让它重新恢复活力,哪有那么容易。
  “李主任,200吨的单柱压力机,你们车间能不能拿下来?”
  在锻压机床车间,潘才山对陪同他视察的车间主任李国英问道。
  “这个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都做了20多年的单柱压力机了,技术上肯定是没说的。”李国英用满不在乎的口气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有个业务机会,你们可以派人去问问。”潘才山道。
  “是吗?那可太好了。潘厂长说的业务机会,是在什么地方?”李国英问道。他嘴里说着太好了,态度上却依然显得很漠然,似乎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事情。
  潘才山对李国英的表现感到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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