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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2-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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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债务就结清了,你可以看一下那个账户,上面新增了八百四十万美元。”
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然而陈太忠的心情并没有那么愉快,尽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安东尼也答应叫人恐吓穆晓牧了,“……这很简单,就告诉他说,离凤凰市的女孩远一点,否则的话,塞纳河不介意多一具浮尸……”
其实,正是意大利黑手党后人的话,才让他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你尽管放心好了,非洲人和土耳其人或者会有点麻烦,中国人嘛,胆子都很小的……”
“哼,你可以试一试我的胆子,”陈太忠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说句实话,由于根深蒂固的偏见,又由于他的小集体主义的倾向较为严重,他非常讨厌那种倚仗着外国人的势力,欺负国人的事情。
然而,就在刚才,他自己也这么做了,这让他心里生出了一点负罪感,姓穆的再人渣再恶心,毕竟是自家人,而那安东尼,则是实实在在的外人吖……
第2115章 劫案
当然,陈太忠非常确定,找安东尼出面办理此事,才是最便捷最有效率的手段,但是这并不能彻底抵消他的负罪感,作为一个注重乡土观念的中国人,他做不到完全忘本——哪怕他是一个曾经的仙人。
遗憾的是,这份纠结他还不能跟别人说,因为那样会让他显得比较另类,在这个“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汉”的社会里,他能这么想,但是真的无法宣诸于口。
到了晚上六点多,正林旅游局的考察团回来了,而涂阳商业银行的考察团已经于下午晚些时候坐飞机奔赴瑞士了,邓局长拉住陈主任,一定要跟他好好喝几杯,“今天没在外面吃饭,就是要回来喝酒呢。”
“那行啊,喝得少了,我可不答应,”陈太忠笑着回答,就在这个时候,超市老板石亮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个老友的孙子满月,晚上要摆酒,想请陈主任来坐一坐凑个热闹。
陈太忠肯定解释说自己走不了,不过石老板在那边说了,这次请客的刘家,在本地的华人圈里很有点影响力,来的客人也都小有身份,认识一下没坏处。
“那老袁你去吧,”陈主任指派自己的副手过去,他可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巴黎呆几天,大多时候还得靠袁珏全面负责,那么,袁主任多结识一点人是很有必要的。
邓局长这喝酒,还真的不含糊,一旁还有一个副局长也很能喝,喝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五个人就干掉了四瓶白酒和一瓶1500毫升的葡萄酒。
喝到接近八点的时候,陈主任接了一个电话,却是贝拉打过来的,这两天圣诞夜,她和葛瑞丝的日程排得满满的,今天好不容易能早点结束,她就要他早点来等自己,“……我和葛瑞丝专门跟别人换了班的……”
“好的,”陈太忠听得笑一笑,他也是许久不见二女了,自家这地若是再不浇一浇,怕是都要荒芜了呢,“八点半我一准到。”
他想走,但是邓局长等人喝得兴起,吃完饭之后又是拎着啤酒,边看电视边聊天,眼见都要八点了,陈太忠实在有点着急了,少不得打个招呼,说是要去十九区转一转,有个婴儿满月,那里有几桌酒席。
邓局长不想让他走,就说袁主任不是已经去了吗,你再去也意思不大了吧?陈主任说可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一家在巴黎华人圈有点影响力,去得早晚是一回事,去没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就是找个借口,老邓拗不过他,只得放行,出了门之后,陈太忠寻个僻静角落,一个万里闲庭就到了贝拉所说的地方,不过他对巴黎还是不太熟悉,步子移动得有点偏差,于是就安步当车这么慢悠悠地逛过去。
想到袁珏快回去了,为了避免穿帮,他又给袁珏的手机打个电话,不成想铃声才一响,袁主任就在那边快速地接起了电话,“陈主任,坏了,有人抢劫,专抢咱华人……”
什么?陈太忠登时大怒,原本燃烧的欲火在瞬间就转为了怒火,今天打电话给安东尼的不爽再次浮现在眼前,“你在什么地方吃饭……”
两分钟之后,他就万里闲庭到了袁主任所说的地方,不过还是出了一点偏差,他在街边听到拐弯的地方喧闹无比,紧走两步到街口,才发现不远处有十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他大吼一声,快步向前,不成想那边一声枪响,七八个人骑上摩托飞驰而去,地上却是躺倒了两个人。
原来,袁珏参加这个宴会,原本是想意思到了然后就走的,谁想到里面有个大使馆的二秘,两人坐在一起唠了起来,石亮又在一边殷勤地劝酒,于是就喝到了现在。
他们不走,有人要先走的,宴会无非就是这样,就在袁主任走出门的时候,有个小伙子跑回来说,前面有十几个人在抢劫,就堵在大家停车的位置。
二秘说那咱们要报警,不成想远处响起撕心裂肺的喊声,用中文大叫救命,又有人说这是专抢咱华人的混蛋。
大家还没商量出个章法来,那十几个家伙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有人骑着摩托,有人手里拿着枪,还有人手里持着刀,到了这一步,再商量也没用了。
这帮家伙不但抢钱,还打人,眼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被打倒在地,袁珏实在忍无可忍,跟石亮交换个眼神就扑了过去,有他俩带头,又有几个年轻人冲了上去。
中枪的是石亮,大家都知道枪这玩意儿比较危险,但是谁也没想到对方敢真的开枪,就那么呆了一呆,劫匪们就跑了。
“老袁你没事吧?”陈太忠一眼就看到,袁珏侧捂着肚子,缓缓地蹲了下去,一时间也顾不得去追那些混蛋,事实上他现在就是两条腿在走路,当着这么多人去追摩托车,也不合适。
“肚子上被捅了一刀,”袁珏倒吸着凉气,呲牙咧嘴地低声回答,陈太忠一听就着急了,天眼一开,扫视一下……还好,似乎不是特别要紧。
“赶紧去医院吧,”他哼一声,又侧头看一眼石亮,石老板是大腿上被枪擦了一下,血流得哗哗的,却是没什么大碍。
有人建议往医院送,有人却是说要等警察来,陈太忠也不管那么多,伸手点戳几个穴道,帮着石亮和袁珏先将血止住,方始站起身来沉声发话,“谁有车?先去医院,没事的在这儿等着。”
在官场里混迹了这么久,他说话已经带了很重的官威,在这种众说纷纭的场合,他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一时间压住了所有的异议——当然,肯定有人在低声地打听,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马上就有人开来了两辆商务车,大家手忙脚乱地将人抬上车,直奔医院而去,在车上的时候,陈太忠又接到了贝拉的电话,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我的副手被劫匪用刀刺伤了,你们先回吧。”
直到这时候,才有人怯生生地发问,“请问,你是什么人?今天的宴会上……好像没见过你啊。”
“凤凰驻欧办陈太忠,”陈主任头也不抬地回答,又俯下身子低声问袁珏,“老袁,挺住啊,医院马上就要到了。”
“老板,你该追那几个混蛋去,”袁珏呲牙咧嘴地发话了,他的血已经将衣衫全部染红,看着煞是吓人,不过事实上由于陈某人出手比较及时,他失血并不是很多。
“那些家伙啊,跑不了,”陈太忠淡淡地回答一句,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关键是你不能出事,要不我怎么有脸见李冬梅?”
一车人听说袁珏居然让他的老板去追那些劫匪,一时间哑口无言,心说这人就算身材高大一点,但是人家劫匪有枪呢,也不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然而,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刚才最先冲上去的,就是袁珏和石亮,对这一点大家都很钦佩,于是就有人劝说袁珏,“袁主任你别说话了,一说话扯动伤口。”
医院很快就到了,医生先做简单的包扎、消毒和检查,等警察赶到的时候,确认这些华人是遭了抢劫,才开始进行缝合之类的处置。
袁珏和石亮的伤势,都不是特别严重,倒是一开始被歹徒打倒的那位老人,不但跌断了腿骨,还引发了心肌梗塞,若不是送治及时,估计就挂定了。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二秘也跟过来了,怒气冲冲地发话,“大使馆一会儿就来人了,咱们在法华人,要想一个团结起来的法子,争取咱们的合法权益。”
“是啊,早就该这么做了,”有人义愤填膺地回答,也有人脸上无动于衷,经历过一些事儿的人,都知道大使馆能做的其实并不多,然而,眼下这个场合,并不合适风言风语。
倒是有人想起来石亮搞的那一套了,“对了,石老板不是搞了一个在法华人人权保障会吗?唉……老石真是个热心人,啧,今天也就是他胆子最大,有血性啊。”
“袁主任也不差,”刚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在众人齐齐噤声的时候,最先冲上前的就是老石和袁主任,“早听说凤凰驻欧办的人大气,没想到一个主任也有这胆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就禁不住侧头去看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的陈主任,只见高大的年轻人面沉似水,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警察又过来叫人问话了,这次指的就是陈太忠,“你、你……还有你过来一下,做个笔录。”
“我赶到的时候,歹徒已经跑了,”陈太忠看都不看警察一眼,“伤者是我的同事,我只是关心他的伤势,你没必要问我。”
“嗯?”警察听到这话,愣了一愣才点点头,“你的法语说得不错,能不能为我们做个翻译?”
十九区这里算是新唐人街,不像十三区那些地方净是些老华人,法语流利的真的不多,但是陈太忠沉着脸很坚决地摇摇头,“不能。”
第2116章 愤懑
陈太忠的心里已经出离愤怒了,自己的副手被人刺伤,这是对好面子的他极大的侮辱,而且,自己的同胞任人欺凌,也是他心头抹不去的伤痛。
然而,越是气愤,他就越不愿意出头,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正赶上歹徒们逃窜,虽然不方便追赶,但是十来个神识打了出去——剩下的就是挨个秋后算账了。
有了这样的打算,他当然不会再往里面掺乎了,他今天的情绪一直就不怎么好,再加上这档子破事儿,他很担心做翻译的时候,会因为听到案情再现,而导致情绪失衡,索性就一口回绝算了。
可是他这反应看到别人眼里,那就难免有点怪异了,使馆的二秘更是站起身指责他,“陈主任,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对,现在正是大家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考虑过没有,一句得当的翻译,要胜过千言万语!”
“说话顶用的话,那些劫匪带枪干什么?”陈太忠翻一翻眼皮,没好气地回答,“别惹我,我烦着呢,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轮不到你教训我,谷涛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陈主任,背后说人,有点不合适吧?”说曹操,谷涛就到了,他代表大使馆来看被抢劫致伤的华人——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在职的国家干部。
“怎么是你来了?”陈太忠见他出现,禁不住皱一皱眉头,心说你不是负责科教文卫的吗?这事儿它不归你的口子管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大使馆第一时间派来了一个参赞,这级别就不算低了,毕竟这只是一起治安事件,而不是政治事件,士气可鼓而不可泄,他当然不能再多说什么了——身为公务员中的一份子,他有必要维护这个群体的整体形象。
“袁主任一直很配合大使馆的工作,所以我来看一看他,”谷涛却是没在意他的话,而是非常正色地做出了回答,回答时脸上还略带一点沉痛的表情,“对于此次的突发事件,我个人非常地震惊和痛心。”
搁给别人听,那就是谷参赞话里有话,驻欧办的副主任袁珏很配合大使馆的工作——姓陈的你作为正职,这一点上有所欠缺啊,现场中,还是有个把人知道凤凰驻欧办跟中国驻法大使馆的恩怨的。
但是陈太忠不这么听,他听的重点是后半句,因为他知道谷涛没那个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听了后半句再配合上前半句,谷参赞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袁主任很配合大使馆的工作,那就是说上午袁珏的表现获得了谷涛的认可,当然,袁主任不可能撇开他陈某人单独做这个人情,这一点,谷参赞清楚,陈主任也清楚。
那么,在同一天里,袁珏就遭遇到了袭击,被捅伤了,这会是偶然现象吗?
当然,很多人会认为这是偶然现象,毕竟这二者都不搭界的,一个是情治机关的事情,一个是参加应酬偶遇劫匪,然而,有些事情并不能简单地去看——上午DST在驻欧办出糗了,晚上驻欧办的副主任就被人用刀捅伤了,这也未免太巧了一点吧?
生活中,巧合无处不在,但是太多的时候,巧合并不是真正的巧合,很显然,这才是不对口的谷涛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他本身就搞情治工作的,对此事产生怀疑真的很正常。
但是在这个当口,陈太忠实在没兴趣跟他玩这种语言艺术,说不得哼一声,“袁主任是见义勇为,这种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这种优秀的品质需要大力提倡,我决定将他的事迹汇报回国内,重点宣传一下。”
他这话是在气愤中说的,就没有注意语气,语速也极快,显示出相当敏捷的思维和逻辑能力,倒是从侧面证实了他“口舌便给”的说法,一时间旁人听得都有点呆了,尤其是有些几个对普通话不是非常熟悉的中老年华人,甚至并没有完全听清楚。
谷涛倒是没有奇怪他这样的语速,陈主任说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套话,随便就能拿来用的,于是愣一下之后点点头,“不错,勇于同劫匪做斗争,这件事情应该宣传一下。”
法国警察在医院里找了一个小房间,拿个录音机在录各人的口述,旁边还有人将重点部分做出笔录——事实上,这里基本上都是招呼伤患的,做笔录的重点,应该是在警察局。
谷涛亮出身份,进去旁听了一阵,不多时,袁珏和石亮的伤口也处理好了,不过医生说了,两个伤者都是失血过多,现在精神很疲惫,希望大家探看的时候,声音小一点,而且只给了大家五分钟。
最先进去的是那个被抢老者的女儿和女婿,他俩真的是很感动,要说个别人的脑子里,或者还可能有“你们要是不反抗,也就损失一点钱财”的念头的话,这家人的心里那就只有感激——再拖一拖的话,老爷子绝对救不回来了。
后面跟着的就是谷涛,接着又是别人,最后才是陈太忠带着刚刚赶过来的刘园林露面了,同来的居然还有林巧云和齐玉莹——她俩说自己能熬夜。
“我没啥事,”袁珏的精神并不像医生说得那么糟糕,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是那些劫匪跑了,这种怨气之下,他甚至都懒得考虑谷涛在旁边了,“老板,这个亏咱不能白吃啊。”
“你放心好了,”陈太忠点点头,这是他今天听到的老袁的第二次请求了,所以说这老实人记恨起人来,怨念也是挺重的,“没有人能白欺负咱凤凰人。”
谷参赞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阵苦笑,说不得等在病房门口,见陈太忠出来了,主动打个招呼,“陈主任,我有个建议,可能会有点冒昧……”
“知道冒昧你就不要说了,”陈太忠心里哼一声,麻痹的你又要哥们儿顾全大局了吧?对不起,我这人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大局。
说完这话之后,他也不再看谷参赞,而是转头看一眼林巧云和齐玉莹,轻声呵斥,“大半夜的,你俩跑过来干什么?还嫌我事儿少……怎么一点眉高眼低都看不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指桑骂槐了,吃他这么一训,齐玉莹的眼睛登时就有点红了,“我俩是想着袁主任需要人照顾,刘哥又是男人……巧云你说是吧?”
林巧云却是猜出陈太忠的用意了,轻扯一下她,也不做回答——这不是小林同学太聪慧,其实是嫡系和非嫡系的区别,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小林心里很清楚,自己是驻欧办里唯一的一个被陈主任照顾进来的,有了这份底气,她就不是很介意形式上的东西了。
“陈主任,在法华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谷涛见这厮的头实在太难剃,就不再勉强,而是自顾自地说着,由于害怕再被陈太忠呛到,所以他一开口就很直接地点出了主题,“这个现状,我们无法坐视,其实大使馆这边也非常痛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太忠淡淡地发问了,他已经不是官场初哥,谷参赞的话是有道理的,出发点也是可取的,但是显然,对方谈的只是主题,而他想要知道的是过程,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副手的血白流。
“这次的事情是很严重了,不但有抢劫,还动了枪,更有国家干部被刀捅伤,这是一个机会,难得的、能够改善在法华人生存环境的机会,”谷涛的话很直接也很现实,但是多少也有点冷酷,“甚至可以成为华裔进入法国政界的契机之一,我希望你能谋定而后动。”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跟我无关,我只知道我的副手被人打伤了,就是这样,”陈太忠哼一声,他听明白了,大使馆要求他克制,通过正常的渠道去处理这起惨案。
然而,这可能吗?以陈某人对法国人的了解,谷涛所说的一切都不现实,若是正常渠道能解决,多少年前就解决了,反正对于高高在上的官员来说,浪费几次“难得的”机会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但对在法华人来说,那就意味着切肤之痛要继续延续下去。
而且,华裔进入法国政界——好吧,哪怕这是通过努力能够达到的,但是就算有华裔能进入政界,也不会是石亮这种身家不太清白的草根,只能是那些黄皮白心的香蕉人。
所以,陈太忠对谷涛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想发起抗议、组织游兴那随便你们,但是你们不要试图影响我,甚至琢磨获得我的许可乃至于支持。
不过他也懒得细细跟对方解说此事,没必要,谁也说服不了谁,说不得他就将注意力转到了两个保洁工身上,“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俩回去……你们对袁主任的关心,他已经收到了,不过巴黎这里实在太不太平了,这么让你俩回去我不放心。”
“回去之后,你还要去哪里?”谷参赞见他领着两个高挑女孩向外走去,说不得出声问一句,过,陈太忠连头都没有回,就那么径自扬长而去了。
“这个家伙,”谷参赞看着他的背影叹一口气,犹豫一下,又摸出了手机……
第2117章 残杀
林巧云和齐玉莹想照顾袁珏,这个出发点是好的,然而袁主任是男人她俩是女孩儿,还是非常年轻的女孩儿,那么照顾起副主任来,就要有诸多的不便——比如说袁珏要解手,且不说她俩的力气够不够大,尴尬是难免的。
而且巴黎十九区夜里的治安并不好,两个女孩又挺漂亮,太容易出事了,陈太忠自然不能允许她俩留下陪护,驻欧办的人手太紧张了,而且再也乱不起了。
不过,才说人手紧张,等他和两女赶回驻欧办的时候,就发现又多了一个人,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中等身材齐耳剪发,戴一副眼镜,手里还拖着大包小包的——《天南青年报》派驻欧洲的记者宋姗娣。
陈太忠都没心思跟她客套,在他看来,这个人来得实在有点不是时候,而邓局长也没休息,他已经从刘园林那里知道了消息,表示说明天他可以带人去看一看袁主任。
“好意心领了,这点事儿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了,”陈主任勉力笑一笑,又将身子重重地摔到沙发上,长长地叹口气,眉眼中的疲惫是挡也挡不住,“还是忙你们自己的事儿吧,毕竟你们来欧洲是玩来了,不要影响了你们的心情。”
“那怎么能行呢?”邓局长还是个爱叫真的人,事实上这也是跟陈主任拉近关系的手段,“明天一大早我就去看一看,都是天南人,咱不能坐视。”
陈太忠无声地笑一笑,旁边的宋姗娣却是抓住机会发话了,“陈主任,这件事情能跟我详细讲一讲吗,听说是见义勇为性质的?”
“见义勇为……谈不上吧……”陈太忠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将他所了解的事情经过一一道来,最后做出总结,“……老袁本来就是去参加宴会的,所以说用正当防卫比较合适。”
他的话说完,齐玉莹已经将一提啤酒拎了过来,林巧云打开一罐,递给自家领导,驻欧办的人都清楚,陈主任高兴的时候要喝酒,不高兴的时候也要喝酒。
“你俩休息去吧,还有邓局长,这就要十二点了,”陈太忠淡淡地吩咐一句,拿起啤酒来咕咚咕咚痛饮一番,才长长地打个酒嗝,“宋记者你才下飞机,他们给你安排了住宿没有?”
“没有,你不是安排我住职工宿舍吗?”宋姗娣说话快言快语,“我问了一下,床上还没有被褥呢,先在大厅睡一晚上吧。”
“今天涂阳的人退房了,明天下午要来几个省科协的,你先睡客房吧,”陈太忠才待将此事安排给刘园林,才想起小刘去了医院,禁不住又苦笑一声,“人手真是紧张……小齐,小林,明天上午你们把宿舍收拾一下,给宋记者腾张床。”
“我在飞机上睡过了,”宋姗娣笑着点点头,她来之前是被人耳提面命过的,说是驻欧办的陈主任脾气不好,你要小心,不过要能跟他处好关系,好稿子是少不了的,“还是说说今天的事儿吧,您为什么一定要定义成正当防卫呢?”
“他本人也是受侵害的一份子啊,又不是素不相识,”陈太忠笑一笑,他对这些逻辑是非常清楚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稿子嘛,在人写呢,你说的是法律方面的事情,”宋姗娣笑一笑,说法律她不行,说稿子她可是有发言权,“您要是希望大力宣传袁主任的事迹,我倒是可以在文章中体现出来。”
“那就麻烦你了,”陈太忠点点头,他骨子里是个非常好胜的人,有这样一个现成的机会,不但能捧一捧老袁,还能宣传一下驻欧办,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现在说吧,我争取明天就传回国内,”这宋姗娣还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一边说一边就从包里翻出了笔和本子,“请问,袁主任今年多大了?”
“不用这么着急,”陈太忠摆一摆手,对这女人的印象就又好了一点,不过他不着急也是有理由的,“这个消息我要考虑封锁,你要考虑袁主任在国内亲人的感受。”
“不过,袁珏今年三十八岁,上青年报还是没问题的,”他不是不想尽快发稿子,这不是,连三十八岁够青年资格,都要点一下。
“那就好,”宋姗娣点点头,事实上她也希望袁主任没到四十岁,这样的稿子才最对路,“时候不早了,陈主任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陈太忠点点头,下一刻又奇怪地抬起头来,“宋记者,我印象当中,似乎当时要来的记者好像姓罗?”
“哦,她的爱人不太支持她来外国工作,”宋记者不动声色地回答,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报社里初步定的是半年一轮换,或者下一轮她会有机会吧。”
“嗯,那你去吧,”陈太忠拎着啤酒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检查刘园林复制的录像带和DV,一边摸起电话给葛瑞丝拨了过去,告诉她俩,今天晚上自己去不了啦。
贝拉两人一听,自是不高兴了,不过陈主任心情不好,简单地解释一下之后放了电话,禁不住伸手揉一揉太阳穴,才来了两天,小小的驻欧办怎么就能有这么多事儿呢……
奥维塔的父母,是从几内亚移民过来的,作为前法国殖民地,那是一个贫穷而混乱的国家,奥维塔一家生活得也很艰辛,而且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管教他。
于是,小奥维塔早早地就在街头厮混,现在他已经十七岁了,在外面跟一帮狐朋狗友鬼混,今天大家的手气不错,打劫了十几个黄皮猴子,若不是后来兰萨纳开枪了,大家能在警察来之前,最少再打劫二三十个人。
事实上,他很看不起那些黄种人,那些家伙往日里就是大家下手的肥羊,今天遭遇反抗了,那又怎么样呢?他可是一刀捅伤了其中一个瘦子。
一哄而散之后,大家也知道要避一避风头,毕竟是开枪了,否则以今天的收获,大家又可以聚在一起买来很多的酒、大麻,甚至还可以再点找个妓女来一起玩。
今天分给我钱,有点少了,奥维塔很喜欢抢来的那块伯爵表——虽然那很有可能是假的,然而这种奢侈品轮不到他去动脑筋,兰萨纳说他的哥哥正需要这么一块手表。
这家伙用那个不存在的哥哥霸占了多少东西?他忿忿地想着,伸手去拿身边的啤酒,不成想下一刻,他摸到了一件不该属于他房间的东西——一只皮鞋!
他所处的是一个废旧工厂的地下室,这里是他和他的搭档孔戴的“家”,这里冬暖夏凉,为了霸占住这块宝地,他甚至捅伤了两个原本住在这里的乞丐。
孔戴抽完大麻之后,又喝掉了半瓶伏特加,现在已经睡得跟猪一样了,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这些人极少穿皮鞋,穿运动鞋、靴子什么的都很正常,但是皮鞋——让巴黎的绅士们见鬼去吧。
于是他尖叫一声,拔出怀里的匕首就扎了过去,不成想下一刻,一只拳头重重地击中他的额头,那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额头被砸成了两半。
奥维塔很喜欢看李小龙和成龙演的电影,虽然他遇到的华人一个比一个懦弱,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功夫”的追求,他甚至练过传说中的铁头功,一头下去砸断两块砖是一点问题没有,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然而很不幸,今天他遇到了一个拳头比他脑袋还硬的家伙。
等他醒转之后,发现自己还在地下室里,一个高大的正在把玩他的匕首,见他醒了之后,才呲牙一笑,“匕首上有血腥味,今天是你捅的人?”
“黄皮猴子?”借着昏暗的灯光,奥维塔看清了面前人的肤色,禁不住瞳孔一缩,冷冷发话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放下我的匕首,马上滚蛋。”
“看来你并没有搞清楚状况,”陈太忠哼一声,直接一刀扎进了他的大腿,身形之快,简直有若鬼魅,“好了,现在,告诉我开枪的那家伙叫什么。”
“咝,”奥维塔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也算个狠的,居然没有惨叫,而是大吼一声,“孔戴,开枪!”
说完这话之后,他一转身就向外狂奔,孔戴没有枪,他这么喊,无非是分散一下眼前此人的注意力,好借此机会逃脱——他的大腿是受伤了,但是他对自己的速度非常有信心,再加上对此地的熟悉,他觉得有可能逃脱。
他的算盘打得不谓不精,然而很遗憾,他才跑到门口,就觉得一片黑影砸向自己的脸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大力自脸上传来,他竟然被对方这一巴掌扇得凌空飞了起来。
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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