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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2-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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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以黄总跟小陈的关系,两人在一起是没什么不能说的,然而这家伙就是敢硬着头皮不认账,睁着眼睛说胡话的本事,真的是一绝。

要是别人敢这么对黄老二,那绝对是找虐,可是小陈这么做,就有点撒泼打滚的意思,虽然是无赖倒也显得有几番可爱——要不说人和人的缘分很重要呢?

下一刻,黄汉祥收回了思路,开始专注地思考蓝家的事情,蓝家这次的反应,确实有点过了,外面的人不清楚这里的门道,但是他懂。

在别人眼里,蓝家贪婪无行胆大妄为,真的惹上黄家也不是意外,可是黄汉祥心里太清楚了,再给蓝家一个胆子,也不敢主动来惹黄家。

他们的口碑这么差,势力却还能壮大到如此地步,其中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他们从来不招惹比自己强大的势力。

是的,朝中权力可以争夺,但是对各大势力的自留地,蓝家一般就不会去招惹——吃相难看不要紧,关键是你得明白,什么地方不该下嘴。

现在外面的人一看,都当是黄老不行了,太老了,而蓝家气焰嚣天,事实的真相是蓝家根本不够看的,若不是黄家要尊重现行体制,那真是连连打脸都没问题的。

蓝家有一个极其严重的短板:部队里没人,这在最顶层的政治斗争中,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大家尊重你,是愿意按规矩跟你玩儿,你要太不守规矩的话——别欺人太甚哦。

这弱点他们自己也知道,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蓝家想往部队伸手,都没那个胆子,口碑已经糟糕成这样了,你要敢琢磨把这唯一的短板补齐,等待你的绝对是乱棍相加。

有这个短板,大家能无视你一些过分的行为,你要琢磨上军权,那可真就没人敢放心了,这一点,该明白的人都明白。

像那个啥啥的铸为什么能善终?那就是人家当初手里掌握着实实在在的暴力,横下心的话什么都做得出来,最终却是没下得去手,于是,大家也就都知道投桃报李。

总之,蓝家是势大,也敢乱伸手,但是最敏感的东西他们是不敢动的——当然,若干年后,或者有那些“有良心的青年历史学家”会考据出来,蓝家眼下的贪鄙,当是自污保全之举,却也由人分说了,反正人家没惦记部队是实情。

那么,黄家在部队里影响大?这么说也不对,这其实也是黄家的短板,然而,陈太忠国庆前去拜望黄老,接连遇到早起排队的中将什么的,也能说明一点问题。

同样的时候,去蓝家门口看看,肯定也热闹,会有中将吗?或者吧……但是,绝对是没根底的那种。

说穿了还是那句话,某人活得够久,就算在军中没什么势力,但是总不免要有这样那样的故旧的孩子需要照拂,久而久之,短板也变得不那么短了,这就是老牌子的底蕴,不是新扎人物能轻易比拟得上的——要不黄汉祥吃撑着了,去加拿大还得专门跑到广州坐飞机?

所以,刚才黄总就有点奇怪,这事儿是怎么回事,蓝家就算有抱怨,去莒山的时候,怎么也得先礼后兵吧?直接上门打脸,这不是找虐是什么?

然而紧接着,他就考虑到了一种可能,莫非是磐石的事儿惹出来的?磐石省,他家的老三黄和祥才上任那里的省委书记。

很多人都道,这太子党嚣张跋扈一无是处,殊不知在有些场合还是有着别人替代不了的作用,像磐石那边最近的事儿,便是如此。

简单一点说吧,国家最近在搞一个横跨几省的民生工程,其中又有点不宜宣诸于口的战略意义,所以沿途几省的配合,就很重要了。

出于种种原因,该工程虽然勉强够得上国家重点工程的标准了,但是不合适那么去搞,而且国家出面的话,所耗成本太高——涉及到沿途的征地啊,建设啊,哪一样都得按规矩来。

正经国字号的出马,该省的省不了,反倒要多出点耗费来,而且重重关系协调下来,施工的速度,那是不用指望了。

这种情况,用太子党就最为方便,而且越是个头大的越好用——那个啥,这个活儿我从国家包了,本来也赚不多,工期要求又紧,诸位兄弟行个方便给个绿灯,仰仗了啊。

这要做的事情,一旦从公家变成私人性质,别人就不好再横生枝节了,断人财路这是大罪啊——能意思一下说得过去的,也就行了。

而接这个活儿的,就是蓝家里面一位,整个工程下来,算巴算巴人家估摸能赚个十来二十亿的,可是要国家出面,多加十来二十亿估计也不大搞得定,最关键的是,时间耽误不起。

所以说论起太子党的存在,不是纯粹全是坏处,起码这件事上,是有正面意义的。

这些就扯远了,反正蓝家这位也不含糊,拿着尚方宝剑就出去干活了,有两点为其撑腰:一个是国家支持的民生工程,不过是外包了而已,另一点就是,人家是蓝家的,谁不开眼往上撞一撞试一试?

说实在一点,此工程就算过境天南,黄家都不会有什么话,这点轻重缓急谁不明白,然而好死不死的是,这工程过磐石的时候,黄和祥刚刚上任。

按说磐石这边,蓝家那位早就搞定了,前一任省委书记不是蓝系的,但是也不敢拦这活儿,又知道自己位子不稳了,还做出了不少让步——被蓝家人记恨上,日子不会好过了。

他做了让步了,但是工程还没干过来就走人了,黄书记一到任,下去视察的过程中,就有老百姓拦路喊冤,说是拖欠土地补偿款没给够,可现在推土机已经开过来啦。

要说蓝家这位,也有点得意忘形了,说虽然是你黄和祥来磐石了,但是工程该怎么搞,我们早跟磐石省说好了的,而黄家和蓝家不对付,大家也都知道的,所以我也不惊动你,就老老实实地干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黄和祥心里也透亮,心说你就干吧,这活儿我不合适拦,尽早干完尽早滚蛋,我看你们蓝家人在这儿呆着碍眼——这是正儿八经的优越感。

可是老百姓拦住车队了,黄书记这面子就拉不下来了,他知道,此事是有人在里面撺掇,找出教唆犯这是必然的,但是这些就都是后话了,关键是眼下他没办法坐视了,要不然大家都说黄家怕了蓝家,这成什么了?

把那个蓝啥啥的给我叫过来,说一说是怎么回事,黄和祥只能这么吩咐了,至于陪同领导的地级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早就吓成一摊泥了——当然,他们必然要辩解,但是黄书记没兴趣听。

可是好死不死的是,蓝家这位回京参加一位老友儿子的婚礼去了,而且凭良心说,自打黄和祥来了磐石,那位就不怎么在磐石呆着——尽管他以前也不怎么下工地。

当然,这位认为自己是秉承了“王不见王”的理念,你黄和祥是个人物,我就算差一点但是我蓝家不差你黄家,相见争如不见,大家各安本分就完了。

结果,施工方就只来了一个总经理加一个总指挥,黄书记这就恼了,麻痹的我给你面子,你小子居然敢不在?

按说黄和祥的城府,比他两个哥哥都要深,他应该隐忍一下才对,但这是一个必须认真的事情:你这民生工程成了扰民工程,扰的还是我磐石的子民,我岂能这么放过你?

“让你们董事长来跟我解释吧,九月份该到的款,为什么十一月都没到,”黄书记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的——合着你蓝家有意碰一碰我这黄家的希望之星?

不怪他这么想,蓝家和黄家本来就是政治对手,按说在这种事情上,既然过境磐石黄某人又是履新的,你就算以前不注意,现在也该注意一下不是?这是势力相差仿佛的双方该有的尊重和默契。

要不说这世界上的事儿就这么寸,他着急拘人过来呢,那位却是酒席之后,不知道怎么急性阑尾炎,住院开刀了。

这急性阑尾炎是真的——住院是真的,开刀也是真的,这点事情瞒不过黄家人的耳目,可是黄和祥不干了,他要借题发挥了,你不尊重我在先,无视我在后,这工程我不暂停一下都显得我胆小了。

没错,你是真的病了,但是别人未必知道啊,我黄某人刚刚落地立足未稳,正是要收敛人心积攒威望的时候,多少人等着看我的好戏呢——这时候我掉得起链子吗?

所以这活儿,黄和祥还真的停了,紧接着,工程指挥部补发了欠着当地的征地款,嗯?这还算有个“亡羊补牢”的态度,不过……其他地方也查一查,看看还有没有类似情况,不着急开工。

这下,两家就算叫上劲儿了,反正黄和祥也不怕,没错,你这是国家发起的民生工程,但你既然是私人承包了,又在我上任伊始就给我上眼药,我拿捏你也就拿捏了,不收拾你一下,你真还以为蓝家就没人敢招惹了?

这档子事儿发生了没几天,又由于事情不大,蓝家最大的那位也没露什么口风出来,不过黄汉祥肯定知道,自家老三搞了这么一出来。

所以陈太忠在天南遇到蓝家背景的资金,黄总很自然地就将此事跟磐石的事儿联系在一起了,心说你们蓝家这是怎么个意思,磐石折腾完了,还敢折腾到素波去……这是真的打算再碰一碰?

磐石那里不算小事,却也不算多大,以黄汉祥跟陈太忠的关系,说出来也无妨,不过,毕竟是未经证实的猜测,这么贸贸然说出来,将来万一不是的话,黄某人显得有点八卦不像个长辈倒还在其次,沉不住气胡乱猜测的嫌疑,那才会让他有点挂不住。

陈太忠当然想不到,他随便地告了点黑状,就让黄二伯将思路引申到了磐石去,否则的话,他定然也要惊讶不已。

他才从黄总办公室出来,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老人家刚从省成套设备局出来,交了钱领了标书,说是投标还早,眼下没啥事儿了,要带着老伴来北京玩一玩。

这可是个麻烦,陈太忠想起自己别墅里乱七八糟那点事儿,心说这不能让老爸看到啊——好吧,老爸看到也无所谓,都是男人嘛,但是老妈看到,那就坏菜的了,她一定会很担心的。

于是他火速联系马小雅,说是你赶紧帮我找个靠得住的保洁公司,把房子收拾收拾,嗯……还得给张馨、凯瑟琳等人打电话,告诉她们最近千万不敢找上门来。

就这父母亲随便来北京转一转,就忙煞了他,简直比黄汉祥、蒙老板之类的进家更麻烦——没办法,陈某人不算个特孝顺的,但是他总不能让父母亲住宾馆吧?

到最后,他电话都打到钟韵秋那儿了,意思也是说你或者白市长万一要来北京的话,千万不敢直接上门哈,这两天我真不方便。

不成想,就在他最后打电话告诉韦明河,近两天别带花里胡哨的人来我这儿转悠的时候,韦处长有点奇怪,随口一问便笑了起来。

“这点事儿啊,看你紧张的,你那别墅让老爷子看到也不合适吧?我有套房子正空着呢,不算大,三室两厅,让你家老两口儿住那儿得了,给他们找个做饭打扫的保姆,导游这些不用我找了吧?”

韦处知道,南宫毛毛那帮人里,苏文馨就有专业的旅游公司,于总也有类似资源,肯定就不算问题了,对老人嘛,可不就是这点心意?

他倒是由于想到了陈父陈母的身份,再看看陈太忠现在的地位,禁不住有些感慨:太忠能混到这一步,不但是运气好,这能力也得强到一塌糊涂才行啊,这家伙要真生在有字号的人家,迟早一个中央委员是跑不了的,进政治局也未尝就没可能。

韦明河在这边感慨,陈太忠却是听得一愣,“啧,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老韦你也不知道早说,唉,害得我还得再通知别人……这房子在哪儿呢?”

“我呸,我不知道早说……你还讲不讲道理了?”韦处长笑着啐他一口……

第2023章 都是大事

光是老爹老妈来,那也就罢了,陈太忠才挂了电话,又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一听,合着是荀德健的电话,“陈主任你回国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追到北京来了……”

你这小子还没完了?陈主任刚要告诉他我忙得很你一边玩去吧,不成想那边又说话了,“您不是负责招商的吗,我有兴趣了解一下凤凰的环境啊。”

这小子也是个不简单的主儿,陈太忠心里明白,别看那家伙很轻浮,但是丫自打知道韦处长和邵总的身份,又见自己跟那俩关系好,心里没准就有点什么想法。

这没名分的子女想获得认可,确实也不容易,他略略感慨一下,想到自己还撺掇蒙勇从这家伙身上刮走了一百万,一时倒也不好将面皮翻转,“嗯,想支援凤凰的经济建设?那我欢迎,对了……你认识香港什么比较有名的律师吗?”

“认识几个,无非就是花钱嘛,不过这得看这Case针对谁了,”荀德健的话,依旧是那么直截了当,“要是跟太狠的人物打官司,我请不动人家。”

“嗯,你先找个地儿住下吧,等个一两天的,我带你去凤凰,”陈太忠随口答他一句,心说既然你这么闲,那我给你找个干的好了,这件事你要是办好了,回头关照你一二,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主任,别介,这北京我两眼一抹黑的,谁也不认识啊,”这荀德健还真是个惫懒人物,打蛇随棍上的水平不是一般地高,“我就给您跑前跑后拎包了,成不?客串司机也行,您这么一个人在北京,身边没个人帮衬,跌份儿不是?”

你这北京话说得比我还溜呢,就说两眼一抹黑?陈太忠越发地觉得这家伙是个人物了,京腔、粤语和普通话,都能说得字正腔圆,说不得哼一声,“不劳烦你了,我也没车。”

“哦,那我跟朋友借一辆好了,您看奔驰五百行吗?”说到这里,荀德健的声音戛然而止,好似被人捏了脖子一样,下一刻,他干咳两声,“咳咳,我在北京……真的没熟人,就是家里长辈的几个朋友,咳咳。”

“你小子就没一句实话,”陈太忠气得笑了,“你要敢再跟我满嘴跑火车,信不信我把你弄到英国的莫克姆湾捡贝壳去?”

“嘿嘿,调剂一下气氛嘛,”荀德健尴尬地笑一笑,顺势转移了话题,“我现在手上还有几百万美元,正想找个正经买卖干,我说陈主任,前一阵儿你们搞曼内斯曼也不带我玩儿,要不我引见俩世叔给你,多不敢说,百十来亿的资金还是能弄得到……”

“不吹牛能死吗?等我电话,”陈太忠哼一声,不管不顾地挂了电话,百十来亿的资金……就算是港币,你这没名分的孩子介绍得出来吗?

而且那规模也只能那么大了,他以前没感觉到此事有多厉害,凯瑟琳也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现在回头想一想,就能明白她当时面对的压力有多重,带上韦明河和邵国立玩,那就是一份人情了,再加上百十来亿的港币,那情形不失控才怪。

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性格有点不羁,但是这件事上,确实是卖了他不少人情,陈某人就算是脾气不好,心里也认可这一点——尽管这个赚钱机会就是他帮着找到的。

陈太忠此次回北京,本不想惊动南宫毛毛这一帮人,不过既然老爸老妈要来,他想不惊动也不行了,他是没时间陪着老人的,只能要苏文馨派人好好招待了。

这次喝酒,却是又有外人,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干瘦人,身边带着两个女人,经于总介绍,才知道此人是天涯省某影视公司董事长肖天遵,拍了个电视剧,目前正在广电总局审核,过不了关所以来活动。

肖董事长虽然是搞影视的,但是个人形象委实不敢恭维,尖嘴猴腮加上两颗发黄的大龅牙,偏生身边两个女人对他还殷勤得紧,他自我感觉也挺良好,在桌上吧嗒吧嗒地说个没完。

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土棍,南宫毛毛等人也都习以为常了,也就是碍着于总的脸面,又知道这货人傻钱多,面无表情地听一听罢了。

陈太忠来了,大家注意的重点自然就变了,那肖董听他一口略带一点口音的普通话,就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兀自笑着巴结南宫毛毛。

陈主任眼里也没他,随便坐着聊两句,跟苏文馨敲定了一个导游一辆车,转头就想起另一件事来,“对了,谁有想上巴黎或者米兰时装周的设计师,我提供协助啊。”

“不是吧?”苏总和于总听得同时叫了起来,她们常年在欧美采购奢侈品,自然知道上这时装周的难度,尤其是这意大利人,对中国人最为排斥。

“我有个朋友,自己搞了一个服装厂,挺大的,”肖天遵不明就里,就接话了,“大多是仿欧美款式的,自己的设计能力也挺强……回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啧,陈太忠听得好悬没翻个白眼出来,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说不得随意地点点头,“让他把厂子开到凤凰去,这事儿就好商量。”

这话说得有点刻薄,肖董脸上登时就有点挂不住了,他眼角方始抽动一下,就见于总一道冰冷的眼神射了过来——你注意分寸啊。

啧,果然是不到北京,不知道天下猛人有多少,肖天遵人有一点嚣张,但却不傻,登时就明白了,这凤凰的小处长,怕是于总都不便招惹的主儿,于是就略略收敛了一点。

陈太忠哪里会在意他的反应?一边说一边就侧头看看苏总和于总,“要有实力的啊……不敢保证一定能捧他们上台,而且我有条件,在凤凰开个公司,我才管。”

“这种人可不是随便能找得到的,”一个叫卢欢的家伙接口了,此人也是才进入这个圈子不久,不过他擅长的口儿里就有科技部。

所以他对陈主任那真是久仰大名了,说话客气得很,一边说还一边笑,“像样的服装设计师,别说北京了,上海广州也不好找到,在香港划拉划拉,估计还能有点戏。”

“这就是饭辙啊,”苏文馨笑着白他一眼,意思说给你路子你还挑肥拣瘦?“挺体面的事情,咱也不怕跟人说不是?”

“小卢的意思,是说到凤凰开公司有点麻烦,”南宫终于接口了,他一向稳重得很,卢欢在他嘴里还是小卢,尚未上升到卢总,那就证明还需要圈子里的一点考验,不过这都是小事了,反正这样的解释,也只有他合适说。

“那么……合资,”陈太忠倒也不在意,笑着摇摇头,“整天办的都是凤凰之外的事情,这次回去,得吃老板排头了。”

“拉倒吧,你拍的短片都上中视了,你老板怕是嘴都笑歪了,”于总笑着接口,这件事里她有份出力,倒也愿意提一下,“不过当时南宫的眼睛,就是盯着那几个服务员了。”

“你,你就扯吧,”南宫毛毛哭笑不得地指一指她,一边的肖天遵转一转眼珠,心里微微一动,合着这位在光电总局能量也挺大?

“是啊,忙的都是国家大事,”陈太忠想起须弥戒里那份申奥资料,禁不住又皱着眉头叹口气,“唉,你们说我招谁惹谁了呢?”

“咦?说起这个国家大事,我倒是有个想法,”卢欢听他这么说,跟着转一转眼珠,“陈主任,这关贸总协定估计问题不大了,您在外面,多琢磨点类似的活儿?”

“关贸总协定?”陈太忠听得就是一嘬牙花子,兄弟你太看得起我了吧?哥们儿我搞这申奥还不知道怎么下手呢,你居然让我多琢磨点“类似的活儿”?

不过下一刻,他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说不得笑着点点头,“那是,要是能入关,可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哈,”阴京华听到这里,终于笑了起来,他一直就沉着脸不怎么说话的,“其实入关不入关,关键还是看太忠愿意不愿意出手了。”

“啧,阴总你……”陈太忠气得瞪他一眼,他知道,这家伙肯定从老黄那儿了解到了申奥的事儿,才这么说话,一时间真是郁闷到不得了。

肖天遵这下可是更不明白了,那阴沉沉的阴总居然也会笑——好吧,这个并不重要,反正陈主任是大人物,重要的是他在欧洲……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第2024章 话痨

陈太忠跟南宫毛毛这些人在一起,还真就是没什么正经事儿,不过这里确实是个获取信息的一个好地方,他居然很轻易搞清楚了拍一个电视剧需要走什么样的流程——虽然这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意义。

第二天中午,他父母乘坐的飞机到了,老两口这辈子也算开了洋荤飞了一把,不过下飞机的时候,陈母脸色很是不好——她有一点点晕机。

陈太忠跟着苏总派出的车来接,接到地方之后,下午又陪着爸妈转一转,在次日清早就坐着飞机回了素波,这次是真的把荀德健带上了。

这次他着急赶回去,也是出了一点事情,在国庆前,古昕派人跑到素波抓走了九龙房地产的总工,最后也没找出什么罪名,却是羁押了十天才放人。

张兵吃了这样的亏,岂肯善罢甘休?于是就要凤凰警方登报道歉,要不就法庭上见,王宏伟才懒得掺乎这种事儿,直接一脚将皮球踢到了横山分局。

——国庆期间,我们警察局有维稳任务,横山分局有权力变通地执法,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你们先跟横山联系吧,啊?

古局长更是不鸟他这一套,我们抓你肯定有抓你的理由,放你也有放你的理由,涉及维稳的事情,我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有不明白的,问局里去。

这种皮球,大家踢起来都是得心应手的,到最后张兵火了,直接把赵喜才拎出来了,赵市长授意市政府跟凤凰市联系了一下:你们这么粗暴对待我们凤凰的投资商,用意何在?投资商因此离开素波,造成的损失谁负责,造成的恶劣影响,又该谁来挽回?

段卫华跟王宏伟一打听,知道此事出于陈太忠的授意,直接就将此事转到了市委:我的意思是让小陈回来解决了这件事,尧东书记你是什么意思?

小陈必须坚守岗位!章尧东毫不犹豫地拍板,凤凰驻欧办的短片上了中视,他很是沾了一下光,而且其时阿尔卡特即将来访,他可不想放陈太忠回来搅事儿——那家伙对我打造手机企业,很有一点微词和想法的。

就是维稳任务,你们爱咋地就咋地吧,章书记的强势那不是吹出来的,他还特意联系了一下古昕,把这帮混蛋给我拖住了——小古啊,我记得你以前只是个派出所所长,破格提拔的?

于是张兵就想发动媒体来曝光,遗憾的是天南的媒体不配合,说不得他就将事情捅到了香港媒体上,但是,他在香港混得确实不怎么样。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家小报登了登,跟那些明星的花边新闻、性病治疗广告之类的登在一起,也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事实上,要说没人注意也不尽然,有人就注意到了这样的消息,将此事迅即地捅回了大陆,结果素波和凤凰就接到了相关的招呼:你们差不多点啊,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居然要搞到香港去,嫌不够丢人吗?

要说,原本上面也不会这么有闲情逸致,去操心这点小事,关键是那小报用的稿件就是张兵等人一手炮制的,里面有点词儿,比较容易引起别人的误解,像“维稳”之类的。

大陆国庆都不稳定,需要维护吗——这就是一种误读,另一种误读就是,哎呀,我们香港的谁谁,被大陆“维护稳定”了,这词儿不但有点莫名其妙,而且听得糁得慌,太容易引起一些不负责任的猜测了。

被这么一敲打,章书记表示凤凰正在调查此事,不过想彻底查清楚的话,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维稳无小事啊——这就是拖了,谁不会?

赵喜才也吓一大跳,忙不迭地解释说,投资商情绪很不稳定,这样吧,我尽量做一做工作,哪怕失去这个投资商,也不能让兄弟城市反目的笑话,出现在公众面前。

反正就是同一个省的两个市扯皮,双方的大头目根本连面儿都不露,下面人扯来扯去,到最后张兵也没辙了:非法羁押人还有道理了?我起诉你凤凰横山区政府!

这是民告官,由于有人敲打,双方都很低调,不过倒也有胆上生毛的律师事务所敢接这案子,可是古昕根本不配合——维稳不但是政府行为,更是政治任务,你让我去素波打官司?麻烦你先过了我们凤凰党委这一关吧。

那我雇香港律师来!张兵也有办法,你要觉得党高于法——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只要你敢这么表现出来,那律师回去以后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可就跟我不相干了。

当然,那律师要是觉得在香港起诉你更合适的话,那我也不能拦着不是?所以说何去何从,小子你掂量着办吧。

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太忠回来了,原本他想着,一劳永逸地搞掉姓张的算了,不成想荀德健非要死气白咧地跟过来,他琢磨一下,也算,你们打算用律师,那我也用,无非就是个香港的律师,好像我手里没有似的,谁怕谁啊?

不过,由于他对荀德健的轻浮有点意见,也就不细解释,下了飞机之后,就坐上了赵明博派来接自己的警车,现在赵明博已经调离二七路派出所,是高桥派出所所长了——赵所长知道自己的富贵是从哪里来的,眼里除了王启斌处长,也就只有陈主任了。

一路上,警车鸣着呼啸而过,陈太忠在近期已经不怎么回素波或者凤凰这种小地方了,感受到这种肆无忌惮的张扬,一时间居然有点恍惚了。

荀德健却是也没觉得这一套不合适,可见这家伙往日里也享受过类似的待遇,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嘀咕着,“老赵我跟你说啊,这三菱帕杰罗的刹车不太好,既然是在市里执勤,啧……回头换个巡洋舰吧,这也是大家都不是外人,换个人我不都稀得跟他们说。”

“要不你下车跟着跑吧,那样最安全,”陈太忠白他一眼,心说白吃枣你还嫌核大?“老赵你别理他,丫就是一话痨。”

赵明博笑一笑不做声,心里倒觉得这年轻人有点意思,他原本也是直脾气,既然此人死气白咧地跟着陈主任,那他就看着顺眼——当然,要是跟陈主任作对的话,那就是欠揍。

然而,欠揍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当赵所长将车开到林肯所在的位置时,荀德健才跟着陈主任上了林肯车,就不停地东看西看,接着猛地大笑了起来,“这是走私的吧?水货……哈哈。”

“嗯?”陈太忠侧过头,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直看得这厮慢慢闭上嘴巴,才轻轻一哼,“回头给我弄一辆罗尔斯·罗伊斯,不要水货……”

凭什么啊?荀德健张嘴就想说我又不欠你的,可是话到嘴边,终于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犹豫一下陪个笑脸,“陈主任,我就是这嘴不好,其实大陆的汽车关税挺高,我知道。”

陈太忠也懒得理他,驾着车风驰电掣一般地驶向凤凰,荀某人为了减免那不该有的损失,不住地巴结着发话,大意为您这车技,简直可以去香港飙车赚钱了,陈主任也不说话,只是将车速提得越发地快了……

一个小时之后,林肯车就出现在了横山分局门口,陈太忠尚未下车,副驾驶上先抢出一人,扶着道边树就是一阵狂吐,等他抬起头来,略显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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