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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之路-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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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庆民回办公室去茶杯,骆冲却闯了进来,之所以说“闯”,因为骆冲不敲门就进来了。
“赵书记,这是搞什么嘛。也太不信任人了吧?”
“怎么了?”赵庆民不明究里。
“外面都嚷成一片了,调查结果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还是不是机动部的分管领导?”
赵庆民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骆冲是说杨开河的事,“调查结果尚未出来呢,外面肯定是瞎嚷嚷。老骆,你是老江湖了,又不是不知道红星的风气,有些人总是对这类事情格外感兴趣……”
“听说杨开河失踪了,保卫部搜查了他的办公室?什么时候保卫部拿到搜查令了?”
“准确地说是失联了。两天找不到人了……保卫部啥时候搜查他办公室了?你这是听谁说的?”赵庆民严肃起来。
“可是我听说案件已经正式上报了!我一直认为,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但人家不听,非要免掉杨开河……现在倒好,机动部人心惶惶,基本处于瘫痪状态了……”
还真是走风漏气啊,刚研究的结果就传开了,“人心惶惶?瘫痪状态?我怎么没听说?”赵庆民楞了一下,旋即冷静下来。这一定是试探,班子会上骆冲就不同意免杨开河的职,但没人支持他。
“汪兆正春风得意。当然不会扫你们的兴。赵书记,您是红星的老领导了,对下面的干部是了解的,杨开河能力怎样您清楚。这几年机动部的工作您也清楚。既然有人实名举报,谁也不能反对调查,但我担心机动部的工作会受到影响,现在b12项目正处在建设的关键期。大量的工作压在了机动部,进度本来就延期了……”
b12是变速箱技术改造项目,两个多亿的投资。其中国拨资金占了70%。年底就要验收了,但因为技术和资金的原因,存在严重的延期,最近发规部等部门正在全力赶进度。
赵庆民见骆冲拿这个问题说事,心里更加鄙夷。
“对于这个杨开河,免职是轻的!现在基本确定,就是杨开河在陶总房间留下了10万元现金。”赵庆民在鄙夷之余,有些可怜骆冲了,“王大宾已经承认是他帮着杨开河进了陶总的房间,就凭这一条,免职的理由就足够了。当然,王大宾并不能证明是杨开河留的钱,但他在陶总不在的时候进人家房间干什么?打扫卫生吗?这个案子不难,只要找到杨开河,一切就清楚了。现在不是从前了,到处是摄像头,藏身不易啦。至于机动部承担的b12项目,恐怕你真该操操心啦。”
“赵书记,我有几句心里话,不知该不该讲。”骆冲顿了顿,沉声道。
“说嘛。”
“我觉得公司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如果严格对照那些规定啦法规啦,有几个人干净的?恐怕红星中层正职以上的干部不会剩下几个了。我觉得陶唐来厂不是来抓经营,而是来整人的!特别是这件事,下面有议论,完全就是为汪兆趟路嘛。”
“这话可不对。汪兆可能会是陶总拐弯的亲戚,怎么能说调查杨开河就是为汪兆趟路呢?杨开河心里没鬼,为啥送10万元给陶总?下面胡说八道我不好管,我们这一级必须严肃对待这个问题。”赵庆民严肃地说。
“赵书记,陶唐虽然是厂子弟,但他其实是外人,我们不是厂子弟,却是红星的当家人。我这话可能有点问题,可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任凭陶唐小题大作地整人,把正常的经营搞垮,受害的可是咱们!现在能主持公道的只有您了,希望您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党委书记的作用……”
“什么作用?”
“即使杨开河有问题,难道不能限制在厂内处理?非要走地方纪检?这样做,岂不要让跟随您多年的同志们寒心?”
“骆冲同志!如果不是杨开河失联,组织上不会上报。但如果杨开河真的出事了呢?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我是担不起的!我看你这个分管领导也担不起!他心里没鬼,干嘛关掉手机这么久?而且他的家人也说不清他去了哪里?”赵庆民提高了声音,“寒心?难道调查一个有严重**嫌疑的干部就会让人寒心?”
骆冲不再争辩,冷着脸起身走了。
骆冲走后,赵庆民忘了马上要开会,连着抽了两支烟,直到李志斌过来催促,说大家都到了。就等书记您呢。赵庆民看了眼李志斌,“小李,你去跟陶总说,我有要紧事跟他商议,请他来一趟吧”
李志斌迟疑了一下,答应一声去了。已经找准自己地位的李志斌知道赵书记一定要非常要紧的事,不然不会这样做。
李志斌回到会议室,见会议已经开始了,物业公司经理王景福正在汇报方案,李志斌凑至陶唐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陶唐点点头,转脸对周兵说,“你们先开着,我有个事处理下”
吕绮和徐德玉都参加了这个讨论会,两人挨着坐着,因为吕绮是代刘新军参会的,手里有一份草案,但徐德玉没有,她是被崔健拖来的。物业公司推出的暗补变明补的改革方案涉及面极广。宣传舆论肯定要先行。徐德玉事前没有获得任何物业改革的消息,她是来会议室才看到方案的,匆匆看过,觉得陶唐这次又要得罪人了。
为什么这么想?因为这次物业收费改革肯定是陶唐推动的。
红星公司计划经济的痕迹很重。徐德玉是知道的,公司每年都对物业进行巨额补贴,导致很多在12中上学的人家跑到红星来租房子住,除了停车方便之外。多少有物业费过于低廉的因素。比如取暖这块,平泉目前的收费标准为每平米6元,但红星只收1元。当然烤火费执行的也是老标准。是一个低收低支的格局。早就有人提出物业收费改革了,暗补变明补嚷嚷了多少年了,但一直没有真正启动过。如果不是陶唐来,这个方案肯定拿不出来。
关键是这个方案的真正获利者是老百姓,“受害”者则是掌权者和外来户。还是以取暖费为例,方案提出收费标准与当地接轨,同时大幅度提高在职职工(离退休职工的补贴早已与地方接轨)的补贴标准,达到每年1850元。这样一来,住小房子的双职工不仅不要掏取暖费,每年还可以“挣”一笔钱。而大户型职工的负担则加重了。物业公司的方案里有详细的说明,根据物业公司的测算,建筑面积在100平米以下的双职工都是受益者,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另外,物业公司的改革方案里还对水电费实施了阶梯价,这也是杀富济贫之举,因为住大户型的都是耗水耗电大户。
陶唐推出这份方案,不是得罪领导层吗?
“德玉,你说,这个方案行吗?”吕绮刚才也是匆匆一过,“能通过职代会组长会吗?”
“咱厂的任何决议,有被职代会否决的吗?”徐德玉反问了一句。
“这个方案如果实施,我怕是要多出几百块了……我倒无所谓,就怕别人有意见。你是知道的,职工代表组的组长们中干可是占了一大半……”
徐德玉刚要说话,见陶唐和赵庆民进了会议室,于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方案介绍完了?”陶唐问周兵。
“匆匆讲了一遍……”
“那好,在大家发表意见前我先讲几句。这个方案,物业公司是根据我的意见拿出的。目的就是解决目前公司巨额物业补贴。这个数字,去年是8700万……如果是普惠职工也就罢了,凭什么外来的也享受暗补?要知道这8700万是职工的血汗钱,在我们薪酬偏低的现在,没有道理拿出来补贴外人。另外,这个方案有点杀富济贫的味道,住大房子的,像赵书记这样,每年肯定要多掏腰包了,而住小房子的,用电用水少的,将会受点益……实施资源阶梯价格有利于节约,这也符合大环境……好吧,我就不说什么了,今天是小范围讨论,听取部门的意见……唔,吕绮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对这份方案不满意?坐前边来!都坐到前面来!只有这点人嘛……请大家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发表意见,既要考虑公司的利益,也要考虑职工的利益,我们这些人就是要把公司利益和职工利益尽可能完美地结合起来……”
“哈哈,陶总这句杀富济贫说的好”赵庆民笑道,“话糙理不糙呢,住大房子就要有交大钱的觉悟嘛”
陶唐那番话令王景福深为感动,主要是那句“物业公司是根据我的意见拿这份方案的”感动了王景福,这等于陶唐把可能出现的责难都背上了。其实,王景福是赞成实施改革的,最初的动议就是他提出的,不过不算动议,因为老早就有过类似的研究,但历任一把手都没有批准上会讨论。
吕绮换了个位子,想,这个场合不会有人公然反对的。
参加会议的除了物业公司外,还有财务、法规、政研室、工会等单位,公司领导除了分管物业的周兵外,还有副书记常文海。不出吕绮所料,参会的几个部门不会公然提出反对意见,只是在技术环节提了些问题,比如对外租房者如何处理等。而物业公司提出的代金券方案操作性很强,显然物业公司对此做了充分的考虑。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陶唐出了会议室,迎面遇见了侄子陶有道。
“二叔……”
“在单位要叫陶总”陶唐站下,看着侄儿,他有段时间没见侄儿了,“你来干什么?”
“我来发规部报一份临时报表……房子弄的差不多了,您啥时候去看看?”
“是吗?那好啊,你奶奶总惦记呢,等我从安州回来吧。没别的事吧?”
陶有道摇摇头。
第151章心路历程
陶唐带了一帮人去了安州,杨开河失联的消息也彻底传开了,每天下班,范永诚都会带给吕绮最新的传言。在吕绮看来,传言是越来越不靠谱了,竟然有人说杨开河贪了上亿的,那怎么可能嘛。吕绮对老范同志说,你在这件事情上最好只带耳朵不带嘴,反正跟咱们没啥关系,说错话就把人得罪死了。与其操那份闲心,还不如把你们的外审搞漂亮些。
说到本次质量外审,本来这两天心气挺旺老范同志就气馁了。仅仅两天,外审组就开出了13个不符合项,这要到结束,20个能不能挡住还是个问题。虽然不至于出现系统性毛病,但已经让质量部坐立不安了。从前可不是这样,最多也就三五个而已。面子尚在其次,关键是陶唐明确指示将此次外审纳入责任制考核,估计质量部下个月的工资无疑会大受影响了,陈永亮已经跟范永诚私下打了招呼,要他求吕绮手下留情些。大家忙乎了好久,得不到表扬也就罢了,反而被扣了工资,搁谁头上也不会舒服。
范永诚当然不能贪污顶头上司的指示,但吕绮却没有答应所谓的通融,甚至没个明确的态度,比如准备扣质量部多少分。范永诚大发牢骚,说哪次都要提前做些工作,比如质量信息方面的补课,这次倒好,上面不准发任何的指导性通知,也不准质量部事前做针对性的检查,这不是摆明了要质量部好看?问题出在基层,板子却打在质量部,的屁股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另外,这一次公司的接待也有问题,太冷淡了,外审组的五个人中有三个是“故地重游”。什么事都怕对比啊。
吕绮驳斥丈夫,看来你们还是跟不上陶唐的思路啊。他就是反感作弊式的管理嘛。另外,谁说不处理基层了?被开出不合格项的单位,一个也跑不了。要我看,早就该这样管了,不然问题总是重复发生,永远不能杜绝。
质量外审其实根本就不是个事,吕绮最近最关注的,也是杨开河事件,因为她预感到发规部也可能出事了。
吕绮自己也听到不少关于杨开河的传言。因为一些传言牵连上了发规部,跟吕绮保持不错关系的段辉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有传言说,发规部不可能干净了,杨开河贪污肯定在设备采购领域,机动部的主业就是设备管理嘛,但价值超过100万的设备都是要走公开竞标的,而主管竞标业务的正是发规部,具体地讲就是段辉。因为发规部是公司的“立法”部门。任何一台应列入固定资产的设备或仪器都必须经发规部书面批准,没有发规部的通知,机动部是不能做采购的。下游出了事,上游能干净?所以在出差的前一天。段辉找吕绮谈心,发誓赌咒自己纯属躺着中枪。
吕绮劝说段辉,“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沉住气。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
“吕姐,原先一直不能说,我不过是挂了个名义。所有设备方面,包括招投标方面的事务,还不是他一手掌控?便是基建那块,他要谁干,预算做多少,我从来都是傀儡……”当时段辉问吕绮,“吕姐,你给我拿个主意,我该不该去向陶总汇报一次?”
“汇报什么?”吕绮吃了一惊。
“我不能背黑锅呀!昨晚老婆就跟我闹,问我贪污的钱都给谁了?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人?我冤呀,我比窦娥都冤!”
吕绮噗嗤笑了,她跟段辉媳妇很熟的,知道段辉媳妇真还能说出这种话。而段辉确实没哪方面的毛病,“你就老实招了不就结了?党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算了吧。坦白牢底坐穿,抗拒回家过年才是。”段辉恨声道,“狗日的杨开河,早就看他不地道了。他妈的,害苦老子了……”
“清者自清。你这样气急败坏,我还真有些担心你了。”吕绮半开玩笑说。
“现在我就希望早点找到杨开河了。每天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真他妈不好受。”段辉说着压低了声音,“吕姐,你没发现咱们领导这几天不正常吗?”
“别胡说!你这个人呀……该干嘛干嘛去,资料准备不全,小心陶总收拾你。另外,年底b12收不了尾,看你怎么向上面交代!现在不能再拿资金问题说事了吧?”
“就是这个才反常嘛……确实不受干扰了,最近的设备采购基本成了我说了算了,哦,我是指招投标和目标厂家交涉这块……吕姐,我是相信你嘛……你说的对,该干嘛干嘛吧。”段辉终于走了。
心细如发的吕绮早已发现,自杨开河被免职,刘新军的表现极为不正常。或许别人发现不了,但瞒不过在一起工作多年的同事,该开的业务例会也不开了,请示其工作表现出明显的注意力不集中,而且易怒,因为企管科小史一个小疏忽(她给总部的一份月度经营例报上打了一个别字),竟然下令扣了小史七月份10%的工资。
小史是企管科长,是吕绮的分管的部下,人很好,业务能力也很不错,但家事却一塌糊涂,因为丈夫吸毒被抓了强戒,公司将其开除了,带着个刚上小学的男孩子,经济上很紧张。小史为此向吕绮发牢骚,还掉了泪,吕绮只能劝慰,“早就要求过,给上面的材料多校对几次,你总是大大咧咧……吸取个教训吧……这样,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罚款我出吧”
“怎么能让您出呢?例报是他直管的,您只是签个字而已。都怪我不小心……真是的,迁怒于人,算什么嘛。”
下面都看出了刘新军的不对劲,当然不可能瞒过段辉……
可能是因为天热,吕绮不停地出汗,从下午上班,一个小时时间里已经换了两脸盆水。她是没资格装空调的,又不喜欢吹电扇,自诩喜热畏凉的吕绮今天却燥热的很,从下午上班到现在。什么事都没做,一直在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可以不考虑顶头上司的问题。刘新军有没有麻烦跟她真没有什么关系。在一起工作了好几年,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但根本谈不上是朋友。吕绮所烦躁的,从陶唐给的任务开始,越想就越心烦。这件任务其实很简单,不就是请假陪一陪方可吗?但临到关头,吕绮觉得这件事还真有些麻烦。
第一是请假问题。如果刘新军在,她跟刘新军打个招呼走个一半天不是什么问题。她因私请假很少,刘新军从来没有刁难过她。但现在刘新军和段辉双双跟陶唐去了安州。吕绮就得向骆冲请假了。以什么理由请假难住了吕绮。编个瞎话比如说婆母生病之类的很容易,但如果陪方可在外面玩遇到熟人就麻烦了,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会变复杂。会不会遇见熟人?吕绮不存侥幸心理。红星曾有个故事,一个中干与女下属搞出了私情,跑到燕京约会还出了岔子。女人的丈夫在北阳工作,中干去燕京出差,女人便找了个理由——探视在外地的婆母请了假也去了燕京。俩人坐了火车去燕京私会。本来以为海阔天空,可以尽情放松一次。谁知他们手挽手在世纪坛闲逛,竟然就能碰上红星的人。这个并不浪漫的故事的结局并不美妙。中干的老婆听到了闲话,闹腾起来,公司无奈免掉了中干,他那个情人迫于压力也调走了。以后就留下个典故。中干出差到总部便会接到戏谑的提醒,千万不要去世纪坛。
当然吕绮陪方可的性质跟那件事不搭界,但吕绮还是否定了编瞎话的理由。说实话吧?怎么跟骆冲讲?方可为什么不找陶唐的亲属?自己和方可有什么关系?如果是其他领导,比如一向宽厚的江总。这个顾虑是没有的,但请假的对象偏偏是曾觊觎过自己的骆冲!而且又在这个时候,因为杨开河而导致刘新军反常。骆冲坐得住才有鬼!自己不能给陶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吧?
当时怎么就没仔细想一想呢?显然陶唐没有深思过其间的厉害,这不能怪他,至少陶唐不晓得自己和骆冲的别扭。之所以托付自己而不去找陶美玲,大概也有难言之瘾。活在世上谁都不易啊。
第二就是现状了。刘新军出差了,她是刘新军的“法定”代理人,这个时候她请假办私事合适吗?会不会给陶唐帮倒忙?
于是,吕绮又想到了与陶唐的关系。现在她承认,她和陶唐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不是地位和收入的差距,而是克制力的差距。她承认,如果陶唐向她“伸出手”,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这个结论早就做出了,从开始的痛苦到现在的冷静,转变之间充满了对陶唐的感激。她承认陶唐是对的,比她成熟,比她考虑全面,难怪人家有如此成就。
虽然我们曾经共同做过的梦终将是一个梦,但我们还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这个结论吕绮早就得出了。现在,经历了几个月的同事后,吕绮相信陶唐也是这样想的,不然他不会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推荐吕纬担任陆书记的秘书。所以吕绮数次警告弟弟,干不好损失的不止是你自己的前程。
在“认清”陶唐的“面目”后,她不止一次地思考过一个问题,陶唐出任红星的一把手给自己会带来什么?或者说,陶唐与宋悦对于她有什么不同?答案是肯定的。在陶唐到来后,她不再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也不用再去顾忌别人的脸色,在她不用更加努力的情况下,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原地踏步而已。事实上,陶唐已经在考虑她的“进步”了,她相信陶唐提出的肢解发规部成立经济运行部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如果机构调整成为事实,经济运行部一旦成立,一把手不会是别人。她曾设想过的人生目标(有生之年当上副总师)将迈出最重要的一步。在红星,主要业务部门的一把手升任副总师的概率相当高,某种意义上比当行政正职要容易。
如果把红星视为一个社会(她其实就是一个社会),两万多职工是生活在一座塔里,这座塔分好多层,每一层的待遇都不大相同,因为存在待遇上巨大的差距,生活在这座塔里的每个人都渴望着进入到上一层。但出身的不同把大部分人晋级的希望直接抹杀了。比如工人,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后,他们就不再有可能当上中干了,即使是科级也与他们无缘了,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当技能带头人了。能够当上中干的只能是干部了,而且受制于文凭和岗位,没有过硬的文凭,没有“显赫”的岗位,以正常渠道升入中层的概率很小,除非你有过硬的后台。就像贾建新,如果没有李珞这个舅父,以一个工龄不到十年的大专生是进不了副处级的。这种情况很像昔日的科举,以明清为例,当正印官的一般都是进士出身,当然这个比喻有些不当,但就是这么回事。
科级是一层,这一层比最底层的待遇当然好多了,但尚未有真正意思上的改善。那至少要到处级,因为处级开始享受绩效工资了,一年最少好几万,比较重要的岗位超过了十万。加上每月的预发工资,在平泉可以过上很悠闲舒适的日子了。但科级升入处级的难度比晋升科级大的多,三分之二的科级干部就止步于这道门槛了。进入处级的干部开始发现,副职和正职存在着巨大的差距。绩效工资尚在其次,关键是权力差距太大了。进入处级,开始品味到权力的门径。但副职是不掌握权力的,像仝正杰那样说了算的副职只能算是异类。不掌握权力就享受不到权力带来的好处,好处就在那里但你就是眼巴巴地看着而得不到,于是段辉便嫉妒刘新军,于是副职们便日夜想着转正。但这一步比科级升入处级副职更难,又有三分之二的副处们止步了,最终以副职退出“现役”。
再往上就是副总师或者总经理助理了。这两个岗位区别不大,都是高于正处低于副总经理。到了那个岗位,收入将大幅度提高,这样说吧,一年的收入买个b级车像闹着玩似的。正处升入副总师的正常渠道有两条,或者说有两类人可以获得这个机会,一类是慰问性质的,少数劳苦功高的老正处在临近退二线之前会得到“安慰奖”,另一类则是准备进一步晋升的关键岗位的、得到公司主要领导赞许的正处,比如蒋延生,比如刘新军,比如刘书林。
这座塔的最高层就是公司领导层了,那是十几个人的小团体,是数万职工仰望的顶峰。但仔细研究,这个小团体也是分层的,副总们是一层,党委书记和监事会主席又是一层,而最高层则是董事长。他不仅掌握着数万员工的命运,掌握着那些渴望登入塔身更高一层的“官员”们的通行证,甚至掌握着副总一级的命运。
“塔论”是范永诚的发明,吕绮认为很形象。
吕绮在升入副处后便悄悄为自己定了个目标——当上副总师!她不为权力,而是为生活。在滚滚红尘中打拼的人们谁不是为了生活呢?那些自称不差钱而要事业的是些什么人呢?自她认定丈夫是口头革命派(这个称呼是吕绮父亲喊出的)后,吕绮只能依靠自己了。她自认自己能力不差,而所处的岗位又极具竞争力,所以很是努力了几年。但随着自己对”世道”的清醒认知,随着自己跨过了四十岁大关,这个目标是越来越遥远而不靠谱了。别说是副总师,能升入行政正职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了。吕绮再次悄悄修订了目标,适当的时候,自己主动找个油水丰厚的基层单位去当个支部书记了此一生吧。
直到陶唐的到来,重新燃起了吕绮“进步”的渴望。
吕绮从未想过自己会进入公司一级的领导层。她和那一层距离甚远。在陶唐上任前,吕绮很少近距离接触公司的主要领导,他们是如何工作和生活的其实对她很是陌生。所以,吕绮不止一次地想,陶唐如何就在如此年龄攀上红星官场的最高峰呢?而陶唐给了吕绮近距离观察最高层生活和工作的机会,几个月来,吕绮好多次跟陶唐私下谈过自己的业务,也谈过不是自己的业务,这是她之前根本就想象不到的“待遇”。因为陶唐,吕绮的地位和影响直线上升,本单位如此,外部也如此。
因为陶唐,吕绮体会到了最高层的苦衷。在吕绮眼里,陶唐和宋悦完全是不同的两类人,宋悦所享受的,陶唐根本就不屑一顾。陶唐所思考和努力的,宋悦估计根本就不去考虑。陶唐第一次“感动”吕绮不是在东湖会所的酒后失态,而是他因为六分厂那个自杀员工在行政会上那几句冷峻的发言。吕绮为此自豪,为自己的眼光而骄傲。如果那可能是一次作秀,但以后三个月陶唐的所作所为完全证实了他是一个值得吕绮尊敬的人,正因为他们有过的情愫,吕绮发誓要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为他排忧解难,提醒他避开可能的陷阱和地雷阵。可是,陶唐的施政风格和施政路线证明了,他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路,如果是常规揣度,这条路不止是荆棘密布,简直就是绝路。但吕绮还是为他的选择自豪,红星终于盼来了一个真正为企业,为职工着想的好领导。可是,到目前为止,陶唐除了不断为自己树敌,他又获得了谁的喝彩呢?吕绮自认她能帮助陶唐的地方很有限,但总不能给他添麻烦吧?
第152章陈嫣的进步
因为李志斌跟随陶唐去了安州,陈嫣预定的计划被打乱了。本来,本周周日准备与李志斌到北阳照结婚照。
不过三个月,在单身中看似高傲的陈嫣便在他人几无察觉中被李志斌“拿下”了,中间的过程波澜不惊,对于李志斌“有条不紊”的追求,陈嫣“毫无反抗”地“束手就擒”了。
在悄悄见过双方家长后,七月初,俩人领了结婚证。
她与李志斌的感情进展不仅瞒过了单身楼的朋友们,而且竟然瞒过了总经办的同事们,足以证明他们之间未有“轰轰烈烈”的举动。当孟凡从女友尤本玲那里得知李志斌和陈嫣已经“悄悄”领了结婚证,大为惊奇,跑到陈嫣宿舍对陈嫣说,“就这么着被李志斌给日哄走了?你也太掉价了吧?最起码也得让他在楼下摆上999朵玫瑰,单膝跪地求婚吧?不行,这件事我要替你做主,补上,一定要他把必要的程序补上才行!”
陈嫣不说话,只是笑。
“没办法,看来我得拜李志斌为师了”孟凡不停地叹气。
陈嫣早已发现自己的性格在今年的确变了好多。孟凡说要拜李志斌为师是玩笑话,倒是陈嫣从陶唐上任布置总经办的第一件工作(问卷调查)以后便甘心拜李志斌为师了。每逢工作中遇到难解之题,陈嫣总要悄悄征询李志斌该当如何,李志斌总是能出明确的答案,不是空洞无物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话,而是实实在在的主意。尽管一些主意听上去有些不靠谱,事后证明确是最佳选择。一来二去,陈嫣对李志斌越来越信赖,而眼中的李志斌的形象也就悄悄发生了变化。当李志斌正式提出建立关系时,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一切当然是建立在陈嫣自身心态的转变。在与李志斌密切来往后,陈嫣想通了许多道理。如果不准备“跳槽”出走,那么就要在红星干出成绩来,标志当然是进入处级。只要进入处级,生活就能迈入小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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