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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弯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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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纱…

天气已将变了,灿烂的阳光已经被乌云掩住。

丁鹏忽然觉得全身都已冰冷僵硬,忽然又觉得金身都像是被火焰在燃烧。

一种说不出的悲痛和愤怒,就像是火焰般从他的脚趾冲入了他的咽喉,烧红了他的脸,也烧红了他的眼睛。

就在轻纱被风吹起的那一瞬问,他已看到了这位柳夫人的真面目。

这位柳夫人赫然竞是可笑。

现在一切事都已两白了。

他永远想不到这件事的真相竞是如此卑鄙,如此残酷。

他忽然在笑,看着这位柳夫人大笑,他的笑声听来就像是野兽垂死前的长嘶。

他指着她大笑道:“是的,原来是你。”每个人都往吃惊地看着他。

柳若松道:“你认得她?”

丁鹏道:“我当然认得她,我不认得她,谁认得她。”

柳若松道:“你知道她是谁?”

丁鹏道:“李可笑,”

柳若松沉下脸,冷冷笑道:“我并不可笑,你也不可笑,这件事的确不可笑,一点都不可笑。这件事简直令人连哭都哭不出来。”

丁鹏本该将一切经过事实都说出来的一从她赤裸裸窜入他心灵开给,到他为她去找那梅花老人,被吊起…一直到她把一切都给了他,他也把一切都给了她。

可是他不能说。

这件事实在太荒唐,太荒谬,如果他说出来别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个疯子,一个淫猥而变态的疯子。

对付这种疯子无沦用多么残酷的方法,都没有人会说话的。

他曾经亲眼看见过一个这样的疯子被人话话吊死。

现在他才知道,自已掉下去的这个黑洞,原来是陷阱。

这一对君子和淑女,不但想要他的剑谱,还要彻底毁了他这个人。

因为他已经威肋到他们,因为这一战他本来一定会胜的。

现在他本来应该名动江湖,出人头地。可是现在…

丁鹏忽然扑过去,用尽全身力量向这位并不可笑的柳夫人扑了过去。

现在他已经完了,已经彻底被毁在她手里。

他也要毁了她。

可惜一个像柳夫人这样的名门淑女,绝不是一个像他这样的无名小子能够毁得了的。

他的身子刚扑起,已有两柄剑向他刺了过来。[小说下载网·手机电子书…wWw。QiSuu。cOm]

梅花老人在厉声大喝:“我一直没有开口,只因为柳若松是我的兄弟,但是现在我已忍无可忍。”

柳若松在叹息:“我本来并不想难为你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找死?”雷霆一声,暴雨倾盆。

剑光与闪电交击,丁鹏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

他的眼睛也红了!他已不顾一切。

反正他一生已经毁了,还不如说在就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女人面前。

谢先生没有阻拦,钟展也没有。

他们都不想再管这件事,这年轻人实在不值的同情。

如果他有身份,有地位,有名气,如果他是个出身显赫的世家子,也许还会有人帮他说几句话,听听他的解释。

只可惜他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剑光一闪,刺入了他的肩。

他并不觉得痛。他已经有些疯狂,有些昏迷,有些麻木,一个人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会激起求生的本能,谁也不想像疯狗般被人乱剑刺死。

可惜这时侯他已走上了死路,再想回头已来不及了。

梅花与青松的两柄剑,已像毒蛇般缠住了他。

他已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他们是不会再留下他的话口。

现在每个人都已认为他罪有应得,他们杀了他,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柳若松已经刺出了致命的一剑,这一剑已将刺入丁鹏的咽喉。

忽然间又是一声霹雳,闪电掠雷齐下,练武场上的一棵大树竞被硬生生劈开了。

闪电,霹雳,雷火。

巨大的树干在火焰中分裂,带着雷霆之势压倒了下来。

这是天地之威,天地之怒,这是无论什么人都不能不恐惧的。

惊呼声中,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柳若松也在后退。

只有丁鹏向前冲,从分劈的树干中冲了出去,从雷火间冲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能退的了,也不知道自已要逃到哪里。

他没有目的,也不辨方向。

他心里只想着要逃出这个陷阱,能够逃到哪里就逃到哪里。

他用出了所有的力量,等到力量用尽时,他就倒了下去,倒在一个山沟里。

暴雨中,天色已暗了。

他最后想到的一件事,既不是他对柳若松和“可笑”的仇恨,也不是他自已的悲痛。

他最后想到的是他父亲要死的时候看着他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暗中充满了爱和信心。

现在这双眼清仿佛又在看着他,眼睛里还是充满爱和信心。

他相惜他的儿子一定能为他争口气,一定能出人头地。

他要他的儿子活下去。

七月十五,月夜。

圆月。

雨已经停了,圆月已升起。

今夜的月仿佛比平时更美,美得神秘,美得凄凉,美得令人心碎。

丁鹏张开跟,就看见了这轮圆月。

他没有死,想要他死的人,并没有找到他。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他才会倒在这个出沟里。

暴雨引发了山洪,山洪淡涌了这条山沟,把他的人也冲到这里来了。

这里距离他倒下去的地方已很远,从山沟里爬起来,就可以看到一个很深的洞穴。

四面都是山,都是树,雨后的山谷潮湿而新鲜,就像是个初浴的处女。处女的美,也总是带着些神秘的。

这洞穴就像是处女的眼睛,深遂,黑暗,充满了神秘的吸引力。

丁鹏仿佛已被这种神秘的力量吸引,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

月光从外面照进来,洞穴的四壁画满了图画,画的却不是人间,而是天上。

只有天上才会有这样的景象一巨大而华丽的殿堂,执金戈、披金甲的武士,流高髻、着羽衣的宫娥,到处摆满了绝非人间所有的珠玉珍宝、鲜花果香,男人们都像天神般威武雄壮,女人们都像仙子般高贵。

丁鹏已看得痴了。

所有的希望都已破灭,光明的前途已变成为一片黑暗。

在人间,他被欺骗、被侮辱,被轻贱、被冤枉,已被逼上了绝路。

在人间,他已没有前途,没有未来,已经被人彻底毁了。

他所遭受的冤枉,这一生都已无法洗清。

他这一生已永无出头的日子,就算话下去。

他只能看着那些欺骗他,侮辱他、冤枉他的人耀武扬威,因为那些人是他永远打不倒的。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人间虽热没有天理,天上总有的,在人间遭受的冤屈,只有到天上去申诉了。

他还年轻,本不该有这种想法。

可是一个人真的已到了无路可走,并倒了无可奈何的时候,不这么想又能怎么想?

他忽然想死。

死,的确比这么样活下去容易得多,也痛快得多了。

被欺骗,被一个自已第一次爱上的女人欺骗。

这本来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事,已经足够让一个年轻人活不下去。

他忽然发现自已手里还紧紧握着他的剑。

这柄剑既不能带给他声名和荣耀,就不如索性死在这柄剑下。

他提起剑,准备用剑锋刺断自已的咽喉。

想不到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阵风吹过来,风中仿佛有个影子。

一条淡淡的影子,带着种淡淡的香气,从他面前飞了过去,忽然又不见了。

他手里的剑也不见了。

丁鹏怔住。然后他就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忽然间全身都已冰冷。

难道这里有鬼?

这洞穴本就很神秘,现在黑暗中更仿佛充流了幢幢鬼影。

可是一个人既然己经决心要死了,为什么还要伯鬼?

鬼,也只不过是一个死了的人而已。

没有剑也一样可以死的。

丁鹏恨的是,不但人要欺负他,在临死的时候,连鬼都要戏弄他,他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量,把自已的头往拄石壁上撞了过去。

无论是人歉负他还是鬼戏弄他,这笔帐他死后都一定要算的。

可是他没有死。

他的头并投有撞上石壁,因为又有一阵风吹过,石壁前总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的头竟撞在这个人身上。

这回比撞上石壁还可伯,世上绝没有任何人会来得这么快的。

他吃惊他向后退,终于看见了这个“人”一个梳高髻,着羽衣的绝色美人,就和壁画上的仙子完全一样。难道她是从壁画中走出来的?

她的左手提着个装满鲜花的竹篮,右手却提着一把剑。

丁鹏的剑。

她正在看着丁鹏微笑,笑容清新。甜柔,纯洁,高贵。

不管怎么样,至少她看起来并不可怕。

丁鹏总算又能呼吸,总算又能发出声来,立刻开口问出了一句话:“你是人是鬼?”这句话问得可笑,但是不管任何人在他这种情况下,都会问出这句话的。

她又笑了,连眼睛里都有了笑意,忽然反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丁鹏道:“是七月,七月十五日。”

这个仿佛是从壁画中走出来的绝色丽人道:“你知道七月十五是什名日子?”

丁鹏终于想了起来,今天是中元,是鬼的节日。

今天晚上,鬼门关开了。

今天晚上,幽冥地府中的群鬼都已到了人间。

丁鹏失声道:“你是鬼?”

这丽人嫣然道:“你看我像不像是个鬼?”

她不像。

丁鹏又忍不住问:“你是天上的仙子?”

这丽人笑得更柔:“我也很想让你认为我是个天上的仙子,可是我又不敢说谎,囚为我若冒充了天上的仙子,就会被打下拔舌地狱去。”

丁鹏道:“不管怎么样,你绝不会是人。”

这丽人道:“我当然不是人。”

丁鹏情不自禁,又后退了两步,道:“你……你是什么?”

这丽人道:“我是狐。”

丁鹏道:“狐?”

这丽人道:“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有‘狐’?”

丁鹏听说过。有关“狐”的传说很多,有的很美,有的很可怕。

因为“狐”是不可捉摸的。

他们如果喜欢你,就会让你获得世上所有的荣耀和财富,就会给你梦想不到的幸运,但是他们也能把你迷得魂消骨散,把你活活地迷死。

虽然从来没有人能看见他们,可是也没有人能否定他们的存在。

所有的传说中,唯一相同的一点,是“狐”常常化身为人,而且喜欢化身为美丽的女人。

丁鹏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刚吹干的衣裳又被冷汗湿透。

他真的遇见了一个“狐”?

月光淡淡地照进来,照在她脸上,她的脸美丽而苍白,苍白得就像是透明了一样。

只有从来没有见过阳光的人,才会有像她这样的脸色,“狐”当然是见不得阳光的。

丁鹏忽然笑了。

这丽人仿佛也觉得有点奇怪,遇到狐仙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笑得出的。

她忍不住问道:“你绝得这种事很好笑?”

丁鹏道:“这种事并不好笑,可是你也吓不倒我的。”

这丽人道:“哦?”

丁鹏道:“因为我很本不怕你,不管你是鬼是狐,我都不怕你。”

这丽人道:“人人都怕鬼狐,为什么你偏偏不怕?”

丁鹏道:“因为我反正也要死了。”他还在笑,“你若是鬼,我死了之后也会变成鬼的,为什么要怕你。”

这丽人叹了口气,道:“一个人死了之后,的确是什么都不必再害怕了。”

丁鹏道:“一点都不错!”

这丽人道:“可是一个人年纪轻轻,为什么要死呢?”

丁鹏也叹了口气,道:“年纪轻轻的人,有时也会想死的。”

这丽人道:“你真的想死?”

丁鹏道:“真的!”

这丽人道:“你非死不可?”

丁鹏道:“非死不可。”

这丽人道:“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丁鹏道:“什么事?”

这丽人道:“现在你还没有死,还是个人。”

丁鹏承认。

这丽人道:“我却是狐,是个狐仙,我有法力,你没有,所以我若不要你死,你就绝对死不了,除非……”

丁鹏道:“除非怎么样?”

这丽人道:“除非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非死不可?”

丁鹏忽然跳了起来,大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凭什么要我告诉你?”只要一想起那件事,他心里就充满了悲痛和愤怒:“我偏不告诉你,你能把我起么样?除死之外无大事。一个人已经决心要死了,还怕别人能把他怎么样?”

这丽人吃惊地看着他,忽然又笑了:“现在我相信了,看来你的确是真的想死。”

丁鹏道:“我本来就是。”

这丽人忽然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丁鹏道:“你为什么要问我的名字?”

这丽人道:“等你死了,变成了鬼,我们就是同邻了。说不定还会常常见面的,我当然要知道你的名字。”

丁鹏道:“你为什么不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狐也应该有名字的。”

这丽人嫣然道:“我有名字,我告诉你。”

她说:“我叫青青。”

青青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服,就像是春天晴朗的天空,晴空下清澈的湖水,湖水中倒映着的远山,美得神秘而朦胧。

青青的腰纤细而柔软,就像是春风中的杨柳。

青青的弯刀是用纯银作刀鞘,刀柄上镶着一粒光泽圆润的明珠。

青青的眼波比珠光更美丽,更温柔。

丁鹏一点都不怕她,无论她是人还是狐,都不可怕。

如果青青是人,当然是个美人;如果青青是狐,也是只温柔善良而美丽的狐,绝不会去伤害任何人。

她的弯刀看来也绝不像是把伤人的刀。

丁鹏忽然问道:“你也用刀?”

青青道,“我为什么不能用刀?”

丁鹏道:“你杀过人?”

青青摇头,道:“会用刀的人,并不一定都要杀人的。”

丁鹏叹了口气,道:“杀人的人,也并不一定都要用刀。”现在他才知道,有些人不用刀也一样可以杀人,杀人的方法远比用刀残酷。

青青道:“你遇到过这种人?”

丁鹏道:“嗯!”

青青道:“所以他虽然没有用刀杀你,你还是非死不可。”

丁鹏苦笑道:“我倒宁愿他用刀杀了我。”

青青道:“你能不能把你遇到的事说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非死不可?”

这件事中来是绝不能对人说的,因为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可是青青不是人,是狐。

狐远比人聪明,一定可以分得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丁鹏并不伯她讪笑他的愚昧,他终于把他的遭遇告诉了她。

能够把心里不能对人说的话说出来,就算死,也死得痛快些。

丁鹏长长吐出口气,道:“一个人遏到了这种事,你说他是不是非死不可?”

青青静静地听着,也轻轻吐出口气,道:“是的。”

丁鹏道:“现任我是不是已经可以死了?”

青青道:“你死吧!”无论是人是狐,都认为他的确应该死的,这么样活下去,的确还不如死了的好。

丁鹏又叹了口气,道:“你走吧!”青青道:“称为什么要我走?”

丁鹏道:“一个人死的时候,样子绝不会好看的,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看着我?”

青青道:“可是死也有很多种,你应该选一种比较好看的死法!”

丁鹏道:“死就是亮,怎么死都一样,我为什么还要选一种好看的死法?”青青道:“为了我!”

丁鹏不懂:“为了你?”青青道:“我从来没看见别人死过,求求你,死得好看一点,让我看看好不好?”丁鹏笑了,苦笑。他从未想到居然有人会向他提出这么荒谬的要求,他居然也没有拒绝:“反正我要死了,怎么死都没关系。”

青青嫣然道:“你真好!”丁鹏道:“只可借我实在不知道哪种死法比较好看?”

青青道:“我知道。”

丁鹏道:“好,你要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

青青道:“离这里不远,有个地方叫忧愁谷,谷里有一棵忘优草,常人只服下一片忘优草的叶子,就会将所有的优愁烦恼都忘记。”她看着丁鹏:“世人如此愚昧,又有谁真的能将所有的忧愁烦恼全都忘记?”丁鹏道:“只有死人!”

青青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只有死人才没有烦恼。”

丁鹏道:“那种死法很好看?”

青青道:“据我所知,不管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那都是最好看的一种。”

丁鹏道:“那地方离这里不远?”

青青道:“不远!”

她转过身,慢慢地走向洞灾的最黑暗处,忧愁和黑暗总是分不开的。

忧愁的山谷,当然也总是在黑暗中。

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永无止境。

丁鹏看不见青青,也听不见她的脚步声,只能嗅得到她身上那种轻轻的,淡淡的香气。

他就追随着她的香气往前走。

这个洞穴远比他想像中深得多,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

香气更浓了。

除了她的香气外,还有花香,比起她的香气来,花香仿佛变得很庸俗。

“她真的是狐?”丁鹏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他还年轻,如果她是个人…

“反正我已经抉死了,她是人也好,是鬼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丁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件事。”忧愁谷里也有花?”

青青道:“当然有,什么样的花都有,我保证你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么多花。“她的声音轻柔,仿佛自远山吹来的春风:“我保证你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美的绝方。”

她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张,忧愁谷确实是个非幸非常美丽的地方,尤其在月光下更美,美得就像是个梦。

一个人刚纵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走出来,骤然来到这么美的地方,更难免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丁鹏忍不住问:“这不是梦?”

“不是!”

“这地方为什么要叫忧愁谷?”

“因为这是人与神交界的他方,非但凡人不能随便到这里来,神也不能随便到这里来。”

“为什么?”

“因为神到了这里,跳会被贬为人,人到了这里,就会变成鬼!”

“只有快要死了的人和已经被贬为人的神才能来?”

“不错!所以这地方就叫忧愁谷?”

“是的。”

青青说:“无论是神还是人,只要到了这里,就会遭遇到不幸,只有我们这种非人非鬼的狐,才能在这里随意走动。”她说的实在太离奇得太神秘。

丁鹏却不能不信。

这里的确不是人间,凡人的足迹的确没有到过这里。

不管怎么样,一个人能够死在这里,已经不该有什么埋怨的了。

丁鹏道:“那株忘忧草呢?”青看没有回答他的话。青青在眺望着远方的一块青石。一块白玉般的岩石,就像是个孤独的巨人矗立在月光下。若石上没有花。岩石上只有一株碧绿的草,比花更美,比翡翠还绿。丁鹏道:“那就是忘忧草?”

青青终于点了点头,道:“是的。”她带着他向那块岩石走过去:“忘忧草的叶子每年只长一次,每次只有三片,如果你来得迟些,它的叶子就要枯萎了。”

丁鹏道:“这只不过是棵毒草而已,想不到也如此珍贵。”

青青道:“这不是毒草,这是忘忧草,要把忧愁忘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问丁鹏:“你说是不是?”

丁鹏道:“是的。”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片黑影飞来,掩住了月光,就像是一片乌云,那不是乌云。那是一只鹰,苍色的鹰。鹰在月光下盘旋,在白玉般的岩石上盘旋,'小说下载网|。'就像是一片乌云。青青苍白的脸上立刻就露出种奇怪的表惜,皱起眉道:“今天要来找这忘忧草的,好像还不止你一个!”

丁鹏仰望着月光下的飞鹰,道:“难道那是神?”

青青摇头,道:“那只不过是一只鹰!”丁鹏道:“鹰为什么要来找忘忧草?难道鹰也有忧愁烦恼?”

青青还没有开口,这只鹰忽然流星般向青石上的忘忧草府冲下去。

鹰的动作远比任何人更快,更准备。

想不到青青的动作更抉。她轻叱一声:“去!”叱声出口,她的人已像流云般飘起,飘飘地飞上了岩石。她的衣袖也像流云般挥出,挥向鹰的眼。鹰长鸣,流星般飞去,瞬时间就消失在北方的黑暗中。圆月又恢复了它的皎洁。她站在月光下、岩石上,衣袂飘地,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丁鹏心里在叹息。如果他有她这样的身法,又何必再怕柳若松?又何必要死?只可惜她这样的身法,绝不是任何一个凡人所能企求的。他看见青青正向他招手:“你能不能上来?”

“我试试!”光滑如镜的岩石上滑不溜手,他实在没有把握上得去。

但是他一定要试试。

不管她是人还是狐,她总是个女的,他不想被起看不起。

他试了一次又一次,全身都跌得发青。

她悠悠站在岩石上,看着他一次次跌下去,既没有去拉他一把,也没有拉他的意思。

“无论你想得到什么,都要靠自已的本事。”

“没有本事的人,非但不能好好地活着,就连死也不能好好地死。”他咬紧牙关再往上爬,这次能终于接近成功了,他几乎已爬上了岩石的平顶。想不到就在这时候,那只鹰忽然又飞了回来,双翼带风,劲风扑面。他又跌了下去。这次他跌得更惨。爬将越高,就会跌得越惨。晕弦中,他仿佛听见鹰在冷笑:“像你这样的人,也配来寻忘忧草?”

这只不过是只鹰,不是神,鹰不会冷笑,更不会说话,说话的是骑在鹰背上的一个人。

鹰在盘旋,人已飞下。就像是一片叶子轻飘飘地落在岩石上,凡人是不会有这么轻妙的身法。

月光皎洁,他的人也在闪动着金光,他身上穿着的是件用金丝织成的袍子,一件三尺长的袍子。

因为这个人只有三尺多高,三尺长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已经拖下了地。他的胡子比这件金袍更长,他的剑比胡子还长。

一个三尺高的人,背后却背着柄四尺长的剑,用黄金铸成的剑鞘已拖在地上,这个人看起来实在也不像是个人。

也许他很本就不是人,而是神,这里本就不是凡人能够来的他方,一个在人间都已没有立足地的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一个连人都比不上的人,又怎么能和神,狐斗胜争强?

丁鹏忽然觉得很后悔,因为他根本就不该到这里来的。

金色的长袍,金色的胡子,金色的剑,都在闪动着金光。

这老人的身子虽不满四尺。可是他的神情,他的殷概,看来却像是个十丈高的巨人。

他忽然问:“刚才惊走我儿子的人就是你?”他在问青青,却连看都没有去看青青一眼,这世男上好象根本就没有人能被他看在眼里。”你儿子?”青青笑了,”那只鸟是你儿子?”老人道:“那不是鸟,是鹰,是神鹰,是鹰中的神。”

他说话时的表情严肃而慎重,因为他说的绝不是谎话,也不是笑话。

青青却还在笑:“鹰也是鸟,你的儿子是鸟,难道你也是只鸟?”

老人发怒了。他的头发已半秃,他发怒时,秃顶上剩下的头发竞一根根竖起,据说一个人的气功如果练到登峰造极时,是真的能怒发冲冠的。

但是天下绝没有任何人的气功能练到这样的境地,这种功力绝不是任何人能够企及的。

青青却好像建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她不是人。

她是狐。

据说狐是什么都不怕的。

老人的怒气居然很快就平息,冷冷道:“你能够惊走我的鹰儿,你的功力已经很不弱。”

青青道:“哦!”

老人道,“可是我不杀你。”

他傲然道:“因为这世上够资格让我杀的,已经只剩下两个人。”青青道:“哎呀!”老人道:“哎呀是什么意思?”

青青道:“哎呀的意思,就是你如何真要条我,还是可以杀我!”老人道:“为什么?”

青青道:“因为我根本不是人。”老人道:“你是什么东西?”

青青道:“我也不是东西,我是狐。”

老人冷笑道:“狐鬼异类,更不配让我老人家拔剑!”他不但气派大极了,胆子也大极。他居然还是连看都没有看青青一眼,级负着双手,走向那株忘忧草。一像他这么样一个人,难道也有什么忧愁烦恼要忘记?青青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道:“你不能动这棵忘忧草,连碰都不能碰。”老人居然没有问她为什么。现在她就在他面前,他已不能不看她,但是他仍没有抬头去看她的脸。他在盯着她腰带上的那柄刀。那柄青青的、弯弯的刀。青青的弯刀在圆月下闪动着银光。老人忽然伸出一只鸟爪般的手,道:“拿来!”

青青道:“拿什么?”

老人道:“你的刀。”

青青道:“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刀拿给你?”老人道:“因为我要看看。”

青青道:“现在你己经看见了。”老人道:“我要看的是刀,不是刀鞘。”

青青道:“我戏你,只看看刀鞘很不谱了,绝不要看这把刀。”

老人道:“为什么?”

青青道:“因为这把刀是绝对看不得的。”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因为看过这把刀的人,都已经死在这把刀下。”老人忽然抬起头去看她的脸。她的脸苍白而美丽,美得凄艳而神秘,美得任何男人只要看过一眼就不能不动心。这老人的反应却完全不同。他的瞳孔忽然收缩,眼睛忽然露出种恐惧之极的表情。他铁然失声而呼:“是你!”

难道这老人以前就见过青青?难道他以前就认得青青?

老人忽然又摇头,道:“不是,绝不是,你还年轻,你太年轻。”

青青也觉得有点奇怪,道:“你是不是认得一个很像我的人?”

老人道:“我不认得你,我只认得这把刀,我是不会认错的,绝不会……”

他忽然问青青:“这把刀上是不是刻着七个字?”

青青反问道:“哪七个字?”老人道:“小楼一夜听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这是句诗,一句非常美的诗,美得凄凉,美得令人心碎。丁鹏也读过这句诗。每当他读到这句诗或者听到这句诗的时候,他心里总会泛起一阵轻愁,一种“欲说还休”的轻愁,一种美极了的感情。

可是青青和这老人的反应却不同,说出这七个字的时候,老人的手在发抖,脸色已变了。听到这七个字的时候得青青的胜色也变了,忽然抛下了手里的花蓝,握注了刀柄。

那柄弯刀的刀柄。

青青的弯刀,刀柄也是弯弯的, 

第四章 弯 刀

装满鲜花的花蓝从青石上滚落下来,鲜花散落,缤纷如雨。

是花雨,不是春雨。

这里没有春雨,只有月。圆月。

在圆月下,听到这到美的一句诗,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青青的手,紧紧握着这柄青青的弯刀的弯弯的刀柄。

老人在盯着她的手。

他已经用不着再问。如果刀上没有这七个字,她绝不会有这种反应。

老人眼睛里的表情奇怪之极,也不知是惊讶,是欢喜,还是恐惧?

他忽然仰天而笑,狂笑:“果然是这把刀,老天有眼,总算叫我找到了这把刀!”狂笑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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