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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命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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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雄,我要见你们真正的当家的!”
邓雄呸地一声道:
“你做梦!”
铁无情目中杀机一涌,陡然寒厉无比,身子如空中的冷风抢了过来,剑光迅快的一闪,邓雄在惨叫声中,一条手臂齐肘而断,那血淋淋的惨状,使邓雄全身泛起了颤抖,他虽然想硬撑下去,但,铁无情的冷剑又穿进了他的大腿上,一股血随着剑刃而涌出来。
冷涩而厉酷,铁无情道:
“说!”
邓雄再也受不了这种痛苦,颤声道:
“在阮二嫂那里!”
京都名妓阮二嫂,那可是天下最绝色的女人,此女风骚京都近五年,刮了少王孙公子、豪商富贾的大银子钱,想不到居然给邓雄的主给挖来这里,海大娘凄厉的吼道:
“老邓!你泄了主的底……”
屠一刀飞快的劈出一刀,道:
“臭女人,你想跑?”
海大娘的背上已挨了一刀,步履踉跑中往前栽去,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全身一片血渍,梅总管眼看着“六六顺”已毁在这几个煞星手里,吼道:
“散,兄弟!”
场里的兄弟几乎全躺下了,连童叩门都躺在地上了,蝎子和锥子俱冷漠的监督整个场子,没受伤的汉子几曾见过这么凄凉的场面,根本不等梅总管的话音一了,人已偷偷的溜了。
邓雄面色苍白,颤声道:
“姓铁的!这笔血仇,我们当家的会报!”
点点头,铁无情冷冷地道:
“我们会找他,我们相信凭着他的财势,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只怕早知道了!”
说着已和锥子、蝎子、屠一刀昂首跨步面去。
血的教训最能轰动武林,震惊江湖,血洗“六六顺”,这是江湖形容这件事的始末,主事者,铁无情、杀手锥子和蝎子,又加屠一刀,这几个人组合一起,江湖上就给这一组合称作“铁鹰”,又称他们铁鹰杀手。
血盟铁梦秋之子铁无情已展开杀害他父亲的复仇行动,这又是江湖的传说之一,于是,跟铁梦秋之死有关的道上兄弟,人人自危的各自招兵买马,欲与铁无情作殊死斗,这股暗潮在慢慢扩大中……
杏花植满了林园,那幽幽的飘香闻之欲醉,朝阳缓缓的透出了初艳,斜斜投落在雕栏画栋上,那是阮二嫂的深闺——红园,假山流水、小桥飞瀑,还有二只画眉鸟,在片片丛丛花树下,使这里有如人间仙境似的,阮二嫂——那位粉靥红唇、粉白如脂的美人,此刻,正在缓缓的梳着她那头美丽又乌黑的秀发,两个丫鬟小心的替她梳理着,柔软细长又黑亮的发丝,有若黑金般的发亮,她那一双黑是黑,白是白的眸珠子,显得精神而明亮,头上插上一枝大红花,使这女人愈加的妩媚,在镜子里,她很满意自己这份装束,照了又照,然后转头,道:
“小眉,你看我漂亮不漂亮?”
小眉眼睛睁得老大,道:
“漂亮!当然漂亮!别说男人看了你都喜欢,连我们女人看了都心动,我小眉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阮二嫂格格地道:
“丫头!你那张破嘴真像蜜一样!”
话语伴着笑声刚刚在这里消逝,屋外已传来一声粗壮的话声,道:
“属下老庄求见!”
阮二嫂眸子那股艳光突然一敛,立刻变得酷冷而令人寒悸,她向小眉点点头,冷声道:
“让他进来!”
小眉嗯了一声,一会儿领了一个粗布黑衣的汉子走了进来,这位老庄连正眼也不敢瞧阮二嫂一眼,恭谨站在那里。
阮二嫂冷冷地道:
“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老庄恭声道:
“‘六六顺’确已被砸,姓铁的决心要将东主揪出来,属下探得情报,火速回来报告我主!”
阮二嫂哼声道:
“凭铁无情和那几个杀手就想来我这里撒野,哼,他们也太不自量力了,老庄,调集人手,中途拦截他们,我可不希望这些人进我的园子。”
老庄恭声道:
“这请夫人放心,东主已派出金轮法王,率领座下十大弟子已连夜赶来这里,务必不让夫人受到惊扰。”
阮二嫂嗯了一声道:
“算那个老东西还有点良心,金轮法王来自西域,传说此人武功高绝,法力无边,手下弟子个个都有一身精湛的功夫,老鬼能力请到这号人物,可能又是花了不少心血!”
老庄得意的道:
“东主请了金轮法王并不希罕,还有一位夫人更想不到的人物,已来到咱们这里,目前正由东主陪着!”
妩二嫂似乎十分感兴趣,道:
“什么人?”
老庄神采飞扬,道:
“西门飘雪!”
阮二嫂神情突然一变,心弦如被重锤敲击一样,震得她娇躯直颤,西门飘雪那个江湖浪荡子,一生都在向死神挑战的人,永远在玩亡命游戏,这个能让女人倾心,也能让女人伤心的男人,对阮二嫂来说,那刻骨铭心的印象太深刻了,她沉默了半晌,道: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老庄一呆,道:
“夫人和西门飘雪是朋友?”
阮二嫂一震,道:
“出去!出去!”
老庄如丈二和尚,不知道夫人何以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声称是,恭身疾快的退出这间闺房,而阮二嫂却如全身松软的躺在那张椅子上,双眸如痴般的怔怔望着远处,脑子里一片紊乱,思潮起伏……
柳残阳 》》 《索命鞭》
第十章
当阮二嫂意识尚在萦绕,迷乱恍惚之间,东主雪飞狐已悄悄的站在她身旁,那红润润的脸上飞闪着一股爱怜又得意之色,在雪飞狐身旁,一个满身白衣的玉面汉子双手负在背后,正以一种奇特的目光凝注着这个艳名满天下的女人,他——就是面冷心酷的冷面杀手西门飘雪。
雪飞狐眼梢子那么一瞄,嘿嘿地道:
“我的女人,你怎么在那里发愣,还不快过来见过西门大侠?你是巾帼女英,他是人中之龙,一个艳丽照人,一个剑道闻人,你们见见!”
阮二嫂立刻自失神中清醒过来,她毕竟是历经沧桑的女人,什么难应付的场面没见过,仅一刹那,立刻转颜一笑,那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彷佛一朵鲜花在晨露里,灿然地开了,雪飞狐虽然占有了这个女人,可是却也没有看过她这种幽远而令人陶醉的一笑,顿时望着她那一抹笑意,呆在那里。
西门飘雪依然冷酷寒凝的站在那里,跟珠子其冷如剑,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想些什么。
阮二嫂深深一揖,道:
“见过西门大侠!”
西门飘雪淡淡地道:
“不敢!不敢!”
雪飞狐立刻拍掌,道:
“备菜,我要和西门兄好好的喝一杯!”
摇摇头,西门飘雪冷冷地道:
“我西门飘雪在行动前是不沾酒的,雪兄,你还是先关照金轮法王吧,那个人是离了酒什么事也办不成!”
“嗯!”雪飞狐点点头,道:
“夫人!你先招呼一下西门大侠,我去安顿金轮法王,这些人都是番民,头一次来中原,脾气可古怪得很,我还得侍候着他们呢!”
匆匆说完,转身而去。
阮二嫂望着他的背影,格格地道:
“这个人就是这么识相,该回避的时候,立刻找借口回避,飘雪!两三年没见面了,你还是老样子?”
西门飘雪双目寒光如电,道:
“你已成了雪夫人了!”
阮二嫂呸地一声道:
“那老东西买了我的人,买不了我的心,飘雪,现在是咱们行动的时候了,你只要肯续前缘,我保证雪飞狐所有的家当全部落进咱们的手里!”
西门飘雪眼里神光一闪,道:
“你真有那么大的苗头?”
阮二嫂哼地一声道:
“这不是咱们先设计好的么?如果不是贪雪飞狐的财势,我又何必跟他纠缠?现在所有计划都快完成了,只要解决了铁无情,雪飞狐一定不会防我们,暗中解决他,我就成了当然的继承人,所有家产……”
西门飘雪点点头道:
“只要姓雪的死了,你就是这儿的主人!”
阮二嫂一怔道:
“对呀!”
西门飘雪移身道:
“我现在就杀了他,岂不是更干脆!”
阮二嫂摇摇头道:
“千万不可,你杀了雪飞狐,咱们如果再在一起,就难杜江湖上悠悠之口,如果姓铁的替咱们除了他,哈哈,我成了寡妇,跟你在一起,别人也没话说!”
西门飘雪哈哈大笑道:
“你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说最毒妇人心呢,听你的计划,连我西门飘雪都害怕了!”
阮二嫂面靥上一红,娇嗔的道:
“死鬼!你难道不知道我人是你的!”
说着整个人已贴在西门飘雪的身上,那两个丫鬟都是她一手带大的。
在风尘里,两个丫鬟都看习惯了,此刻一见两个人亲密,双双将头偏过去。风在怒吼着,大块的云絮堆集在穹空,眼看要下大雨了。
沿着那条紫霞河,一望过去,全是密密低垂的柳枝,青青的柳叶垂落,所有枝桠全部浸在水里。
河对岸已可看见闪晃的人影,红艳的袍影不时在柳林里闪动,头一拨人已到达河边。
锥子的头自草丛探出来,已将对岸柳林子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那些红袍汉子果然是他们事先探听的金轮法王十大弟子。
锥子手下有二十余人,全是跟随他多年的杀手,他们个个经验丰富,伏在草丛里只看不吭声,默察这河岸两边的形势,默记着每个可隐蔽躲藏的地方。
锥子低声道:
“在这里等我号令,我报告铁当家的——”
那群汉子点了点头,锥子悄悄的退回丘后,此刻铁无情已缓缓而来。
黑三和哈多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蝎子率领的那批人也都隐藏起来。
蝎子一移身已向这里会合,他们已将这附近可能渡河的路线全都看好了,只等铁无情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冲过对岸,与雪飞狐那批人拼个死活。
铁无情双目一寒,道:
“兄弟们全准备好了?”
锥子点头道:
“我们第一线兄弟只等大当家的命令一下,立刻展开行动,对岸的人数不少,除了金轮法王和他的十大弟子难缠外,其余的全是雪飞狐的手下!”
点点头,铁无情道:
“我要捉活的,姓雪的千万别让他跑了!”
蝎子嘿嘿地道:
“当家的放心,锥子第一拨发动攻击,我这第二拨兄弟跟着就从后面冲杀过去,我不相信姓雪的他能跑上天去!”
摇摇头,铁无情凝重的道:
“别大意,这可是咱们铁鹰头一次出击!”
蝎子拱手道:
“属下知道!”
铁无情长吸口气,道:
“你们如何渡河?”
锥子一怔道;
“当家的,属下这批兄弟全是水里的好手,我们预备摸黑从水里登岸,至于蝎子,嘿嘿,他已选好河后面那条独木桥,这番登桥是故意诱敌,等我们上了岸,两边夹攻,他们决守不住那片林子!”
哈多突然道:
“当家的,可愿听老奴一言?”
铁无情嗯了一声道:
“你说!”
哈多望了两岸一眼,道:
“这条河水不够深,长是够长,宽就差了点,不如当家的和老奴、黑三乘条小船登岸,这样必然引起他们的注意,咱们明着上,暗着来,在雪飞狐只顾当家的时候,锥子便和蝎子由他们原来的路线上岸!”
蝎子一拍掌,道:
“着!咱们就这么办!”
铁无情想了想,道:
“很好!船可备好了?”
哈多点头道:
“我已雇好了船家,他还在候着呢!”
一挥手,铁无情登上了船,河里风声呼啸,水声不绝,浪花轻轻翻起。
三个人站在船头上,果然立刻引起对岸骚动,船过河中,远处已传来呼声道:
“停船!什么人敢登岸!这里。我们雪大爷在这儿办事,闲杂人等不要趟这混水,如果强行登岸,就别怪兄弟们没事先招呼过——”
话声强劲有力,显然是用内劲逼出来的,整条河都是朗朗话声,那船家闻声吓得不敢再划了。
哈多道:
“不要紧,船家,我多加五十两银子!”
船家苦涩的道:
“爷!你不知道,百里之内全是雪大爷的地方,我们是干小生意活的,得罪了雪大爷,往后……”
当他还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一眼看见白花花的两锭银元宝,那一双眼都直了,打从娘胎起,船老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钱能使鬼推磨,他忘了雪大爷的威厉,也忘了眼前的危险,双手捧过那两锭银元宝,嘴也咧开了,拼命的划着船——
小船速度很快,已快近岸了。
只听有人吼道:
“妈的,居然不听我们的!”
三点寒星自岸边射了过来,铁无情衣袖一挥,那三点寒星立刻跌落水中。
铁无情冷冷地道:
“雪飞狐就是这样待客的?”
立刻有人哈哈大笑道:
“是铁当家的,我罗涛在此恭候了!”
罗涛是冀北的硬汉,在道上相当有名,与其弟罗震,有冀北双雄之称,真想不到雪飞狐居然连这两个人都收买过来,可见这雪飞狐的财势果然雄厚。
船已靠岸,铁无情缓缓登上岸去。
只见这一大片柳林子里,埋伏了近百名汉子,个个刀剑出鞘,暗藏在林子里。
只见五六个黑衣汉子蜂涌而出,罗涛和罗震两兄弟当先而立,冷冰的望着铁无情。
铁无情淡淡一笑道:
“罗朋友是雪飞狐的朋友?”
罗涛大声道:
“雪大东主是我们的主人,我兄弟不自量力,敢请铁兄弟即刻退回河岸,只要铁兄弟不登岸,我兄弟决不敢为难阁下!”
铁无情大笑道: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登岸!”
罗涛一怔道:
“在下并不清楚铁当家和敝东主有何过节,我兄弟只负责守住这里,至于其他的,罗某人并不想知道!”
哼地一声,铁无情道:
“凭你们这点人手就想阻我上岸,罗朋友,我和姓雪的有通天难解之恨,你要是个人物,立刻带我去见你东主,免得大伙伤了和气。”
罗震怒叱道:
“狂徒!江湖上不知道我罗氏兄弟的还很少,你姓铁的在江湖上真正露脸也不过是近几个月的事情,别认为铁鹰杀手就能怕了人,告诉你,今日你退回河岸便罢,否则,我兄弟只有将你打倒在这里了!”
黑三跨步,道:
“你过来!”
罗震一呆,上前道:
“干什么?”
黑三霍地一刀挥出,道:
“劈了你这个兔崽子!”
罗震哪料到黑三会骤然出手,他忽觉冷风扑面,刀影闪颤而来之时,他那尚未站稳的身子已被刀锋划过一道,只见长袍已破,腿上还被刮了一道血口,愤怒的厉吼一声,道:
“兄弟!杀——”
这一声大吼,暗藏在草丛里的所有汉子全涌了上来,他们自四面八方而来。
一见对方不过是三个人,顿时有种吃烂饭,仗势欺人的感觉。
只见刀剑俱上,纷纷朝铁无情、哈多和黑三身上招呼。
铁无情长声一笑,道:
“姓罗的!你这是让他们送死!”
神剑在空中一闪,刹那间已劈倒三个。
他剑法神化,若一道银幕般的展落,那扑上的人遇着三道剑幕,纷纷惨叫而倒,血肉随着横飞,转瞬间已倒下二十余个。
哈多和黑三更是神通,剑刃刀锋所过之处,顿时血雨腥风,惨烈之处,鬼嚎连连,这种威势刹那间使他们惊慌得不敢前进。
罗涛目中含泪,道:
“姓铁的,你好狠!”
铁无情不屑的道:
“识相的,快滚!”
罗涛和罗震当初在雪飞狐面前拍了胸脯,坚决的要守住河岸,如今对方只不过是三个人,已将自己这股子兄弟杀得落花流水,心里不禁一片惨然。
此刻,铁无情那如冰渣子的话声传进耳中,直如万剑穿心般的痛苦。
罗震愤烈的吼道:
“妈的!咱们跟你拼了!”
兄弟俩根本忘却刚才那惨烈的一幕,两柄利剑合并在一起,双双运足了功力,朝铁无情扑去。
铁无情叹声道:
“你们这是找死!”
他的剑法几乎与天地同在,已达幻化境界,罗涛和罗震功力虽高,但两人递出的剑才及一半,已如石沉大海般的仿如不着边际,两人心里同时一震,陡见眼前银华耀眼,一道银练席卷而来,照着两人包罩而落。
罗涛大骇,颤道:
“弟弟!快退!”
只见罗震一声惨叫,喉结之处已开了一个血洞,一个身子在摇晃中向前栽去。
而罗涛连敌人的剑在何处尚未分辨出来,握剑的手已飞了出来,他惨叫一声,只见自己那条手臂被冷刃齐肘而断,鲜血犹在溅射中。
罗涛神色苍白,颤声道:
“姓铁的,我要报仇!”
远处,已遥遥传来喊杀之声,铁无情知道锥子和蝎子业已展开攻伐,顿时,使他豪气干云,仰天一声长啸,身形如一道急矢般向前射去,道:
“咱们走!”
耳边,只听有人叫道:
“哪里走——?”
只见一个大光头的红衣人,手里握着一柄方便巨铲,挥动间,那个大铁铲已当头向铁无情罩下。
哈多站在他后面,吼道:
“少主!小心!”
铁无情那疾跃的身子如一团黑雾蓦然遭到偷袭,人已斜着移向左侧,堪堪避过那一铲之危。
他定眼一瞧,只见这个红衣僧者长得好威武,斗大的头,光秃秃的,两只大眼跟牛一样的瞪着,而那个大铁铲在他手里如拍苍蝇的拍子,丝毫也不觉得吃力。
很显然的,这个番僧有着极强臂力,和过人的武艺,否则,那沉重的一铲决然阻止不了铁无情的身势。
黑三讶然的道:
“老番!”
红衣番僧嘿嘿地道:
“我是鸠摩八房!”
一怔,这种古怪的名字,不要说铁无情没有听过,中原武林听过的也不会太多,但是,哈多和黑三闻言之后,心里却如中巨锤般的一震。
哈多脱口道:
“大域高手,鸠摩世家的弟子?”
鸠摩八房闻言哈哈大笑道:
“不错!真想不到中原也有人知道鸠摩世家!”
他仿佛十分得意自己的家世,一听有人直呼出来,不禁得意的仰天大笑,操着那生硬而不太熟的汉语,勉强通顺的说了出来,然后就是那阵得意的狂笑。
铁无情不屑的道:
“原来是个番僧——”
鸠摩八房厉声道:
“什么?你敢骂我是番僧,我们法王跟我们说过,番僧是最不好的称呼,你们中原武林看到本僧,应该直呼爷,嘿嘿,我要挖下你的舌根子!”
唰喇两铲,当真快如疾风的朝着铁无情直挥而来,手劲之强,劲力之足,果非一般高手可比。
铁无情身子疾然一跃,立刻拔高七尺,那沉重的铁铲从他脚下一飞而过,但,鸠摩八房收发自如的一收大铲子,猛地又当胸推了过来。
铁无情怒声道:
“好功夫!”
此时他居然无法应变,显然对方的出招太快太厉了,他一挫身子,双足深深踩在地上,左手猛地化拳为掌,硬往对方的铁铲上抓去。
哈多厉声道:
“小心!”
哪知铁无情那只手如钢铁般的坚硬,硬将对方的铁铲给抓住了,鸠摩八房运劲想将铁无情挑向空中,谁知他的双脚有若陷在泥池里,动亦不动,沉稳的像座山般,迄立在那里如泥塑般的威武。
鸠摩八房一呆道:
“你……”
铁无情冷冷地道:
“去你的!”
运足劲力往外一推,鸠摩八房再也稳不住身子,噔噔地连退七八步,一跤摔在地上,他气得面红耳赤,爬起来大吼道:
“好汉子!你是谁?”
铁无情不屑的道:
“我姓铁!”
鸠摩八房挥起大铁铲,厉声道:
“真想不到中原武林有你这样的人物!”
铁铲子舞起一道大幕,疾速而狠厉的冲了过来。
铁无情的剑已如羚羊挂角,悄然无痕的飘了出去,那一剑看似如雾幻里的影子,又如云空里的疾电,疾然一声,已穿过对方的铲幕,射了过去。
“哇!”
空中传来一声惨叫,只见鸠摩八房双手握着铁铲,人定立在地上,而那柄锋利的剑却自眉心间穿进他的脑子,通过后脑,半截剑尖露在后脑外。
那真是快速而令人骇极的一剑。
远处,红袍连闪,已有数道人影向这里疾泻而来,他们已远远看见这一幕惨景,在疯狂的厉吼下,已将他们困在中间,各种兵刃已向这里挥洒而来。
铁无情的剑缓缓拔出,鸠摩八房已栽死在地上,脑浆随着剑刃溅射出来,如豆腐般的落在地上……
柳残阳 》》 《索命鞭》
第十一章
那一剑穿了鸠摩八房的脑袋瓜,满地的脑浆,如豆花般洒落下来,令人看了不恶心,这副惨烈的情景使那些奔跃的汉子全都倒吸了口凉气,鸠摩八房在他们兄弟中算是功力相当强劲的高手,哪知在人家手里居然落得一剑穿脑的厄运,何人有那么高的功夫,居然在瞬息间毁了鸠摩八房……
七八道红影曳然而落,全是清一色的红衣僧人,俱是光秃秃的头颅,红眉蓝眼睛的,个个身材高大,手里俱握着清一色的大铁铲,显然,他们俱是金轮法王的座下弟子,这些人全是西域请来的高手,架势上果然有令人骇惧的威仪,所有目光几乎全落在铁无情的身上,在他们眼里,这个身材并不怎么样的年青人才是他们所要寻找的人。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光秃头颅的番僧在金轮法王弟子中居首,人称火轮车,名叫阿布拉,一向性如烈火,一看地上死的鸠摩八房的那副惨状,登时火从中烧,气得全身红袍抖颤,仰天狂笑不已。
黑三沉声道:“你笑个什么劲?”
阿布拉一敛笑声道:“谁杀了我兄弟……”
此人虽然性如烈火,毕竟还很有智慧,在那样愤怒下,依然能保持一份该有的冷静,因为他对鸠摩八房的武功相当清楚,寻常人决无法轻易伤了他这位师兄弟,再看看这柳林四周,地上已横七竖八的死了这么多汉子,连罗氏兄弟罗震都逃不过厄运,他顿时明白,眼下的敌人虽只有三个人,却比数十个甚而数百个都要可怕,他如果不保持极端的冷静,很可能又倒下几个。
淡淡一笑,铁无情道:“我。”
一怔,阿布拉刚才虽然很注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但看他温文儒雅,不似有极高功力之人,在说这话之,时他倒注意黑三起来,原因是黑三之肤色粗黑,又加上满脸的兜腮胡子,那副德性,倒真有几分功夫的样子,此刻一听铁无情承认鸠摩八房是他杀的,心里倒有几分狐疑,仔细的瞄了铁无情一眼,道:“你可知道杀人偿命……”
此人果然是个人物,性子虽然烈了点,但在处理事情方面尚能保持极端的冷静,凭阿布拉名列金轮法王座下大弟子,自有其过人之处,一眼瞪在铁无情身上,暗中已在揣摩此人是何方神圣了。
铁无情含笑道:“我不杀他,他会杀我,为了自救,双方动手难免会有伤亡,如果杀人,人人偿命,凭阁下名列法王的十大弟子,我相信已不知杀了多少人,你可偿过命……”
阿布拉可没想到铁无情的言辞如此犀利,几句话,就能用犀利的辞锋逼人无以为对,阿布拉眉头一皱,闻言畅声大笑道:
“佛爷杀人是奉神的旨意,你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居然敢和佛爷相提并论,小子,你可真不知死活。”
铁无情闻言也大笑道:“天下假神旨的事固然不少,却从没有听过神会教人杀人,你这番僧满口胡言,连杀人都会找出这么多的理由,可见你这个人简直是坏透了。”
阿布拉哼地一声道:“你可敢告诉我你的名字?”
点点头,铁无情道:“我姓铁——”
阿布拉心里一震,道:“原来你就是铁无情,怪不得雪飞狐不惜重金礼聘把我师父请来呢,嘿嘿,听说你是目前中原武林的一匹黑马,本佛爷倒要让你变成一条死马……”
他话未落,远处已响起喊杀之声,只见两边柳林里杀声不绝,遥遥的已响起惨叫之声,铁无情心里有数,这些杀声一定是蝎子和锥子双双展开杀戮行动,果然,一会儿,已有人渐渐向这里跑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屠一刀,他衣衫凌乱,发丝蓬散,额际上汗珠淋漓,双目气得圆睁,吼道:
“铁爷,金轮法王那老小子给咱们兄弟颜色可够瞧了,锥子和蝎子还在那里力拼,他们要我通知你一声……”
哈多怒叱道:“老夫去瞧瞧。”
他身子方动,阿布拉的手势已动,立刻有两个番僧去拦阻哈多,这两个红衣番僧俱是金轮法王的十大弟子之一,个个功夫了得,此刻两人夹杀一个,两柄大铁铲霍霍生光,哈多功夫也不差,迎战两人倒也不惧。
喘声甫定的屠一刀双眉一皱,道:“不要脸,两个打一个——”
此人性子急烈,名列十大恶人中,素有火爆之名,那柄刀子陡地一旋,照着旁边的那个刚动手的红衣番僧身上劈去,他刀法怪异,又加上那名番僧只想截下哈多,全神只贯注在哈多身上,哪会想到屠一刀抽冷子给他一刀。
阿布拉急声道:“摩耶,小心。”
但屠一刀的刀子太快了,摩耶还来不及变招,那一刀已砍在他的肩上,几乎是连膀子一齐卸了下来,摩耶大叫一声,大铁铲已扔在一边,人随即晕死地上。
阿布拉厉吼道:“干,全干掉……”
他没想到自己这十兄弟踏进中原不及三个月,在这役中就毁了两个师兄弟,在西域,他们兄弟风光那么多年从未有过这种事情,心里那份激愤和悲怆,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他忝为大师兄,一见自家兄弟死伤皆有,在愤怒之下,他首先抢着向铁无情下手。
刹那间,红衫飘晃,七八道红影顿时疾快的旋转起来,八个人的八枝长铲在阿布拉的指挥下,顿时将铁无情困在中间。
黑三叫道:“八蚁阵——”
这是西域的独特阵法,原先金轮法王训练这十大弟子所排列的是十兽大法,现在鸠摩八房和摩耶一死一重创,十兽大法是不能排出来了,只有再排八蚁大法,所谓八蚁阵就是以蚂蚁搬豆的理论,集八人之力汇集起一股力量,凝聚成一点,与敌相搏,其力无穷,任何顽强的敌人,只要困入阵中,要想突破此阵就非易事了。
屠一刀站在阵外,厉吼道:“妈的,八个打一个——”
他挥开手中刀刃,拼聚全身之力,向这八蚁阵冲去,谁知这八个人只是不停的游走,八柄长铲如巨轮似的旋转,屠一刀的刀眼看着已切进阵中,只听当地一声大响,他整个人如中巨锤般的被震了出去,一条手臂登时麻痹起来,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顿时愣在地上。
他愣了愣道:“妈的,邪门!”
铁无情站立阵中,只觉这八个人如旋转的风轮般那么缺速和利落,最令他骇异的是那些人影中,居然有股无形的力道紧紧地向他压迫过来,虽然阿布拉诸人尚未向他出手,可是那股浩大的力道却无尽无止的冲来。
暗流如浪,已吹起了他的衣袂,他暗中运集了全身的功力,那柄神剑已斜垂胸前,双目,缓缓闭上,耳际风如嚎,猎猎风声居然吹得他耳膜直响——
阿布拉突然吼道:“出手!”
八个庞大的身子如凌空虚渡,俱飞跃在半空,然后,呼啸声中,八道铲影若飘飞的轮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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