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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走江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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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果早已看准时机,一溜烟跑进了酒楼。

二楼雅间。

三人围着桌子坐好。

五盘小菜三碗米饭很快就上齐。

“豆腐羹解酒。”风尘淡淡一笑,盛满一碗递给张小果。

张小果脸一热,偷偷拿眼瞟萧月白。

萧月白端碗顾自己吃饭,许久没听见动静,抬起眸子瞥一眼张小果,淡淡道:“豆腐确实解酒。”说完,又顾自己闷头吃饭。

张小果闷闷地接过碗,对风尘笑笑:“昨晚你也喝了很多酒,豆腐既然解酒那你多吃点。”

扒饭的动作“咔嚓”一停,萧月白看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扒到嘴里的饭会变酸。他丢下筷子再无心情吃饭,索性开始讲正事,“既然答应带你去见药仙,他自会替你解毒。只是你屁股后面那群跟屁虫实在讨厌。”

风尘放下碗筷,笑容里透出三分歉意,“稍后你先带小果走,我自会跟上。”

萧月白扶着下巴,懒洋洋地点点头,“如今只有这个法子。出了镇子一直往北走有个落霞谷,我们在那边等你。”

风尘缓缓颔首,看了看张小果似乎有话要说,停顿片刻终究是将话咽了回去。

气氛诡异之极,一顿饭吃得压抑无比。

张小果实在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几口豆腐羹就不再动碗筷。

风尘与二人道过别就走了,大约是去教训他那些不听话的手下。

萧月白直接丢弃马车,把张小果拎到马背上,一路策马狂奔。他骑马刚出镇子,却又把马也丢了。

星月谷的跟屁虫委实厉害,狗皮膏药一样的甩都甩不掉。

萧月白打横抱起张小果,片刻就消失在幽深的山道。

轻飘飘得仿佛一片叶子从风中飞过,不留下一丝痕迹。张小果第一次完全见识到小白的轻功,忍不住拿他与风尘比较。她胡思乱想着:如果让他们二人比轻功,究竟谁会更胜一筹呢?

落霞谷就在眼前,风尘还没有到。

萧月白把张小果丢到地上,找块石头一面坐着休息一面等。

张小果歪着脑袋观察小白脸色,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拿手指戳戳他手臂,问:“小白,你是不是在生气?”

萧月白转头,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梨花白很好喝?”

张小果吸口气,小白是真的生气了。她搓搓手,轻声说:“昨天是七月初七……”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萧月白“啊”一声,拍拍脑袋道:“乞巧节啊,牛郎织女鹊桥会。”

张小果小时候听娘亲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知道他们是互相喜欢才千辛万苦要在一起的。脸一红忙解释道:“我不是喜欢风尘。昨天是他生日,他一个人怪可怜的,而且我欠他人情。”

萧月白定定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闪过一丝戏谑。他抬手将她歪歪扭扭的发髻扶正,一本正经道:“你欠他人情就陪他喝酒,那欠我的人情该怎么还?欠我的总比欠他的多,嗯?”

张小果从来没想过欠小白的人情是要还的,沉思半晌,道:“每天都陪你喝酒?”

萧月白愣,这丫头是喝酒喝上瘾了吗?他揉了揉额角,叹声气,“喝酒不成。”

张小果抓抓脑袋,“帮你洗衣服?”

想起那件被她蹂躏得支离破碎壮烈牺牲的长衫,萧月白颇觉头疼,“洗衣服太简单,不成。”

张小果这回是真的没折了,喝酒不行,洗衣服也不成,还能为他做什么。

瞧着她冥思苦想的有趣模样,萧月白勾起唇角一笑,凑到她身边,似真非假地说:“你欠我这么多人情,怕是只有这里才还得清了。”他说着便把炽热的手掌放到她心口。

张小果吓一跳,怔怔地,“你要我的心。”

手掌心渐渐变得更热,黑琉璃般的眼睛闪烁着动人而又让她捉摸不透的光芒,“是,要你的心。”

盯着他那对清澈明亮的眸子,张小果心中情不自禁一动,身子似乎跟着慢慢热起来。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极了,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挪了挪屁股,咽一下口水,道:“把心给你,我会不会死?”

萧月白愣住了,额角青筋一跳,终于明白对着一根木头是怎样一种感觉,这根木头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开花!说不喜欢风尘,可她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他揉揉额角,深深地叹了声气,“今后不准随便跟人喝酒,人情什么的算了吧。”

张小果双眼明亮,咧嘴一笑浮出两颗浅浅的梨涡,“小白你真好。”【小说下载网﹕。。】

二人在落霞谷等了半天,风尘终于姗姗来迟。

原来他在甩开星月谷随从之后遇到了一拨巨鹿帮的人。巨鹿帮一直在江南一带活动,而星月谷有心往江南扩展地盘,两股势力时常发生摩擦碰撞。

巨鹿帮的人见风尘身中剧毒,道是上天开眼,赐给他们一个偌大的立功机会,擅作主张强攻了上去。

三伏之天,奇热无比,对风尘体内寒毒多多少少起到些克制作用。区区蝼蚁之辈,他又岂会放在眼里。

只是如今星月谷在不知不觉间落入一个又一个的圈套,被人暗中牵制,他不想在此刻激发与巨鹿帮之间的矛盾,故而处处忍让。不想,这帮蝼蚁之辈竟是咄咄逼人,迫使他不得不出手,耽误了时间。

萧月白本就对他的一切都毫无兴趣,自然不会问他为何这么迟才来,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需尽快离开落霞谷。”

三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雪竹峰。

山道蜿蜒,两边是连绵不绝、茂密翠绿的竹子。

穿梭竹林,迎面吹拂的风夹杂着淡淡翠竹香,似乎变得格外凉爽。

走至半途便听见山顶传来说话声。

“跟你玩真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走开走开。”声音很是不耐烦。

“青竹师父,雪竹峰不比外头,稍不注意是要着凉的。”娇滴滴的声音透出关切之情。

“你还不如小胖子有意思,走开走开。小果子怎么还不回来呀!”青竹老人跺跺脚,两撇白胡子直往天上吹。

……

张小果竖起耳朵听,两个人的声音她都很熟悉,听着听着两条眉毛不禁皱成了一个结。一点都不想看见莫言,小白偏偏要带着她,真是讨厌极了。

青竹老人耳尖,远远地就听出山道上有人上来,高兴地手舞足蹈,“一定是小果子来了!小果子陪我玩……”

他一阵风似地往山下跑,快得几乎看不清是何时从小房子门前消失的。

“太好了,真是小果子来了,陪我玩陪我玩。”青竹老人拉着张小果就要走。

张小果赶紧拽住他,指指风尘道:“先帮他解毒,我再陪师父玩好不好?”

不曾想到眼前这位顽皮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药仙青竹,风尘忙抱拳行礼,微微一笑道:“晚辈风尘失礼了。”

青竹老人撅起嘴巴,围着风尘转来转去打量半天,突然大呼一声“不好,他追来了。”就跑了,留下一脸莫名的风尘。

张小果与青竹老人相处过一段日子,他的性子虽然古怪却也不至于看到一个陌生人就跑。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问萧月白:“青竹师父怎么了?”

萧月白瞥一眼风尘,淡淡道:“他身上定有师父害怕的东西。”

风尘讶然,垂首看看身上除了一柄软剑再无其他东西。

萧月白去追青竹老人,让二人先行上山。

张小果自从昨晚与风尘对影小酌之后便不再像从前那么怕他,笑眯眯地跟他说话,“青竹师父医术可高明了,很快就能帮你解毒的。”

风尘点点头,声音含笑,“药仙医术若是称第二,天下便无人敢称第一了。”

朋友与敌人

夜里下了一场雷雨,到清晨山顶依然雾蒙蒙的。

张小果打着呵欠从房里走出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莫言正笑吟吟地拧干毛巾递给萧月白擦脸。

小九不知道被萧月白差到哪里去办事,他不在便宜都给莫言赚尽了。

张小果撇撇嘴闷声不响地走过去,闭着眼睛一把抱住萧月白的腰,又打个呵欠懒洋洋道:“好白的一棵树啊,困死了,让我靠一会儿。”

脸蛋忽的一凉,张小果吓一跳,用手一摸摸到一条湿毛巾。

她掀起毛巾边角,眨眨眼就看见一张放大许多的脸,乌溜溜的眼珠子好像两颗黑珍珠。

张小果咧嘴一笑,扯过毛巾胡乱在脸上抹几把,笑嘻嘻的,“原来是小白啊。”

萧月白伸手抓抓她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微微颔首像是自言自语:“乱得像鸟窝,可以养一窝鸟。”

莫言在一边偷偷掩嘴笑。

张小果回头瞪她一眼,一阵风溜回房间。许久,探出来一颗脑袋,大眼睛滴溜溜转。她跑出来,脑袋后面那条马尾巴【奇】就一甩一甩,轻轻【书】晃荡,看起来【网】极是潇洒。

萧月白扶着下巴仔仔细细打量一遍,长眉一轩笑吟吟点头:“乖乖留在雪竹峰,我办完事就回来。”

笑意敛去,张小果拽住他袖子,紧张道:“你一个人下山?”

萧月白睨一眼不远处洗菜的莫言,轻轻一笑,“一个人。”

张小果长吐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小白说一个人下山,心底会莫名地冒出大石块落地的轻松感觉。

目送萧月白消失在山道,她抓抓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小果。”风尘站在翠竹林间,宽大的衣袖被山风吹得鼓鼓的,银丝轻舞,翠绿竹枝间嵌一片白,仿佛冬雪挂枝头,远远的便能感受到寒意。

张小果转身,看见他一瞬间心里竟有点难受。青竹师父说他中毒太久,体内寒毒已经侵入心脉,若不是他内力深厚怕坚持不到今日。可惜,寒毒虽已解去,这满头银丝却变不回从前黑缎子般的乌黑长发,实在可惜。

她不由自主地叹声气,慢慢走过去,眉眼弯弯笑了笑,“其实白头发也挺好看的。”

风尘微微一笑,似乎全然不在意头发是白是黑。他静静地看着张小果只是笑,许久才说:“体内寒毒已解,本该今日就回星月谷,可萧月白不在我有点不放心。”

原来他是来道别的。张小果点点头,想说其实小白不在没关系,可转念一想风尘走后,偌大的雪竹峰就只剩她与莫言,赶紧说:“对啊,等小白回来再走吧。其实你不是坏人,不如跟小白交个朋友吧?”

朋友?美眸闪过一丝光,只一瞬却又隐没得无影无踪。萧月白是谁?星月谷的星奴追查几个月都查不出来,若非他一直带着张小果倒真想与他正面交锋试试他。当初青龙帮到逍遥派寻仇,他轻易便将武林巡逻队带来,可见他与所谓的武林正派有很深的渊源。星月谷今后要走的路怕是会崎岖不堪。

“交个朋友不好吗?”张小果见他犹豫,赶紧笑眯眯地凑到他跟前继续说:“朋友多其实很好的。你打不过别人可以叫朋友帮忙啊。我在如花寨就经常帮铁牛打架。”

她拍拍胸脯,极有义气的模样委实有趣。

风尘忍俊不禁,轻叹声气,“我愿意,他却未必肯。”

张小果眼睛豁然一亮,灼灼地盯着风尘,“你真的愿意?”

风尘只看着她微笑,不点头也不摇头,半晌,才说:“不如这样吧,我们先交个朋友。萧月白不是你的朋友吗,我跟你交朋友就是跟他交朋友,不是?”

张小果转着眼珠子想半天,抬起头冲他笑笑,“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啦。”

风尘淡淡一笑,看着她欲言又止,许久嗫嚅道:“小果,从前……”

话才说一半就被张小果打断,她摆摆手很是潇洒的,“过去的事就算了,一直记得过去的事不是很累吗?反正朋友最重要的是义气,你以后不会抓我就是了。”

林间的风很凉,夹杂着雾气直把她额前的刘海打湿。

张小果抓抓头发,拽住风尘宽大的衣袖往屋里拖,“头发都湿了,等雾退了再出来。”她回头冲他笑笑,一对眸子极为明亮。

只要跟着她走,在多幽深的黑夜都能抓住一缕光找到出口。风尘心底忽然飘过一丝淡淡的,这种感觉。刚才分明想好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此刻说不出今后怕也不一定说得出。他索性把话咽了回去。

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张小果听得毛骨悚然,以为屋内发生了什么大事,心急火燎冲进去一看。屋子里只有莫言一人,她踮着脚满脸惊恐地站在桌子上尖叫。

张小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恍然大悟:原来娇滴滴的莫言姑娘怕蛇!

她抓起长凳子正想伸过去勾蛇,便见眼前白弧一闪,那条可怜兮兮的蛇就变成了两截。

风尘神情淡淡地走到屋里,道:“莫怕,是条无毒蛇。”

张小果顿时泄气,刚才激动无比的一颗心骤然凉了半截。这种圆头蛇在如花寨见的多了,没有毒她自然知道,本想抓它吓吓那个讨厌的莫言,谁知风尘出手比小偷还快,好端端一条蛇眨眼间就变成了两截。拎半条鲜血淋漓的蛇吓人是不是太恶心?

“快丢出去,恶心死了!”莫言抓着头皮尖叫。

张小果睨她一眼,心道:算了算了,趁人之危不是大侠作风啊。她叹声气,弯腰去拎蛇身子。

莫言呆呆地盯着她,突然大叫:“好恶心,竟然用手去抓,小白怎会带你这样的人在身边!”

张小果耳朵一动,终于怒了。说恶心就罢了,居然还敢叫小白,实在忍无可忍。她抓起半截蛇身子,回头对着她龇牙咧嘴一笑,“咻”一下丢过去,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无比的弧线。

可怜那莫言姑娘连尖叫的勇气都没有,双眼一翻软绵绵晕死了过去。

张小果只想拿蛇吓吓莫言,万不料她竟如此经不住吓,一吓就晕过去了。所幸小白不在,赶紧把她弄醒了就成。

她跑出去端水,回到屋里时,莫言已经醒了,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

张小果低头看看满满的一脸盆水,朝她嘻嘻一笑搁到桌子上,拧干一条帕子递过去给她,“那条蛇已经被我扔了。”

莫言呆呆地盯着张小果的手,脸色一块白一块绿的,委实有趣的紧。

张小果笑眯眯地把帕子塞过去。

她一把拍开帕子,尖叫一声冲出门去。

张小果彻底傻眼,见过怕蛇的人没见过怕到这般程度的,如果弄条扭来扭去的蛇放到她枕头边,她会不会吓死?

“啊!”竹林里又传来一声尖叫。

张小果浑身一抖,头皮一阵发麻,天呐!这莫言姑娘不是被我吓疯了吧?

“有人上山。”风尘长眉一蹙,闪电般冲出去,几乎眨眼工夫不到人就消失了。

难道是刺客?张小果心里打个突,三步一窜飞快追上去。

她跑到竹林,风尘已经跟一群黑衣人打成一团,宽大的衣袖飘来荡去,仿佛两只色彩明艳的蝴蝶。

莫言歪躺在一边不省人事。

张小果情不自禁地扶额,又晕了,这莫言姑娘是不是棉花做的?

她蹲下身子,拍拍莫言的小脸蛋,叹声气架起她的胳膊往边上拖。

背后刀风袭来,张小果丢下莫言,一个回旋踢,将身后明晃晃的大刀一脚踢开。

黑衣人后退一步,挥刀复又攻向张小果,刀风凌厉,眼前翠竹恁是被他砍断了一排。张小果自从在逍遥派中毒之后就没动过手,眼见又有几个黑衣人冲过来,团团将自己围住,形势分明不容乐观,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好久没有痛痛快快打架了。

她飞快捡起一根竹子,横扫而过顺势撂倒了离她最近的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泥球似的“骨碌碌”滚出老远,翻身从地上爬起,挥舞大刀冲过来。

张小果咧嘴一笑,将竹杆往地上一插,纵身跃起借竹杆弯曲之力高高弹起,“扑扑扑”一人重重赏了一脚。

黑衣人人多势众一时间却占不到上风,气得红了眼,一窝蜂攻上前。

攻左路二人冲到半途却突然掉转方向,高扬起大刀朝不省人事的莫言砍去。

张小果暗呼一声“不妙”,使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竹杆丢出,硬是将那二人的膝盖打了折。她翻身冲上前,用身子护住莫言,躲闪不及手臂“嘶”一声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疼得她浑身一个惊颤。

原来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是莫言!张小果皱着眉头斜睨她一眼,脑海里飞快闪过四个字“红颜祸水”。

黑衣人动作明显一滞,仿佛不相信她会用自己身子去遮挡迎面砍来的大刀。

那些人反应过来,挥刀砍过去,被风尘一剑刺出去数丈远。

他脚下踩了最后一个活口,目光冰之极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黑衣人的脖子被他踩住,喘不过气一张脸憋得紫红,咳出一口血咽了气。

咬毒自尽?漆黑的眸子微微一闪,他抖直长剑挑开黑衣人面罩,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张小果斜眼往手臂睨一眼,疼得龇牙咧嘴。不看还好,一看血肉模糊,伤口仿佛更痛了,痛得直揪心。

风尘疾步走向她,一对眸子仿佛结了冰,看得张小果浑身一阵寒气,赶紧岔开话题,“他们好像是冲莫言来的。”

刚才若不是怀疑那个莫言,他便不会迟迟不出手,倘若早一刻出手,她的手臂就不会变得这么血肉模糊的。这个人真是该死,又丑又该死!

张小果见他神色极不对劲,举起手臂动了动手指,道:“这点伤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把她弄到屋里去。”

血顺着纤瘦的手臂缓缓淌下。风尘依旧沉默不语,一张脸变得越来越奇怪。

“……”张小果额前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不如先帮我包扎?”

目光瞬间变得柔和,风尘出手急速封住她穴位,抓住她的手臂往屋里拖。

初吻

萧月白回到雪竹峰就看见莫言躺在山道不省人事,屋前竹林里横七竖八歪倒着一堆黑衣人。眉梢不自觉一跳,他疾步走过去,蹲下拍拍莫言脸蛋。

半晌,丝毫没有反应

萧月白扣住莫言手腕,须臾,轻吁了口气,拎起她往屋里走,走到门口就看见风尘握着张小果的手,拿帕子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手臂。

张小果死咬嘴唇,别过脑袋眼泪狂飙,为什么金疮药撒到伤口会这么痛!

伤口足有寸长,皮肉外翻,筋骨若隐若现。乍一看惨不忍睹,再看一眼揪心的剧痛仿佛瞬间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嘶~”张小果深吸口气,眼前一黑勉强撑开眼皮,实在痛得忍不住,低声呼道:“轻点,轻点啊……”

结冰的美眸深处闪过一丝疼惜与自责,风尘轻道:“伤口如此深,不处理干净今后恐会落下病根。”

张小果抬起头勉强挤出一抹笑,简直比哭还难看,“幸好手臂没断,小白?”

手下动作一顿,风尘并不转头往门口看,只轻轻地、专注地擦拭她的伤口。

萧月白身子僵住,脚底仿佛粘了层糯米糕,稠乎乎地黏着地面,几乎寸步难移。

沾满鲜血的帕子被风尘丢入木盆,满满一盆清水片刻就红了。

张小果扯了扯苍白的嘴角,算是跟他打过招呼。

萧月白沉默不语,就这么静静地杵在门口,心头仿佛被一根茅草划了一下,伤口细微却疼得牵动他全身。

真是个傻孩子,分明疼得要命,却又偏偏挤出笑,难看死了,真的好丑,丑得让他有抓狂的冲动。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挺拔的身姿挡去了大部分光亮,看不清神色,只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丝凉气。

张小果看看他臂弯处夹着的人,轻吁了口气。先把莫言吓晕,再帮她挡回一刀,横竖算扯平了,小白知道应该也不会怪我了吧。

她微微张开嘴想跟他说话,却见他一声不吭地转身往房间里走了。

大眼睛骤然一暗,张小果转头看看风尘,他正用纱布小心翼翼地包扎自己的手臂,不经意间触碰他的视线,勉强笑了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还得清了。”

风尘定定凝视她不语:还不清才好,最好一辈子还不清,这样你就可以一辈子记得我。

良久,他才露出一丝笑,说:“手臂包成这样,怕是很久不能碰水。不如跟我回别院,有人照顾你。”

“回别院?”张小果愣了愣,视线往房间里飘。

“她不能碰水,我却能碰。”萧月白从房里出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情绪。

张小果看到他,眼睛一亮,对风尘笑笑说:“我还要去找人,不能跟你回别院,一只手受伤还有另外一只呢。”

温柔优雅的笑容带了一丝自嘲,渐渐融化的眸子仿佛又在刹那间结了冰,透出丝丝缕缕的寒意。风尘缓缓起身,突然身形一闪人便往房间里急速掠去。

紧跟着,萧月白也冲了进去。

张小果呆呆坐着一脸茫然,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跑到房间门口一看,风尘居然跟萧月白在里头打了起来。

张小果瞬间石化。

风尘步步逼近,一招一式分明是朝床上躺着的莫言袭去。

萧月白出掌挡开他的攻击,闪身拦与床前。纱帐轻舞,两道人影子紧紧纠缠。

二人痴缠良久不分伯仲。

张小果被掌风逼得睁不开眼,赶紧往后退去。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风尘为什么会忽然冲进去杀莫言。好歹挨了这么深一刀才将她的命捡回来,一转身他居然跑去杀人!

张小果气急,咬牙忍住剧痛,闷头冲了进去。

风尘脸色一变,瞬间收回招式,穿过窗户鱼跃而出朝竹林行去。

萧月白紧跟而上。一眨眼工夫,两个人就从屋里打到屋外去了。

张小果贴着床沿坐下,心道:瞧风尘的身手似乎与小白不分上下,打上几个时辰估计都分不出胜负,有足够的时间休息。想着,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竹林风穿梭。

洁白的衣袂迎着风轻轻舞动,仿佛张开翅膀的白羽仙鹤,轻飘飘飞过,除却风声一丝杂音都听不见。

萧月白足尖踮着竹枝,淡淡道:“风少谷主今日之举未免有失风度。”

风尘微嗤,“萧公子的眼睛可是中看不中用?”

萧月白眸子一闪,道:“既是在雪竹峰,便由不得你杀人。”

风尘冷笑,“星月谷想杀的人,你未必护得住。”

话音落,他施展轻功离去,宽大的紫色衣袖贴着竹枝拂过,宛若两片流云,无声无息的不留下一丝痕迹。

******

张小果一口气跑到竹林时,风尘已经离开。她失望地叹了声气,道:“还没问他为什么突然去杀莫言呢!”

萧月白朝她走过来,低头看看她那只被风尘蹂躏成大棒槌的手臂,良久没有说话。

张小果咕哝几句,转过身就看见萧月白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很奇怪,仿佛埋到冰里冻僵了。她突然记起来,那年冬天躲在如花寨最北面的林子里,布下陷阱捉狐狸,等了足足三个时辰,回到家时整张脸就只有眼珠子会动了。小白的脸是不是被竹林的风吹僵了?

她举起大棒槌,在萧月白跟前晃一晃,想看看他的眼珠子还会不会转。

萧月白忽然抬起手揉了揉额角,跟着微微上扬的眉梢又抖了抖,问:“伤口疼不疼?”

张小果如释重负一般长吐了口气,“幸好脸没有瘫掉。”

答不对问……萧月白的额角似乎又有某根东西轻轻弹了下,真想把这丫头的脑袋劈开来看一看,究竟是哪里长得与常人不一样。

张小果用手抓抓头发,转身就顾自己走了。

萧月白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感觉很无力,深深得无力。

“小果。”他疾步追着她走去。

张小果走到门口,回头看他,忐忑不安的模样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半天才嗫嚅道:“小白,其实莫言她是被我吓晕的。”

苍白的小脸飞起两朵红云,目光飘忽来飘忽去,似乎不敢在他身上多做片刻停留。

萧月白这回是真的愣住了,听她“巴拉巴拉”说完,好看的唇角终于忍不住抽了抽。

“你不怪我吗?”她眨巴眨巴大眼睛问,满脸的惊讶,大约是不相信小白会无动于衷。

萧月白叹声气,把她拉到屋里坐下,忽然用食指勾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了小脸,“小果,你喜欢我吗?”

“咚~”脑袋仿佛被从天而降的石子砸中,晕晕乎乎的,脸颊有点发热,这种感觉好像在鸳鸯湖边就有过。喜欢,怎么说呢?应该是喜欢的吧,反正跟小白在一起很开心。

张小果点点头,心底有些茫然,似乎起了很大的雾,白茫茫一片,好不容易看见了一缕阳光,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去撕开这片浓雾,想抓住又不知怎么抓,很矛盾。

漆黑的眸子仿佛在瞬间燃起了一簇火苗,跳跃的火焰中心正是张小果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他突然欺过身去,俊挺的鼻尖轻轻一碰她的脸,跟着薄而有型的嘴唇就轻轻贴上了她的。

张小果脊背一僵,心好像小兔子一样“扑通扑通”乱跳,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

脸好烫啊,身子也好烫。小,小白居然跟我玩亲亲。

吻,蜻蜓点水一般轻浅。萧月白轻轻一笑,好看的唇角边分明带着一丝促狭。

张小果完全怔住了,抬手摸摸嘴唇,良久说不出话。

萧月白拍拍她的脑袋,眉眼之间浮动的笑意,慵懒之中带了点风流。如画的面容仿佛刹那间深刻了许多,真实了许多,甚至有一点点调皮。

“小果,你看你都被我打了印记,今后只好跟着我了。”他春风得意地笑。

张小果双眼明亮,好像突然开窍了,“你也被我打了印记,是不是变成我的?”

萧月白微笑不语,大约算是默认。

张小果很高兴,手臂上的伤口似乎一点都不痛了。

“公子?”莫言挨着房门,怔怔地盯着二人。

她揉着脑袋走出来,杏子仁水汪汪的,突然朝萧月白跪了下来,“公子,莫言骗了你。今日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萧月白神情淡淡的,伸手去扶她,她却跪着往后退了三步。

“公子,莫言真该死。若不是我,小果姑娘也不会受伤。”她说着掩面抽噎起来。

张小果从小就怕女人哭,所以她在如花寨从来不欺负姑娘,哪个野小子欺负姑娘被她瞧见定会出手教训他。

莫言哭得梨花带雨的,瘦削的肩膀微微耸动,人见尤怜。

张小果挪挪屁股有点坐不住了,“你别哭呀,是我吓你在先,这点小伤没什么问题的。你看,我的手指还能动呢。”她伸出大棒槌,握了握拳,疼得嘴角一阵抽搐。

莫言垂着脑袋,声音轻轻的,继续说:“我爹本是牛家堡堡主。数月前,有位公子来牛家堡说要与我爹做回生意。那位公子拿出一尊玉佛,让我爹替他保管一柄长剑,说若是三个月之后剑还在,这尊玉佛就送给我爹。我爹平生有个嗜好,就是搜集神态各异的玉佛。那玉佛雕刻极为细致,简直栩栩如生。我爹爱不释手,就答应了。岂料,岂料两个月之后牛家堡就惨遭灭门了。”

灭门之祸,原来莫言也是个可怜人。张小果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风尘,轻叹声气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莫言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可是我真的无处可去了。”

萧月白静静地看着她,双眸平静如水,声音淡淡道:“两个月前,牛家堡确实被人灭了门。你可见过那位公子叫你爹保管的长剑?”

莫言思量片刻,道:“没见过,不过那日我无意中听见‘明月’二字。”

明月?难不成是明月剑!张小果脸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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