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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刺青师-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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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运。”那夏说道。
那夏和东北招阴人李善水一样,都是为了“争抢气运”,才来闽南,并且对闽南巫族复苏,虎视眈眈。
只是——这气运,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气运之争
这气运,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夏走到了茶堂的窗户前,猛地拉开了窗帘,指着窗外天空上的那朵黑云,说道:气运!就是那个东西——那朵黑色的棺材云——黑得诡异,黑得惊心动魄,一旦你们闽南阴行的诅咒开了,那朵黑色的云彩里,将会释放出惊人的气运。
“这气运,不是虚无缥缈的,他也许是某件东西。”那夏说道:我们八门,就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接着,那夏还说:不光是我们八门,东北阴人也来了,他们也为了这个东西。
我说气运你们拿了,又有什么用?
那夏扭过头,看着我,说道:于水啊!你不懂——江湖流派,盛极而衰,衰极而盛,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自从你们闽南阴人下野之后,一直以来,最强大的两个阴人团体,一个是以东北招阴人为核心的东北阴人,一个是以八门为核心的北京阴人,这两个团体,一直都处于头马和二马的位置!北京阴人和东北阴人,待在这个位置太久了!其实这两个团体,内部出了很多的裂缝,机制也开始腐朽了。
“所以!”那夏坐了下来,说:北京阴人和东北阴人,都在走下坡路,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改善气运,止住下坡的趋势,再延续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兴盛。
那夏抓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说道:老祖宗几百上千年的积业,毁在谁的手上,谁就是千古罪人——都到这个岁数了,开疆裂土的事,我们就不做了,但至少要保持现在的兴盛!我不想当一代枭雄,但至少不当一个罪人。
我盯着那夏说道:那你可知道——这气运是如何诞生吗?
那夏没说话。
我接着说,我说这气运的诞生,是代表巫人复苏。
“那些巫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有法律、有道德、有底线,哪怕是一个浪荡江湖的阴人,那也有阴行的规矩束缚着在。”我盯着那夏,说道:但是那些巫人,什么都没有,他们一个个都像是杀戮的机器一样!他们根本不是人。
那夏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闽南大地,血流成河,你愿意见到吗?”我问那夏。
那夏说这些他不想见到,但是——他更不想见到八门的衰落。
“和我相关的事,再小,那也是大事,和我不相关的事,再大,那也是小事。”那夏笑着说:那些巫人复活了,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在北京,他们为祸的是闽南。
“对……只要血不流你家里去,在哪儿流,怎么流的,那都无所谓,是吗?”
“是!”那夏一点也不藏着他的心态。
他说他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他说什么“情怀”,什么“善良”,甚至是“道德”,在应该丢弃的时候,他都会将他们丢弃掉。
我盯着那夏说:可我和你不是一路人!闽南是我的家,我不能容忍一群巫人,在我的家里捣乱。
“所以,我喊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放弃阻挡巫人复活。”那夏说道:你自己开个价吧!
开价?
我盯着那夏。
那夏说对,就是开价。
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我才不会插手闽南巫人复活的事情。
“价格你尽管开……要人、要钱、还是要什么,只管说。”那夏说道:就算我一家满足不了你,还有其余家等着呢——东北阴人、云南阴人都等着给你开价格呢。
冯春生此时,也不说话,都在等我的回答。
那夏还说:其实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这次巫人复活,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我问那夏。
那夏说道:只要这巫人复活了……嘿嘿……天底下的阴人,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我算明白那夏说什么了。
只要巫人复活,巫人在制造血案,到处屠杀的时候,势必会引起恐慌,有钱的大老板就会站出来,给阴人开高额的薪金,去除掉那些巫人。
到那个时候,巫人制造鲜血,有钱人会出钱让鲜血平息,阴人就会赚得盆满钵满,不管是钱,还是名声,名利双收。
不过……这事,叫发“苦难财”,比那些发了地震后,去地震发生地倒卖物资,发地震财的人还要可恶,毕竟地震是不可控制的,但这场巫人之乱,是完全可控的。
那夏说:所以,阴人希望巫人复活,因为巫人复活了,他们有钱赚了,有生意做了,名声也提起来了。
“阴人就该活在乱世。”
冯春生这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冯春生的心思,我清楚——他一直还是处于摇摆不定的态度中。
如果不是我要阻止巫人复活,也许冯春生的想法,和那夏他们一模一样。
那夏拍着我的肩膀,说道:阴人该赚钱了,苦了这么多年,都特么在夹缝里面求生存。
我一时间,心思也有些动摇了。
或许——把巫人放出来,让他们大杀特杀,是阴行发展的一个转机。
可这个念头才动,我立马给否掉了。
我捏紧了拳头,把这些“放巫人出来”的念头,全部清空。
这时候,那夏又说:来吧——水爷,开个价吧?你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价格,才会不插手巫人复活的事?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多少钱,我也不办——我不发苦难财!
“你不为阴人兄弟着想了吗?”那夏问我。
我摇摇头,说道:不!我为阴人兄弟着想,我也希望大家都能赚到钱,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成为人上人!但不是用这种方式——我是阴行的大哥,但是,我还是我父母的儿子,弟弟的哥哥,我不希望我父母出事,我不希望我弟弟出事,每一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去想。
“谁也不愿意见到杀戮。”我说道:如果我们需要利用杀戮,来让我们阴人赚钱,这个钱,我宁愿不赚!
“你不赚,有人要赚。”那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他吼道:这个茶堂里面,全是我的人!如果你不答应我的事!今儿个,你就不可能囫囵身子出去。
靠!
这个那夏,在说服不了我、买通不了我的情况下,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了。
他开始用“暴力”来恐吓我?
你要跟我说道理,我还能说,但你来硬的,我于水也不怕欺负。
我也站了起来,说道:那夏!别跟我来这一套!这是闽南,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动动我试试!
“你拿什么跟我那夏斗?”那夏盯着我,说道:我这一辈子,靠的就是手腕!我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
接着,那夏又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闽南阴行大哥,倚仗多了……不过,我今天,要让你知道——你于水,不过是一个笑话。
说完,那夏拍了拍巴掌。
啪!啪!
几声巴掌之后,茶堂里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我太熟悉了——他是鬼爷!
鬼爷竟然出现在了这么一个地方。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在眼巫和耳巫祸害了黑水吕家之后,我跟鬼爷开了一个小玩笑,我说:鬼爷,你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
当时鬼爷吓唬得不成样子。
我那时候还以为鬼爷的秘密,是他成名之前,做过什么比较阴暗的事,怕被我发现呢。
现在我才知道,鬼爷其实和那夏是一伙儿的?
“鬼爷?”我盯着鬼爷。
鬼爷讪笑了一阵,说道:水爷,实在话,我真没背叛你!今天来这儿……我只是以“闽南执法长老”的身份,和你、和夏爷谈谈。
“谈什么?”我问鬼爷。
鬼爷说道:谈一谈……咱们是不是干脆把巫人全部给放出来!
那夏则说:我估计,没什么好谈的了……于水这个小子,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再谈谈。”冯春生一只手搭在了那夏的肩膀上,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
同时,冯春生还给了我一个眼色,这眼色,无非是让我消消火气——今天咱们准备不足,不如认个怂,使个缓兵之计,先离开这茶堂再说。
哼!
我冷哼了一声,又坐在了蒲团上。
那夏问鬼爷:鬼爷……我们谈了这么久,你的态度,模棱两可,今天咱们几个都碰面了,别藏着掖着了——该聊就聊,你对“放巫人出来”这事,到底是怎么一个态度?
我盯着鬼爷,冯春生也盯着鬼爷。
鬼爷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后,说道:我的态度非常鲜明——我是鬼爷,是闽南阴行的执法长老,也是伺候了“廖程鹏”“刘老六”“于水”三代阴行大哥的元老了!我只对阴行忠诚!阴行大哥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
鬼爷一说,我心里算是安心了——鬼爷还是没反水。
但接着,我的心又揪住了。
那夏问鬼爷:等于说,于水是什么态度,你就是什么态度?
“不光是于水!谁是阴行大哥,我就听谁的。”鬼爷说道:我只对阴行负责,也只对阴行忠诚。
“哦!”那夏点了点头,说道:我算明白了……
接着,那夏又看向了冯春生,说道:冯大先生!不如,我扶持你当闽南的阴行大哥?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江湖死斗(眠冠名)
接着,那夏又看向了冯春生,说道:冯大先生!不如,我扶持你当闽南的阴行大哥?
冯春生连忙摆手,说道:我冯春生当不了阴行大哥。
“别啊!”那夏指着我,说道:我刚才看出来了,你冯春生啊,和我的想法,有些相似!也希望巫人放出来——我们阴人该赚风头的赚风头,该抢气运的抢气运,不和于水一样,冥顽不灵。
冯春生低着头。
那夏又说:不如我们办死于水,然后我扶你当闽南阴行大哥!鬼爷只听阴行大哥的话——你是阴行大哥了,鬼爷就听你的话,咱们几个人一条心,趁着这次巫人之乱,把咱们的生意,做大做强!说不好,还能留个身后名呢,你觉得呢?
那夏对冯春生循循善诱。
冯春生依然不言语。
我则跟冯春生说:春哥,别听这人妖言惑众。
“哼哼,妖言惑众?”那夏说道:你可真的不了解冯春生啊。
他拍了拍巴掌,说道:我是很了解冯春生的——我们之间曾经就有渊源嘛!
别说,那夏和冯春生,真的是老相识了。
那夏说道:冯大先生这个人,一直都有霸志,他如果曾经不被徒弟摆一道,现在也是一方枭雄了。
冯春生这时候,已经缓缓抬头了。
他盯着那夏,说道:我其实很乐意在这次乱世之中求财、求权、求重生,再次找回我的霸志!
“哈哈哈!”那夏拍着巴掌说:行!可以!于水,我随时都能解决掉,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闽南阴行的新大哥!
冯春生话锋一转:但是?
那夏又问:但是你不想让于水死——毕竟你们也是好哥们了……这样,在我们求财期间,我把于水软禁起来,也不要他的命,只要这哥们不要出来骚扰我们就可以了。
“夏爷会错意了。”冯春生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有点想找回霸志,但现在……我并不重视这个,这一年,我跟着于水在闽南玩,也算明白了——兄弟们其乐融融,日子过得挺好,以前的日子,我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
冯春生说:所以——我现在很坚定的说一句,水子想平巫人之乱,我就跟他一起平!你也别唆使我当阴行大哥,我不乐意当!
我跟冯春生对着击了一掌。
到底是好兄弟啊。
那夏说道:不想当,也得当!今天,没有一个准话,谁都别想走!
“我说你冯春生是闽南阴行大哥,你就得是!不是也得是!”那夏这次真的是动了杀心。
他话音刚落,茶堂的楼梯口,再次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嚯!那夏,你好大的口气,你这是帮着我们闽南阴行选大哥?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咄、咄,脚步声越来越近,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背着手,走到了我们跟前,背着手,说道:我墨大先生,还是闽南阴行的十三个长老之一!选老大,得通过我吧?
“墨大先生。”我给墨大先生抱了抱拳头。
墨大先生笑了笑,也对我和那夏,分别抱了抱拳头。
那夏沉声说道:墨大先生。
“闽南阴行自从以前和东北阴行有过一次争斗,输了东北招阴人一手之后,日渐式微,闽南阴行的兄弟们,也不是一条心,大家不团结,实力落后北京阴行太多。”
墨大先生说到这儿,顿了顿,转了话锋,说道:但是——再弱,还弱不到让一个外人随便指定某个人当老大的份上!一个茶局,要让闽南阴行内变?那夏,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夏抬着眉毛,缓缓说道:墨大先生,这次的茶堂局,我请了鬼爷、请了冯大先生,请了于水,但是……我好像没请你吧?你怎么会来?
墨大先生不请自坐,他喝了一口茶,说:在闽南这个地界上——有什么事,是我墨大先生不知道的?也幸好我墨大先生虽然年纪大了,但耳朵灵、眼睛快,不然这茶堂里,闽南阴行真要被外人给搅和咯。
接着,墨大先生又说:你那夏带了高手来——我可告诉你——闽南阴行的高手,也都来了。
“恩?”那夏眯着眼睛。
这时候,陈雨昊从窗户里翻了进来,猛地将背上的木头盒子,狠狠的戳在地上,他盯着那夏:夏爷,你这可就不讲究了,水子和春哥信任你,所以才单枪匹马的过来,结果你在这儿要动武?不仁义啊。
那夏估计以为他自己本来胜券在握,今天必然要拿到他想要拿到的答案,但现在……气势已经不在他这边了。
他的脸色,难看了许多。
我站起身,对那夏说道:那夏,我还是一句话——巫人之乱,我管定了!
“好!管定了。”那夏面目凶狠,把拳头捏得啪啪响。
他再次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咱们之间一战,是少不了了!三天之后,定个地方,我们八门高手,要和你们闽南阴行斗一斗!
“分高下?”冯春生问那夏。
那夏恶狠狠的说道: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按照江湖规矩开,斗上了,必分生死。
那夏变得极其凶狠……不像以前的他!
不过,也许这时候的那夏,才是真正的那夏。
“接不接?”那夏问我。
他直接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闽南阴行不接,那传出去,就坏了名声。
我盯着那夏,说到:接!就按你说的办,按照江湖规矩来——只要斗上了,必分生死。
“那好!”
那夏大挥着手,说道:三天之后,武夷山下,北京八门高手,等着你们闽南阴行……你们爱带多少人,带多少人!到时候,生死决斗,于水,你是闽南阴行大哥,我是北京八门之首,我们对击三掌,三掌过后,咱们双方的生死约定,就算定下了。
我举起手,要和那夏击掌。
就在这时候,楼梯上,又上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东北招阴人李善水。
另外一个是寻龙天师风影。
李善水喊了一声:且慢!
那夏瞧见李善水和风影上来了,他更是恼火了,他直接冲到了楼梯口,对着下面的小弟骂:你们怎么回事啊?一会儿来一个墨大先生,一会儿又来了东北招阴人,都不上来告诉我一下的吗?
“哈哈哈!咱们几个说话,就别难为小的了。”李善水止住了那夏的话语。
那夏咳嗽了一声,盯着李善水说道:小李爷过来了,有什么指教的吗?
李善水先跟我抱了抱拳,接着又跟那夏抱了抱拳。
他说道:这儿还是很热闹啊。
是啊!确实很热闹。
没想到那夏一次居心叵测的“茶堂局”,竟然把大家伙都凑一块来了。
李善水对我说:水子兄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李爷。”我也回了一声。
李善水说:江湖死斗,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也没死斗过——有什么事吧,能谈就谈,不能谈想想别的手段,别没事就拿阴行兄弟的命不作数,夏爷,是吧?
李善水这话,明显是冲着那夏说的。
但那夏敢怼我们几个,却不敢怼李善水。
他应承了一句,说道:小李爷教训得对,刚才,鲁莽了!
“嘿!”李善水说道:是鲁莽了——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走死斗这条路!
他看着我,又说:水子,你应该有时间吧?
我说当然有时间。
然后李善水又问那夏,问墨大先生是不是都有时间。
大家一时半会儿,没搞清楚李善水的意思。
李善水说道:这次来闽南的,还有云南阴行的掌柜——我也请他过来了,他还在路上,大家等他一等。
“你这是?”那夏看着李善水。
李善水说:哦!我打算借花献佛,刚好你夏爷把人都约得这么齐整,我再把云南阴行掌门也约过来!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谈一谈——关于闽南巫人之乱的事。
“哦?”
我抬着眉毛,李善水把局组得这么齐整,到底要谈什么?
我们一群人都等着在。
由于人太多,李善水和风影也不好找我们闲聊,一屋子的人都坐着,该喝茶喝茶,一言不发。
大家等了半个小时,总算,云南阴行的掌柜来了。
这人四五十岁的模样,头发已经全白,身子有些佝偻,但精气神十分出众,眼神很明亮,是个精干的主。
他自我介绍了起来:大家都是阴行人,估计也都认识我,但凡事得讲礼,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陶季礼,是云南阴行掌柜,这次啊,我听说云南阴人“白佛”,在闽南作妖,我带着云南的阴人,过来清理门户!跟大家见上一面,三生有幸。
他呱啦呱啦一大堆,但是李善水却丝毫不给陶季礼面子。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陶老,这儿坐的,都是明白人——为什么而来闽南,也别说那些“牵强附会”的原因了……大家不过都是为了气运而来。
陶季礼被李善水“点拨”了一下,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这儿李善水势力大,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尴尬的赔笑,说:小李爷教训得对。
李善水说道:强势的阴人团体,需要气运,让自己流派保持兴盛,弱势的阴人团体,想借着这次的气运,扶摇直上,都很正常,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原因,没必要非要给自己占领一个道德高位,没意思。
我还真是欣赏李善水——小李爷这个人,做事真是没毛病,直来直去!
他教训那夏和陶季礼,我看了也痛快。
那夏说道:小李爷,你快人快语,我也快人快语,咱们捡重点说吧——你把我们喊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阴行规矩
那夏说道:小李爷,你快人快语,我也快人快语,咱们捡重点说吧——你把我们喊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善水一字一顿的说:按……规……矩……办……事!
他五个字,每个字都拖长了音说的。
那夏问李善水:什么按规矩办?
李善水说:我们要在闽南城里,在巫人之祸里,拿到好处,一定要按规矩办事。
那夏和陶季礼都点头,说肯定是要按照规矩办事的。
那夏说道:巫人之乱,气运从天而降,我们各凭本事,从里面拿好处,一旦好处拿到了手里,其余人不得争抢——这规矩,我懂。
我一旁看着怄气,这么多人都在打着巫人之乱的主意啊。
我觉得我有必要说话了。
不过,我还没开口,李善水伸手止住了我的话头,他说道:于水兄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李善水为了我要说的事来的?
接着,李善水盯着那夏,说道:你刚才说的……是巫人之乱发生之后,我们争夺气运的规矩,但是我要说的规矩……那可就不是这个。
“你说的是?”那夏询问。
李善水说:我说的规矩——是“莫挡家事”。
他说这每个人家里都有事,谁也不希望自己家的家事,有别人插手!更加不喜欢自己在处理家事的时候,有旁人阻拦。
他说巫人之乱,就是闽南阴行的家事。
李善水说:咱们都希望在巫人之乱里,捞到一些好处!这是我们的欲望,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但是,在别人家的乱事里捞好处,已经很过分了,如果别人家的乱事还没成,就火急火燎的阻拦,甚至期待乱事的发生,这就太不要脸,吃相也太难看。
我听到了这儿,算是明白了,小李爷这是偏着我说话呢。
“可这巫人之乱要是不发生,咱们这些天,不就白忙活了吗?”那夏说。
李善水说:阴人尊天,爱讲缘,爱说天意,咱们要顺应天意,就得静观其变,如果于水老弟,挡住了巫人之乱——这就是天意,咱们该干嘛干嘛去,各回各家,衷心的恭喜一下于水老弟——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于水兄弟大才!
“如果于水兄弟拦不住巫人之乱,咱们几个,再跳进局,捞点好处,这也是天意!天意巫人之乱不可挡,注定咱们阴人兄弟,得在乱中求财!
那夏眯着眼睛,看着李善水。
陶季礼估计是势力小,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话语,专心看着那夏和李善水“神仙打架”。
那夏说:这事……小李爷只怕管得太宽了吧——我们求气运,妄图将各自的阴行,保持兴盛,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这时候将究顺从天意,不合适啊?
“合适得很。”李善水说道:阻拦于水,放巫人饿虎出笼,会造杀孽——这可是大逆不道!做阴人,混江湖,凡事不要太过!过了——人人得而诛之。
那夏说道:如果我不听你的……非要拦着于水呢?
“那就是和我李善水不痛快。”李善水说道。
那夏这次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李善水说道:闽南阴行式微,但在水子兄弟的异军突起之下,实力长进不少呢——你那夏对付水子兄弟,已经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了,如果你在背面来了我们东北阴人,你还有招架之力吗?
那夏的拳头捏得爆响,我甚至瞧见,那夏的大拇指指甲,已经扎到了手掌里面。
他现在很憋屈,他要用势力来压我,我不受压,现在他被李善水的势力压住,一压还是翻不了身的那种,心里能不憋屈嘛!
那夏怒极反笑:哈哈哈!听了小李爷一阵话,茅塞顿开……
“知道小李爷什么意思了吧?”风影一旁还继续敲打着那夏。
那夏正生闷气呢,被风影刺了一句,没好脸色,说道:不知道,你风影有什么指教?
风影这人,天生高傲,他对我们几个还好,对不喜欢的人,那嘴里像是长了刀子似的,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夏,说道:那夏!你不太聪明,听不出小李爷话里的意思,无所谓,我风影再给你说说,小李爷的意思是——于水兄弟是主家,咱们是来他家做客的客人——主家在烧饭,甭管是烧糊了,还是烧美了,那是他的事,咱们安心做客就好!但你要是在人家烧饭烧一半的时候,强行凑到他面前去,越俎代庖,替他烧菜,那就太不要脸,小李爷,想保住你那夏的脸皮,不让你丢人跌份,现在明白了。
那夏摸了摸鼻尖,说道:明白。
李善水接着询问陶季礼: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陶季礼的姿态低得多。
这么多年的发展,东北阴人和北京阴人虽然一个是第一,一个是第二,但两者之间的实力,差得很远,东北招阴人,连续好几代都出人才,规矩森严,所以积累下来的实力,实在太过于强大。
现在,连那夏都被压住了……更加不用说陶季礼这种小阴行的掌柜了。
李善水听到那夏和陶季礼都说了“明白”之后,轻轻的拍着桌子,说道: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我李善水就下一个规矩——但凡是阴人,这一次,谁也不能节外生枝,去寻找于水的不痛快——更加不得去阻拦于水兄弟灭“巫人之乱”,谁动弹,我就打谁!
接着,李善水又说:但是……如果于水没有压制住巫人之乱,巫人之乱最终爆发了——好!大家各凭本事,去巫人之乱里寻找好处!这个规矩,是我李善水定下的,我自然要给大家一个福利——巫人之乱一旦爆发,我们东北阴人,第一个进场捞好处!
巫人之乱爆发,第一个进场捞好处的,可不能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第一个进去的,是给其余的阴行蹚浑水的,起的作用,很大程度和“小白鼠”差不多。
李善水做事情,黑白分明。
那夏看了一眼陶季礼,都点头同意了:就按小李爷说得办!
李善水对着那夏和陶季礼都抱拳,说道:讲究,掏掌柜,我知道,这次全国各地的阴行,都来了——你呢,回去给那些掌柜带个话,把我定下的规矩,说给他们听,如果他们有人不听的,就来找我。
“一定。”陶季礼说道:他们要听说这规矩是小李爷下的,自然不敢多话。
“还是要以理服人的。”李善水笑着说。
“告辞!”
“告辞!”
那夏带着茶堂里的人,撤了。
陶季礼也独自离开了。
一场那夏下的茶堂局,在李善水加入后,从一场鸿门宴,变成了对我有莫大好处的一场局了。
等其余人撤了,我跟李善水抱拳,说道:小李爷,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善水笑着说道:水子,我还是希望你能搞定巫人之乱的!从你崛起开始,我们双方友情都不错,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大才!不要让我失望。
我点点头,说一定。
“嘿!不过到最后,我们仍然躲不过一场刀兵相见。”李善水说。
“哦,平了巫人之乱,也躲不过吗?”我问。
李善水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好。”我也抱拳,准备带着兄弟们离开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眉心,一阵剧痛,我连忙捂住了眉心,而李善水,同样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
李善水问我:水子兄弟,你的地眼开了?
“开了!”我说。
“缘分。”李善水的眉心第三眼睁开了。
我的眉心第三眼也睁开了。
“神眼结兄弟,下次再见,只怕要得罪了。”李善水抱了抱拳,带着风影先离开了。
等李善水走了,冯春生趴在我耳边,说道:小李爷做事是讲究啊。
我说是真的讲究、
这么多阴行大哥里,李善水真的是一个规矩人,做事有规矩!要斗凭规矩来,要和也得凭规矩来。
陈雨昊凑到我面前,说道:唉!不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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