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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州往事-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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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设想。

王桥道:“我这个思路是从解决干群矛盾为着力点,现在做事是干部委屈又费力,群众还不能理解,经常发生对抗,既然如此,我们就把工作重心前移,以群众理解为前提,以群众参与为重点,我想看一看这一套方法能否既把事情办成,又减轻干群矛盾。”

干群互相不理解,矛盾激烈,这在城关镇是普遍现象,宋鸿礼以前的解决办法是从干部为突破口,王桥思路的侧重点本质上就是发动群众,以群众为突破口。虽然这只是细微差别,细究起来却有着很大区别。

宋鸿礼陷入了长考,过了良久,道:“杜书记知道你的想法吗?”

王桥摇头道:“我的想法还不成熟,肯定不会报给市委领导。宋书记是老基层,我想请你把把关。”

宋鸿礼经历太丰富,反而让他难以下定决心。过了一会,他终于作出了决定,道:“王镇的方案不违反原则,有可行性,那我就建议作一个试点。”说到这里,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王桥道:“你到过青桥三社?”

王桥点头道:“去过。”

宋鸿礼道:“青桥三社有一个难点,就是修公路的事,我亲自去开过座谈会,没有用。我建议就将你这一套理论用在三社修路上,搞试点,成功以就再总结,再选另一件事试点,再成功就是成熟经验,可以向县委和市委报告。”

王桥知道这是一次考验,如果能过关,则市委邓书记交待的任务便能圆满完成,甚至是突破性完成。

完成了邓书记任务,广南王家自然会看到成果。

从宋鸿礼办公室离开,王桥心情有点小起伏,有了一种临战的状态,暗道:“三社的公路,我无论如何也要修好。修好了,办了一件实事,又实践了理论,还能打开自己的上升空间。”他随即又想起有三社有一半的村民对修桥没有兴趣,如何把理论用于实践,还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第三百四十九章)

第三百五十章村民议事规则

省委办公厅来到城关镇得十一点钟,所以植树活动就定在十一点。

王桥去检查了植树造林的现场以后,叫上了办公室主任郭达、驻村干部王健以及联系青桥村的副镇长罗基奎,一起前往青桥村。

罗基奎三十来岁,从静州第一农业学校毕业,一直在基层工作,对农村工作熟悉得很。听说王桥想修三社的路,道:“王镇,这事不好弄,以前宋书记为此事专门开过大会,社员吵成一团粥,不了了之。”他心里想:“王桥太年轻了,就算你把事情弄成功了,显得比宋书记能干,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劝道:“王镇,就算要修路,你是一把手,也别亲自出面,如果做不成,你的退路都没有。”

王桥知道这是一番中肯的建议,但是他没有在罗基奎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笑道:“不存在退路问题,宋书记都没有成功,我失败也就不难看。我们把事情做成了,其实就是宋书记支持的结果。”

罗基奎道:“修桥必修路,青桥树是空壳村,没有钱。”

王桥道:“没有钱可以想办法,只要肯想,总会有办法。”

罗基奎见王桥主意已定,便不多劝。

来到青桥村江老坎家里,村里干部已经等在此处。江老坎见到王桥就道:“王镇,当真要修路,镇里是不是有新政策?”

王桥道:“新政策没有,但是有老政策。我以前在政府办公室工作时就知道,每年市里都要给各县下任务,去年的任务是六十公里。能列入乡村道路硬化年度建设计划的项目,上级部门每公里补助十万元。乡村道路硬化建设项目的其余缺口资金由当地群众自筹解决。”

江老坎道:“每公里十万,这条路也就是三四公里,有几十万,也解决了大问题。就是这个桥不好解决,还得集资。”

王桥道:“老办法,还是搞三点式。镇里补助一些,县里有一些,村里筹资一些。每家出点劳动力,也可以节约钱。”

谈起筹资和出劳动力。就点到了三社问题的核心。如果三社都不通公路,大家也就没有怨言,要人出人,要钱出钱。现在的情况是三社有一半通了公路,另一半没有通。通了公路的显然不愿意出钱出力。但是,未通公路的社员就要提出来相反意见,以前在三社通公路地方修水渠等公益设施,都是全社出钱出力,为什么这次就有些人不出钱?

大家讨论了一会,都觉得无法解开这个疙瘩。

江老坎碰过好几次灰,对此事也不积极,道:“现在农业税、提留统筹本来收起来就很难,现在又要集资,大家肯定不愿意。如果镇里硬来,搞不好要打架。”

正说着,天空飘起细雨,不一会,雨点变大,打在地上发出“扑、扑”的响声。王桥抬头看了看被黑云遮住的太阳,想起植树的场地,道:“这个天气真怪,早不下雨迟不下雨,偏偏这个时间下。植树场地一片泥泞,领导们皮鞋要被搞脏。”

他就给办公室打去电话,要求按照参会领导的人数准备伞。

十几个镇村干部就转移到堂屋,继续谈事。

王桥这才抛出了自己方案。道:“三社修路涉及到三社每一家,我个人想法,这一次不强制执行,而是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形成统一意见,才决定做不做。”

江老坎有点失望。道:“不用征求意见,我都晓得,肯定是一半愿意出人出钱,另一半啥都不愿意干。”

王桥道:“虽然大家都是本村本土的人,可是也不能拍脑袋就得出结论。到底大家愿不愿意干,还得做思想动员工作,讲清楚好处,群民们肯定会顾全大局。我们先成立一个领导小组,我为组长,罗镇为副组长,江老坎也是副组长。具体分为几个步骤。”他在经过反复思考后,制定了一个城关镇村民议事规则,共有六条,每一条就是一个具体步骤。

“第一步,针对三社修路这个事,镇里和村里要深入到每家每户,摸清楚思想状态,特别是不同意的原因,我相信大家会提出五花八门的道理,收集起来,有针对地做制定措施。在这个基础上,先召开党员会和村民代表大会,讲清楚修路的意义,统一骨干力量的思想,形成修路的初步方案。”

这是中规中距的办法,大家都没有意见。

“第二步,把这个初步方案公布出去,两种方式,一种是张贴到村办公室我面,第二种是开会,这两种方式同时进行,目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情。”

“第三步,根据村民的意见,修改修路方案并再次公布出去。”

“第四步,每家每户都要签定表决。如果经过前期工作,不同意修路的达到百分之八十,说明大家没有形成共识,暂时停止工程。”

在大家意识中,政府决定要做的事情,遇到困难就克服困难去做。没有想到王桥架起这么大的一个阵式,居然会因为有百分之二十村民不同意就不做了。

江老坎闷了半天,道:“王镇,不用签字,肯定不会超过百分之八十,这事做不成。”

王桥道:“前面的工作要细致,要深入到每家每户去发动,发动以后,大家认识会提高。”

江老坎道:“没用。”

王桥道:“你这个说法就太武断了,我问你,三社河通公路那一部分一共有多少共产党员,有多少名共青团员,有多少名村民代表,共产党员、共青团和村民代表涉及多少家庭?”

江老坎生在此地长在此地,可是确实没有做过这种调查,无法回答王桥的问题。

“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才称得上工作细致。每个人都代表着一个家庭,就意味着说服一位村民代表、党员和团员,就能增大说服一个家庭的可能性。”王桥又道:“还有另外一个调查,河两岸有多少人家的亲戚,可以叫亲戚给亲戚做工作,事半功倍。只要宣传到位,工作细致,剩下不同意的人绝对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如果工作很细,仍然不行,那就停止吧。”

大家原本都不相信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听到王桥分析,又觉得真有可能。

王桥继续道:“第五步,分解工程,落实到户,由各村民小组组织实施;当然这也得看什么事,比如修桥就不能交给每家每户,有些挖沟工程可以,这要随机应变。大体上这么个意思。

“第六步,这是关键一步,吸收群众代表工程的担任工程的会计、出纳、保管和质量监督等职,镇村干部只管办事不管钱物,完事以后,竣工结算,张榜公布,群众随时可以查账。”

这六步就是以后城关镇村民议事规则的标准模板,是王桥深入思考的结果,也是准备给邓建国副书记关于基层组织建设的方案。

王桥讲完,会场有些偏冷。罗基奎和江老坎都没有发言。

王桥点名道:“江书记,由村民代表管钱管物,你没有意见吧。”

江老坎这才回过神来,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少管事,乐得轻闲。”

反倒是接近六十岁的村文书最为积极,道:“我觉得王镇的办法好,把事情都摆在大家面前,这碗饭吃不吃由大家来选。吃不吃这碗饭是村民自己的决定,不管修路还是不修路,以后都没有多话说。让村民管钱更好,免得老是怀疑村里干部,让我们里外不是人。”

抛出了规则,王桥也不急于大家全部真心拥护,道:“今天不急于表态,大家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今天是植树节,我还要去植树。”

几个镇干部冒着雨水离开了青桥村,留下几个意见不一致的村干部在江老坎家里争论起来,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吵了起来,不欢而散。

村里小道都是土路,雨水之后,王桥皮鞋全是泥,裤腿也是泥,头发贴在头上,看上去颇为狼狈。时间马上就要逼近十一点,王桥没有办法回去换衣服,就直奔植树现场。反正都是在野外植树,皮鞋脏一些,没有什么大问题。

到了现场,他用水将皮鞋上面的泥巴清洗了出来,但是裤腿始终很脏,没有办法完全清洗出来。

十一点,几辆车开了过来。

晏琳坐在第一辆车里,隔着玻璃窗,老远就见到了被雨水淋湿的王桥。县里打头阵的是副书记华成耀,他主动引导着中巴车来到指定位置。王桥和宋鸿礼则站在外围,迎候着下车的省委办公厅一行人。

男人的魅力在年轻的时候主要靠自身,步入社会以后,男人魅力就逐渐由自身向社会角色转化。晏琳位于山南最高中枢机构,经常接触到权力再握的大人物,尽管这些大人物各有各有难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大权在握的他们确实自信心十足,很有男人魅力。

平时在一起工作的省委办公厅同志们离开省委办公厅时,惯例都不会低于县处级。

晏琳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在雨中有些狼狈的王桥——这个在学生时代散发着强烈男性魅力的恋人。

(第三百五十章)

第三百五十一章植树

植树现场,所有植树工具都准备齐全,树坑挖好,树苗放在坑边。

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都守在一边,等到领导们开始拿起工具,就用镜头和笔记录下来,然后变成明天的新闻。

王桥眼见着省、市、县领导们都下了车,朝备好的点走去。他对站着不动的宋鸿礼道:“我们去招呼一下?”宋鸿礼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王桥道:“县里领导也在,不去不好吧。”宋鸿礼看了一眼********吉之洲,才道:“那我们去打个招呼。”

宋鸿礼和王桥两位城关镇主官就迎了上去。

********吉之洲正在与袁成洁常委和省委办公厅一位戴着眼镜、脸色白净的陌生领导在一起谈话。

上一次省委办公厅来到城关镇时,是一位姓尚的副主任带队。这一次带队领导发生了变化,事先又没有传来参加植树人员具体名单,只有单位和人数,王桥还真不知道这位领导是谁。

晏琳与讲话领导之间隔着三四个身位,不远亦不近。她面带微笑,听着几位领导交谈。

宋鸿礼和王桥走过来后,省委办公厅领导一直在讲话,市委袁常委偶尔插话,********吉之洲则认真地听着省委办公厅领导说话。

宋鸿礼和王桥不能打断领导谈话,就站在一边等着。

省委办公厅领导讲了十来分钟,眼见着到了十一点半都没有结束。太阳变得炽热起来,在外围有些同志开始植树,但是核心圈的同志都没有动,等着领导的下一步动作。终于,讲话领导抬手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开始植树吧。”

吉之洲望了城关镇两位主官一眼,抬手将他们叫到身边,正要向领导作介绍。恰在这时。省委办公厅领导手机响了起来。这位领导拿着手机走到一边,说了两三分钟,回来就对袁成洁道:“老袁,我们赶紧植树。省里有急事,催着下午回去开会。”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大步向前,拿起了放在树坑旁边的锄头。

吉之洲赶紧就跟了上去,与袁成洁一起陪着省委办公厅领导植树。

宋鸿礼脸色平静、肚子骂娘。没有再凑上去,来到了距离吉之洲有四五个树坑的地方开始植树。王桥朝着晏琳方向点头示意,也跟着宋鸿礼一起植树。

树种进坑里,第一次必须要把水浇透。由于此地没有预埋水管,就由王桥协调了城管委的一台水车,专门停在旁边不远处供水。在提水的时候,王桥才和晏琳单独遇到,两人提着胶水桶交谈了几句。

王桥道:“你们马上要走?”

晏琳道:“刚才听到蒋秘说了一句,植完树就要回静州,在静州吃饭就回去。下午有个会。省委的会。”

王桥道:“蒋秘是谁?”

晏琳有点诧异地看了王桥一眼,道:“蒋秘是省委副秘书长,办公厅常委副主任,很有份量。今天杜书记、邓书记都在省里开会,否则也应该来的。”说话之时,她的目光不由得朝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沾满泥土的裤腿。

王桥同时也看了一眼晏琳锃亮的高跟皮鞋,道:“你穿皮鞋来植树,等会被泥巴糊得找不到眼睛鼻子。”

晏琳笑了笑,道:“穿习惯了。本来准备换一换,又和裙子配不上,就算了。反正在这儿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等会洗一洗就行。”

很多年以前的复读班时代。晏琳还很少穿皮鞋。有一次与吴重斌等人出去吃饭,她穿过一次高跟皮鞋和长裙,将少女高挑身材衬托得很是窈窕。王桥对那次的高跟鞋和长裙印象颇深,算得上是第一次对晏琳留下较深的印象。如今,略高的皮鞋成为了晏琳必备品,往日追求完美又有几分泼辣的少女成为温婉大方的知性女子。

提着胶水桶。两人匆匆交谈几句,就擦肩而过,各自回到自己的集体中植树。

十二点钟,参加植树节的领导们都完成了任务。晏琳用矿泉水瓶子清洗了皮鞋,洗了三遍,将所有泥土都洗净,这才作罢。她走到中巴车前,低头看皮鞋,皮鞋洗得很干净,只是少了此光泽,未免不美。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完美症又发作,赶紧上车,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透过洁净的窗户玻璃,晏琳能清楚地看到身形挺拔的王桥。这么多年过去,王桥身材仍然还是保持原样,没有因为酒精和夜生活而变形。她暗道:“王桥在基层当一把手,听说基层一把手都是土霸王,花天酒地的,不知他有没有丰富的夜生活。”想到这里,她感觉到了额头上的些许温暖,又有些莫名的心酸。

蒋副秘书长、袁成洁和吉之洲一起上了中巴车,在植树现场有县委副书记华成耀等昌东县领导恭送。

城关镇宋鸿礼和王桥站在县领导后面,两人没有上前寒暄,只是站在后面,扬着手对着半空一阵乱扬。

王桥眼光穿透玻璃,寻找到了晏琳的位置。两人的目光隔着玻璃轻轻触碰一下,随着汽车启动就被强大力量分开了。

领导们走了,其他人陆续就散了。城关镇林业站技术人员开始逐一检查,遇到有问题的树就挖起来重新载过。

一年一度的全民植树节就算走完了程序。

送走了所有领导,宋鸿礼和王桥便成为了现场的最高领导。

在山南有省、市、县和镇四级,镇是最低一级,王桥在今天现场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什么是上级,什么是下级。在省委副秘书长眼里,他和宋鸿礼这两位提供了场地、资金和人力的城关镇党政领导就如透明人一样,压根不存在。这位省位副秘书长百分之一百见到吉之洲将两人招到身边,可是他并没有同县级以下官员应酬的兴趣,急急忙忙开始载树。

宋鸿礼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王桥,道:“历来城关镇党委书记都要进县委常委的,我算少数几个例外。什么原因,今天你也看见了。我这个是个死硬脾气,自尊心还超强,最不喜欢热脸去贴冷屁股。像今天这位省委办公厅的领导,就算你把脸笑成一朵花,也绝对得不到对方一个好脸,我又何苦去贴他。”

王桥来到城关镇以后,与宋鸿礼就很对胃口。今天在现场的感受和宋鸿礼基本上一模一样,道:“我也最怕贴冷屁股。以前我拿厚黑学看过,由于脾气原因,确实学不到基中精髓。”

宋鸿礼道:“这是我的经验教训,王镇还得吸取,你还年轻,前途远大,该低头时就要低头,该下小时还得下小。”

在春节期间经县领导们以及市里有关领导汇报工作,虽然是有上下级之分,却也得到了相当认可,不算是热脸贴冷屁股。

想着今天的状况,王桥扪心自问,自己确实不能抹下脸皮和自尊去迎合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领导。在这一点上,王桥是相当认可宋鸿礼的。

等到中巴车离开,王桥把林业站董义贤叫到身边,道:“今年种的树能成活多少?”

“我们全部要检查一遍,再把水浇透,成活率还是很高的。”董义贤又抱怨道:“每年植树我们是欢迎的,就是省市领导别来,他们匆匆来匆匆去,害得我们累了多少天。”

王桥在部下面前还得讲大义,道:“他们来植树就是一个秀,但是也是一个必须的秀,这个秀就是旗帜和方向。在某国同样也有秀,总统到餐厅吃饭,表面上很亲民,实则有一堆特工和记者,这就是秀。这个秀就代表着深刻的含义,不能不秀,唯一差别就是秀得好还是不好。”

他这个观点也前面的感受同样是真实的,领导的行为往往就是一个风向标,引导着群体的行为。

董义贤听到镇长这么说,也就表示理解,道:“但愿下一次别放在城关镇。”

王桥道:“如果明年由城管委园林科来操办植树造林活动,你可能又要抱怨不重视城关镇。虽然说搞这个现场会给林业站增加很多事,可是林业站也在县领导面前露了脸。”

董义贤道:“县领导又管不到我,我表现得再好,都进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只要你和宋书记觉得我老董做事还算卖力,忙活一场也就值了。”

在与林业站老董谈话之前,王桥由于被省办公厅领导直接忽视而产生了一些小失落。与老董谈话之后,王桥突然就醒过神来:“都说董义贤是粗人,但是话糙理不糙。能决定自己命运的是市县两级领导,省委办公厅的领导不过是过烟云烟,等到自己需要与省委办公厅领导有交集的时候,那时的省委办公厅领导与现在的省委办公厅领导没有半分交集。”

这一次与晏琳再见面,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王桥似乎感觉自己把某些心结放了下来。

宋鸿礼洗手回来,道:“老彭中午叫吃饭,就在门口外的馆子,吃江湖大盆菜。”

经过最近几次接触,王桥选择性遗忘了当年彭家振对自己“致命一击”,成为了能坐到酒桌上的朋友,笑道:“走了一天,肚子还真饿了,腊排骨、土鳝段、肚子鸡汤,想着都香啊。”

在城关镇外面的小馆子,牛清德、彭家振和陆军已经到达,点了菜,又要了茶。

(第三百五十一章)

第三百五十二章不和解

在小车上,宋鸿礼忽然道:“王镇,听说你和牛总有点小矛盾?”

听到这句问话,王桥敏感地意识到今天的中午饭有问题,道:“宋书记,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话题?”

宋鸿礼道:“上一次家振作东,我和牛总在一起吃饭,喝了酒以后,牛总提起这个话题。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去年城管委请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吃饭,你和牛总在会上和酒桌上就较量过一次。你和牛总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到现在都揭不开?”

提起牛清德,王桥脑中就浮现起无数个画面:从到旧乡学校报到第一天被牛清德恶语相向,到牛清德带着派出所民警扫黄,到牛清德侵犯吕琪,到与牛清德、刘老七在牛背砣大战,再到洞中尖头鱼消失。可以这样说,王桥在旧乡恶梦般的经历几乎都与牛清德有关。

这种种事情最让王桥无法原谅的是侵犯吕琪,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吕琪都是王桥隐藏起来的逆鳞,对于冒犯者,王桥不准备和解彭家振一样“相见一笑泯恩仇”,一句话,不和解。

王桥决定不绕弯子,道:“宋书记,今天中午牛清德是不是在场?”

宋鸿礼坐在副驾驶位置,回过头来,道:“老彭和我想为你们撮合,牛总是牛部长的亲兄弟,你们两人长期顶牛,对你的发展肯定有影响。对待省委办公厅领导,我们可以不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因为隔得太远,他们管不到我们。但是牛部长不同,他对我们这种级别的干部很关键,县官不如现管,说得就是这种情况。”

这是前辈对后辈的肺腑之言,说得很实际,没有虚言。

王桥苦笑一声,道:“牛部长是牛部长。牛清德是牛清德,在我心里是将他们两人分开的。”

宋鸿礼道:“他们两人是分不开的,中午的酒席已经摆上了,这杯酒如何喝?”

王桥郑重地道:“宋书记。谢谢你的好意,这杯酒我决定不喝。”

宋鸿礼道:“我记得某国领袖曾经说过,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讲的是大国关系,用在人身上也部分适合。王镇还是年轻人,多一个朋友总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就多一堵墙。”

说话间,小车进了城。

王桥道:“宋书记,真的抱歉,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决定不喝这杯酒。”

宋鸿礼叹息一声,道:“既然不想和,也不能勉强。那我把你放下去吧。”

王桥来到城关镇以后,与宋鸿礼一直配合得很好,这是第一次当面拒绝了宋鸿礼的建议。王桥工作时间短,年龄不大,但是经历十分丰富,因此远比同龄人更能洞察人心。他意识到一味与宋鸿礼保持一致并不是最佳状态,两人在大合作前提下也必须也有分歧,否则久而久之就会失去自己的独立意识,变成傀儡。

下车时,王桥拱手道:“宋书记。抱歉。”

宋鸿礼抬了抬手,道:“没事,我就说你到静州去了,免得生了隔阂。”

王桥拱了拱手。道:“好,我就去睡个大觉,下午就不露面。”

宋鸿礼道:“你给赵师傅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我就先走了,免得家振和牛总久等。”

目送着小车离开,王桥便不再管牛清德之事。

宋鸿礼办事老到。只要不是存心挑事,肯定能将事情遮掩过去。王桥一直以来都在城关镇忙忙碌碌,现在却因为中午一顿饭而暂时不能回到办公室。他没有联系司机老赵,而是在街上慢慢步行。

从中师到昌东县城,转眼过了十年,王桥从一位中师生成了城关镇代理镇长。回想这十年经历,他不禁心潮澎湃。

与这十年取得的成绩相比,被省委办公厅领导冷淡完全不算事。

与这十年取得的成绩相比,拒绝与牛清德和解带来的后果也完全不算事。

王桥从早上开始忙到了现在,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他走到熟悉的中师后街,要了一碗香喷喷的豌杂面。城关镇干部在这个时间段很少到中师后街活动,因此,他能够独享一会安静不受打扰的午餐。

豌杂面馆十年如一日,依然是如此鲜明的苍蝇馆子特色,苍蝇乱飞,味道正宗,吃客不少,三教九流皆有。王桥叫了一碗面,伸手扇飞在头上飞旋的苍蝇。等了一会,一碗色、香、味皆不错的豌杂面被一位面无表情的大嫂放在自己的面前。

在这种小馆子吃面是寻找自己青涩的回忆,根本不能计较服务人员的态度,王桥呼哧呼哧地大口地吃着碗杂面,发出不太文明的清脆响声。在响声中,他动起了心思:“牛清德为什么急着找自己,作为县委组织部长的弟弟,作为手握重金的老板,能有什么事情找到自己头上?”

吸着面条,王桥在脑中形成判断:“牛清德被我教训了几次,肯定也难以释怀,他能低下头,请我吃饭,找彭家振和宋书记当中间人,绝对是在城关镇有重大利益。他这人是开矿山的,这事就得和矿山有关。”

城关镇除了管理城区以外,还管理着面积不算小的农村,从青桥三社往北走就是巴岳山一条支脉,磷、铅锌、煤、铁、石灰石等矿石资源丰富,储量大,品位高,以前引起昌东地震的大兴煤矿泥堂井口就位于此。

王桥对于辖区内的企业还是挺重视的,上任后大体上都去过,唯独有泥堂井口未去过。这个井口涉及到以前的常务副县长吴永志、还有静州矿业集团,各种利益错综复杂。王桥如今还是代理镇长,在城关镇人代会未召开之前,他不会去触碰泥堂井口的事情。

“老梁,你准备一份城关镇矿山企业的汇报材料,向县委汇报,一定要详细准确,两天后给我。”王桥知道牛清德也是一个非常强横的人,他既然有事相求,肯定是利益相关的大事,提前做些准备,免得到时被打个措手不及。

在城关镇外面的小馆子里,宋鸿礼、彭家振、牛清德、陆军、罗基奎和郭达等人坐在一起吃饭。

牛清德喝了几杯酒,脸色黑红,透着亮光,用开玩笑的口气道:“鸿礼兄,今天家振部长出面请王桥吃个饭,他都不给面子,年轻人太骄傲了。”

宋鸿礼一本正经地道:“牛总,王镇是城关镇镇长,昌东县重要的领导干部,你不要开这种玩笑,特别是在城关镇干部面前。我、杨镇、郭主任都很尊重王镇。”

宋鸿礼是多年领导,又是昌东县有名的铁脑壳,牛清德被“批评”几句,颇为尴尬和恼怒。幸好他是个黑红脸皮,又吃了酒,有效地遮掩了其真实表情。

彭家振打了个哈哈,圆场道:“牛总和王镇都是从旧乡出来的人,两人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呵呵呵。”他说这句话很有意思,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方式,从牛清德的角度来说,两人互骂也算直来直去。从罗基奎和郭达等人角度看,说话直来直去意味着关系不错。

宋鸿礼脸上表情很沉稳,看不出喜怒。他端起酒杯与彭家振碰了碰,道:“今天上午植树,省委办公厅来了人。王镇把那摊子事处理完以后,就到静州去了。”

坐在一边的陆军突然道:“王镇有个女同学在省委办公厅常委办公室工作,市委上一次请尚主任吃饭,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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