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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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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静道人飞身纵至许格非的面前,十分抱歉地谦声问:“少侠可是要留一个活口?”
许格非觉得人既然死了,不便再说什么,而且,身为外客,更不应呵斥天山派的道人。
这时见问,只得歉然一笑道:“我只是想在他的口中探出一些口风来!”
一清道人立即道:“他就是我们松声观的廖宗寿,他对其他观中的情形恐怕也不太清
楚。”
许格非这才明白,因而噢了一声道:“原来他是你们观里的歹徒……”
话未说完,一个参与打斗的道人,脱口急声道:“那个黑大个儿刀剑不入,他可能还没
死,有话可问他……”
话未说完,已提着宝剑小心地向着扑在地上的高大黑汉奔去。
一静、一如等人纷纷希翼地奔了过去。
许格非等人明知大汉已死,但也不得不跟了过去。
这些人中,只有许格非和单姑婆知道丁倩文擅打九孔梭,其他人连尧庭苇也不知道。
一静道人等人奔至近前一看,高大黑汉早已气绝身死,而且由他趴着的前胸下流出血来。
一看这情形,天山十数道人中,不少人面色一变,脱口惊啊道:“他?他有金钟罩铁布
衫呀!”
如此一说,一静等人才惊悸地去看丁倩文。
因为,丁倩文打出的暗器不但快如电光石火,而且贯穿了具有横练功夫的大汉前胸,这
份惊人的功力,如非亲见,谁会相信。
因而,一静不自觉地赞声道:“姑娘,你的功力实在令人震骇!”
岂知话声甫落,七八丈外的乱石矮树丛,竟有人淡然—笑道:“是吗?人长的美,武功
又高,谁若能娶她做老婆,那真是艳福不浅了。”
众人神色一惊,纷纷举目向发话处望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以及丁倩文三人,早在对方发话间,已将对方看了个清楚。
发话这人是三十六七,四十不到的中年人,一袭白道袍,头戴玉钩紫金道冠,白白净净
的画皮,颏下没有胡子。
这人长得倒也修眉入鬂,挺鼻朱唇,只是两个眼珠子黑白不分明,布满了血丝,有些混
浊,显然是个酒色之徒。
白袍道人手中持着一柄银鬃拂尘,连背后宝剑的剑柄和剑穗也是银丝的。
他把话说完,神色自若,傲然哂笑地走出乱石,径向这边走来。
跟在他身后的四名黑衣道装大汉,四人一式用刀,但个个腰束宽皮带,足登抓地虎鞋,
令人看来不伦不类,有些可笑。
就在许格非三人打量间,一静、一如等人已震惊地脱口急声道:“许少侠,他就是紫竹
观的千鹤!”
一心却继续恨声道:“九头枭中,他也是经常到山下蹂躏妇女的一人。”
手持银丝拂尘的千鹤,非但不知羞惭,反而哂然—笑道:“道爷是已经尝过女人味道的
半路出家人,要道爷一辈子不碰女人。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对神情冰冷的许格非看也不看,却先瞟了尧、丁、邬、雪四女—眼。
跟在千鹤身后的四个道装大汉,听了千鹤的话,也俱都轻佻地嘿嘿笑了。
单姑婆则怒声道:“你们这些恶贼今天是死定了,要笑就尽快地笑个痛快吧!”
千鹤依然神色自若地哂然一笑道:“人生百年,难免—死,倒不如早死早投胎,不过死
要死的甘心,如果死在你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手里,那我就死不瞑目了!”
单姑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一声,飞身前扑,手中铁鸠杖,照准千鹤的当头砸去。
岂知,千鹤竟哂然—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杀你,我嫌脏了我的拂尘,死在你手里
又太不值得!”
说话之间,早已旋身游走,手中拂尘唰的一声扫向了单姑婆曲池双肘。
单姑婆心中一惊,急忙举臂收招,大喝一声,铁杖变砸为抡,径向千鹤的肋腰打去。
但是,她的铁杖刚刚变招,说完了话的千鹤竟呼的一声,银丝拂尘已扫向了她的小腹。
单姑婆大吃一惊,一声惊呼,飞身暴退一丈五尺以外。
千鹤这凌厉的一招逼退了单姑婆,的确使许格非等人感到有些意外。
同时,大家这时也都提高了警觉,九头枭可能得过名人的传授,也许真的个个武功不俗。
许格非有鉴于此,他觉得老法鹤的坐关,很可能关系整个天下武林的升平和灾难,这一
次他们前来,无论如何也得除去这个祸害。
一如、一静等人见千鹤仅出手两个照面便击退了单姑婆,俱都面色一变,个个显得神情
不安。
雪燕儿却刷的一声掣出柳叶刀来,娇叱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一到近前,寒光闪闪,霍霍声中,攻了三刀。
这一次千鹤没敢大意,却也未见慌张,银丝拂尘疾封快攻,竟在有攻有守中迎了雪燕儿
的飘逸刀法。
雪儿又一连攻出数刀,依然不能得逞,而且要全靠梅桩步,来闪避千鹤凌厉诡异的拂尘
攻势。
许格非一看,知道雪燕儿无法战胜千鹤,正待说什么,丁倩文已娇叱道:“雪妹请退下
来!”
雪燕儿也有自知之明,一声娇叱,虚晃一招,一个倒纵已退出了圈外。
丁倩文柳眉飞剔,娇靥凝霜,一翻玉腕,锵的一声,将背后的长剑掣出,并缓步向千鹤
面前走去。
千鹤曾在七八丈外的乱石中,亲眼看到丁倩文以九孔梭掷杀高大黑汉,当然知道丁倩文
武功要比雪燕儿、单姑婆高出许多。
是以,他一见丁倩文翻腕掣出剑来,立即自得地哂然一笑道:“终于轮到你出场了!”
说话之间,也不慌不忙地丢掉手中的银拂尘,缓缓翻腕,握住剑柄,锵的一声将剑掣出
来。
丁倩文已在千鹤翻腕掣剑时停止在一丈以外,这时一见千鹤将剑撤出,立即沉声道:
“你可以递招了!”
千鹤哂然一笑道:“道爷与女子交手,尤其是貎若春花,美如仙子的女子,一向是先让
对方三招以示疼爱……”
丁倩文冷冷一笑道:“你方才与我雪妹妹交手,并未见你让她三招,一派胡话,就该掌
嘴……”
话未说完,千鹤已轻浮地含笑道:“那位姑娘步法诡异,刀法凌厉,我要信守诺言,早
巳没有命了!”
丁倩文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你也只不过多呼吸了几口空气而已,废话少说,快递
招吧!”
千鹤却故皱眉头,面现难色道:“不过,我今天仍要信守我的话,让你先攻我三剑,然
后我再递招!”
丁倩文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提高了警觉,心道:“这厮莫非还有什么奇诡剑法藏而不露
不成?”
心念电转,但樱口里却绽唇冷笑道:“如果你让我三剑,你恐怕连递招的机会都没有
了。”
千鹤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嗔目怒声道:“我却不信。”
信字出口,丁倩文已娇叱道:“不信你就试试!”
娇叱声中,飞身疾扑,手中剑在千鹤的胸前电光般一闪,沙的一声轻响,丁倩文业已退
回了原来的位置!
千鹤只觉寒光一闪,冷焰扑面,手中剑却也本能地退步封格了一下。
这时低头一看,面色大变,脱口惊啊!
因为,他的前胸道袍上,已被丁倩文的剑尖划破了一道长约八寸的裂缝!
千鹤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惊得面色苍白,这时他似乎才知道,死神已开始照顾他了。
一静、一如诸道,也被丁倩文这神奇如电的身法和剑法惊呆了,同时,他们在震惊之余
也感到兴奋,他们天山派的劫数已满,马上就要恢复往日的基业了!
古老头、单姑婆以及邬丽珠和雪燕儿当然也感到意外,他们实在没想到,丁倩文的武功
剑法,竟进步得如此快。
当然,他们也联想到,丁倩文早已有了这份功力了,只是她隐藏得好,因为没有必要,
所以她也一直没有施展出来。
丁倩文见千鹤面色苍白,目闪惊急,一直震惊地望着她发呆,因而沉声道:“现在你只
有一条路好走,那就是拼死保命了!”
了字出口,千鹤突然怨毒地厉嗥声:“道爷和你拼了!”
厉嗥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飞舞着宝剑,匹练护住了全身,连人带剑齐向丁倩文滚来。
丁倩文冷冷一笑,目光凝视,一俟千鹤舞剑滚至,一声娇叱,旋身斜飞。
紧接着,乘隙出剑,寒光一闪,当的一声溅起数点火花,一道寒光,直射半天!
千鹤一声惊呼,急忙刹住身势,他已两手空空,完全吓傻了!
跟在千鹤身后的四个道装大汉一见,哪敢怠慢,一声不吭,转身就待狂逃。
但是,转身一看,一如、一静、一心、一天四道,以及原来紫竹观的三人,七人早在丁
倩文出手挑破了千鹤道袍的时候,已经悄悄掩至他们四人身后,防备他们逃走了。
四个道装大汉一见,知道逃走无望,只得等候处决,弃械投降了。
但是,剑被击飞,愣在当场的千鹤,见丁倩文并没有紧跟一剑将他刺死,不由厉声问:
“你为什么还不下手?”
丁倩文故意淡淡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你?”
千鹤一听,立即会意地阴刁一笑,噢了一声,狡黠地说:“原来你们想暂时留住我的活
口,好在我的嘴里探出玄辛软禁的位置,是不是?”
丁倩文故意地道:“救玄辛道氏,那是他们天山弟子的事,我们要救的是天弓帮老帮主
依里维雄父女!”
千鹤道人一听,面色再度一变,不自觉地脱口急声问:“你们……你们是中原来的许格
非那伙人?”
许格非一听,这才微一颔首道:“不错,在下就是许格非!”
千鹤一听,不由强自一笑道:“许格非,你的艳福不浅呀,居然娶到了这么多长得漂亮
武功又高的老婆……”
许格非立即沉声道:“废话少说,依里维雄父女现在何处?放出他们来我们就放了
你……”
岂知,阴刁狡猾的千鹤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话,他依然游目望着尧丁四女和许格非,兀自
轻佻地继续说:“不过,我可以看得出,她们四人的瓜不但至今未被你打破,而你阁下也至
今保持着童子之身,实在难得……”
四女一听,娇面俱都通红,许格非则震耳大喝道:“闭嘴!”
但是,就在这声震耳大喝的同时,似乎早巳蓄意的千鹤,就趁大家被震得浑身一哆嗦的
一刹那间竟大喝一声,飞身扑向了丁倩文!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大家又在震撼之际,谁都没料到千鹤会伸出双手,飞身去抱手持
宝剑的丁倩文!
但是,千鹤却忘了丁倩文的武功既然高,定力必然也强,反应更是迅捷快速。
是以,就在千鹤扑张着双臂抱向丁倩文的同时,丁倩文早已动在念先,小蛮靴一点地面,
飞身向后如箭退出。
同时—声娇叱,白蛇吐信,长剑振腕一点已刺进了千鹤的鸠尾穴内。
千鹤一声轻哼,急忙踉跄刹住身势手立即将心口捂住。
鲜血汩汩地由他的指缝间喷射出来。苦笑的嘴角也开始鲜血溢出。
但是,他却面带苦笑,目注丁倩文,强自凝气笑吟道:“美人剑下死,此生没白活……”
活未说完,鼻口已喷出血来,身形一旋,仰面倒卧地上登时气绝!
这真是令人震骇而又迅速结束的惨烈一幕,令一旁观看的天山群道,几乎无暇定下神来,
千鹤已倒地死了!
但是,也就在千鹤倒地的同时,四个道装大汉中的一人,竟突然拿出一个竹管猛吹起来。
声音刺耳,尖锐冲霄,群峰立时回鸣!
一静等人一见,大吃一惊,纷纷大喝一声,同时也挥剑向猛吹竹笛的大汉攻去。
其余三个大汉似乎也自知被天山派的群道捉住了准死无活,是以,也大喝一声,举刀砍
杀过来。
由于天山群道人多,吹笛大汉放笛挥刀之际,已被一天道人一剑刺进了肋下,一声惨叫,
立时栽倒地上。
一静和一如则同时望着许格非等人,脱口惶声道:“许少侠,我们快登紫竹峰,也许上
面禁锢着我们要救的人,万一去迟了,上面的歹徒听到笛声可能会把人质杀了。”
许格非听得吃了一惊,不由急声道:“那我们快些前去……”
邬丽珠则急声道:“他们这边呢?”
说着,举手指了指六七名道人围攻的三个道装大汉!
一静道人则急声解释说:“他们几人还对付得了他们三个,可是我们去迟了恐怕就救不
了峰上的人质了!”
说罢转身,当先向西北驰去。
许格非七人立即起步紧跟。
不一会儿,前面已现出一座矮峰,这座矮峰尤为奇特,前面似狭窄斜斜上升的纵岭,而
后面却是三面耸立的绝壁断崖。
纵岭部分和峰上,生满了粗如儿臂的紫竹,间有几株茂盛的松柏。
一道人工山道,由岭脊直达峰顶,顶上紫竹中,即是范围不算太大的紫竹观。
大家一到纵岭下,径由一静、一如等人引道,飞身而上,直向峰巅上加速驰去。
前进将至一半,七八丈外的乱石紫竹中,弓弦声响,一支羽箭已飕的一声射至一如的身
前。
一如、一静、一心、一清四人,立即同时大呼道:“无量寿佛,太上老君显灵了!”
喝声甫落,前面发箭的乱石中,突然暴起两声怒喝,接着寒光连闪,同时传来兵器互击
声。
许格非等人凝目一看,发现天山派的道人,正挥舞着宝剑夹攻一个手挥厚背大砍刀的道
装大汉,其中一个道人被那大汉一刀砍倒了,另一道人的长剑也被那大汉反臂一刀格飞了。
那大汉由于见许格非等人已到了近前,顾不得再追杀飞身疾退的丢剑道人,转身就往峰
上奔去。
邬丽珠早巳娇叱一声,飞身追了过去,一只雉尾刀交互砍向那大汉的肋腰和后脑。
那道装大汉回头一看,立即转身回刀,先格邬丽珠的右刀,再切邬丽珠的左腕,一刀两
式,迅快至极。
但是,邬丽珠是何等身手,一声娇叱,双刀斜挥,恰恰绕过对方大汉的刀背,双刀同时
向大汉的肩颈上推去。
道装大汉大吃一惊,惊喝一声,低头躬身,就地一滚,反向邬丽珠的双足斩来。
邬丽珠没想到对方大汉不跑,反而使用滚堂刀来来斩她的双脚,是以,一声娇喝,腾身
飞跃起来。
由于地处斜坡,加之大汉向下翻滚过猛,待他挺身跃起时,恰巧距离古老头身前不远了。
道装大汉想是自知活命无望,不如杀死一个够本再说。
是以,一见古老头,立即大喝一声,手中刀一式斜挥径向古老头砍去。
一静等人一见,纷纷掣剑大喝!
但是,沉着的古老头,却身形向斜横里一卧,双手一撑地面,猛的飞起一腿!只听
嘭的一声,同时响起一声惊呼,道装大汉的厚背大砍刀,已应声被古老头踢飞。
紧接着,古老头一个闪电旋飞而起,一声大喝,右掌嘭的一声击在道装大汉的肋胸上。
那大汉哪经得起古老头的铁掌一击,尤其被击在肋胸部位,—声闷哼,身形离地而起,
直飞向三丈以外。
咚的一声跌在一座怪石上,身形一滚,软绵绵掉在石上,再也没有动弹一下。
一静凡人却余悸犹存地说:“真是好险,老当家的应变得快!”
古老头却有些羞惭地说:“险招取胜,算不得磊落,只是惊急保命,迫着出手罢了。”
一静和一如不由同时赞声道:“老当家的磊落胸襟,足堪为我们的表率。”
古老头仅说了过奖了,并没有再说什么。
侧后方的一心却捡起大汉的厚背大砍刀说:“这把金背银龙戏珠刀倒是一把精钢利刃,
可惜落在这个贼子手里了。”
如此一说,许格非等人纷纷循声看去。
只见一心已将那大汉的厚背刀提了过来。
那柄刀背嵌金,中间是条银龙,刀头上却镶着一个大红宝珠,闪闪生辉,而其他部位则
是微泛蓝光的卷云。
尧庭苇突然揣测道:“说不定还是柄宝刀呢!”
一心却摇头道:“如是宝刀,必然光华飞洒,寒气逼人,这把刀只是一柄细心精打的利
刃而已!”
雪燕儿突然望着古老头,道:“古老头,你不是说你原来也是学刀的吗?这把金背银龙
戏珠刀,你就背在身上备用吧!”
古老头却蹙眉摇头道:“几十年不用刀了,背在身上总觉得累赘……”
许格非这才说:“这总比你碰到铁杵拿铁杵,遇见禅杖捡掸杖好吧?”
古老头一听,只得一笑道:“好吧,既然是少主人的命令,老奴就将它背在身后吧!”
一如道人一听,立即双手将刀捧上。
古老头接刀时,大家都祝贺似地笑了笑。
于是,依然山一静、一如在前引导,急步向峰巅尽头飞步奔去。
大家到达山道尽头,前面数丈外意外地悄悄走出两个背剑道人,一见一如、一静,同时
急声道:“大师兄.二师兄……”
话刚开口,一静已飞身纵了过去,同时关切地问:“他们的人呢?”
其中一个道人,紧张地说:“姓项的歹徒一听到竹笛声就跑进观内去了。”
说话之间,许格非等人世到了,一静立即急声道:“许少侠,我们快上,他们可能已采
取破坏行动了……”
话未说完,竹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清脆怒叱!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一声不哼,飞身向紫竹林内扑去。
尧庭苇等人哪敢怠慢,纷纷飞身紧跟。
因为,它们根据千鹤的好色,以及道观之中有女了的叱声,很可能发叱的人就是天弓帮
老帮主的女儿依莉莎嬉!
当然,她们也会联想到,紫竹观中的歹徒,巳开始向依里维雄父女,甚至玄辛道长或长
老们下毒手了。
大家扑进竹林一看,只见前面是座红墙朱漆门楼,朱门大开,静静地悬着两盏大纱灯,
没有歹徒,也没有天山派的道人。
许格非等人看不出这是一座道观,倒有些像是富绅巨贾的华丽大院落。
这时深处已传来了打斗娇叱的怒喝声,听来似乎不止一人动手。
许格非等人再不迟疑,飞身奔进观门内。
门内是个数丈见方的院落,正中形似大厅的正殿中,在一盏昏暗的油灯照耀下,仅能看
到神龛上的黄幔向左右分开着。
正殿左右似是厢房斋室,两房漆黑无灯,而且一片寂静,打闹吆喝之声是由殿后传来。
许格非根据那女子的连声娇叱,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很可能一步去迟,就会溅血地下。
是以,径由大殿左侧的角门,飞身向殿后绕去,尧庭苇和一静等人随后紧跟。
大家绕过大殿,发现一群天山派的背剑道人们,正站在殿后一座月形院门下向内观看!
一静一见,不由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群道一听,纷纷转首望来,虽然同时一惊,但其中一个却大声道:“是他们自己人要杀
千鹤的情妇。”
许格非等人一听,想到大家急急赶来相救,原来是歹徒自相残杀,心里当然有气。
尤其是许格非,原以为是依莉莎嬉,这样就可以救出他们父女了,没想到竟是歹徒们要
杀千鹤的情妇。
心念间已到院门前,许格非藉着群道闪开向内一看,俊面顿时大变,不由大喝一声,飞
身向院内扑去。
因为,院中被三个道装大汉挥刀围攻的女子,竟是天弓帮时女堂主丽娃美露。
丽娃美露的肩背已有鲜血渗出,而她手中并没有刀剑,仅挥着一张紫竹小茶几应敌。
许格非飞扑中已锵的一声将赤焰屠龙剑掣出鞘外,一道耀眼匹练过处,立即暴响起一声
惨嗥,又一闪,另一个大汉的头颅也噗的一声离肩而飞了。
但是,待等许格非挥剑将第三人劈为两片时,丽娃美露也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时,单姑婆和雪燕儿已急忙将丽娃美露扶坐起来。
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急忙蹲身一看,这才发现第三个道装大汉曾趁许格非大喝飞扑,丽
娃美露震惊一呆的一刹那,在她背后偷袭砍了一刀。
这一刀深及肺脏,肋骨断了四根,这时已晕死过去,但要活命也是不可能了!
许格非和丁倩文等人,拍捏丽娃美露的人中和命门,同时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
因为,她肋下的鲜血势如喷泉,即使点了止血穴道,依然不停地向外激流。
如照这样的流血法,不出片刻必然因失血过多无法苏醒,而就这样气绝身死。
是以,许格非等人急切地希望丽娃美露尽快地苏醒过来,也好向她打听一下依里维雄父
女的下落。
一静、一如等人看了这情形,又惊又怒又惶急惭愧,望着也愣在当地的天山群道,愤怒
地大声问:“你们为什么站在这儿观看不去支援呀?”
紫竹观的一些道人立即惶急地说:“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一静不由懊恼地一跺脚道:“哎呀,那你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群道又苦着脸惶声解释说:“当时我们是等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再下手杀他们……”
话未说完,一如道人怒吼道:“不要再说了,你们知道吗?她就是许少侠要救的人。”
如此一说,紫竹观的群道俱都紧张地闭口不敢再解释了。
一静道人则关叨地问:“观中还有什么人?”
群道同时摇头道:“什么人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倚坐在单姑婆身前的丽娃美露已呻吟了—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许格非等人一见,也立即停止了呼喊。
丽娃美露—见许格非等人,一双无神的美目中,眼泪立时滚下来。
尧庭苇首先急切地问:“丽堂主,你是怎的在这儿的?”
丽娃美露见问,虽然娇靥上已没有了血色,确仍有一丝羞惭的意思,因而乏力地说:
“为了……救……莎嬉……我答应了……千鹤……的要挟……”
大家一听,再和方才群道呼她为千鹤的情妇,自然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许格非则关切地问:“老帮主和依莉莎嬉呢?”
丽娃美露见问立即把无神的目光移到许格非的俊面上,她的手也开始有要举起来的意思。
丁倩文已经明白了丽娃美露的意思,很希望拉住许格非的手,就是死也死得安心些。是
以,急忙道:“许弟弟,给她一些力气!”
许格非一听,只得急忙握住丽娃美露的手。
但是,她的手不但已开始手指发凉,而且颤抖的厉害。因而更加焦急地问:“老帮主和
依莉莎嬉呢?”
丽娃美露想是太感动激动了,不但脸肉痉挛、颤抖的厉害,同时只能缓缓摇头,张大了
嘴巴也说不出话声来了。
尧庭苇急忙也握住了丽娃美露的另一只手,急切地问:“老帮主和依莉莎嬉现在被软禁
在什么地方?”
想是许格非和尧庭苇同时输进了真力,丽娃美露才乏力断续地说:“前几……天……
看……到……他们……不知……禁在……何处……”
雪燕儿突然焦急关切地问:“可知瘦柳仙和我爷爷的消息?”
如此一问,丽娃美露的眼泪流的更急了,想是想起她今天的悲惨下场,都是为了前来打
听长白上人的消息才落个这样的结局。
想必再次的悲愤激动,她仅张大的樱口动了动舌头,头一偏,顿时断了呼吸。
许格非愣愣地看了丽娃美露—眼,想一想,她今天的死,他许格非是要负大部分责任的。
尧庭苇和丁倩文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三人缓缓地站起来,单姑婆也轻轻地将丽娃美露放在地上。
一静道人赶紧不安地说:“许少侠,都是他们缺乏仁心正义……”
许格非立即缓缓挥手,黯然摇头道:“这不怪他们……”
已经围过来的群道中,一人急忙解释道:“我们没有人知道这位姑娘的来历底细,因为
她每天和千鹤住在这座院子里,有时喝酒到深夜,还唱歌……”
一静深怕许格非等人难堪或不高兴,立即沉声喝问道:“是你亲耳听到的,还亲眼看到
的?”
许格非再度挥了阻止手势,深沉黯然问:“你们诸位可知天弓帮的老帮主和他的女儿依
莉莎嬉现在关在何处?”
如此一问,群道俱都愣了。
蓦见其中一个年轻道人,目光一亮,恍然似有所悟地说:“贫道想起来了,那天夜里去
巡察,就在三桅松附近碰见了千鹤领着这位姑娘向正西飞驰……”
许格非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关切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道人想了想,突然正色道:“大前天的晚上。”
一如插言问:“就只他们两人?”
那道人急颔首道:“是的,就只他们两人,看当时的神情,这位姑娘好似很生气地样
子。”
许格非关切地问:“他们可曾说什么?”
那道人回答道:“当时这位姑娘什么也没说,倒是千鹤涎着脸不停地说笑!”
许格非剑眉一瞥,噢了一声问:“当时千鹤怎么说?”
那道人见问,先有些迟疑,最后才说:“当时只听千鹤说了这么一句,只准这位姑娘在
远处看,不准到房子近前去……”
尧庭苇听得明目一亮,脱口急声道:“那一定是禁锢依里维雄父女的地方!”
许格非立即催促道:“那就请你马上带领我们前去!”
那个年轻道人一听,立即皱眉为难地说:“弟子并没有看那附近有什么房子……”
话未说完,一静道人已沉声道:“你只要把我们带到三桅松附近,指给我们千鹤那天前
去的方向就好了!
那年轻道人一听,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许格非则望着一静黯然道:“这位丽娃堂主的遗体还请道长派人找具棺木人殓停好,等
我们救出天弓帮老帮主时再请他们父女带回天弓帮厚葬!”
一静、一如两道赶紧谦和道:“少侠尽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做好!”
许格非感激地颔首称谢,正待说什么,古老头已恭声道:“少主人,这竹紫观中我们要
不要再……”
话未说完,一静道人已会意地说:“其他峰上或观内情形,紫竹观的弟子可能不太清楚,
但紫竹峰上的虚实情形,他们却非常清楚。”
许格非一听,立即谦和地催促说:“好,那我们就前去三桅松处吧!”
那个年轻道人一听,应了一声,转身径向观外奔去。
出了紫竹观,那青年道人却踅身奔向了正北。
到达—处峙险的极陡斜崖处,青年道人当先向下纵去。
许格非等人一看,这才发现乱石突石间生长了许多紫竹,而道人们已将这些紫竹依着突
岩的形势编结成连锁斗形,是以,虽在极陡的斜崖上,仍能利用这些斗形紫竹,向下纵去。
到达峰下,青年道人又踅身奔向正西。
许格非七人和—静、诸道默默地跟着前进,双方一言不发,显然各方想着各方的心事。
一阵飞驰,前面引导的青年道人,突然举手一指西南道:“许少侠,晚辈前几天就是在
那儿发现的千鹤与那位姑娘的。”
许格非举目一看,那里—片草地,三五座岩石,间有几株花树。因而道:“那就先到那
儿辨认一下方向位置!”
青年道人恭声应了个是,踅身向前驰去。
到达近前,那青年道人立即站在一座岩石后,举手向北一指道:“喏,那就是三桅松!”
许格非和丁倩文等人举目一看,只见十数丈外,三株相距并不远的高大松树,树身枝叶
非常茂盛,上尖下宽,而且俱都生在一边,是以,远远看来,极像一艘大船上的三个巨大桅
帆。一静道人却催促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说明一下。”
那年青道人道:“当时我跟着九师叔和他们的歹徒梁巴巡逻这儿,千鹤和那位姑娘也正
在前面经过!”
说着,指了东北数丈外松树的一道空隙。
接着又举手指向西北继续说:“他们两人—面说着,一面奔向了西北,最后又转向正
西!”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转向了正西?”
那青年道人举手一指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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