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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纯真年代-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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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手肘,老夫妻俩并肩缓缓而行。
  其实十分好奇,十分想听,但是他们本身的素质决定了,老夫妻俩还是礼貌地选择回避。
  “这事你信不信啊?”终于,阮教授没忍住问。
  石教授苦笑一下,“说信吧,总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但要说不信,又根本没法对自己解释,巧合再巧合,这巧合也太大了。而且整个学术圈里,立场相信的人其实一点不少,我想总不会全无理由的。”
  石教授一番话,终究是没说出个答案,但是阮教授点头表示赞同,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就是无法分辨。
  “那就不分辨了。”换了个话题,阮教授突然一脸慈爱地笑着说道:“我这一天看下来,一个懵懵懂懂的姑娘,一个高深不知的少年,凑一块儿,真有趣得紧。”
  石教授点头,说:“可不是,要是换一个心思太密,啥事较真想多的姑娘,这日子怕就过不下去。今个儿我不懂你了,明个儿捉摸不住了,再远些个,担心就多了,就得出嫌隙。”
  阮教授笑眼看老伴,歪一下头问:“那我呢?”
  妻子突然这么一问,石教授迅速警觉,认真说:“你不一样,咱俩之间我听你的,敬你,信你,你是我的福气。”
  作为20、30年代生人,一起经历了太多风雨,情感早已经成了默契,两人之间很少谈论这些,这一句,石老头说得诚挚带感慨。
  阮教授满意了,没有言语表达,更没有香一口奖励,只是托在先生肘上的那只手动作一下,钻进臂弯,紧紧将人挽住。
  “老石,你千万活长些。”走了一会儿,阮教授站定下来,盯着一处佛像,商量说:“这么些年,人人都说咱俩之间我做主,你怕我……但其实是我不能没有你。”
  这话既是说给老伴听,或也是说给佛听。
  年长妻子九岁的石教授闻言挺了挺腰杆,打趣说:“放心吧。我这身体,韩大师都说了,努努力没准还行。”
  “……佛前乱语。”阮教授嗔怪一声,她发现先生突然变皮了,或是因为这一日受了“青春感染”,但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老两口各自含笑,缓缓走在无人的古寺,两百年间无数僧侣香客沓过的条石道上。
  他们说的很对。
  第一对在,这件事实在太巧。二月天天雷劈死人,本就是小之又小的几率,偏偏被劈死的人,还是江澈突然转性“放”在那里,看似不能奈何,实际必须奈何的一个“对头”。
  这用几率已经无法解释了。
  第二对在,林俞静的天性对于江澈而言的珍贵。这事要是换个人来,大概就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氛围,紧张、恐怖,甚至因为担心过度而慌张、沉重。还好,林姑娘从不想那么多。
  所以,郑书记的性格其实也是很珍贵的,他是那种总能够驾驭思路另辟蹊径的人,用现代话说,就是十分擅长给自己加人设,改变角色定位。
  正因为是他俩,这事才没有被严肃化,而是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不够严肃。
  江澈自己的感觉,现在就像是在玩狼人杀,明明是一个平民,但是聊爆了,接下去怎么分说,解释自己不是狼,都没有人信。
  “你信我,对不对?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郑书记是肯定说不通了,毕竟他经历了太多,江澈只好在林俞静身上找一点支持。
  郑忻峰接茬说:“八娃,你别装了。”
  林俞静已经快笑死了,想了想,为难没说话,但是从她的神情能读出来讯息:按说我应该相信你,可是这真的很难,毕竟我是一个耿直girls……
  “那你说说看,那个人为什么被雷劈死了?”最后她说。
  为什么?江澈也很想知道,但是不知道啊。语塞了一下,江澈决定自暴自弃,故意略显沉重地点了点头,说:“是,我说实话,黄老同是我引雷劈死的。”
  这话他要是对石教授夫妻俩说,两位老教授会慎重对待。
  要是对赵武亮说,赵武亮得跪。
  但是林俞静只是有点开心说:“那你引一个我看一下?”
  江澈心说:我都自爆了你还要怎么样?
  抬头看了看天色,晴空万里,江澈决定强行演下去,正色问:“劈谁?”
  “呃,一定要有目标吗?”郑忻峰震惊问。
  “那当然。”江澈说。
  郑书记犹豫了一下,大概想了想没什么仇人,凑近,慎之又慎地说出来一个名字:“克林顿。”
  米国刚上任,还没满月的新总统。
  “……”果然是书记,爱国青年啊,江澈有点伤神,无语一下说:“你以为米国总统那么好劈吗?”
  “所以,CIA和FBI也有人有特异功能,对不对?”
  郑忻峰神情严肃而紧张,他突然认真起来了。
  这一点还真不能怪他,因为哪怕在网络信息泛滥的时候,都还有不少人喜欢猜想,那些国家领导人的贴身护卫到底是什么样的超凡生物。
  何况现在,才1993年。“江湖”传言,米国中央情报局有专门研究特异功能的“星门计划”,日苯有千鹤子,前苏联有舒纳,英国有克里斯……
  话题终于被带偏了,江澈很想笑,但是努力忍住,正色说:“对。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特异功能专门组织……”
  “什么?”
  “神盾局。”
  “……这么牛?”郑忻峰又想了想,“那劈日苯那个行不行?那什么,首相,好像叫做宫泽。”
  “……”郑书记还真是杀敌之心不死啊。
  江澈一下没接话,郑忻峰自己主动又道:“日苯也有高手?忍者?”
  江澈借坡下驴说:“其实是阴阳师。”
  “……也这么牛?”郑忻峰郁闷一下,有些担心道:“那咱们有没有啊?”
  “肯定有啊,而且很厉害,叫龙组。”
  “……”郑忻峰抬头看着江澈。
  “你想问我是不是龙组成员,对吧?是,我的代号,龙龙七。”江澈终于还是再一次聊爆了,忍不住笑出来,笑完严肃脸道:“前面那些全部是我瞎说的。”
  郑忻峰:“……江澈你大爷。”
  这整个过程,林俞静就在旁边看着,顺便想起来江澈说过,郑忻峰在寝室练九转金身功,还有他的批命纸条……
  难怪江澈说郑书记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
  …………
  下午的测量工作重新开工,江澈把赵三墩,还有谢兴夫妇俩都叫过来帮忙,柳将军这个新晋孕妇也跟来了,但是被安排老实坐着……
  她肚子里的赵上柳是男是女还不清楚,若是男的,想来将来很可能是霸王举鼎式的人物。
  只剩下最后一个验证办法了,江澈和郑忻峰决定去黄老同所在的村子看一看,打听消息,若不然,他只能怀疑自己有系统。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赵武亮若是走之前也来看一眼,打听一下,大概就不会吓成后来那样了。因为村里有另一种说法,而且这个说法源自之前有去现场勘查的公安方面。
  黄老同死于鱼竿触碰高压电线。
  江澈心理上终于解脱,这就对了嘛,相对于二月天雷劈死人,钓鱼鱼竿触碰高压电线死亡的案例比比皆是,一点都不玄虚和离奇。
  但是这个说法并没有被村民们普遍接受。
  其一,鱼竿怎么会导电?这个年代的民众们普遍接触的鱼竿还是竹竿,主观上就认为这事不对劲;其二,公安方面并没有直接对民众做出声明和解释,这一说法,也就是从几个人口中传出;其三,报纸都说了,是雷劈的,而且当时正好大雨,那事报纸啊;其四,村民们,尤其是村里的老人们,主观上很愿意相信这事是天打雷劈,因为黄老同在村里,本就是最不孝的典型。
  郑书记也不太愿意相信,具体心理很难说清楚,但是他坚持,“这事也太巧了,怎么偏偏就是黄老同?”
  “是啊,可就是这么巧。之所以觉得巧,其实就是因为偏偏是他,我们才注意到这件事。”江澈解释说:“这就好像有一天你被鸟粪砸在头上,你会觉得为什么这么巧,但其实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被鸟粪砸中。”
  江澈本身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他觉得这才正常。
  世界上每天发生那么多意外,可是百分之九十九以复仇为主线的电影电视,戏剧,里头的每一个仇家、对头,都会活得好好的,一点意外没有,等待主角去复仇打脸……那才不合理。
  正常合理的状态,怎么说也得偶尔来几次少年历经艰辛,神功奇遇,苦练十八年出关……发现仇人早已经全家死光光。
  江澈把他的这个逻辑跟郑忻峰讲了一遍。
  郑忻峰想了想,觉得有点合理。
  老郑有点想通了,至于其他人,并不会有人去给他们解释,而且这个年代的媒体一般是不会认错的。
  就在几个月后,会有一个福南股民,姓李,先花一百万私下购进十五万股“苏三山”,然后私刻一枚“正大置业”公司的印章,发函给《深圳特区报》和《嗨南特区报》,宣传本公司已经成功控股“苏三山”,并计划重组。
  两报不管不顾“来函照登”。第二天,在重大利好影响下,苏三山大涨40。
  等到深交所发现异常,提出警告,李先生早已经分批出售手上股份,获利离场。
  此一事件,全国股民损失超2000万元,被套牢超12亿。而李先生飘然离场,不知所终,上述两报也未负任何责任。
  所以,不要指望先前报道黄老同被雷劈死的那家报纸会改口、道歉和澄清。
  在这种情况下,事情就乱了,黄老同的死一方面被广泛传播,另一方面,也变得揣测、谣言四起。
  雷劈,电击。
  人为,自取。
  如此种种,最终能落到实处的就一件事:黄老同制造假冒辣条,害了人了,摊上事了,最后还送了命。
  大概真相不明反而特别吓人,一时之间,迷信恐惧的也好,理智冷静的也好,都不敢轻易去碰他做过的这门“营生”。
  至于茶寮,一个深夜泥石流压倒了大半个村子都无一人伤亡的福佑之地,一个质朴而充满闪光点的偏僻村庄,在它像一个奇迹崛起的同时,正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力。10


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最后的时光 
  从黄老同那个村子回来的路上,回归“真实世界”,江澈和郑忻峰买了吃穿用几大袋子东西,绕路先去看望元宵节前就已经到省青年队报道的小周映。
  有些老旧的建筑,玻璃窗深绿,带花纹,模模糊糊可以看见里面人影晃动,跃起,落下。
  排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砰砰”不绝于耳。
  一身蓝色白条纹的梅花牌运动服,白胶鞋,周映一边着急穿着外套,一边迈开大长腿,用最快的速度向大门口跑来。
  她刚刚在训练,听教练说外面有人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老师。他说过会来的,江老师说话从来都算数。
  周映话没听完撒腿就跑,教练硬扔给她外套,说外面天凉,不穿不许出来。
  “江老师。”看见人了,真的是江老师,周映一下开心坏了,远远喊出来。
  她本身的个性偏腼腆内向,沉默寡言,但是这会儿怎也控制不住,两边嘴角上翘,周映一边跑,一边不住地笑着,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真是大长腿啊,啧啧……好像又长高了。”
  江澈招手给周映回应,郑忻峰在旁小声感慨了一句。
  周映按这个趋势长下去,一米九一、九二肯定是会有的,还好她现在才十四岁,当她在面前站定,江澈还不必刻意拉开距离。
  周映微微抬头,看着江澈——这个画面未来估计就不会有了。
  她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激动和兴奋,还有些紧张和局促……
  似乎酝酿了一下,也可能努力控制了一下却没成功,周映开口,有些结巴说:“江老师,你……我,很想你。”
  简单的几个字,从一贯不擅表达,羞于表达的周映口中说出来,除了窘迫,伴随的竟是她两眼眼眶突然的一红。
  “还有,郑,郑总哥哥好。”她连忙掩饰,又朝郑忻峰问候。
  “好。”郑总哥哥笑容爽朗地应了,说:“以后叫哥哥就好。”
  “嗯。”周映答。
  江澈看了看她的眼睛,这是最简单、朴实而纯粹的感情,心底的柔软被触碰一下,江澈点头,微笑着迟了才应,说:“诶。”
  说完抬手指一下,又道:“头发剪了呀?”
  “嗯。”剪了一个日式中短发的周映抬手抹开刘海,说:“教练让剪的,说是每天训练出汗,长头发麻烦。是不是……很难看?”
  “怎么会?很好看。”周映的眉眼本就是英气的模子,短发也好衬,江澈笑着说:“好像还变白了。”
  “唔……多数时候都在运动馆里,不怎么晒太阳。”大概因为知道再见江老师的机会不多,周映似乎变得稍微健谈了些。
  “挺好的。”江澈笑着道:“以后茶寮的形象,就你代言了。”
  这不是空话,以周映的外貌,小老虎似的球场作风,未来真够水平进国家队,打奥运会的话,绝对红遍全国。
  “代言是什么?”周映好奇了一下。
  “以后你就知道了。”就在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江澈问:“怎么样,在队里还习惯吗?有没有受欺负?”
  周映摇头,跟着有些惭愧说:“就是还没能打主力,教练跟我说,至少还要练半年,我才能上场。”
  “这就对了,这事不能急,慢慢来。”江澈宽慰道:“我听说其他队员很多都十六七岁了呢,你才十四,而且接触专业训练的时间也短,要有耐心。记住老师说的,不论怎么样,身体第一。”
  周映用力地点头,眼中有些朦胧。
  郑忻峰把带来的东西交给她。
  周映有些不好意思说:“可是村里已经给我带了好多东西,还有钱。”
  郑忻峰笑着说:“这不一样,这些是你江老师和郑哥哥的心意。穿暖,吃好,才能进步更快不是?”
  “拿着吧,老师也不能常来,你得把自己照顾好。”
  江澈在旁说了一句,周映乖乖把东西收下了。
  接着又聊了小半个小时,江澈和郑忻峰细细询问了周映在这边的训练,生活,一样一样再三叮嘱过后,又留了几个电话给她,才起身准备离开。
  周映有些不舍,但是不敢耽误江澈和郑忻峰,只好也跟着站起来。
  “江老师,你看这个。”临别时候,周映突然说。
  她脖子上有条红绳,周映伸手拽着红绳,把怀里的坠子拉起来,给江澈看。其实哪里是什么坠子,那就是江澈给她的手串,她给系在红绳下了。
  “我怕戴手上磨坏了。”周映解释说:“等打奥运会的时候,我才戴手上。”
  江澈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有些感动地伸手揉了揉周映的头发,挥手道别。
  周映站门口一直看着,直到江澈和郑忻峰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另一头,才恋恋不舍地抹了抹眼眶,回去训练。
  …………
  回到禅林寺,测量工作因为人多已经提前完成,拆迁单位迫不及待封门,准备拆庙。
  石教授和阮教授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回头张望,满眼的心疼。他们明天就会回盛海,回学校,林俞静会一起回去。
  另外谢兴夫妻俩也不会去茶寮,他们在庆州熟悉一下业务,就会自行出去,跑推销。
  这看着是份苦活,但其实好处很大,首先如果做得好,收入会很高,其次,更关键的,两个人如果从1993年就开始跑推销,能坚持下来,做好,未来想不发达其实都有点难。
  江澈干脆让人安排了晚饭,一起吃个饭,当作饯别。
  他自己也准备隔天就带上赵三墩和柳将军回茶寮。
  其实茶寮村小的教学并不需要担心,如今的茶寮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村庄,今年开学前,学校把周边几个村子的孩子一起接受了,相应的,峡元县教育局收到老师们请调茶寮的申请书也垒了满满一桌。
  这方面的事情柳将军最熟悉,她电话联系,拿主意选了其中两人,所以村小的课程早就已经安排好。
  等到她和江澈也回归,教师配置完全足够。
  江澈已经计划好回去只任一门课,用剩下的时间,一方面好好复习准备高考,另一方面,也以一种最平静的状态,好好感受在茶寮的生活,最后的时光。
  还有半年,半年之后,还会不时回来看看,还会关心很多,但是真正在茶寮的生活,确实就剩这半年了。
  两世命运羁绊,江澈已经给出了最好的交代,付出,也获得……已经圆满。
  而外面,还有一个潮起汹涌,精彩纷呈的世界,在等着他。


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二百五十四章 广告合同 
  回到酒店,凑了个巧,林晋德在晚饭时间前带着另外两位把三份签了字的聘用合同一并送到。
  江澈没有留人一起吃饭,改由郑忻峰出面约他们隔天再谈。
  三名不管对包装厂还是整个行业都轻车熟路的副厂长确定“上船”,接下来的工作就变得轻松了许多,除了郑忻峰不得不暂时兼任包装厂厂长,留下来先完成接收、盘点等工作。
  临州宜家那边会派两名会计过来帮忙一阵。
  “还好现在下海下岗的人多,褚姐那边也一直很注重招人和培养。”江澈感慨了一句,但实际手上还是很缺管理人才。
  宜家自身去年短短半年时间就在不同省市实验性地扩张了五家店,到现在用人都还紧张,茶寮这边就更不用说了。
  “这其实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在临州和茶寮两边的步子,都迈得有些太顺了,顺了就容易太快。”谈到生意,郑忻峰脑回路恢复正常运行。
  想了想,又说:“其实柳将军可以考虑从学校调出来用,譬如包装厂,等理顺了之后咱们只要放一个能看住钱,同时能铁面无私,凡事都一碗水端平的人就好,她很合适。”
  他说的几乎完全正确,但是江澈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摇头,然后笑着说道:
  “不违背个人意愿的话,我其实有心让她在茶寮当一辈子校长,从现在的村小,到以后的初中,甚至高中。”
  “别看她总是大小声,其实很喜欢孩子的,孩子们也很喜欢她。”
  郑忻峰郁闷一下,说:“这个我了解,但其实还是有些浪费人才。”
  “一点都不浪费,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江澈笑着用一句官方宣传语做了铺垫,接着道:“在我眼中,如果把茶寮的事情全部拿出来,按重要性排序,教育一项的位置,会十分靠前。茶寮十二把交椅,学校校长永远占一把。”
  他都这么说了,郑忻峰也就没再坚持,笑了一下说:“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原来是去支教的。现在再回头想想,当时你要来,我心里其实还挺反对的,只是不好硬给你拦着……”
  话没说完,他们俩自己最清楚,江澈果然还是折腾出大动静了,到现在这一步,伴随着产业发展,港口建设,茶寮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了。
  “所以,用人只能在招聘和培养上花工夫了。”江澈说:“等六七月份,咱们争取多招一些大学和中专毕业生吧,然后用管培生制度培养和选用。”
  关于管培生这个概念,现在其实还没怎么进入到国内,但是江澈先前提前给褚涟漪和郑忻峰做过科普,所以郑总了解。
  “就怕人不愿意来哦,都是包分配的铁饭碗。”他有些担心说。
  “会有的,现在的情况,市场经济形式越来越好,包分配岗位越来越差,公职人员下海的情况也越来越普遍,只要咱们把管培生制度明确起来,解释清楚,就肯定会有大学生和中专生愿意走出来尝试。”江澈说得很自信,他还想着有没有可能借此网到几条“大鱼”呢。
  郑忻峰想了想,点头,“那我这边忙完,再来茶寮。”
  “你就不用再去茶寮了吧?”江澈顺嘴说:“茶寮的事情现在差不多都理顺了,我又在,你等这边包装厂理顺了,就先回临州……”
  他说着,说着,突然发现郑书记眼神有些哀怨。
  “唉,我不太想呆在临州啊。”他有些凄凉说。
  所以,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谢雨芬所营造的家庭氛围,带来的压力和疲惫感,已经让郑忻峰这样想逃避。
  “你看哦,之前你和褚姐都说过,宜家的扩张太快,要先停下来,另外厂商那边也都没问题,那我回去干嘛?南关这边更需要我啊。”
  “再几个月,你走了,我可以留下来坐镇。”
  郑忻峰接着继续解释,神情显得有些急切,甚至眼神里还带了几分恳求的味道。
  这么一看,他心里还剩下的,也许就只有责任了。自己前世就体会过那种感觉,给不出宽慰,也帮不了化解,江澈只好不提这一茬,跳过话题说:“那这样,你暂时不回临州。”
  “好好好。”郑忻峰开心地连声应道。
  江澈继续说:“让秦河源帮忙在那边另外注册一家新公司,然后过来找你。到时你应该也把包装厂的事理顺了……你们俩一起去一趟东北,辽省。”
  “新公司,辽省?”抓住这两个概念词,郑忻峰错愕一下,说:“去干嘛,搞并购吗?别闹,老江,东北那边是重工业,咱们现在玩不动的。”
  “说得对,咱们玩不了那个。”江澈赞许一句,然后说:“不过你想岔了,我是想让你们去找一个人。”
  郑忻峰问:“谁?”
  江澈说:“马俊棱。”
  郑忻峰想了想,问:“干嘛的?”
  “一个女子长跑队的教练,其实这两年出过不少成绩的,只是还不算很轰动,所以你不知道。”江澈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说:“咱们从盛海带来花剩下的钱,你带上150万,以这个金额为上限,去把这个运动队的整个广告合同签下来……”
  150万,江澈初建宜家没花这么多,收购包装厂也没花这个多,这个金额上限报出来,他在等郑书记的疑问。
  但是没有,对于老江的行为逻辑,郑书记现在的认识和观念已经错乱了,江澈做的越离谱的决定,他就越相信。
  “好。”他说。
  此刻的他当然不知道,那位后来“毁誉参半”,更多人只记住了他炒藏獒的马教练,还有他手下的女子长跑队,在不久的将来,8月过后,会一度成为这个国家最风光,也最有商业价值的人物。
  当他在某次报告会上突然举起一个盒子,全国人民都会喝上一种名叫“华夏鳖精”的“神奇”保健品。
  然后很快,一个粤省何姓商人又会以足足1000万的高价,买下它手中所谓的“秘方”,开发出一种叫做“生命核能量”的保健品。
  这位何姓商人经营的企业,后世大名鼎鼎,叫做“乐佰氏”。
  1994年前后,这个国家在商业上最大风口,准确形容可以叫火山口,它在保健品和食品饮料领域。
  脑白金之前的脑黄金;太娘神;三猪;昂粒;飞龙……一时间,仿佛全国人民都不吃饭了,就靠吃喝“神水神药”活着。
  其中“三猪”首创后来大行其道的“专家义诊”模式,白大褂下乡,诊断全村老少都有肠胃疾病,而治疗的唯一方法,就是掏钱买三猪口服液喝。与此同时,它还在各地电视台大量购买“垃圾时间广告”,提出“争当全国第一纳税人”和“振兴民族工业”的企业口号。
  这家口号如此响亮的公司到底有多庞大呢?它的实际注册资本,只有30万。
  但就是这样一家小公司,因为站在了风口上,而且大行营销之道,当年度销售额过亿,第二年就冲到20亿,几乎一力将当时如日中天的第一饮料品牌健力宝踩在脚下。
  “新公司,广告,所以你已经想好了?”郑忻峰有些兴奋,问:“咱们接下来搞什么?”
  保健品搞不搞?或者保健食品、运动饮料搞一个?专业领域的东西一点不懂,江澈心里其实还没想好,更没有任何具体计划,所以才选择注册新公司去签这份广告合同,这样未来不管用还是卖,都更灵活。
  但是,既然马教练的口碑似乎不太好,而且之前那么凑巧被江澈想起来了,记上了小本子,那么错过,肯定是不对的,而且太对不起重生者的身份。
  “还没想好啊。”江澈说。
  郑忻峰看看他,笑着说:“了解。”
  江澈困惑一下,问:“了解什么?”
  郑忻峰自信说:“很明显啊,我又是关键人物,所以先不让我知道。”
  ps:
  这是我个人自我感觉这本书到现在最水的一章了,跟大家道个歉。
  因为还要两三章,去描写茶寮的情况,还有那场告别,但是我本身情绪和状态都很差,写出来一看,很烂。先顶一下,我一会儿酝酿下,再重写那部分。


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二百五十五章 四月茶寮 
  请来了石教授夫妇,再加上林俞静,这顿晚饭是九个人一起。酒没多喝,但是话没少聊。
  期间江澈因为这一天的“经历”,那种一度百口莫辩的心情,突然来了兴致,决定教大家一起玩一个游戏——狼人杀。
  然后他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
  游戏本身没问题,但是当这个游戏里同时存在林姑娘、赵三墩、柳将军和郑书记,并且他们都努力在学习,在玩,整个游戏就会崩掉,失去基本逻辑。
  哪怕江澈是其中唯一的老手,是高玩,石教授夫妻俩进入和理解游戏也很快,都没有用。
  因为这四个人,是完全无法揣测的。
  晚饭后林俞静收拾了江澈制作的简易卡片,说等她回去教会爷爷玩狼人杀,以后江澈登门,就可以华山论剑了。
  江澈跟石教授夫妻俩私下沟通了一下,送了“土特产”,得到了一些“帮助”。
  然后,他送林俞静回家。
  庆州二月的夜晚已经算不上太寒冷,偶尔几丝冷风吹过,在脸上沁出一阵阵凉,能让刚从房间里走出的人精神一振。
  小混混什么的,自然是不必怕的。
  “真厉害啊,原来石教授就快是院士了。”走了一会儿,林俞静说。
  “嗯,我也没想到。”江澈说。
  消息是晚饭后私下交流的时候,石教授自己说出来的。院士的年龄限制似乎是65周岁,他这个时候进,其实接近是末班车,不过对于江澈上大学一事的益处,就大了去了。
  林俞静瞪江澈一眼说:“你竟然敢拿秘方去骗一个院士,刚刚把我紧张坏了。”
  江澈轻松笑了笑,院士而已。
  两个人说着话走过一个青砖巷口,有个馄饨摊摆在那里。说是摊位,其实就是一架推车,一边搁着炭炉、铁锅,另一边就是原材料和操作台。
  推车侧边上放着两张小桌,几条长凳,此时没有客人。从旁边院子里牵出来的墨绿色电线高高挂着,下头吊了个灯罩,并一个钨丝大灯泡。
  暖黄灯光罩住了周围不大的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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