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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纯真年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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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很拥挤,拿着大哥大断断续续打着电话的人就有好几个,谈论股票的人很多,开口就是几万甚至几十万的人也不少……
整个车厢都充溢着金钱的躁动,这是上一次完全没有的景象。
就在几天前,1992年5月21日,盛海股市全面放开股价,沪指当天从616点蹿至1265点。汇通能源上市当日大涨470%;金丰投资上涨328%。
仅仅3天后,沪指又登顶 1420点股票价格就一飞冲天,其中5只新股市价面值狂升2500%至3000%!
与此同时,消息正式发布,盛海股市增发大量新股,第二次股票认购证摇号的中签率,将高达50%。
九二发财证黑市价格进入最疯狂阶段。
第六十七章 躁动的十里洋场
有过四万块钱缝在衣服里被看出来的经历,这回的七万块,江澈不敢再用老办法带了,而且天气渐热,见天就是六月份,他再穿件大棉袄带钱——大概贼都会说,小子,你不要这么嚣张。
身上里里外外地塞了一万出头,剩下的就放书包里,弄了个硬皮词典的空壳夹着,另外再塞上几本书,上车,扔座位对面的行李架上。
前世需要这样带钱的阶段,江澈没有这么多钱要带,等他有点钱的时候,异地存取已经很方便了。
所以这办法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均瑶”兄弟还有“希望集团“那几兄弟,都曾在采访中提到过这个办法。
其中精髓,假装很随意。
想想人家几十上百万都用蛇皮袋装过,也就这么扔的,江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随意,身体微微侧坐,倾斜靠着车窗,打开一份在车站买的《临州晚报》,假装看报,其实视线都在报纸上面飘。
眼前走过去一个穿西装,拿大哥大的,刚扔了一个标有的旧旅行袋在行李架上;还一个,手表估计都近万,竟然扔上去了一床破棉被……
这可是往盛海去的列车,江澈猜测着,这节车厢里是不是其实有某个未来的大亨,财富榜上的人物,在用跟自己一样的方法带钱。
列车员在叫卖粤省小商品,现场展示,气氛热烈,江澈坚决不看,继续让视线飘……时间一长,眼睛有点酸,“这样下去会不会眼珠就翻不回去了?一直翻白眼。”
江澈低头眯了下眼睛,睁开,瞥见报纸中缝一个长方块:
。
下列具体地址名单。
脏话差点直接飙出口,因为其中好几个店址,都是江澈很熟悉的,未来的超级黄金位置,尤其有那么两三个,只修过没拆过,因为政府也拆不起那一片……简直寸土寸钻石。
再看拍卖日期,1992年6月12日。
“来得及啊,就是不知道贵不贵。”
想到这里,江澈记忆里突然蹦出来一条相关信息:应该就差不多就这前后,有人以145万元拍下盛海素有华夏第一街之称的南京路共6家国有、集体商店。
那可是盛hn京路……临州比不上吧?更何况这些商店有几处现在位置还不算好,过两年才会变繁华。
江澈有点激动了。
现在,1992年,如果是让他屯商品住宅,他不会干——周期太长,资金的利用率和回报率跟通货膨胀一抵消,其实一点都不合算。
但凡资金不是多到没有去处,他都不会做这个选择……除非有机会连地皮一起买一栋,或盖一栋。
就像唐玥,她家小虽小,可是房子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未来几乎肯定是拆迁暴发户。
但是商铺不一样,它是能在升值的同时,一直持续创造财富的……简直就是一只会下金蛋还会长个的钻石小母鸡。
不能错过,管它到时候做什么生意,哪怕拿下来先租出去两年,都要拍它两间。一辈子不愁的机会,就看那三百张认购证了。
“对了,我的包。”
一抬头,还好,包还在。
……
……
从火车站出来,因为书包拉链都是缝死了的,割开的话,掉出来的也先是书,江澈放心地将它背在身后,走出了火车站。
时隔近三个月,再次来到盛海,这个他睡过车站,教过气功,诈骗过钱,试过半个月不洗一次头一次澡,大年夜窝在小旅馆煮一碗面的地方。
“老板,旅馆住不住?”
“老板,有漂亮小姑娘,去看一下?”
“喜欢年纪大点的?也有。”
站在出站口外,面对几名妇女小心翼翼的搭话,江澈愣了愣,三个月前,这种现象还几乎没有,至少他没遇到。
再看身后,来盛海打工讨生活的人明显变多了,相应远处街上穿着富贵的人也变多了,就连街边的店铺和上面的招牌,都变多,变亮了。
盛海在急速变化。
假设一下,每两张认购证制造一位万元户,总计208万的销量,扣去大户,外地人,盛海的普通小市民中一下多出来了多少万元户?
答案是,遍地。
钱能改变一个人,也能改变一座城市的气质,曾经繁华于民国的东方巴黎——盛海,十里洋场的空气中重新弥漫着一股躁动的气息。
避开阿姨们的热情,豁出去坐了一回出租,江澈没在路上耽搁,甚至没去韩立大师现场引雷,扬名立万的小广场看一眼,直奔王宫饭店。
先自行办了入住,到房间,把东西放好,把钱锁进保险箱,江澈下楼,去了饭店沙龙,褚涟漪依然如故,妆容精致,笑容亲切,站在柜台后面。
只是换了一身长裙。
一切看着都很好,只是江澈突然觉得,她像被绑在这里。
“褚姐。”
“小澈……我说你也该来了”,褚涟漪回头,脸上笑容灿烂,问,“住下了么?”这一问隐藏的意思就是,这回估计你带了很多钱,住的地方要谨慎。
当然,这话她不会当着来往的人面前直接说出来。
“嗯,就住这里,6楼。”江澈答道。
“那就好”,褚涟漪放松说,“这边都是带钱的人,这方面的保障一直还不错。”
说话间有两个完全新鲜的面孔经过,跟褚涟漪打了招呼。
江澈等人走开后才捧了一个盒子放在柜台上说:“褚姐,我给你带了点小礼物。”
其实有不少这里的常客,如果是外地的,回去回来都会给褚涟漪带点特产之类的,不求什么消息、照顾,只为一份熟络,熟悉一个环境总是能让人更安心。
“哦?”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小雀跃,褚涟漪欣喜地打开木盒。
盒子是对称结构,上下两面都垫有黄色绒布,上头嵌进去削好的木楔子,每根木楔子上,都挂着一串饰衣链或者编制手绳。
二十一款,每款一串,其中游一款是江澈画图,唐玥她们店里刚出的。
见褚涟漪愣了一下,江澈赶忙跟上解释,“我前阵子在临州做了点小生意,就是这个。都是人造工艺品,不值钱,但是一点心意,感谢褚姐一直照顾。”
褚涟漪表情难得地有些懵,指了指盒子,又指了指江澈,目光惊叹道:“这个,是你做的?盛海最近刚开始流行知道么,我也很喜欢,只是都还没空去买。”
“那正好,褚姐现在肯定是整个盛海款式最齐全的那个,因为这一款”,江澈笑着点头,指了指其中一款道,“这款我们刚做出来,盛海现在肯定还没有。”
褚涟漪开心地点头,目光保持惊叹,道:“真的是你做的啊……知道么,有人跟我说,这个东西,综合产值可以过亿,甚至几亿。”
未来哪止啊,想想几年后的义乌小商品市场,江澈苦笑一下说:“是的,但是没有人能垄断它,这东西也没有知识产权。”
听出来江澈的郁闷,褚涟漪笑着说:“可是你还是很厉害。”
“谢谢褚姐夸奖。”
两个人聊了这几句,褚涟漪已经有好几个招呼没顾上回应,江澈自觉挥手走开,到沙龙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计划先听听情况。
一个包间门打开,杨礼昌远远地坐在直线墙角,向江澈挥了挥手。
第六十八章 这下麻烦大了
只是挥手,江澈并没有进去杨礼昌人数众多,雪茄烟雾弥漫的包厢。
起身打过招呼后继续在沙龙里坐了一会儿,听到了好几个超过20万一套的报价,但是没见到一笔真正的成交。
老实说江澈现在对认购证的交易价格兴趣并不大,只是听个开心而已,因为暂时根本不考虑卖。
同样的,现在沙龙里最热门的话题也已经不是认购证,认购证固然最诱人,但是市场已经相对固化了,流动不多。
热门的是股票,最近的股市涨得确实凶猛,在座这些炒家,几乎个个赚得盆满钵盈。
就连端茶的服务员都不时能收到一次20甚至是50、100的小费。
江澈待这一会儿,恍惚有一种身在赌场的感觉,而且是赌客们疯狂连胜的台面,钱,因为来得太轻松,而被肆意挥霍。
诚实地说,把任何一个人放在这样的环境里,都很难不悸动,不被调动起那种金钱唾手可得的轻狂欲念。
“太疯狂了,一定会出问题,一定会出问题,不然真他妈一点理都不讲了。”
没有准确的相关记忆欣喜,江澈只能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若不然,他其实已经开始会冲动,会想,要不等第二次摇号后,投一部分钱进二级市场买点股票?
离开沙龙,找地方吃过晚饭,回到房间,洗澡,躺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
江澈起身,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我找407的郑忻峰,麻烦帮忙叫一下。”
“我就是你要找郑忻峰”,对面气鼓鼓说,“江澈同学,我一直在这等你电话好么,从算算你应该已经到了开始,两个多小时了,你竟然这么久才打来。”
“嗯,什么事这么急啊?”江澈笑着问。
这个电话是江澈今天出宿舍之前,郑忻峰千叮万嘱一定要他打的,但听他现在的口气,好像不只是关心江澈带着钱,是否平安抵达而已。
对面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些,情绪也是,郑忻峰说:“大事,很大的事,当你面不敢说,怕你扑上来打我,电话里才敢。”
“……那你倒是快说啊。”江澈也有点着急了,因为郑忻峰很少这样扭捏,尤其跟江澈,借钱他都从不扭捏。
“那个”,对面支吾了一下,语调变很低,语速变很快,“我把谢雨芬给睡了。”
“……”
郑忻峰最近跟谢雨芬走得很密,这件事江澈和他谈论过好几次,也严正提醒过好几次,毕竟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毕业离开。
郑忻峰也每次都答应得很好——朋友相处,把握分寸,留下回忆就好。
结果他妈的留下种子了,虽然未必会发芽……但不发芽也是睡了啊,这可是1992年,谢雨芬虽然是小辣椒,可也不算已经开放的那小部分,这下怎么办?
“喂,你听见了吗?”郑忻峰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你打算怎么办?”江澈声音冷漠。
“我,我还没说完呢”,郑忻峰犹豫了一下,再次低音高速道,“不光睡了,我还被她老娘抓了现行,就在她店旁边租的房子里,直接被堵里面了。她妈有钥匙,开门进来我们还在被子里。”
“xxx”江澈直接对着话筒喷了句脏话。
跟着猛地一想,这么巧?这他妈的不会是被套路了吧?
“怎么办?”郑忻峰挨了骂也当没听见,只问。
江澈怒喷:“问你自己啊,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要不,我留下来跟你一起做生意?”电话那边,郑忻峰弱弱地道,“真要娶,我也不想带她回去我们那儿小县城乡下……我自己本身都不太想回去。”
江澈沉默,因为他现在很烦躁,很想咆哮:
这其实是一件前世407乃至整个班谁都想不到的事,郑忻峰这吊儿郎当的货,回去教书不到一年,竟然因为能说会道擅折腾,跟偶尔见了几次面的副县长臭味相投,在人才相对紧缺的情况下,被破格直接调去当秘书了。
当秘书期间跑了几趟市里,青年干部联谊会上各种出风头,竟然又被很快就会爬到市委常委的某局长的宝贝女儿给看上了,主动倒追。
总之就是这么离奇,这货官运亨通挡不住,一路青云直上,37岁当上县长,然后县委书记,而且眼看着前途光明……
为什么江澈最近做生意一直都不直接带着郑忻峰,偶尔几次他硬跑来帮忙,江澈也不给他酬劳?
就是因为江澈想淡化这些东西,他怕自己给的金钱冲击太大,郑忻峰就不愿意回去了——他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那次撤销处分的事后,给他讲官场,讲刷脸,讲一个名字镇住人,其实就有这方面的暗示在。
结果突然就歪了,事情大概从集体去录像厅那天就开始歪了……前世没这事,前世江澈那会儿正失恋颓废呢,这次没有,很多小事情都变不同了。
江澈不吭声,电话里呼吸声重,郑忻峰听着也有点慌了,小心翼翼道:“不行啊?”
“谢雨芬和她妈怎么说?”江澈没好气地问道。
“她妈当时说要叫家里人过来打死我,谢雨芬跪着求,让她妈要打打死她,哭着给劝走了”,郑忻峰说着有些哽咽,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道,“然后她跟我说,不耽误我,让我别再找她,家里她自己应付,被打死也活该……但是我要是再找她,又不娶她,她就死给我看,哦,还有逼急了同归于尽。”
这……明显就是被套路了,听到这里,江澈已经确定了百分之九十。
真真的想不到啊!小辣椒你居然还会这一手?不会是你妈的主意吧?
前世,在茶寮村那七年,郑忻峰是唯一一个跑来看江澈的同学,7年来了7次,每次都肩挑背扛,带进山一大堆东西。
每回至少呆两天,自己带酒,陪江澈喝酒聊当年。
再后来,江澈出来做生意,不想给他添麻烦,他还是硬帮了不少忙。那时候的他在于别人已经是官场老手,滑不溜秋,但对江澈,依然是那个睡在下铺的兄弟。
江澈原本还想着,这一世等他回去,按原轨迹走一程,然后到时候自己差不多也该有钱了,去投资,帮他弄足政绩,保他这辈子更牛叉……市里、省里,一路上去。
这下怎么办?
前世他根本就不认识谢雨芬,得,蝴蝶翅膀先把好友前程扇跑偏了。
第六十九章 我不是股神
重生一世,面对各种事,江澈的脑子很少出现混乱状态。
到目前为止,包括那晚唐玥被围攻那样的紧急场面,他都可以捏着后手,用另辟蹊径的方式轻描淡写地化解。
但是这件事让他有点乱了。
江澈一万个愿意相信,谢雨芬不是坏女人,她只是另一种女人,活得更没有顾忌的那种。
举个例子,上次合作,在分成部分,祁素云会郁闷自己投少了,唐玥会惭愧于江澈按实际比例少赚了,而谢雨芬,会一直看着江澈面前那堆钱挪不开眼,哀叹资本家真好。
奖励环节也相似,祁素云不吭声等江澈自己决定,唐玥拿了都会惭愧,而谢雨芬,江澈一提,立即两眼放光直盯着他不放。
选录音机的时候,她也坦然选了个贵的。
她不掩饰和压抑自己的渴望,想要的就表达,有机会就抓住,坦白而直接。
这种人相处起来其实比较不累,至少可以不琼瑶,尤其她还和郑忻峰一样,脑回路神奇,个性外放,扎一堆没准真的不错。
另外郑忻峰前世仕途亨通,但是私下跟江澈说过,其实家庭生活一团糟,夫妻感情名存实亡,而他迫于岳父的压力,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样一想,除了太年轻,其他似乎也挺好。
可是那是37岁的县长啊,前世郑忻峰说他到头最多也就一个普通地市级市委书记,人脉能量顶多到这。
但问题这一世他还能加上江澈的助力,以年龄来说,坐上省委常委的位置,机会不小。
就这么放弃?
要是郑忻峰前世瞎混半生,江澈也就没这些纠结了,另外他觉得这次谢雨芬的做法,不管怎么说还是不那么恰当。
某一刻江澈心里有个声音,问自己:矫枉过正了么,这一世,我是不是活得太过理性了?
…………
“老江,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慌了。”江澈一直不说话,对面郑忻峰的声音里已经开始夹杂抽泣,偶尔几声。
“你自己本身想娶她吗?”
“嗯,想。”
“想你大爷哦,你才十九岁,哪来的把握?你知道什么叫婚姻吗?知道两个人相处到底有多难,需要多少契合吗?”
郑忻峰顿了顿,不屑道:“……搞得你知道似的。”
未来县长,县委书记这脑回路,江澈也是完全跟不上。
“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这样想,你才不追唐玥啊?”他居然还有空关心江澈。
“说你呢”,江澈暂时真的什么主意都没有,只好说,“先冷处理几天吧,在我回来之前,你要么教室,要么宿舍,一步都不许出去,更不许去找谢雨芬。”
“……那,那她会不会真的被家里打死啊?”
“不会,而且她其实也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哦,那我听你的……反正我发现你自从被叶琼蓁甩了之后,你就直接筑基了,牛逼得要死。”
“滚”,江澈受不了他的脑回路了,沉声骂了一句,跟着努力冷静下来道,“可是我觉得你会去找她。”
“为什么?”
“因为男人刚开始接触某些事,会有时候……完全被下半身支配。”
“……搞得你很懂似的。”郑忻峰脑回路再现,语气里带着几分傲娇,一边抽鼻子,一边鄙视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你根本就没睡过叶琼蓁。”
这是……被“过来人”歧视了?
再三再三叮嘱,冷处理,等双方都想清楚,江澈挂上了电话。
这辈子真的还是处呢。
“叮咚,叮咚……”
门铃响。
江澈开门,两个穿着这个年代略嫌暴露的裙装,化妆,戴耳环的二十来岁美女姿态妩媚地站在门口,正欣喜地看着江澈。
两人扭头还偷偷做眼神交流,似乎很满意,拿到意外惊喜的样子。
这尼玛,不会是其实重生带系统了吧,随心所欲、想啥来啥、闷不吭声只办事系统。
“你们是?”
一个姑娘抬眼,咬了咬嘴唇,娇笑着道:“是胡总让我们来的。”
另一个姑娘双手递上一张纸片,手写的。
江澈没接,先问:“对不起,胡总是?我好像不认识……”
“胡总说小股神你不认识他没关系,不过他是杨礼昌杨总的好兄弟,今天看到过你,想跟你交个朋友……我们俩,是,是初次见面的礼物,这几天陪你解闷。”
姑娘说完恰如其分地瞥江澈一眼,娇羞低头,双手再次把纸片递上。
娟秀的笔迹,粗鲁的口吻:
综合目前拥有的信息,江澈迅速把整个事情推理了一遍:
杨礼昌的朋友,走私那一块的人,因为杨礼昌在认购证上赚了大钱,眼热,跑来跟风,但是认购证市场已经固化了。还好,股票正热。今天杨礼昌在包间里跟江澈挥手的时候,他也在,然后关上门,杨礼昌大概随意说了一句比如“我这次多亏遇到他”或类似的话,语焉不详。于是,这位应该没什么文化,但是十分剽悍的走私大佬,可能是直接走船的那一类,就盯上江澈了。
送女人,交兄弟,要股神写两只“最涨”的股票。
江澈把纸条递回去道:“字是你们俩谁写的?”
“我。”其中一个女孩子点头印证了江澈的判断,“胡总说他知道你是文化人,我……高中毕业,我们可以进去吗?”
倒是正好很需要,但是,当然不行啊!
不说这俩女的身上风尘味已经太重,江澈很容易推断她们本身可能几小时前还在那位胡总身下,就是“两只最涨的股”,江澈哪里找去?
江澈对这波股市没有具体的记忆信息,本身还判断,这一波太疯狂,要出事呢。
收了,玩了,写了,跌了……对面那位“走私大佬”会不会私下里找个人把他捅死在盛海街头?
“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小股神,其实我根本不懂股票。”
与其纠缠下去陷入危局,不如早早拒绝,小小地得罪一下,江澈认为这样反而不至于让对方动自己,强硬地,他直接把门关上了。
两位姑娘一脸的哀怨,没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她们似乎是走了。
江澈松了口气,同时……急需洗个冷水澡。
“笃笃。”
又来,这回事敲门声。
江澈不理。
“笃。”
“……笃笃。”
“……”
对方很执着,但是敲门的声音很小,节奏里似乎带着胆怯,恐惧。
江澈被吵得不行,只好再次开门。
换人了,这次是个三十好几快四十岁的,半老徐娘,身材丰腴,神情有些怯弱。
“阿姨”又递上一张纸片,还是刚刚的字迹:
江澈在想,这样下去待会儿会不会来个六十的。
无奈,他拿过纸条,在上面写了句话,把门关上。
纸条上的话是:
……
……
隔天,1992年5月27rb就热得不正常的沪市开盘大跌,指数下挫持续不止,狂热的股民们如同通红的炭火被兜头交了一盆冷水,开始产生逆向恐慌情绪。
与此同时,6月3日认购证第二次摇号就在眼前,更多的人,都把目光和期待放在了即将发行的新股上。
疯狂抛售。
一片惨绿。
第七十章 扬眉吐气胡彪碇
江澈的原意当然不是预测走势,他的意思就一个,对不起,这活我干不了,干了要出事。
重生以来除了认购证,他本身实际连一张股票都还没买过,在记忆中仅有的那几只神股出来之前,股神个花点点鹌鹑蛋。
但是胡彪碇不这么认为。
杨礼昌从认购证和股市上攫取的财富,他大概听说了一部分,有人推测说,最后可能是两三千万。
这才多久?!
都说走私佬最赚钱,比起这个股票,还是差得太远。
杨礼昌以前不会这个,这是他们那拨人都知道的事情,尽管杨家是他们那里的头一份,杨礼昌也很能耐。
当时招呼打完,门关上,杨礼昌笑着小声跟身边他自家叔叔说了句,“我这回说实话还多亏了外面那个小年轻”。
声音小到大家都没听到,甚至都没注意到。
胡彪碇也没听到,但是看到了,跑海的时候风浪里说话也是不容易听到的,胡彪碇海上半生,早年练下一项特技,看一眼口型,就能把话读出来。
股神这个词是他最近在沙龙听来的,这年头民间到处是“传奇”。当时他就想,点拨杨礼昌赚了几千万的人啊……原来这才是真股神。
没张扬,这事杨礼昌明显都在藏,傻子才张扬,胡彪碇假装上厕所,花钱从服务员那里弄到了江澈的房间号。
真心诚意送了两次女人,对方都没要。
胡彪碇有点光火,他觉得男人不差钱了之后不就这点事,女人不就是嫩的和熟的,单个的或成双的……还要怎样?难不成要骑大洋马?那你倒是说声要什么色的啊!
不过好歹小股神第二次有回音。
“我……现在自己手上连一股都没有,给你写了,明天跌死……”
高中毕业那位姑娘读到这里,胡彪碇觉得自己懂了。话不说死,老道啊,文化人就是喜欢磨叽,胡彪碇想着。
他这阵子在沙龙和交易所也不是白呆的,“一股都没有”,说明清仓了,“明天跌死”,难怪清仓了。
…………
就像郑忻峰看起来不像能当官的人一样,胡彪碇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发财的人。
可是这几年,以老师身份走上仕途的人简直不要太多,同样的,文盲莽汉发财的,也不要太多。
胡彪碇祖祖辈辈是海边人家,靠海生活,他们那一块土话叫“讨海”,其实过得很艰辛,而且危机相伴——常常有人家突然某天就等不到渔船归来。
讨海人家的孩子胡彪碇有一艘自己的船,不大,靠着他的经验技术、胆量力气,差不多可以维持一家生活。
日子就这么平淡而辛劳的过了很多年,突然一天,有人出钱请他半夜到停在深海的大船上去接货,一次给的钱,能抵他打渔一个月都不止。
他去了……
头几年给人干活,胡彪碇救过人命,也差点丢过命,后来老板要踢他出局的时候,一起的有十三条船选择跟他。
找人拜了码头,他入行了,又几年后,他有了自己的大船和门路。
身家几百万,胡彪碇开始试着像一个大老板那样生活,抽雪茄,玩牌,花钱找那些原来肯定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的女人上床,包括骑大洋马,黑的白的,白的看着好看其实糙,黑的才真滑。
这个过程中胡彪碇遇到最难的事情是学习写自己的名字——这名字他妈的太复杂了,太难了,一点都不好画。
他想过换个名字,但是有老辈读过书的告诉他,碇就是锚的意思,你是讨海出身、起家的人,这个名字不能丢。
于是胡彪碇咬牙学会了画自己的名字,然后就不愿意学了。
这次他带了两百二十万跟来盛海,跟他一样因为杨礼昌才第一次碰这东西的人来了一大拨,都是他们那圈子里有些头脸的人物。
认购证没买着,只好跟着买股票,胡彪碇如果早结算,其实还是赚了一些钱的,但是,他被挤兑惨了,在这里不比船多,也不比谁狠,比脑子……可是胡彪碇连股票名称都认不到。
问多了,别人就嫌他烦,商量买股也不带他,他只能按捺自己在旁边硬凑。就今晚,偷狗佬那狗日的还当众嘲笑,说就胡彪碇那脑子,还是趁早把股票都转给他,回去跑船……
一拨子人,大家实力都差不多,上头又有人压着不让乱,总之打也不能打,胡彪碇已经快气疯了。
所以,现在买股票对于胡彪碇来说,已经不是单纯钱的事了。
为什么他一再坚持要江澈给他写两支“最涨”的股,为的就是出了这口恶气,挣个面子——我,胡彪碇,自己选中了“最涨”的股。
可是股神告诉他,我清仓了,明会天跌死……
在这个时候,在这种近乎疯狂的形势下,如果换一个人,哪怕是江澈本人,大概都不会信,至少不会深信。
但是胡彪碇不一样,他从来到盛海开始,买卖的每支股票都是跟旁边听到一个名称就去买或卖的,说个数,让交易所里穿红马甲的交易员帮着买,帮着卖。
这年头跟他一样的人有很多,菜市场的刘奶奶,捡破烂的老老王,做木匠的张二舅,糊糖饼的马大妮……都一样,买卖股票全凭打听。
内部消息满天飞,碰两次运气后信口胡说都能换姑娘陪睡的年代。
同样的,顶着“股神”之类名头,靠几句话左右走势的庄家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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