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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纯真年代-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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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素茹想了想,点头,“那俺试试……嗯……叫……陈横?他爹一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一横……横啥嘞?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刘素茹说完自己大笑起来。
  陈有竖也笑,难得的,大声笑着说:“这可不行,这跟他郑叔花名冲了。”
  刘素茹:“嗯?”
  “郑书记,郑忻峰……他另有个花名,叫郑一横,虽然不怎么用,可当时确实是他自己取的,还让我们叫了两天过瘾。”陈有竖可不敢跟刘素茹解释郑书记这花名的真正含义。
  “啧,他花名可真多。”刘素茹笑了一会儿,继续想着道:“陈横不行的话……那,叫陈杠?杠跟横,一个意思,对吧?”
  “陈杠么?”陈有竖笑了笑,“杠杠,不错,那不如小名就叫杠杠好了,哈哈,怎么样?我觉得还行。”
  刘素茹盯着他的眼睛。
  陈有竖止住笑:“怎么了?”
  “你呀,你呀……你其实自个儿有主意对不?”刘素茹说:“你瞒不住俺的,来,说说吧,看你这个当爹的,准备让俺儿叫啥?”
  陈有竖抬眼看她,有些犹豫。
  “说呀,杠杠他爹。”刘素茹笑着催道。
  陈有竖点头,“我想给孩子取名,叫陈秦……我家陈,我义父家的秦。”
  “……嗯。”刘素茹听懂了,并没有哀哀切切,而是温柔地抬手抚了抚陈有竖的头。
  “素茹,谢谢你,让我有家有后……但是河源没有,我跟他提过,可是他说没有称心对意的人,就算娶了,将来保不齐孩子又会随了谁家姓。”
  刘素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陈有竖继续道:“所以,我就怕等一天我们回去,万一就回不来……义父一家会就此断了。我想让儿子记个秦字,等以后他长了,成家了,你跟他说,要生两个儿子,一个姓陈,一个姓秦。”
  “好。就叫陈秦。”刘素茹把陈有竖揽到身前,让他靠着。
  过来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说:“那你去给杠杠他秦叔打个电话吧。”
  陈有竖应了,起身打了电话。
  “喂,河源啊,跟你说个事,刚我和素茹在这议论给孩子取名……”陈有竖尽量用说笑的语气说:“嗯,商量好了,准备叫陈秦,你看怎么样?”
  电话对面秦河源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名字给我来取吧。”沉默过后,他突然意外说道。
  “啊。”陈有竖一下没反应过来。
  “叫陈不弃。”秦河源顿了顿,说:“有竖,你不能丢下老婆孩子……其实,从你说你有了真心欢喜的女人,有了家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想好了,晋省的事,我回去就好……你不许去。”
  “河源……”
  “别河源河源的,其实真的算年纪,你应该叫哥。”
  陈有竖不接话。
  “好了,其实这事也不急。反正先说好了,孩子叫不弃……不管将来怎么样,你不许跟我回去,也不管我回去的结果怎么样,你看着孩子就要记得,我说的,不弃,你不能丢下老婆孩子。”秦河源说:“这事就说到这里,从今往后,不要再提。”
  他把电话挂断了。
  陈有竖回身看了看刘素茹。
  刘素茹红着眼眶,笑着说:“我听见了,叫不弃,好名字……不弃恩情,不弃兄弟。俺男人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嘞,俺知道呢,就算开始你不去,万一河源出了事,你也没法安心过这一辈子。”
  她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喊:
  “不弃,陈不弃。”
  …………
  没太久,深城这边也听说了这个事。
  “不器,不成器么?”郑忻峰说。
  江澈:“滚。”


第四卷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第515章 郑书记的尝试 
  “陈不弃……杠杠,好吧,陈有竖就不用说了,善东大妮刘素茹的身体素质似乎也不弱,这是要再添一头小牛犊的架势。
  之前已经有一个墩墩了。
  啧啧,我青云门下一辈除冬儿大师姐外,怎么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以智取胜的高端门派啊,想想感觉很蛮的样子。”
  江澈带着笑意想了想那些孩子们,感觉有趣而美好。
  但是郑书记问了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眼前的现实。“有竖和河源已经在考虑回去的问题了么?”他说。
  相对于江澈和郑忻峰的人生,秦河源和陈有竖是不同的,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以仇恨作为生存和成长的动力。
  或者说,只有在完成那一场复仇之后,他们才能真的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江澈点了点头,说:“其实本来不必这么急的,不过前几天,河源提起说他想先回去看一眼,摸摸情况。这两年他其实也收拢了一些人,但是立即动手,应该还不至于。”
  “那咱们掺和吗?”郑忻峰兴致勃勃问。
  江澈摇头,“从他们跟在我身边,向我交底的那天起,我就跟他们说过,一个机会,一笔钱,这就是我能做的全部……我不会去趟晋省煤炭业的浑水。”
  郑书记大概确实是膨胀了,撇撇嘴,说:“有那么吓人么?”
  “有的。”江澈说。
  晋生煤炭一业,凭经营发家者,大概不足百之一二,所有的生存和发展,几乎都建立在“利益关系”四个字上面。
  想想那些能够频频以区区百万、千万代价,就伸手拿下价值数十亿,甚至数百亿大型煤矿的人,真这么简单么……
  江澈真的不想碰,也没必要去碰。
  “他们的生存方式和行为规则跟我们不一样,这是一。”江澈说:“其次,一旦碰了,背后的牵扯会很大,涉及的层面也会很麻烦。”
  他也就只能隐晦说到这。
  事实凭他前世的了解,就算是煤老板们手头资金多到爆炸的年代,那些真正有美好前景和机遇的行业、创业者,有几个人敢拿他们的投资?!
  而那少部分大胆伸手拿了的创业者,最后或成功,或失败,结局如何?大多也都不为人知。
  换句话说,他们一度怀揣超级现金流,却始终没有出现在真正高端的商业战场,其实是有原因的。都懂,但是都不说。
  人性归根到底都有自私的一面,江澈也一样。
  从归来的第一天走到现在,他看似波澜起伏的经历背后,其实一直都在求稳,他可以向很多人伸手,但是这个度,是他决不允许自己充满希望而且渐渐成形的人生卷进不必要漩涡。
  “哦,那也好……”郑忻峰想了想,抬头笑一下说,“终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江澈点头。
  “欸,我问你个事,本来我是打算等小马哥那个站点建起来后用网名问的,但是好像等不及了。”郑忻峰切换了话题,凑过来。
  “这么严重?那你说说看。”江澈也试着转换一下心情。
  郑忻峰略微不自在地看看他,压低声音说:“你说,要是一个女人,感觉狗一样的,你对她客客气气的时候吧,她就跟你装,跟你炸毛、龇牙……反过来你凶她,压着她,随便使唤她吧,她反而特别听话,拿头凑你的手掌,跟你摇尾巴。这是什么情况?”
  江澈整个愣了愣,“这么……神奇的吗?”
  郑忻峰点点头。
  “是曲沫吧?”
  “啊,是。”
  妈的竟然是个抖M,江澈想了想,对郑书记说:“这个我也不太懂,建议你去买几本书看看,比如弗洛伊德的……”
  …………
  差不多同一时间,在港城。
  陈有竖吃过午饭离开后,老太太和刘素茹婆媳俩意外地沉默,收拾了碗筷,坐下来一个织毛衣,一个纳鞋底,互不说话好一会儿。
  煎饼摊自从陈有竖回来就停了。
  “摊子那边,要是老客不知情找去,估计还以为俺们换地方了。”老太太打破沉默,说:“俺去寻个学生仔帮忙写几个字,做个通告去挂上,你在家里好生歇着。”
  她说完放下手上的东西站起来,走到门口。
  “娘。”
  刘素茹在背后,带着犹豫喊了一声。
  老太太转身,面色纠结了一下,说:“俺知道你为难的啥,也知道你想说啥……俺就是不愿意跟你议论,也不想听。”
  相依为命这么久,互相之间哪有不了解的道理?
  下午两人之间的沉默,其实源自上午刘素茹和陈有竖的对话。要说陈有竖怕自己出事,怕义父一家就此断了,因此做了一番嘱托……那么,没了儿子的农村老太太呢,她会怎么想?
  再嫁的媳妇儿还顾及这个,按说是不必要的,也不现实,但问题刘素茹的情况不一样,她身边带着个老太太呢。
  她知道上午那番对话,肯定还是触动到老太太了。
  刘素茹欲言又止……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
  “你要还有一点脑仁,就该知道在这事情上,你不能再顾及俺,更不该替俺想。俺想一次是一次,那是俺自己的事,跟你没得关系。”
  “俺知道你是担心,怕俺这过不去,会闹。可是闺女啊,你是再嫁,还是带着俺这把老骨头再嫁的,情理不是俺家又招了一个上门郎。”
  “俺是不厚道,可也没到这份上,你放心吧。”
  “再者说,有竖那孩子纵是再好说话,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俺要是胡一折腾,那可就是你俩一辈子的疙瘩。”
  “好了,有这份日子不容易,你俩的情分俺也都看在眼里。”
  “好了,从今你就把俺当生你那个娘吧,啥都别多想……俺去挂通告了。”
  说完这番话,老太太就开门出去了。
  …………
  陈有竖到了深城,但是其实没什么用,江澈总不能带个保镖上学,再说学校里应该也没人想着要揍他一顿……他们顶多期待他补考再挂几科罢了。
  把陈有竖打发去宜家正在筹备的深城店,江澈就回了学校。
  他很认真在背书,除了英语之外,其他五个科目的补考,基本都只能靠他自己了。五科里至少还要再过三科。
  对此,江澈相信那些老师怎也不至于都来为难他……而且补考的也不止他一个。
  当他的身影每天出现在图书馆的时候,另一边,郑书记坐在登峰的办公室里,听见脚步,抬头从门口走进来的曲沫……放下手头上的书。
  “郑总,这是新产品的营销计划。”曲沫今天穿的短裙是黑色,她放下一份文件说。
  郑忻峰抬头看看她,想想书上的知识点,站起来……
  “郑总?”曲沫看着他起身,靠近,有点儿紧张。
  “嗯。”郑忻峰咬了咬牙,“要是营销方案做得我不满意,怎么办……”
  曲沫在很近的距离仰头看着他。
  “要有惩罚……打屁股的话,你觉得可以吗?”
  曲沫:“……”
  她不说话,哈哈,郑书记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
  “pia。”
  还有声音。
  曲沫突然一巴掌甩了过来,还好他手快,挡住了只打到手背上。
  “无耻。”
  帝国理工妞转身走了。
  郑书记转身看了看桌上的弗洛伊德,委屈说:
  “哲学,果然他妈的好复杂。”
  他觉得自己大概需要找一个新秘书了。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传来。
  曲沫端了一杯冒热气的咖啡,冷着脸出现。
  这不会是要泼我吧?郑书记把弗洛伊德拿在手里,他的错,就用他挡。
  曲沫看他一眼,放下咖啡,说:
  “最多罚站。”


第四卷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第516章 旧金山夜未眠 
  在郑书记人生和事业都充满希望,正开启一场和另一场征服的1994年。
  在大学生还是天之骄子,江澈还不想在履历中添上一笔被退学经历,也不认为它会被当作好事津津乐道,所以正拼命苦学的1994年。
  这个国家因为迈开了市场经济的步伐而满是希望,但同时也满是忧惧和迷茫。
  她依然是落后而混乱的,落后到离开她,是很多人的梦想。
  米国,旧金山。
  这座城市是来米国的华人,包括正常移民、偷渡客、非法滞留者在内,很多人都会选择的一个地方,大量聚居的华人长久生活,已经在这里形成了一个自有的生态圈。
  叶琼蓁的选择也是这里。在考察团周转来到旧金山的第二个晚上,她夜半离开。
  其实从七八十年代开始一直到现在,像她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所以考察团一路上都是有所防范的,但是她为此做的准备更久,决心也够大。
  第五天了。
  离团的第五天,叶琼蓁不知道考察团是否已经离开,有没有报警,警察是不是正在找她……她没办法打听,也不敢去打听。
  作为非法滞留者,一旦被抓回去,后果完全不是她可以承担的。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拎着巨大笨重的行李箱,叶琼蓁艰难地走在陌生城区黑暗的角落里。
  累了,手臂很痛,她放下箱子,抬头看了看外面主街道的灯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缩回去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抱着箱子坐下了。
  待会儿怎么办?去哪?说实话她都不知道。
  “就算是非法滞留,也没有人像你这么干的。”这是之前在那个家庭式小旅馆,别人对她说的。
  叶琼蓁没有同伴,也没有当地接应的华人亲戚或朋友,她甚至为了避嫌没敢带太多东西。至于钱,她这两年多能弄到的钱大部分在国内的时候,为了能进入这个考察团就已经用掉了。
  好不容易带过来的一点,之前五天在那家小旅馆,又花了不少。
  那是近乎敲诈式的房费,她以为的同根同源的亲近和照顾只在第一天的言语热情里,之后,就变成赤果果的吃相了。
  有一些当地华人,就是靠像她这样的“黑户”为生的,这是另一个产业链。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另一些事情,哪怕黑旅馆的费用再高些,叶琼蓁也不会选择离开那里,她甚至还因为听说的经验,寄望于对方能帮忙介绍工作。
  她在国内听说很多过来的人前期都会在华人餐馆后厨打工。
  直到她住到第三天,开始听到打骂的声音,看见过旅馆的老板和他的儿子在不同时间段敲开同一条走廊上另一个女孩子的房门……
  那个女孩也是黑户,而且是老板同村沾亲的关系来的。
  叶琼蓁准备了一把刀,并且刻意让他们看见了。
  但是,老板和他儿子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是变得越来越频繁,暗示和威胁性的话越来越多。
  “今晚给我开门……否则我就去举报你。”
  当老板17岁的儿子说出这句话,叶琼蓁不敢去赌他是真是假,敢还是不敢,匆忙选择了逃离。
  她现在无处可去。
  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去敲开某一扇门,会是什么结果。
  后悔么?大概很难免,只是叶琼蓁并没有去想。她也没有哭,哪怕其实很害怕,很迷茫,很想哭。
  气温只有十几度,有点冷了,叶琼蓁打开箱子,找了一件外套盖在身上,缩成一团。
  打开的箱子上方的网兜里有一本书,《米国旅行指南》。这是她这趟出来之前,本已经被调到周边县里锻炼预备提拔的苏楚,特意来送给她的。
  “旅行么?”带着几分自嘲,叶琼蓁把书拿出来,又侧了侧身子,对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翻了起来。
  阅览很粗略,上面的介绍也引不起她的任何兴趣。很快,叶琼蓁就翻到了末页,在末页,她意外看到了苏楚手书的一行字:
  【如果你看到了这行字,又凑巧还没办法安顿自己,去这里吧……后面是地址和联系人。】
  就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叶琼蓁整个手颤抖了一下,来不及思考太多就连忙起身,盖上箱子,收拾好一边研究着路牌,一边朝上面的地址找去。
  她要趁天亮前找到这个地方。
  四个小时后,天蒙蒙亮,叶琼蓁站在一间华人商店前,犹豫了一会儿。“苏楚没道理害我。”她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你好,请问你找谁?”女人一边说,一边从头到脚打量她,最后目光停留在她脚边的行李箱上。
  “我找叶礼宽先生。”
  对方点了点头,退后,示意她进去。
  “能看看你得身份证和护照吗?”进屋,对方问。
  “嗯。”叶琼蓁点头把身份证和护照都拿出来。
  对方仔细看了看,扭头喊:“那个姓叶的女的找来了。”
  屋里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了看她,坐下。
  “这里是3000美元,你数数?”他丢出来一个信封,接着道:“一会儿她会带你去一个地方,暂时住几天,然后我们会想办法帮你弄一个短期的工作签证,然后你就离开。”
  “就这样了。”
  对方说完,起身。
  叶琼蓁困惑了一下,跟着起身问道:“你好,那个,我能不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苏……”
  “呐,你不要说名字啊。”身后那个刚才开门的女人打断她,问道:“你自己不知道么?”
  男人则连一步都没停。
  叶琼蓁点头。
  “这样啊,总之我们拿钱办事而已,不止你一个,也不管你是谁,你也别多问。”
  叶琼蓁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一个专门做这种生意的堂口,国内的人接活拿钱,国外的人负责办事。
  这种产业链其实她在国内打听过,听说东南沿海有不少,只是因为自身的局限一直没找到门路,而且清楚知道就算找到了,自己也没有足够多的钱。
  她沉默着。
  “走吧。”那个女人催了一句。
  两个人从商店后门出来,穿过一条不算长的街道,进了一栋房子。
  在这栋房子里,叶琼蓁首先看到了几个中国人,男的女的老的都有,她被交给了这些人,带上楼,然后又看到了十几个一看就是和她差不多情况的人。
  “都跟你一样,不过听说你是要弄短期签证的,那可要花不少钱……他们大部分就准备当黑户了,或者走别的路子。”
  带她上来的六十岁老奶奶说。
  “呐,你就住这好了。”老奶奶推开一扇门,小房间发散着臭气,“别乱跑,等着,这里食宿都不收你的钱。”
  说完她就下楼了。
  叶琼蓁站在走廊上,抱着警惕的心理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勉强放下心来,进屋,关门,坐下来。
  想着还是要警惕的,同时也有很多困惑,但是她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和衣睡着,醒来已经是晚上。
  到楼下吃饭,其他人已经吃过了,但是说她可以自己煮面。
  煮好面,吃完随意打听了几句,回到房间,叶琼蓁发现靠墙的桌面上有一台很破旧的录音机。
  她试着按了一下,女声传出:“站在大丸前,细心看看我的路,再下个车站,到天后,当然最好……”
  叶琼蓁对流行歌曲兴趣不大,但是竟然是中文歌,虽然是粤语,依然感觉很亲切。
  于是她没关掉,就这么在音乐声中坐下,开始思考一些问题。
  “是苏楚帮我的么?估计要花不少钱吧。”
  “不对……她不可能知道我会非法滞留。”
  “没人知道……不对,有的,可能有……”
  叶琼蓁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和江澈的那次遇见,当自己说要随团出国考察,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对,还有他说的是“出去后好好照顾自己”,这句话的语气和逻辑,似乎也不太对。
  他一直都知道我有多想出国……他猜到了……他也有这个能力……他认识苏楚……
  “嗡。”叶琼蓁脑袋嗡一声,整个人就这样怔住,好久。
  【“万一你要是后悔了,怎么办?”“我不会。绝对不会。”“那就好。”】
  一段发生在1992年的对话浮现在脑海里,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也随之被想起。其实这段对话和这幅情景,这两年来在叶琼蓁的脑海里出现过不止一次……
  只是她从没有承认,自己后悔过。
  “我后悔了,江澈……对不起,其实我后悔了。”
  叶琼蓁喃喃自语。
  跟着脑海中的画面偏转,出现了那个走在江澈身边的姓林的女孩,她笑着向她自我介绍,她扯着他的衣摆走在校园路上,他们互相帮对方戴了一块手表,把手腕凑到一起。
  她是那么的灿烂。
  叶琼蓁知道,后悔,已经太晚了。
  当他选择以这样一种方式帮她,其中意味,并不是余情未了……如果一定要说,也许,叫同情,叫了断。
  磁带里的歌不知道放到了第几首,两个女孩中相对沉稳的那个声音独自在唱着:
  “也许还能很偶然听到你的消息
  也许我唱的歌还存在你的记忆
  ……
  我和你不再联系
  希望你不要介意
  要怪就怪当初没在一起
  而你对现在也比较满意
  所以我留下来也没有道理
  我和你断了联系
  ……”
  明知与己无关的歌声中,面对封闭的窗户,叶琼蓁坐在桌前,不知不觉开始掉眼泪。
  渐渐,终于出声,“呜……咳咳……”
  哪怕是之前那样的五天时间里,还是没有哭过的叶琼蓁,突然一下开始放声大哭。
  然后就怎么都止不住了。
  楼下的人听见了,互相看看,笑笑,他们习以为常了,初到国外的人总有不少会出现这种情况,劝也劝不了,干脆随它去吧。
  可是那女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一直没停。
  一直到半夜,还不时呜咽几声,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喊了那个老奶奶上去看看。
  敲开房门,老奶奶看了看已经整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叶琼蓁,心软劝道:
  “好了,别哭了,其实你算命好的了,刚下面人都说你英文说得很好啊……而且你还能拿短期签证,这样路子就多了。”
  叶琼蓁泪眼迷蒙看了看她。
  “不了解啊?”老奶奶说:“去找个人嫁了啰,或者你去找米国政府说你受到人权侵害、……就是去骂中国,知道吧?这俩办法能拿绿卡。”
  说完看看她,“看你这姑娘长得不错,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
  “不用。”叶琼蓁毫不犹豫地摇头,“你们,可以帮我介绍工作吗?再苦再累都行。”
  …………
  国内,江澈接到了苏楚的电话。
  “那边说她找去了。”
  “嗯,那就好。”
  “所以你这样,到底是不是心疼舍不得啊?”
  “不是,我其实早就忘了。”
  “是么?那你这样……”苏楚问了一半。
  电话对面江澈顿了顿。是因为前世最后那条围巾吗?他也问自己,问完说:“你就当是我心胸狭隘,终于还是选择报复吧。”
  苏楚愣了愣,说:“好吧,也许,这确实也是一种报复。”


第四卷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第517章 从此各有人生 
  两个人一起走了很久,从16岁到19岁的青春时光,一牵手就是三年,但是前方的河岸渡口只有一块小舢板。
  女孩离舢板更近。
  “所以,一起走的路就到这里为止吧。”女孩没犹豫也没抱歉,说:“我还要继续往前,而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女孩说那是因为她心里面有片海,一定要去。
  她还清楚地知道,如果换做是男孩更靠近那块舢板,他一定会选择留下来。
  但是这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天男孩被留在了河岸边,后来,他去了据说荒凉的远方。
  两年多时间过去。
  女孩的道路曲折,看不到希望,她最终选择了以一种近乎决绝的,不留后路的方式投进那片海洋。
  但是迎接她的并不是曾经以为的美好,而是无尽的黑夜,暴雨和风浪……她孤独地在漆黑的大海里挣扎着,没有方向,也没有依靠。
  她也许会死在那里,或者至少历经痛苦和残缺。
  “pia。”
  这个时候,一块不算很大的舢板被扔到了她身前。尽管不很大,但是依然可以保证她生存下去,继续向前。
  扔下舢板的人并没有出现在女孩面前。
  但她知道他是谁——那个曾经被她留在河岸边的少年,如今已然伸手就是大海。
  故事大概是这样。
  此时身在米国,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安身之所的叶琼蓁并不知道,她这一夜反复听的那盘磁带,演唱者叫做Ts,中文名钟真、钟茵,其实就算知道了,一时也联系不到江澈身上。
  否则歌词里唱的“要怪就怪当初没在一起”,“而你对现在也比较满意”……该有多讽刺?
  她之所以听歌掉眼泪,只是因为那一句“不再联系”实在太应景……叶姑娘始终是聪明的,她知道自己无力拒绝的这块舢板,其实就代表彻底告别。
  她可以将此理解为他的报复,或者他最后的温柔和关心,或者都是。
  而江澈也并不知道,会那么凑巧,钟真钟茵的第一张专辑的一盘磁带,会正好出现在米国叶琼蓁暂居的房间。
  虽然Ts最近一阵某种程度上确实算是火爆了整个华语圈,盗版磁带都快烂大街了。
  钟家姐妹出道歌坛的首张专辑一共十首歌,五首粤语,五首国语,其中八首是按唱片公司的一般操作方式从词曲作者手中收来的,另外两首是江澈抄的:一首粤语,《下一站天后》;一首国语,《不再联系》。
  抄前者是因为组合名称的关系,而抄后者,完全只因为他回来1992之前的那一阵,车里经常放这首歌。
  总之在于江澈而言,故事从他挂掉苏楚电话的那一刻起,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而他匆忙挂断电话的原因,其实也和叶姑娘完全无关。
  当时苏楚最后在电话里跟江澈讨要辉煌娱乐游戏厅出售总额百分之二的分成。
  那江澈当然不肯给啊,他说你回去看看合同吧,对了,我们好像没有合同,总之你当初也只是拥有分红的权利而已,并不是真的占股。想要钱?滚蛋吧。
  然后他就把手提电话挂断了,再然后,又关机了……这年代,手提电话还不能把人拉进黑名单这一点,真的很糟糕。
  另一头的苏楚差点砸了她的大哥大,一股闷气憋得她只能对着自己的枕头发泄,蹬腿抡拳,翻来滚去地搁床上骂了半晚上。
  “黑心枕头,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早知道当初就把他睡了,唉,那时候还以为他最多也就小康小富的程度,怎都不够我败家糟蹋的呢。”
  跟她一样下放锻炼,就住隔壁间的堂姐苏韩过来敲门,恼火说:“大半夜的你吵什么呢?嗯?在骂谁?谁又惹你了?”
  苏楚看看她,突然一下兴致勃来,抱着枕头趴被子上说:“江澈,记得吗?”
  这位叫做苏韩的堂姐曾经和苏楚一起见过江澈,那是江澈中专毕业前的时候了。
  其实当时她们还一起在江妈那间很小的服装店吃过饭,只不过苏韩嫌脏,江妈摆好在她面前的筷子,她当众连碰都不肯碰一下。
  姐妹俩还因此在回去的路上拌过嘴。
  “哦,记得。”堂姐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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