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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纯真年代-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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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是,只凭这样一来一回,情况就实在耐人寻味了。
江妈手里拿着已经挂断的大哥大,转头朝褚涟漪尴尬地笑了笑。
目光接触,褚涟漪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两个人面面相觑,千钧一发,气氛尴尬,走向微妙。
“那什么,光喝酒了吧刚才?”江妈说:“正好,我也没吃几口饭,厨房还有两个菜没上桌,咱俩一起再吃点?”
“反正小玥我已经安排去睡了,剩下的别管他们。”江妈又说。
褚涟漪点了点头。
一荤一素,两个红花点缀的白瓷盘子就搁在厨房一角的小桌上,桌边两人,人手一个白瓷小碗,小半碗晶莹的米饭,边吃边聊。
“小澈这孩子,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闲说几句后,江妈夹菜,抬头,貌似平常问。
试探来了,褚涟漪预备许久,可还是乱,慌忙说:“没有,没有。他……除了闲的时候贪玩些,爱瞎折腾,其实做起事来就很成熟,也沉稳,而且特别聪明。”
她之前做的交代:江澈在宜家有股份。
所以,褚涟漪觉得这么说应该没问题。
然而她并不知道,江家爸妈在脑补这件事情上,尤其是关于男女关系方面,堪称无中能生有,有就生万物。
想当初,一言不合就早孕人流歇小月子……
“他哪什么能力啊。”自动截取信息,江妈脑补完毕,镇定下来继续试探说:“要说也就长得还行,是吧?哈哈。”
“啊?嗯,是…挺好的。”江妈自己都这么直接夸自己儿子,褚涟漪只好硬接,笑一下补充:“他,遗传好。”
江妈:这意思,是夸我遗传的好,还是说小澈的种好?
“那倒是,等回头我有了大孙子,指定都说好看。”江妈叹口气说:“就是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呢,他这转头又上大学去了,就我这个当妈的搁这干着急……”
褚涟漪当面被说中当初心事,而且是江妈说的,不自觉欣喜一瞬,转而紧张收敛,“是的哦?”她应完,连忙低头扒一口饭。
江妈尽收眼底……难不成你要抱一个出来我看?
偏了,完全偏了。
…………
“三路大军勤王,三路。”
江澈心里默默嘀咕一声,刚才竟然漏判了老妈在对话中,其实包含信息量最大的这一句,结果自己送上门去……不应该啊。
我的平稳气场哪去了?
“褚姐竟然在我家,看情况竟然完全兜不住,被老妈镇压,这样事情就大条了。”
江澈忧心忡忡,而且眼下他还不能去打听,万一电话打过去……那边又是老妈。
郑忻峰在旁边看着他直乐:
“平稳气场啊,老江。”
江澈:“滚。”
“我不滚”,郑忻峰:“我要跟你回去看现场。”
回去,不回去是不行的,哈哈哈那套已经没用了,现在态度首先要有。而要去茶寮接冬儿来净化戾气,保护师傅,目前肯定也来不及。
江澈买好了机票,坐在宾馆房间写字台边,耐心地往一件新买来的厚长袖T恤上一层一层地贴电工胶带……
“你这是干嘛?”郑忻峰好奇问。
“你妈不掐你吗?”江澈反问道。
“掐呀。”郑忻峰说:“当妈的不是基本都这一套么?”
“嗯,那这是神器。”江澈指了指那件衣服说:“学着点吧,不能用透明胶,透明胶薄,而且容易出声响,被察觉。电工胶带绵厚滑,隔着外套,没掐着会以为掐着了一点,真掐着了,也能缓冲不少。”
江澈说着话,又往两胳膊位置多贴了一层。
掐人这个活,掐得少比掐得多疼,关键在扭转的幅度。
郑忻峰上前摸了摸,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操作,又问:“那你爸呢,江叔力气可大,你怎么防?”
“我爸不用防。”江澈笑一下说:“我爸要是真动手打我两下,事情倒好办了,我就怕他跟我生闷气,想太多。”
江爸人生四十余年,一直是一个太有原则的人,江澈这个当儿子的很清楚。
郑忻峰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你准备认多少啊?”
“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就把宜家和游戏厅认了。”江澈犹豫一下,第一次不笑了,说:“其实关键都不是这些……”
“是褚姐,对吧?”
“……嗯,她今天有点乱。”江澈心里的无奈,平日里大气沉稳的褚姐姐,这回完全靠不住,现在顶多一个猪队友。
郑忻峰哈哈笑着说:“正常,都这样,我以前到谢雨芬家不也这样,慌得跟鹌鹑似的,就是她那脾气,到我家也都先慌了两天才开始折腾……”
他说着,说着,戛然而止。
关于这个话题,江澈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只好闷头继续贴他的胶带。
隔一会儿,发现难得动笔的郑总竟然认认真真在用酒店准备的,给客人提意见用的纸笔,在写着什么。
不会是胸中苦涩,写诗抒情吧?
江澈好奇,抢过来看了一眼。
【诚然,我们希望每个人的人生,都只有阳光和美好,但是事实又不得不承认,现实总是光暗交织的。
于是,我们承受困难,面对阴暗,双脚在污泥中行走,只为了前方,我们心中的美丽的乌托邦。】
看完一段,江澈好奇问:“这什么玩意?”
“先别问,你就说,你觉得怎么样吧?”
“可以当作文。”江澈笑一下说:“还行,总之我不用太担心你会一个人拉低整个深大的教育水平了。”
“滚。”郑忻峰的自信完全不被垃圾话影响,扬一下下巴说:“往下看。”
江澈直接跳到最后:
【不论多少艰难,不论是否委身阴暗角落,不得已,不由衷,愿曾经阳光美好的你我,永远都在。】
【综上所述,《双生》,是一部励志剧。】
看到这,江澈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了,敢情是书记为了《双生》可以在内地过审,准备的文字说明材料。
可惜,他还是太幼稚。
“怎么样,这样阐述,能过了吧?”郑忻峰问。
“没戏。”
郑忻峰不服:“放屁,等着看吧,过不了我吃屎。”
江澈看看他,“这么大老板,就不要骗吃骗喝了。”
“……什么意思?”郑书记稍一琢磨,明白了,“江澈你大爷。”
“说真的,还是没戏。”江澈缓了缓,笑着说:“这部剧里涉及丑化港城同胞,丑化农村形象,只要这两个大帽子一盖,你就是孙猴子,也蹦不出的五指山。”
“真的?”
“你试试就知道了,我劝你还是先把骗吃骗喝那套收起来。”
江澈说完把那张纸还给他,把防护服叠好放包里,拎东西,出门。
江妈说的是让他明早回去,江澈打算连夜先赶回,秘密行动,先做好情报工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两个人一起赶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就已经不多,江澈走向检票口。
郑忻峰跟上,说:“我的票呢?给我。”
江澈转头说:“你的票?我没帮你买啊。”
“没买?”郑忻峰:“那你之前拿我身份干嘛?”
“防止你自己跑去买啊。”江澈笑着说:“现在好像来不及了,下一班最近的也是明天中午的航班……”
“……我。”郑书记的现场梦,碎了。
“干脆你再回深大帮我顶一阵吧,我这趟回去先过关,之后估计还得留几天,跟我爸一起捋一捋厂子扩大后的各种事情。”江澈说:“而且茶寮那边来谈项目合作的人应该也快到了吧,你去处理下。”
“我处理个屁啊,我去了是茶寮郑总还是江澈啊?”
“茶寮郑总临时耽搁,只能电报电话沟通,江澈居中,当面谈。”
江澈说完,转身检票,挥手。
“你是真不担心我会错乱啊。”
看着他的背影,郑忻峰无奈抱怨一句,一个人郁闷地离开机场。
回学校的路上,他的大哥大响了。
“哎哟,阿姨。”喂一声听出是江妈的声音,郑忻峰顿时激动起来说:“阿姨你找我啊?”
“嗯,可不是。”江妈说:“那小子电话怎么打不通了?你们哪儿呢?”
“……”郑忻峰犹豫了一秒,对不起了老江,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他在飞机上呢?阿姨,到那边估计九点多了,你和叔叔去接下他吧。”
…………
下飞机,出机场。
江澈抬头看了看夜空,跟自己说:
“稳住,是时候祭出平稳气场了。”
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来……
有点眼熟。
面包车,车门刷拉一下拉开。
“妈。”
妈不说话。
“爸。”
爸也不说话。
“你们,来接我啊?这么巧,我正想说给家里打电话呢。”
“……这种小破车,江老板能坐吗?”江爸问道。
扎心啦!
江澈赶紧低头上车。
结果他还没坐下,江妈手就伸过来了,掐住就是一扭。
防护服还在包里呢。
“嘶……”
车子开动。
这下好了,什么情报都别想了,早知道,还不如先留在深城,等半夜找机会打电话呢。
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三百二十九章 面对不等于死磕
1993年10月,临州城秋夜的街道。
灯光、树影在车窗上,匆匆掠过。
面包车有些发旧了,车厢里满是布料的味道,但并不觉得难闻。江爸在前面,不说话,专注地开着车,以前每次江澈从哪儿回来,他也都来接,凌晨半夜都来。
神情看着很稳,但是从他几次急刹、急转,跟着车速放慢,就知道他现在其实很难专注。
气氛不好是肯定的,一家人坐一起却不说话什么的,最吓人了。
沉默相对中,江澈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江妈看看他,撒了手,用眼神示意你接。
没有来电显示的年代,又是在这个时间点,大哥大基本就等于不定时的炸弹。江澈打开拉链,从包里一摞两个大哥大里找出正在响的那个,接了,“喂?”
“怎么样,到了么?哈哈哈哈……”郑忻峰在电话里大笑,笑岔气了说:“想不到吧?”
“想到了。”江澈心说:别说当时就你看着我上的飞机,就是当场有十万人看见了,我也知道是你啊,肯定是你。
“那什么,我打来是想跟你说……”电话那头,郑忻峰突然顿住一下。
江澈追问:“什么?”
“那个,不管怎么样,一直逃避其实也不是办法”,郑忻峰那头讪笑一下,“虽然我自己只能说,做不到……但是你,你不一样嘛,对吧?你突然就不一样了啊。”
他那边寝室楼里大概有谁熄灯洗衣服,洗衣盆掉地了,咣当一声,特别地响。
响声过后。
“老江。在我所见过的所有人里,帮你,默默支持你最多的人,是褚姐。我都差好远好远。”郑忻峰特别认真说:“大概现在,也是她最为难。嗯,她肯定不会要求你什么的,可是你,总不能让她来面对吧?”
“……”
“你倒是应个声啊。”
“我点头了,你没看到。”
“……行吧。”郑忻峰说:“我猜我下回死定了,哈哈,先挂了啊。”
电话挂断。
郑忻峰说得很对,这看似兵荒马乱大获全胜,闹哄哄的一天,真要把话说穿了,其实几乎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心怀不安。
赵三墩不算。
褚涟漪是小心翼翼的,自卑、胆怯,有些不知所措。
江澈也着实不安了一阵。
这件事关于钱的部分,其实就算坦白多一点,应该也只是骂一顿掐两把,再赌个气的程度,毕竟江爸的事业如今也到了另一个阶段,只要江澈措辞得当,掰得正道理,带得动思路,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真正难的是关于褚涟漪的部分。
江澈前世的人生经历,心路历程,四十岁的阅历和历经2010年代的思维,其实都在,但没用,不能说。
那么他的,就算在2010年代仍然可以被称为出格的,重生之初的感情态度,人生观念,又能对爸妈说吗?
也不能。1993年,他这样说了,说我怕了,恐婚,江妈也许就会把儿子绑起来,然后请巫婆来跳大神。
另一方面,真正最难被察觉的,是江爸和江妈,甚至包括江老头在内,江家人的小心翼翼,还有无措。
他们的思路对的对,错的错,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们其实一样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褚涟漪。
突然而来的陌生人,恩人,巨额的借款,加上可以看得出来的,和儿子之间的不寻常,让这一家刚离开封闭农村一年多的人家,乱了。
欢天喜地,欣然接受?
不会,时代决定了,这种欢喜和欣然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还不成立。以江爸、江老头,江家人的个性,这个软饭是不能吃的,更何况现在是要全家人跟着沾光,这种情况,他们绝不能接受。
那么,铁头硬怼么?
凭什么?人没怎么着你,反而帮了天大的忙,而且谦卑客气。江家人做人,还不至于狼心狗肺,反咬一口。
于是,就全乱了,江爸头那么铁的人,都不知道该往哪撞。
…………
情况糟到这个地步,关键人物全部陷在困局中,怎么破?
首先一点,当然不能被带进去。否则事情只会越弄越糟。
爱恨纠结反复曲折,道理观念矛盾冲突……这些东西除了过程,没有任何意义。这是江澈两世为人,弄懂的其中一个重要道理。
这种时候就得稳住,得把人都带出来。
“妈,你想问什么,都问吧。”江澈打破了沉默,神情诚挚说:“我保证一五一十,一点不瞒你们。”
江妈犹豫一下,叹了口气说:“那个褚老板,说她30了。”
之前,褚涟漪一行人是晚饭后才走的,因为江老头在,江澈二婶和小婶婶两家都过来一起。小婶婶是个嘴碎的,好闲事的,江妈一不留神,她私下上前问了褚涟漪的年龄。
问完转头就找江妈,江老头,垫了好些话。
1993年,在一个农村妇女眼中,这事很难听。
江澈听老妈说到这,情况很明显了,不用再判断,果断拍一下,说:“是啊,完全看不出来,对吧?”
他语气中的轻松,自然,给人一种压根没事的感觉,把江爸江妈都晃了一下,这什么情况?就连江爸都扭头困惑地看了儿子一眼。
“我刚开始也没看出来。”江澈就是普通聊天,继续道。
“嗯”,江妈说,“所以,你们……”
“我就追求她了呗,当时不是正好中专马上毕业嘛。”江澈坦荡荡说。
所以,是这样么?
想想,老家村里相亲还有相很多回不成的呢,儿子本身也不是没有失恋过,现在他说他追过褚涟漪,貌似问题……也不严重啊?
“欸。”江妈说:“你等一下,我捋一捋。”
她突然忘了,自己愁了一天,都愁什么了。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过年那会儿啊,当时我不是去跟同学贩年货嘛,在盛海遇见的褚姐,除夕那天晚上,是我和她两个人一起吃小火锅过的。”
江妈:“这样啊,那后来……”
“后来还能怎么样?反正就回来了呗。”江澈说:“年后开学,也是没料想,褚姐那边正好酒店关了,她这些年也赚了点钱,所以,本来是想好了要出国买个林场什么的,就这样过一辈子的,反正也没亲人了。过来跟我道个别。”
“再后来呢?”原来故事最开始,不关人姑娘的事啊,误会了,江妈着急问。
“再后来,不是说着说着,就留下来,一起开家电城了嘛,郑忻峰也一起的啊。”
好顺。
江妈已经找不出破绽了。
江爸思索了一会儿,扭头说:“那你凭什么白拿人股份?你想做生意,要用钱,你那四万块拿走爸会拦你吗?你……白拿。”
江爸压抑着,吃软饭这种话,还是说不出口。
“没白拿,宜家第一台空调,就是我亲手扛上肩,亲手拆的,装的。”江澈有些郁闷说:“不信回头咱们让店里送两台过来,我装上你们看。”
“还有,咱们其实也投了钱的。”江澈又说。
“你哪来的钱?”夫妻俩异口同声。
江澈胆怯笑一下,“妈,你不觉得我当时出去贩年货,挣回来钱正好四万整,那么整齐,不奇怪吗?”
江妈一愣,“对哦,你一包两万,一边一包……你还藏哪了?”
“我没藏钱,剩下的钱我在盛海就花掉了,拿了三千块,买了一套股票认购证。”江澈接着,把去年盛海股票认购证的疯狂,给爸妈简单介绍了下。
一套3000变接近30万?
夫妻俩都惊呆了。
“你怎么就买了一套?”江妈说。
“为什么不跟家里说?”江爸说。
江澈把两个问题串起来答了,“不敢多买啊,当时也就是赚了钱,看褚姐都买了,就壮起胆子跟了一套。回头再想,那其实就等于拿三千块去赌,对吧?所以,我哪敢说啊,说了你们不得揍我?不得着急忙慌把认购证卖了?”
两口子都不说话了,因为江澈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要是那样,也就等不到5月底,涨到那么高价了。”江澈又补了一句。
这个故事对照真实经历,已经是缩减版了,但是对于江爸江妈来说,依然像个时下流行的财富传奇,令人惊叹、羡慕。只不过这次,传奇发生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有迟来的欣喜,有释然的轻松,还有点儿晕乎乎的感觉,夫妻俩都长出一口气,跟着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后来卖了,也没跟我说。”江爸说。
“嗯。”
“为什么?”
“好几个原因。第一不敢说”,江澈说,“爸妈,你们自己回过头想想,当时过年,我带回来4万块,你吓着了吧?”
江妈回忆一下,4万块,她抱了整宿,数了不知道多少遍,点点头。
江爸想到自己怀疑儿子走私,开堂审问,结果被发现自己走私……也不得不承认。
“所以啊,4万就吓着了,转头又30万,你们可不得吓坏了?而且妈你说,当时咱家要是有30万,你会怎么做?”
“存着啊,那么多钱,利息都吃死了……我是说那时候会想。”
“是啊,那就没有咱们家现在宜家的股份,爸的服装厂了。”
欸,一想还真是,为什么儿子说的那么对?江爸沉默,思索着。
江妈嘟囔一声,不服气说:“30万,你妈还不至于吓坏吧?”
江澈笑着道:“那是因为妈你现在已经见过你和爸一起赚回来的第一个400,第一个一万,第一个十万,又第一个一百万了。”
江澈这段话,首先道理上对,其次,会引江妈的回忆,回忆江家崛起的过程,从而陷入快乐和充实的情绪里,削减戾气。
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三百三十章 江妈的心疼与内疚
话题能转到钱上面来就是好事,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何况钱本身绝对不是坏事。至于老爸那边,就看江澈怎么掰了。
而关于褚涟漪的部分,如果江澈按原版叙述,其实很难说分明。因为年龄和阶层的差距,在已经先入为主的江爸江妈那里,很难不对褚涟漪产生情绪。
现在是自己家儿子追求的人家,那就不一样了。有点惭愧。
之后的一段路,江妈粗略把家庭财富重新计算了一遍,人靠在椅背上,晕乎乎好一会儿,突然伸手又掐儿子一把。
江澈:“嘶……”
江妈:“真的。”
“说你爸能挣吧,没想到你也这么能挣。”隔了会儿,她又说。
这回,前座的江爸没有回头,而是幽幽地嘟囔了一句:“我跟小江老板可没得比,这回,要不是小江老板……”
亲爹有小情绪了,有胜负心了。
“那不能这么算,要算的话,咱按倍数算。”江澈说:“我算25万本钱,现在600万,还有宜家股份在那里。爸的话,4万开始,差不多100万,还衣服店和工厂放着,工厂得按原来的小厂算……”
江澈扭头,开心说:“妈,好像我赢。”
江妈没算明白呢。
江爸一手握着方向盘,抬起来一只手,像是发布声明,陈述事实,说:“我那4万可没都投进去,你妈帮你存着三万呢。”
好像成了,老爸的思路,已经被完全带偏了。
“那我得帮你爸作证,你爸怕给弄亏了,真的就只拿了一万做本。你那三万,是后来买房子才动进去的,转回头,又给你存上了,回家我给你看存折。”江妈帮腔自己老公。
江澈郁闷说:“这意思,我爸按一万的本钱算?”
江妈点头,“就该这么算。”
江爸假装很淡定在开车,不参与,其实心里美滋滋。从服装店到卖盒饭,到办厂,江爸在这次差点遇挫之前,也算是春风得意。
不算不知道,一算,百倍不止啊。
“那我还有大招他们的游戏厅也是我的呢。”
江澈不慎自爆了。这是完成“坦白”的最后一块拼图,因为一般人都会认为,这个不小心爆出来的点,就是真相的尽头。
游戏厅?江爸想起来了,今天上午,唐连招拿钱过来的时候,一个劲地说:“江叔,你就当这是自己的钱,你就当这是自己的钱……”
他明白了。
江妈还不明白,“怎么游戏厅又是你的了?”
“嗯,那时候小玥姐说让我帮忙教大招学好,不能让他在街上瞎混,免得有一天坐牢。”江澈解释说:“我看游戏厅挺赚钱的,也适合大招,就从宜家拿钱投了,让大招他们帮着守。结果,还真挺赚钱的。”
好不容易,说了段完整的实话。
江爸这一路还没来得及问江澈是不是跟黑社会有牵连呢,对他来说这个最早出现的问题,现在反而是最次要的,相比吃软饭,他宁可儿子是个混混。
这个问题刚刚被忽略了,而现在,它好像已经不需要问了。
“还一个小三跟着你,对吧?”江爸说。
“……”江澈有些慌,这个就真冤枉了。
“那个,叫赵三墩,挺直的一个孩子,就是……就是有点莽。”江爸笑着,把三墩今天在拍卖会场外那两拳说了一遍,说:“他叫我什么你知道吗?大大老大。”
笑得那个欢啊,江妈连声说:“好孩子,打得好,打得好。”
江澈松了一口气,原来赵三墩可以叫做小三的,原来这年头小三的含义还没普及,但是问题赵三墩怎么会在这里,他在,不是全完了?
“你那些朋友不错,得教他们学好。”江爸带着感慨,甚至有几分羡慕,又说了一句。
“嗯。”江澈应,大概除了郑忻峰,他身边的人,真的都学好了,至少比他们原来好。
就这样,如果郑忻峰真的来看现场,他就会发现,除了开头,后面完全没有值得欣慰和欣赏的血腥画面,简直太令人失望了。
…………
车到家门前不远,江爸把车速放到很慢,转过头,严肃说:
“那你跟那个褚姑娘,以后打算怎么交代?咱凭良心,你虽然投了钱,可是转头就跑去那么远,宜家,可都是人家做出来的。这里头多少是生意,多少是人心,你不能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是最后一个炸弹,刚拆一半,现在剩最后一半。老爸显然不打算把这个问题带回家。
江澈深呼吸,“褚姐没想过结婚,她的身世家庭……”
“这个我和你妈知道。”江爸回应的是后半句。
“怎么能不结婚呢?她这年纪……”江妈有点激动,无法理解,但是问出这话的同时,自己心里立即有点心虚。
“她原来的想法,就是一个人去国外买个林场,安静过一辈子。”
话刚说到这……
江爸突然把车刹住了。
因为车窗外,一辆皇冠停在江家门前,旁边站着个人。
褚涟漪站在江家门口一侧。
“这是?”江妈起身。
江澈跟着准备起身,但是被江爸伸过来手,拽了一下,拉住了。
“褚老板,你这是?”江妈下车走过去,有些担心问。
褚涟漪似乎有些挣扎,说:“我回去一个人想了挺久,想回来跟你们说实话。我觉得你们差不多也都看出来了。”
实话?江妈心说实话我都已经知道了啊。
可是褚涟漪说:“宜家其实就是小澈的。还有,我真的不会耽搁小澈,只是想再在他身边呆几年,帮他把基础打好一点,再扶他一段路。过后我会走,可以吗?”
这一段话是一连串说的,语速偏快,若不这样,断了,她就没勇气说下去。
这一刻其实江澈又露馅了——褚姐姐说宜家就是她的。
他看老爸,老爸居然没反应。
家门口,江妈上前,拉了褚涟漪的手,“唉……傻的呀。”
可是,她也只能说这么多,有句话在某一瞬间冲进过她的脑海,但是,被压抑住了。褚涟漪30岁了,儿子江澈才20岁……这句话,江妈不能说。
屋里,二叔和小叔两家围着老头子坐着,小婶婶在说话:
“爸,这话我得说,坏人我也做,这事不行啊,你得做主,我这是为了小澈好,也是为了咱们江家好。”
“小澈二十,那女的都三十了,到现在没嫁,还没亲没故的,你知道她什么底细,怎么回事?说不准啊,孩子都生不了了。”
“这要是成了,传回去,咱家可就是十里八乡的笑话,回老家出门走路都抬不起头。”
“爸,你得说话。”
差不多同样这些话,她刚才也对江妈说过。
江妈其实跟小婶婶这些人,是相似相近的背景出身,一样的时代局限,所以,她一样没法不在意。
江妈并不知道,其实哪怕她真的说出口,褚涟漪也不会接受。虽然她会很高兴,但是从一开始,她就没这么想过。
她的人生,原本是一场汪洋大海中孤独的漂流,江澈的出现改变了一些东西,但是太迟了。
心疼了,同时惭愧、内疚,却又无法改变立场……江妈有些无措。
车门打开。
江澈从车上下来。
褚涟漪愣了愣。
“姐。”
“……嗯,你回来了啊?”褚涟漪回去后其实打过江澈的电话,但是都没打通,现在明白了,他当时应该在飞机上。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话,已经说完了。
褚涟漪说:“你们都累了吧,那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走向自己的车。
江妈突然转头说:“以后没事过来吃饭啊,你就没吃过几次大人做的家常饭吧?有个头痛脑热不舒服什么的,你打电话。”
褚涟漪手拉着车门,背身,不敢回头,点头。
…………
江家。
小桌上酸菜油渣,猪耳朵,花生米。
桌边江老头,江爸,江澈。
“这手臂整个青的……”江老头把江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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