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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纯真年代-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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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成?”郑忻峰说:“那我的表演怎么办?”
他是真不知道啊,他那段犹如愤怒的毛毛虫一般的拱妹表演,拱着拱着突然中刀的画面,将来有多适合鬼畜……他会和元首并列成为鬼畜界巨头的,哦,还有那个姓雷的Are you ok。
导演临产之际撂挑子跑了,剧组还在,江澈给剧组放了一天假,这时候已经是九月底。
临州,江家。
大清早,夫妻俩照例一起吃早餐,江妈把掰开的半根油条放在江爸碗里,有些心疼说:
“你这都一晚上没睡了,还没想好啊?”
江爸笑一下,转过头,表情认真反问说:“澈儿妈,说实话,你觉得我是能当那么大老板的人吗?突然走到这一步,我有点慌了。”
“我觉得行。”
“为什么?”
“……”江妈困惑说:“总不能我说不行吧?”
江爸想一下,点头,爽朗地笑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江爸的服装厂效益很好,发展很快,那么多批发商合伙人不是白给的,现状,厂里的生产完全跟不上销售。
本来就有打算,看机会再租几间厂房的,结果突然来了个大机会——临州市国营纺织二厂(原来唐玥工作那个),要和一厂合并,二厂厂房要拍卖。
买了,小厂就真的要往大企业去了,江爸有点忐忑不安,江家现在的生活很充实,很安稳,同时也富足,他不知道要不要冒险奏这一步……
“那可是至少六百万啊。”江爸说:“按咱们家在原厂的持股比例,这次拍卖,至少得拿出三百万,是至少……”
“嗝。”江妈打了个嗝。
“昨晚都不敢跟你说,就怕你也睡不着。”江爸笑得有些宠溺说:“吓着了吧?”
1993年,三百万。
一直号称咱家那么有钱的江妈,确实有点吓着了。“咱家你厂里赚的,加上我那四个店,存款加货款,估摸着能凑个一百万,剩下两百万哪去找?而且你说没几天了。”
“只能是想办法贷点款,再就是借……就是利息有点高,万一……”,江爸说,“我就怕日后让你和澈儿跟着担惊受怕。”
江爸的忐忑,在于这一步,超乎了自己的能力,更在于江家明明已经过得很好,按说,该稳着来的。
“老头怎么说?”江妈的意思,是问江老头的意见。
“没敢问。”江爸说:“省得他跟着愁。”
江妈点点头,说:“那给澈儿打电话问一下?”
“打了,他同学说,他请假回那个茶寮了。”
“这样啊。”江妈是那种丈夫孩子大过天的女人,对她来说,家,比什么都重要,她想想那即将压在头上的两百万,有些胆怯了,小心说:“那要不就算了?”
江爸扭头看看妻子,犹豫一下,说:“我跟你说实话,你记得别急啊。”
江妈紧张地点点头,等待着。
“已经没法算了,这次事情是这样,厂里其他股东已经全都一致,要拍。”江爸说:“什么意思呢?咱不出钱,他们就有人乐得帮咱们出这份,只是……”
江妈不太懂什么股份,刚想说这是好事啊,但见丈夫脸色不是很好,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那样,以后厂子就不是咱们家的了。”
江爸接着把这其中的逻辑仔细给江妈解释了一遍。
现在的情况,倒也不是说合伙人都是混蛋,厂子效益好,打出了品牌,有那么几个动点别的心思,很正常,但是十几个合伙人里,大部分其实没恶意,只是都一致觉得,这一步,天赐的机会,该走。
可以选择的处理方式,江爸要么一意孤行,搞到人心决裂;要么跟上;再不然……就得把一手办起来的厂子拱手让人。
他舍不得。
江妈捋不清复杂的人心和逻辑,有些郁闷说:“怎么小玥也站他们那边啊?”
“不是这么说,那孩子心肯定是想这咱家的,只是说话分量轻,当时估计也没考虑到这么多。”江爸说:“她想买下二厂这份心,咱们应该理解……那里,埋着她爹娘呢。”
话说到这,什么都明白清楚了……1993年9月底,江家面临一个重大的决策。
江妈收拾碗筷,餐厅厨房进出一次;抹桌子,又一次;空转,再一次&;amp;amp;amp;amp;最后终于站定下来,说:
“老家澈儿有股那个厂,说是还不赚钱……这样,咱俩分头去借吧,我认识的几个附近开店的老板,凑一凑,十几二十万应该能有。就是还差得多,你想主意,别愁坏了身体。”
她有很多事不懂,但是对自己的丈夫,十分了解,听其言,观其行,江妈知道丈夫内心想要什么。
“真不行咱不为难自己,做好做坏,反正我信你。”她说:“真不成,咱一家三口从头来,我帮着别人卖衣服,也有的是人抢着雇我。我那么厉害。”
江爸转过头,呼,深呼吸,稳定情绪,默默点一下头。按道理应该抱一下的,只是几十年下来含蓄惯了,老夫老妻不习惯。
气氛突然完全不应该的有点尴尬。
“对了”,江妈突然说,“小玥那里……”
“小玥自己那点钱,肯定也要出自己那份的。”江爸说。
“不是。”江妈说:“我听说小玥那个弟弟,以前来咱家帮忙搬过东西那个,你还记得不?高高大大的,别人都喊他什么,大招的。”
江爸点了点头,“说是变懂事了。”
“何止变懂事了啊。”江妈说:“我听说人现在开了十来家游戏厅,成大老板了……孩他爸你说,咱要是让小玥帮忙问一下,能借点不?”
能吗?江爸想了想,说:“怕是不太好,毕竟咱只是认识小玥,跟他本身不熟。”
“……”江妈想了想,突然一顿脚,“都怪你儿子。”
这时候,怎么突然骂起江澈来了?江爸困惑地转头看妻子。
“你儿子要是早听我的,把小玥给骗到手,那……那那个大招不就是他小舅子了吗?哪用这么为难了。”江妈说完,气难消,接着骂了句:“不争气的东西,老娘白生他一张脸。”
江爸忍不住笑起来了。
“好了,我先去找找认识的银行领导,送个礼,看多少贷一点。”江爸拿上西服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对了,这事在外你先别声张。”
“怎么了?”
“我心里估计了下,这次应该是老顾和肥赵想着占这个大头。”江爸的圈子,是从服装批发市场这批人延伸出去的,也就是说,大家基本是同一个圈子,“我怕他俩背地里给咱做手脚,坏咱的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江爸说。
江妈谨慎地点点头。
好想打儿子啊……
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三百一十七章 导演署名
尔冬升留下的导演椅空着,江澈没坐,坐了一直自己坐的那张。
现场,副导演正在指挥忙碌着。尔冬升跑了,江澈现在能把握的只有他本身内心对这部戏的感觉,至于具体操作,实在外行。
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江澈莫名地,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是那种时候在学校闯了祸,回家路上会出现的那种神秘预感……很准。
我好像要挨揍了。
谁敢打我?所以是错觉。
“来,准备好了的都举手示意下我,灯光,演员,摄像……”副导演喊了一圈,转身看江澈,犹豫了一下,找到称谓:“老板,可以开始拍了。”
江澈点了点头,:“开始吧,你来,我就看着,有意见会提。”
“啊?好,好,谢谢老板。”副导演有点激动,因为这意味着一个机会,如果抓住了表现好,没准以后金主大爷真给机会当导演。
副导演这个名称,听起来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他是拍摄现场第二牛逼的人。
错了,其实他是现场最苦逼的那个人。活最杂,人最累,同时还是最容易两头不讨好,所以受气也最多。
灯光组的老大,道具组的老大,主要演员,哪个都容易把对导演或其他部门和演员的怨气冲他发泄。
“好,准备……A。”
他喊话的同时,扎了一下马步,两手同时往下劈,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亢奋。
隔年,陆秋言考上了大学。
这一年里,陆雪歌跟着人卖“港城进口”的各种新鲜玩意,摆地摊,摆夜市,腰间别着包,烫发,穿花里胡哨的衣服,跟人抢摊位打架,天不怕,地不怕。
陆秋言去大城市读书了。
陆雪歌送她,送到校门口就回头,后来,她去了港城,会给姐姐寄钱,寄东西,但是难得再回来。
从楼顶拍下的镜头里,她浓妆艳抹,走在遍是陌生人的街头。
接连几场零碎的戏,算是给副导演练手,也让江澈完成了心理过度。
再接着,就是两场重头戏。
四年,陆秋言即将毕业,她穿着学士服和同学们拍集体照,扔帽,笑容灿烂……这个画面已经拍好了,将会和接下来拍摄的这组镜头混剪在一起。
五年,阿新已经腐烂的身体被开发果园的承包人挖了出来,身份被确认……城里流言纷纷。
“准备啊,准备啊……”重头戏,副导演有些紧张,依旧如故地四下招呼着。
灯光,OK。
摄像,OK。
……
“演员?演员准备好了吗?”
这是一个早晨,陆雪歌坐在一处建筑门口的石阶上。她换回了俗气的碎花衬衫和黑色长裤,鞋面干净,脚踝漂亮,她还梳了两条麻花辫在脑后。
这一切,让她看起来那么像是姐姐陆秋言……
但是没关系,只要一抬头,所有人就都不会误会,在这部戏里,两个人已经完全突破容貌的相似,单凭气质的不同,就很容易被分辨。
她或她一个笑,一个皱眉,你就知道是谁,不是谁。
“演员准备好了吗?”因为话对象是钟茵,气场渐成的副导演微微躬身,显得心翼翼,询问着。
江澈从身后拍了拍他,:“不用叫她,你直接喊开始就好了。”
“哦,好。”副导演转身示意一下,:“来,准备……A。”
两名清早来上班的公安民警把自行车停好,互相问候了两声,准备进门,镜头告诉观众,这里是一间派出所。
他们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陆雪歌,互相看看,有些好奇。
然后,陆雪歌抬头了,她灿烂地笑了笑。
这一笑。江澈身旁的郑忻峰突然冒了句脏话。
整个现场,好像都被什么东西揪住一下。
跟郑忻峰在数秒之间一力展示多种情绪不同,这一笑给人的冲击感,不在内容,而在于,它太空洞,空洞得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具躯壳。
这个人大概是这样的,比如你有一天不见了,被外星人抓走了……你知道,没有人会发现,没有人会找你。
这个人大概是这样的……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存在。
她礼貌地:“公安同志,你们好。”
两名公安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如同晨光的女孩,关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杀人了。五年前。”
陆雪歌平静。
她就这么多,但是这一刻,在场的人仿佛都可以看到延伸的画面,画面里有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孩,工作,嫁人,生,幸福而美好。
那好像是她,又不是她。
副导演扭头看江澈,江澈点头。
“卡,好,过。”
江澈走过去,把钟茵搀到一旁坐下,柔声问:“你还好吧?”
钟茵抬头看他,:“李奥纳多,你好狠啊。”
…………
牢房里,穿着女囚衣服的陆雪歌靠坐在床头。
她在喃喃地讲着一个故事:
故事里,有一个叫做陆秋言的女孩,她干净而美好,只是出身可怜,没有爸爸,有一个疯娘。
但是没关系,她穿旧衣服也漂亮。
她的勤劳而诚实的,她下地里拾稻穗,拾了好多……一篮满满,再一篮浅,这就够吃好久了,何况她偶尔还会在地里翻到一些被遗漏的番薯什么的。
没有人欺负她。
她病了,要动手术,让人揪心。还好,有好心人帮忙出了钱。这个世界真美好啊。
她高考落榜了一次,但是也没关系,第二年,她就考上了,离开了城,去了一个叫做广州的地方,那里的楼很高,街道很漂亮,她的同学文质彬彬,阳光和善。
……
在这个美好而温暖的故事里,陆秋言没有妹妹,世界上从没有过一个叫做陆雪歌的人。
于是,这个世界里没有饥饿,没有欺凌,没有胁迫,没有苦难、肮脏,仇恨和欺骗。
“陆秋言是干净的。”
“……那我是谁啊?”
完全就是独白的一幕戏,全程都由陆雪歌一个人来呈现。现场的人都在听她的故事,被一种明明就应该很美好,但是莫名堵得慌的情绪笼罩着……
直到她最终问出那一句:“那我是谁啊?”
现场一阵低低的唏嘘,有人忍不住骂出来。
影片最后的一幕:
陆雪歌走向刑场,平静而期待,她唱着一首很老的,曲调悠扬的山歌,那是她的疯娘喜欢唱的。
她想举一下双手啊,手被铐着。
…………
尔冬升肯定是不愿意在电影导演位置署名了,尽管这部双生百分之九十出自他手。
那署谁的?几个人私下讨论了一会儿。
江澈想了想:“韩澈。随便来吧,导演叫韩澈。”
已经习惯了自己有个奇怪老板的欧佩珊连问都没问,直接点头表示记下了。
“这片在内地肯定是过不了审的。”一旁的郑忻峰突然。
“嗯。”江澈点点头,:“回头弄好了,就往那些电影节送吧,不管多,只要是欧美那边的,都送。”
“都送?像什么德国妇女电影节那些也送?”
“都送,这个还算有听的,那些没听过的咱们也送。”江澈解释:“普通人,没人懂的,万一运气好,咱们回头就直接在国际上获奖就好了。万一钟茵拿个影后,那就是国际影后,出道歌坛了。”
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冰冷背后的人生希望
【本来电影部分,不打算写明白给大家看的,计划就这么过去。现在意外被看懂了,就解读一部分,只一部分……这只是虚构中的一部虚构的电影。】
有点可怕了。
房间里,一群人坐的坐,站的站,一起回看镜头,准备挑出来有必要重拍的部分场次,同时也对后续的剪接做一些讨论。
江澈坐着,回身看了看这阵仗,还有各人脸上的神情,突然有种许多年后白宫领导人坐一起观看“击毙本拉灯”现场直播的既视感,莫名有点想笑。
只有他还想着笑。
真有点可怕了——在场其他人此时脑海中的想法是这样的。同样的想法,他们之前在拍摄现场就已经出现过一次。
有一部电影,它一直拍到倒数第二场,剧组的绝大部分人,甚至包括演员本身,才知道真正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当时当场,郑忻峰就骂出来了。
没有人拿到真正的剧本?不是。
故事都是按着剧本拍下来的,但是文字阅读的时候,他们不经意都忽略了很多东西,直到一个场景被完美演绎,才恍然大悟。
到现在,再回头想想,又好多细节其实都能让他们明白过来。
为什么两姐妹一起拾稻穗,最后却一定是一个人拎两个篮子,哪怕觉得太重;因为陆雪歌才会偷东西吃,陆秋言那么乖,她才不会。
为什么陆雪歌总是惚恍一会儿妹妹,同时又死命坚持自己是姐姐;她想被疼爱啊,又要保护她。
为什么女孩躲在窗口看疯娘被扔石头,被戏耍谩骂,害怕了,想去牵双胞姐妹的手,镜头前两次交代,却都是抓空;
为什么陆雪歌教唆疯娘杀人时,陆秋言离开了,推门已经来迟;因为,陆秋言才不会允许雪歌这样;
为什么阿新从解释到上床的转折那么生硬,而且都没有发现姐妹俩换了人——哪怕这是一对双胞胎,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陆雪歌送陆秋言上大学,只到校门口就回头,而真正报到的剧情,没有交代;
为什么陆秋言的大学里同学个个都文质彬彬,阳光和善——因为她没见过,就是这么以为的啊。
还有很多,伴随着一组组镜头回放,整条线索逐渐清晰。
“我出去抽根烟。”副导演突然站起,摸烟盒说,他忘了他刚刚坐这的时候,其实就一直在抽烟。
“我也去。”
“我也去。”
包括手里夹着半截烟的人,都这么说。
一会儿工夫,屋里的人就少了大半。
他们出门前看江澈的眼神让江澈觉得面前站的全是女人,女人说:“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嗯,你冷血。”
所以,这其实就是一个孤单无助的小女孩的人生挣扎,她给自己幻想了一个至亲的伴,被她关怀,也关怀保护着她,她的童年被欺凌;她的困境被胁迫利用;她的爱情被欺骗……
她承受,同时把所有关于美好的,光明的和幸福的想象,都放在了另一个她身上。
然后她才活下来了,直到故事圆满,无憾而终。
人,如气泡一般消失,而气泡,在想象中幸福美好地继续着她的人生。所以,她到最后,一点都不哀伤。
《双生》的故事,原本在大家看来就已经是悲剧基调的了,但它至少还有很多温暖美好的部分:
比如金色稻田里手牵手的奔跑,麻花辫子和光脚丫,清泉般的笑声;
比如一个个两姐妹互相照顾,互相依靠的细碎画面;
比如妹妹努力赚钱供姐姐上学,在校门口的几次见面,姐姐生气了,管她了,说她怎么可以打扮得像个社会女流氓,她被骂也开心啊,因为有人管着,真好啊。
此外,其实还有很多姐妹俩日常生活的镜头,哪怕是妹妹保护姐姐,打架的那场戏,其实也都能给人一部分正向的感受。
这样,大家倒也觉得还好,有一份姐妹情贯穿整部剧,有余温可以暖人。
可是现在,到最后,本就光明与黑暗交织的故事里,光明温暖的部分,被一只手,突然全部抹去……
剩下的,已经不是虐了,是冰冷、残酷。
“我头有点晕,先回去休息了。”钟茵站起身说。
江澈说:“好,没事吧?”
钟茵笑一下说:“没事,入戏太深,缓一下就好。”
她出去了。
整个拍摄的过程,其实有两个人在最后几幕戏拍摄之前,察觉了故事真正的样子,钟茵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是尔冬升……两个人察觉后,做了不同的选择。
钟茵是在拍摄“掩埋阿新”那场戏,听到那句“其实,根本没人会找他”之后,突然懂的,她选择投入,但还是没忍住,怪李奥纳多(江澈的英文名),太残忍。
尔冬升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江澈不知道,毕竟是大导演,也许靠在床头突然就想通了。所以,他选择了撂挑子跑路,连署名都不愿意。
如果他是一个刚出道的新导演,如果他本就是一个禁片等身,从来不被用票房衡量的内地文艺片导演,他肯定会乐于完成拍摄,署上大名……但是他不是,他正在走的是一条中间路线,文艺商业片的路子。
所以,这样一部作品,演员没事,但是他作为导演,不能背上,背上后,哪怕有奖项,有口碑,也会影响日后“尔冬升”这三个字的票房号召力——事实没有几个人,会愿意花钱走进影院,去看这样一部电影,以及一个这样风格的导演,哪怕是那些夸奖他的人。
所以,临产之际,他跑了。
江澈自然也不肯背锅啊,他瞎编了个名字,偶尔姓了一下韩。
“你可不能怪我,早就跟你说了,这是一部残酷文艺片。”江澈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转头对一旁不吭声的郑忻峰说。
“我怪你干嘛?”郑忻峰说:“老子现在不说话,因为默默激动兴奋呢……我觉得,可能他妈要拿奖了。”
“……”
所以,郑书记,他大概可以用脑回头统一世界。
令江澈有些意外的是,等到工作人员从屋外再回来,他们普遍地接受了郑忻峰的这一看法,抛开电影内容本身,以一种完成作品的态度看它,变得兴奋、激动和期待起来。
“会不会这个故事,到最后,还是很多人没看明白啊?”有人担心问了一句。
副导演看了看江澈,说:“其实只要加一个剧情就能说清楚……加一个大学毕业,有同学上交东西给学校,说四年来,每隔两个月就有人寄东西给一个叫做陆秋言的同学,而班上,从没有过这样一个同学……就好了。”
江澈说:“不加。”
“加了就不好拿奖了吧?”郑忻峰说。
“看透是一个故事,没看透,也是一个故事。”江澈说:“干脆留给部分人一个至少姐妹亲情动人的故事,也挺好啊。”
一锤定音。
…………
隔天,计划要开始重拍一些镜头。
但是钟茵病了,钟真的状态,也不太好。
“要不要送医院?”负责照顾她们的助理人员问江澈。
“不用。”江澈摆手,然后走到钟真和钟茵面前,说:“我带你们出去走走?秋游,野餐,钓鱼,溯溪……”
两姐妹笑着点点头。
江澈叫上老郑,带着钟真和钟茵开车出去。
他们是河边烤鱼……
江澈对钟真和钟茵说:
“干嘛呢?你是真的有个姐姐,你是真的有个妹妹啊。而且一直互相关怀、依靠。”
“其实能通过影片经历一个冰冷的故事,也不是坏事。就像做了一个噩梦,清醒过来,心有余悸,但是庆幸,开心,因为还好只是个梦。”
“如果有个男孩子能偶尔梦见和女友分离后的痛苦,梦见错过和失去之后的十年,二十年,有了那种回首再看的感受……他应该会更珍惜,更包容。”
第一卷 再见当年潮 第三百一十九章 当江爸缺钱了
《双生》剧组包下了一间城郊小旅馆,设施不齐,但是是秋天,也还好。
旅馆有个院子,篱笆栏下杂草枯黄,江澈把车停好,钟真和钟茵两个打闹着下车——她们的感情更好了,那种血脉里的联系更加紧密。
神奇的疗效。
“欸”,钟茵在身后喊,“李奥纳多。”
江澈关上车门回头,说:“怎么了?”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她是什么样的啊?”钟茵一只手臂朝后,牵着钟真的手,身体前趋,笑着问。
钟真借着反方向的力微微后仰,笑着站在那里,目光切切,期待着。
郑忻峰说:“关你们屁事。”
副导演从院子里迎出来,说:“江老板,刚刚有个人来找你,在里面等着呢。”
“哦,谁啊?”
“说是姓王,对了,叫王蔚。”
终于来了,这家伙在港城见过老彪之后,按说早该来了,结果证明他的耐性超乎江澈预料的好,难怪前世上市都能憋那么久。
“什么人啊?”郑忻峰在旁问了一句。
“我说过打算合作的一个人。”江澈把王蔚现在的业务,公司规模等等情况简单都跟郑忻峰介绍了一下。
郑忻峰听完说:“哦,一个小朋友。”
“……”
想想也对,就算王蔚是个能人,是个狠人,以现在的实力对比,加上江澈身边依附的力量,这样还要担心、害怕?那江澈前世就应该是个废物,而不是耽误七年后仍然闯出来的广告公司老板,要是这样的人,重生了估计也废。
至于未来,江澈不是还扣着底牌呢嘛,一大把。
两个人走进临时会客室,王蔚看见站了起来。
从在港城见过胡彪碇开始,他就已经很清楚,这个合作应该接下来,因为江澈手上的资源真的太好,同时,也不能不接下来,否则江澈不会给他业务生存发展的余地,看好你,不意味着回把蛋糕放给你。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合作。
问候过后坐下,王蔚先开口,说:“江老板手上的资源,我大概有数了……合作的话,要大规模拓展业务,不知道你打算投资多少?”
“一百万。”江澈说。
一百万,很极限,很大的数字了。
王蔚听完神情挣扎了一下,说:“可是我只能给出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他说这话没有底气,因为没有依据,只凭坚持。
听起来前世传言没错,王蔚对公司的掌控要求极高,包括股份占比,包括上市,他都慎之又慎。
要是江澈现在有计划成为物流快递业的大佬,他就应该说“滚”,然后自己上阵,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想埋一颗种子,同时拥有业务基础。
换句话说:他只是想坐着收钱,同时着眼布局。
他没接话。
“我觉得我的提法是合理的。”王蔚只好继续说下去,他犹豫整理了一下,说:“江老板没精力参与业务经营管理,这个我们一年后看,就很合理。”
他的意思是一年后,江澈就会觉得自己赚大了。
江澈笑了一下,点头,等着他说下去,有时候跟人谈条件,不一定要咄咄逼人……让人摸不清,也能逼出对方的底线。
“你是真有勇气。”郑忻峰在旁说了一句,语气倒还不错。
这话的意思王蔚很明白,谈不拢,就是对手,以他的实力,被针对的话现在几乎肯定会出局。但是他的性格,相比失去掌控权,也许宁愿出局换跑道。
这一点,江澈猜到了,所以并没有下手太狠。
“股份稀释方面,合约承诺;商场同盟关系,合约承诺。江老板……坐着收钱。”王蔚几乎完全洞悉了江澈投资他的目的,给出的,都是江澈正好需要的条件,然后他又说道:“百分之三十。”
加了百分之五,据说前世顺风,王蔚持股比例就始终保持在70左右,相比之下,奇高无比……很神奇,这就凑上了。
看来是真的到底线了。
“然后呢?”江澈终于主动询问。
“到明年年底,利润低于400万,我辞职退出。”王蔚说。
所谓谈判,其实绝大部分情况,都是双方在心底做好了多层次的预案,然后且看对谈的过程中,彼此能触及到哪一层。
王蔚的这个赌约,大概可以叫做赌约吧,其实风险奇大,因为江澈要是有心,完全可以给他使绊子,但他认为不会,因为他的判断:
这人是想借鸡生蛋,而不是杀鸡取卵。
“那就这样。”江澈觉得谈到这就行了,起身伸手说:“你拟好合约,我让胡彪碇胡总带着钱和人先来找你。我过两天就到。”
握手,告别。
有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这一世的顺风,至少起步阶段,会迅猛许多就是了。
…………
临州。
江爸出门到院里,连着接了几个电话,他谈好的借款中,有两家反悔了,银行那边,本来说好的明早放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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