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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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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田峻、魏倚二人,听了主子的意思,不待吩咐,抄起了兵器,便向金逐流奔去。贺大娘也扶着拐杖巅巍巍地走来,冷笑道:“好小子,你要在我的跟前卖弄使毒的功夫,这叫做关公庙前耍大刀,不知自量!”
金逐流在两大高手夹攻之下,优势逐渐消失,心里想道:“今晚恐怕是讨不了便宜了,且先回去,再想办法。”陡地一个“细胸巧翻云”,翻过假山。身形移动之时,一掌拍出,将假山上面的一块大石头推下来。
彭巨崂挥杖一击“轰隆”一声,将石头挑过一边,说时迟,那时快,金逐流已是下了假山,钻进花径,从这条花径可以通向园门。
贺大娘叫道:“你们两人过西边堵截!”田峻、魏倚正在花径两边包抄,听得此言,不觉一怔,心里想道:“离开这条路,这不是有意放他走吗?”但因贺大娘是曹家的贵宾,这两人只好依言行事。
金逐流怒道:“我偏要在关公庙前耍大刀!”脚尖一点,翩如飞鸟的向贺大娘冲来。金逐流是想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贺大娘俘为人质。
心念未已,只听得贺大娘冷笑道:“好小子,要拼命呀!两人距离在十丈开外,金逐流身法虽快,总不能一下子来到她的面前,只见她把手一扬,“波”的一声,一团烟雾,已是向金逐流笼罩下来。烟雾中金光闪烁,发出“嗤嗤”声响。
这个暗器名叫“毒雾金针烈焰弹”,金逐流曾见史红英使过,识得厉害。慌忙倒纵避开。贺大娘连发三枚暗器,花径已是藏身不住。北面是内院的围墙,退进内院乃是自陷牢笼;南面又是荷塘,金逐流无路可走,逼得退向西边。
田峻、魏倚正好在这一边等着他,一个舞起链子锤,一个挥动藤蛇棒,齐声喝道:“好小子,往哪里跑?话犹未了,董十三娘与彭巨崂也已追上来了。
金逐流心里想道:“可不能让他们合围。”唰唰两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向两个敌人同时施展杀手,可是田峻、魏倚亦非泛泛之辈,金逐流论本领可以打败他们,但却也不能三招两式取胜。
眼看彭、董二人就要来到,田峻忽地“啊呀”一声倒了下去。魏倚骂道:“妈巴子的,你这小子暗、暗…“暗器”二字还未曾说得出来,已是着了金逐流一剑,身形晃了两晃,跟着也倒下去了。
金逐流大为奇怪,想道:“是谁偷放暗器助我?”但此时亦已无暇寻觅了。
董十三娘极为了得,一把金针向两边洒出,长鞭呼呼风响,打到了金逐流的后心。
金逐流反手一剑,把长鞭拨开,说迟时,那时快,彭巨崂的铁杖又已打到,金逐流使出绝顶轻功,呼地跃起三丈多高,脚尖在杖头上轻轻一踏,身形已是倒纵出三丈开外。
董十三娘赞了一个:“好”字,猛地喝道:“好小子,跑不了啦!”人还未到,长鞭呼呼风响,却已霍地卷来。原来她的轻功虽然比不上金逐流,但却占了兵器的便宜,她的软鞭可以打到二丈远近,金逐流一纵三丈,她只须跨上两步,长鞭就可以打到金逐流的后心。
金逐流脚尖刚刚着地,躲闪不开,只好回身应战。只是慢了片刻,彭巨崂又已从侧面抄来,截了他的去路。金逐流怒道:“贼婆娘,阴魂不散!”董十三娘笑道:“不错,缠上了你啦!”
金逐流疾攻几招,将彭巨崂迫退了几步,可是董十三娘的长鞭夭矫如龙,兀是紧缠不舍。“嗤”的一声,鞭稍过处,金逐流的一幅衣裳,化作了片片蝴蝶。幸而他的“天罗步法”趋闪得宜,只是衣裳破碎,尚未伤着皮肉。金逐流背腹受敌。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想道:“那老妖婆若是再来助阵,我可就要糟***大糕了!”
金逐流一咬牙根,正待施展两败俱伤的剑法,忽听得贺大娘“咦”的一声,声音中充满诧异,金逐流抽眼一望,只见她正在把田峻,魏倚二人拉起来,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一手拉着一人,呆在那儿。
金逐流心念一动:“敢情她已知道了发暗器的是谁,她对这人颇为忌惮?”心念未已,忽又听得人声鼎沸,叫道:“不好,不好!快来救火!”金逐流把眼望去,正是在他刚才出来的那个地方——曹通的三姨太所住的那座楼宇,火头已经烧了起来。
曹通吓得魂飞魄散,只怕他那宝贝姬人遭人所害,连忙叫道:“彭先生,你回来,救火要紧!”
彭巨崂与董十三娘都不禁分了分神,金逐流哈哈一笑,以闪电般的手法一持鞭梢,把董十三娘的长鞭缠上了彭巨崂的铁杖,彭巨崂力大,董十三娘身不由己的给他牵动,金逐流回身一脚,对准了董十三娘的屁股,踢个正着!董十三娘跌了个狗吃屎,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解开长鞭。金逐流在哈哈大笑声中,已飞过了墙头了。董十三娘自知追他不上,气得双眼翻白!
金逐流出了曹家,但见星河耿耿,明月在天,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金逐流用“传声入密”的内功叫道:“哪位朋友暗中相助,请出来一见!”空林寂厩,唯有他的回声。金逐流听不见回答,心想:“此人既是不愿相见,我且先回去吧。”
且说陈光照自金逐流去后,心中惴惴不安,只怕金逐流孤身犯险,陷在曹府,心悬好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哪里睡的着觉?
忽觉微风飒然,一缕幽香沁人鼻观,陈光照吃了一惊,坐起身来,只见一条黑影闪入房中。陈光照喜道:“金兄,你回来了!”那人“噗嗤”一笑,说道:“认不得我了么?”剔亮灯花,灯光下一个俏生生的美人儿站在床前,可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陈光照喜出望外,失声叫道:“霞姑,是你!”
石霞姑笑道:“不错,我给你赔罪来啦,都是我的不好,累你吃苦了。”陈光照道:“你,你……”万语千言,不知从哪里说起。
石霞姑道:“你先别问,吃了解药再说吧。”掏出一颗粉红色的药丸,倒了一杯开水,服侍陈光照服下,这解药果然灵效无比,不过片刻,陈光照只觉血脉畅通,精神顿爽。
陈光照道:“霞姑,这是怎么回事?你那奶妈……”
石霞姑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不想对你说的,如今只好说了。你怪我么,三年前我对你那样绝情?”
陈光照道:“我当然不会怪你,我知道你定有苦衷。是不是你那奶妈从中作梗?但我却不明,何以你要受她挟制?”
石霞姑道:“二十年前有个天魔教,大魔教的祖师名叫厉胜男想必你会知道?”
陈光照道:“我听得爹爹说过,厉胜男是他的好友金世遗金大侠的妻子,生前曾被推为武林第一高手,死后才被天魔教奉为祖师的。你的奶娘敢情和这位厉祖师有什么关系?”
石霞姑道:“贺大娘正是厉胜男的一个侍女。厉胜男有四个心腹侍女,如今就只是贺大娘硕果仅存了。”
石霞姑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的母亲也是厉胜男的侍女,和贺大娘交情最好,我自小父母双亡,贺大娘就把我当作她的女儿抚养。
“天魔教的教主厉胜男的侄媳,和贺大娘是平辈。二十年前,她受了金大侠的感化,解散了天魔教,这件事情,贺大娘是极为不满的。
“二十年来,贺大娘念念不忘要复兴天魔教。但兹事体大,她必须求得强援。她心目中的强援是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都。她、她瞒着我,想把我许给史白都做续弦。”
陈光照大惊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昨晚想害我。”
石霞姑道:“三年前她就想害你了。不过,当时我还未知道她和史白都勾结的事。”
石霞姑接下去说道:“那次你到我家求婚,她本来就想毒害你的,我迫不得已,答应了她的条件,这才换了你的性命。”
陈光照道:“你答应了她的什么条件?”
石霞姑道:“从今之后,不再与你往来。我一来念她抚育之恩,不忍与她决绝;二来为了救你一命,只好答应了她。唉,那时我心里无限悲痛,可又不敢告诉你。”
陈光照道:“霞姑,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咱们现在毕竟是又在一起了。霞姑,你有勇气摆脱她的魔掌,我很为你高兴。过去的事,让它过去。从今之后,咱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石霞姑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得很美,可惜我不能够。”
陈光照道:“为什么?你今晚送解药给我,这不是已经打破了她的禁制了吗?难到你还要回去听她之命嫁给史白都?”
石霞姑道:“你放心,我死也不会嫁给史白都的。”
陈光照道:“着呀!那你为什么不能够留下来与我一起?”
石霞姑道:“我本来答应了她不再与你往来的,这次若不是因为她又要害你,我又知道她要逼我嫁给史白都,我也不会违背我的诺言。”
陈光照道:“对呀,这是她不守信用在先,怪不得你‘反叛’她。霞姑,你和我走了吧!”
石霞姑摇了摇头,仍然是那一句话,“我不能够!”
陈光照不觉有点着恼,说道:“你的诺言是给她逼出来的,本来就无须遵守。你这奶娘心肠狠辣,只论她要利用你来巴结史白都一事,她已经是罪不容赦!称不杀她,已经是对得起她的养育之恩了!”
石霞姑叹道:“你不知道……”
陈光照道:“知道什么?”
石霞姑道:“当年我为了阻止她对你下毒手,在答应她的条件之时,曾喝了她一杯毒酒!”
陈光照大吃一惊,说道:“这毒酒会有什么效果?你可以解我之毒,就不能解你自己之毒么?唉,你又为何要喝这杯毒酒?”
石霞姑道:“当时我为了救你,我说:奶娘,你若杀了他,我也决不能独活,她说:好,你既然不惜一死也要救他,那你就喝了我这杯毒酒。她下毒的本领比我高明百倍,这毒酒是三个月之后才发作的,到期她给一颗药丸,又可以再延三月。她说: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只是要用这个办法强制你遵守你的诺言,只要你不更与他往来,每三个月我给你服一次药,你完全和常人一样。”
陈光照恨恨说道:“好狠毒的手段!”
石霞姑道:“还不仅仅是这样呢。贺大娘给我下的毒名叫吸血散,我喝了她的毒酒,血液已经中毒,要解此毒,另有一套‘金针拔毒’之法,并非任何药物所能医抬。这套金针拔毒之法载于厉祖师留下的秘笈‘百毒真经’,我却没有学过。如果我不听贺大娘的说话,和你做了夫妻,我固然活不了三个月,你也要受我连累,中毒而亡。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和你一起了吧?”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一个声音笑道:“不,石姑娘,你还是可以留下来的。不但可以留下来,和陈大哥做夫妻也不碍事。”
陈光照大喜道:“金兄,你回来了?”
只见窗口人影一晃,金逐流己是站在他们面前,笑道:“石姑娘,刚才在曹家发暗器的人就是你吧?我还没有多谢你呢。”
石霞姑又惊又喜,心想:“这人的轻功可是比我高明多了,我连一点声息都没听到。但听他这样说,难道他会给我解毒?”
陈光照诧道:“霞姑,原来你已经到过曹家了?”
石霞姑道:“我就是因为要探听你的消息,才去曹家的。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始知你是在这儿疗伤,要不然我怎么能找到你呢?我本来不让贺大娘知道,但现在我用独门的喂毒暗器打伤了他们的两个人,贺大娘当然也会知道是我的所为了。”
陈光照道:“那你就不应该回去了。”
石霞姑道:“我回不回去,大不了也只是一个死字。但我可不能连累了你。”
金逐流笑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但我刚刚说过的话、难道你还没有听清楚,要我再说一遍么?”
陈光照道:“金兄,莫非你懂得那套金针拔毒之法么?”
金逐流道:“我不懂,但天下除了那老妖婆之外,也总还有人懂得。你忘记了厉南星厉大哥了么?他是天魔教主的儿子,那什么百毒真经,他岂有不精通之理?”
陈光照大喜道:“不错,咱们马上到扬州去,咱们为他解困,也请他为霞姑解毒。”
金逐流道:“你完全好了?”
陈光照道:“霞姑给我的解药灵验得很,我想明天一早,我可以和你一道走了。”霞姑,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石霞姑等于是绝处逢生,有了这个希望当然不能放过了,当下也顾不得羞涩,欣然答应,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便与王泰告别,离开了济南,径赴扬州。
金逐流早已知道史白都与厉南星的约会是个骗局,生怕厉南星上当,恨不得插翅飞到扬州。金逐流暗自思量:“不知厉大哥可想到这一个骗局?但他对红英一往情深,只怕明知是个骗局,他也是要去的了,红英的心意知不知怎样?”想至此处,不觉一片惘然,又不禁暗自责备:“我已经决定成全他们,又何必妄自揣测?此去扬州,我只当尽力而为,帮这一对有情人得成眷属,我绝不能胡思乱想。”
金逐流在途中为厉南星着急的时候,正是厉南星在六合帮的总舵做着美梦之时。
这一日厉南星来到了六合帮总舵,帮主史白都打开中门迎辇,待他如同贵宾。
厉南星惊疑不足,跟着史白都进了内花厅,坐走之后,便即问道:“史帮主约我此来,有何见教,望史帮主明以告我。”
史白都哈哈笑道:“厉公子是聪明人,还用得看我说吗?”当然是为了舍妹的终身大事了。”
厉南星是个热情而又爽直的人,便即说道:“史帮主如此爽快,那我也不想绕着道儿说话了,我对令妹是一见倾心,倘若不是我自作多情,令妹对我也似乎未尝无意,如今就只看史帮主的意思了。”
史白都道:“说老实话,当初我是不大赞同的。但如今我却是不能不改变主意了。一来我已经知道你们确实是彼此相爱,我只有这个妹子,我又怎忍心将你们拆散,令她伤心?二来我如今也知道厉公子是个英雄豪杰,只凭你今日敢来单骑赴会,我就要佩服你的勇气了。舍妹得配英雄,终身有托,我做哥哥的也为她欢喜。因此我决意成全你们,并为你们主持婚礼。”
任何人都是喜欢戴高帽的,厉南星得史白都一赞,对他的恶感不觉减了几分。但史白都答应得这样爽快,厉南星却是不能不有“大出意外”之感。
史白都笑道:“厉公子何以沉吟不语,敢情是有什么心事么?你我如今已成了亲家,恕我不客气称你一声老弟了,你有什么话,不妨坦直地告诉我这个大哥。”
厉南星想了一想,说道:“多谢大哥许婚。那么,请你恕我直言,我可不想亲家变成仇敌。你当然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决意反清,这是决不会改变的!你若要悔婚,如今未晚!”
史白都道:“我早已料到你要说这番话了。我能够答应你们的婚事,当然我曾经好好的想过!”
厉南星道:“那么我倒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如何?据我所知,一个月前,好像你还是想把令妹许给西星将军帅孟雄的。”
史白都面上一红,说道:“这是我一时的糊涂,我确曾有过此意。好在这月亲事不成,否则真要教天下英雄笑话了。”
厉南星听他言请之中颇有悔过之急,心里暗暗欢喜,便即叮紧一句,问道:“为什么?”
史白都道:“实不相瞒,我虽然说不上是胸怀大志,却也不甘以一个区区六合帮帮主的身份虚度此生。我上京给萨福鼎祝寿,为的就是结交天下英雄,闯出一番事业!谁知……唉!”
厉南屋道:“史大哥有何感触?”
史白都蓦地一拍桌子,说道:“谁知那些朝廷的大官,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作一个有骨气的人看待,好像我们走要投靠他,向他讨饭吃似的。”
厉南星心里暗笑:“在萨福鼎眼中,你本来就是一条狗。”却故意问道:“我看萨福鼎对你,也好像很不错嘛。”
史白都道:“什么不错?”我现在才知道他不过只是想利用我罢了。他口中说是礼贤下士,邀我上京,其实还不是那么一回事,要我做他的奴才而已,哼,我好歹也是一帮之主,岂能做他的奴才?”
厉南星道:“那天尉迟炯夫妻大劫寿堂,你帮萨福鼎的忙也很不小啊!”
史白都满面通红,说道:“怪不得老弟误会我,我那次的确是做错了。不过,这也许是我的糊涂想法,我当时并不是为了巴结他才给他出力的。我只是看在一个‘义气’的份上,我给他祝寿,我就是他的客人,主人家有事,客人理应帮忙,谁知这么一来,他更把我当作要投靠他的奴才了。
“这已经是令人气愤,但还有更令人难受的呢。这些做官的人,个个都是生成的疑心病重。那日我的妹妹和你们一起搞事,萨福鼎连我也疑心上啦,后来,他叫人向我示意,说是倘若我是真心效忠萨福鼎的话,就该把妹妹送回来,让他审问,我一气之下,把那人打了一顿,就回来了。”
厉南星又惊又喜,心里想道:“史白都固然是名利心辈,即使现在经过了这次教训,他的想法也还是有许多糊涂的地方,不过,他能够有这番悔悟,也算是很难得了。”
史白都又道:“我这次上京一趟,还看清楚了一个事实。”
厉南星道:“什么事实?”
史白都道:“我不是说过,我是想趁此机会,结交天下英雄的吗?到了那天一看,来祝寿的人固然不少,可是真正有份量的成名豪杰,却没有一个。红缨会的舵主公孙宏算是那天的第一号人物了,却原来公孙宏也是另有所为而来,并非真的是为巴结萨福鼎的。老弟,你知不知道公孙宏这件事情?”
厉南星虽然比较单纯,却也并不糊涂,对史白都也还保留有几分戒备,于是佯作不知,说道:“真的吗?但那天我好似看见公孙宏这老儿和金逐流交手,这是怎么回事?”
史白都道:“哦,原来你当真还未知道?公孙定这老儿是头老狐埋,他表面好似是为萨福鼎出力,其实却是和尉迟炯串通了的。那天,尉迟炯夫妻之所以能够混进萨府,就是靠了他用红璎会这块招牌掩护。金逐流也是他暗中放走的。咦,这些事情金逐流没有告诉你吗?”
厉南星道:“没有。但如此说来,这老儿倒是值得令人钦敬。”
史白都说道:“是呀。所以从这件事实我已看清楚了:真正的英雄好汉是绝不会投靠朝廷的,我史白都虽然算不得英雄好汉,但若再不回头,岂不是叫天下英雄好汉笑话!”
厉南星大喜道:“对极,对极!说老实话,我本来是想劝你改邪归正的,不料你比我说得还要透彻。”
史白都哈哈笑道:“现在咱们可是亲家不是敌人了。”
厉南星道:“史大哥,你不再与官府往来,这固然很好,但要令天下英雄对你钦敬,却还似乎不够。”
史白都道:“我懂得老弟的意思。我正想请你帮忙,帮忙我与义军联络。他们未必肯相信我,这也要请老弟给我表白心肠。”
厉南星道:“史大哥有此决心,将来一定可以找到门路的。我和义军的首脑人物并无往来,慢慢再说吧。”
史白都又道:“我还有个意见,你看可不可行?天魔教是令堂所创,当年令堂听了金世遗的劝告,未曾深思熟虑,就把它解散,实在可惜。其实天魔教虽是邪教,但若用得其正,也是一样可以反清。老弟,你如果重组天魔教,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厉南星笑道:“阳浩他们也想拥我作教主,我没有答应,还因此和他们打了一场呢。”
史白都道:“阳浩是想利用你作傀儡,他自己要做天魔教的太上皇。这想法和我刚才所说的完全不同。据我所知,天魔教有几个旧人,野心勃勃,即刻正在进行重新组教之事。但是只要你站出去,无人可与你争。我劝你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厉南星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我是做不来教主的。我也不想做教主。”
史白都道:“天魔教若能重组,对你们的事业很有好处。至于说你挑不起重担,我六合帮的人,都可以让你借用。”
厉南星想了一想,史白都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但他为什么这样热心呢?”这么一想,厉南星不觉有点起疑,于是说道:“小弟目前无意于此,此事还是暂且缓提吧。”史白都也怕过份热心惹他起疑,笑道:“也好,那就留待你们成亲之后再说吧。”
厉南星面上一红,说道:“我想见见红英,不知可否?”
史白都微笑道:“出阁前夕的姑娘总是难免有点害羞,贤弟多等一天,明天晚上,洞房再见好么?”
厉南星又惊又喜,说道:“大哥的意思是……”
史白都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来不及了,我的意思是明日就与你们成婚。”
厉南星道:“这个太快了吧?”
史白都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既然两情相悦,那又何必拖延?”
厉南星心头卜卜乱跳,做梦也想不到这样“顺利”。史白都哈哈笑道:“婚事有我备办,不必贤弟劳神,你一路辛苦,早点安歇,准备明日作新郎吧。我也该向舍妹报喜了。”
史白都叫人带领厉南星往客房休息,便到后堂去见妹妹。
史红英被哥哥软禁多日,一心只盼金逐流能来救她,等了半个多月,还未见金逐流来,心中正自烦闷,见了哥哥,不理不睬。
史白都笑道:“你的好朋友来了,你该高兴了吧?”
史红英吃了一惊,只道是金逐流来了,失手被擒,连忙问道:“你说的是谁?”
史白都道:“你会舍了性命也要救的那个人,还能说他不是你的好朋友么?”
史红英道:“哦,原来你说的是李南星?你把他怎么样了?”心想:“李南星来了也好,从他的口中总可以知道一点金逐流的消息。”
史白都道:“他不姓李,他是厉胜男的侄孙,厉复生的儿子。他的父母是天魔教以前的正副教主。”史红英颇感意外,但却说道:“我不管他是什么来历,我只是要知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史白都哈哈笑道:“你所欢喜的人来了,我还能不好招待他吗?”
史红英柳眉一坚,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史白都道:“他来求婚,我已经答应把你嫁给他了!”
史红英吃了一惊,跳起来道:“你开的什么玩笑?”正是:
但得有情成眷属,镜花秋月却何堪?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七回 洞房一语惊迷梦 花烛今宵隐杀机
史白都“哼”了一声,板起面孔说道:“谁和你开玩笑?爹娘已死,你的婚事就该由我作主!”
史红英怒道:“我可不能让你摆布!我不嫁厉南星!”
史金都冷笑道:“你不嫁姓厉的也成,那就嫁给帅盂雄吧。”不错,做一个将军夫人也许好过做教主夫人。
史红英怒极气极,反而冷静下来,说道:“哥哥,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
史白都道:“是呀,我知道你十分讨厌帅孟雄,所似才让你嫁给你喜欢的厉南星。你不最曾经舍命护过他的么?”
史红英冷笑道:“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你的心目之中,大约以为男女之间是只能做夫妻不能做朋友了?”
史白都道:“不管你是喜欢厉南星也好,不喜欢也好,总之只有两条路给你选择,要嘛嫁给厉南星,要嘛嫁给帅孟雄!第三个人绝对不行。”
史红英冷笑道:“我明白你的居心了,你知道了厉南星是天魔教教主的儿子。你是想利用我来骗取他的百毒真经!”
史白都心里暗笑。”百毒真经固然也是我想要的,但还有更紧要的你还未知道呢!我的神机妙算,你只是猜着了一点儿!”心里暗笑,却装作给她说中的样子,笑道:“你是我养大的,我把你许配给人,我总应该得点好处。但嫁给厉南星也并不委屈你呀!他年纪与你登对,比起帅孟雄来是年轻漂亮多了。他的武功也很不弱,将来我还可以扶他做天魔教的教主!
史红英面色涨红,说道:“你把我当作什么?哼,你是把我当作可以交换的货物吗?”
史白都道:“我是为你好。为你着想。你嫁给姓厉这小子总胜于嫁给帅孟雄。”
史白都暗自在打如意算盘,哪知史红英也在心中盘算,目前形势,她若是不从哥哥之命,那就非得硬拼不可。“厉南星不知是何用心,但他总是金逐流的朋友,目前我孤立光援,如果能够有一个人和我商量也未尝不好。最少厉南星不至于像我哥哥一样蛮不讲理。”史红英心想。
史白都见妹妹低头不语,只道她已回心转意,便道:“你想清楚了没有?我看你还是答应的好!”
史红英装作赌气的样子,说道,“你要从我的婚姻取得好处,我还能不让你摆布吗?好,从今之后我算是报答了你的养育之恩,你也别指望我再把你当作哥哥了!”
史白都哈哈大笑,说道:“妹妹不必说得这样绝情,咱们兄妹总是兄妹,这桩婚事,对双方都有好处。厉南星对你一版痴心,他决不会亏待你的。嫁了之后,你得到幸福,就知道感激你的哥哥啦!”
史白都“大功告成”,满心欢喜的出去与他的手下三大香主商量,董三娘尚未回来。青符道人道:“就只怕金逐流这小子来捣乱。”
史白都道,“我却只怕他不来,他肯来自投罗网,岂不更妙!”
圆海和尚道:“但这小子神出鬼没,只怕捉不住他,倒是要多些小心的好。”
史白都笑道:“捉不住他也有捉不住的好处,你们想过这一层么。”
圆海抓抓光头,说道:“这我就不懂了,请帮主指教。”
史白都道:“金逐流这小子若是看到红英和他的好友洞房花烛,你想他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焦磊笑道:“我懂了,这么一来,他们好朋友就要变作仇人啦!”
圆海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是离间之计。帮主的神机妙算确非常人所及。”
史白都道:“但咱们也还是要有防备,只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他和红英见面。”
三个香主齐声说道:“这个当然。帮主准备怎样布置,我们听帮主分派。”
圆海又道:“可惜董十三娘没有回来,不知她和帮主说亲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焦磊笑道:“那是准能成功的。咱们过几天再喝帮主的喜酒,不是更热闹吗?”
史白都哈哈笑道:“但愿如此。依我推算,董十三娘最迟明天也该回来了。目前最紧要的还是怎样对付金逐流,我的事情倒不必你们着急?”
青符道人凑趣道:“当然,当然。帮主是成竹在胸,这杯喜酒迟早总是有得喝的。”当下各自散去,按照史白都的吩咐布置——“安排香饵钓金鳌!”
就在史白都他们患得患失,既怕金逐流来又怕金逐流不来的时候,金逐流和陈光照、石霞姑三人到了扬州。
这日正是史白都所安排的,史红英和厉南星成婚的日子。
金逐流按照原走的计划,先到丐帮分舵拜访,扬州的丐帮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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