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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传(楚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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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听了悟空一席话,神情颇不自然,她匆匆收起这三件法宝,躬身道:“前辈既然看不中,便请上本阁五层,那里皆是绝世珍品,定能令前辈满意。”

悟空站起身道:“但愿如此吧。”

女子捧着三件法宝出了屋子,鬓间已微微现出了汗水,好一个眼光犀利的怪人,他只瞥我一眼,怎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悟空与章回上了五层,见此处构造更胜过三层,屋内器具摆设,无所不用其极,桌案上紫金香炉中异香缭绕,说不出的好闻,直让人如醉如痴。

章回哪里到过这等地界,便呆在了门口,屋内一老者见二人上来,笑呵呵起身道:“听小徒道,今日有贵客登门,果然英姿不凡,快请上坐。”

悟空不卑不亢进了屋,坐在老者对面,章回却不敢坐,只如一个仆从立在悟空身后。

老者叫人奉了两杯茶,开门见山道:“前日有仙客典了一株宝参,道友可有暇一观?”

悟空皱了皱眉道:“此来只为寻些法宝丹药,不相干的却不要看了。”

老者笑道:“此物极为稀罕,道友若能指点一二,寻常法宝丹药,我便送你又有何妨?”

悟空道:“好,那便快些吧。”

老者双掌一击,外面便有人捧上一个二尺余长的乌木盒,单这盒子便价值不菲,更别说内中物事。

乌木盒放至桌上,老者小心打开盒盖,里面又是一个玉盒,不知何等材质的半透明玉盒中,静静躺着一株近二尺长的白参。

老者打开玉盒,有些得意道:“此参如何?”

悟空随意瞥了一眼,问道:“卖相不错。”

“哦?”老者笑容凝住,道,“只有卖相不错?”

悟空道:“便出两百晶石,也是贵了。”

老者顿时惊愕,这株白参,他整整花了一万晶石。在这界内,评参有一口诀,称作是“一尺为参,尺半为宝”,这株白参二尺有余,神识查探间灵气充沛,他内心估价,再一转手,至少也能卖上两万五千晶石。

悟空自然不懂鉴参,他自见到那晶石,心中便一直琢磨,这造化是如何进入石头中去的,又能从中分辨出数量,也真是难得。

他见了这株白参,开始也是一惊,人参乃是百草之王,内蕴天地造化甚多,这大株的人参可真是宝贝了。但他用神识一探,此参表皮虽灵气浓郁,内中造化却空空如也,只是余了一个好看的外壳而已。这老者只地仙七品的修为,技不如人,自然难以分辨了。

不对!悟空忽地想起,这般吸取造化的本领只有神猿一系才能做到,旁人是无法自草木中直接取造化的,只能或制丹丸,或入汤镬,做个转折方可见效。

他又记起,自己通过死门之时,体内造化涌动,便如遇见七神猿一般,此界内,果然有神猿在此,此人会是谁呢?

这神猿真是顽皮,吸了这白参造化不说,又将一个剩下的废料卖给了千一阁,俨然一副铁公鸡做派。而通风稳重、王禺阴冷、无支祁豪放,这三人怕是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的……

老者见悟空久久不语,心中焦躁,便追问道:“道友,这人参有何古怪,还请指点——”

他话音未落,悟空伸手将那白参取出,拦腰折断,扔在桌上道:“如何古怪,自己去看!”

老者再看这白参,先前一根造化灵秀的天地间至宝,此刻居然一丝灵气也寻不见。他哪里知道,白参上面附着的灵气,其实乃是那吸走造化之人布了一个绝妙阵法,悟空将此参一折两断,阵法自然告破,灵气也散的一干二净。

这株白参,现下恐怕不如一根烧火棍有用。

老者瞠目结舌,自己亏了一万晶石事小,若传了出去,千一阁颜面受损事大,于是他恶念生起,大喝道:“你好大胆子,敢毁了我千一阁重宝!”

这老者一喝,千一阁第五层中气氛突变,不知名处隐隐透出杀气,悟空自知这是阵法的功效。悟空哈哈笑道:“好个栽赃法,你倒是机灵得很哪。”

他一伸手,便将这老者前襟抓住,老者怎能躲得过去,只觉这白衣书生真是深不可测,只怕比千一阁阁主还要厉害几分。但他口中仍道:“你敢在此逞凶?莫说本阁绕不过你,城主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悟空道:“你若跪地求饶还则罢了,既然你如此说,那便逞凶一次,又有何妨?”他法力催生,掌心发力,这个地仙七品的人物便成了掌底游魂。此正是:贪痴无底蛇吞象,祸福难明螳捕蝉。

悟空杀了此人,自知此事不能善了,便与章回笑道:“今日怕要开杀戒了。”章回心底早已战战兢兢,道:“这,势力大得很,那便如何,如何是好?”

下面早有人呼喊起来:“隋老被那白衣书生杀了!”

悟空道:“他此番栽赃之法尤为可恶,你我两个外人如何能说得清楚,岂不是麻烦得紧?还不如杀了干净。”

章回只顾点头:“杀得好,杀得好。”

悟空带着章回便向外走,楼梯上有几个小厮见白衣书生下来,急忙躲得远远,不敢近前,一直下到一楼,竟畅通无阻。

到了一楼大堂,却有七八人拦住了大门,为首的一名虬髯大汉,身着紫袍,身材高大威猛,站在当地如同山岳一般。

这人手指悟空喝道:“是你杀了我千一阁的人!”

第一一二章杀不忍

悟空道:“他栽赃于我,岂不该杀!”

紫袍大汉道:“胡说!我千一阁素来本分经营,岂会做出这等事!”

悟空也不屑与他争辩,道了句:“你滚下去,叫那能分黑白的管事人出来!”

紫袍大汉怒道:“先擒下你这狂徒再说!”伸手便朝悟空抓来。旁边六七人见这人动手,一齐亮出兵刃,将二人围了起来。

悟空笑道:“那便先擒下你再说!”伸手一带,将这紫袍大汉硬生生拉了过来,抬起右腿,踩住他背心,道:“擒下了,说罢!”

紫袍大汉挣了两挣,背上这只脚重若泰山,竟是纹丝不动,便大喝道:“快请阁主去!”悟空只是冷笑,也不急逃脱,只在堂内等候。

少顷,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匆匆而至,跨入堂中,先与悟空施了一礼,道:“上仙手下留情。”

悟空见这人颇有礼数,道:“总算遇见个通人性的。”一脚将这紫袍大汉踢了出去。紫袍大汉被踩了许久,气血凝滞,这一下竟没站住,扑通又摔倒在地。

这中年人道:“上仙且息怒,在下千一阁阁主霍青,不知我千一阁何处冒犯了上仙,惹得上仙恼火。”悟空也不答,一摆手示意章回,章回心领神会,站出来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霍青沉吟一阵,道:“去将那断参取来,一看便知。”片刻工夫,两段断参放在了霍青面前,霍青低头看这断参,久久不语。

这时,他身后有一人上前耳语一句,霍青面上喜色一闪即逝,于是不作声色道:“道友颠倒黑白的功夫也算了得了,你在别处,我也不管,只是敢在千一阁伤人的,阁下算是第一个。”

悟空听得真切,那人与霍青说的乃是‘城主即刻便到’,敢情他看参是假,拖延时间是真,这霍青比那姓隋的老者还要阴险几分。

那姓隋的只不过是即刻翻脸,霍青却始终不动声色,这一着稳兵之计火候恰到好处,当真了得。悟空暗叹,人心之诡谲,真是无极无限。

他便冷笑道:“既然你也是非不分,那便让城主来做个裁断!”

话音刚落,外面有走入一人,身后跟着八个黄衣随从。悟空端详这人,高不足六尺,矮胖身材,生得白白胖胖,倒似一个富家翁。而他身后的八人,个个神武不凡,更衬得他平平无奇。

除悟空和章回之外,其余人见了这人,皆躬身施礼道:“城主!”

此番不待悟空开口,霍青先将事情经过说了,自然是白衣书生二人身无分文,来此招摇撞骗,被发觉后恼羞成怒,便要抢夺宝参,然后杀人夺路,被拦于此。

城主仔细端量悟空与章回,一个地仙四品,一个神仙三品,这点道行便敢来中宣城捣乱,分明内有玄机!

地仙四品能一招之间杀了地仙七品的人物,又能一招将天仙一品的紫袍大汉擒下?鬼才信!城主再看霍青,心中隐隐生出了怒意。此人必定十分棘手,否则霍青为何不出手擒拿?

他面色镇静,心思万转,权衡再三,终于道:“此刻宝参已断,事主又死无对证,确是两难。不过,白衣书生你可知,无论因何缘故,这中宣城内都不准杀人?”

悟空听了前半句,还算能忍,听了后半句,已有些压不住火,他虽修为高强,行事却只认一个理字,听城主这话,下一刻似乎便要拿他。于是道:“敢问城主,若有大奸大恶之人,该当如何惩治?”

城主脸一板,道:“擒于城外杀之!”

悟空哈哈大笑:“城内城外,又有何分别?”

有一人见悟空在城主面前尚自不尊,喝道:“小子放肆!这是我家城主立下的规矩!”

悟空笑容一收,冷冷道:“你家城主,却不是我家的,你立这规矩,可曾问过我?”

城主即便脾气再好,算计再多,也容不得当庭驳面,他将手一挥,道:“拿下!”身后站出一名黄衣人,抖出一柄软剑,也不说话,照着悟空当胸便刺。

悟空见对方人多势众,担心伤了章回,只求速战速决威慑对方,他金箍棒早现在手中,‘啪’地一声,然后便是‘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那软剑遇到这根定海神针,寸寸碎裂,只余一个剑柄仍在黄衣人手中。

众人大惊,天仙三品,一招未过便毁了兵刃。

千一阁阁主张大了嘴巴,极为惊愕,不过他惊的却不是悟空的修为,只用手指着金箍棒,忘形道:“精金,精金,至真至纯的精金……”

不错!悟空先前见那飞剑中的精金,与这根如意金箍棒材质极为相似,但那精金驳杂不齐,又炼得马马虎虎,与金箍棒相比,连精金矿石都称不上。

千一阁阁主毕生沉浸于法宝丹药中,一眼便看出悟空手中金箍棒绝非俗物,大喝道:“一起上,将他那棍子夺下!”

城主也是识货之人,心中震撼道:偌大一条精金棒,又能伸能缩化为无形,至宝也!于是也亮出一杆金灿灿的长枪,站在一旁观战,只待坐收渔翁之利。

二十余人将悟空与章回围在当中,章回脸色惨白,站在悟空身后,这其中随便哪一个都能瞬间取他性命,好在众人精力并不在他身上,一个个虎视眈眈,盯住悟空手中那棍子。

似这等普通角色悟空怎会在意,滴溜溜一转,分身术使出,大堂之上一阵乱响,“扑通”“哎呀”声不断,悟空收了神通,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但见众人兵刃无一完好,连那城主的长枪也断成三四截,一众打手轻则断臂,重则断腿,庭上立着的仅有四人。悟空、章回、霍青和那城主。

悟空道:“好大胆子,死到临头,还敢觊觎我手中兵刃!”

城主反应极快,二话不说便跪倒磕头,道:“不识上仙神通,任凭上仙打罚!”霍青心中暗骂,自己惊愕未消,反应却慢了半拍,也跪倒求饶。

悟空看着这许多人,或贪心不足,或为虎作伥,或颠倒黑白不分是非,他抬起手中棒,却打不下去。

此刻悟空犹豫难决,倒想起了一首诗来:我被盖你被,你毡盖我毡。你若有钱我共使,我若无钱用你钱。上山时你扶我脚,下山时我靠你肩。我有子时做你婿,你有女时伴我眠。你依此誓时,我死在你后;我违此誓时,你死在我前。

诗名《占便宜》,寥寥百字,道出人情冷薄,世态炎凉,红尘万丈,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间自神仙至凡人,有几人不是利己损人?若是全杀了,怕也剩不下几个。

悟空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终究自己心软,学不得那真正妖类草菅人命,若是金翅大鹏、九灵元圣在此,怕不生生啖了这些人。

他收了金箍棒,道:“滚起来说话!”

二人不敢起来,只在地上匍匐几步,又离悟空近些。悟空指着城主问道:“城主大人,敢问尊姓大名啊。”

城主吓得一激灵,连道:“不敢不敢,小人贱名段天德。”

“什么?段天德?”悟空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中竟不知不觉流出了泪水,一个段天德,却让他想起了前世手捧着一本《射雕》,风雨之夜躲在被窝里彻夜攻读的往事……

第一一三章遇金乌

中宣城,城主府邸,悟空端坐厅堂正中,章回立在他身后,脸上早已没了胆怯与畏惧,而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阶下,城主段天德引领城中许多天仙地仙站在阶下,偌大一个中宣城,已是悄然易主。

悟空饶过众人后,前思后想,自己初来乍到,何不以中宣城为基本?有了这个依托,也算暂且有了立脚之地,然后再渐寻契机,探出界内的秘密。

他见下面人一个个恭恭敬敬站立,大气不出,等候悟空训话,悟空本不爱板着脸说话,此刻却也装作凶狠模样,道:“段天德、霍青留下,其余人散去,在此站着作甚?”

众人岂敢不从,轻手蹑脚退出了城主大殿。

悟空道:“你二人也无须惧怕,我既饶了尔等,便既往不咎,而你这中宣城虽大,我却也不放在眼里。待我离去时,你仍做你的城主,依旧与我无关。”

悟空将章回引了出来,又道:“这年轻人叫做章回,乃是西北章家旁支,亦为我的小友。”他便教章回将十日后云照影招亲一事讲明,似恶土洲中这样的大事,段天德、霍青哪会不知,在这中宣城内,亦有许多年轻俊杰对云照影慕名已久,同样摩拳擦掌势在必得。一听章回要参与此次招亲,二人对视一眼,心道,有这个魔头撑腰,莫说云照影、问道宗,便是整个恶土洲也要臣服。

段天德揣摩问道:“上仙可是要我等……助章回小哥一臂之力,教他抱得美人归?”

悟空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选些上好丹药法宝与他便可,成与不成,仍在自身。”

悟空与章回道:“你暂住此地,有任何要求,只管与城主要,我十日后再回。”

章回见悟空要走,心里有些忐忑,悟空料想段天德等人不敢怠慢章回,也不必解释,凭空便从原地消失了。

段天德见悟空离去,方敢直起腰讲话,叹道:“果然天外有天,老朽枉自修行千年,竟看不出这上仙的修为。”

霍青询问道:“城主,现在……”

段天德瞪了一眼霍青,道:“千一阁主!适才上仙说得明白,还不将你千一阁中最好的法宝丹药都拿过来,让章公子挑选?”他犹自恼怒霍青将此事牵涉到他身上,不过眼下平安无事,气已消了大半。

霍青连连称是,心中咒骂道:怎不一棒将你毙了!这中宣城便由得我来做主。他却忘了自己也是死里逃生。

段天德随即安排最好的宅院侍婢,将章回伺候得无微不至,霍青自然也不敢含糊,只差将千一阁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章回自一个丧家之犬一跃成为中宣城贵宾,一时如坠云里雾里不提。

却说悟空出了中宣城,施展开那“朝游北海暮苍梧”之腾云术,在这界内乱走起来。

此界甚大,犹胜老君的无我界,山峦河川与西游那方天地无甚分别,界内五大洲分布井然,与章回所说一样。居高临下,可见五大洲青、赤、白、黑、黄五色分明。凡人居于地上,只低头看脚下土地,便可知自己处于何洲。

悟空凝神观望,目力可及千里,他看诸大洲中,皆有三四支庞大世家、宗派支撑,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每一洲里,皆有妖族一系与这些人类势力隐隐相抗。

这种相抗并非是冲突,亦并非显而易见的敌意,而是——势。以恶土洲为例,纵览地貌,章氏家族居于西北,问道宗位于西南,中宣城居于恶土洲正中,以此三地为中心向四面辐射开,便是仙人领地。而东、南、北三个方向,群山巍峨、峻岭环绕,便似将西面的一大片平原地带包裹了进去。

悟空虽不懂风水地理,也看的啧啧称奇,若说是巧合,为何五大洲皆大同小异。据此而看,此界主人或许心存偏颇,向着妖族一系。

一路行来,见此间杀戮尤甚,除大城周边稍为平静之外,争斗搏命寻常可见,只是无论人类还是妖族,修为都不甚高,悟空观之,如同看小孩打架,颇无趣味。

他此时想起虎力大仙三人,凭他三人那点道行,还真难在此立足,可见他们去往老君的无我界寻个安稳,也算明智之举了。

悟空游了一日,也只是走马观花,杀戮界比善恶界大了数倍不止,除五大洲之外,在极西、极东之处仍别有洞天。极西处是大漠,此际白日,空荡荡无一人;极东处乃是一片汪洋,浩荡荡漫无边际。

当夜,悟空便随意寻个地方打坐,念起《道德经》时,造化增长再非如善恶界那般迅速,悟空也不以为怪。一夜功德造化生,晨光微曦时,悟空眼望红日自远山上一点点升起,破出云海,光芒万丈,胸中豪气顿生,他敞开胸怀,仰天一声长啸,清啸声直冲九霄,惊起林间飞禽走兽无数。

这啸声震山撼岳,久久不息,此时,极东之处一个身影由小变大,疾速驰来,便如从那轮红日中飞出一般。

悟空立于山顶,手搭眼帘望去,这人倏忽间到了悟空面前,悟空看去,却是粉妆玉琢一个小娃娃,看模样也只三四岁光景,煞是可爱。

这娃娃戴着一个艳红肚兜,两只小手叉着腰,奶声奶气对悟空道:“是你喊的吗,吵到我了。”悟空微微惊奇,这孩子这点年纪,居然是天仙的修为,不知谁家孩子天赋秉性如此超群。小娃娃见悟空不答他问话,跃起便打,嘴里还嚷着:“大红小红,快来帮我。”

悟空闪身躲过,道:“小哥,别动手啊!”此刻,见东方又两道赤红色身影飞来,一大一小,须臾便至。

悟空用余光一扫,那大的乃是火凤,小的生了三足,似是传说中的三足金乌。这火凤与金乌浑身火焰腾起,焰中赤黄、焰尖紫青,将虚空烧得劈啵作响。

悟空闪在一旁,笑道:“还有帮手?”小娃娃眼睛瞪得溜圆,道:“你吵醒我睡觉,自然要打。大红小红,给我上!”

火凤金乌也不言语,张口一齐吐出一道烈焰,两道火光合一,竟变成青红色焰柱,射向悟空。悟空眉头一皱,适才却道是切磋玩耍,现下可是能要人命的法术了。自己若是庸者,岂不丧命当场。

“孽畜大胆!”悟空不识这烈焰,怎敢硬接,他躲过之后,亮出金箍棒便砸向两只异禽,火凤金乌虽生了翅膀,但空中转折腾挪却仍不及悟空迅捷,三两招下,便狼狈不堪。悟空怪招迭出,不知扫落了哪只异禽的火羽,落在地上,便连青色泥土也燃着了,可见温度极高。悟空生出念头,莫非这三个真是自日头上飞出的不成?

第一一四章颜如忆

那娃娃见悟空实在厉害,他也不敢上前,又喝道:“师公师公,快来帮我!”悟空顿时无语,这娃娃不知是那个大派的子弟,后台却不小。

这时,只听天空中传来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莫再丢人现眼,快回来领打!”小娃娃一听这话,小嘴瘪了两下,竟要哭了出来。却不敢不遵这声音的法旨,瞪了悟空一眼便驾云而去。火凤金乌听到这声音,早就退出了战圈,比那小娃娃还快几分。

悟空见三人来得匆匆,去也匆匆,不由一阵苦笑,这一场仗打得真是稀里糊涂。他仔细揣摩那声音,竟摸不到半点痕迹,便连自何处发出的都不知,倒似这附近山石风云林木一起呼啸,才能有这样与万物浑然天成的声音,悟空暗忖,此人本领比我不知强出多少,杀戮界果然有高人存在,看来自己行事却要小心些了。

天光已是大亮,这边打斗一停,林间鸟鸣啾啾,走兽嘶吼声渐渐又起,此条山脉甚为广远,内中妖兽众多,悟空自然不去打扰。

他见一鸟儿于高枝上飞起,又一个乳燕投林钻入密林中,也起了顽皮之心,便凭空低掠,学那鸟儿姿态,只在树梢上一触即起。

似这般跃了一阵,眼前再无林木,却迎面遇上好大一面瀑布,此瀑气势磅礴,与花果山水帘洞之瀑相比,更多了一番浩瀚声威:冷气分青嶂,馀流润翠微;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歘如飞电来,隐若白虹起。潺湲名飞瀑,真似挂帘帷。

百丈瀑水激荡奔流而下,轰隆隆坠入下方一个偌大深潭当中,说是深潭,其实已漫流成湖,足有几十里方圆,虽有瀑水灌下,湖边仍波平如镜。

悟空自湖上飞过,面朝下略一张望,这一望非同小可,险些坠了下去。

湖中并无他物,只是悟空望见自己脸庞,与前世照镜子时一模一样,原来自己化身白衣书生,不知不觉却变成了前世容貌。

悟空落在湖边,仔细观瞧这张本应十分熟悉,此刻却又极为陌生的容颜,他不自觉伸手触去,碰到湖面,水波微动,便再看不清了。

悟空未待湖面恢复平静,便毅然起身直冲而起,再不回头!

造化作乱,一别经年,回忆终将随时光流转,而心波荡漾,又如何能忘却那模糊的容颜?一掠过千峰,远山叠翠,层云障眼,悟空居于万丈高空之上,只觉孤零零一人,寂寥之情油然而生。

来此甚久,本以为前世早已不再挂怀,哪知今日一瞥湖中倒影,又勾起许多往事。

忽地,悟空便觉体内造化翻腾起来,胸中一阵烦闷,这可是自得道以来从未有过的事。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道心不稳,自己竟要走火入魔?

他不敢掉以轻心,立刻下来寻个僻静处,安心打坐调息。

哪知越是要忘却,便越记得清晰,闭目静思,前世一幕幕场景在脑中格外清晰,与今世的许多经历合二为一:那立交桥之上的身影,竟成了牛魔王;楼宇间一群白鸽飞过,仔细看去,皆是大鹏的身姿;哪吒的风火轮怎的安到了汽车下面……怎一个乱字了得。

悟空此刻已心焦如焚,他不知造化翻腾的后果是什么,只觉这样极不舒服,若任由其发展,绝非好事。

便在此时,他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句话: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逆旅……过客……梦……

哪个是逆旅,是那个地球,还是此刻的天地?哪个又是过客,是他们,还是我?哪个又是梦,是前世,还是今生?

他此时造化震荡不安,元神亦昏昏沉沉,忽地想起了须菩提祖师说过的“与我等而言,元神乃性命之根本,内念不萌,外想不入,独我自主,谓之元神。”

只是自己连最简单的“静心咒”都一句不会,如何能先静得下来。想起了《玄空法秘诀》中的“入境”一法,“入境”便是叫人忘我,让一颗思虑忧愁心沉静下来,悟空默念起了此卷内容,果然竟有奇效,渐渐安宁下来。

灵台既有清明,他又想到:身居此时此地,自然便要以此刻为真,既如此,那前世便应是梦。我那些胡思乱想的,都是梦,是梦,是梦啊……但即便是梦,那深深的印象也如烙印一般难以忘却,仍是若真若幻,难辨虚实。

悟空情急之下心思一转,既然此梦如此逼真,那我便在梦中仍读《西游》,还他个真作假时假亦真!

想到此处,悟空脑中便幻想起自己前世手拥《西游释厄传》时的光景,“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这几句开场诗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各章情节也均牢牢在心,默想了不到半卷,体内造化果然渐渐安定下来,而自己却似真的进入了梦中,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我叫红孩儿,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自我出生起,我便分外喜爱红色,妈妈说,她是怀揣着一把宝扇生下的我,这宝扇是天下至阴之物,乃是一把“纯阴宝扇”。

天地之理,一物降一物,我天生便与这纯阴宝扇相克,生就纯阳之体,却不知是我厉害,还是这宝扇厉害些。

我生下来便会走会跳,口齿也甚是伶俐,在兜率宫中,人人都喜欢我,最喜欢我的人却不是我妈妈,而是那个非让我叫他“爷爷”的师公。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个师公是太上老君,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除了这个师公,我还有两个师公,大师公人很慈祥,却不爱说话,总是在那里闷坐,我自出生以来一共才见过他三次。

第一次爷爷带我去见他,他拿出了一柄火尖枪给我,我十分喜欢这血红血红的枪尖,只是那时我还拿不动这柄枪,只好让爷爷代我收起。第二次,仍是爷爷带我去,他传了我一个口诀,教我日夜诵读,我不知有何用处,但爷爷听了这口诀,欢喜得很。第三次,他自己出宫来找我,这时我已能拿动火尖枪了,他教了我一路枪法,好玩极了。爷爷后来知道了,骂了大师公几句,好像说这枪法中有许多暴戾之气,我也不懂。

在兜率宫住了些日子,爸爸便来看我了。爸爸十分欢喜我,时常将我放在肩膀上下界游玩,我才知道,这凡人界原来比兜率宫大的多,只是,地上那些人却连腾云都不会,他们活得可真累啊。

第一一五章一个梦

爷爷知道爸爸带我下界,便将爸爸训斥了一顿。爸爸被训的时候,兜率宫里的那头大青牛偷偷地笑,我因此开始讨厌他了。

我爸爸也是一头牛,但比那头大青牛好看多了,爸爸一笑的时候,嘴角向上咧,扯得耳根直颤,每当这时,我就爱扯他的耳朵玩。

妈妈很爱爸爸,他们话很少,我是从眼神里看出来的,只要爸爸在身边,妈妈的眼睛便离不开他,但我一点都不嫉妒,我们是一家人。

爸爸没来过几次,他说有大事要忙,我问他:“天上的事才算大事,地上有什么大事好忙?”爸爸笑着告诉我,他认识了一个厉害的猴子,还有大鹏、蛟龙、狮子,他们一起做大事,比天上的事还要大。

我不知道什么是猴子,爸爸叫我去问爷爷,他临走时嘿嘿笑道:“孙悟空便是猴子!你该叫他叔叔的,总有一天你会听到他的名字。”

听起来,爸爸好像很佩服这个猴子叔叔,只是我还没等听说他,便被爷爷送到二师公那里去了。

二师公也是个道人,爷爷该叫他师兄的,却总是“灵宝灵宝”的喊,只有求他时才叫他“师兄”。二师公极喜欢我,可这次,他却将我丢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地方好大好大,和爸爸带我去的凡人界差不多吧,反正都大得很。二师公把我丢到了一座怪异的宫殿里,这座宫殿叫做“火云宫”。

火云宫里只有四个人,二师公、我、大红和小红。

大红和小红是二师公捉来的,她俩都很怕二师公,但第一次见到我,她们就扑到我身上了。我也喜欢她们,火红火红的大红和小红,身上总是燃着火,特别温暖,没多久我就爱上了这座火云宫。虽然很想妈妈和爷爷,但二师公告诉我,男孩子就要练大本领,要不会被欺负的。我听二师公的话,他虽然有时严厉,却都是为了我好。

火云宫在这个世界的天上,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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