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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术灵医-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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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曦,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是,我不会让你们长久地骨肉分离。在我死后,我会给你留下遗言:当你的混元功练到了五级以上后,就可以来看这封遗书,并可以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
  “我估计,你要到三十岁左右才能将混元功练到第五级。到这时,你的学业已经完成,功夫已经出类拔萃,心智已经成熟,性格和生活习惯已经定型。所以,即使进入你父母那个富贵之家,也不会变成一个纨绔子弟了。而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期望。
  “肖曦,我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内心肯定很矛盾、很纠结,对我的感受肯定也很复杂。但不管你怎么想,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从我将你带在身边抚养的那一天起,我就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疼爱你的,也是真心实意想将你培养成为有用之才的。这一点,我相信你自己能够感受得到。
  “肖曦,坦白来说,一直到现在,我仍然非常爱你的母亲。这种爱是深入骨髓的,即使我参道悟道多年,看淡了人世间很多东西,但对你母亲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却始终无法消除,甚至越来越强烈。所以,如果能够死在她的手里,既是我赎罪的方式,也是我最心甘情愿的归宿。
  “最后,我要叮嘱你几句:你的母亲为了你,经历了人世间最难以忍受的痛苦。在我刚刚将你夺走的前两年,我曾经去燕京偷偷观察过你母亲的状态,发现她每天以泪洗脸,终日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之中。后来,因为悲伤过度,她还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几次差点自杀了。
  “即使在她又生了一个儿子后,她也没有将你忘怀。我曾经潜入她的卧室,看到她的床头柜上,仍然摆着你两岁时在花家堡照的照片。后来我几次从窗外偷偷窥探,看到她抱着你的相片,流着泪不住地亲吻,不住地低低诉说对你的思念,好几次看得我都差点流下泪来。
  “因此,你一定要记住:这世界上最爱你、最牵挂你的,仍是你的亲生母亲。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变故,你一定不能怨恨你母亲。如果你回到了她的身边,一定要孝顺她、亲近她,任何时候都不要忤逆她!!”
  遗言到这里戛然而止,下面也没有任何落款。
  在看的过程中,肖曦一直在默默流泪,泪水将那几张作业纸都打湿了……
  当天中午,肖曦将省公安厅纪委书记王超请过来,在宝芝大酒店最豪华的包厢,请陈副厅长、蔡副局长、雷鸣三人吃了一顿饭。
  陈副厅长、蔡副局长等人见王书记对肖曦异常亲热,心里更加放心了,主动给肖曦出主意,让他换了一套雷鸣借来的警服,装扮成蔡副局长的随从,然后开着宝芝集团给肖曦配置的奔驰越野车,只用了三个小时就赶到了北山县。
  按照肖曦的意思,是想直接去看守所会见花宝芝,但蔡副局长提醒他:现在看守所干警比较多,犯人也都在活动,如果单独提审花宝芝,很可能会被人碰到,也可能会引起一些干警的怀疑,不如等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所里只留下了一些值夜班的干警,犯人们也都休息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会见。
  肖曦想想也有道理,只好勉强控制住自己急切想见母亲的冲动,跟随蔡副局长和雷鸣到县公安局,受到了县局领导班子的热情欢迎和盛情款待。
  在吃晚饭的时候,县公安局局长亲自打电话给看守所所长,说蔡局长晚上十二点左右会亲自提审花宝芝,让他做好相关准备工作。同时,他还告诉那个所长:因为花宝芝的案子是涉外案件,很多东西属于机密,所以在提审她时,不能录音录像,不能有监控设备,必须给蔡局长准备一间没有监控设备的房间,而且所里的干警必须回避……
  吃过晚饭后,县局办公室又安排领导们去唱歌,一直唱到晚上十一点半,这才回到宾馆,换好警服,县局办公室主任亲自驾车送蔡副局长、肖曦和雷鸣到了看守所。
  此时,正好是零点过几分。
  看守所所长今晚本来不值班,但得知市局蔡副局长要过来提审花宝芝,赶紧与一个副所长换了班,亲自在所门口迎候蔡副局长一行,并将他们请进所长室,给他们每人泡了一杯茶。
  蔡副局长喝了几口茶,便对那个所长说:“你亲自去女子监舍将花宝芝带出来,不要让别的干警知晓。对了,你给我们准备的提审室在哪里?我们先去等着。”
  那所长赶紧起身,带着蔡副局长和肖曦进入所长室对面的一间办公室,介绍说:“蔡局长,这是我们原来的一间值班室,桌子凳子都已经擦抹干净了,纸和笔也都准备好了。这里附近都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应该符合您的要求。”
  蔡副局长打量了一下这房间,点点头说:“行,你赶快去将花宝芝提出来吧!”
  所长赶紧答应一声,叫来值班的管教干警,让他将监舍门打开,然后从他手里拿了一副手铐,径直往关押女犯的监舍走去……
  此时,在女犯监舍7号房,花宝芝正蜷缩在最靠近铁门的位置,抱膝而坐,陷入了一种似喜似悲、恍恍惚惚的情绪之中。
  自从知道肖曦就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儿子之后,她一直沉浸在一种无比的喜悦、无比的幸福之中,即使在被警察抓住并被关押进看守所之后,这种幸福和喜悦之情,也一直充塞着她的胸臆,令她几乎忽视了自己将要面临的可怕处境。
  在她想来,只要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只要他承认自己这个母亲,那么,即使自己马上就要坐牢,甚至可能被判处死刑,也已经值了!而且,既然杨应龙并没有杀害儿子,那么自己当初将他杀死,就是犯下了大错。如果这个错误一定要自己用生命的代价去补偿,那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自己必须坦然去面对!
  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在专案组成员第一次提审时,她就很痛快地承认杨应龙是她杀的,并说自己愿意为此承担法律责任。
  她很清楚:按照华国目前的法律,她谋杀了杨应龙,虽然是事出有因,仍可能会被判处死刑,最轻也会是无期徒刑。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成为了无极门的总舵主、宝芝集团的总经理,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出息、这么有本事,她就从内心里感激杨应龙,就觉得自己应该去承担杀害他的罪责!
  而且,她也坚信:自己主动承担罪责后,儿子就会原谅自己杀害他恩师的过错,就会认自己这个亲生母亲因为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儿子不愿意认自己,不愿意原谅自己杀害他恩师的过错。如果真是这样,她会伤心透顶的……
  
第314章 女监
  
  在北山县看守所的这些天,花宝芝可谓吃尽了苦头。
  原来,康葆国为人阴毒,鬼点子很多。当初抓捕花宝芝后,他就秘密叮嘱陈副厅长:在花宝芝被关进看守所后,要将她与那些女毒贩、女杀人犯、小太妹关在一个号房里面,并秘密授意那些女犯凌辱、折磨花宝芝,最好让她精神崩溃,然后主动自杀。
  在康葆国想来,花宝芝几十年来一直养尊处优,在神源集团一呼百诺,甚至比她丈夫沈振源还有权势。而且,她一贯心高气傲,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欺凌和侮辱。因此,只要利用那些女犯不断地凌辱她,她一定会承受不住,最终会自杀身亡……
  陈副厅长那时候一心一意要巴结讨好康葆国,以便结识、亲近康副部长。因此,对于康葆国的叮嘱,他心领神会,打了一个电话给蔡副局长,将康葆国的意思转述给他听。蔡副局长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北山县看守所所长,向他转述了陈副厅长的“指示”。
  于是,当花宝芝第一天进入看守所的第一天,就遭到了7号监舍七八个女犯的一顿毒打。
  这个监舍的老大是一个人称“梅姐”的女毒贩,年龄大概四十来岁,因为常年吸毒,肤色枯黄黯淡,满脸黄斑,一嘴大龅牙,丑得出奇。
  因此,她对肤色白嫩、风姿绰约的花宝芝心里有一种本能的嫉恨,即使没有管教干警的秘嘱,她也会折磨凌辱花宝芝。更何况,现在她还得到了干警的暗地里授意,所以对花宝芝就更加凶狠。
  就在花宝芝进入监舍的第一天,她指挥几个女犯毒打了她一顿后,还不解气,又命令花宝芝脱掉所有的衣服,光着身子躺到冰凉的水泥地板上,并恶狠狠地警告她:没有她的允许,不能起来,否则的话,就要再打她一顿!
  花宝芝是抱着受苦受难的心理进入看守所的,而且以前也多少听到过一些关于看守所里面牢头狱霸欺负新犯人的故事。因此,面对梅姐等人的毒打和凌辱,她并没有想要反抗,默默地将自己全身的衣服脱掉,躺到水泥地板上,一直到零点以后,才在梅姐的命令下,起身穿好衣服,按照梅姐的安排,在靠近马桶的位置和衣躺下来,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以后的几天,梅姐等人变换各种手段,不断地殴打、凌辱花宝芝,想要让她精神崩溃,逼得她最终自杀。
  但是,花宝芝却从来没有要自杀的念头。因为她还想要见自己的儿子一面,哪怕将来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在临刑前她还可以要求见肖曦一面。到那时候,她会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让她知道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为他所受的诸多痛苦,告诉他自己有多怀念他、有多思恋他。
  而且,她心里隐隐还有一个期盼:如果肖曦得知了真相后,能够当面叫自己一声“妈妈”,那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即使在听到他这声“妈妈”后,马上就被押走执行死刑,自己也甘之如饴、别无所求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期盼在支撑着她,所以,对于梅姐等人越来越过分的欺凌和毒打,她始终隐忍克制着,既不反抗,也不求饶,一直保持着那种逆来顺受、从容平静的态度,令梅姐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对她的忍耐心也达到了极限。
  于是,就在昨天下午,梅姐趁放风的机会,偷偷找到两个女杀人犯商议,要在今天凌晨三点,一起将花宝芝“做掉”,然后给她伪造一个上吊自杀的现场。
  那两个女犯有点犹豫和害怕,梅姐便偷偷告诉她们:逼花宝芝自杀,是“上头”的意思。现在她既然不自己了断,那我们几个姐妹就帮她一把,将她送上西天。到时候,自然有“上头”的人来处理这件事,并且会按照“畏罪自杀”的结论上报花宝芝的死因,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同时,她还告诉那两个女犯:只要做好了这件事,“上头”会给她们三人偷偷记上一功,将来在定罪量刑的时候,“上头”的人会出面给她们讲情,让她们减轻处罚,至少不会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梅姐后面这段话,彻底打动了那两个女杀人犯的心……
  于是,就在今天凌晨三点,趁7号监舍其他女犯都熟睡的时候,梅姐与那两个女杀人犯偷偷摸到花宝芝蜷卧的马桶边上,两个杀人犯一个捉脚、一个捉手,人高马大的梅姐则用双手扼住花宝芝纤细的脖子,然后咬牙使力,想一鼓作气将花宝芝掐死。
  孰料,梅姐的手刚刚扼住花宝芝的脖子,忽见花宝芝将右手一抬,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甜香。
  梅姐正准备用力掐花宝芝的脖子,忽然感觉到眼睛刺痛、头晕目眩,手上的劲道一下子消失,同时心里翻江倒海的,烦闷恶心至极,身子一软,慢慢地瘫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女杀人犯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眼睛刺痛、浑身无力、恶心欲吐,身上的骨头都好像酥软了,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花宝芝从那狭窄的“铺位”上坐起来,双手抱膝,双目迸射出一股凌厉的寒光,直视着梅姐,冷冷地说:“你们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想要我的命?告诉你们:刚刚你们中的是最厉害的花蛊蛊毒,如果你们不如实将指使你们谋害我的人讲出来,一个小时后,你们就会全身流脓,五脏溃烂,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们的命!”
  梅姐是跑江湖的,多少知道一点西疆和缅北的蛊术,也知道一旦中了厉害的蛊毒,除了放蛊者本人,无人能救,不由吓得魂飞天外。
  于是,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跪倒在花宝芝面前,颤抖着哀求道:“大姐,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饶过我们,救我们一命。我们本来不想为难你的,这是所里领导的意思。你进来的那一天,他们就私下告诉我,让我们合伙欺负你,最好将你逼得自杀。我也不知道他们跟你有什么仇恨,但我们不敢违抗他们的意愿……大姐,求求你救救我们……”
  另外两个女杀人犯也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住地哀求花宝芝饶了她们。
  此时,监舍内其他女犯都醒了。由于看守所号房内不能熄灯,所以她们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梅姐和那两个女犯向花宝芝求饶的情景,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惊讶无比的表情,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宝芝听完梅姐的话,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肯定是康葆国他们那一伙人利用在公安系统的关系,一层层传达下来,想要在看守所了结自己的性命,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心下已经彻底绝望了:康葆国的叔叔是公安部副部长,如果他们要取自己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之事。
  看来,自己可能等不到起诉判刑的那一天了,极有可能死在这个看守所。而自己想最后看一眼儿子、想要他当面叫一声“妈妈”的愿望,可能也永远无法实现了,只能带着对儿子无尽的牵挂和遗憾,凄惨地走上黄泉路了……
  想至此,她不由遍体冰凉,对梅姐等人的恨意也顷刻间烟消云散,用冷漠的声音说:“你们过来,我来给你们解毒。”
  梅姐喜出望外,赶紧挣扎着爬到她的身边。花宝芝令她抬起头来,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她的鼻孔下面一弹,顿时,一股辛辣腥臭的气味钻入她的鼻孔,令她忍不住连打了三四个响亮的喷嚏。
  这几个喷嚏打完后,梅姐忽然感觉到心里那股烦闷恶心的感觉消失了,身上的力气也渐渐恢复了。
  于是,她赶紧重新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给花宝芝磕了几个头,心有余悸地说:“谢谢大姐不杀之恩!以后您就是这房间内的头儿,谁要再敢欺负您,我跟她拼命!”
  花宝芝没有吭声,命令她起来退到一边,又用同样的方法给那两个女杀人犯也解了蛊毒,那两个人也是千恩万谢的,同时也表态说要奉她为大姐大……
  也就在这一天,花宝芝终于在监舍内享受到了“大姐大”的好处:一大早起床,就有人给她挤牙膏、搓热毛巾,服侍她洗脸漱口;吃午饭的时候,梅姐用自己存在所里的生活费,给她买了一份宫爆鸡丁、一份红烧鱼块,给她开小灶。同时,她主动将靠窗户的那个最好的铺位让出来,请花宝芝到那里去睡。
  但是,花宝芝此时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些东西上面了,那两份好菜只是吃了一两口,就让给其他女犯吃了;也不想挪地方,仍旧蜷缩在靠近铁门和马桶的地方,一整天都抱膝坐着,默默地想心事,谁跟她搭话都不理睬,令梅姐等人诚惶诚恐的,不知道该怎么奉承她才好。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其他女犯都睡着了,花宝芝仍像雕塑一样抱膝坐在铺位上,神情忧郁而哀伤。
  就在这时,监舍的铁门被打开了,看守所所长出现在门口,对她喝道:“花宝芝,出来,专案组的领导要提审你!”
  
第315章 提审
  
  花宝芝见看守所所长突然亲自进来提自己出去受审,而且他身后也没有其他管教干警跟随,心里不由一凉:看来,他们真的要对自己下手了!
  按她的推测:这个看守所所长肯定是接受了上面的指令,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因此,他先安排梅姐等人谋杀自己,在得知梅姐她们没有成功后,生怕自己将此事捅出去,被外人知晓,于是,他们便准备亲自动手,以提审的名义将自己带出去杀害,再伪造一个自杀的现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除掉……
  在作出找个推断后,她内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反正迟早都是一死,早死几天晚死几天也没有多大区别。虽然自己很想再见肖曦一面,但看来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只能带着无尽的遗憾上路了……
  那个看守所所长可能听监舍内某个女犯偷偷汇报了花宝芝会放蛊的事情,因此,他并不进入监舍内来,而是将已经被惊醒的梅姐喊到门口,将手铐递给她,命令她给花宝芝戴上。
  随后,他退开几步,掏出已经上膛的手枪,指着花宝芝的头部,厉声喝道:“花宝芝,老老实实在前面走,不许回头,不许停下,如果你胆敢用你的巫蛊之术侵害我,我一枪就打爆你的头!”
  听到他这几句话,花宝芝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的死期真的到了!很明显,这所长已经知道了自己今天凌晨用花蛊制服梅姐等人的事情,也提前做好了防范工作,比如让梅姐给自己戴手铐,又用枪指住自己脑袋,在往外走时与自己保持两到三米的距离,等等,都是为了防止自己用花蛊攻击他……
  想至此,她嘴角撇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怀着一种从容赴死的悲壮情绪,昂首走在那个所长的前面,很快就穿过了两道铁门,来到了看守所的院子里……
  此时,在所长室对面那间临时审讯室,肖曦与蔡副局长刚刚进行了一番开诚布公的谈话。
  原来,肖曦起先并不想让蔡副局长知道自己与花宝芝的真实关系,想要瞒着他与母亲见一面,安慰安慰她,告诉她自己正在想办法搭救她,让她不要心焦、不要着急。
  但进入看守所后,他发现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因为提审一个犯人,必须有两个人在场。否则,就会引起那个看守所所长以及其他值班干警的怀疑。即使自己想要单独跟母亲倾诉一下衷肠,蔡副局长也只能回避几分钟,太久了的话,他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同时,肖曦也考虑到:现在蔡副局长等人一心想要巴结自己,又从自己这里受了两万美金的礼金。只要告诉他花宝芝是自己的母亲,他肯定就明白今后应该怎么做,就会千方百计想办法开脱母亲的罪责。不然的话,他以为自己与花宝芝只是生意和利益关系,就不会那么尽心尽力去帮她 减轻或者免除罪责了……
  很巧合的是:两个人在等待花宝芝出来的时候,蔡副局长竟然主动问起了这个问题。
  “肖总,您花费了这么多功夫,千里迢迢赶到北山县来见花宝芝,还要跟她秘密商谈事情,您是不是想将她救出去?我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和唐突,但本意是想要帮您:如果您真的想要救她出去,我和陈厅长都可以给您帮忙,大家一起想办法。如果您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当我没问!”
  肖曦沉吟了片刻,又抬眼盯视了蔡副局长一阵,缓缓地说:“蔡局长,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沈夫人其实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沈振源先生,就是我的生父”
  “什么?”蔡副局长惊得从座椅上一蹦而起,手里端着的茶杯拿捏不稳,“砰”地一声掉到地上,茶水和茶叶溅洒了一地。
  肖曦苦笑了一下,说:“蔡局长,我知道你肯定觉得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事实。我是在花家堡出生的,在我两岁那年,被我师父杨应龙抱走,送到了北山县福利院,八岁的时候,他又开始抚养我,教我武功,送我读书。我十六岁那年,我母亲为了报仇,带人到北山县杀害了我师父。这就是八年前那桩谋杀案的根源。而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沈先生和沈夫人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蔡副局长呆了半晌,忽然对肖曦抱拳拱手,说:“肖总,不管怎么样,我先要向您道喜,恭喜您找到了亲生父母。你放心,既然你跟沈夫人是这种关系,而且她当初杀害杨应龙,也是一场误会,我一定会想办法给她脱罪的。”
  他这番话倒是真心实意的:自从得知肖曦背后的靠山和关系后,他和陈副厅长一样,一直在想方设法要巴结讨好他。
  他很清楚:肖曦不仅在中央有强大的靠山,而且还是省纪委书记的干儿子,又跟公安厅的纪委书记王超称兄道弟。只要巴上了他,不仅在仕途升迁上会顺利很多,而且即使以后犯了点什么错误,被人抓住了把柄,只要跟肖曦说一声,立马就可以摆平!
  因此,他前两天就下定了决心: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攀上肖曦这棵大树,如果他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不管是什么事,都一定要为他帮到底,哪怕明知是违法犯罪的事,也一定要不折不扣地帮他做好,反正以后出了事,他有关系可以摆平……
  现在,当听说花宝芝是肖曦的亲生母亲后,他立即感觉到自己巴结讨好肖曦的机会来了:只要自己联合陈副厅长,将花宝芝的罪责洗脱,肖曦肯定会感恩戴德。到时候,自己要他帮个什么忙,那就顺理成章了,他也不会推脱了。
  于是,他便立即向肖曦表态,说要帮他母亲脱罪……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看守所所长的声音:“报告蔡局长,嫌犯花宝芝已经提到,是否可以让她进来?”
  “进来。”
  随后,临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看守所所长仍用枪指着花宝芝的脑门,两个人进入审讯室。
  肖曦生怕花宝芝看清楚自己的面容后,会惊叫出声,引起看守所所长的怀疑,于是将警帽的帽檐拉低一点,俯下头用手里的笔在审讯记录纸上胡乱地划着,遮住了自己的脸部。
  蔡副局长见所长一直用枪指着花宝芝,生怕肖曦看了生气,忙喝道:“小罗,你用枪指着沈夫人干什么?快收起来,给她打开手铐!”
  这个姓罗的所长忙解释说:“蔡局长,这女人手上有邪法,据说会放蛊。今天早晨,她同监舍的几个女嫌疑犯就被她用蛊毒制服了,差点要了她们的命。为了您和这位兄弟的安全,我看还是不要给她开手铐为好。她戴了手铐的话,放蛊时就没那么顺手方便。”
  蔡副局长把眼一瞪,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沈夫人是堂堂的神源药业公司总经理,是全国都有名的优秀民营企业家,怎么会用邪法害人?快将她的手铐松开,出了事我负责。”
  罗所长见蔡副局长吹胡子瞪眼的,只好畏畏缩缩地走到花宝芝身边,小心翼翼地替她将手铐打开,然后飞快地闪到一边,防止花宝芝突然发难施展蛊术。
  蔡副局长对他挥挥手说:“你先到所长室去值班,把门关上,我没有叫你,不许到这边来,听明白没有?”
  罗所长迟疑了一下,立正敬礼答道:“属下明白!”然后便走出了这间临时审讯室,回到所长室,按照蔡副局长的命令,将门关上,心里狐疑不定,不知道蔡副局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而花宝芝,心里也跟罗所长一样,既惊讶又困惑: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想取自己性命,为什么又要给自己送开手铐?难道,他们有什么高深的武功,或者是知道解蛊的方法,所以有恃无恐,不怕自己对他们放蛊?
  正在她疑惑不定的时候,那个被称为“蔡局长”的人,忽然满脸堆笑地朝自己走过来,主动伸出手说:“沈夫人,我姓蔡,名叫蔡怀忠,是松山市公安局负责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也是你这个案子的专案组组长,很荣幸认识你!”
  花宝芝听到这番客气而谦虚的话,心里更是诧异: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是嫌犯,这个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专案组组长,怎么跟自己这么客气起来了?难道这是他的一种审讯的策略?
  于是,她也迟迟疑疑地伸出手,与蔡副局长握了握,但并没有做声。
  蔡副局长又指指她身边一条凳子,很热情地说:“沈夫人,请坐。我现在内急,需要上个厕所,我的助手先跟你聊一聊。”
  随后,他转头看了一眼肖曦,然后微笑着走出了临时审讯室,并将门关上。
  花宝芝抬眼看了一下桌子后面那个一直低着头在写什么的“助手”,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聊什么,有点狐疑地坐到椅子上,低垂下头,等着对方提问。
  
第316章 妈妈
  
  在花宝芝进来的时候,肖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异常快,浑身的血液好像都涌到了脸上,但为了不让那个罗所长看出什么破绽,他极力控制住自己激荡的心情,将目光从母亲身上移开,低下头用笔在纸上胡乱地划着,一直等到蔡副局长走出了审讯室,这才将目光抬起来。
  他看到:母亲已经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目光低垂,头发散乱,神色忧郁而落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肖曦心里一痛,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花宝芝坐的椅子前面,忽然噗通一声跪下来,将花宝芝吓了一大跳。
  肖曦跪在地上,将头上的警帽取下来,露出自己的脸部,然后仰头看着花宝芝,眼眶里已经盈满了泪水,用哽咽的声音说:“妈妈,您的儿子小溪看您来了!”
  花宝芝万万没想到这个前来提审自己的警官,竟然是自己这段时间朝思暮想的爱子,有点不相信地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的脸,在认出他确实是肖曦后,忽然一把将他的头揽进了自己怀里,脸上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鼓涌而出。
  “小溪,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您不是在做梦。您仔细看看我,我就是您的儿子沈小溪!”
  花宝芝再次凝视了肖曦几眼,然后更加用力地搂住了他,好像只要一松手,儿子就会再次从自己身边消失一般。
  随后,她将头伏在儿子宽厚的肩膀上,痛哭失声:“小溪,我的宝贝,妈妈对不住你啊!妈妈没有照顾好你,没有看护好你,让你两岁就成为了一个孤儿,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又杀了你唯一依靠的师父,让你再次沦为孤儿……妈妈是个罪人啊!”
  肖曦流着泪劝慰她:“妈,这不能怪您,您就不要自责了!儿子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要救您出去。请您在这里面再耐心地待几天,我会抓紧时间给您洗脱罪名的。等您出去后,我再好好地孝顺您和爸爸!”
  花宝芝本来一直在担心肖曦不认这个亲生母亲,现在听他不仅叫自己“妈妈”,还说要想方设法救自己出去,并要好好孝顺她和丈夫,本来阴霾沉郁的心情,一下子被无尽的欢喜和欣慰之情所代替,含着泪不住地点头,说:“小溪,你不要着急,有些事能办则办,不能办也不要勉强。今天你叫了我一声妈,我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肖曦仰头看着她,用异常坚决的语气说:“妈,我知道您为我牵挂了二十多年,也为我伤心了二十多年,您受的苦、遭的罪比我多得多。所以,我不能再让您受苦受罪了,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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