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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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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玉蓦地截口喝叱道:“住口,我问你,江湖上最忌的是什么?什么是为万恶之首?”

说时,声色俱厉,双目神光有如两道寒芒霜刃般地逼视着梁不凡。

梁不凡心头不禁猛地一颤,情不由已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虽然外号“赛诸葛”,是“六恶”兄弟中有名的“智囊”,但,于这种无可遁词理由的情形下,也不禁被责问的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忽闻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说道:“江湖上最忌淫人妇女,万恶以淫为首。”

侯玉眉头忽然微微一皱,含笑说道:“兄台高人雅士,何必代这种恶贼答话。”

原来这清朗的声音,正是发自侯天翔之口。

侯天翔本不想开口多管闲事,但因这位和他一样穿着打扮的白衣少年书生,不但人品俊逸,而且武功身手亦颇不凡,心中早生“惺惺相”之感,后来听他自称姓侯,恰巧和自己同姓,不由顿生结纳之心。

是以,乃才趁着梁不凡无法回答的机会,接口回答,俾便借此和侯玉结识相交。

侯玉语声一落,侯天翔立刻微微一笑,道:“侯兄责问之言,正是他们那位老五的理短剑疤之处,别说他只是个‘赛诸葛’,纵是那真诸葛亮再世重生,只怕也无词以答呢,所以小生才代他实答,免得他揭自己兄弟的剑疤,打自己兄弟的嘴巴不好么……”

话锋微顿,忽地转向梁不凡含笑说道:“阁下,你说小生这话可对?”

梁不凡眼珠儿转动,干咳了一声,道:“不错,阁下说得很对!”

侯天翔笑了笑,又道:“那么阁下应该要好好的谢谢小生了。”

梁不凡脸上闪过一丝阴毒的笑意,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在下确是应该好好的谢谢阁下才是。”

口里说着,人已迈步走向侯天翔的身前,拱手一揖施礼道:“多谢阁下,在下这厢有礼了。”

侯天翔见状,连忙拱手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小生只不过是随便说着玩玩,阁下怎么便认真的谢起来了。”

梁不凡忽地一声冷喝道:“书呆子,你与我躺下吧!”

脚下突地前跨一步,右手陡伸,出掌如电地拍向侯天翔胸前。

侯玉眼见梁不凡脸上掠过一丝阴毒的笑意,迈步走向侯天翔,就已知梁不凡不怀好意。

虽然,她心中认定侯天翔身怀武功,但,在未得到证实之前,她可不敢十分大意,不小心提防万一。

因此,梁不凡走近侯天翔身前时,她即已暗中运功凝劲,蓄势戒备。

另一边,兰儿和红衣少女,似乎也看出了梁不凡的不怀好心,全都暗暗凝功戒备,以便随时出手。

在这种情形下,梁不凡出掌虽是冷不防,而且快疾如电,但又如何能够得手。

蓦闻喝叱之声暴起,侯玉,兰儿,红衣少女三人已同时出手,掌指齐施的击向梁不凡。

尤其是侯玉点出的一缕指风,劲疾凝厉无伦地击向梁不凡的右手腕脉。

梁不凡如不赶紧缩腕撤掌,他的手腕定被指风击穿,从此报废!

不用说,他的手掌自然也就无法击实侯天翔的胸前了。

同时,兰儿和红衣少女二人的两双手掌,也飞快地向他后心击到。

梁不凡心中不禁骇然大惊。

知道自己一时未及深思,妄想把这个书呆子先击毙掌下,以为泄愤,而引来这么大的危机。

此刻,如不赶急撤身退避,一只右手报废还是小事,只怕立将亡命当场!

于是,他不但飞快地缩腕撤掌,避过侯玉那缕凌厉的指风,同时,更身形一跃,横跨三尺,躲过了兰儿和红衣少女的两只手掌。

梁不凡遇险,其他五恶,因事先毫无准备,故想出手抢救都来不及,只有干瞪着眼发急。

直到梁不凡脱险,五恶这才惊魂甫定地齐皆轻吁了口气。

这时,侯天翔似乎被吓得虚脱了似的,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望望梁不凡,又望望侯玉,兰儿,红衣少女等人,直是发呆。

兰儿已站立在他的桌旁,见状不由关心地问道:“公子,你吓着了么?”

侯天翔翻了翻眼睛,缓缓地长吁了口气,摇摇头道:“没有什么,人心实在大险恶可怕了……”

话锋微微一顿,接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兰儿微微一笑,道:“公子请别客气,我们是应当的。”

红衣少女目视侯天翔嫣然一笑,道:“以后你如果再碰上这种事情的时候,最好躲开远一点,千万别再开口多话了!”

侯天翔点点头道:“是,是,姑娘说得对极了,在下当谨记在心。”

“沂蒙六恶”本是骄凶的人物,先前他们因为听侯玉说是“钢掌神力铁骨一蛟龙”的朋友,他们自知惹不起这位“神风铁骑旅”的首领,乃才对侯玉一再容让,免得因侯玉而和一蛟龙结仇。

但是,经此一来,不禁全被激起了凶性。

老四“黑玄坛”马猛为人性情最为凶暴,他首先忍不住一声大喝道:“混帐书呆子,你欺人太甚,你四大爷今天要不把你摆平这座洒楼上,也就枉在江湖上称雄道号了!”

说罢,便即双掌交错,大踏步的向侯玉逼近!

侯玉双眉上挑,俊脸凝寒地一声沉喝道:“站住!”

喝声震人耳膜心弦。

“黑玄坛”心神微微一颤!停步伫足,喝问道:“混帐小子,你有何话说?”

侯玉冷冷地道:“你们真要动手一战?”

“黑玄坛”道:“俺们‘沂蒙六义’难道就是任由人欺负的!”

侯玉点点头道:“好,这里不是动手之处,你们不妨说一个地方,今夜二更时分,小生定必前往赴约,和你们一战!”

“黑玄坛”马猛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是不是想借机拿腿开溜?”

侯玉双眉一轩,喝道:“废话少说,要是不信,现在就走也无不可!”

“黑玄坛”道:“到什么地方?”

侯玉道:“随便,只要是荒野无人之处就行。”

“黑玄坛”马猛倏地转向“赛钟馗”徐大刚问道:“老大,你看怎样?”

徐大刚浓眉一皱,转望着“赛诸葛”梁不凡道:“六弟,你的意思如何?”

梁不凡微一沉吟,阴声一笑道:“姓侯的,镇外往南十里,那边有一片树林坟场,你要是有胆,今夜二更,俺们兄弟就在那里候驾如何?”

侯玉一点头道:“好,不见不散!”

梁不凡嘿嘿一笑,道:“死约会。”

红衣少女接道:“希望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后事。”

梁不凡阴恻恻的一笑道:“姑娘,希望你也好好的准备准备。”

侯天翔忽然朗声一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

声音倏地一顿,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不对,不对,不对,应该是……啊!”

一声轻“啊”之后,突又朗声说道:“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天明。”

说罢,竟又望着梁不凡问道:“梁阁下,你说对不对?”

梁不凡鼠目闪动,嘿嘿一笑道:“很对,很对,阁下要不要跟着去瞧瞧热闹?”

侯天翔点头哈哈一笑道:“当然,当然,小生……”

红衣少女突然阻止地接道:“你最好别去。”

侯天翔一怔,道:“为什么?姑娘!”

红衣少女道:“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瞧的。”

侯天翔道:“小生可不这么想。”

红衣少女道:“你怎么想?”

侯天翔道:“打斗拼战的场面是很紧张刺激热闹,看来非常过瘾的,也是我们念书人极少能够看得到的。”

红衣少女道:“你这话虽是事实,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侯天翔就像是个固执的书呆子,摇摇头道:“不!不!我非去不可。”

红衣少女生气地娇嗔道:“你这人,真是……”

侯天翔飞快地接道:“姑娘,你请别生气,我去,不光是看热闹,还有另外的道理。”

红衣少女道:“另外有什么道理?你倒是说说看。”

侯天翔一笑,正容说道:“姑娘,你们是去决斗,是不是?”

红衣少女道:“嗯,不错,怎样?”

侯天翔又道:“决斗就必须公平,是不?”

红衣少女点点头道:“当然应该公平。”

侯天翔笑了笑,道:“公平的决斗,就得有个公正的见证,对不对?”

红衣少女明白了,笑道:“你的意思是顺便去替我们双方做个公正的见证,是么?”

侯天翔忽地拍掌哈哈一笑,道:“对极了,姑娘,你不会再反对我去了吧?”

红衣少女摇摇头道:“不!我还是反对!”

侯天翔一怔,道:“为什么?”

红衣少女道:“我比你更有道理。”

侯天翔道:“什么道理?小生愿闻其详。”

红衣少女忽地咯咯一声娇笑,道:“你呀,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

侯天翔怔了怔,脸色忽地一沉,道:“姑娘,小生可不想和你开玩笑,你必须说出个道理来,小生怎地是个书呆子了?又哪里呆了?”

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生气了?”

侯天翔“哼”了一声,道:“姑娘不该开玩笑,无缘无故的侮辱念书人。”

红衣少女笑道:“我这是侮辱你了?”

侯天翔道:“如果不是,请说出道理来。”

红衣少女明眸转了转,道:“我说你不管是去瞧热闹也好,做双方公正的见证人也好,只要你去了,便正合了他们的心意。你懂吗?”

侯天翔摇头道:“小生不懂,姑娘这话说得似乎很玄。”

红衣少女笑道:“说你是书呆子,你不承认,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又不懂,而且还说我这话说得很玄,我真就不晓得你的脑筋是做什么用的?”

侯天翔道:“当然是念书用的。”

红衣少女道:“除了念书以外呢?”

侯天翔正容朗声道:“处理天下国家大事,为国家效力!”

红衣少女点首微笑的道:“你很有志向,也很有豪气,不过……”

语锋顿了顿,接道:“对于眼前你自己的事,我希望你能多用点脑筋,就像你将来处理天下国家大事一样,好好的处理,也好好的考虑一下!”

侯天翔似乎当真在用脑筋了。

他皱眉深思了片刻之后,忽地轩眉望着红衣少女道:“我明白了。”

红衣少女道:“你明白,就不要去了!”

侯天翔摇头道:“不,我还是照去不误。”

红衣少女道:“你是真明白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想到?”

侯天翔道:“他们正要杀死我,我去了,恰好给他们机会,对不?”

红衣少女点点头道:“看来你倒是真明白了……”

语锋微顿,接道:“你一点都不怕么?”

侯天翔的目光瞥视了侯玉二人一眼,笑道:“有这位侯兄主仆和姑娘你在,小生还有什么好怕的!”

红衣少女秀眉微皱了皱,转向侯玉道:“侯相公,你以为如何?”

侯玉微微一笑道:“那就让他同去好了。”

红衣少女道:“我只怕我们万一照顾不了他。”

侯玉笑了笑,道:“我想可能不会要紧吧。”

语锋微顿,含意深长地转望侯天翔笑问道:“是么?阁下。”

侯天翔心中不由微微一怔,只得连连点头道:“也许,也许。”

第六章先天易数

初更刚半。

月半圆,星斗满天。

一红、一黑、二白,四骑骏马,驼着三男一女,四个少年人,蹄声“得得”的出了“三里店”镇,往南行去。

他们,正是那红衣少女范瑶珍,易钗而弁化名侯玉的葛玉凤主仆,和那化名白强的侯大公子侯天翔。

三马并辔,范瑶珍的红马居中,白强和侯玉两匹白马则一左一右,假书僮“如男”黑马在后相随着。

时分距离二更尚早,自是无须纵马急行。

清冷的月辉下。

范瑶珍左顾右盼了一阵,忽然秀眉双扬,意兴飞扬地发出一声咯咯娇笑,道:“世间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们二位不但穿着一身白衣,款式装束完全一样,连坐骑都是白的,又都配着银鞍银蹬,只可惜,姓不一样,一个姓白,一个姓侯,要是姓也一样的话,那就更巧了。”

侯玉闻言,心中不由暗笑道:“何必‘要是’呢,他本来就姓侯呀……”

她心中在暗笑着,口里却已笑说道:“范姑娘,在下也正在这样想呢,如果白兄真是也姓侯的话,那真是太巧,也太好了!”

话完,竟含有深意地望着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白兄,你说是么?”

侯天翔点头笑笑道:“是的,是的,只可惜小生不是!”

对于侯玉,侯天翔心中已经生起了一点警觉。

他觉得,这侯玉很奇怪,不但穿着装束和他一样,骑的也是白马,银鞍银蹬,而且还时常在用一种似乎含有深意,不同寻常的眼光看他。

如说穿着装束和白马银鞍银蹬,纯粹都是一种巧合,那么,他那似乎含意神秘的眼光,又作何解呢?……

因此,他心底暗暗忖想道:“这侯玉究竟是个什么出身来历?难道他认识我……”

他忖想中,忽听身后黑马上的书僮如男,接口笑说道:“白公子,你年纪大概要比我家公子大些,依小的看,你就不如暂时改姓侯,做我家公子的哥哥好了!”

侯玉突然回首笑叱道:“如男,你胡说些什么,你不怕白公子生气么?”

如男被叱,却眨了眨眼睛,仍然笑说道:“不会的,小的只不过是随便说着开玩笑的,白公子决不会生气的。”

侯玉脸色一沉道:“你的胆子真越来越大了,白公子也是你开玩笑的对象么?还不赶快向白公子道歉!”

当然,侯玉的沉脸叱责,并不是真的。

如男心中自是也很明白,但,她却做出一副认真的神情,两腿一夹马腹,驱马上前傍近侯天翔身侧,道歉地道:“白公子,你是读书人,肚大量大,如男无知,一时说错了话,你总不至于会生气,也不会见怪的,是么?”

侯天翔笑笑道:“小管家,我不会的,你请放心好了!”

※※ ※※※※

时正二更。

月光下,六条人影,身形疾如电射地飞奔入一座黑压压的树林中。

他们,正是那“蒙山六恶”。

树林中,侯天翔、范瑶珍、侯玉、书僮如男四人,早已先到伫立相候。

“蒙山六恶”身形立定,目光一扫四人,“赛钟馗”徐大刚嘿嘿一笑,道:“四位果是信人。”

话声中,左手一挥,“六恶”身形齐动,倏地往四面散开,将四人包围了起来。

侯天翔见状,立时大声叫道:“徐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大刚道:“这叫做瓮中抓鳖。”

侯天翔摇摇头道:“你们简直岂有此理,怎么连小生也算上了?”

徐大刚冷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你还想例外。”

侯天翔道:“小生本来就是例外,你们都是武林朋友,小生只是个读书人,和你们根本风马牛不相关。”

“赛诸葛”梁不凡接道:“阁下,我请教,你是干什么来的?”

侯天翔道:“小生不尽已经说过了么,是来瞧热闹,也是来替你们做公正见证的。”

梁不凡阴笑一笑,道:“你简直是在做梦,武林决斗,会要你这种书呆子来做见证,这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范瑶珍突然朝侯天翔笑着道:“白公子,你别和他们多废话,徒费唇舌了。”

侯天翔固执地摇摇头道:“不,我非得要和他们说说清楚不可。”

话锋一转,目视梁不凡道:“阁下,我请问,是小生不配做见证,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想要?”

梁不凡道:“随你怎么想都可以。”

侯天翔道:“但,我却要你阁下亲口回答我。”

梁不凡阴笑了笑,道:“往常听得人说,书呆子的脾气都很固执,看来倒真是一点不假,你既然一定要我亲口回答你,我就亲口回答你好了,免得你回头死不瞑目……”

语锋微顿了顿,嘿嘿一声冷笑,接道:“阁下,你听清楚了,你根本不配。”

侯天翔道:“可有什么理由?”

梁不凡道:“因为你不懂得武功。”

侯天翔道:“做见证也一定要懂得武功才配?”

梁不凡道:“当然,并且还须要高过我们双方。”

“赛钟馗”徐大刚嘿嘿一声狞笑,接道:“小子,今夜你就认命了吧!”

话声一顿,凶睛一扫五个拜弟,喝道:“兄弟们,亮家伙,上!”

只听得一阵“哗啦啦!呛啷啷!”连声暴响,寒光电闪中,“六恶”已全都各自撤出了兵刃。

两柄鬼头刀,一支剑,一柄软索锤,一条铜鞭,一对日月轮。

范瑶珍,侯玉,如男三人见状,立时也都撤出长剑,三人成品字形,将侯天翔护住,面对“六恶”,横剑挺立,运功凝神,蓄势以待。

情势骤现紧张。

“六恶”身形齐动,正待各挥兵刃攻出。

侯天翔突朝“六恶”双手连摇,朗声发话道:“六位且慢动手,小生还有话说。”

徐大刚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侯天翔道:“小生另外向你们推荐一位见证人如何?”

徐大刚一怔道:“谁?”

侯天翔道:“小生也不知他是谁!”

梁不凡嘿嘿一声冷笑道:“阁下,他会武功么?”

侯天翔点头道:“当然,并且很合你阁下所言的条件。”

梁不凡又是嘿嘿一声冷笑道:“高过俺们?”

侯天翔道:“必然比你们六位强。”

梁不凡道:“他是你的朋友?”

侯天翔道:“如是,小生便不会不知他是谁了,”

梁不凡道:“他现在何处?”

侯天翔道:“就在这座树林内,阁下,你信不信?”

梁不凡怔了怔,嘿嘿一笑道:“阁下,你见鬼了么?”

侯天翔正经地道:“你不相信,这座树林内另外有人?”

梁不凡冷笑道:“当然不相信,如果有人,在这周围三丈之内,绝对无法逃得过俺们兄弟的听觉的。”

侯天翔笑道:“如果在三丈以外呢?”

梁不凡不由呆了呆道:“这就非俺们兄弟能力所能发现的了。”

范瑶珍突然插口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侯天翔尚未答言,侯玉已微笑着接口说道:“范姑娘,他说的确实是真的。”

范瑶珍道:“你也有所发现了?”

侯玉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相信他的话。”

梁不凡目注侯天翔问道:“阁下,你是说这人隐身在三丈以外么?”

侯天翔道:“起码要多出一倍以上。”

梁不凡惊奇的道:“阁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小生略通先天易数之学,算出来的。”

徐刚嘿嘿一笑道:“小子,你简直是鬼话连篇。”

侯天翔道:“你不信?”

梁不凡阴声一笑,道:“阁下,是真的,你就请他现身出来让俺们瞧瞧。”

侯天翔笑了笑,突然朝向左方一片暗黑的密林中,朗声说道:“朋友,你可以出来了。”

陡闻一声祖豪的哈哈大笑暴起,现身跃出一个身形高大,肩阔腰粗,身着黑衣,脸色淡黄的中年大汉。

“六恶”心中不由齐都微微一凛!

看这黄脸中年大汉现身跃出的轻功身手,确是一位功力高过他们兄弟一筹以上的武林高手。

“六恶”全都心念飞转的暗忖道:“此人是谁?……”

“赛诸葛”梁不凡鼠目微转了转,口中轻咳一声,双手一抱拳,朝黄脸中年大汉拱了拱,道:“请教朋友尊姓高名?”

黄脸中年大汉双目威武慑人,冷冷地扫视了“六恶”兄弟一眼,未答梁不凡问话,忽地哈哈一声大笑,向侯天翔抱拳一拱,说道:“阁下实在高明令人衷心佩服,在下隐身七丈以外,竟是仍然逃不过阁下的法耳听力!”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阁下如此一说,好像小生也是个身怀武功的高手了,其实,小生只是凭着先天易数的准确而已……”

话锋一顿,倏地转首朝身后一片暗黑的密林中朗声说道:“你们二位也别躲着了,请出来吧。”

两声哈哈大笑骤起,两条人影电射现身。

“六恶”兄弟一见,心中不禁猛然大震,脸色陡地大变!

原来这现身二人竟是两个满头灰发蓬乱如麻,身着百结鹑衣,年约七旬开外,一个身材矮胖,满脸红光,一个却是骨瘦如柴,脸如黄蜡,像个痨病鬼,但是,双睛开合之间,却皆精光灼灼似电的老叫化。

侯天翔只是发觉另有两名武林高手,隐身在身后十丈以外之处,却未料想到是丐帮弟子。

是以,他一见之下,也不禁大感意外地微皱了皱眉头。

只见两个老叫化脸色神情一肃,齐朝侯天翔抱拳拱手,躬身施礼道:“丐帮门下,病、酒二丐拜见公子。”

在如此情形下,侯天翔不能再装下去了,只得抱拳一揖还礼道:“二位老人家快请不要如此多礼。”

酒丐哈哈一笑,旋又肃容道:“老化子敬听公子吩咐。”

侯天翔微一皱眉道:“这里没有二位的事,你们二位请去办你们自己的事吧。”

酒丐忽地转向病丐嘻嘻一笑,道:“病鬼,公子下逐客令了,该怎么办?你说吧!”

病丐轻咳了一声,望着腔天翔道:“公子,你这不是叫我们两个老叫化作难么?”

侯天翔一怔,道:“在下怎么叫二位作难了?”

病丐正容说道:“我们两个老叫化于是奉帮主命谕,特地迎候公子而来,公子却下逐客令,赶我们走,这不是叫我们作难么?”

这时,“六恶”兄弟眼见病,酒二丐对侯天翔这等恭敬的神情态度,全都不禁惊愕无比的呆住了,心中暗忖道:“这姓白的白衣书生是个什么出身来历?怎么连这两个近几年来,已经极少在江湖上露面的老怪物,竟然对他如此十分恭敬,而且又是奉了帮主命谕,专诚特为迎候他来的……”

须知病、酒二丐,乃当今丐帮中辈份最高的两位九结长老,丐帮帮主虽然统率全帮弟子,权力至高无上。

但是,对这两位长老,凡事不但均要客气礼敬三分,并且非有极重大的事故,决不敢轻易麻烦劳动他们二位。

因此,“六恶”兄弟眼见这等情形,心中怎的不感惊异,而想不通呢……

范瑶珍姑娘,她睁大着一双明亮的秀眸,怔怔地望着侯天翔,满脸尽是一片奇诧不解之色。

假书生侯玉假书僮如男二人,她们交换地互望了一眼,同时发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那黄脸中年大汉,冷静地站在一边,脸上毫无表情,不过,他那威棱慑人的两只虎目中,却闪耀着兴奋的光彩。

他,望着侯天翔,又望望侯玉。

也许因为二人的衣着装束完全一样,目光在二人身上,转过来飘过去,似是有点好奇,但,又像是另有含意,他这种目光,只望得侯玉向他直瞪眼睛。

但是,瞪眼睛有什么用?

他并不在乎,也不介意,反而朝侯玉笑笑。

侯玉似是拿他无可奈何,只好装着视若未见,赌气地别过头去,不理睬他。

这黄脸中年大汉又是谁?

他,不是别人。

他正是侯玉的哥哥,那“神风铁骑旅”的首领,江湖人称“钢掌神力铁骨一蛟龙”的葛飞鹏。

否则,如是别人,侯玉岂会对他无可奈何。

病丐这么一说,侯天翔的心中可就作了难了。

本来,他这次赴约,原想逍遥自在地只身匹马独行,沿途决不稍露武技身份,免得徒惹一些无味的麻烦。

可是,如今和病、酒二丐对了面,要想再掩藏身份已不可能。

事情至为明显不过,他二人既是奉帮主命谕特来迎候他的,不用说,此后二人定必会随行在他身侧。

他二人名满江湖,尤其是二人的那副尊相,标识显明,江湖上黑白两道中的人见了,不认识的,可说极又绝无。

因此,如由二人随行,不但太过招摇,也太易引人注目了。

但是,如果拒绝,则似乎又不太好。

此举不仅有负丐帮帮主的一番诚敬之心,也使他二人会一感到有点难堪!

可是,侯天翔微一沉吟之后,便目视二人问道:“如此,依二位的意思呢?”

病丐微微一笑道:“病鬼很明白白公子的心意,是嫌我们两个老叫化跟在身边碍眼,所以,我病鬼便想了个变通的办法。”

侯天翔问道:“怎样变通的办法?”

病丐道:“公子,你走你的路,我们两个只在后面跟着,没有事情,互不相关,有了事情,由老叫化服其劳,怎样?”

侯天翔想了想,只好点点头道:“好吧,就依照你们二位的意思吧。”

酒丐哈哈一笑,旋又正容向侯天翔请示道:“那么,这六个小子该怎么办?请公子吩咐。”

侯天翔目光一扫“六恶”兄弟,道:“他们六个平时为人心性如何,我并不清楚,二位请酌量着办吧。”

酒丐点了点头,转向“六恶”兄弟嘻嘻一笑,倏忽双睛一瞪,沉声喝道:“你们六个都与我自绝吧!”

“六恶”兄弟全都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脸色齐皆一变!色如死灰。

丐帮病,酒二丐,生性嫉恶如仇,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极为难惹的人物。

“六恶”兄弟自他二人现身,心中便就在暗自嘀咕,忖想着如何逃命的方法!

病,酒二丐,虽已有五六年未在江湖上露面,但,“六恶”兄弟都深知二人的规矩,更深知二人的武学功力高绝,此刻,千万逃不得。

逃,则更糟,那是自己找死。

不逃,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是以,“赛诸葛”梁不凡鼠目一转,立时嘿嘿一笑,道:“老前辈,俗语有云:‘予人为善,即是予自己为善’。俺兄弟今天纵是不是,往日可也并无多大过恶,你老人家何必……”

酒丐截口说道:“梁不凡,你少说废话,你是想要我老人家亲自动手,还是怎样?”

梁不凡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老前辈,俺只求你老人家高抬贵手,放俺们兄弟一条生路。”

酒丐一声冷笑道:“没有那么便宜。”

梁不凡哭丧着脸道:“你老人家只管吩咐就是,俺兄弟绝对无不听命。”

酒,病二丐虽都生性嫉恶如仇,但,心肠也最为慈软,闻言,微一沉吟,目光瞥视了侯天翔一眼,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梁不凡连连摇头道:“不知道,要是知道这位白公子和你们二位老人家有关系,飞们兄弟纵有天胆,也不敢冒犯他。”

病丐忽然哈哈一笑道:“梁不凡,江湖传言,你们六个小子,你虽然位居最末,但却以你最聪明,最能干,其他五个,也都唯你马首是瞻,言听计从,今天看来,果然一点不错,你小子也确实能言会道……”

话锋微微一顿,接道:“你既然知道我们两个老人家的脾性,吃软不吃硬,那么,现在就由你自己说吧,受怎样的惩罚!”

梁不凡一听病丐这种语气,心中不由立刻暗暗松了口气,知道不成问题了,但,仍哭丧着脸道:“如何惩罚,你老人家请吩咐好了。”

病丐皱了皱眉头,转向酒丐道:“酒鬼,你说怎么样?我病鬼最看不惯这种脓包样子。”

酒丐皱眉沉吟不语。

范瑶珍姑娘突然说道:“我有个好办法。”

病丐问道:“姑娘,你有什么好办法?”

范瑶珍明眸微转,瞟视了侯天翔一眼,道:“罚他们向公子磕三十个响头,赔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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