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顾道长生-第8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随着清气逐渐深入,他也觉得愈发奇怪:
首先,她的身体机能没问题,即便吃了那么多食物,也没有任何不适。
其次,她的精神状况……呃,不能说不好,只是过于激烈混乱,并且十分疲惫。
最后,便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常人看不到,他用神识一扫,却发现杨青的面部罩着一层黑灰色的气团。
这气团似有生命般,已跟宿主融为一体,不断消耗着她的生命力。这种融合毫无破绽,直入神魂,以至于他不敢轻易驱除,生怕危及杨青。
“……”
过了半响,他才放开手,看了看女朋友。小斋点点头,显然也发现异常,道:“试试祛邪丹?”
“好!”
说罢,小斋就摸出葫芦,倒出一颗丹丸,给她喂了进去。顾玙也没歇,连忙引流疏导,帮助挥发药性。
“啊……”
一时间,只见杨青脸颊通红,额头虚汗,本能的想挣扎,却被小斋按住,动弹不得。甚至于她刚喊出半个音节,就被封住口舌,只是干张着嘴。
约莫二十分钟后,那气团才变为僵滞迟缓,她的状态也渐渐平稳,最后沉沉睡去。
“小,小顾,小斋,她到底怎么了?”
江叔没见过顾玙,还有点生疏,结巴着询问。
“暂且无事,我们下去说。”
于是乎,一帮人呼啦啦的到了客厅,各自就座。
三位长辈齐刷刷的看着某人,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其实也不难懂,说的直白些,阿姨可能是阴邪入体。”
“阴邪?”
江爸很惊讶,道:“可依照目前的资料,还没发现这种东西啊!”
“没发现不等于没有。您知道,灵气复苏带来的各种变化,很多都是长期酝酿,然后突然爆发,这个也不例外。”顾玙道。
“二婶的精神非常混乱,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在干扰,我们探查不到。她身上罩着一团黑气,在不停消耗她的生命力,我们只能用丹药暂时压制。”小斋道。
“连你们都探查不到?”
江爸微微皱眉,问:“这阴邪之物很厉害么?你们有没有办法?”
“谈不上厉害,就是太陌生,我们不知如何下手。”
顾玙又转向江叔,道:“您也别急,一般这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就附上人身,找出原因才能对症下药。您仔细想想,阿姨之前有碰到什么怪事么?”
“我真的不清楚……哎?”
江叔猛地拍了下大腿,道:“她一心情不好,就会找朋友做美容,我先问问她们!”
大家在了解情况,龙秋也不时插一句,最沉默的反倒是小肥皂。她就坐在姐姐旁边,不言不语。
…………
深夜,丁香湖附近。
现在是十点多钟,街上空无一人,两侧的建筑工地围着隔板,静悄悄的宛如死城。而突然间,从远处传来汽车的发动机响,跟着一抹灯光晃过。
这车开到此处,莫名其妙的停在路边,下来一男一女,正是顾玙和小斋。
“是这儿么?”
“嗯,位置差不多。”
俩人没废话,各占了一边马路,开始犁地搜寻。
话说江叔转圈打了遍电话,总算问出点线索:前两天夜里,杨青在这条街上爆过胎,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拖走。
原本小堇也想来的,被硬生生留在家里,龙秋也在,她功力较高,能应付一些不测。
“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顾玙随口问道。
“以前是片农田,周围有村子。这地方太偏僻,近两年才列入规划,准备建楼开发。”小斋应道。
“难怪,人气鼎盛的地方,再不会出现……咦?”
他神识全开,一草一木皆在掌握,很快就觉出异常。他往左前方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一块特别小的碎片,仔细端详。
是那种很旧的粗陶材质,貌似普普通通,但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太自然。当即,他在附近搜索,又找出好些碎片。
“哎,看看这个!”
他唤过女朋友,小斋过来一瞧,神色微妙,“我小时候见过这东西。”
“在哪儿?”
“松江河,镇上有个乞丐,成天就捧着这个。”
小斋拿过碎片,重新拼凑一番,勉强组成半只碗的形状,道:“没错了,就是一只粗陶碗。”
“它上面留着一丝,呃,形容不出来的气息。”
顾玙想了想,道:“好像与它的主人有关,或许我可以称为执念?”
“准确!这样就说的通了。”小斋点头。
其实俩人早就怀疑,杨青是鬼上身,只是缺少证据,才模糊的说阴邪之物。而此刻,联系丁香湖的历史、环境来看,迅速就理出了一条脉络。
丁香湖周围,从清末那会算,就一直是偏远乡村。建国后也没啥发展,以耕地为主,养活着几个村庄。
就一个字,穷!
缺衣少粮,瘟疫疾病,那更不用说。人死了往路边一躺,或许连个挖坟的亲人都没有。而几十年后,楼盘新建,工地刨沟,可能就把这破碗甩了出来,又刚巧被杨青撞到。
当然了,其中渊源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真特么是只鬼啊!
鬼,以前从没出现过。
不过通过之前的探查,这东西应属于灵魂能量,不可见,不可察,不可触,唯用神识才略有感觉。
鬼上身有很多民间传说,而据二人观察,这不是鬼魂附在肉体上,而是鬼魂附在人魂上。被附身者,往往思维会被干扰,精力消耗极快,并呈现出死者的某种执怨。
比如,饿!
这东西特棘手,单凭粗暴的雷法、灵气运转,根本不敢驱逐。万一出点事情,婶婶的神魂就会受损。
俩人又找了半天,没别的发现,便拿着碎碗上车,却没开动。
“……”
莫名沉默了一会,顾玙忽然笑了笑:“呵,以前总是说,为什么没有鬼?现在鬼真出现了,心里还有点奇怪。哎,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难不成真要来一出百鬼夜行?”
“我只是在想,既然有鬼,那有阴曹地府么?有人世轮回么?”小斋答非所问,同样很古怪。
“……”
随后又是沉默。
鬼,对某些人来讲,并不代表恐惧,而是一种希望。当你尤为挂念某个故人的时候,你就不会放弃任何重见的机会。
“好了,情况怎么样到时便知,我们先把这件事解决掉。”
过了半响,顾玙才道:“以我们的手段,怕是没办法妥善处理,要请教专业人士。”
“同意!要说捉鬼的话,还是茅山第一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郑开心
句容,茅山。
茅山在句容与金坛交界处,行政划分上属于前者。据说西汉时,有茅氏三兄弟在此采药炼丹,救民济世,创立道统。
后到齐梁时,上清派宗师陶弘景又隐居茅山,广收门徒,正式立派。因敬崇先贤,故尊茅氏三兄弟为祖师。
茅山在鼎盛时,宫观多达257处,不过到清末,仅剩三宫五观。三宫为崇禧万寿宫、九霄万福宫、元符万宁宫;五观为德佑观、仁佑观、玉晨观、白云观、干元观。
后来日鬼战争爆发,再加上人道洪流,几乎全被焚毁。直至八十年代,政府拨款修复了九霄万福宫和元符万宁宫,合称茅山道院,属正一派。
另有一处坤道院,名乾元观,属全真龙门派。
话说在此山北麓,有一小镇,叫茅山镇。该镇南北长10公里,东西宽5公里,面积甚小,人口仅三万余。
这日清晨,许多人尚在熟睡之中,镇上有名的富户郑家却是院门大开,吵吵嚷嚷,门口还停着好些车辆。
“陈道长,这次还要麻烦您了,您多多费心。”
“客气,都是应该做的。”
说话间,只见几人拥簇着一位道长从屋里出来,一个中年人陪着好话,顺便将一封厚实的红包塞了过去。
那道长接过,熟练的用袖子一掩,就消失不见,随即也摸出一封纸包,道:“这是我推算出的时辰,你们按我的吩咐去做,今晚肯定无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死者赶在中元节前故去,不是什么好兆头,你们最好再办场法事,才能消除灾祸。”
“一定一定,我们信得过您!”
“那贫道就先告辞了!”
几人将道长送走,抹身回屋,又连忙穿衣戴孝。不是那种很正式的孝服,在头上或腰间扎根带子,衣衫素净便可。
之后,数十人都挤在屋里,一个矮矮小小的少年被推到最前。他顶多七八岁的年纪,浓眉大眼,带着几分呆怔,怀里还抱着一只圆滚滚的瓷坛。
“……”
一时间,众人屏声静气,那中年人低声道:“开心,昨天怎么教你的,照着做就行了。”
“哦!”
少年点点头,将瓷坛举过头顶,嘴里念叼着:“爷爷,您既然走了,就别再念想……儿孙为您送终祭奠,您也保佑儿孙平安健康,财满福满。”
话落,他用足力气,狠狠一摔。
“啪!”
瓷坛砸在水泥面上,顿时四分五裂,在门口碎了一地。而紧跟着,一个女人端过一碗糖开水,道:“开心,快把这喝了。”
那少年一口气灌下,众人才纷纷出门,各自上车。
这中年人叫郑成,少年是他的小儿子,叫郑开心。前几日,族里辈分最高的爷爷去世,这会儿正操办丧事。
俗话说:五里不同俗,三里改规矩,何况南北之异?
比如北方,第六天晚要“上旺”,就是在家门口烧点纸钱,摆些供菜,召集亲朋好友,主持者叨咕叨咕,并在烟囱旁边撒些纸灰。
因为按北方说法,逝者在前六天不知道自己死了,你要在第六天告诉他:啊,你已经挂了,快些走吧!
然后,逝者的魂灵才会顺着烟囱遁走。
但在南方,尤其江南一带,貌似没有上旺的习俗。只在头七早上,由小孩在门口摔坛,再喝碗糖水,寓意平安。
当然了,以前都要停灵七日,现在不行,一般三日就会火化。
话不多时,车队便到了殡仪馆,一帮人又忙着祭奠。
郑开心不懂,让烧纸就烧纸,让磕头就磕头……小孩虽然没哭,其实挺悲伤的,这个年纪已经有“死亡”的概念了。
爷爷对自己很好,但是再也见不到了。
……
在夏国的丧葬传统中,头七大概是最重要的一天。
通常认为,死者的魂灵会在第七天返家,家人要预备一顿饭菜,之后必须回避。如果让魂灵看见家人,会令其牵挂,彼此都不得安宁。
茅山镇挨着茅山,世世代代耳熏目染,自然比别处更加看重。
转眼到了傍晚,郑宅。
远亲近邻都已散去,剩下最直系的一帮人坐在客厅。只见郑成摸出那个纸包,小心拆开,扯出一张黄纸,上面批着几个字:
亥时二刻。
这便是死者回魂的时间。
“亥时是九点到11点吧?二刻又是什么时候?”郑成有点苦恼。
“不用管,就按两个小时算。”
奶奶比较爽利,搂过小孙子特意叮嘱:“开心,记住了!一会千万别出来,就在被窝里呆着!”
“嗯嗯,我不出来!”孩子道。
“那好了,差不多就准备吧。”奶奶发话。
当即,一帮人开始忙碌。
按照那道长的吩咐,先把香烛酒食摆好,再铺上一层草木灰,取竹竿一根,隔一尺贴纸钱一张,立在门口的台阶上——据说阴魂见到竹竿,就会进家门。
之后,煮一鸡蛋,用土罐装盛放在房角,以贿赂殃神(俗称鸡脚神),以便让鬼魂多待片刻。与此同时,还得准备一串鞭炮,等亥时过后丢进屋内,爆完才能进去。
搞定后,奶奶让一帮人回屋,绝对不许出来。
说实在的,他们不知那道士讲的是真是假,也不知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他们只晓得,这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就像元宵、端午、春节一样,成了当地人根深蒂固的东西。
郑家的院子很大,二层楼,奶奶,叔叔一家,姑姑一家,大儿子和儿媳妇,以及郑成夫妻带着郑开心。
小孩蜷在床上,夹在父母中间,又兴奋又好奇,问:“妈,爷爷会回来么?”
“别瞎问,快点睡觉!”
“可我睡不着啊。”
“那就眯着!”
郑妈的态度很模糊,回答是吧,自己都不太信;回答不是吧,也不太踏实。她一边拍着孩子,一边问:“哎,几点了?”
“八点五十。”
郑爸正在玩手机,混不在意,父亲死了七天,悲伤期已过,现在就是走程序。妻子比他重视,道:“灯闭了吧,一会妈该说了,你也别玩了。”
“唉,闭吧闭吧!”
他没办法,只得放下手机,让妻子关灯。
刹时间,院里漆黑一片,诡异安静。各屋的人不知在做什么,半点声音都没有。郑妈抱着儿子,在心里估摸着,应该九点了吧?
她略微紧张的侧耳倾听,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一小会,她又想,应该九点十五了吧?
“呼……”
“嘎吱……嘎吱……”
这次有动静了,却是儿子的微鼾声,和老公无聊的翻身响动。
就这样,三人躺了好一会,除了邻居家偶尔的犬吠,和外面的车辆驶过,并无异状。她不禁好笑,果然是迷信啊!
“唔……”
又躺了一刻钟,郑开心忽然动了下身子,醒来道:“妈,我想尿尿。”
“忍忍吧。”
“哦!”
“……”
“妈,我憋不住了,快尿出来了!”他各种憋尿拧,小小一根,在内裤里尖尖硬硬。
“那就去!”郑爸不耐烦道。
“时间还没过呢!”妻子不许。
“过什么过,快去,别尿床上!”
老公不在乎,郑妈也想了想,好像真的没啥事,便道:“去吧,上完厕所就回来。”
“嗯!”
郑开心蹭地跳下床,趿拉着鞋就跑出卧室,进到卫生间。痛痛快快的挥洒完毕,又颠颠往回走。
走到过道时,他鬼使神差的用膀胱瞄了一眼:那过道通着客厅,客厅通着房门,房门通着院子……这一条直线,漆漆暗暗。
酒食分毫未动,草木灰完好无损,屋角的土罐也好端端的放着。
他晃了晃头,哧溜窜回卧室。解决了生理问题,左右有爸妈守护,小孩感觉温暖安稳,很快就重新睡去。
……
“唔,怎么这么亮啊?”
不知睡了多久,郑开心忽地咕哝一声,只觉眼前显出一片光亮。同时身体发轻、发软,好像泡在了水中,被浮力一点点的往上推升。
这种状态很奇妙,他都不晓得自己是梦是醒,是睁眼是闭眼。
迷迷糊糊间,只见那光亮慢慢变暗,转而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这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面容清晰,赫然是自己的爷爷。
“……”
郑开心想要大叫,也确实叫了出来,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而爷爷走到他跟前,面容慈爱,也是没说话。
爷爷稍顿,跟着伸出手,似摸了摸孙子的头,随即转身消失。
“开心!开心,你怎么了?”
“开心,你别吓妈妈……呜呜……”
单说郑家的宅子里,此时可乱了套!
郑开心睡着睡着,突然就大喊大叫,双手乱挥,然后又变成哭闹,不停道:“把灯打开!把灯打开!”
爹妈吓了一跳,又晃又摇,可就是叫不醒。奶奶那些人被惊动,急慌慌的跑下楼,一时间,各种吵杂声乱成一团。
“把灯打开!把灯打开!”
“开心……呜……开心……”
郑妈也跟着哭,郑爸急得直踹墙。唯有奶奶怔了怔,忽狠狠骂道:“死老头子,没事摸孩子干什么!你没事摸孩子干什么!”
“妈,你说爸回来了?”
而郑妈一听,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婆婆,极为慑人。奶奶一窒,连忙安慰:“没有没有,我瞎说的!你放心,孩子就是睡癔症了,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如此这般,众人手足无措,有的说送医院,有的说找道长,还有的去煮糖水。最后连邻居也跑过来,可惜没个卵用。
所幸啊,约莫五分钟后,郑开心渐渐止住了哭闹,恢复清醒。看上去没啥变化,就两只眼睛肿的跟桃一样,懵逼道:“妈,我怎么了?”
“呜呜……没事,没事就好!”
郑妈顾不得解释,抱住儿子又是一顿哭。
…………
“啊!我不进去,我不进去!”
郑开心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子,妈妈紧追出来,怒道:“你闹什么?快跟我进去。”
“我不进去!那里死过人,我不进去!”
小孩抱着铁门,脸色刷白,身子哆哆嗦嗦的发抖。
“你别瞎说!”
妈妈脸也白了,抬手就扇了一巴掌,骂道:“你这个小崽子知道什么?你什么也没看着!”
“真有,真死过人,妈,妈……”小孩已经带了哭腔。
郑妈还想再骂,却见堂姐趿拉出来,倚着门框道:“哟,我说开心啊,我平时对你不错吧?干嘛咒我们啊?”
“没有的事,姐,小孩玩闹的!”她赶紧解释。
“玩闹?哼,那小子被老爷子摸了,这事可全知道。指不定啊,他就开了什么阴阳眼,啧啧,这么本事的外甥我可要不起,以后还是少来吧……砰!”
堂姐把门关了。
“……”
郑妈抿了抿嘴,拉着孩子的手,一步一带的领回家。
正值中午,家里刚备好午饭。奶奶见他们回来,勉强招呼一声,便齐到饭厅用餐。
整个过程,一家人气氛沉重,谁也不吭声。郑开心更是郁郁,几乎把头埋在碗里,不敢看自己的亲人。
打头七那天之后,他就变得奇奇怪怪。每到一处地方,不是说这死过人,就是说这不吉利,要么就发疯大叫……谁爱搭理?
短短几天,半个茅山镇就传遍了,说郑家小子被鬼摸,神经了。
人就是这样,在强大的压力面前,纵是骨肉亲情,有时也能轻易割舍。
“我跟妈商量了,明天就把开心送上山。”
郑爸嘴里嚼着饭,冷不丁来了一句。
“送上山?什么意思?”郑妈一愣。
“我跟陈道长沟通过了,他说这孩子阴气入体,久居家中对凡人不利。他很有兴趣收做徒弟,每年给些瓜果孝敬就行。”
“郑成!你特么还有点良心么?”
郑妈立马就翻了,道:“那是你亲儿子!你就舍得送去出家当道士?”
“你别跟我吵吵,他这么疯疯癫癫的,我们能怎么办?就算我们不嫌弃,等他长大了又怎么办?上学,谈恋爱,找工作,结婚,谁会看上他?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道长管教管教,或许就好了呢。”
“你!”
郑妈眼圈一红,转向奶奶,“妈,这也是您的意思?”
“山上的道长法力高深,总比我们有法子,治好了我们再接回来,不是一样么?”奶奶道。
“好,好……”
郑妈好像要哭,不过忍住了,似嘲似笑:“开心是我儿子,他变成什么样也是我儿子!你们不要他,我要!”
第二百九十三章 茅山
大茅峰,九霄万福宫。
该观建于西汉,专祀大茅真君茅盈,元代叫圣祜观,明万历敕建殿宇,赐名九霄万福宫。而此刻,在内院的一间静室内,茅山派住持吴松柏坐于案前,手捧一卷道经,正看的入神。
“踏踏踏!”
庭中忽传来一阵脚步声,少顷停在门外,道:“住持,人到镇上了。”
“嗯,叫景逸招待客人,再备些斋宴。”吴松柏吩咐。
“……”
门外那人没动,犹豫道:“住持,他们非同常人,我们要不要表示一番?”
“表示一番?可要山门大开,住持亲迎,高功列候,仙乐齐鸣?”吴松柏打趣道。
“呃……”
那人顿时语塞。
“好了,快去准备吧。”
“是!”
那人应声退下,他则摇了摇头,翻过书页继续研读。
就在两天前,凤凰山传来口讯,近日要来拜访。全派上下人心惶惶,唯有吴松柏混不在意。
话说茅山与天师道同为符箓三山,境遇却凄惨的多。日鬼战争时期,这里还是革命根据地,不幸被敌军扫荡,放火烧山,三宫五观几乎全毁。而建国后,正一由于特殊属性,天然就处于劣势,茅山更是劣势中的劣势。
捉鬼养鬼,炼尸赶尸,妥妥的封建迷信!
所以官方对茅山派的打压极为严重,以至于几十年间,一度频临灭派。亏得前几任住持忍辱负重,竭尽全力保住了一些传承。
再后来,即便官方允许宗教自由,在天师府重振声威的情况下,茅山一脉仍然不敢张扬,只是闭门修道。
而就是这段期间,民间出现了很多大屁眼子,打着茅山的幌子招摇撞骗……
许是这般经历的磨练,才造成了画风的截然不同。就像张金通,他身为正一领袖,世俗心太重,习惯钻营,真要比心性气度,还真的不如吴松柏。
………
“好一派仙家气象!”
顾玙在山道上缓缓而行,望着那怪石林立,溶洞深幽,白雾氤氲间,曲涧溪流纵横交织,忍不住赞叹一声。
“世人一提茅山,都道是玄门宝地,却忘了它本身灵秀,丝毫不亚于五岳名川。”景逸接口笑道。
此人二十多岁,态度亲和。他也是吴松柏的嫡传弟子,只是天资不如晁空图,没被选入道院。
“说的是,二者本就相得益彰。”顾玙应道。
“……”
听得俩人对话,小斋翻了个白眼,根本懒得理。小堇在旁边却很急,恨不得施展步虚术,直接飞上去。她又免不得搂住妹妹,示意稍安勿躁。
没错,这次出行有点特殊,因为小肥皂也跟来了——自己妈妈出事,谁也不能拒绝一个有孝心的孩子。
于是三人前来,只留龙秋在盛天,杨青那边也有祛邪丹牵制,暂且无碍。
他们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九霄万福宫。
此宫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刚好俯瞰着茅山镇。内有殿宇四进:第一进为灵官殿;第二进为藏经楼;第三进为太元宝殿,东有迎旭道院,西有仪鹄道院;第四进为升表台和二圣殿。
升表台又名飞升台,相传茅盈在这里驾鹤飞升。二圣殿供着茅盈父母,东侧为道舍和客厅,西侧是怡云楼,楼上陈列“镇山四宝”,分别是玉印、玉圭、玉符、哈砚,均为宋代珍品。
他们顺着灵官殿往里走,在经过一个小广场时,顾玙不禁扭头,看向一位正在扫地的中年妇人。
这妇人穿着朴素,面色凄苦,显得略微怪异。
“那位是观里的居士么?”顾玙问道。
“她本是茅山镇的富户,前些天公公办头七,小儿子不知怎么就中了邪气。家里不好养,便跟一师弟商议,先送上山居住。母亲可怜孩子,就舍了家陪着上山,平日也主动帮着打扫。”景逸道。
“那孩子怎么样了?”小斋问。
“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年龄小,还不适应。住持说祸福相依,全看自身造化。”
“哦……”
俩人点点头,又瞅了妇人一眼,才继续前行。
说话间,景逸将他们领到了客厅前,然后拱手告辞。他们自己进去,里面无人,稍等了一会,只见一圆脸老道从屏风后绕出。
这第一眼的感觉,就比张金通好太多,三人连忙施礼:“可是吴松柏前辈?”
“呵呵,坐!”
吴松柏一伸手,示意不必客套,当先坐在主位,毫不掩饰的打量一番,赞道:“果然盛名不虚,人中龙凤……这位小友也是实力不凡,难得难得。”
说的就是小肥皂了。
人家称赞,姐姐姐夫还想回谢,小堇却忍不住了,直接道:“前辈,我母亲被鬼上了身,我们来求解救之法,希望您指点!”
“鬼上身?症状如何?”
“就像精神分裂一样,怕光,总是大喊大叫,而且非常非常的饿。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吃了一天一夜了,但肚子完全没问题!”
“仅此而已?”对方问。
嗯?
小堇一愣,这话整的好像还瞧不上那鬼似的,道:“对,就这些!前辈,您能治么?”
“小事,不必担心。”
吴松柏顺嘴就装了个逼,顿了顿,又笑道:“你们来的巧,正赶上饭时,我特意备了些斋菜,我们边吃边谈。”
说着,他起身带路,直奔斋堂。
“……”
顾玙和小斋也很神奇,老头可以啊,还真有点高人的感觉。
…………
斋是素斋,青菜豆腐,花卷馒头,还有一碗瓜片汤。
外面是大厅,里面是单间,几人围桌而坐。吴松柏拿起筷子,解释道:“今天是斋戒日,不能吃肉,委屈你们了。”
“没关系,我们也不怎么吃肉。”顾玙道。
“这个也字用的不对,我可是爱吃肉的。”
老道夹了块豆腐,连汤带水的嚼进嘴里,一脸的不愉快。
呵!
二人见状,倒是挺喜欢这副性情,纷纷动筷。这斋菜做的确实好吃,转眼就消灭了一半。
“前辈,刚才提到鬼上身,我看您并不惊讶,难道您已经见过鬼了?”顾玙问。
“我没见过,但我知道,这鬼早晚会出来。”
“这话怎么说?”小堇问。
“你们可知,鬼是何物?”吴松柏问。
“是人死后的魂魄?”小堇不太确定。
“粗略可以这么讲,不过按道家的观念,凡人皆有三魂七魄,这是一个整体,统称为神。活人的魂魄都是凝聚的,当然有时也会偶尔分离。比如婴儿受到惊吓,就会哭闹或抽风,严重的还有精神疾患。就因为婴儿的魂魄还没有完全磨合,容易溃散。”
吴松柏擦了擦嘴,道:“那人为什么会死?一是肉身的精气减弱,二是神魂凝聚不住。人死之后,通常神魂还会聚结七日,过后便会分离。
那所谓的鬼,一般指两种,一是七日内的新鬼,二是七日后的游魂。前者还保留生前记忆,后者只是残缺的一部分,要么少有神智,要么无意无识。
它们虽然存于人世,但阴阳相隔,互不干涉,难以沟通。必须经过一个仪式化的程序,比如民间的头七,或者道士做法招魂,才能得见。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叫枉死鬼。
火烧,水淹,活埋,饥饿,鞭打虐待,含冤自尽等等,都叫枉死。这些人的怨气极重,执念强大,散去的魂魄会附在生前最重要的一件器物上,长久得存。如果有人触动、冒犯,便会不依不饶。
你母亲碰到的,应该就是个饿死鬼。”
“……”
顾玙皱眉思索,问道:“前辈,那依您看,在灵气枯竭这段时期,鬼还存在么?”
“我觉得是存在的,因为人的神魂不可能消失,有神魂就一定有鬼。只是存在的时间大为缩减,比如七日变成一日,甚至刚刚去世,神魂便已分离。”吴松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