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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道长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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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还在等别人?”
  谭崇岱跟着他往那边走,随口问了一句。
  “还有西河派的王老修行,和您的抵达时间相近。”对方解释道。
  “哦,原来是王若虚。”
  谭崇岱点点头,自行上车,这车是普通的商务车,七人座,非常宽敞。他略等了一会,又见门开,冒出一位肚圆身滚的胖道士,正是王若虚。
  丫早就被特异局招安了,这次跟着参加,无非是现场探底,看看各门各派的态度。所以他一见谭崇岱,就刻意套近乎,笑道:“哎呀,久闻老修行大名,幸会幸会!”
  “客气了,我才是久仰大名。”
  老道笑着拱拱手,这话不假,王胖子在蜀州给人看风水,真是名声赫赫。那胖子上了车,便挨在旁边,他还带了两名弟子,自然闪到后排。
  而他瞧对方孤身一人,有意问:“老修行,您没带弟子么?”
  “我这一脉人丁凋落,只剩老道一人了。”谭崇岱摇了摇头。
  “您别悲观,无非机缘未到,日后必会时来运转。”
  “呵,借你吉言。”
  正说着,忽听外面一阵喧嚣,俩人开窗一瞧,只见六七个道士从站口挤了过来,中间还簇拥着一位。这人也认识,西山万寿宫主持,张妙贤。
  此人的来历颇为苦逼,他本是天师府的直系后裔,结果受到内部倾轧,上头又站错了队,被打发到万寿宫做主持。那万寿宫是净明派的祖庭,净明派是正一分支,这一去就算流放了。
  而现任的张天师,叫张金通,是上上代天师的外孙,本姓不姓张,后来才改的。
  要知道,天师府的传承历来是宗亲嫡系,张金通属于外戚,他能接手天师府,更是表明了政府对道门的掌控力度,碾压般的存在。
  当然张妙贤的实力也不可小觑,曾经做过道教协会副会长,人脉极广。
  他这一过来,气势逼人,郝洪庆心中嘀咕,但也得好好接待。丫单独坐上一辆车,弟子又一辆车,两辆车反倒先行起步,绝尘而去。
  “……”
  谭崇岱看的默然不语,王若虚则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天师府在上清镇,距上清宫两里路,南朝琵琶峰,门临泸溪河,占地3万多平方米,雕花镂刻,米红细漆,建筑恢弘。
  府门上有一对抱柱楹联,写着:麒麟殿上神仙客,龙虎山中宰相家。
  地位如何,清晰明了。
  却说一行人下了车,进府门,过大堂,抬眼就见一对钟、鼓楼稳踞西东,正前方矗立着一座玉皇殿。殿内供着玉帝,另有邓、辛、张、陶等十二天君配祀两侧。
  再进三门,就到了天师府的私第。由三厅组成,前为过厅,中为客厅,后为内宅和客舍。过厅供着三尊神像,正是初祖张道陵,以及两位高徒王长、赵升。
  “众位先在此歇息,我家主持正在宫内布置,晚些才能回来。”
  郝洪庆将大家引进客房,一一解释,方才退下。
  明天才正式举行传度法会,他们来的比较早,人还不多。张妙贤进了客舍,就把门一关,一副生人勿近的德行。
  谭崇岱则稍作休整,左右无事,又找那王若虚说话。而聊了一会,院中就慢慢热闹起来,各派掌门陆续抵达,又相互拜会。
  说实在的,这帮人平时根本见不着面,难得有大型活动聚集,必然要联系一番。
  由此便看出不同的层次了,像清微派、净明派这些大门派,亮相自是威风。光随行弟子就有五人以上,主持也被众星拱月,溜须拍马,谄媚奉承,竟比俗世更溜。
  而像宝田派,铁冠派这等小门户,简直无人问津,要么抱团取暖,要么各不理睬。
  一晃就到了晚上,张金通意外的没露面,不过众人也不在意,参加法会本就是个由头,真正目的,是想看看龙虎山卖的什么药。
  次日,晨。
  谭崇岱换了一身蓝色的得罗,吃过早饭,便与众人一起前往上清宫。得罗是一种道袍,与日常大褂相似,只是袖子更加宽大,是参加活动时才会穿的礼服。
  本次参加传度的共有72位居士,早在大殿前等候,嗡嗡嗡的低声私语。另有不少旅游团,专程带着游客来观礼,在旁边咔咔拍照。甚至有媒体记者,架着摄像机在拍摄。
  众人见怪不怪,传度法会早就失去了庄严性,变得商业且娱乐化。
  这帮人在天师道弟子的指引下,进到传度殿,里面空间极为宽敞,正门挂着张道陵像,三面围着木栅栏,后面有观礼席位。
  不多时,现场响起了道教音乐,然后三师进。一穿黄,一穿绿,一穿紫,穿紫色法衣的正是张金通。此人六十来岁,身量不高面色枯黄,没有半点大德相貌,倒似多劳郁结,命不长久。
  所谓传度,就是师尊向弟子传授度世道法,所以弟子要礼拜三师(监度师、传度师、保举师)。
  这三个职位,通常由宫观的高功道士担任,而这次,张金通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亲自担任了传度师。
  只见三人怀抱如意,先拜了拜道祖,众居士拿着笏板进殿,再拜三师。
  至此,法会正式开始。那三人在前,弟子在后整齐排列,齐齐跪拜,参神谒社。
  传度大概要经过三道程序,说戒、发誓愿、发度牒。一时间,殿内诵经声声,气氛端肃。各派掌门在旁边瞧着,表情郑重,心里各异。
  约莫一个小时后,张金通向众居士颁发度牒,法会结束。趁他们到外面合影的功夫,又有弟子过来,引着众人转到后院的一间屋子。
  这里的风格就不一样了,满是现代化的设备,最里面有间会议室,椭圆形的长桌,还有偌大的显示屏。
  走在最前面的是张妙贤,他刚要往里进,却被守门弟子拦住,道:“请您出示名帖。”
  “你不认得我?”他奇道。
  “请您出示名帖!”那弟子重复了一遍。
  “之前已经登记备册,怎么还要名帖?”
  “这次会议非常重要,不得疏忽,请您见谅。”
  “你……”
  张妙贤顿时来气,这本是他的地盘,硬生生被挤到了万寿宫,谁特么能痛快?他这次过来就不太顺溜,此刻一瞧,还以为是刻意刁难。
  “好,那我走便是!”
  他修行本就不到家,否则也不会头脑发热去牵涉政治,当即冷哼一声,甩袖转身。
  “请您出示名帖!”
  那弟子不以为意,直接对第二位道。
  “哦,稍等。”
  这人六十多岁,非常好说话,笑着摸出请柬和道士证。那弟子看后,忽然提高音量:“上清茅山派吴松柏道长到!”
  嗯?
  吴松柏一怔,这未免太正式了吧?他不及细想,迈步进屋,找了把椅子一坐。
  跟着是第三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弟子仍道:“正一清微派薛明心道长到!”
  老头也进去,挨着吴松柏坐下,俩人对视一眼,都觉古怪。以前开会都有名牌,有茶水,有会场服务生,还有摄影摄像。这次屁都没有,素净得可以。
  “灵宝派李静修道长到!”
  “神霄穹窿山派谭崇岱道长到!”
  “清微正乙派徐阳升道长到!”
  “这……”
  众人一瞧,不由生出了一种很诡异的感觉,齐齐整了整衣冠,都郑重了几分。
  “刘祖灵宝派陈星是道长到!”
  “净明闾山派黄辉光道长到!”
  “萨祖西河派王若虚道长到!”
  话说道门分支无数,混乱驳杂,通用的称谓是主宗在前,分支在后。比如清微正乙派,前面的就是主宗,后面的是分支。
  再如刘祖灵宝派,意思是灵宝派的某位刘姓传人到别处传道,可又不想自行立宗,就用主宗名谓,变成了刘祖灵宝派。
  这边一位位唱名,一位位进去就座。张妙贤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他虽然闹脾气,但不敢真的离开,这一瞧就要搞事情啊!
  所以他就很尴尬,走也不是,进也不是,正犹豫间,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一看,只见张金通站在身后,沙哑道:“走吧!”
  说着,对方先行迈步。
  “……”
  张妙贤皱了皱眉,到底跟了进去。
  “灵宝净明派张妙贤道长到!”
  随着最后一人就位,那弟子深施一礼,小心的关门退下。
  “……”
  会场内气氛微妙,静寂无声,张金通坐在首座,面无表情。
  过了好半响,他才缓缓开口:“九十年前,天下道门齐聚京城白云观,编撰《诸真宗派总簿》,共收录六十二家门派,被视为道教正统。这六十二家,全真占三十八,正一占二十四。
  不想九十年后,龙虎山遍发请函,却仅仅找到了十七家。天山派、紫极宫正已派、大江派、仙姑派诸门,怕是已经消亡不存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面子里子
  “唉……”
  张金通说完,便是幽幽一叹。
  同样是叹息,不同的人叹来,就有了不同的意味。张金通并不是真正的天师,只是上头扶植的,而且以前的天师都要朝廷册封,才能被视为正统,但是现代社会,官方脑袋抽了给你册封玩?
  所以他的身份一直很尴尬,当然他主持天师府多年,威重已存,从那枯糙嘶哑的喉咙里挤出一声低沉,似悲似戚,令众人齐齐一颤。
  而随即,老道的语调又是一转,竟带了股诡异的兴奋感:“今天找你们来,有三件事情。一是为了观礼,二是为了重撰宗派总薄,我会上报道协,二十四去六,我们便是正一仅存的山门了。”
  他顿了顿,那股兴奋感就像蛇一样的吐露出来,道:“第三件事,你们此番回去,要挑选派内优秀弟子,不日进京!”
  嗡嗡嗡!
  屋内好似凶火煮水,先是滋滋滋的沸腾,紧跟着,这声响越来越大,最后搅成一片。
  “你这意思,我就听不太懂了。”吴松柏道。
  “这优秀弟子,所指为何啊?”李静修道。
  一人是茅山派主持,一人是灵宝派主持,与天师道并称符箓三山,如同结拜兄弟的关系。此二人发话,也代表了大家的想法。
  张妙贤也适时讥讽,道:“既然把我们找来,有话就敞开了说,何必故弄玄虚呢?”
  “意思很简单,我们该亮一亮家底了……”
  张金通扫过全场,黄瘦瘦的面容一正,慢且有力的吐出一句话:“诸位老修行,道法现世了!”
  轰!
  如果说刚才是煮水,现在就炸翻了锅。除了王若虚和谭崇岱,余下的十五位宗主皆是惊诧,悚然,又带着难以置信。
  咱们说,虽然宗教界疯狂的向商业化靠拢,但有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这些延续数千年,历尽劫波,还能剩下一点点余晖的传承,才是道门屹立不倒的根基。
  人在俗世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家守清苦?还不是心里怀着某种向往,对长生,对力量,对傲游太虚……
  所以像清微、灵宝这些大派,历任主持都分的很清楚。他们将弟子划成两种,一种用来赚钱,再从中挑选最精明的,当作下一任主持培养。因为你必须跟世俗,跟政府打交道,才能保证门派的长久性。
  而另一种,自然是诚心向道的,大概有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数量。这些弟子如同珍宝一样,被各门派藏着掖着,从不外露。
  都是为了延续道统,只不过前者是面子,后者是里子。
  灵气自明朝起,就开始大幅度衰竭,迅速进入末法时代。此后几百年间,无数人求道问真,亦有无数人中途放弃,以为是先辈乱语,根本不存在道法。
  剩下的极少数,也近乎绝望,只凭着一点念想坚持。
  而此刻,就在这上清宫内,竟有人在自己面前说:道法现世!
  “你,你说的可当真?”
  八十多岁的薛明心突然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指着张金通,那双老迈的眼睛格外锐利,死死盯着对方,生怕他下一秒就自我否定。
  “不敢妄言,绝对当真!”
  薛明心辈分极高,张金通也连忙起身,深施了一礼。
  “你这消息从哪里来的?”
  “可有真凭实据?”
  “我们一帮老家伙半截都入了土,可受不起你这玩笑啊!”
  旁人也神态各异的探听询问,张金通伸出双手,向下虚按,道:“我口说无凭,大家亲眼看看吧。”
  说着,他打开背后的大显示屏,画面一闪,就映出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嗯?
  众人正奇怪间,只见那人捏着指诀,喝道:“疾!”
  砰!
  一具庞大的黑影陡然跃出,实实的落在地上。年轻人又一指,这黑影便跃入林中,双手一展,十根利爪探出,泛着幽凛凛的乌光。
  轰轰!
  这东西就像一只狂暴的蛮荒猛兽,在林中疯狂肆虐,利爪来回扫过,那些树木山石就像切豆腐一样,枝断叶飞,乱石崩裂。
  跟着,年轻人再喝:“收!”
  那黑影顿时跃回,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身上的凶性和血腥味似乎透过荧幕,噗的一下冲到了众人面前。
  “这是……”
  吴松柏看得冷汗直流,忽然惊呼一声:“这是下茅山的炼尸术?”
  “这确实很像炼尸术!”
  王若虚特及时的带节奏,惊道:“不过我听说炼尸的条件极为苛刻,数百年都没有记载了,会不会是假的?“
  “不不,这根骨硬性错不了,外观形态更错不了。如果我没猜错,这具尸应该到铁尸境了!”
  随着二人议论,啪!画面又变为黑暗,会议室中似还震荡着刚才的余响。
  “……”
  众人皆自沉默,却是信了九分。
  而张金通左右一瞧,简单介绍:“此人叫李肃纯,出身茅山七十二下院,师父已经亡故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张妙贤道。
  张金通瞄了他一眼,神色微妙:“京城。”
  京城!
  这俩字一出,在场的都懂了。简单讲,这叫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只要你点头,自有大把大把的资源向你倾斜。
  无论是清微派的雷法,茅山派的符箓,都有希望重现。
  众人经过一番短暂的犹豫,都很坚定的下了决心,大好机缘在前,纵有束缚险阻,只一句话:这道,你求还是不求?
  更何况,就算他们拒绝,又拒绝得了么?于是大家思索过后,调整情绪,纷纷转向一些更实际的问题:
  “各派的名额可有限制?”
  “无,多多益善。”
  “倘若没有弟子,又该如何?”
  “您可以自己前去,一视同仁。”
  “除了弟子,还要我们做什么?”
  “暂且没有。”
  “金通……”
  年龄最长的薛明心一直不语,似在想什么事情,此时忽然开口:“全真那边也是如此?”
  “……”
  屋内瞬间安静,张金通则眉头一皱,沉声道:“不错,白云观想必也在举行法会,我们收到的资料应该相差无几。”
  他顿了顿,接着道:“诸位老修行,既然你们都在这,我就说上一说。我们两派争了一千多年,以前争天下道统,现在争官身待遇。而此番道法重现,我觉得是天赐良机,是劫是祸是福缘,全凭本事,我们一定要争一争。
  你们先行回去,还有几天考虑时间,下个月一号,让你们的人选再来龙虎山!”
  …………
  江州,穹窿山。
  谭崇岱在静室打坐半响,却忽地叹了口气,自觉心神不宁。他索性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中的那棵老树出神。
  江南六月,草木极盛。
  那老树长了几十年,仍然郁郁葱葱。而在树旁的墙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藤蔓,像一小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仿佛在流动着翠绿。
  这树,是他师父亲手种下的,那藤萝,却是初生不久。
  他看着它们,忽觉时光变幻,悠悠交错。
  话说谭崇岱参加完法会,返回道观后,就处于一种很复杂、很亢奋的状态。他早已知晓此事,但这次是政府推动,龙虎山牵头,全道门都参与其中……意义不同凡响。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还是一派宗主,如果与别派弟子同去,未免有些丢人。但是,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向道之心,已决定豁出这把老骨头,去搏上一搏。
  ……
  松江,太清宫。
  薛明心端坐静室,身姿挺拔,丝毫没有萎靡之相。他今年八十七岁,十三岁修道,几乎与夏国同历史。
  而在他对面,恭恭敬敬跪着两个人,一人三十来岁,一人六十出头。年轻点的面色微妙,不敢多言;年长些的却满脸悲戚,连番道:
  “师父,求您开恩!”
  “师父,为什么师弟能去,我却不能?”
  “师父……”
  他求了半响,薛明心终道:“你年岁已长,资质有限。我寿元无多,本想着让你接任主持,你这一去不知前路如何,恐怕又误修行又误自身。”
  “师父!”
  那人连磕了九个响头,泣道:“我自幼拜在您门下,苦心求道,如今机缘在前,我就算碎首糜躯,也要试上一试。”
  “唉……”
  薛明心看大徒弟如此,终究不忍,叹道:“罢了罢了,你们便一同前去,下去吧。”
  ……
  句容,茅山道院。
  茅山的前身是上清派,源于汉时,到南朝陶弘景时期,才正式确立了茅山宗。所以道门之间的称谓,通常要在前面冠名,为上清茅山。
  而到了明代,全真派大举南下,丘处机创建的龙门派攻占茅山,形成五观传全真,三宫传正一的局面。
  后来夏国立朝,五观三宫合并,统称茅山道院,传正一派。另有乾元观,为坤道(女道修炼场,传全真龙门派。
  此时,道院的一间静室内,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立在其中,气度沉稳又蕴带张扬。在他对面的,正是吴松柏。
  “你都听清楚了?”吴松柏问道。
  “弟子清楚了。”
  “可有什么想法?”
  “弟子定将一展所学,重现我茅山声威。”年轻人言简意赅。
  “哈哈,好,不枉我这么多年的教导!”
  吴松柏却异常开心,捋了捋长髯。
  没办法,虽说全真、正一并列,但全真显然混的更好。因为他们是讲理论的,王重阳主张三教合一,修身,戒律,度化世人。
  这是大大的良民,有利于朝廷教化,所以才能执掌天下道门。
  但正一是输出门派啊,什么画符请神,招魂弄鬼,还有各种狠毒手段,牛的一逼。这东西被统治者不喜,只是碍于稳定,才不得不封赏正一。
  而到了现代社会,官方更视为封建迷信,各种暗戳戳的打压正一,尤其是茅山。
  吴松柏年岁大了,心思也淡,费尽心血培养出一个徒弟,希望全压在他身上:
  “我茅山基业,就交在你手里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灵米
  七月,凤凰山。
  顾玙做了十几年的香,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忐忑和期待。
  这日一大早,他便来到清心庐的后院,跳下藏香窖,捧着两盘线香上来。一盘桃花香,一盘聚气香,经过半个月的窖藏,火气消散,药性中和。前者愈发张扬妖娆,后者也愈发厚重沉实。
  他回到静室,先点燃一支聚气香,然后端坐修行。
  只见那香头闪着星火,慢慢飘散出一缕白色烟气。这烟气升至半空,凝结不散,反而越聚越多,渐渐形成了一团气雾。
  这雾的结构十分古怪,半气态半液态的黏在虚空,好似云山叠嶂。
  紧跟着,这雾气像被什么东西吸引,忽地分出一道细流,缓缓飘向了顾玙,又在其周身缠绕,似要把他笼罩其中。
  “……”
  顾玙仔细感受着,除了熟悉的天地灵气外,又多了一道微弱的气息。温和,亲近,毫无侵略性的渗入体内,与气海融为一体。
  约莫一个小时后,他才睁开眼,而那支香也快燃尽,仅剩半厘米左右。
  成了!
  顾玙心中欢喜,比之平日修炼,大概增加了十分之一的食气量,且没有异常反应。看着挺少的,但你要知道,这香的原材料相对普通,并且能连续使用。
  也就是说,你二十四小时都在修行,那就点二十四支香,这样的积累就非常可观了。
  而他自己用灵石修炼,增加量是八到九分之一,基本没差,完全可以代替!
  “呵,总算有点保障了……”
  顾玙特欣慰,小心的把聚气香收好,又点上了一支桃花香。
  桃花香是淡粉色的烟气,闻着清清凉凉,还带着一丝甜味。这烟气吸入体内,再用神识内照,就很清楚的看到一道粉气附在内脏上,正一点点的往里面侵入。
  他观察了一会,才运转灵气,瞬间将烟气剔除。而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小小的躁动感。
  很明显,桃花香应该有两个作用:一是让人慢性中毒,二是催情。
  不过最厉害的是,它的催情功效会使人兴奋,精神百倍,毒性则完全掩盖在兴奋之下。这就鸡儿吊了!如果有人用了,只会以为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蓝色小药丸,压根检测不出来毒性。
  “啧啧!”
  顾玙暗戳戳的自我赞叹,无意中弄出一个好东西,笑里藏刀暗地阴人神马的,最适合不过。
  …………
  话说龙虎山发生的一切,凤凰山盖不知情。一家三口只忙着种地耕田,成天互怼,日子过的不亦乐乎。
  如今的山谷已大变了模样,清心庐仍在南岸,七间屋舍错落有致。院子东边,则是那几排葫芦架,三月播种,现在七月,刚好收获。
  他们种了两个品种,一是大亚腰葫芦,50…80厘米高;一是中亚腰葫芦,15…30厘米高。
  大的特吓人,一只只跟成精了似的在藤下吊着,眼瞅着就能召唤葫芦娃。中型的成熟较快,顾玙挑了三只最好的,每人一只,用绳子别在腰间,随时用灵气温养,用神识淬炼。
  葫芦是凡品,种的土壤却是有灵气的,这就当成法器来炼制了。
  葫芦藤再往那边,便是药园,园中又添了好几种生药,终于繁茂了一些。而院子西边的一大块地方,全部划作农田,晚稻刚刚插秧。
  北岸的角落处,则是十株扦插的桃木,还没怎么生长。
  就这幅景象,不知情的人一瞧,肯定以为是田园风光……呃,除了这二位。
  “砰!”
  “再来!”
  老树下,小斋喝了一声,飞身上前,接着蹂躏龙秋。龙秋抿着嘴,忍着被调教的委(kuai)屈(gan),简直欲仙欲死。
  俩人过了几招,妹子就有点急,索性一挥手,“嗤!”
  金蚕跟主人同身一体,主子强大,它也会受益,这一出来,就以比之前更凶猛的速度,得得瑟瑟的扑了过去。
  “来的好!”
  小斋右手一捏拳,雷光噼里啪啦闪烁,直挺挺的就一轰。
  砰!
  那金蚕与拳头一碰,只坚持了几秒钟,在虚空中抖起一层波动,掉头就跑。
  辣块妈妈,玩蛋去吧!蛊虫亦是邪毒之物,分分钟被雷法克制,反正它晓得这家伙是一伙的,不会伤害主子。
  “金蚕!”
  龙秋大为气恼,可来不及抵挡,眼睁睁看着那拳头伸了过来,然后化拳为掌,在自己胸前,摸了一把。
  “姐姐……”
  妹子对她完全没辙,只得狠狠瞪了一眼,咬着嘴唇跑回庐中。
  “哎,你干嘛去?”
  顾玙出来时正好撞见,随口问了一句,人家压根没理,径自回屋。
  “……”
  他莫名其妙,又对后面赶来的小斋道:“我要下山一趟,那个香可以用,你们一会试试。哦,桃花香要收好,别让小秋碰到。”
  “知道了!”
  小斋应了声,丧心病狂的飞进屋里,继续调教。
  ……
  却说顾玙下了山,张鸿儒早等在据点,见他露面,连忙拎着个口袋过来,愁道:“你总算来了,不然我又要上去找。”
  “这是什么?”
  顾玙接过一瞧,立时神色一动,讶然道:“你们真的收割了?”
  “刚刚收的,这里是十斤,直接空运过来。”
  只见那口袋里,赫然是一粒粒洁白如玉的大米,比普通米粒要大上一倍,两头细中间粗,呈梭子形状。
  “十斤?你们亩产多少?”他问。
  “呃……”
  一提亩产,张鸿儒瞬间苦逼,道:“103公斤。”
  what???
  顾玙惊着了,这个品种的稻米亩产1500公斤起,仇纶还预测三分之一,这特么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五块试验田,两块失败,不知什么原因秧苗全死了,剩下的一共收获了515公斤。”
  “那别的呢?那些豆子,地瓜,玉米……”
  “也都死了!”
  “……”
  好嘛,他也无语了,想过困难,但没想过这么困难。
  “您就别回山了,那边要得急,就在这尝尝。”张鸿儒提议。
  “嗯,也好。”
  于是乎,顾玙亲自下厨,小心舀了半碗,想了想,又倒出去一点,勉强够喂狗的份量。
  很快,一碗白生生的米饭盛了上来。旁人全部回避,就张鸿儒守在一侧。
  顾玙先闻了闻,随后吃了一口,只觉软软糯糯,又透着股舒坦的嚼劲。而他吞下肚子,又觉一丝温热自胃中涌出,随即散化到四肢百脉。
  咦?
  他不太确定,接连吃了几口,始终不语。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张鸿儒忙问。
  “不是不对,是有点出乎意料。”
  顾玙斟酌了一下,解释道:“这个灵气含量要高于鱼肉,大概是1。1的样子,不过它非常温顺,温顺到没有一点攻击力,极其适合人体。我觉得你就可以试试。”
  “我?”对方吓了一跳。
  “你受过训练,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应该承受得了。”
  “这个……”
  张鸿儒瞧着那碗貌似普通的米饭,不禁咽了咽口水,但终究道:“我还是算了,这已经超出我的工作范畴。”
  “呵……”
  顾玙没逼人家,道:“对了,我冒昧问一句,你们这些稻米准备怎么分配?”
  “抱歉,这我不清楚!”
  张鸿儒一听,面色立马一沉,显得颇为严肃。
  “好好,算我多嘴。”他耸了耸肩。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先吃
  “哇,好香哦!”
  饭锅一揭开,一股白腾腾的热气就扑到龙秋脸上,妹子不嫌烫,只眨着眼睛往里瞧。
  厨房用的是灶,一大一小,大的炒菜,小的煮饭。而就在那个小灶里,躺着一圈圆润贴合的白玉团,一粒粒饱满齐整,密集又间错有致。
  龙秋闻了闻,小脸满足,盛了三碗摆到饭桌上。
  他们吃的一直很简单,今天的菜是顾玙做的,溜豆腐、拌芹菜、炒藕片和鱼头汤。没办法,两个妹子都喜素食,也慢慢把他带偏了。
  这厨房有隔间,算是饭厅。三人围在桌前,小秋先尝了一口,眼睛眯成了月牙,笑道:“这个米好好吃!”
  “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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