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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道长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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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上去歇会吧,给您准备套房了。阿红,你扶赵局去休息,一定要照顾好!”
“……”
杜红眼神微怔,随即淡然,笑道:“你放心,就交给我了!”
话落,她搀起局长,半个身子都倚了过去,慢慢出了包房。
等俩人一走,屋内瞬间安静。半响,有人忽道:“老兄,可以啊!哪儿找的这么个苏妲己?”
“哈哈,就是运气好,自己撞我手里的。”陈才颇为得意。
“啧啧,厉害啊!”
那人真挺羡慕的,以他们的身份而言,这可是无往不利的宝贝。
……
陈才的眼光着实高明,那女人果然是极品尤物。
能让一个五十来岁的准高官当夜不归,尽情沉醉在温柔乡里,甚至次日还流连了一上午。直到下午时分,他才接到杜红的电话,亲自开车来接。
那女人没有半点倦色,反而神采奕奕,更添魅惑。
她坐在后座,陈才不时从后视镜偷瞄一眼,竟也怦怦心跳,道:“阿红,这次你帮了我大忙,真不知怎么谢你。”
“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嘛。”
“哈哈,说得对,那我就不矫情了……哎,你现在还没住处吧?我在附近有套房子,正好空着,装修都是全的,你就搬哪儿去吧。”
“好啊,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
“呵……”
杜红撩了撩头发,眼睛转向窗外,略有些出神。
她之前接触的都是小老板,本以为他们挺牛逼的了,可昨天一瞧,在真正的权力面前,商人算个屁啊?
不知不觉间,她心态也有了些变化,陈才算提供了一个平台,指不定还能碰上什么大咖。
所谓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缘法。有的靠努力,有的靠人脉,有的靠心黑手辣,而自己靠的便是那本破书。
那书中尽是人间情爱,床笫之欢,男男女女皆逃不过,可称宝典。所以说,她现在无比重视,还想着要不要找个人来,把最后那几页译成白话……
“咦?”
她正念着心思,忽然轻呼一声。只见外面的人行道上,有两个年轻人迎面走来,衣服很脏,神色疲惫,气质却极为显眼。
她一下就认出来,正是找她捏脚的那对男女。说的还真没错,就这两位,见过了就不会忘。
“怎么了?”
陈才听她半天不语,不禁问道。
“没事,看到一对小情人,挺漂亮的。”
“漂亮?再漂亮也比不过你啊!”
“嗖!”
这车子向前行驶,与二人擦身而过。顾玙突然回过头,古怪道:“那辆车上,有个人在看我们。”
“认识么?”
“好像是捏脚的那个女人,就那个3号。”
“哦?”
小斋也瞧了瞧,带着点戏谑和无所谓,笑道:“那车不错啊,祝她前程似锦喽!”
第一百零六章 重大会议
道教有黄赤之道,即称房中术。
这房中术,大概是古代的性科学,包含基本的性常识、技巧、功能障碍治疗与受孕等等。而同时,它又把性与修行结合在一起。简单说,就是男女在鼓掌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正能量,可以延年益寿或长生不老。
古人厉害了!一边啪啪啪一边修炼,爽的不得了。
不过后来,真正的双修之法失传,冒出很多下流的猥亵术,为道门不容。
尤其是宋代,房中术更陷于邪法,出现了一些如催情、采补、御女术之类的东西,受后宅、后宫和淫人所喜,一直相传不绝。
杜红得的那本破书,便是采补之道。
前面的内容是技巧,后面几页是术法,采食男子精气滋补自身。久而久之,女人愈加年轻漂亮,男子则是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
是不是肾透支啦?想把透支的肾补起来……啊呸呸呸!
前面说,各有各的路要走。莫老道的内丹,谭崇岱的符箓,王若虚的风水,李肃纯的炼尸,包括顾玙的食气,小斋的雷法等等,都是他们选择的路。
杜红也一样。
在这个机遇与风险并存的时代,任何人的成功或失败,都不会奇怪。而跟她的两次相遇,顾玙和小斋并未放在心上,更不知这个女人会爬到什么样的位置。
转眼间,已是十二月中。
他们十一月初出发,在外面已经晃了一个多月。
小斋父母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多,都是催她回家过新年。方叔、方晴、曾奶奶、曾月薇等人也不时来电,问顾玙在何处,是否安好。
他们能怎么说呢,只能说在外面旅游,玩的很开心,再过一段就回去。
从峨眉山出来,俩人在乐州休整。顾玙照例做了一本记录,加上天柱山的那本,整整有一寸高。
上面详细记载了两座山的线路图、节点所在,以及附近的资源探索,比如天柱的石壁,峨眉的树木。
没错,他们把这些叫做资源。
现代社会中,煤炭、石油、稀土、天然气,甚至人才储备,一起构成了人类社会的资源结构。但以现在的情况,或许以后就变成了奇花异草、精铁矿石、灵山灵脉……
这东西很微妙,在旧规则尚未打破,新规则尚未确立前,就四个字:先到先得。
俩人按照计划继续行进,还有三站:石门的壶瓶山,济州的王屋山,以及萨祖天山派。
先去前两个,最后那个是重中之重。穹窿山和罗壁县都没什么收获,如果天山还没有,那小斋的《摄龙五雷内法》,怕是补不全了。
当然他们不晓得,在遥远的京城里,一场意义重大的会议正在进行着。
…………
“啪!”
白灯雪亮,刷的一下照在李肃纯的脸上。他猛地一震,从昏睡中抬起头。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四面高墙,紧厚结实,筑成了一间空荡荡的屋子。正前方有一块大大的单面玻璃,看不到里面。
“时间已到,你考虑好了么?”
一个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威严厚重。
“考,考虑好了,我答应你们。”
李肃纯双目无神,似经受了一番莫大的精神摧残。
“很好!你要知道,以你犯下的罪行,把你枪毙十次都不够!不过国家正在用人之际,特许你戴罪立功,只要你好好表现,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
少年抽了抽嘴角,沉默无语。
而那玻璃后面,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监控室中,正跟李肃纯对话。他刚要再讲,近卫忽然凑过来,悄声道:“首长,会议要开始了。”
“嗯,知道了。”
老人一挥手,道:“好好看管,注意他的心理波动。”
“是!”
屋内的专家立刻应道。
那老人出了监控室,乘坐电梯往上走,又经过许多通道,最后来到一间会议室里。室内已经坐了八个人,主位一个,左三右四。
他坐在左边第四张椅子上,道:“晚了点,不过有个好消息,那小子点头了。”
“哼!要我说就大刑伺候,非得搞什么怀柔,浪费时间!”右二冷哼道。
“那小子吃软不吃硬,万一心存死志怎么办?”
“心存死志,你太看得起他了……”
“行了,今天是开会,不是吵架!”
主位之人敲了敲桌子,待两边安静,吩咐道:“念!”
后方的机要秘书立时起身,捧着文件道:“一,同意设立特殊现象与异常人士调查管理局,直归中央管辖。总部设总局局长一名,副局长两名,各处处长七名,基层人员不限。
各地以较大城市为中心,辐射地域,共设三十六分局,职位等级同上。人员选拔标准,要求忠于国家,头脑灵活,应变能力强,能接受新生事物……
该单位名称不对外,名义归市政府管理,若遇危机状况,可辖令当地所有部门!”
“……”
那八个人一听,不禁略微动容。他们在整个权力机构中,属于最顶尖的那拨,距五位大长老也没差多少。
而上头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还要超乎想象,这特异局真要建立,职权可通天啊!
那秘书顿了顿,继续道:
“二,从今日起,全国机关传媒要注意舆论导向,具体方法和培训,由各地政府负责。”
“三,从今日起,密切注意道教、佛教协会及各门各派,多沟通,多交流,多了解。”
“四,李肃纯一事,原则上同意,准许在第308号基地研究试验……”
整整十条,当秘书念完时,寂静无声。
半响,主位道:“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和补充?”
“呃……”
左二先开口,道:“能不能搞个道教交流大会,统一调查?”
“那样太过张扬,容易走漏风声,可以从具体目标着手,京城不就有个白云观么?”
“明白,我去办!”左二点头。
“那个姓王的道士很识时务,我觉得可以吸收进来。”右四接道。
“同意!哎,对了,他提供的信息你们分析了么?”主位问道。
“分析了,理论上没有问题,但实际么……”
右四好像觉得有些荒谬,道:“据他说,下茅山炼尸术有六重境界,最后一个已经缺失,前五个是白、铁、铜、银、金。到了铜尸,就能开启少许智慧,听懂人言。到了金尸,便跟人相差无几,且可摧山裂地。”
“哈,那不成神仙了!”
左三脱口而出,遂自知失言,连忙闭嘴。其他人听了,目光却是一闪,心里涌出一股难以压制的火苗。
神仙啊,长生不老!
气氛忽然变得很诡异,似乎都知道彼此的心思,但谁也不敢说出来。过了一会,主位咳了一声,扭转话题道:“铁山那边怎么样?”
“样本和数据已经传了回来,这边也研究了很久,没发现异常。”
左四皱着眉,斟酌道:“但我觉得,肯定有某种东西催生了这些变化,只是我们探测不出来。”
“我赞同你的想法,但上头要真凭实据,继续研究吧……”
主位也无奈,又问:“对了,听说现场还有两个神秘人,查出来了么?”
“我这里有资料。”
右二翻开文件,道:“据当地警方调查,有一男一女的行迹极其可疑。他们在事发头一天进入罗壁,在一家旅馆投宿,第二天又租了辆车,晚上归还,并突然退房。据铁路方面提供的信息,他们当晚坐火车去了乐州,而后行踪不明。”
“嗯,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派人去跟一跟。”
主位沉吟片刻,道:“我总觉得这俩人有大问题。”
“好,我去安排。”
会议开了很久,待一切妥当,为首之人忽叹了口气,道:“诸位,我们活在和平的年代太久了,久到已经丧失了开拓精神和进取心,久到我们麻木僵化,习惯坐享其成。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倾轧争斗,但这件事关系到国家命运,谁要藏着私心在其中搞鬼,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是!”
听那最后一句的威严气势,众人刷的站起身,皆自凛然。
待会议结束,那老人满怀心事,匆匆往外走。走了两步,后面有人叫喊,却是右四。这九个人中,他们俩是老战友,虽免不了派系争斗,但也能时常闲聊。
“刚才说的,你都信么?”右四低声问。
“没法不信,那尸体被几十台机器检测,各项机能都显示是个死人,但偏偏能动,还杀了我们28个人。唉,这已经脱离科学范畴了。”
“呵,你应该说,这脱离了我们所能掌握的科学范畴。”
右四不以为意,笑道:“我只相信,任何事物都有规律,有规律就能被控制。哪怕这世上真有神仙!”
“你的意思是……”老人皱眉。
“你想,白尸就如此厉害,那铜、银、金得到什么程度?如果我们培养李肃纯,真把金尸炼出来,如果能批量炼制……”
“慎言!”老人猛喝。
“是是,我多嘴了!”
右四瞬间闭口,也是一凛。
第一百零七章 苗寨
石门在湘州,湘州在荆楚省,荆楚省在夏国的中南部。
夏国立国九十年,天下三十六省,地广物博,人口众多。
湘州算是人口密度较少的,城市与山林分界明显,东部发达,西部落后,满是千万年之久的原始地貌,以及传承古老风俗的村寨聚集地。
这一片巍莽大山,统称湘西,而石门,便是湘西的门户。
“滴滴!”
在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辆老旧的轿车正慢速行驶。小斋把着方向盘,忽按了声喇叭,随即踩了脚刹车。
“麻烦!”
顾玙也无奈,推门下去,将拦在路中的一只竹鸡赶走。那竹鸡很鄙视,“扁罐罐”、“扁罐罐”的叫了几声,扑腾腾的飞到矮石上。
“怎么感觉都成精了,一点都不怕人!”他回到车上,不由嘀咕了一句。
“想多了,真要成精就好了。”小斋道。
“啧!”
顾玙咂巴了下嘴,也没再说什么。
没办法。
他们到了石门的时候,就发现一个特悲摧的事实,这里的灵气浓度只有1。哦不,准确的说,是在1…2中间。
外围达到2,才可能有节点,这就表明,壶瓶山或许并无异常。
不过既然来了,总得过去瞧瞧,不然不死心。石门的交通极为不便,从县城到各村寨的小巴,每天只有两趟。他们错过了时间,若想过去,只得等明天早上。
俩人不愿干耗,索性租了辆破车,自己前往。
结果一上路,才知道现实有多糟,太绕太远了!那破车扎进大山里,立时就成了没有来路,没有尽头的扑街样。
照这个速度,天黑前能找到住处就不错了。
“滴滴!”
小斋又开了一段,拐过一道弯,忽然再次鸣笛。却是前方路上,有个穿特色服装的妹子在慢慢行走。
她回头一瞧,笑着挥了挥手。
小斋把车停到近前,就听她操着一口不太地道的普通话,道:“我要去前面寨子,你们能捎我一程么?”
“可以啊,上来吧。”
“谢谢你们!”
她上车坐到后座,腰间挂的小铃铛一阵响动,惹得俩人频频侧目。她约莫十五六岁,肤色白皙,头戴银梳,身穿无扣交叉的大领衣,下着蓝色长裤,袖口绣着一只古怪小虫。
顾玙喵了几眼小虫,笑问:“你是苗寨的么?”
“嗯,从这里翻过一座山,再过一条河,就是我们寨子了。我今天去镇上买东西,回来晚了,还好碰到你们……”
小姑娘十分活泼,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又道:“哦对了,我汉名字叫龙棠,苗姓叫ghobmiel。”
“什么?”俩人齐齐一愣。
“ghobmiel。”她重复了一遍。
这回听懂了,谐音大概是“仡芈”两个字。湘州的苗民有十二宗支,即十二大苗姓,下面分衍无数,又经融合变迁,流入了对应的汉姓。
仡芈,就是龙。
待双方一番介绍,龙棠问:“你们是来旅游的么?”
“是啊,我们要去壶瓶。”小斋道。
“壶瓶啊,那里可远了,你们天黑也开不到。不如你们来寨子里,我们也有客栈的,还有停车的地方。”她想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半点委婉。
顾玙倒好奇,问:“你们也接待外人么?”
“当然了,夏天有很多人来我们这儿,我们就卖一些自己做的小饰品,然后一起唱歌跳舞。现在是淡季,天冷了,才没人来。”
“……”
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顾玙笑道:“那好啊,就去你哪儿看看。”
…………
像这种山路,老司机也不敢飙车。
小斋慢慢悠悠的开了四十分钟,终于见了几处人家。随着道路愈发平坦,人烟也越来越多,将近傍晚时分,总算到了龙棠的寨子。
这里叫白青寨,人口近千,是方圆百里最大的苗寨。四面群山环绕,木质结构的吊脚楼依山而筑,错落有致。
五条花街路串联寨中,东、西面置有木柱瓦顶的护寨门楼,寨中院坝及各户门庭,都是用青石铺就。
寨前是一条清澈溪流,上有风雨木桥,沿溪另有石磨碾房,并水车成行。
那破车驶进村寨,并未引起多大的关注,在龙棠的指挥下,一路开到最大的一栋木楼前。小姑娘下车,领着二人进去,喊道:“阿伯!阿伯!”
“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你不是去镇上了么?”
里面传来一声低斥,走出一个白胡子老头,腰背微驼。他穿着一身便服,对襟的黑色上衣,连钉十一颗布扣,前摆平直,后摆呈弧形,下面则是大裤脚的长裤。
“阿伯,我今天差点回不来了,多亏了他们……这是顾玙哥哥,这是小斋姐姐,他们要去壶瓶,今天想住在寨子里。”
龙棠连珠炮似的解释完,老头打量了俩人一番,不耐道:“去吧!去吧!”
“谢谢阿伯!”
小姑娘拽着二人出来,悄声道:“阿伯同意了,他就是这样,你们别介意。”
“那老人家是族长么?”顾玙奇道。
“我们这不叫族长,阿伯是爹爹的大哥,是寨子的款头,附近几个寨子都要听他的……”
经过她的讲解,俩人才明白,苗民都有自己的社会制度,各地的叫法也不同。黔州的叫“构榔”,首领叫榔头。滇州的叫从会,首领叫从头。而湘州的叫合款,首领叫款头。
通常由几个或几十个寨子组成,制定条约,选举首领一名,副首领若干,老虎汉一名(军事首领)、傩师(祭司)一名、“理老”(主持司法)等若干执事首领。
本朝建国九十年,这个古老的制度依然存在,成为政府的行政组织及法律的有效补充。
如此看来,龙棠的身份还真挺高杆,她爹爹便是傩师,第二大的木楼就是她家。跟首领相比,龙爹爹就很和善,对两位客人表示了欢迎。
见过了两位大佬,小姑娘才带他们去客栈。客栈也是一溜木楼,临着溪边,推开窗户便是山水如画。
龙棠很热情,非要掏钱请客,跟小大人似的掰扯一番,终究没争过他们。
交完押金,她又陪着上楼,笑道:“玙哥哥,你们一会就来我家吃饭,我们吃酸汤鱼。”
“太打扰了,我们在这吃就行了。”
“不打扰,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小姑娘明晃晃的颜狗直女一枚,对顾玙的热情程度远高于小斋。小斋懒得理,自己转了一圈,然后走到窗前,忽地一指:“哎,那个人好奇怪!”
龙棠凑近一瞧,脸色糟糕,认真道:“那个人不好,你们不要靠近她。”
“哦?她是谁?”
“她是草鬼婆。”
第一百零八章 草鬼婆
有书记载:“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患祸。”
苗民擅养蛊,苗语叫“草鬼”,而养蛊者皆为女性,亦称“草鬼婆”。
蛊术不属于道术,起源于巫傩文化,与茅山术倒有些相似。按照苗民惯例,必定一个寨子有一个草鬼婆,不过发展至今,传人寥寥。
方圆数百里,也就白青寨这么一位。
草鬼婆在族群的地位很特殊,平日遭族人嫌弃,各种受排斥,但有需要时,还不得不找她帮忙。
因此她们多数独居,性情孤僻,有乖戾者,稍微对其不敬,便会对你放蛊。
而小斋看到的,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长发束绾,眼眸如水,站在溪边往木楼观望。之所以说她奇怪,是因为她周身都笼着一种孱弱,病态,就像被什么东西寄在身上吞血的感觉。
龙棠显然不喜欢,探出窗户喊道:“他们是我的客人,你到别处去!”
“……”
那女人见她探头,本是欢喜,又听这话,不禁面色一暗,默默转身离开。
“她是我阿姐,我五岁的时候,她就被草鬼婆带走了,回来就变成这样。总之你们不要靠近。”
龙棠的语气也很复杂,嘱咐了一句,径自下楼。
待她走后,小斋又望了望窗外,忽笑道:“玙哥哥,你怎么看?”
噗!
顾玙暴汗,道:“你别闹!”
“我没闹啊!山清水秀,苗女多情,你干脆留在这儿成亲,我自己去西天取经。等回来时,说不定你就生出个小和尚了。”
嘁!
他懒得回怼,只拎着袋子撞进浴室,闷声道:“我洗澡了!”
没劲!
小斋耸了耸肩,身子倚着窗台,两条大长腿尽情伸展。小青也滑了出来,开心的在地板上游走,似乎很中意这里的环境。
她就一边逗着宠物,一边无聊的四处瞧看。
……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他们去龙棠家吃了饭,又回到客栈。苗寨的晚上很枯燥,基本没有娱乐活动,俩人闲聊了一会,各自上床休息。
室内安静,月光清冷,烧了半截的安神香飘着淡淡青烟。
“咝咝!”
突然间,正盘成一团的小青挺起身,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不自觉的游到窗台。尾巴缠住把手一拉,就开了一条小缝,嗖地就钻了出去。
它顺着木楼游走,到了地面,又过了小溪,最后消失在树林中。
而在树林深处,一块平坦的空地上,那个草鬼婆正烧着一方铜鼎,鼎身圆形,口小肚大,下面架着火堆。
她攥着一把绿色粉末,不断往里添加,从鼎口飘散出一缕缕的白雾。与此同时,林中簌簌不止,大量的黑影在月光下蠕动着,争先恐后的爬进铜鼎。
有蜘蛛,有蝎子,有小蛇,有蜈蚣,赫然是一只只狰狞可怖的毒虫。
那女人看铜鼎快要装满,不禁露出喜色,而随即,这喜色就变成了剧痛。
“啊!”
“啊……啊!”
只见她双目紧闭,疼得全身抽搐,雪白的面皮下竟形成了一块波浪凸起,似有活物在里面乱钻乱窜。
“盘王在上,佑我,佑我……”
女人咬着牙根,嘴角丝丝血红,勉强往鼎中一指。
轰!
就像瞬间增强了火势,鼎中咕嘟咕嘟的开始冒泡,夹杂着毒虫的疯狂嘶叫,令人毛骨悚然。
过了半响,嘶叫渐渐平息,女人的脸色也略微好转。她又一指,一道肉眼分辨不出的虚影闪过,似缩回到了体内。
“呼……呼……”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真若死里逃生。
“咝咝!”
正此时,前方又有响动传来,她一怔,却见一条通体翠绿的小蛇冒出了头。这二货循着味道前来,结果到了现场,却发现人家收工了。
丫晃了晃脑袋,还挺不爽的样子。
女人却眼睛一亮,此等灵蛇极为罕见,若能抓回去喂养,等明年端午之日,放于蛊瓮。以这灵蛇的资质,必成胜者,那便是绝好的一只阴蛇蛊。
阴蛇蛊,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咬噬。夜间更甚;有阴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无可求治。
“咝咝!”
小青跟着主人得瑟惯了,不知危险,就见这女人站起身,对自己笑了笑。
下一秒,它就觉得自己飘了起来,没错,就是凌空飘了起来,并迅速往那边移动。小青立时炸了,拼命拧着身子,可惜挣脱不得。
等到了近前,女人伸手就要抓,忽觉一道尖锐的破风声袭来。
“啪!”
一颗石子正中她的手背,小青掉落在地,转身即逃。
“对不住,那蛇是我的,你不能抓。”
随着一句招呼,林中走出俩人,正是客栈里的一男一女。他们站至场中,并无恶意,只有浓浓的好奇。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也是蛊么?”顾玙问。
“……”
女人眉头一皱,红唇轻颤,似在念叨着什么。
顾玙突然眼神一凛,运气于掌,右手向前一抓,随即稍顿,然后又是一抓。
“好家伙!”
他匪夷所思,只觉掌心微微刺痛,像被叮了一下。而那无形的东西碰壁,又直奔小斋,小斋手指一挑,雪亮的匕首转了个圈,在面前一横。
“戕!”
虚空中龙吟响彻,夜色惊荡。
女人面色大变,这俩人居然能挡住自己的蛊虫,待要全力攻击,又听有人呼喊:
“龙秋!”
“龙秋!”
好嘛,今晚的树林真是热闹,这已经是第三拨了。乱糟糟的脚步声迅速接近,一股脑的钻出好些人,打头的正是龙棠,后面跟着两个青壮,其中一人背着个男孩。
“玙哥哥,小斋姐姐,你们怎么……”
龙棠见此情形,不由一愣,怒道:“龙秋,你又害人了!”
“没有,我没有……”
女人似对她非常忍让,画风骤转,慌乱的摆着手。
“还说没有,你的鼎就在这儿呢!”
“她确实没有,我们睡不着出来逛逛,碰巧遇到的。”顾玙给解了围。
“哼!”
龙棠这才作罢,厌恶的瞟了眼铜鼎,道:“小山肚子疼,你给看看。”
“哦……”
龙秋垂头上前,让男孩平躺在地,摸了摸他的腹部,问:“他疼多久了?”
“晚饭时还好好的,睡到半夜喊肚子疼,我们就马上送过来了。”一个男子应道。
“可能吃了脏东西,跟我来吧。”
说着,她带着众人往深处走,停在一栋木屋前。旁人都不敢靠近,她进去片刻,拿了一枚生鸡蛋和一根红线出来。
龙秋把红线绑在鸡蛋上,然后手指一划,白嫩的小臂就渗出了几滴血珠。她将血滴到鸡蛋上,暗红色的血珠顺着蛋壳,一点点融裹了红线。
滴了一会,她把男孩的衣服掀起,用鸡蛋在腹部滚来滚去。
众人的表情十分奇怪,恐惧又带着期盼。顾玙和小斋一眨不眨的盯着,皆感新奇有趣,这完全是另一个体系的能量,跟道法截然不同。
约莫几分钟后,龙秋问:“肚子还痛么?”
“不痛了。”男孩挺着小脸应道。
“呵,记得以后别……”
“哎呀,不痛就好,不痛就好。走,我们回去睡觉,这次谢谢你了!”
她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就抱起孩子,逃命似的撂下一句。龙棠也凑到近前,道:“玙哥哥,我们也走吧,这里没事了。”
“……”
俩人都没动,她正奇怪,却见小斋抹身过去,笑道:“你那个鸡蛋能给我么?”
“嗯?”
龙秋抬起头,失落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自觉的把鸡蛋递过。
“呵,谢谢!”
小斋笑了笑,这才起身闪人。
今晚无心再睡,他们出了树林,回到客栈,龙棠忍不住埋怨:“你们拿那个干什么,不干净的。”
“怎么个不干净?”顾玙问。
“反正,反正……哎呀,你别敲!”
她见小斋磕了一下鸡蛋,连忙躲到一边,看都不敢看。
俩人莫名其妙,见那鸡蛋哗啦落在茶杯里,不由凑过头去。蛋清呢,还是蛋清,蛋黄却很古怪,不是黄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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