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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道长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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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能横着搓,竖着可以调整香条的走向和粗细。
他神情专注,全身心都在那根手指上,不是看,而是感受。感受着那一小块香团慢慢伸展,变细,延长……就像用自己的意念控制一样。
这种感觉很微妙,练过太极的都知道听劲,搓香也类似,让手指的皮肤去“听”香团传来的力道和反应。
有句话讲:搓香便是调心。
总归还是一个静字。
时间一点点走过,夜色深沉,顾玙终于起身,吐出一口长气。费了半天劲,一共搓成了十五支,长约十厘米,有牙签粗细。
他把香条切整齐,放在平纸上,再盖上几张白纸,这样阴干的会快一些。
等到明日,香条彻底干透,再送到院里的小窖藏放。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各种香料的味道才会融合,烟火气减小。
这才是第一批,要知道,他可是要做六十支的。
所以说,为什么手工制香的人不多了,就是因为太耗精力,合不上。
…………
当夜,顾玙一共做了三十支,睡得很晚。
不过次日一早,他还是准时起床,顾不得吃饭,收拾东西就推车出门。刚出去,这货又颠颠的跑回屋,取了三颗驱虫的香丸。
这种香丸对人无害,蛇虫鼠蚁却极其厌恶,几乎见之立避。他每天进山,为随身必备,至于原来的那个,好吧……已经送给俩妹子了。
“小玙,精神不太好啊?”
“嗯,昨天没睡好。您吃了没?”
“没呢,到山上凑合一口。”
“哟,老王你今儿个卖纪念品了,肉串呢?”
“没买着鸭肉,先歇几天。”
乱七八糟的对话中,六七辆倒骑驴从各条胡同里钻出来,又自然的排成一溜,向凤凰山骑去。
他们都是小商贩,职业特不固定。今天有赚钱的零活,那就不上山,明天没活干,那就继续挑担子。卖的东西也杂,从造假的羊肉串到批发的纪念品,再到自家种的黄瓜、西红柿等等,可谓应有尽有。
这号营生,基本被凤凰集的人承包,甭说外地人,就是东城、南城、北城的人想上山,必遭致一众圈踢,砸摊撵人。
顾玙默默的跟在后面,听叔叔伯伯们各种吹逼,很快到了老鳏夫的院子,大家把倒骑驴放好,然后进山。
仍是排着队,一个一个往上走,各有各的摊位,谁也不能争抢。他还在最后,前面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姓方,正是方晴的父亲。
“小玙,我就一直愁那丫头的成绩,你说能不能考上一高啊?”
“晴晴那卷子我看过,说实话,一高比较难,二高希望还是挺大的。”
“唉,她有你半点本事就好了!你看你,当年那书念的,可是咱村第一个大学生。”
“叔,您也别急。离中考还一个月呢,完全可以突击一把,再说考试都是看发挥的……”
一高就是第一高中,省重点学校,二高就差了一级。顾玙挑着担子,一路都在安慰这个可怜的父亲。
无论爷爷在世与否,方家对自己一直照顾有加,方晴也像自己的小妹妹。不过她对学习真的没兴趣,即便是二高中,概率也是一半一半。
俩人说说聊聊,半天才走到山腰,前面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吱吱!”
“咕咕!”
正走着,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叫声,很是急躁慌张。俩人停下步子,左右看了看,方叔往旁边一指:“那边!”
顾玙瞧去,却是右侧的密林里,一只灰毛大松鼠被杂草绊住了脚,而不远处,还有一条青蛇在缓缓游动。
第五章 搞事情
“吱吱!”
那青蛇越来越近,松鼠的脚被缠得很死,徒劳的奋力挣扎,叫声已然尖锐。
“叔,你等我会儿。”
方叔看着没兴趣,挥挥手就想走,顾玙却不忍心,放下挑子就拐进树林。他踩着茂密的杂草,发出沙沙的脚步声,两只动物都有察觉,齐齐往这边瞧。
“咕咕!”
松鼠挣扎的愈发拼命,青蛇却吐了吐信子,似有烦躁之意,因为它闻到了一股很熟悉又很讨厌的味道。
顾玙没有多想,仗着身揣香丸,一步步朝那边走去。但到了近前,他不禁诧异,那蛇只是躁动不安,竟没像以往那样转身离开。
咦?这不科学啊!
难道香丸失效了?不应该啊,我最近才配的。
正当他奇怪的时候,青蛇又咝咝的吐着舌头,竟不管眼前这个人类,继续游向猎物。好像在它的认知里,那松鼠身上带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好家伙!”
顾玙见状,立马捡起一根较长的树枝,决定正面肛。那蛇似感到危险,猛地挺起头,黑色的竖瞳陡然收缩,带着冷血动物特有的阴冷凶残。
他也不含糊,小时候没少上山打蛇,当即攥紧树枝,死盯着对方的七寸。而就在此时,忽听“砰”的一声,一块石头从背后飞了过来,擦着青蛇的躯干砸落。
“喔喔!”
只见方叔还拎着块碎石,嘴里乱吼着,快速从后面赶来。甭看动作滑稽,气势倒很威猛,青蛇见了便是一顿,似在估量双方的战斗力和损失比率。
最终,它眼皮一耷,还是不甘愿的抹身逃走。
“咝!”
不知为何,顾玙的脊梁骨忽冒出一股凉气,那青蛇临走前的一瞥,分明带着一种赤裸裸的仇视。
这是要成精啊!
他晃了晃脑袋,按住心神上前,将松鼠的脚解开。所幸没受伤,就是有些僵硬,小东西溜达了几步,又是活蹦乱跳的一只好鼠。
“行了,没事了,滚回去啃花生吧!”
他起身,开玩笑似的摆手再见,谁知那松鼠将小爪子合拢,竟也拜了一拜。
“……”
顾玙呆住,碰到一只,还能说是偶然,同时碰到两只,就特么很诡异了!他恍惚片刻,再一抬眼,那小东西早跑得没影了。
“小玙,别愣着了,快走吧!”
那边,方叔扯着嗓子招呼,他醒了醒神,应道:“来了来了!”
“你小的时候蛇才多,后来都打干净了。我也好久没见着了,怎么突然又冒出一条?”
“山这么大,指不定就藏起来了,不过那蛇倒挺漂亮的,连点杂色都没有。”
俩人边走边奇怪的谈论此事,他们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中途没再停歇,挑着担子一口气到了山上。
…………
“三个茶叶蛋,两瓶水。”
“好嘞!”
“玉米多少钱?”
“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俩。”
“哦,那来两个吧。”
“哎,老板,你能帮我们拍张照么?”
“没问题,在哪儿拍?”
顾玙拿着相机,对着在护栏边搂搂抱抱的情侣咔嚓咔嚓,并在心里拗出一只单身狗的冷漠脸,笑道:“好了。”
“谢谢老板!”
“不客气。”
午后,老牛背下的休息区。这会正是游人最多的时候,从早上开始爬山,按平均脚程算,刚好在这个时间抵达。
凤凰山最大的休息区在半山,游客多,商贩也集中。顾玙是后入行的,抢不到位置,只好往上窜了几截。
算是有利有弊,此处虽然偏僻,却是高处唯一的休整点,属于独门生意。
天气转暖的好处特明显,今天的游客比昨天还多。不到两点钟,顾玙备的料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只破了皮的鸡蛋和一棒较小的玉米。
连续三拨游客过后,闹哄哄的场面总算清静。他照旧拿起笤帚,归拢散落的垃圾,然后捡起几个空瓶子。
倒不是素质高,只是见不得这山脏乱,矫情点的说法叫,洁癖。
听着就特滑稽,一个土豪一个白领一个老师一个大学生有洁癖,这都很正常。但一个在山上摆小摊的有洁癖,拜托,你们连像素都不一样好伐?
“咣啷!”
顾玙把空瓶扔进一个编织袋里,那里已经装了不少,也能换上几块钱。他拎过马扎坐下,边玩手机边等客人。
许是高峰已过,旅游团再也没见,只有三三两两的闲散游人。他干脆懒得卖了,捡起那棒玉米,开始吃自己的午饭。
“唉,人生一路一起走,谁抽SSR谁是狗!”
移动爸爸的信号不错,他鼓捣了一会游戏,满脸苦逼的退出来,显然,又肝到了蛋疼。
“吱吱!”
“嗯?”
“吱吱!”
他刚把玉米棒塞进垃圾袋,就听到某个耳熟的叫声,扭头一瞧,竟是早上的那只大松鼠蹲在后面。
用蹲字来形容,好像很奇怪,但它确实如此。
后腿弯曲着地,上身挺立,脑袋一晃一晃的特像一只大尾巴狼。最神奇的是,它的前爪还抱着一枚深红色的果子。
见人类望过来,它爪子一松,那果子扑的掉到地上,还滚了两滚。
“……”
顾玙默默的看着它。
“……”
它默默的看着顾玙。
场面又一度非常尴尬,过了会,松鼠可能知道这个愚蠢的人类智商不足,便俯下头,用鼻尖一顶,那果子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跟前。
“你是要报恩么?那给我换只白狐行不行,松鼠有点low啊!”
他蹲下身,一边嘀咕一边捡起果子打量。这东西有点像山里红,外皮光滑细嫩,没有任何斑点,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这不明来路的玩意儿,我吃下去不会变得很奇怪吧?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比利海灵顿、真田悠斗、特里斯坦布尔巴拉巴拉一串伟大哲学的名字……
艾玛,简直太刺激了!
“咕咕!”
顾玙颇为犹豫,松鼠倒急了,上串下跳的开始乱叫。他又想了想,算了,这凤凰山上的花花草草什么没见过,不至于有毒。
不过还是洗了洗,毕竟一只松鼠想运送东西,除了搁腮帮子里含着木有第二种方法。他冲了好几遍,才拈着红果往嘴里一送,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
不知是酸是甜,是苦是涩,只觉得红果入喉,竟似没经过消化一般,直接气化成一道凉意,入肠胃,入五脏六腑,入四肢百脉……每个细胞,每条经络都被缓缓滋润着,说不出的舒畅美妙。
而随着这种美妙深入,顾玙的面色渐渐平淡,就像没有活气一般。身体的奇异感觉让他忘掉了一切,甚至正常的思维已经停止。
可偏偏,他脑中尚存一点意识不灭,这点意识就像团火焰,在一片空洞黑暗中来回飘荡。同时,那道凉意仍在体内运转,两者就像互相较劲,谁也不肯先行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道凉意率先支撑不住,似化作一条银龙突然往下游走,目标正是顾玙的丹田。
此刻,如果他能内视自身的话,便可清楚的看到一道白气在丹田处缠绕盘旋,似形成了一小团蒙蒙的白雾。
“……”
良久,顾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地上,还好四周无人。他嗖地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只觉头清目明,精神矍朗。
枝叶摆动,野草勃发,花间有蝶飞舞,整个世界从未有过的精致和充满生机。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一定发生了某些神奇的事情。
“吱吱!”
细小的叫声再次传来,他瞧了一眼pia在地上农民蹲,正歪头打量自己的肥大松鼠,不由疯狂吐槽:
搞事情啊!我活了21年,你特么居然给我改设定!!!
第六章 变化
套路啊!
原以为是写实的都市文,一言不合就换画风。
顾玙不晓得刚才的情况有多凶险,他已经被澎湃的吐槽之魂占据,还伴着惶恐和兴奋。也难怪,21年的世界观被彻底刷新,一向以科学发展为理念的大好青年,忽然就怪力乱了神。
“冷静!冷静!”
他拽过马扎,勉强坐下,尽力回想刚才的经过。
红果入口,化作一股凉意在体内游走,自己好像失去了意识,但偏偏还能感受到一点。那股凉意应该沉到了丹田,形成了一小团,呃,很奇妙的东西。
他真的不太确定,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种感觉。
“我得好好想想,一般像这种情况,我首先应该……”
这货嘟囔了两句,便撸开袖子,露出一截还算白的胳膊。他又搓了搓,既没有掉黑泥,也没有恶臭味。
“啧,我就说松鼠LOW吧!人家都能排毒养颜,我怎么没有?”
顾玙撇了撇嘴,见四周暂无游客,又盘膝坐到草地上,闭上眼睛。他不是死脑筋,一瞬间的各种脑洞汇集到一处,还是这个靠谱点。
没错,就是各类体系几乎通用的一个方法,静坐。
一般来讲,普通人必须经过一定时间的练习,才会达到入静效果,但他不用。从小就开始制香,到现在十多年,早就磨练的心性通透。所以几个呼吸间,他便从吐槽状态切换到了长者状态。
“呼……”
“呼……”
他有节奏的保持深呼吸,心无杂念,意识清明。起初没什么变化,可渐渐的,就有一种极其微弱的好像气流样的波动,慢慢悠悠的漂浮着,在周围缠绕不定。
而这种微弱的波动,又与丹田的那团东西相似。
顾玙继续静坐,只觉波动越来越多,但始终不靠近,更不入体内。过了半响,他睁开眼睛,欣喜又遗憾。
欣喜的是:如果推断不错,那波动和丹田的一团东西,便是天地间的灵气。
遗憾的是:红果虽然帮了大忙,能感受到灵气,但他不会任何修行的法诀,吸取不得。
这感觉太糟糕了!
就像千辛万苦学会了赶尸术,结果人家都海葬了。累死累活学会了分金定穴,结果得上交给国家。一路升级刷下了欧洲大满贯,跟白胖子结了婚,结果某个家伙完本了。
“哎……”
顾玙似笑似叹,果然,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他性子平和,没有多少抱怨,见那松鼠一直农民蹲的守在身侧,不由道:“你这么有灵性,想必也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
“这果子你是从哪儿摘的?”
“那里还有别的东西么?”
“你还看,你还看,你没遵守基本法知道么?”
他唠叨了几句,那松鼠只是歪着头,不明其意。
“呵,算了……”
顾玙站起身,端端正正的站好,忽地深鞠一躬:“胖兄,你这份礼太过贵重,我反倒欠你的情了,多谢!”
胖你妹!你们全家都胖!
亏得松鼠听不懂人语,不然分分钟掐死丫的。它只是见人类行礼,便高兴的吱吱乱叫,满地蹦达。
顾玙也笑了笑,看那天色已晚,便道:“好了,我得走了,今天没什么吃的,明天给你带一些。”
说完,他双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嗑花生的动作。诶,这个松鼠就看得懂,又一晃一晃的跟大尾巴狼似的。
顾玙利索的收拾好东西,往肩上一担,心里顿时一动。那沉重的担子竟变得轻巧无比,挑着毫不费力。
他清楚这必是灵气的缘故,于是摆了摆手,道:“胖兄,拜拜!”
“吱吱!”
松鼠也摆了摆爪子,一人一鼠就此告别。
…………
顾玙脚步如飞的下了山,回到家中,却是没什么饥饿感。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做了一顿饭,很简单,肉炒绿豆芽和菠菜汤。他自幼跟爷爷相依为命,家务技能简直MAX,连针线活都很精通。
饭菜上桌,他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仔细品了品,才自言自语道:“味儿没变,也不讨厌,还不错!”
木办法,他还真怕自己对五谷杂粮失去了兴趣,那还不如变兄贵算了。
正吃着,方晴那小丫头又鬼鬼祟祟的过来蹭网,坐在电脑前各种精神焕发。顾玙看得直皱眉,有心说几句,但又怕说重,斟酌道:“晴晴,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该会的都会,不该会的我也学不会。”
“那你有把握么?”
“没有,我自己啥水平自己清楚,就指望考试那天爆人品了。”她倒是没心没肺。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成绩不理想,你打算怎么办?”他接着问。
“那我……”
方晴终于转过头,小脸也有了丝变化,道:“我就去技校吧。”
技校?
顾玙不言语了,中专、职高、技校,这哥仨是个什么职业水准和办学风气,社会上都知道。正规的还好点,最怕那些私人圈钱的,喝酒打架,逃课上网,性开放不说,关键你根本学不到东西。
他看了看对方,也没啥办法。小姑娘一是不爱学,二是没那个头脑,怎么着都没辙。
“方晴!”
“方晴!”
正此时,大门外忽传来几声呼喊,小姑娘吓了一跳,忙道:“我妈叫我了,哥,我走了啊!”
她急慌慌的跑出门,顾玙不由叹了口气:让她玩电脑吧,不是那么回事;不让她玩吧,自己偷偷摸摸去网吧什么的,那就更糟糕。要是跟方叔说呢,得了,准保家庭事故。
总之就是愁。
待吃过晚饭,休息片刻,顾玙又钻进了工作室,开始做剩下的三十支醒神香。他调好了泥,往案板上一放,然后手指一搭。
这一搭,感觉便是不同。
那香泥好像黏在了皮肤上,仿佛融为一体,密度、质地、纹理,甚至味道都清清楚楚的映射在意识中。而这股意识,不再是虚幻的、想象的,而是灵动的、具体的,就像要活过来一样。
顾玙略微惊讶,但马上摒除杂念,像重复了千万次那样开始揉搓。
小室幽静,气氛古老而神秘。
随着他的搓动,香泥在手指下慢慢延伸、变细,最后成型为一支均匀剔透,色泽醇厚的线香,仿若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这个……也太漂亮了吧?”
顾玙停下动作,对着线香反复打量,连自己都很惊讶。做这支香的时候,他没有了那种“制作”的感觉,而是升华为一种“创造”。
十几年的积累,从手到心,从技艺到境界,从匠气到灵气——这是层次的提升。
他舍不得这种创造,当即又捏了一点香泥,开始做第二支。
三十支线香,居然比昨天缩短了一半时间,整整齐齐的码在案板上,给人一种独特的舒适感。
顾玙并不觉得疲累,照例盖上几张白纸,等待阴干。昨天做的线香已经干透,他便端着盘子走到院中,在靠墙的地方用脚一勾,挂板掀起,露出一方小小的地窖。
这就是农村的好处了,在城里都没地儿挖去。地窖的年头不小,还是爷爷当年挖的,标准的藏香窖。
他跳下去,将盘子摆在架上,半个月后等烟火气消散,便是成品的醒神香。
初夏时节,夜晚渐长。
整个凤凰集笼罩在夜色之中,星火点点,犬吠虫鸣,还隐约听到夫妻吵架,孩子哭闹的琐碎声。往东边看,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车流熙攘,街灯通明,商家还未歇业,守着精力充沛的年轻顾客们。
一城之内,仿若两个世界。
顾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了一会,直到有些凉了,才抹身回屋。人倒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睁眼望着漆黑的屋顶。
人有奇遇,都会心潮澎湃,只是表现不同。他是正儿八经的内(men)敛(sao)性格,感情不太外露,但不代表他不激动,不兴奋,不迷茫。
身心健康,性向正常的活了21年,结果让一只松鼠开启了一扇神秘的大门——这话怎么这么怪呢?
他渴望,并且坚定的想推开那扇门,看看里面的世界是如何精彩。即便这条路坎坷险阻,荆棘遍布。
第七章 买主
清晨,自宅。
存放香料的屋子里,顾玙从静坐中醒来,无奈的笑了笑:“唉,还是不行。”
近一个星期以来,他一有空就会感受灵气,甚至在网上找了些所谓的内功心法,希望借鉴一二。可惜没个卵用,灵气始终在空中漂浮,不肯靠近半点。
可以说,他现在除了身轻体壮,头脑清明,与普通人并无异样。他心中明了,没有相应的法诀,终究不算正式入门。
其实顾玙一直很疑惑,好端端的活在一个现代社会里,怎么突然就改设定了?胖兄到底从何处摘的红果?那里还有没有别的天材地宝?
他特想一探究竟,怎奈松鼠不懂人言,也没有领自己去的意思。
不过呢,幸好还有制香之道。自那晚起,他就发现在制香时的心境,隐隐与某种境界契合。每次完成之后,都感到意识得到了一丝凝练,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丝。
若在以前,绝对察觉不出,但在灵气的作用下,就体会到了那种微弱的变化。
“嗒嗒嗒!”
破钟仍在不甘不愿的走着,顾玙站起身,先到院子里舒活了一下筋骨,然后准备今天的货物。
泡面和火腿肠好久都卖不出去,已经PaSS掉了。榨菜还剩下一点,矿泉水是必备,茶叶蛋是核心,玉米就比较固定,每天二十棒左右。
除此之外,他又捧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三只香囊。
他现在制香的速度很快,而且要借助修行,所以就多做了一些。香囊里是配好的各种香料,可以挂在床头,可以随身携带,会散出淡淡的花香味。
顾玙刻意晚些出门,蹬车到了山脚,自己慢慢悠悠的往上走,走至半途,忽将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声响哨。
尖亮的哨音落下不久,就听林中悉悉索索的响动,一只灰毛大松鼠颠颠的跑到跟前。
“胖兄,早啊!”
他打着招呼,松鼠吱吱回应,以跟身型完全不符的灵活性,嗖地跳到了担子上。右边的担子猛地一沉,他顿时咧嘴,巴拉巴拉的开始吐槽:
“嗬,你这份量,起码又肥了三四斤。”
“你说你不觉得羞耻么,看看人家怎么长的。”
“就你这货将来怎么找媳妇儿?哎对了,你到底公的母的?”
“砰砰!”
丫唠叨个没完,松鼠烦得厉害,使劲蹦了几下,差点把担子震散。
一人一鼠就这么上了山,到了那块小平地。胖兄嗖地一声,又跳到旁边的树上,仍是一副农民蹲的德行。
顾玙卸货架锅,利索的支起摊位。炉火生起,几棒老玉米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地上是煮好的茶叶蛋,也用炭闷着热气。
他随手摸出几颗花生,一颗一颗的往树上扔。扔的准,接的更准,胖兄一颗一颗的又往嘴里塞。那腮帮子也不知道咋长的,就跟机器猫的口袋一样,妥妥的黑科技。
喂完了松鼠,他才坐在马扎上,拎过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昨晚烙的饼,算是今天的早饭。
如果有人在此,就会看到这么一副景象:繁茂的大树下,一个家伙啃着饼,一只松鼠嗑着花生,不时叽叽咕咕的交流几句,简直溜的不行。
……
“小飞,等我一下。”
“你快点啊,来,我拉你。”
上午时分,石阶尽头。男生停住脚步,回身拽住一个女孩子的手,故意用力,一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女孩子有点害羞,娇声道:“哎呀别闹,快放开!”
“干嘛要放开?我抱你上去。”
男生不听,半抱着女朋友到了空地,打量道:“那边有椅子,过去坐会儿吧。”
女孩子也瞧了瞧,正好瞄到那小摊子,顿时挣脱开,道:“别闹了啊,人家都看着呢!”
“看就看呗,咱俩怕什么?”
“啧!”
她瞪了一眼,没往左边走,反而拐向右边,男生颠颠的跟着后面。俩人来到摊前,扫了扫可怜的货物,略微嫌弃道:“来两瓶水,玉米再拿一个。”
“玉米五块钱两个,你……”
“不用,就一个。”
“一共八块。”
男生没有零钱,就摸出一张一百的。
顾玙咧了咧嘴,最烦这种大票的,当即翻开自己的小腰包,五块十块的往出找。他平时不带太多的钱,翻来翻去愣是差两块,不好意思道:“呃,实在没零钱了,要不你再买点啥?”
“算了算了,你这有什么可买的!”
男生接过九十块钱,略显不耐的揣进兜里。那货却不占便宜,拎过一袋榨菜,又捡了一只茶叶蛋,道:“正好两块钱,你拿着。”
“我都说不要了,你这人……”
“啊!!!”
他正说着,忽听女朋友一声尖叫,忙问:“怎么了?”
“好可爱的小松鼠啊!”
女孩子指着树上的一只灰毛松鼠,简直两眼放光。那男生蛋疼,愁道:“拜托,你第一次见松鼠啊?”
“那不一样,你看这只多漂亮!哎呀,我想喂它……对了老板,你那有花生么?”
“呃……”
顾玙特纠结,低头瞅了瞅锅里的花生米,道:“有是有,但是……”
“行了,赶紧拿点,给你钱!”
男生很宠女朋友,对别人的态度却不太友善,啪的拍了张二十块。
那货见状,只得捞了一大把花生。女孩子特兴奋,攥了几颗就跑到树下,举着手道:“小松鼠,给你花生吃。”
“……”
胖兄歪着脑袋,同样很纠结,偷偷摸摸的斜眼过去,见那货轻轻点头,便蹭蹭爬下了树。
这货还是要点脸的,装出一副我是一只不跟人类接触觉得花生米好香香但又好害怕的羞羞松鼠的样子,拧来拧去的就是不肯吃。
在女孩子眼里,这无疑就是萌杀,笑道:“哈哈,别害怕,这个没有毒。”
“来啊来啊,这就是给你吃的!”
诱惑了半天,胖兄才扭捏上前,小心叼了一颗,特娴熟的就开始嗑。
“小飞你快来,你看它吃了!真的好可爱啊,好想捉一只回去养。”
“……”
顾玙见她嗨个没完,脑袋上冒出三条黑线:厉害了我的鼠,咱俩这算不算仙人跳?
丫默默吐槽,那男生就更无语,他无法想象自己一个老爷们跟女朋友蹲在地上边叫边逗松鼠的样子,于是只好装作看风景,各种听不见。
而看来看去,他又瞄到那个破摊上,什么廉价的矿泉水,红亮亮的茶叶蛋,老得掉牙的玉米棒子,还有惨不忍睹的香囊……嗯?
这画风忒诡异了!
男生一怔,再定睛瞧去,确确实实是三只香囊摆在一个盒子里,分别用透明的盖子罩着。
“老板,这是什么?”
“这是清蕊香,可以随身带,也可以放在床头,你要看看么?”
“哦,好。”
说罢,顾玙便扯过一块毛巾,仔细擦了擦手,然后取下一个透明盖子,拿起一只香囊。
男生双手接过,先是小小嗅了一下,立时面色一变。他改用右手拈着系口处,左手垫在尾端,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态度也不再轻漫,显得十分郑重。
而接着,他又低了头,再次深深一嗅,只觉得一股清清凉凉的味道自鼻腔溜进去,又慢悠悠的散化在脑中。
虽甜,却不浓腻;虽淡,却不自秽,就像一枝无人知晓的崖边野花,任凭风吹雨打,我自摇曳生姿。
“……”
顾玙一眨不眨的瞧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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