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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道长生-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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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制定的时候,对这点有很大争议,一派倾向“重罚”,一派倾向“轻惩”。
  因为夏国的刑法原则,就是“从旧兼从轻”。这个太复杂,不赘述,用简单的话理解就是:有利于被告人的准则。
  基于这个观念,大部分专家都支持沿袭传统,后来反复争论,才达成某种一致:
  修士为祸,与普通人为祸,完全是两个性质。后者偷鸡摸狗,杀人越货,投毒放火;前者挥手间亿万家财,血溅千里,予取予求。
  不把这种冲动的本能控制住,戒律就是空谈。
  所以呢,最后的原则就是轻重掺杂,当事人的身份和主观性成为了判定的重要标准。
  ……
  龙秋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默然不语。她看不到那八个人,但能感受得到那种隐晦的嘲笑,就像在说:还是太年轻啊!
  七个家族,二百三十七人。
  按戒律,不知情的老幼修行可免,普通人可免。这就意味着,一旦真的惩戒,七家的青壮全灭,基本就废了。
  但是,老百姓始终相信这么一句话,法不责众。即便现在成了修士,仍然没脱离这个思维圈子。
  由于不是叛国罪,或屠村屠城的那种恶行,龙秋不能直接诛杀,必须得联系官方,由那边调查宣判。以梅山在此地的影响力,和官方的倾斜态度,他们自然轻慢与不在乎。
  当然,龙秋犹豫的不是这些,而是:确定要亲手将这么多人送上审判台么?
  “小友!”
  老头一眼瞄出她的顾虑,趁机道:“他们有错在先,但也是一时糊涂。不如这样,我们交出那个罗家后辈,任你处置,我们再摆酒赔罪,你大人大量,就此揭过如何?”
  “我刚才护犊心切,实属不该。天兴既然犯了错,就应受到惩处,我绝不再袒护。”罗家族长也是人精,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只有罗天兴瘫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二人。
  台阶已经给了,就看对方下不下。话音落地,八个人齐齐盯着对方,看她如何决断?
  “……”
  龙秋没抬头,还在思考。
  二百三十七人,二百三十七人,这不是简单的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纵然七个族长该抓,可里面也有无辜的青壮。
  怎么办,怎么办?
  一时间,她竟陷入迷障,甚至觉得戒律制定的有些严苛。同时,耳边又听着对方的服软,只觉心神俱乱。
  罗天兴犯错,交上去便罢了,其他人呢,放?
  “不,不对!”
  她心怀慈悲,乐于助人,虽然在教导弟子方面,呈现出一派大家风范,但归根结底,还是那个温软善良的小龙秋。而就在她即将心神失守的瞬间,脑中骤然嗡鸣,想起哥哥的一句话,一下子从边缘拉了回来。
  “礼不因位卑而轻,法不因千人而止!”
  又过了半响,她终于抬起头,眼神清澈,道:“这不是慈悲,是纵容!”
  轰!
  滔天气势冲天而起,七人承受不住,纷纷倒退,只有那个老师公站在原地,亦是目瞪口呆。
  就见那个臃肿的农村大妈,忽地往耳后一拍,随着粉光抽出,各处肌肉一阵波动,身体变得细细长长,五官恢复原貌,秀雅飘逸,仙姿绝世。
  “龙秋在此,叫特异局来见!”
  …………
  潭州分局的负责人,几乎是翻滚着来到梅山的。
  与他同行的还有审讯、司法方面的十五位专业人员,另有二百多个护卫队员,以及受害者杨夫人。
  到了地方一询问,罗天兴之前就被当作弃子,索性破罐破摔,全抖了出来。于是又牵扯到买主,某家地产公司的掌舵人。
  情况查明,犯罪事实无异议,局长捏着鼻子,签了一份拘捕文件。龙秋作为协助者和举报者,也签了名字,过后要备份存档。
  然后就是清点人口,除去可免罪的,七家共一百五十六人,加上那个老头,一百五十七人。
  这下全傻了!
  七位族长大脑空白,思维停滞,他们居然真的敢抓!
  族人更是懵逼,好端端的怎么就犯事了?
  整个县城也疯了,这七家都是大姓,在水师圈子里实力最强,他们没了,我们怎么办?还有比斗法会呢?
  局长也没办法啊,你也不看看那签名的是谁!
  “出来,都出来,先到那边站好!”
  江边的一块大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好些人,水师多是原住民,宅子环江而建。此刻,特异局人员正一户一户清查,全是中青年,多为男性。
  他们到了空地后,又有人过来,一个个的给戴手铐。
  前面几个虽有不忿,倒没做什么,轮到第三个时,那男人忽然高声叫喊:“我不服,我不服,他们犯错,凭什么我们受牵连?”
  “收声,老实点!”特异局人员连忙喝止。
  “我不服,你们得给个说法!”
  “说法?戒律就这么定的,要怪就怪你们族长。”
  “你!”
  那男人先看了看自家族长,又扫了眼同族伙伴,目光一狠,在手铐快戴上的时候,忽地捏住法诀,口中暴喝。
  “呼!”
  一只黄牛大小的狐猖就放了出来,那狐狸通身火红,转过身撅起屁股,刹时红烟涌出,似放了个响屁。
  周围人闻到,立时晕晕倒倒,站立不稳。
  “就是,凭什么抓我们!”
  “不过区区凡人,也能铐住我?”
  他这一动手,马上有几人响应,一时猖兵乱舞,毒蛇丛生。还有几人神打在身,使出各种火封血有掌、蛤蟆掌、梅山三掌、烧叶掌等等,场中呼喊哀叫,乱成一团。
  “好胆!”
  政府队伍中也传出暴喝,十几人跃至场中,没有拿枪,而是抽出剑来,砰砰的战在一起。
  “……”
  龙秋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上,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初学不过两年,略有内气,招式也是术剑的简化版,招招夺命,出窍见血。
  很明显,他们便是政府培养的武装力量,而且发展明确:不求上升空间,只求拿来就用,顶多到后天巅峰,连先天都到不了。
  她不禁暗叹,军人舍家为国,战死沙场,可这般做法,还是太粗暴了。
  “哼!原本还想帮衬几分,居然不知好歹,公然对抗,真的没必要留了!”
  几个领导则冷眼旁观,梅山太过于骄纵,即便没有这档子事,以后也会惹出祸端。官员的思路转换极快,直接往杀鸡儆猴的路子上拐去。
  “啊!啊!”
  二十多人斗在一处,场中如炸开了锅。有族民发现机会,忽地一矮身,骨架缩小,竟像狸猫似的在地上恐怖爬行,哧溜溜的就要钻入山林。
  另有一个纵身跃起,呈大鸟状,也要射入林中——却是梅山法中的变身术,俗称化身。
  “啪!”
  “啪啪!”
  “砰!”
  几声枪声,伴着一声强烈的爆炸,转瞬消散。两名持枪人员,外加一个扛火箭筒的,收工立正,啪的一敬礼。
  “……”
  “……”
  骚动顿时停止,打斗的族民呆立原地,面色惨白,似被那两堆碎肉深深的刺激到,乖乖被押送上车。
  罗家族长也在其中,他刚要上车,偶然一瞥便瞧见了龙秋,嘶声大吼:
  “我七族与你不共戴天,世代死仇!你最好别让我们活着回来,不然我们子子孙孙,千年百年,此仇必报,此仇必报!”
  另几位族长同样大喊,“死仇……必报……”
  “唉……”
  龙秋摇了摇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们最悲哀的就是看不清形势。
  没错,如今修行盛世,但不入先天,皆为蝼蚁,纵是先天,也不过求活的空间充裕一些。只有到了人仙,才能真正的逍遥自在。
  坐井观天,盲目自大,早已注定结局。
  折腾了好久,才全部押送上车,有人来报:“报告,一百五十七人,清点完毕!”
  “出发!”
  轰轰!
  车队排成长龙,缓缓驶离了这座古老的县城。
  …………
  当龙棠往回走的时候,脑子依旧没反应过来。
  七家大姓,说没就没,以往强悍的几个师公,说死就死,还有站在高处的那个女子。别人不清楚,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自己的堂姐。
  当年被两个家伙救走,音讯全无,一别五年,再见时已是天上地下。
  龙棠的心思乱得很,慢吞吞的走着走着,快到小区时,猛地一抬头。那人正站在门口,长身玉立,听见动静便转过头,先是无言,随后笑了笑:“阿妹!”


第四百六十五章 五猖兵马
  屋子不大,五十多平米。
  年头很久的木地板都掉了颜色,缝隙也变得很宽,用胶布贴了一层又一层。家具家电还算齐全,偶有几件新的,堆在一屋子的陈旧中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龙秋坐在沙发上,看龙棠翻柜烧水,勉强沏了一杯茶。然后她坐在对面,相顾无言。
  “你们搬来多久了?”
  龙秋捧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
  “两年多了。”
  “寨子的人全过来了?”
  “大部分都过来了,有几个出去打工,有几个被蛮兽吃掉了。哦,阿爹阿娘也在外面做事,很晚才会下班。我两年前入的梅山门,平时帮师公采药制药。”
  “哦,我也都好。”
  龙秋点点头,视线一会往左,一会往右,最后又忍不住停在对方身上,笑道:“你长大了,也高了很多。”
  “阿姐……”
  龙棠一直没正式称呼,听得这句不由眼圈一红,还是叫了出来,“阿姐,我知道你现在有大本事的,你过得好,我也开心。”
  她顿了顿,道:“你这次回来是,是……”
  “报仇?”
  龙秋替她说了,随即笑道:“我没看到你之前,也是不懂我在想什么。当然现在懂了,我就是回来看看,没什么报仇不报仇的。”
  “可你当初受了那么大委屈,真的不记恨么?”
  “呵……”
  小秋摇摇头,叹道:“终究是一抔黄土,我记恨又有何意义?阿妹,你过来。”
  她将龙棠唤到身边,握着妹妹的手,认真道:“虽然我当初过的苦,你对我也是疾声厉色,可我心里清楚,你是心疼我的。”
  龙棠小脸一红,没有说话。
  她们自幼感情就好,龙秋学了蛊术回来,被族人拒之门外,只能在村寨外面,找个偏僻地方独住。
  一个小姑娘,吃穿用度都是愁。除了自己性子坚韧,硬生生熬着,龙棠背着父母,时常接济也是重要原因。
  所以姊妹俩聊了会天,隔阂已消除了一大半。
  “我这几年的事情,一时半刻也讲不完。我先说眼下的麻烦,我刚清扫了梅山七家,有心人会猜到你我关系,我怕他们会难为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哪里?”
  “去关外,一个很漂亮很温暖很安全很热闹的地方。”
  “……”
  龙棠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心动,不过在脑中转了两转,问:“你是单找我一个?还是找我们全寨人?”
  不等她回答,自己又道:“你若找我一个,我不会丢下爹娘,随你过去。你若不计前嫌,让全寨人迁移,我很感谢,但我不觉得这样很好。
  你修为有成,不在乎过往,但寨子里的人不会这么想。他们有负于你,如今又受你恩惠,领情的心怀感激,不领情的表面安稳,心中肯定愈发嫉恨,以后必然再生事端。
  还不如就此隔别,不再相见。何况我们在湘西呆惯了,真的不适合关外。
  至于七族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一向把持资源,另外十三姓早看不顺眼。无非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又压倒东风。我就更没事了,因为你的关系,他们反而会对我多加照顾……”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核心意思就是:我不愿随你走。
  龙秋比较愕然,她突然发现,阿妹比自己想象的要……哦不,是比自己要成熟的多。
  她不知说什么才好,沉默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不强求你。你说的也对,在这里确实无人敢为难你。此事便罢,但另外一件事,你得听我的。
  我观那位先天前辈,虽有内修法,但不重养气静心,通明道理,根基虚浮,境界不稳。你修梅山法,固然能到先天,但与真正的高手对阵,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你既然不愿走,我就传你一篇法诀,与梅山法兼修,可以稳固根基。”
  “你那是师门秘法,我不能要!”
  龙棠蹭地站了起来,瞬间又被姐姐按下,“什么师门秘法,这人你见过,你还坐过他的车呢,还瞧人家生得好看……”
  “你说什么呢?”妹子有点羞恼。
  “咚咚咚!”
  正僵持间,外面有人敲门,龙棠过去开门,却是一个年轻女子,笑道:“阿棠,你在呢。”
  “扶姐姐,快进来!”
  她将对方让进屋,介绍道:“我拜入扶家门下,这位是族长的孙女扶瑶,也是我师姐,平时对我很好,这位是我阿姐。”
  “见过前辈!”
  扶瑶可不敢托大,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道:“爷爷听说您在这,想请您过去聊聊。他本要亲自来的,但腿脚有老伤,行动不便,您多担待。”
  嗯?
  龙秋一怔,不自觉的看向阿妹,却见龙棠朝自己眨眨眼,那意思是:看吧,这就来照顾我了。
  她不禁失笑,起身道:“不必多礼,我也该过去拜会长辈。”
  说着,三人出门,乘小船到了江对岸。那边也是一片木楼木屋,就是略显破败。她们进了一座小院,一个拄拐老人正在院中等候。
  此人叫扶法胜,扶氏族长。梅山有二十老姓,把持水师正统,扶家属于中下层,存在感不强。
  而老头眼光毒辣,打听到龙秋的出身来路后,立刻想到是个抱大腿的好机会。
  梅山天高皇帝远,固步自封,坐井观天,虽然听过凤凰山的名头,心里是不以为意的。结果一碰面,被秒杀的份儿。
  几人进宅落座,寒暄数句。龙秋也不傻,能猜到几分,但对方不提,便装作不知。
  她就挺好奇对方的断脚,忍不住道:“扶爷爷,听说梅山华佗法擅于接骨续筋,对内外伤皆有妙效,可您这是怎么弄的?”
  “四十年前我上山行猎,误闯蛇窝,被群蛇围攻。我那时年轻,学艺不精,而且毒蛇太多,施展不灵。后来我勉强脱身,族人帮我医治,我当时浑身毒血,危在旦夕,只好将毒血逼到左足,又将其砍下,这才保住性命。呵呵,一晃这么多年了,早已习惯。”
  老头解释一番,话音一转,赞道:“你才是年轻有为,我这老头子一比,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阿棠也不错,在我门下学艺两年,长进我都看在眼里。”
  “过奖,还是您教的好。”龙秋笑道。
  一通商业互吹后,老头终于进入正题,“实不相瞒,此番请你过来,还有一事相求。”
  话落,他忽地离了拐杖,撑着一只脚笔直站立,郑重道:“梅山二十姓,对外团结,对内压制。那七家走了,无非另七家又起,轮流坐庄。
  我扶氏人丁稀少,到阿瑶这辈,传人更只有六名。凤凰山修的是玄门正法,执天下修行牛耳,老头子腆着脸皮,自请为贵山下院,日后听从调遣,绝无二心!”
  “爷爷!”
  扶瑶愣了,没想到来这么猛烈的一出。龙棠也很蒙,这种照顾的程度太出乎意料了。
  “……”
  龙秋反倒很稳,认真想了想,道:“此事重大,我要考虑一下。我会在此呆上几日,临走时会给您答复。”
  “那便多谢了!”
  扶法胜拜了拜,重新坐下,又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笑道:“我梅山小术,自不入您的眼,但法术互通,贵在交互,这里是扶氏本法,请您指点一二。”
  诶!老头精的很,先把最大的诚意拎了出来,对方都不好意思不答应。
  龙秋本不想收,可突然想起那只威风凛凛的虎猖,不由心中一动。她对别的没感觉,唯独对猖法还有些兴趣。
  “指点谈不上,我对梅山猖法确实好奇,您的心意我领了,不管此事成与不成,定有厚报。”
  …………
  “梅山法系驳杂,供奉的祖师也不同。像与闾山教融合的,就供奉陈三娘,与鲁班法融合的,就供奉公输祖师。不过梅山有位公认的祖师,便是翻坛张五郎。张五郎天生异相,双脚朝上,手和头脸朝下,倒立行走……喏,就在前面。”
  安化的大山中,两个妹子正在悠闲散步。龙棠往前一指,把姐姐引到一尊古怪的雕像跟前。
  这是一只巨大石人,双手撑地,双脚朝天,大脸奇囧,显然是传说中的张五郎。
  “当地政府修的,本想开发旅游区,后来黄了,不要在意。”
  龙棠和姐姐亲近了之后,不再拘谨,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灵巧。
  她边走边讲解,又道:“猖法是梅山法的核心和主要攻击手段,入门简单,精进很难。山中恰好有一块五行结晶之处,我们都是在那里收服猖兵。
  听师公说,正统玄门有上下坛兵马,民间法教就只有下坛。下坛又分四种:五猖兵马、五显灵官、五通兵马和游师兵马。
  五猖兵马,实际是阴兵。修为越高,召唤的越多,品级也越高。据说张五郎手下有东路五猖、南路五猖、西路五猖、北路五猖、中路五猖,共三十万猖兵。”
  “三十万?”
  龙秋有点吓到了,脑中闪过一个小堇堇说过的概念,这特么不就是亡灵法师么!!!
  “五通兵马,攻击性不强,非常懒散,但熟悉一地的风土人情。你想了解什么事情,问它们就好。不过灵气复苏的时间太短,多是游魂野鬼,还没成长到这个地步。”
  “哦。”
  龙秋又懂了,土地公嘛!
  “五显灵官是最有灵性的,是在五行结晶之处修行的精怪。法师招为伙伴,一同修行,遇见瓶颈之时,它们也会佐助法事。
  游师兵马么,呃……就是阴传。一些没传人的老道士死后,得机缘变成阴师,本身会招聚兵马,四处游走,寻找继承他法脉的弟子。
  说的好像挺多,其实现在只有猖兵,还被我们收了不少。”
  龙棠讲解完,忽地一矮身,哧溜钻入一丛密林,拨开半人高的荒草,悄声道:“阿姐快来,这就是收猖法地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寒冬
  龙秋穿过林丛,拨开荒草,见脚下是一道浅浅的地沟,蛇似的蜿蜒到一座山头的脚下,萧索冰冷的南方冬林,色调瞬间转换。
  那山高不足百丈,方圆不足百里,干硬挺拔,棱角突出。由黑、白、赤、青、黄五种颜色的岩石堆砌而成,寸草不生,荒芜诡异。
  五行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到此处,便被山头吸收,附着沉积。阴阳二气却畅通无阻,在山上交拢汇聚,纠缠三刻又各自流走。
  “果然是块宝地,你们挨着这座山,真是得天独厚。”龙秋叹道。
  “以前可不是这样,大概在十年前吧,草木慢慢都荒了,岩石也变了颜色。一位师公偶然抓到了一只猖兵,才成为梅山禁地。”
  龙棠带阿姐走到山下,又随手摸出一枚令牌。守卫的几个水师过来,见是扶家族长的亲令,打量了几眼龙秋,问:“这位是谁?”
  “她是我阿姐,师公让她跟我来见识见识,我们一会就回去。”
  “那你们注意点,山上最近不太平。”
  “又有猖兵闹事了么?”
  “它们不闹事才怪了,好了,你们快些上去。”
  他们在此守护,不常回县城,只当龙秋是扶家有意培养的后辈弟子。
  二人得到允许,徒步上山。小秋一路打量,确是五种颜色的山岩遍布,五行气在此处聚集结晶,宛如死地。可谁又能想到,这死地却是孕育另一种生命的绝佳场所。
  “猖兵不同一般的游魂野鬼,虽然也没有灵智,但性情奔放,粗鲁直接,嚣张跋扈。它们隔段时间就会闹一闹,搞得我们不安宁,就会给它们送些酒肉吃食。”
  二人走到了一段,龙棠就停下来,扯开袋子,先拽出一块红布铺在地上,又拿出几瓶酒水和血淋淋的肉食。
  “猖兵思维简单,你给它们好吃好喝,它们就不会难为你,收猖的时候也很容易。”
  她说着,又摸出一张土符贴在酒食上,口中念叨几句,接着呼的一声,整块红布都烧了起来。
  刹时间,龙秋便觉周遭气息不对,似有几团极为躁动的家伙涌来,在火焰上方盘旋。而随着酒肉燃烧殆尽,气息显出满足的情绪,纷纷散去。
  “好了,它们不会吵了,我们继续走吧。”
  龙棠站起身,拉着姐姐直上山顶。山顶也没什么特别的,光秃秃一片,待二人逛了一圈,回到山腰处,她又道:
  “猖兵的品级不同,你可以拿生人活物做比较。比如体格一般的男子,就是最下等,然后是比较强壮的,再是非常强壮的,然后是老虎、熊这等猛兽。当然最好的,便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高级猖兵,甚至可为猖将,可惜我一个都没见过。”
  “它们形成的有规律么?”
  “呃,生前的环境有一定关系,但不太多,主要还是看死后的机遇。阿姐,你要收一只试试么?”龙棠问。
  扶法胜给的那本册子里,就记载了收猖、放猖的法诀。龙秋已经通读一遍,想了想道:“还是算了,我感觉这里没有太厉害的猖兵,养养再说。或者我再找找,别处有没有类似的地方。”
  “也好,你那么厉害,总不能收个废物手下……”
  阿妹眼波流转,鼻子轻皱,笑道:“说不定你还能像张五郎那样,麾下三十万兵马,做个威风凛凛的女元帅呢!”
  “你找打是吧?”
  龙秋捏住她的脸蛋一扯,二人嘻嘻闹闹,仿佛又回到了幼时光景。
  不知不觉,小秋已经在安化呆了十余天,在此期间,除了龙棠,就没见过任何一个苗寨族人。
  许是他们心里有鬼,心怀愧疚,心生惧怕,反正都躲着不敢露头。
  龙秋也不在乎,她明里暗里的,主要是考察扶家的情况。扶家在百年前也是梅山大族,可惜一代不如一代,跌落到二十姓的中下层。
  族长扶法胜,还有三个叔伯辈的师公,再就是扶瑶这些晚辈和外姓门徒,一共才十五个人修习梅山法,可怜的要死。
  而小秋经过观察,发现扶家人口简单,极为团结,纵有些私心,但相比罗家等人,称得上是品性端良。
  “扶爷爷,你之前说的事情我仔细考虑过了。我再问您一次,您真要举族并入,成为凤凰山下院?”
  老宅里,龙秋一脸严肃的询问。
  “正是!”扶法胜更为坚定。
  “那好,此事我便应了。”
  小秋点点头,算接下这份投靠,又嘱咐道:“现在各方关系敏感,您不要对外透露,内部知情就好。”
  说着,她取出两样东西,一件是块圆形玉佩,道:“凭此物可自由进出山门,你们有什么难事,尽管开口,我们也会不定期的派些弟子过来交流。”
  另一件是几张手写的薄纸,字迹潦草,显然是临时写就,“梅山法系非常完善,只在静心养气方面略显不足,这篇法诀可夯固根基,淬炼心性,您收好。”
  “多谢多谢!”扶法胜大喜,视如珍宝的收进贴身口袋。
  梅山作为民间法脉,优缺点都同样突出。优点是内容齐全,包罗万象,上手快,攻击性也够。缺点是心性不牢,修为低的还没什么,修为越高就越明显,漂浮不稳,提升空间有限。
  如今有了法诀,扶家终于可以向玄门正宗靠拢,不再是民科野路子。
  待一切安排妥当,龙秋才转向龙棠,道:“阿妹,你既然不愿随我回去,就在此好好修炼。有不懂的就问扶爷爷,也可以随时问我,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看什么看啊!”
  龙棠在众人面前,被这么暖洋洋的奶了一波,有点不好意思。龙秋则笑了笑,一时心境敞开,天空海阔,竟也施展分虚化影术,化作一缕轻烟远远遁去。
  不久后,凤凰山上。
  顾粑粑收到小秋的讯息,先有些惊奇,随后又是欣慰,露出一副老父亲的微笑。真可谓春江潮水连海平,吾家有女初长成,滟滟随波千万里,吾家有女抱怀中。
  ………………
  “呼……今天好冷啊!”
  吱呀!太清宫的双扇大门敞开,徐子瑛第一个跑了出来。她吐出一口白气,温热遇冷,竟在空中凝成短暂的白霜,徐徐散去。
  “前几年没有这么邪,今年的冬天很怪啊!”
  她一边嘀咕,一边运转内气,通达全身,瞬间涌出了阵阵暖流。
  徐子瑛十四岁了,本就身材高挑,经过两年多的成长,青涩的外皮褪去,已剥出了春葱般的少女模样。
  此刻细雪纷飞,道袍少女在雪中玉立,朱漆木门,飞檐古殿,犹如一幅画卷吸引着过路行人。
  她性子活泼,见众多目光注视,忽地一纵身,咔咔故意蹦了几下,瞬间全毁。
  “师姐,不要跳了,一会师父又该罚你了!”
  随着一声喝止,门内又跨出一位,身材要矮很多,眉目稚嫩,气度却异常沉稳。两种拧巴的画风纠缠在一起,反倒生出一股很微妙的萌感。
  “小禾啊,你不要成天板着脸,明明才十岁,生的跟小老头似的,来笑一个!”
  徐子瑛凑过去,伸手就要捏她的脸。何禾早有防备,足尖一点,哧溜绕到对方身后,徐子瑛则眉毛一挑,诡计得逞的样子,猛地反手一抓,正好当头罩下。
  何禾身形兜转,又神奇的绕到背后。俩人如穿花蝴蝶般,轻巧巧的过了几招,细碎飘漫,雪花飞溅。
  正此时,一位中年女冠也迈步而出,见状大为头疼,喝道:“够了,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刷!
  两道人影骤然分开,低着头做鹌鹑状,老老实实接受训斥,“师父,我们知错了。”
  “晚上将戒律抄写百遍!”
  “是,师父!”
  清慧道长摇摇头,颇为无奈。徐子瑛是女弟子中的大师姐,实力一流,性情飞扬。何禾平日沉稳,从不惹事,但只要俩人在一起,就像前世冤家一样,各种鸡飞狗跳。
  她领着十二个女弟子,在观前集合。不多时,方成子道长也领着十一个男弟子出来,最后面则是太清宫住持,华阳道长。
  共二十三名弟子,皆在十岁到十八岁之间,里面穿着白色中衣,外罩藏蓝色道袍,足踏圆口鞋,头发用木簪绾了个道髻。
  他们站成三列,齐齐在观前等候,蕴气内敛,风范初成。
  华阳扫过这些孩子,又欣慰又感慨。按照原本计划,培养整三年后,才能去道院参加选拔。现在没到三年整,齐云却传贴道门,要举行大典。
  各观住持清楚,如今形势微妙,道院急于扩充人员,增强底蕴,不得不提前施行。他们作为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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