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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我为宗师-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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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现在就是这样。
汤康的眼神涣散，头颅垂着，两只胳膊的手腕拖在地上，似是没了骨头一般，而他的后背衣襟被孙长宁的手提拎着，后面一滩鲜血不断的流淌，但很快就被大雨所汇聚成的“河流”冲刷的干干净净。
至于那些染了血的红水，则是顺着山门开始向石阶上流淌，于是在这会稽山上便出现了如此骇人的一幕，那没了膝盖以下双腿的尸体，仍旧带着血河，贯穿了整个山门的阶梯，又仿佛是打通了天上天下的桥梁。
大道上，血染的棱石。
孙长宁就这样提着尸体走回了山门堂口，汤康的尸体被丢弃在地，面向下方，整个人身上早已被雨水淋的湿透，红色被无色的雨水冲淡，但渗透入身上的衣衫中，却显得更为凄凉与恐怖。
所有的拳师皆是噤若寒蝉，随后，不知道是谁，突然低声喊了一句，汤康死了。
汤康死了。
这如同病毒一般的声音在群雄之中蔓延，有人开始后退，有人开始转身，而更多的人则是没有动，他们站在原地，进退两难，而那些受邀而来，准备加入拳坛联盟的人，如今看见这里的高手几乎挂了个干净，顿时感觉自己身子下面的座椅火辣辣的疼。
如坐针毡，就像是有万千刀剑在矗立。
最先有人站起来，那还是陆赤衣。
此行之中，除去四大宗师外，凡是有意向着拳坛联盟的人，就只有他是功夫最高的。
他硬着头皮站起来，看向前面那个年轻人，抱了抱拳，随后再看向陈玄龙，语气都有些颤抖。
“汤康。。。。已死。”
“拳坛联盟已经不攻自散，这今天的开馆仪式也算完了。。。。我们虽然有意向加入，但话说回来，并没有真正列入其中，如今是不是可以。。。。放我们离开？”
“这里的诸多拳师无罪，毕竟这拳坛大会还没有真正落幕，甚至连一半的环节都没有走到呢。。。。。。而且汤康勾结东瀛，这件事情我们确实是没有想到。。。。。。”
“不知者不罪，如果我们，包括诸多拳师，如果我们知道汤康仍旧在暗地里勾结东瀛人，那么就算死也不会和他联手的。”
“我们对东瀛人自然是深恶痛绝。”
陆赤衣知道凭自己的本事绝对不可能从眼前人的手下逃走，于是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拱手，恳求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
并且，瞬间点出自己立场，拉着所有的拳师一起，这样就是不是个人的意愿，而是所有人的意愿了。
如果在平时，或许会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可不想被代表，但现在，显然想要活命的人都不会这么说，这等于老鼠在猫面前蹦跶，嫌自己命长了。
“说得好。”
陈玄龙眯起眸子：“是啊，相信在这里的所有人，对于东瀛人都是深恶痛绝的，所以你们对于汤康，自然也是深恶痛绝的。”
他发话了，陆赤衣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但还是点了点头，随着他这个回应，有几个武馆的拳师略有颤抖的站起，脸上挂着强笑：“是啊。。。。是，陆宗师说的不错。。。。。。”
“东瀛人，我们怎么可能会欢迎东瀛人呢。。。。”
“汤康该死，暗地里和东瀛不清不楚，他欺骗了我们。”
这两人站起来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人出声，并且越来越多。
“确实是这样，这次他的谎言被揭穿，死的好！”
“汤康当死，原本我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是奸佞小人！”
“郭大宗师及时发现阴谋，没有中汤小人的毒计，否则就是助纣为虐。”
“可惜了王大宗师和程大宗师，他们是被汤康害死的！”
“是的。。。。就是这样！”
“汤康该死！杀得好！”
“我们以前打黑拳的时候，汤康也常常把我们当苦力使唤。。。。我早就盼着他死了！”
附和声越发庞大，渐渐的盖过了一切，那些拳师们叽叽喳喳，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那些拳师们争先恐后的站立起来，有的喊得得劲，在这一刻痛诉汤康的可耻行径，就好像汤康和他们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之恨一样，那一些乱七八糟的，有的没的，胡诌乱扯的，各种黑料都被抖包袱似的抖下来。
而汤康的尸体就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此时还没有彻底凉掉。
李云霄眯着眼睛，对赵志国道：“看见了么，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真的是无比讽刺又无比可笑啊。”
赵志国咧了下嘴巴：“毕竟都是如此，谁不想活命？前面还有个煞星，这时候骂汤康，那就是政治正确。”
“不过老爷子这一手狐假虎威也是玩的很溜，正大光明的阳谋，其实还是要谢谢那个陆赤衣，没有他带头开口，后面也不能如此顺水推舟。”
二人交谈，而此时，人群中似乎爆发了什么动静，有数个拳师围攻一人，而那人身边有好几个人已经被擒下了。
“这个，这家伙是汤康的死忠！”
“当初汤康护了他！”
“他是站在汤康那一边的！”
那几个人就是当初和汤康坐在一张桌子上讨论未来的那些化劲老高手，但现在，这帮人一个个都吓得破了胆子，正是当口，有人脑子灵光一闪，顿时想起曾经汤康的一些事情。
借此机会表忠心，自然要抛出替死鬼来。
那个被打的嘴角溢血的人，遭到三个化劲高手押着，那其中赫然有曾经的“老吴”，而这个被押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柳山武馆的馆主柳向云。
第六百九十六章 饶命与尊严
“跪下去！”
那几个老拳师压着他，其中一人按着柳向云的头就要埋入胸口，这位老师傅的眼睛赤着，此时双臂上青筋崩起，那仰着脖颈，死也不肯低头。
这副强硬的姿态顿时让那几个墙头草吓得不轻，其中一人更是面色瞬间狰狞，一掌打在柳向云的后背上，带着明劲，而后者一声不吭，硬抗了这一掌，浑身上下的筋骨皮肉都绷紧，如同一只被拴上枷锁的老虎，虽然现在落在下风，但一有半点机会，他立刻就会翻身把这些人都给杀个精光。
“柳向云。”
陈玄龙见到了这个人，对于柳山武馆的这位拳师，他并不陌生。
因为最初有一个年轻人在江东四处挑战，砸了不少拳馆的招牌，但唯一一个连馆主都被按在地上锤的，就是柳山武馆。
也是那一场，柳山武馆的名气一落千丈，不过因为其他同级别的拳馆都被锤了，并且招牌也被弄的差不多，所以平均来看，柳山武馆其实没有受到多少影响，那些原本打算看戏的拳馆，后来都人人自危，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看旁人笑话。
但柳山武馆却不这么认为，按照陈玄龙看来，当初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和那个年轻人产生了矛盾，或许是言语上的羞辱才换来对方的恶打，以至于半辈子的面皮都丢掉了。
不过就在陈玄龙准备查一查那个年轻人来历的时候，对方却神秘的消失了，后来很久之后才又出现，直到那一次，陈玄龙才明白这个拳打江东的人叫什么名字。
王青帘，这个名字是从贺有名老道口中听来的，并且还与孙长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居然是授业之师。
这一点就足够让陈玄龙感兴趣了。
柳向云，这个老拳师比起上一次见面更加的苍老了，这不仅仅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还有精神受到摧残而催化的外在老相，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和六十差不多。
柳山武馆和孙长宁是有嫌隙的，陈玄龙已经了解了很多，这里面自然包括第一次追杀王青帘，后来又坠湖的事情，这很容易就能打探到，因为那天晚上，柳山武馆参战的人很多。
陈玄龙看向了孙长宁，他这一次没有开口，是不想越俎代庖。
“让你低头！”
“老家伙！”
“和汤康勾结，当初他罩着你，如今可没有人罩着你了！”
“还岱师傅的命来！”
那几个拳坛联盟的老人，此时似乎完全抛弃了自己过去的身份，一瞬间就投靠到陈玄龙这边，似乎他们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汤康曾经对他们不说有大恩至少也有知遇之情，但在眼前生死关头，这些都是狗屁。
所谓墙头草，两边倒，此时用在这些人身上，是再准确不过了。
但柳向云，也并不是为了汤康而不低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初选择了站队，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原本自己就和这些人不合，当汤康的尸体出现的一瞬间，柳向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自己的人头就是新的“投名状”！
“只是人死罢了，不过就是一条性命的事情，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能输不能丢了面子，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神佛还尚且要争香火，我投了汤康，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此时此景，要么是跪下来痛哭流涕，祈祷对方宽恕，要么就是硬扛着去死。”
“狗还尚且知道报主，我虽然极其厌恶汤康，但当初被胁迫加入他的阵营，如今若跪下来祈求宽恕，我这面皮就是彻底不要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堕入黑暗中，带着一点仅有的尊严去死。”
“只是可惜了我那些弟子与亲族。”
柳向云心里很明白，不是自己跪下了对方就能宽恕的事情，这些拳坛的老家伙们两面三刀，对方必然不可能重用，但为了立威，有极大的概率把自己打死，甚至扭断手臂挑了脚筋，所谓杀鸡儆猴不外如是。
哪怕不死也是重残，与其临死前还被人唾骂嘲笑，不如硬气点直接去死好了。
况且孙长宁，柳向云是认识的，让他对这个年轻的，且和柳山武馆有大过节的人磕头，他办不到。
自己这里以前有人想过要杀他，甚至几乎已经成功了，这是性命之仇，不得不报，换做是自己，绝不可能放过这个一箭双雕的机会，既杀了仇人，又立了威风，震慑宵小，何乐而不为？
然而他这么想，他的亲族与弟子却没有这么想。
“饶命。。。饶命啊！”
有一道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响彻，柳向云浑身顿时一僵，因为那是他亲传弟子贺成的声音！
柳家，贺家，作为柳山武馆的重要组成部分，贺家虽在柳家之下，但大部分的好手都出自贺家，而地位在柳山武馆中也极其的高。
但此时，这个曾经把孙长宁丢入湖水中几乎淹死的家伙，那种狂傲的气全都不见，此时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每磕一下，柳向云的面色便变得阴沉一分。
沉默，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磕头的声音不断的响。
柳向云挺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说，半声不吭的沉默着，而那个出手的拳坛化劲顿时面色扭曲，此时一拳就要对着柳向云脑袋砸下去，但下一刹那，对面的孙长宁突然出手了。
浑铁棍猛地一挥，直接把那个拳坛化劲打的横飞出去，他惨叫一声，半空中大口咳血，轰的一下被砸飞到十几米外，直接把一张歪斜的桌子砸得四分五裂。
那两个押着柳向云的化劲顿时吓得半死，在那浑铁棍还没有挥上来之前，顿时放开手去，连是后退数步，而柳向云没了约束，此时双眸倒竖，悍然长啸一声，如饿虎般对着孙长宁就扑了过去！
猛虎啸山！
柳家打的同样是八极拳，贺氏八极拳，当然还有柳家的身法阔步，二者合一才创立的柳山武馆。
柳向云此时脑海中被怒火充盈，心道与其窝囊的去死还不如死在拳头底下来的光彩，那身如雷霆，一拳就对着孙长宁的面颊砸了出去！
第六百九十七章 不共戴天
八极拳刚而不暴，强而不怒，烈而不恶，可以说是最至大至刚的一种拳法，当然因为那句老话，所谓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八极拳在武林中的强盛程度也是有目共睹，更是衍生出了无数八极门户。
柳向云一拳带着滔天劲力，狠狠砸向孙长宁的脸，他动作极快，同时带着愤怒与怨气，更有一种求死的决心，他脑海里当然明白，自己哪怕是偷袭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仇家”的对手，故此这一招冲出，就是为死而出拳。
他柳向云已经不想活了。
这一拳带着冥冥阵风，但在下一瞬间，孙长宁一掌拍下来，根本没有重视他，那只胳膊被打的折断，整个人被一巴掌拍进地里。
石砖碎裂，柳向云额头上被磕出血来，流了整个脸孔，孙长宁根本不看他，也没有杀他的意思，而是向着那贺成走了过去。
后者此时跪在地上磕头，哪怕柳向云扑向孙长宁而后被一招打倒，他也没有太过关注，此时的这家伙，曾经的威风都喂了狗，这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毕竟贺成这个家伙只给孙长宁留下了一个印象，那就是恶。
大恶，十恶不赦。
仅仅是对于自己来说。
如果当初没有金鲤，没有王青帘，自己早已经死了。
那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党。
但如今，那个曾经要杀掉自己的人，甚至看都不爱看一眼的人，就这么毫无形象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孙长宁看着他，这家伙根本不敢抬头，就是这个动作，让孙长宁明白，这家伙还记得自己，从没有忘记。
或许是因为自己越来越强，对方感觉到斩草除根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并且还有被反杀上门的危险，所以那种恐惧感与日俱增的缠绕着他的灵魂，让他寝食难安？
这是孙长宁能想到的最好解释了，又或者是，当初他们七个人围攻王青帘，贺成或许是觉得，有其他的高手在，他只需要掠阵便好，动动手，打得过就上，打不过就跑，没有确实被杀死的风险，但如今站在这里，他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那屠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任何人都怕死，没有人不怕死，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只看谁更能从容赴死而已。
孙长宁站在贺成面前，那些拳坛联盟的拳师小心翼翼的退开，大气也不敢多喘几下，生怕得罪了眼前的这个恐怖煞星。
“抬起头来，你还认得我吗？”
孙长宁看向贺成，后者浑身一抖，缓缓抬头，嘴唇已经吓得发白，直是点头道：“认得。。。。认得。。。。。。。”
他低声说着，随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把扑过去抱住孙长宁的大腿，哀嚎道：“饶命，饶命，我不想死，饶我一命！我求求你了，你要什么？金钱？女人？宝物？我都可以给你！”
“对。。。对！还有我家八极拳的拳谱，我也给你！”
“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贺成惨嚎，那模样与声音，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然而很可惜，双方之间拥有的不是什么可以一笑泯恩仇的小事情，而是关乎到起始与终结的大事情。
老拳师常说，生死之外无大事，但这句话同样可以反过来说，即是：人间大事只有生死。
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轰——！
孙长宁一脚给他踢飞，贺成整个人惨叫起来，身躯在众目睽睽之下横飞出几十米，轰的一声摔到正堂的高强上，那鲜血溅了全身，他整个人蜷缩挣扎在墙角，一抬头，正看见那个被钉死的东瀛大汉。
鲜血直接顺着墙壁流到贺成的脸上，他吓得不断惨叫，而身躯中那种骨断筋折的痛苦让他根本无法承受，精神饱受着摧残与折磨。
但下一刻，一道更为绝望的声音在他耳中与心中同时响起。
轰的一声闷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孙长宁已经走了过来，把那钉死在高墙上的大汉丢在地上，而那柄龙头铡刀闪烁着寒光，弥漫着血气，冥冥中刀声轻响，那刀头上嗜血的黑龙似乎苏醒过来，要择人而噬。
龙头铡刀在一片骇然的吸气声中，架在了贺成的脖颈上。
那种杀气几乎吓得他当场晕厥过去，但求生的本能仍旧让贺成在惨叫，在告饶，在哀求。
拳坛联盟的拳师大多数不理解，为什么这么一个大高手要去找一个小虾米的麻烦，而这时候，那些一开始得到过孙长宁讯息的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便低声告诉那些不明者，这个干掉了四大宗师的年轻人，在过去差一点就被那个“小虾米”给杀了。
这是性命之仇，因为那个时候，这位年轻的大宗师，并不是武林中人，而是一个普通人。
于是很多人就恍然了，同时沉默下来，如果是武林中的事情，那么或许还会有人鄙视，即使面上不敢谈论，但私下里或许有人会讲，这位大宗师嗜杀成性，并且气量狭隘。
但如果曾经是普通人，那就不一样了。
该报仇的，那必然是要报的，没有人会说闲话，因为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曾经你仗着武力欺压寻常人，如今寻常人化身为盖世高手前来报仇，你只有闭目等死。
贺家的家主抬着头，此时跪下来，他之前一样被一群人压着，直到这时候才有自由，他哭号起来：“你不能杀他啊！他是我的独子啊！”
“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他一命吧！”
这位可以说是柳山武馆的二号人物，如今却和老狗一般摇尾乞怜，而孙长宁看向他，目光冰冷，手中的铡刀拿的十分稳当。
“当年你们在相思湖杀人，我不晓得这些恩怨，被你们卷入，你这位独子把我一拳打得几乎断气，再丢入湖中沉尸的时候，可没有想到，我也是我家里的独子吧。”
“是是非非，天道轮转，报应不爽。”
孙长宁的眼中出现一道血丝。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家伙，我的肚量小的很，当年之仇，我拖到如今才来报，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
“独子？”
孙长宁看着贺成，手中的铡刀被倒提而起，巨大的刀头如断头台般对准贺成的脑袋。
“再生一个吧，如果你有命的话。”
贺家家主几乎吓死，顿时怒嚎起来：“你嗜杀成性，来日必遭天谴！”
孙长宁笑了一下，而后手中大刀轰然斩下。
鲜血飞溅，一颗大好头颅滚地而落。
第六百九十八章 收服
四面八方俱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贺家家主那一声惨叫，大呼一声我的儿啊，而后便彻底疯狂，整个人如野狗般冲上来，但下一刻，孙长宁一拳给他打翻，单手一点，青牛顶角的金刚指功便施展出来，直接打穿了他的肩胛骨，把里面的一大块骨头搅得粉碎。
贺家家主瘫软在地，惨叫不止，而远处，柳向云浑身颤抖着，挣扎着站起，呼吸粗重，口齿之中全都是鲜血。
“好了，你走吧，贺成已死，虽然按照江湖规矩，我应该把你们全都杀了，所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但想一想，如果我这样做了，不就是另外一个你们吗？”
“只诛恶首，冤有头债有主，我仇怨已报。柳向云，我饶你一命不死，以后你我再无瓜葛，如果还有下次胆敢来犯，我便提着这龙头铡刀，亲自登门一拜。”
孙长宁把那大刀握住：“只不过，我这一拜之后，要的可是你们全部的人头。”
柳向云沉默着，他缓缓的调整呼吸，看了那死狗一般的贺家家主，他就这么站着，直到数十个呼吸之后，才有了动作。
一步一步，如在泥沼中前行，他走到贺家家主边上，这家伙哀嚎着，声音都小了很多，但那种痛苦只增而不减少，此时一把抓住柳向云，惨叫道：“老柳。。。救救我，太痛苦了。。。。。”
柳向云沉默着，忽然抬起手来。
所有人都惊住了，因为下一瞬间，柳向云扶起了贺家家主，但下一瞬间，那一掌就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劲力瞬间把大脑打的稀烂，贺家家主当场死去，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那身子一歪，砰的一下靠在了柳向云的身上。
“哦？”
李云霄和赵志国站在陈玄龙身边看着这一幕，赵志国发出了有意思的声音，眼神动了动，道：“这个柳向云还可以，打死了贺家家主，贺家群龙无首，肯定会脱离柳山武馆，而这么一个小家族，在经历了这么巨大的变故之后，只会忙着争权夺利，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李云霄皱了皱眉：
“壮士断腕确实是看清了形式，当机立断也是很好，这以后柳山武馆就和孙长宁没有瓜葛了，倒也是好气魄，只不过这手腕断的有点狠，毕竟打死的是别人不是自己，这就好比‘为了我的未来，所以请你去死吧’。”
赵志国笑了一声：“有时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李云霄摇头：“霸王条款要不得，不过贺家家主，要是我的话，收回前言，我恐怕也会把他打死，怕他再度跳出来捣乱。”
赵志国点头：“他不死，这个线就断不了，藕断丝连，来日必然还有大祸临头，明哲保身，斩去贺家家主这个‘肉瘤’，才是正确的选择。”
龙头铡闪烁着寒光，当中映照着柳向云的背影，而孙长宁再不看他，因为在柳向云打死了贺家家主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表明了立场。
双方以后再无瓜葛，而孙长宁要杀的人也已经被斩下了脑袋。
场地内仍旧有人躺倒，郭屠华扛着王驮海，拿着他的断臂，此时孤身一人已经准备离去，而孙长宁叫住了他，并且注意到另外一边，昏迷但还没有死的程紫阳也被一些人从地里“扒”了出来，平躺着放在地上。
丹劲的生命力终究不是化劲可以比拟，而最开始被打的七窍流血的武平龙宗师，也已经是气若游丝，依靠着化劲最后一点强横的生命力在支撑。
其余的几位，都是重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你还有什么事情？”
郭屠华面色冰冷，他一个人站在靠近堂口门户的地方，孙长宁看向他，并且向着他走过去，目光在王驮海身上扫了一圈，又转头望向程紫阳与武平龙。
“我有办法救他们的性命，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试一试？”
孙长宁开口，郭屠华沉默一瞬，随后开口拒绝：“不需要，我会帮王驮海接骨，帮他恢复，就不劳驾你这位大高手操心了。”
他的语气很不好，孙长宁负手：“我还是那句话，汤康有的意，我也有，而且我有比他更玄乎的东西，你相不相信我？”
“也不是站在大龙爷一边，而是站在我这一边，就当是交个朋友？”
孙长宁开口，气定神闲，而郭屠华刚要开口嘲笑，但却突然想到对方那不似人类的身手。
那种最后的，神乎其神的招数，已经脱离了武功的范畴。
“我记得，他和道家有些关系。。。。。。”
郭屠华想到了什么，心神一动，他也和道门有些瓜葛，而同样记得，三教之内，都有所谓“神通”的说法，这些是比较玄乎的，郭屠华曾经也不相信，但后来他确确实实修成了类似神通一样的能力，其实也就是加快心血循环，让肉体变得更加年轻而已。
然而这已经有一种神话内“返老还童”的感觉了！
郭屠华又想到了，其实那化劲最上层的天人一跃，说起来不也是十分玄乎的吗？
他看着孙长宁，内心中天人交战，过了约莫十个呼吸，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只不过，你确定能把王驮海治好？需要多少时间？”
孙长宁计较了一下，目光又看了一眼程紫阳和武平龙，道：“算上这两位的话，两天差不多。”
“两天？是苏醒吗？”
“不，我说的是完全治疗好，包括断臂。”
孙长宁笑了一下，而郭屠华在这一刻感觉身前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要么就是疯子。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了。
郭屠华紧紧盯着孙长宁：“一个星期，如果你治不好，我拼上这条命，就算死在你的棍子下，也要和你再打一场。”
孙长宁笑了一下：“那便放心吧，你不会再有出手的机会了。”
“而且最开始，我和你讲的东西，现在仍旧有效，那些留存的，古人的‘意’，我会给你看一看的。”
第六百九十九章 交个朋友？
浑浑噩噩，一片漆黑。
意识无比的恍惚，没有名字的游魂在混沌中行走，梦幻在扭曲，一条金色的鲤鱼突然出现，毫无征兆，如黎明般划破黑暗的夜幕，照亮乾坤大地。
王驮海眯起眸子，感觉到身上一阵阵的酸麻与舒痒，窗户外的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射下来，正好落在他的身上。
而这里，是一处静养的病房。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还有一些昏沉，一只手臂下意识的就支撑着自己起来，而就是这个动作，让王驮海顿时僵在原地。
原因就是因为，他那只支撑着身躯的手，在记忆中，应该已经没了才对。
最后和那孙长宁一战，自己被他扯了胳膊，打在地里，最后应该是昏迷了。
头颅僵硬的转动，当王驮海看见那只本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臂膀时，他的心中顿时是五味杂陈，当中更有不可思议。
在阳光下，他挥动这只手臂，上下左右的来回转动，肩膀在轻轻抖震。
王驮海觉得，自己现在要么还在做梦，要么就是已经变成鬼了。
什么时候，科技发达到几天就能把骨骼完好无缺的接上，并且还能自如行动，甚至。。。。感觉比原来的更要好了？
一点阻滞都没有，劲力在震动，王驮海下意识就对着自己的脸来了一拳，而后整个人就从床上摔到地上。
但他一个咕噜就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打的那边脸，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不是做梦，自己还活着。
那。。。。之前的事情，那个突然在开馆仪式上闯进来的盖世高手，是自己的梦吗？
根本就没有那个人？一切都是自己在梦里面自己衍化的东西？
想到这里，王驮海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想到，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梦，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如疗养院般的房间内？
而且还是平躺着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而在这时候，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王驮海抬起头看去，那最先进来的人就是程紫阳。
“程宗师？你怎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驮海见到他进来，不由得松了口气，而后看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一如之前的完好模样，心中更是确定，看来那之前动手的一切一切，全都是自己在做梦而已。
“是了，其实开馆的时间还没有到，自己做梦还没有醒来，现在才是刚刚睡醒。”
“话说回来，这个梦还真的很长啊。”
王驮海喃喃自语，走向程紫阳，看见后者，先是点了点头，而后道：“我睡了多久，汤康呢？”
“还好，刚刚我在梦里见到个恐怖的人物，把我们都打的几乎濒死。。。。。我被他一招扯了胳膊，后面被打昏，这才醒过来。”
王驮海摸了摸后脑勺：“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不过那一切不是真的，这就太好了。”
他看向程紫阳，后者古怪的看着王驮海，忽然笑了下。
“王宗师，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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