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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寒光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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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他正在暗运内劲,一觉有异,立刻运气护穴,同时迅速反手擒拿,但听得吸哟的几声哗叫,周围跌倒了好几个人,桂华生回头一望,只见拿着的是一个胖妇,怒目而规,沉声斥道:“你做什么?”桂华生一拿之下,早已发觉了那胖妇丝毫不懂武功,急忙放手,连声道歉,说道:“我见有人用力挤我,伸手乱摸,我以为是有小城乘机行窃,那知错拿了人,请大娘恕罪。”幸而藏人对男女之防还不若汉人重视,桂华生说的也是实情,那胖妇人扑嗤一笑,说道:“在活佛所住的布达拉宫,谁敢行窃!你大约是刚来不久的汉人?”桂华生点头说是,那胖妇絮絮叨叨,尚待说话,忽听得殿上钟鼓齐鸣,两队黄衣嘛喇绕殿而走,遍酒法水,礼佛的大典就将开始了,登时殿里殿外肃静无声,胖妇人也就不再纠缠,自顾自的低头礼拜。

桂华生心中想道:“这个暗中偷袭的人武功确是不弱,人也机伶,我出手不算慢了,还是被他混在人堆之中逃脱。那几个跌倒的人,当然是他故意推倒的,造成混乱,以免被我发觉。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向我偷袭?”百思莫得其解。这时殿上的钟鼓已敲了三遍,有两个大喇嘛带头念经,过了一阵,钟声梵声之中,达赖活佛在从人簇拥之下,缓缓走出。所有观光的男女老幼,都高诵佛号,俯伏礼拜,不敢仰砚。

桂华生自然也不得不跟着他们一齐,俯伏礼拜,然而他却偷偷张望,达赖活佛大约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微微发胖,神情甚是庄严,也不觉有什么特异之处,吸引着桂华生眼光的,倒不是达赖活佛,而是另一个人。

达赖后面,有好几个相貌和服饰都特别的僧侣,而且各各不同,一看就知是从外国来的贵宾,大约从印度、尼泊尔、不丹、锡金各地来的,其中有一个披着大红装装装的番僧,正是和桂华生在魔鬼城中交过手的那个鬼番僧,桂华生心头一凛:“怎么他也来了?”随即想到他这一来,其中定有奸谋。

活佛主持的礼拜大典为时甚短,先是把杨枝甘露遍晒佛像之前,继而是呈献“哈达”(即是丝绢所做的手帕。献哈达是西藏一种表示敬意的礼节。一,最后是焚香礼拜,前后不过一枝香的时刻,典礼便告完成。活佛的护法弟子传谕,所有前来礼拜的弟子都限在黄昏之前离开。

桂华生回到帐蓬,主人还没有回来,他欧了一会,养好精神,吃过晚饭之后,主人方自赶回,兴致冲冲的大谈今日的盛典,和桂华生互相祝福,并说今晚布达拉宫燃灯礼佛,许多善男信女,宁愿不回家食物,留在葡萄山下遥赏灯饰,主人叹道:“可惜我年老体衰,要不然我也宁愿挞饿一晚。客官这样难逢的胜景,你倒不可错过了。”桂华生连声说是,便向主人告辞。

布达拉宫的夜景,果然更是迷人,金铸的屋顶,在雪山映照之下,发出点点金光,极为壮丽,十三层的宫殿,每一层的飞檐翘角都挂有琉璃灯饰,灯光、月光、雪光、金光,光辉影射,壮丽之中叉有一种神秘的气氛。桂华生无心观赏,心中所念只是白衣少女!

布达拉宫重重叠叠,屋舍盖满了大半个山,从第一层到第六层的房屋,全部泥着白色的,藏人称为“白寨”:是宫中做法事的地方;从第七层到第十三层称为“红寨”,却分别泥着红、黄、黑、猪红四色,红色泥墙,黄色泥檐,黑色则泥在顶端房管与窗沿的间隔处,猪红色泥在两座大殿凹进去的一部份,宫顶则金碧辉煌,还达望夫,好像一片五色约烂的房海:从第七层到第十三层,是宫中僧侣居住的地方。

桂华生从山下这一片约烂的肩海,心中大是畴曙,想道:“布达拉宫如此宽广,华玉妹妹即使在这宫中,也不知如何寻找?而且灯如繁星,却又如何偷进?”眼看月亮渐渐移近天心,心中大急,最后泱定不论如何,也要进布达拉宫一探。

人群挤在布达拉宫山下,桂华生却偷偷绕过山脊,借着岩石草木的遮蔽,蛇行兔伏,渐渐爬近了布达拉宫,他早准备好了一套喇嘛服饰,悄悄换上,等了一会,趁着台风之际,抬起了几颗石子,轻轻一弹,将偏西一层那座大门上的三盏琉璃灯打碎,西藏高原,风势本烈,何况布达拉宫建在山上,所以灯饰都有防风设备,那守门的喇嘛在大风过后,发觉琉璃破碎,颇为奇怪,嘀嘀咕咕:“怎么今晚的风势这样厉害?”慌不迭的担了梯子,换上新灯,桂华生则趁此时机,施展绝妙的轻功,倘进了大门。守门的喇嘛正在长梯之上,一点也没有发觉。

桂华生低头合什,把架裟拉起,遮过了半边面孔,遇见喇嘛,轨远远闪开,宫内喇嘛众多,别个喇嘛见他一样的服饰,不会特别注意,竟被他混过了好几座宫殿。

宫中壁画琳琅,比之日间所见,胜过数十百倍,此外像宫灯、玉器、古式桌椅、香案、古老的香炉、名家的彩绣……等等华丽装饰,应有尽有,桂华生暗暗叹道:“想来皇宫之中亦不过如是。”但可惜是匆匆一瞥,而且心中有事,亦无暇流连。

耳听得三更鼓响,桂华生已偷人了第十二层达赖活佛的寝宫,桂华生自己还不知道。忽见有两个大喇嘛走近,桂华生隐身在佛像之后,只听得一个说道:“活佛这么晚了,还接见宾客,可真累了。”另一个说道:“你不知道今天来的都是尊贵的客人,连佩有贝叶灵符的女护法也来了呢。只怕活佛还要接见这位女护法。”先头那个道:“活佛特别为她清扫了一座寝宫,请了藏王约两位公主陪她,听说咱们这座布达拉宫,在达赖二世的时候,有一位印度公主,也是佩有贝叶灵符的女护法在这里住过一晚之后,这么多年来,就从无女子被准许进宫,所以这次真是旷世难逢的事呢!”桂华生心中一动,想道:“那里来的女护法,居然能蒙活佛优礼,布达拉宫也要破例恭迎?”

桂华生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上到了第三层楼。等到他们票告之后下楼,便悄悄的走到窗下,但见里面灯烛辉煌,纱窗上现出两个影子,一个是活佛,一个正是耶尼泊尔的红衣僧人。

只听得那红衣番憎说道:“活佛以绝大押通,宏扬佛法,邻国小邦,同沐思光,敞王子本要甫来参谒,只以国中有事,难参盛典,特派小僧布施金塔,并代致意,敬请训示。”达赖活佛道:“贵国是佛租诞生之地,自古以来,即为佛国,历代贤王,护持圣法,我佛佑护,国运必昌,贵王子此次布施金塔,合寺同感,也请你代为致谢。”红衣番憎继道:“敝王子还有一事禀告活佛。”达赖道:“请说。”红衣番憎道:“白教法王,遣有使者来至敝国,请敝国助他返回西藏,敝国王子以黄教方是正教,达赖班禅始是活佛,故此对于白教法王之请,婉予拒绝。王子说,此事应活佛闻知。”桂华生听到这里,心中暗骂,明明是尼泊尔的王子唆使前任的白教法王进攻西藏,如今却又这等挑拨,惹事生非,看来实是想在西藏挑起干戈,以便他混水摸鱼,从中取利。

正想闯进去揭破,忽觉背后微风枫然,桂华生反手一掌,只听得有人用藏语大声道:“大胆恶徒,竟敢擅闯圣宫!”随即一股劲风,向背心大穴疾袭,桂华生的劈空掌竟然阻他不住。

回头看时,袖见两个僧人,一披黑袍,一披黄袍,头缠白布,脸似玄坛,乃是两个印度行脚僧人。近身的那个黑袍僧人,正用一支竹杖,出手如风,说话之间,已连点桂华生上处大穴。另一个黄袍僧人,手托紫金孟碎,虎视耽耽,看来也就要出手。

桂华生心中一凛,这黑袍僧人点穴的手法敏捷狠准,实不在中原的一流高手之下,正欲分辨,那黄袍僧人也大声叫道:“将他擒下便是,不可惊动活佛。”手中的金孟钵一翻,但觉一股大力,有如泰山压顶,候的就罩到了佳华生的顶门。

桂华生无暇分辨,急忙拔出腾蛟宝剑,但听得当一声,声如钟声,宝剑刺人钵中,那黄袍僧人将孟钵飞一般的旋转,竟似隐隐生出一股吸力,腾蛟宝剑在急切之间,竟然抽不出来:桂华生吃了一惊,这印度僧人的武功好怪!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印度僧人杖头一翘,乘势便戮桂华生胸口的“璇玑穴”、胁下的“章门穴”和脑后的“风府穴”,这三处穴道颇有距离,但他杖势飘忽,抖手之间幻起了无数杖影,这三处穴道,竟然都在他的杖影笼罩之下!

但桂华生是天山上剑的后代,达摩剑法的传人,虽危不乱,那黑袍僧人的竹杖刚刚抖起,他忽地大喝一声。舌绽春雷,霹雳疾降,黑袍僧人陡然一惊,竹杖失去了准头,被佳华生一手抓住杖头,往前一迭,黑袍僧人登时四脚朝天。原来桂华生用的是上乘的“狮子吼功”,寻常之人被他一喝,心肺俱制,这两个僧人能够抵受得住,内功亦实是不弱的了。

用金孟钵吸着桂华生宝剑的那个僧人,功力更为深厚,虽然也吃了一惊,不过仅仅退了两步,桂华生何等机灵,趁他气馁后退之时,宝剑用力一插,只听得一片碎金夏玉之声,金孟钵给他的腾蛟宝剑戳穿一洞,桂华生立即把宝剑抽了出来,那黄袍僧人料不到它的宝剑竟有洞金削铁之能,惊得呆了!

桂华生那一声大吼,果然惊动了房中的达赖活佛,立即走出楼来。桂华生叫道:“活佛容禀……”话声刚刚出口,那黄袍憎人的紫金孟钵突然出手,挟着一溜金光,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盘旋飞至,当头罩下,桂华生想不到它的紫金孟钵,不能当作暗器使用,飞出去打人,不敢怠慢,急忙施展“盘龙绕步”的身法,略避其锋,随即平剑一档。

但听得“当”的一声,紫金孟钵在剑边一擦,立即飞回,那黑袍僧人的竹杖跟着点至,尼泊尔的那个红衣喇嘛喝道:“大胆狂徒,擅入圣宫,亵渎活佛,罪该万死!活佛法驾请回,贫僧替你将他料理:”装装一展,有如一朵火云,随着黄袍僧人那个又飞回来的紫金孟钵,同时罩下。

桂华生一人一剑,力战三个高手,应付不暇,那里还能分心说话?达赖活佛睁眼一瞧,见桂华生颈项下挂有一尊金佛,那是麦士迦南给桂华生作为倍物的,达赖自然认得这是白教法王传家的七件法器之一,心中大疑,只道桂华生是白教法王的刺客,但转念一想,白教法王虽然没有自己的尊贵(达赖在“活佛”之中,又是至高无上的活佛。),而且也与自己敌对,但他到底是一教之专,也是活佛的身份,想来不该出此下策?因此又怀疑桂华生是白教法王的使者,猜疑不定,故此他既没有喝止,也没有回去,却在两个护法喇嘛的保护之下,负手观战。

但见那紫金孟钵当头罩下,桂华生施展大力的手法,一掌拍出,同时宝剑一挑,将红衣番僧的架装挑开,一个转身又闪开了黑袍僧人的点穴竹杖,达赖活佛虽然不懂武功,但他却知道这两个印度僧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红衣番僧身为尼泊尔的国师武功自亦不弱,见桂华生独抗三大高手,身法美妙,居然没有落败,也不禁暗暗喝采。

其实桂华生却是有苦说不出来,这三个僧人,若然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没一个是他对手,但以一对三,却是难于应付,尤其那黄袍僧人的紫金孟钵,既可作兵器使用,又可作暗器打人,更是防不胜防。幸而他仗着宝剑的威力,要不然早已败阵。

那三个僧人越迫“越紧”,桂华生剑掌兼施,使出了浑身本领,仍是被他们迫得步步后退,包围圈越缩越小,形势越来越险,那黄袍僧手持金钵,突然纵身掠起,金钵一翻,势如泰山压顶,桂华生出掌相抗,竟然被它吸住,同时黑袍僧人的竹杖也点到胸前,桂华生一剥削出,却被红衣番僧横里窜来,架装一抖,将它的宝剑裹住,“卜”的一声,黑袍僧人的那根竹杖正正戮在他胸口的“檀中穴”上。

忽听得环佩叮当,香风四散,两个黄衣喇嘛先上楼票道:“女护法参见活佛”,达赖活佛急忙说“请!”桂华生正自运用上乘的内功,肌内平空缩几寸,吸住摆袍僧人的竹杖,闻言又惊又喜,斜眼一瞥,只见一个少女盈盈的走上楼来,可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玉手一指,斥道:“你不回国,在此何为?”那红衣番僧面色大变,架装一枚,向达赖活佛合什施礼,达赖道:“女护法叫你回去,我不多留你了。”红依番僧用尼泊尔话咕咕噜噜的说了几旬,立即走出布达拉宫。

桂华生的宝剑本来被红衣番僧的架装裹着,架装一撒,宝剑立刻削出,当的一声,又把黄袍偕人的紫金孟钵削去了一大片。就在此时,只听得白衣少女和达赖活佛说了几句话,达赖向那两个僧人挥手说道:“这位从中国来的居士不但不是刺客,而且有功佛门,两位请住手吧”,其实红衣番僧一走,这两个僧人即算联手合斗,也不是桂华生的对手,此时他们正被桂华生迫得气喘呼呼,达赖活佛之言一出,先住手的倒是桂华生。

只见这两个人满脸惶恐的坤情,向达赖活佛跪下顿首,随着又向白衣少女屈了半膝行礼,桂华生虽然不懂得他们的说话,也猜得出是请求饶恕的意思。这两个僧人向白衣少女施礼之后也跟着下楼去了。

桂华生这一惊诧比在魔鬼城中初会白衣少女之时更甚,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白衣少女竟然是什么女护法,连至尊无上的达赖活佛也对她甚为尊敬!桂华生走上前来,先见过了活佛,再向白衣少女施礼,白衣少女盈盈一笑。用汉语说道:“大哥哥,怎么和我客气起来了。”

达赖活佛道:“你是白教法王的使者吗?听女护法所言,你在魔鬼城中曾做了一件对西藏有利的事情。”桂华生道:“我正要详票佛道。”活佛白衣少女道:“他是我在中国认的大哥哥,活佛,你可以相信他的说话。我来西藏太久了,见过活佛,理当告辞,他日有缘,再来拜谒。”盈盈一揖,走下楼台,活佛合掌相迭,佳华生想不到刚刚见面,她又离开,乍喜还悲,恨不得牵着她的补袖,然而活佛在旁,他又怎敢冒昧无礼,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白衣少女离开,心中说不尽辛酸的滋味。

达赖活佛道:“居士请来静室,详说因由。”桂华生把在魔鬼城中的奇遇,察破尼泊尔王子的野心,与及麦士迦南托他转达白教法王的诚意等等,都向活佛一一说了。达赖活佛叹道:“西藏的谚语有云,正直的敌人胜过朋友,诏媚的小人必有所求。这话真是不错。”随即吩咐宫中的执事喇嘛招呼桂华生住宿,欺待以上宾之礼。

桂华生问那执事喇嘛:“女护法是什么身份?”那执事喇嘛露出虔敬的神情,合什说道:“凡对佛门有极大的功德的,才能被封为大护法。”桂华生道:“是谁封的?”执事喇嘛道:“印度的那烂陀寺主持,在印度的地位,亦即等于活佛。那烂陀寺有两片贝叶灵符,相传是佛租以前在菩提树下讲经之时,摘下来赐给弟子迦叶的。那烂陀寺每一个甲子开一次佛教大会,将贝叶灵符赠给对佛教有大功德的人,并封为护法。大会六十年例开一次,但六十年中却未必有一个大功德的人,是故护法难得,女护法更为难得!”桂华生听了,又是欢喜,又具惊奇。然而他还是未曾明白白衣少女的身份。她是怎么做到的女护法,到底是什么人?

宫中的执事喇嘛,对白衣少女的来历,却不肯多谈半句。第二日,桂华生遇到了他们,再向他们打听时,那白衣少女却早已离开了布达拉宫了。桂华生怅怅悯悯,也欲告辞,那执事喇嘛说道:“活佛法谕,说是居士如果欢喜的话,可以在宫中多住生时。”桂华生正想婉辞,那执事喇嘛又道:“女护法临走之时,留下了几句说话,活佛叫我们转告于你。”桂华生忙道:“什么说话?”执事喇嘛道:“女护法说,请居士到尼泊尔一行,若是有缘,自当相见。”桂华生道:“我正要去尼泊尔。”执事喇嘛说道:“我们宫中有通尼泊尔文的人,居士在去尼泊尔之前,要不要学学?”桂华生一想,语言不通处处阻碍,与其到尼泊尔再学,不如学了再去。便在布达拉宫住下,日夕苦学,学了两个多月,一些寻常的用语,已大致可以应付。

这日一早,桂华生决定告辞了,宫中执事帮他去谒见达赖活佛,走上了第十三层的宫顶,有一座屋顶花园,达赖活佛正在园中散步。在这座屋顶花园之上,不但可以看见拉萨全城的景色,而且还可以眺望积雪瞪体的喜马拉雅山韵。桂华生谒见活佛,告禀来意,达赖活佛十分和蔼,替他祝福之后,又告诉他,若然到了尼泊尔之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去见尼泊尔国王,请他帮助。给了桂华生一封书信,可以在必要之时,将信去见国王。又告诉他,他已派遣使者与自教法王谦和,白教法王准备派出护法弟子到尼泊尔去追回法杖,这个弟子,可能就是麦士迦南,问桂华生要不要等待麦士迦南同去。桂华生想见白衣少女之心甚急,决定还是单独动身。

    正文 第六章 珠峰脚下会奇人

走了一个多月,穿过了漠漠黄砂,莽莽草原,终于来到了中尼边境的喜马拉雅山下,但见岗峦起伏,绵延无际,晶莹的雪峰就像一排排擎天玉柱,高插云宵。天山无此磅磷,昆仑无此雄奇,峨嵋无此壮丽,桂华生也不禁低头礼赞,果然不愧是天下至高无上的第一名山!

桂华生本来可以从山脚绕过,但面对这天下第一高山,忽发奇想,虽然明知奇%^書*(网!&*收集整理不能攀登峰顶,也想上山看看,士到那儿,就是那儿。纵使耽搁几日行程,也可以一偿心愿。

这时时序正交仲夏,若在江南,正是榴花照眼的时节,但在喜马拉雅山上还飘着雪花。一望无尽的千万座山峰,都是白雪瞪瞪,有如琉璃世界。桂华生走了三四天,还上到半山,山中气候愈来愈冷,但高山的奇景,也愈来愈多,有好些动物,都是别处见不到的珍禽异兽。小熊猫在雪地上跳跃,像淘气的娃娃,黄嘴的山鸦飞到人的头上吱吱喳喳的叫,巨大的犀牛像冰川上的大舟,灵巧的心黄羊跑得出风还快。最妙的是这些珍禽异兽大约是因为从未见过人类,见了人也不知道躲避。

第四日的黄昏,桂华生走了一天,渐觉疲倦,想找一个岩穴栖身,他横过了一条冰川,紫色的晚霞挂在冰川土,蔚成七彩,奇丽无祷,面对这世上难逢的奇景,倦意大消,却不料一眼瞥去,还见了一桩比冰川美景更今人惊奇的事。

冰川的侧面,有一股喷泉,灼热的水花,被风吹散,映着晚霞,形成一圈圈橙色的、淡紫色的、和汉红色的花朵,就像在佛租诞辰之夜,桂华生在布达拉宫中所见的烟花一样,喷泉旁边,也许因为地气较暖的原故,开放着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

西藏各地,本多温泉,即使是雪山之上见到灼热的喷泉,也不足为奇。今得桂华生奇怪的是,在喷泉之旁,花丛之中,竟然有一个女孩于在那里嬉戏!

这女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面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这时她正在采撷野花,编成花环,是那样的专心注意,桂华生慢慢向她走来,她竟然没有发觉。

在喜马拉雅山的雪峰之上,有人类居住,已经是一奇迹,何况是这样小的女孩子:“她的父母是什么人?”“她怎么能适应造高山上的严寒?”种种疑问,在桂华生的心头升起,他慢慢向她走去,正想和她招呼,陡然间,又有一件今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喷泉后面的冰岩,突然间跳出两个怪人,深目高鼻,黄发宽额,额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白布,桂华生在布达拉宫两月有多,宫中藏书甚富,桂华生因为要到尼泊尔去,曹阅读了一些有关尼泊尔和阿刺伯以及欧洲诸国风土人物的书籍,如今看这两个怪人的相貌和装束,似乎是阿刺伯人,只见他们一跃而出,张开了四只蒲扇般的大手,就向那女孩子抓去,将那女孩子吓得哇哇尖叫。

桂华生大怒,用藏话斥道:“干吗欺侮小阿子!”这两个怪人似乎听不懂他的说话,但他们在高山之上,突然碰到了桂华生,惊诧之处,殊不在桂华生之下。那女孩子叫道:“你们欺侮我,我叫爹爹打死你!”说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语,那两个怪人虽然不懂,也听得出是在骂他。一个怪人仍然伸手去抓那小女孩子,另一个怪人则向桂华生奔来,发出柠笑,挥舞拳头,似是要向桂华生攻击。

桂华生脚尖一点,施展绝顶轻功,疾似离弦之箭,从那个怪人的头顶上一擦而过,先去救那小女孩子,想捉那小女孩子的怪人,手指刚刚沾到女孩子的肩头,猛听得头上呼呼风响,迫得放开了那小女孩子,向桂华生一拳捣出,桂华生用的是达摩秘笈中的“五禽掌法”,凌空扑下,有如大鹰攫兔,热道凌厉非常,拳掌相交,咄挞一声,将那个怪人重重的摔了一个筋斗。

这时,另一个怪人已跳了回来,桂华生不待他发动攻击,便是一招“双龙出海”,双掌疾拍,那怪人奋力一档,虽然不致跌翻,也蹈蹈跟跟的倒退了好几步!

桂华生骂道:“看你们还敢不敢欺侮小阿子!”那两个怪人这时已会合一齐,忽地并肩而上,同时发出一声怪啸,四掌齐出,向桂华生迎面拍来。桂华生适才只不过一招就将他们打倒,自是毫无惧意,心中想道:“你们两人齐上,最多也不过能挡五招:”那知他一招使出,忽觉两股潜力,有如波涛一般,条然卷至,竟然连自己的掌力也迫了回来,桂华生被这三股力道一堆。险险跌倒!

桂华生急忙施展千斤坠的功夫,将身形定住,化掌为指,用了一招“划分阴阳”,以铁指玄功,划这两个怪人的手腕,桂华生从达摩秘笈中所练的铁指功夫,与武当派的一指惮功有异曲同工之妙,给他划着,赛如刀割,筋脉必断。桂华生见他们狂扑而来,以为这一招必能用上,那知这两个怪人竟似识得厉害,一见桂华生凝身不动,他们竟也条然止步,双掌划了一道圆弧,同桂华生缓缓推进。说也奇怪,桂华生变宁为指,力一弱,对方压过来的潜力也相应减弱了。

桂华生心道:“这是什么功夫?倒有点邪门!我且再试它一试。”双掌一错,一道“五丁开山”,突然以极凶猛的大力金刚掌法发出,忽觉敌人的两股掌力左右牵引,不但将自己的掌力化解于无形,而且顿然之间,好像身置旋涡之中,不由自己的跟着敌人牵引之力,滴溜溜的砖了几个圈子。原来这两个怪人乃是阿刺伯第一高手提摩达多的弟子,提摩达多精研力学,深知用任何力量打击对方,有正作用必有反作用,大小相等,方向相反,因此他练的掌方便名为阴阳掌力,以两股掌力互相激撞,再与敌人所发的力量汇合,将敌人的攻击力量也化为反击的力量,和几股浪潮相碰之时,卷起漩涡之理,正负相同。提摩达多功力深湛,一人便可发出商股阴阳掌力,这两个弟子却必须两人合使才行。

桂华生试了几招,渐如其理,他聪明绝顶,一面在心中琢磨破解这种掌力的方法,一面改用太极推手,随着敌人的掌力或牵或引,见招拆招,见式破式,还不时施展点穴法,将这两个怪人迫在离身八尺之外。

这样一来,双方斗了半个时辰,兀是相持不下,那小女孩叫道:“叔叔别慌,我叫爹爹帮你。”桂华生正想见它的父母,笑道:“好呀,我就要打不过这两个恶人了,你赶快叫爹爹来吧。”那女孩于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唇边一吹,声音非常响亮,过了一盏茶的时刻,只见一个瘦长的男子,约摸五十多岁年纪,气呼呼的跑来,怨声喝道:“你这个臭家伙要不要脸,欺侮小阿子么?”陡然见着桂华生与他们恶斗,两个人都吃了一惊,桂华生叫道:“方老前辈,是你?”那瘦长汉子也叫道:“华生老弟,你怎么上到这儿来了?”

原来这个瘦长汉子名叫方今明,在康熙年间,曾是名闻天下的勇士,人称“神拳无敌”,当时康熙的十几个皇子争位,他被十四皇子允袜收罗帐下,后来皇位被四皇子允桢(即雍正)所夺,允袜也被雍正所害,方今明听大侠唐晓澜所劝,从此不冉效忠清廷。桂华生还是十多岁的时候,普与他见过一面,别来几十年,两人还依稀认得。

方今明飞奔而来,相隔数丈之外,就是一拳捣出,那两个怪人晃了几晃,还末跌倒,咕咕噜噜的骂了几句,桂华生听出其中四个字好像是说“提摩达多”。桂华生曾听白衣少女谈论过天下高手,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心中一动,叫道:“方老前辈不必动手,你且看我收拾他们。”

那两个怪人身形一亿,并肩一立,阴阳掌力又徐徐发出,桂华生猛地大喝一声,一招极刚猛的大力金刚掌迎面拍去,那两个怪人正中下怀,掌力一台,刚欲反击,那料桂华生掌势条收,那股金刚掌力在瞬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怪人扑了个空,身子前倾,桂华生一声长啸,双脚齐飞,将两个怪人都踢翻了,其中一个怪人武功较高,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还想挣扎,桂华生身手何等敏捷,猿臂一件,抓着了他肩头的琵琶肾,往外一甩,这正是武林绝学的大摔碎手功夫,这个怪人那里禁爱得住,但听得一声裂帛,他的外衣被桂华生撕了下来,琵琶骨被捏碎两根,便生生的被桂华生抛下山坡。原来桂华生与他们斗了半个时辰,悟出了其中的妙理,知道己方的力道愈猛,对方的反击力量也愈强,因此他故意先发极刚猛的掌力,诱他们反击,却突然将掌力撤回,这样便轻轻易易的将他们的阴阳掌力破了。话虽如此,但若桂华生没有收发自如的极上乘武功,虽悟其理,也不能运用。

那女孩子拍掌笑道:“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两个怪人呱呱叫。”方今明也赞道:“桂老弟这手功夫,刚柔兼并,我空负神拳之名,对此也不能不心服口服。不瞒你说,我已经与他们打了几次架了,他们没打赢我,我也没有打败了他们。”

桂华生谦虚了几句,问道:“这两个是什么人?”方今明道:“我隐居在此,到今年已是第十个年头,十年来从没有人上周这儿,大约在五大夭之前,却不知从那里来的这两个怪人,闯到我的家来索饮素食,这也还罢了,他们还要赶我出去,霸占我的蜗居,我还未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是以这五大天来,几乎每天都和他们打上一场。这小丫头也真胆大,我本来是将她关在家中,不许地出去的,那知她趁我在花圃浇花的时候,却偷偷的溜了出去。”那女孩子揪着小嘴儿道:“几天不准出去,闷死人啦,我连辛牛也不怕,那怕这两个怪人。”桂华生诧道:“这两个怪人是做什么来的。可惜我不懂他们的说话,没办法拷问他们。”将撕下的那件外衣一艘,只见内中有几件物件,都是桂华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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