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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惨的刀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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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虎禅”那边可惨了。

饶是他铜皮铁骨,但对到三大高手,久战之下,吃郝不喜“剑甲”划中大腿一下,深入肌里,鲜血渗渗直淌。

而他更怕的是徐赤水那出手时无迹可寻的“无音神雷”。

更可怕的是“碧血灭魂梭”。

只听了五姑一面出手一面笑道:“你不是有赤阴神网来收我的碧血灭魂梭的吗?怎的不施出来?还有罗候血炎专破我的五岳轻云练,你快使出来呀!”

徐赤水也阴笑道:“你不是有本领使我的‘无音神雷’自爆吗?现在爆啊,爆给我看呀!”

三人越攻越快,但沈虎禅勇力威猛,只要给他稍微扫中,一定断线风筝一般震跌出去,三人也不敢贸然险攻。

沈虎禅气得哇哇乱吼,震耳欲聋。郝不喜知此人不堪激将,也加了把日道:“我的‘须弥剑障’十剩其六,你不是说垂手可破吗?现在破呀,大笨熊!”

沈虎禅正想回骂,冷不防又吃了一记剑甲,在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只听门大纶沉声喝道:“我知道你不是沈虎禅,你是‘铜皮铁甲’唐宝牛!”“沈虎禅究竟在哪里!?”

他这话一出口,突听背后木屋板门“砰”的震倒,烛光泄了出来,一人道:“我在这里。”

第五章真正的沈虎禅

门大纶霍然回身。

哑巴夫妇的木门已震倒,一个人走出来。

这个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面目。

背后黄灯映在他影子轮廓上,使得他衣衫褶处像镶了一层灿金一般。

门大纶眯起了眼睛,像一只乍见强光的猫。“沈虎禅?”

那人道:“你不该叫人挟持我义父义母。”

门大纶隐约看见,那人并不很高,但他的背后插了一把比他的头略高的刀,露出了刀锷。

“你是说那对早该死了的勾结匪党的哑巴?”门大纶冷笑。

那人沉默。

这时两个战圈,包括唐宝牛,方恨少、温柔、郝不喜、徐赤水、丁五姑都停了手,望定这边。

这个沈虎禅究竟是几时突破了埋伏、防拦,进入了屋里,却是谁也不知。

沈虎禅忽然道:“门捕头。”

门大纶只是眯起了眼睛,拗起的嘴唇,像一只刺狠般绷紧自己向着敌人。

“你刚才说的话,使我原来对你尚存的一点尊重,也荡然无存。”

门大纶冷笑:“我是捕快,你是犯人,你要怕我,不必尊敬我。”

“我从来不怕人,更不怕我不尊重的人。”沈虎禅道。

门大纶忽改了话题:“哑巴呢?”

“走了。”

“你叫两个不会武功的家伙来捣乱,乘机救走哑巴夫妇?”

沈虎禅一笑。

门大纶冷沉地道:“可惜方恨少只晓得那一下古怪步法,和那一招折扇夺人兵器的武功,唐宝牛只有一份蛮力,充样唬人的把戏……”

唐宝牛不甘心地嚷道,“就算是光唬人的玩意,刚才不是一一把你们唬倒!”

门大纶的眼睛从没有在沈虎禅身上移开过:“鲁山阴和我的两个部下呢?”

沈虎禅回手一掌,又是一道木板坍倒,屋里桌上,扎粽子一般地绑三人,五花大绑像螃蟹一样,嘴巴都被塞得鼓鼓的,正是鲁山阴、占飞虎、猿青云。

门大纶脸色着实变了变。

沈虎禅乘乱潜入木屋,救了哑巴夫妇,再来对付诸人并不稀奇,可怕的是,鲁山阴、占飞虎、猿青云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却毫无声息地为他所掳,连鲁山阴的“五火神雷”都未及发出便着了道儿。

但可畏的不仅这些。

沈虎禅向后一伸乎,就推倒了木板。

木板在本屋前,木屋离沈虎禅足有十二三尺远。

沈虎禅回手一推,悠容淡逸,并没有发出什么凌厉的掌风来。

单止这一份内功,就够惊人。

门大纶心中震撼,但外表全无变化,甚至连眼睛也不多霎一下。

他只是好像不在意的,把一张狐皮,放在一顶毛帽子上。

沈虎禅忽道:“你这手势,是叫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暗器好手杀我?”

他随而摇了摇头:“适才老唐和大方吸引你们注意之时,我已全点了他们的穴道,你剩下的,是充作卖货和乡民的部下,其他埋伏在屋里、道旁、树上、草丛的人,天亮前不会站得起来的。”

沈虎禅停了一下又道:“所以你布下局,要用义父义母威胁我,用埋伏暗算我,都是行不通的。”

门大纶冷笑道:“好,好。”

沈虎禅道,“如果要杀我,只有凭你们的真功夫了!”

门大纶只能切齿道,“好,好!”人却没有动。

沈虎禅道:“你们若不动手,我们就要走了,”

他笑笑又道,“你们辛辛苦苦布下了这一切埋伏,就算白忙好了,”说着像要起步离去。

忽听一个声音清叱道:“慢着。”

沈虎禅看过去,模糊里只见到一个嫩得像可以揉出水来、而秀气明艳得羡煞尘世的女孩子,用一双英目腺着他戟指道:“究竟有几个沈虎禅?”

沈虎禅笑了:“一个。”

温柔气道:“谁才是沈虎禅?”

沈虎禅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温柔怒犹未消:“你又装什么神弄什么鬼?”说着用手一指方恨少,“他靠几下鸭脚步法唬人,”又用手遥指唐宝牛:“他凭几下蛮力大声吓人!”

遂又指向沈虎禅,“你就是靠隔空一扬推倒几块木板了事?”

“姑娘,”方恨少忍不住道,“你知不知妇道人家用手指着人家说话是很没有礼貌的事?”

温柔其实出身名门,极有教养,这次故意表现得有豪气一些,以为这样比较有江湖人的的气概,没想到老是给人纠正,气起来更不改正了,当下一只手叉着纤腰,一只手指向方恨少鼻尖:“没礼貌又怎样?要你小孩子来管!”

方恨少一伸舌头,往后一缩,道:“我可管不着……将来看婆家怎么管你!”

温柔气红了险:“你——”

沈虎禅微笑截道:“温女侠,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

温柔气恼恼他说:“你已罪无可恕,罪大恶极,快束手就擒!”

“哦!”沈虎禅道:“我犯了什么罪那么严重?”

温柔道:“我们这里,人人都是为锄好来的,可见得你罪有多重!”

沈虎禅道:“这可不一样。”

温柔问:“什么不一样?”

“他们既是问罪来的,怎么都不说话,只有温姑娘你一个挺身?”沈虎禅淡淡地道。

温柔一想也是,回身向郝不喜、丁五姑、徐赤水道:“你们说话呀!抖出这恶贼的罪状呀!”

没料谁都没有作声。

沈虎禅笑了:“我来替他们说吧。”他学着温柔的手势,遥向被五花大绑的鲁山阴指了指:

“他不能说话,我来替他先说吧。”

“他到处扬言说我当年劫了雁荡宗一仇宗老镖师得一趟镖,害得他名誉扫地,自杀而亡。但是,只有我才知道,到底是谁劫了宗一仇的镖。”

温柔怔住。沈虎禅问:“温姑娘想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他说着的时候还向着温柔,蓦然之间,他的身形已疾退至屋内,也没有回首,一手抓起鲁山阴,已回到原来的地方,伸手拔掉鲁山阴口中的塞布,鲁山阴张大口想叫但仍未来得及出声,沈虎禅已道:“你可以说是任何人,但不能说假话。”

鲁山阴张大了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沈虎惮的话,像阴风一般灌进他的口腔里,使他说不出一句话。

鲁山阴神情黯败,却是人人都瞧见了。

温柔呆了一呆,沈虎禅道:“宗一仇跟鲁山阴是世代相交。他一样可以下得了这种辣手,其余的可想而知……”

郝不喜双眉一剔,暴喝道:“你令我两个孙儿成为终身残废,可怜他们才十七岁……”

沈虎禅截喝道:“十七岁?!十七岁他们就干出什么样儿的事体来了?但家寡妇是怎样受辱后被逼投环自尽的?他们奸污一个才十一岁的女子,给我见得了,伤一手一足,我已是念上天好生之德了!”

郝不喜张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沈虎掸望向丁五姑,道:“你呢?你的‘红欲袋’不错是给我偷偷地毁了,袋囊是在你身上的,给我毁了尚不觉察,如我要杀你,你还能活么?你到处扬言说我偷了你的‘红欲袋’,但你的‘红欲袋’是用来吸取青年男子真元,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怎不见得说一说?”

沈虎禅逼视丁五姑。

丁五姑没有回答。

徐赤水却阴恻恻地道:“我纯粹是瞧你不顺眼,向你挑战来的。”

沈虎禅道:“那是因为我败了戎飞虎,又伤了涂动,涂静,再杀掉布十耳之故。”

徐赤水道:“为友复仇,理所当然。”

沈虎禅道,“可惜你却不是为友报仇。你们五人,为了控制冀东私盐,不惜大施杀戮,各作不少恶事,‘血焰叉’戎飞虎只劫财不伤人命,我只略作惩戒,‘子母阴魂’涂静、涂动劫财又劫色,我便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记号。至于‘毒手库什’布十耳,杀人害命,连家眷也不放过,我不杀他,还留他在世上害人么?”

说罢目光一转,望向徐赤水:“至于你……”

徐赤水退了半步。沈虎禅道:“你虽不至滥杀无辜,但是,多次纠众欺压人少,这次夹在这些人中间来杀我,便是你的劣根性子!你明知我会找上你,所以伙众先把我做掉……”

忽把目光转向温柔,问:“温女侠,除你之外,这里人人都别有内情,你可是趁了淌浑水了。”

温柔没想到事实原来是这样的,心里乱得什么似的,只好看门大纶。

沈虎禅眼一亮:“门捕头?”

笑了一笑道:“门捕头也自有门捕头的事!他在六扇门里,有很多案子破不了,严刑拷掠要人顶罪,其中两个,给我救了出来,以致门捕头的官衔,迟升了一年半载,他为公为私,都恨我入骨。”

门大纶忽冷冷道:“沈虎禅,今日我们来,纵全力的是私仇,但是——”说到这里,仲手在怀里一掏,掏出一面非铁非玉,似石似藤的令旗,上面隐隐雕着三颗云腾雾飞的赤球,一字一句道:

“这是雷大先生颁下的‘神火令’,你杀死东天青帝,罪大恶极,江湖子弟人人诛你而称快,你还是受死吧!”

沈虎禅看见令牌,忽然一震。

门大纶扬着令牌又踏前一步,喝道:“沈虎掸,神火令已下,你还是自刎,省得我们动手吧!”

沈虎禅看看“神火令”,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神色。

门大纶又迫前了一步,“你还不受死!”

沈虎禅的声音诡异得不像他刚才说话的声音:“我……我没有杀东天青帝!”

门大纶道:“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沈虎禅的声音显然有些激动,反问:“东天青帝是怎么死的?!”

门大纶道:“东天青帝手书诗集一十三卷,不知如何给你潜入,丢入丹炉里焚烧,东天青帝震开丹炉,全心救书之际,你埋伏在丹炉暗格里,用鱼皮湿靠将火焰隔升,一刀砍杀东天青帝!”

沈虎禅激声道,“有谁看见?”

门大纶指了指孩子,“青帝遗孤任小时。”

沈虎禅疾道:“他认出是我?”

门大纶道:“你已用鲨皮蒙面。”

沈虎禅道:“那何以见得是我?”

门大纶道:“刀口。”他双目眯成一线,瞪着沈虎神背后的刀:“一道凄厉的刀口。”

他一字一句地道:“武林中不少人领教你的刀法,都认为只有你的刀才砍得出这样惨厉的伤口来。”

沈虎禅道:“东天青帝精于刀法,更擅掌、棍、我的刀,断断砍不倒他。”

门大纶沉声道,“所以你就施加暗算!那样子的暗算。武林里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不错;”沈虎禅道,“但人却不是我杀的。”

“狡辩也没有用。”门大纶道:“雷大先生说,东天青帝死时,写下几个字。”

沈虎禅问:“什么字?”

门大纶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间里吐出来:“‘找沈虎禅’!”

第六章木鞘刀

沈虎禅一听,愣了一愣,重复道:“东天青帝临死的时候写:找沈虎禅……?”

门大纶道:“你还有什么好说?”

沈虎禅一笑,“我根本什么都不用说了。”

门大纶像盯一只正在他手臂上吸血的蚊子一般盯住他:“你认了?”

沈虎禅道:“我认什么?他写‘找沈虎禅’,又没写‘杀我者沈虎禅’,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他?”

温柔忍不住指着他尖声道:“沈虎禅,要是你做了,你就承认,少来拐弯抹角的诡辩。”

沈虎禅看了她一眼,反笑道:“女孩儿家,说别太大声,人家还以为……”

温柔嗔怒道:“以为什么?”

沈虎禅忽把话题一转:“我没有杀东天青帝!”

温柔用上排编贝似的皓齿,轻咬着红彤彤的下唇,道:“沈虎禅,要是你做的而又不敢认,就是乌龟王八蛋,不是好汉子!”

沈虎禅耸肩笑道,“温姑娘,要我真是乌龟王人蛋,自然也不会认的,你的诅咒对江湖人可不生效!”

温柔气得想上前像对唐宝牛一般给他一巴掌子,沈虎禅却道:“这件案子,我也要查出凶手来,东天青帝已隐居多年,不问世事,而且从前他在武林中神龙乍现时,也屡建勋功,少施杀戮,谁杀了他,都该偿命。”

徐赤水阴阴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方恨少回问他:“那是指东天青帝是耗子了?”

徐赤水倒吃了一惊,因为东夭青帝虽殁,但声誉却好,尤其他两大弟子雷肃桐与深仇大师,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有头有脸握有实力的人物,怎可开罪,忙道,“我是说沈虎禅就是凶手,犯不着惺惺作态。”

沈虎禅也不支理会他的话,只向众人团团一揖道:“诸位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先走了。东天青帝的案子,我跟诸位一样会去探究清楚的;就此别过!”

门大纶沉声道:“你以为你不能活出黄石镇?”

沈虎禅道:“我不但要活出黄石镇,还要到青石镇,蓝石镇,把我怀里的不义之财,分他们一些。”

门大纶变脸道:“好哇?连你偷盗抢动的罪一并治了!”

沈虎禅微叹道:“抢不义之则,卖贪官的宝,偷污吏的金,窃劣绅的银,这些事,确系我所为,你是捕头我是贼,生下来便是官兵捉贼,这才是串对门子。”

门大纶迫前一步,这时,他已经离沈虎禅只有七步之遥,眼看就要出手了,突听他喝了一声:“来人,把他拿下!”

尚未被沈虎禅暗中制伏的六扇门衙差,雪山派、侠义堂的高手,一拥而出,一时间刀戟陡亮,包围沈虎禅。

就门大纶而言,他没有直接向沈虎禅出手,为的是先遣手下秤一秤沈虎掸的奇書網電子書斤两。

他的部下以及雪山派义堂的高手也并非不畏死,但见对方来了三个人,先一个装神弄鬼的书生,原来是号唬人,后来那个勇汉,原来连武功也是不会,那么两下子,只天生蛮力,众人都后悔适才为何不早些出手讨个大功回来。

而今这个沈虎禅,既不高大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背后、插着一柄刀。

刀有木鞘。

木鞘雕了很多朱篆书,颇有古风。

沈虎禅拔出了刀鞘,但没有抽出刀。

刀鞘发出一种淡淡的檀香味。

沈虎禅站在闪闪兵刃光中,像一座山般沉静,既没有寻找掩护,也没有找任何事物作为后盾。

围着的高手用一种出奇缓慢的节奏,在旋转着,野人杀戮前样般的围着猎物吆喝着。

每个包围的人都跃跃欲试,只要一举杀沈虎禅,升官发财,在所不难,——利禄永远是令人眼睛发红刀口见血的主因。

同一刹那间,一矛一盾一槊,同时刺向沈虎禅,分前、后、左刺到!

沈虎禅蓦然向右退了一步,在险不容哪间蹲身,刀鞘扫出!

三种狂曝之声,连续响声,使矛、盾、槊的三名高手,右腿胫骨全被打断,倒地不起。

沈虎禅缓缓站起,他本来一直背光而立,这一下身影移立,才见出他的容貌,只见他两条黑眉,挺拔如刀,两撇髭须,挺秀如刀,嘴唇也抿得像刀一样,眼光更锐利如刀,使他看来似有四把黑秀的刀在清俊的脸上。

他手上的刀,仍未脱鞘,三个攻击手,已倒了下去。

围攻者本待攻击一旦发动,一拥而上,但三个出击者一出手即刻遭殃,士气顿时大为受挫。

门大纶忽然大叫道:“雷大先生喻元:谁杀了沈虎禅,可得黄金百两,而且在‘青帝门’中任高位!”

此语一出,本来较低萎的士气,立即比先前还要高涨十倍!

两柄单刀夹着一支丈地槌如同雷轰电击,分上、中、下三路向沈虎禅攻到。

沈虎禅忽然就在这同武器中闯了进去。

“啪、啪、啪”三声,刀鞘击中三条肩骨,肩骨拍碎武器落下,沈虎掸退回原地,抱刀鞘而立,犹似未动过一般,两道眉毛、两道髭毛,更黑得发亮像除了一层黑漆。

三名攻击者哀呼退下。

沈虎禅沉声道,“不关你们的享,不要来送死!”

围攻者胆丧气浮,也不知进好还是退好,门大约喝道,“不许退!”

徐赤水也喊道:“杀了他,‘侠义堂’里可升统领!”

郝不喜也叫道:“给雪山派扬威!”

沈虎禅冷笑:“要扬名立万,你们怎不自己过来!”

话未说完,一个拿鼠棍的汉子,一棍击到!

鼠尾棍长一丈三尺六半寸,那汉子是雪山派掌门雪山老妖郝不喜的师弟,一棍戳去,已准备好后路,不中即退,而且两名门徒,已操刀护着他的退势。

但就在他往前戳的同时,左脚一麻,啪的一响,只见刀鞘已扫中了他。

他心头恐惧,多于创痛,怪叫得半声,一口血箭喷出,再无力气,连棍也撇了手,要两个弟子扶他才能退走。

这一来,七个攻击者,出手的不到半招全挂了彩。

没有人敢再攻击。

就算有更大的诱惑,还是性命重要。

沈虎禅的“攻者立伤”之气势,已慑伏了他们,他们亡魂皆冒的退了下来。

场中又只剩下沈虎禅一个。

一个人在冷清的月光下。

两条眉毛两撇胡子,向着灯光发着亮。

他没有杀任何一个人,甚至连刀也没有出鞘,但他却吓退了一大群豺狼一般的狙击者。

他傲然立着。

他那种“谁攻击我,谁就受伤”的态度,对敌数十人如一人,在围战里迅速作决断,分出距离先后,大大挫了敌手的锐气。

他还是重复那句话。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要走了。”

门大纶只说了一句话,徐赤水、丁五姑、郝不喜一齐分四个方向把沈虎禅包围了起来。

“今晚我们要是给我闯得出去,日后江湖上还挂得颜面?”

沈虎禅叹道:“你们既逼我动手不可,就怨不得我。”

丁五姑扬声向温柔叫道:“温女侠,你不是来锄奸的吧?怎么不过来动手?”

温柔怔了一怔,道,“我在想……”

郝不喜怒叱:“现在是动手的时候,不是动脑……”

温柔却道:“可是,如果沈虎禅没有犯下滔天罪行,我们又为问要向他动武呢?”

丁五姑冷笑道:“这贼子三言两语,你就信了吗?”

温柔道:“自然不尽信。但是光怀疑不是定人之罪呀。”

丁五姑道:“可是今晚我们若让这赋子逃出去,颜面何存?”

温柔道:“我们是为除暴安良而来,不是为了颜面而战的,”

郝不喜脸涨得通红,雪峰也似的白眉一耸,“好哇!不识廉耻的贱妇,跟贼人是狐群狗党……”

温柔气得柳眉一竖,寒了脸骂道:“你——原来你们就是这佯辨别忠奸的!”温柔嗔怒之际,粉脸如酥添上几分英姿,美目清扬,秀丽入骨,那大汉唐宝牛看似痴了,“哈嗽!哈嗽!”又连天打了两个喷嚏。

沈虎禅道,“阿牛,你的恶习未改——!”他的话未说完,在他身前、后、左、右的四大高手,一齐对他发动了攻势!

也许门大纶、郝不喜、丁五姑、徐赤水四人中任何一个心里都有些忌惮沈虎禅,不敢对他正面攻击,但四个人合在一起,好胆量决不止于四个豪壮的总和,每个出手的人都有着这样的自恃:四人合力出手,对手只有一人,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仁,万一回扑,死伤的也决不会是留有退路的自己。

这四人中,以门大纶马首是瞻,武功也最高,出手也最谨慎。

只见他双掌红筋陡现,“奔雷手”已裂石分金地叉了出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留下五分力量以图自保招架。

可是他错了。

四人出手的一刹那,一柄厉青色的刀光飞起,破除一切障碍,一刀,破空飞起一道血泉,一只手臂。

刀刃又回到木鞘中。

依旧有谈谈的檀香气味。

丁五姑的“五岳轻云练”,已击中了沈虎禅的右踝,还没有发力拉扯:郝不喜的“剑甲”,六支齐发,甲尖已戳破了沈虎禅的衣襟:徐赤水的点穴撅,离沈虎禅百会穴也不过三寸!

但谁都没有继续动作下去。

他们的动作像骤然结成了冰。

寒意来自他们的心中。

他们一招才递出,主帅已挂了彩,一只手臂,带着屈曲的骨骼,暴洒的血光,飞离了身躯,跄踉后退,脸白如金纸,出刀的人刀已回鞘,毫不在乎的站着,目蕴神光,但连望也不望他们一眼。

他们心中发毛的是:“如果这一招我们坚持要递下去……”

沈虎禅这时说话了。

他的活是以唐宝牛和方恨少说的。

“不管敌人多少,交手时都当是一人,以一剑杀一人,或伤一人为目的,不心浪费精神体力,敌人众多,反而耗费布阵,编排,行动,我们只要杀伤最近者或攻击者的战斗力,便已足够。”

他跟唐宝牛、方恨少之间的感情,可能介于一种师友之间的态度,在众敌虎视下悠然地道出战斗的秘决。

方恨少和唐宝牛也一反平时嘻谑的态度,很专心的聆听。

可是围攻者的阵势,已魂丧胆寒,失去了杀气,也全无动力。

沈虎禅一刀伤了这攻击队伍中的主脑。

整个攻击形势也为之瓦解。

门大纶虽断一臂,额上痛得如雨下,黄豆般大,始终不哼一声,抚臂咬牙苦忍,可是郝不喜、丁五姑、徐赤水三人,却再也不敢动手。

沈虎禅又说话了,这次他是向门大纶说话:“你记得金钟岛的冤案吧?兰氏三祖孙都属无辜,但为你残醋迫供,四肢俱废,你也算作孽多了,所不同的,你倒是以公事为撑腰,今日废你一臂,不过略作微戒而已。”

又道:“自作孽,不可活,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自己了自为之吧。”

忽听一人冷笑道,“沈虎禅,你终于出了刀,伤了人。”

沈虎禅回过头去,只见丛林里走出两排白衣披麻戴孝神情肃穆的人,托着一口棺材,以齐整而诡异的步伐行了过来。

第七章太白双刺简易行

沈虎禅注视着那口棺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雷大先生?”

一刹那间,丁五姑、徐赤水、郝不喜三人脸上都浮起了喜容。

雷肃桐是武林群雄的一方领袖,也是“青帝门”领袖,他来了自不愁收不掉沈虎禅!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沈虎禅原先走出来的那一座木屋,骤然粉碎,板木四迸。

在木片碎块飞溅当中,鲁山阴、占飞虎、猿青云也被一股大力,飞抛出来。

他们人在半空,突得身上所系的油浸牛筋,一齐松开,三人由空中翻身,飘然落地,竟然无碍。

但这三人只不过瞥见人影一冈,顿时屋碎人飞,而身上束缚尽去,也没看清楚出手相救的是谁。

沈虎禅道:“雷大先生既然来了,深仇大师想必也至,何不现身。”

这时木屋已坍倒,灰尘滚滚,檬檬一片,像起了场雾,雾中有一个瘦长的人仁立。

“我在这里。”方恨少本来正瞪视那震破木屋的和尚,忽觉得声音是从自已颈根传来,忙一个纵身,忙了个纵身,飞出丈二,半空中一个翻身,看清楚背后果像有一人,但人影一花,在自己颈后又响起了那声音:“我一直都在这里。”

方恨少怪叫一声,躲到唐宝牛背后去,倚他背脊而靠,汗涔涔下。

月光下,多了一人,也不怎么高大,貌相清古,羽衣星冠,似儒似道,微微笑着,背负双手,饶有趣味的瞧着沈虎禅。

沈虎禅抱卷长揖道:“可是雷大先生?”

这相貌清奇的老者笑道:“人说沈虎禅一人七刀,我已见着五把刀,未知另外两把何指?”

沈虎禅毕恭毕敬地道,“那只是江湖人讹传而已。”

雷肃桐道,“不过讹传往往有实据,沈老弟的双眉,确似两把秀刀;两鬓更有刀势,加上手中那一只刀,已是五柄刀了,另外两柄,只怕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沈虎禅道:“那是指在下掌中的玉柱纹,和人纹同走仓指下之乾宫,形成刀状,所以手心里多了两张刀。”

雷肃桐哈哈笑道,“人纹乃主一生平安凶吉健康体力,玉柱纹主事业运情气势际遇,阁下双手掌纹呈刀状,又冲乾宫,可得然声权位,不过一生之凶险跌宕,不可测而得知了。”

众人都莫然其妙,怎么雷肃桐和沈虎禅一见面就谈起掌纹和刀的事来,这样说着的时候,温柔不禁也悄悄翻开掌心,看自己掌纹里有无刀形纹。

没料又给方恨少瞧见,低声说:“温女侠,女孩儿家,手里掌纹宁有一朵花,不要一把刀啊!”

温柔疾地收了手掌,嗔道:“关你什么事!”方恨少伸了一下舌头,缩回头去,看见唐宝牛跟他作了个鬼脸。

雷肃桐道:“那么,阁下的七把刀,就是双眉、双鬓、双掌和这一柄手中刀了。”

沈虎禅道,“雷大先生为何问起这些?”

雷肃桐道:“那就没有错了。”

沈虎禅问:“什么没有错了?”

雷肃桐道:“沈虎禅的特征、一人七刀,确是如此,你也真是沈虎禅,沈虎禅也正是杀先师的凶手!”

沈虎禅一怔。雷肃桐道:“你也不必抵赖了,先师死时,遗孤在旁,见蒙面的凶手双眉似刀,灶墩上还留下一个血掌印,最大特异点是玉柱纹朝亡指下冲,有这种掌纺的人,实在不算太多,阁下也不必推诿了。”

沈虎掸反问:“凶手也留着我这样的胡髭么?”

雷肃桐一愣,道:“他行凶时蒙面,怎看得见?”

沈虎禅道:“那不能说玉柱纹斜冲和双眉如刀,就一定只有我一个啊!”

雷肃桐笑了。

“我就知道你会不认,所以,我耐着性子,遣门捕头等人先来,挨到你出刀才现身来真是做对了。”

他严肃地道:“简公子、公羽大侠、薛前辈,有烦三们,作个见证。”

只见丛林中徐步走出三人。

“简公子”温文儒雅,貌相清奇,风渠夷冲,端的是一位贵介公子。

“公羽大侠”顾盼威猛,铁爪长臂,两耳垂纶,色如丹砂。

“薛前辈”则老态龙钟,脸上疤痕重叠,蜂窝也似的,紫酱色的橘皮扁脸,浓眉如刷,却未语先笑奇書網電子書,丑弥陀一般的神态。

丁五姑、徐赤水、郝不喜、鲁山阴等自是又惊又敬,惊的是这三大高手,一齐出现,自己等人枉费了那么多心思布下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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