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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世纪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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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项明纠结许久,又放缓脸上的肌肉,蹲在疤脸前面问:“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才答应?你说个价。”

  疤脸一上一下挥动的锤子突然停住,然后重重地敲在破变压器的钢芯边上。他抬眼凶狠地盯住陈项明,梗着脖子说:“你听不懂?”

  陈项明和金耳环被重重的咣当声吓得心脏一跳。被疤脸盯着的陈项明更是背脊发麻,生怕近在咫尺的疤脸脑子搭错,挥出一锤子。

  好在疤脸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又继续咣当咣当地敲。

  陈项明不敢再继续劝,生怕坏事。两人走出疤脸家的走廊,站在屋外,陈项明恨恨地跟疤脸说:“疤脸,你别给脸不要脸,总有你求人的时候,到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疤脸侧头盯着他,那眸子中看猎物一样的目光,让陈项明继续放狠话的欲望戛然而止,灰头土脸地忿忿而去。

  世上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当初李正一不追究疤脸,这是双方利益的较量,疤脸并不会感激李正一。事后五百块钱的医药费是小钱,但李正一可以不给,给了就是施恩。在疤脸这种人心里,要么不接,接了就代表接受对方的好意,恩怨必须分明。

  所以疤脸不接受陈项明的雇佣,甚至不惜恶了陈项明的心。

  疤脸交恶陈项明后的第二天,李家废品收购站来了一个特殊的散户。

  当李正一看到用担子挑着废品的疤脸时,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不能说李正一大惊小怪,主要是挑着担子的疤脸太违和。

  当初疤脸凶神恶煞,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相向。这样一个别人看着心里就发寒的混子,谁能想到会挑着废品来卖?

  至少李正一从来没有想象过,所以他很惊讶地问:“你这是……什么套路?”

  疤脸很淡定地放下担子,从箩筐里往外搬废品,搬完后才看着李正一说:“卖废品。”

  李正一问:“我是想问,你怎么改行了?”

  疤脸说:“截胡截的。”

  这是行话,李正一懂。截胡的意思,就是黑吃黑,没点本事是不敢随便截胡的。李正一这才仔细去看地上的东西,发现疤脸就弄来两样东西,一样是铜丝,另一样是铁,敲碎的细碎块的熟铁。

  铜丝少说也有五六十公斤,铁少,估计有二三十斤。李正一心里暗想,疤脸这货力气不小,一百多斤的担子挑得跟玩似的。看来这家伙身体素质不错,否则上次那两棍子不可能几天时间就能好利索。

  李正一问:“都是截的?”

  疤脸不回答,就问要不要。

  李正一是开废品收购站的,哪有上门的废品不要的道理。见疤脸不想说,就不再问,招呼远远观望的崔兴发过来帮忙上秤。

  疤脸看到走过来的崔兴发,两只眼睛瞧着对方的大腿,估计心里还在念念不忘最后被补上的一棍子。

  李正一和崔兴发先把铜丝抬到磅秤上,上了砝码,移动压杆砣,仔细地校正,然后李正一对旁边的疤脸说:“铜丝现在价格有点高,按15块一公斤收你的,我能赚你两块左右一公斤,没意见吧?”

  疤脸说好。

  李正一放平磅秤横杆,说:“你看看,62。5公斤。”

  疤脸还是说好,接下来称完铁块,算账结账,一共998元。

  李正一凑个整数,给了疤脸一千,然后随口问道:“你这是截了个变压器?”

  疤脸见李正一看得出来,就说是,然后继续说:“家里还有百来斤变压器的钢圈,要不要?”

  “要。”李正一哪有不要的道理,变压器钢圈都是硅钢,新硅钢很贵,废品也不便宜,应了后又笑着说,“你这生意做得比我好,多截几趟你就发了。”

  疤脸沉默半晌说:“其实不算截胡,我给钱的。”

  李正一问:“给了多少?”

  疤脸说:“三百。”

  李正一听得差点一口咬住舌头,重复问:“三百?”

  疤脸点头。


第三十三章 春节

  李正一听得想掩面,尼玛三百收到这个变压器,跟不给钱截胡有什么区别?再加个零才是这个变压器真正的废品价值,纯利润高达1000%。

  李正一心里忿忿不平地念叨,难道真的要心狠手辣腹黑才能发财?

  疤脸可不管李正一如何念叨,他挑起担子,有些迟疑地说:“家里的钢圈不好弄,拎不动,你看能不能上门收购,或者帮我抬过来?价格可以在你正常收购价上压一点。”

  李正一随口问道:“你家没人帮忙吗?”

  疤脸又沉默半晌才回:“就一老人。”

  李正一答应了,去后才发现两个人根本弄不动,起码有两百五到三百斤的重量。最后只好叫个三轮车拉回收购站,疤脸不想再过来,直接毛估重量按一百公斤卖给李正一。

  临走时,疤脸才把昨天的事告诉李正一,说陈项明又另外找了混混,同时找到他,让他接活,自己没答应。

  李正一笑着说:“我今天如果不上门来收购你的钢圈,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

  疤脸不理他,面无表情地说:“棚户区这边比较乱,我在这边说话还算有点作用,但不是绝对安全。不过我不接的活,其他混子一般也不会接。陈项明家有钱,在老工业区那边混得比较开,那边也有要钱不要命的混子,昨天找来的混混我不认识,被我吓退,看样子不像道上的人。”

  疤脸平时惜字如金,今天难得说出一大堆话,让李正一感慨当初自己没放错人,这个人值得交往,不是翻脸无情之人。

  李正一问:“你为何不接?”

  疤脸说:“不想接。”

  疤脸说的是实话,但李正一想问的是疤脸不想接的原因,可惜疤脸不说。

  李正一看着疤脸,真诚地说:“谢谢你,你帮我挡一次灾,我欠你一个人情。”

  2001年1月22日,襄宁市几家大型废品回收公司开始集中收货,李家的废品收购站自然在收货路线中,这次集中收货完毕,下次就是年后,二月底。

  李家收购站积压的废品非常多,让废品回收公司的拉货司机和结算员完全无法置信,装车后结算资金,结算员发现,仅这一家收购站,就高达3万多的收货量。跟其他收购站几千上万的收货量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李父李母事后一算利润,发现利润高达一万二千余元,两老见此结果,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算错,又开始一个报数一个摁计算器,算来算去发现没错,利润实实在在高达一万二千余元。

  后来还是李正一说了一席话,给两老解开疑惑,他说年前这一个月本来就是废品收购高峰期,再加上棚户区这边其他几家收购站不收利润低的废金属,导致散户们连利润高的废金属也不卖给他们。自己家收购站一开,算是掐着时间点捡了个便宜,以后不会再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家几人欢天喜地,对前途充满信心。不过要说最高兴的人,恐怕不止李父李母,还有一个崔兴发。半途加入帮忙的崔兴发深得李父李母的欢心,干活勤快任劳任怨是他的标签。年底结完账,李父当场给崔兴发三百块钱,让他自主安排。一开始崔兴发不愿意收,毕竟半个月不到给三百块,相当于一个月七八百的工资,这个工资水平跃居襄宁市前列。最后拗不过李母,只好收下,并且特意让他休息一天,嘱咐李正一带他去襄宁市转转,把身上的几件衣服换掉。

  奉命而去的李正一和崔兴发两人在襄宁市瞎逛了大半天,从头到脚购置一整套,让崔兴发焕然一新。乐得崔兴发回家路上一直咧嘴发笑,让李正一不得不跟他保持一定距离,免得一同承受旁人或鄙视或好奇或探寻的目光。

  回到收购站,李家几人一起打点行李,准备回老家莫公乡过春节。好好地过完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明年才是原始积累最重要的一年。

  这个春节李家有四个人,包括一直在废品收购站干活的崔兴发。往年春节,崔兴发要么没有去处,要么随便在哪个混混家将就一天。今年春节,崔兴发过得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开心,他兜里揣着李母给他单独发的厚厚的红包,全身上下穿着焕然一新的新年衣服。一直以来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孤儿,终于在李家的这个春节里,找到了一直苦苦寻觅的家的感觉。

  新年过后,春节里的互动无非就是亲朋好友间互相走亲戚拜新年。李正一除去大伯家和外婆家拜新年之外,其他地方一概没去。剩下的姑姑、小姨等,都看不起穷困的李家,上门拜年,基本上就是送脸上门给人打,何必自讨没趣。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春节,姑父宋飞章破天荒第一次来到李家,说要给二哥二嫂拜年,却被李父授意,让李正一直接给轰了出去。

  李正一对宋飞章的来意一清二楚,但他不想跟对方有什么瓜葛,所以李父示意后,他就丝毫没给对方留面子。

  春节期间,还有两件事情让李正一感触很深,再一次体会到钱的重要性。

  第一件就是春节闲在家中,李母托人又开始给他相对象。李正一不想去,觉得相亲不靠谱,后来拗不过李母的横眉冷对,只好应付式地去了一次。没想到仅有的一次相亲,还被女方奚落一顿,对方称李家做什么她不管,但李正一不能做一个收破烂的,这是不务正业。女方拂袖而去,李正一也乐得清静,打道回府。

  第二件事是李正一和崔兴发节后去了一趟莫公乡街上,找林文星和李勇聚了一次,四人跟以前一样抽烟喝酒吹牛说大话。不过李正一发现以前意气风发的林文星和李勇,在崔兴发发烟时,眼睛盯着精品香烟流露出一丝羡慕。再轮到他们发烟时,遮遮掩掩犹犹豫豫,很明显觉得手头的杂牌香烟让他们面子上过不去。崔兴发的精品是过年特意买来图个快乐的红芙蓉,并非有意炫耀,但在两个混混眼里,感受完全不一样,他们觉得曾经依靠他们混日子的崔老四跟着李哥才混上一个月,却混得比他们好很多,不由再一次仔细考虑起李正一曾经提过的建议。

  另外,李正一春节期间特意找到罗伟,问他年后是否愿意去襄宁市混日子。罗伟没有立即答应,只说到时再说,李正一知道不可能凭着只言片语收服罗伟,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两人一起喝完两瓶啤酒,李正一便不再喝,临走时留下五百块钱,同时告诉罗伟,让他初十之前务必到襄宁市来找他一趟,有事情请他帮忙,这钱是定金。


第三十四章 再启

  初六一过,李家集体回到襄宁市棚户区,废品收购站重新开业。节后半月左右基本上没什么生意,全窝在家中过春节,但也有勤劳的散户在家闲不住,这些散户只要出门,因为没人抢生意,几乎每一个都是挑肥拣瘦满载而归。

  2001年2月1日,农历大年初九。

  这一天,罗伟来到了废品收购站。

  没有太多的客套,李正一直接把自己想要办的事情告诉罗伟,罗伟得知需要跟踪的目标人物中有青云区副区长时,当场头摇得像拨浪鼓,说:“李哥你开玩笑呢,我一个小混混去跟踪人家副区长,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李正一也觉得不太靠谱,只是他对罗伟的期望很高,所以才一并说了。这时只好退而求其次,问他:“那冶炼厂的陈总呢?”

  罗伟考虑一会说:“这个可以试试,不过难度不小。”

  李正一不信说:“怎么会?在莫公乡你拍人家干活的照片你都能搞定,跟踪一个破落老总而已,你有啥难度?”

  罗伟叫屈说:“李哥,莫公乡是莫公乡,襄宁市是襄宁市,地方不一样。”

  李正一问:“哪里不一样?”

  罗伟说:“莫公乡我熟悉,你随便拐进一条巷子,我就知道在哪个出口能等到你出来。我对襄宁市两眼一抹黑,人家随便拐个道,都有可能甩脱我,怎么跟踪?再说,你要跟踪的是个有钱人吧?人家有车,我就两条腿,咋追?……好吧,我能打车。可如果人家转身进了五星级酒店,我咋进?没五星级?管它几星,反正是高级酒店,李哥你看我这幅模样,给钱人家酒店都有可能不让进。”

  李正一听得想笑,不过罗伟的神态确实有问题。罗伟五官还可以,看上去跟正常人没区别。可罗伟的眼神不对劲,这货也许是天生的,目光永远都没有焦点,漂浮不定。你面对面跟他说话,他明明眼睛是盯着你的,但你都会觉得他没在看你。

  李正一在想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美好,或者说自己对罗伟的期望值过高。毕竟罗伟也是人,人家是有特殊一点的本领,但个人技能在一定条件下是有极限的。就比如这事,罗伟跟踪技巧再厉害,打探隐私的方法再先进,你首先要能接近人家吧?

  李正一也无奈,只好说:“那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五五开吧。”罗伟想了想说,“如果你能提供足够多的钱,成功率还要高一些。”

  李正一惊讶道:“合计着你说的有难度,是五五开?”

  罗伟说:“对呀,我什么都没有,跟踪难度很大的。如果你能多提供一些钱,我底裤都能把他扒掉。”

  李正一泪奔,说了半天,自己跟他说的难度没在一个水平线上。这尼玛交流有问题啊,五五开的几率已经很高了好不,一成几率都要干,何况五成。

  鉴于罗伟一向爱说大话的习惯,李正一对他所说的五成概率持保留意见,三成概率应该差不多。再说罗伟尽管缺点多多,有一点还是值得称赞的,那就是完全没把握的事从来不会接。

  罗伟正式上岗后,李正一找老爹要了两千块给罗伟,他就暂时不关心这事。随着日子跨入二月份,李家的收购站越来越走上正轨,李父李母基本上能应付一切问题,李正一只管打打下手,其他一概不管。

  李正一日子过得有条不紊,被李正一指使的罗伟却忙得脚不沾地。

  罗伟确实是个人才,这一点李正一看得很准。这段时间罗伟尽心尽力,将近十天的功夫,花钱如流水,两千巨款直接就所剩无几。

  罗伟调查非常用心,尽心尽力地四处跑动,在市内乡镇之间来来回回跑个不停。之所以如此马不停蹄,关键是李正一给他的两千块钱起了大作用。李正一给钱时,只管让他自己看着办,让罗伟很感动。对罗伟来说,两千块钱算是一笔大钱,但钱还是小事,主要是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这么信任过他,就连自己那混混老爹都不愿意随随便便给他两千块钱,让他看着办。

  正因为李正一的信任,让罗伟这个混混有一种愿意为李哥干任何事情的想法。如果他书读多一点,应该就会产生诸如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

  其实草莽之间,有很多类似于罗伟这样的奇才。具有类似才能的人很多时候上不了台面,也缺少被人赏识的机会。所以绝大多数奇才被埋没在砂砾中无人发现,一生不得志。

  罗伟就是这样的人,前世李正一知道罗伟,也知道罗伟擅长于干这种阴暗的活计。但前世的李正一没有伯乐的眼光去利用罗伟的才能,更谈不上改变罗伟的人生轨迹。

  所以前世,李正一吃了牢饭。罗伟也因为生活所迫铤而走险,用自己的才能走上邪路,最终落了个跟李正一一样的下场。出狱后,罗伟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又重拾勾当,被人抓到把柄,直接被废掉双手双脚。后来四十不到就一命呜呼,死得比李正一还快。

  前世罗伟的人生轨迹,李正一丝毫不知。这一世李正一重生,改变自己人生的同时,也无意间撬动了罗伟的人生。至于罗伟能不能扭转上一世的人生道路,就看他最终如何选择。

  罗伟奉命调查冶炼厂陈总,获取的资料差不多之后便赶了回来。一方面是李正一交代过,一有消息马上汇报;另一方面是罗伟追求速度,花钱的力度有点大,钱花得所剩无几,必须回来报销款项,否则想继续调查也没资金支持。

  收到罗伟的汇报,李正一陷入了沉思。

  据罗伟提报,冶炼厂陈总叫陈国志,老家是襄宁市雪峰县四平镇付家湾人。陈国志所在的是一家小型冶炼厂,市属单位,是一家试点形式的企业。试点企业一般都是先头兵,玩好玩坏都由市政买单,与李正一想象中的大型冶炼厂有区别,所以当初路晓蓝才说陈家没什么势力。

  陈国志最初是雪峰县四平镇水泥厂的一名中层领导,有点实权,跟当时四平镇付家湾村村长是铁杆兄弟,通过村长结交到村长的表兄褚正清,那时褚正清在清河镇任副镇长。

  后来水泥厂买断工龄,陈国志在家等待解决就业问题,心思灵透的他想通走褚正清这一条线,看能不能攀上交情。可惜褚正清年轻有为,不想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陈国志想走关系都拉不到门路。


第三十五章 缘由

  清河镇离雪峰县城有点远,离襄宁市反而要近一些,跟莫公乡有些类似。镇上有好几家小型国有企业,这些企业虽然建在清河镇,实际上属于县里直管。陈国志不知走了谁的关系,突然进了雪峰县清河镇一家生产风扇的电器厂上班,靠着钻营,慢慢地爬到了副厂长位置上。后来不知何故,电器厂厂长被县政撸了下去,陈国志竟然坐上了厂长宝座。

  据调查资料显示,此时褚正清正荣升为清河镇二把手。

  陈国志在电器厂厂长任上干了三年,电器厂风扇滞销,工厂无法运转,最后被私营企业低价收购。同年,陈国志又意外调到襄宁市老工业区,担任一家皮革厂的副厂长。这次陈国志老老实实呆在皮革厂,没有上位掌舵,皮革厂运转得顺风顺水。

  四年后,清河镇镇长褚正清调到襄宁市LC区任副区长,襄宁市LC区跟雪峰县平级,所以褚正清的调动在职位上属于越级晋升。

  不久后,市政决定资产重组转型一家经营困难的小型国有企业,试点冶炼工厂,在皮革厂混日子的陈国志,在沉寂四年后又开始走运捞肥缺,加入了这家资产重组后的冶炼厂,直接任副厂长。

  冶炼厂厂长的结局跟雪峰县清河镇电器厂厂长的结局一模一样,不久后,厂长因贪污腐败且私生活糜烂,被市政挪开,把陈国志提了上去。

  一直到今年,冶炼厂又资不抵债运转不灵,正在申请破产。而褚正清在LC区副区长位置上干满一届后,最近被调去青云区任常务副区长,居然又升了一格。

  这是罗伟的调查资料,里面涉及到副区长褚正清的履历,是因为李正一开始就提到要跟踪他。虽然罗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踪一位副区长,但查陈国志时正好牵扯到,那顺手为之,倒也不是难事。

  从以上资料,李正一至少可以看出以下两个问题:

  首先,陈国志的能力或人品值得怀疑,无论他在何企业,只要掌权,这家企业绝对逃不过要么被收购要么被破产的结局。

  其次,从四平镇开始,陈国志跟褚正清之间,肯定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不然陈国志的起起落落就没法解释。当然,或许有其他内在联系没有调查到,所以误导李正一的思维,也是有可能的。

  往更深层次想,陈国志很有可能故意做坏企业,以图低价出让国有资产,从中牟利。或者运营过程中,官商勾结、中饱私囊,侵吞国有资产,从而导致企业运转不灵,最终破产倒闭或被收购。

  如果就资料来说,褚正清跟陈国志之间绝对有暗藏的交易内幕,或行贿受贿,或官商勾结。可是罗伟的资料显示中,还有最后一条非常重要的记录:褚正清为官非常清廉。

  褚正清?为官清廉?

  李正一脑海中隐隐有一丝线索,却始终想不透彻。他敢肯定,前世绝对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可惜目前没有想到理清思绪的关键点。

  罗伟在一边抽烟,瞧着李正一半天不哼声,便问:“李哥,难道资料有问题吗?”

  李正一摇头说:“资料本身应该没问题,我只是觉得奇怪,有些地方左右都想不明白。从资料显示,陈国志跟褚正清之间肯定存在问题,但你的资料后面又标明褚正清为官非常清廉,所以我现有的猜测似乎自相矛盾。”

  罗伟说:“这一条调查结果不是一人两人的评价,在褚正清老家清河镇,只要一问到原清河镇镇长,多数都会竖起拇指赞一声。别的不说,就连自己的亲哥哥,他都没有过多地照顾,除了把亲哥哥带在身边外,再也没见他有什么特殊的帮助。”

  “他把亲哥哥带在身边?”李正一觉得很惊讶。

  “对,据说兄弟俩感情很好。”

  “那你资料中为什么没有写进去?”

  罗伟顿时纠结道:“李哥,我真正调查的是陈国志,褚正清这边的资料,只是因为有牵连,所以才附带在内。实际上,我没有刻意去调查过褚正清,对他的哥哥,我更加不会花时间和金钱去调查的。”

  李正一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便换个角度问:“褚正清的资料,还知道些什么?”

  “道听途说来的,比较零散,要不要听听?”

  “你说。”

  罗伟说:“在调查陈国志的老家时,顺便问到过褚正清,他家没什么背景,祖上往上数个七八代,代代都是农民。褚正清在清河镇呆了十几年,从一个小小科员开始,凭着才干能力慢慢晋升到清河镇镇长,方圆几十里风评都不错。”

  “褚正清俩兄弟自幼失去父母,他从小就是由哥哥抚养长大成人,送他上学读书。早几年嫂子病死,就把哥哥侄子带在身边,据说他哥哥现在就在青云区那边开一个什么小店,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李正一打断问:“他哥哥叫什么?”

  罗伟仔细想了一会说:“好像叫褚正……对了,叫褚正善。”

  褚正清?褚正善?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李正一脑袋这个移动硬盘终于检索到有用的信息。这一刻,他记起了前世在狱中听闻的传闻,关于褚正清,关于褚正善,关于陈国志。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关系,也是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故事。

  简单版本就是褚正清的兄长褚正善暗中借用弟弟的权势,亲自出面跟陈国志勾搭在一块,两人利用彼此的便利,一点点地侵吞国有资产。

  一个偶然的机会,褚正善得知陈国志私藏证据,便雇人暗中伺候,寻觅良机引蛇出洞,然后用渣土车制造车祸,把陈国志撞死在回家的路上,车内一应资料文件被洗劫一空。凶手完成任务找褚正善要另一半的佣金时,差点被他灭口。老羞成怒的凶手准备一不做二不休,连同雇主一块儿干掉,却双双落入法网。

  狗咬狗一嘴毛,凶手把褚正善的幕后指使行为抖得一干二净。襄宁市市局顺藤摸瓜查到褚正善老家,发现这个一脸憨厚的汉子,家中用铁箱藏有几百万现金。让一向清廉的弟弟褚正清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自己那生活简朴家无余财的亲哥哥,会是伙同陈国志侵吞国有资产的罪人。

  当警方最后审问褚正善,为什么家中钱财潜藏不用生活如此简朴时,褚正善依旧是那一副憨厚的笑容,他说自小穷怕了,有钱才安心。

  凶手一审死刑,死刑犯在狱中说起此事时,一众狱友尽皆无语,费尽心思捞钱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自己或者亲人的生活更加优越而已。可是像褚正善这种捞钱不用,用来收藏的犯罪行为,没有任何一个狱友认同。


第三十六章 无果

  李正一终于理顺了罗伟调查资料中的关系,这是罗伟没有调查出来,他凭借先知性想通的环节。

  李正一从靠背躺椅上支起上半身,对旁边正在接二连三吞云吐雾的罗伟说:“还能不能查得更加详细些?”

  罗伟的脸隐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查谁?褚正善?”

  李正一摇头说:“不,褚正善先不用管,继续查陈国志,如果能查到他在电器厂和冶炼厂期间的破事更好。”

  “你要具体证据?”

  李正一点头说是。

  罗伟使劲吸溜一口,扔掉烟头说:“李哥,这事儿可就有点难度,我擅长跟踪,不擅长挖底。当然,不是说不能做,而是不好做,费时费力费钱。”

  李正一说:“要多久?多少钱?”

  罗伟摇头说:“钱不好说,要根据调查碰到的情况才能确定。碰到简单的,几千万把块就能搞定;碰到难啃的骨头,可能一两万都不见什么效果。至于时间,因为你要调查的对象,都是陈年旧账,地方也远,要花费的时间比钱还难把握。”

  李正一慢慢躺到靠背椅上,心里思量着要不要停止查下去。这事儿结局明摆着,陈国志和褚正善都没有好结果,就连褚正清都被自己哥哥牵连,仕途就此止步。只要自己能忍一时之气,就可以海阔天空,没必要现在费时费力去查。

  当然,最主要的是现在钱不够,只能暂时先放放。不过调查可以先放,但其他方法,李正一却打算先试试。

  李正一虽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闹出人命,但如果能够用证据把两人送入监狱,他一点负担都没有,并且乐见其成。

  所以李正一的打算是匿名检举,直接给市属领导的要害部门投报检举信。陈国志身在国有企业,严格来说也属于体制内的人。只要其中某一个部门或者其中某一个领导相信,本着肃清官场违纪违规的作风一查,以他本就不干净的底子,一查一个准。

  至于检举信的内容,可就不太好写,因为没有实际证据,只能凭着猜测把大概事情描述一遍,市领导信不信,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正一跟罗伟连夜跑到棚户区一家小型电脑房熬了一宿,赶制出一份检举信,连着复印数份。然后让罗伟跑腿,算准日子投递,让几份检举信能同时达到几个要害部门。

  罗伟投递完检举信后,李正一没让他回去,问罗伟想清楚没有,是在这边发展还是回莫公乡。这段日子尝到甜头的罗伟回去的意愿不怎么强烈,答应李正一说,暂时在这边混。

  其实李正一并不打算让罗伟回去,如果罗伟说要回去,他也会找其他方法把罗伟暂时捆绑在这边。

  原因有两方面。

  一方面是因为李正一没把握投递的检举信到底有多大威力,能不能撬动市领导的神经。毕竟检举信的内容,无外乎各种逻辑性猜测,洋洋洒洒几千言,说得看似有理,但实际上无凭无据。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李正一真的掌握着真凭实据,那就不叫检举,而是举报。检举只是风闻,举报那叫揭发。

  另一方面,李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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