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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神(花青)-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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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的结果。这样的教训在神农架已经有一次,没人再想要第二次。
于是戴炳成问李真:“你怎么看?”
这种时候李真当然不能回答说“大人英明”。因为他的确有自己的想法。于是他说道:“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但即便如此也一定有诱因。如果要我说,我会认为是类种诱发了他心中最负面的情绪,令他自杀了。不过……这东西我们怎么处理?我是指如果能够制伏它的话。”
“那就不是我们这个层级能操心的事情了。”戴炳成摇摇头,“按理说应该归日方。但的确是在我们这边更有价值。最近总长似乎在考虑促成一个调查团。如果这件事成了,那么以后相关的信息资料都会无边界共享。估计这一次就得走这个路子。倒是你那边,人定了没有?”
他问的是赴日的人选。这段日子里不少事情是李真自己做决定的。因为戴炳成要他“放手去做、好好历练”。
因而在一番考量之后李真确定了自己的思路——精英路线。
他不会再要特务府倾巢出动,而是将精心挑选几个高端能力者参与作战。万一出现了最坏的状况,同神农架时候一样“全军覆没”,那么剩下的人至少可以保证这个部门不会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们可以用自己的经验去培养新人,尽快补充力量——尽管眼下的这些人,也算不上是“老人”。
于是李真想了想,慢慢说道:“初步定了几个人。但我不打算让雁翎去日本——除了我之外以前的人就只剩她了。况且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是类种,枪械精通这种能力作用不大。她留下来可以继续负责训练。”
戴炳成赞许地点头:“这样想是对的。”
李真继续说:“剩下的人,其实能帮上的忙也实在有限,作战方面主要得靠我。日本那边应该还会有高端能力者——上野观柳一定会现身的吧?资料里说他的能力是‘附魔’,那么我打算带上熊林。熊林算是一个人形增幅器,无论对我还是对他都管用。第二个是孙浩淼,他前些日子晋了a,能力是‘固化’,最近几天玩变水为冰不亦乐乎——在那种地形当中肯定也用得上。”
“这两个都可以。”戴炳成点头,“我建议你再带上谢苏。”
“谢苏?”李真微微皱眉,“他倒也是a级——这么一来局里的a级就都被我带走了。但是他的能力是隐形,会有用么?”
戴炳成意味深长地笑笑:“很多时候危险不仅仅是来自异类,人类更危险。北川家不会没有动作。你得知道他们和真理之门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而且这次的事情和他们似乎也沾点边儿。对付类种谢苏或许用处不大,但是要说对人,隐身这种能力的用处就太大了。”
他边说边将一个电纸本推到李真面前:“新来的消息,你好好看看。”
李真没说话,先看了上面的信息。
资料来自日本检视厅。确认类种出现在池岩火山群当中以后检视厅进行了详细调查,将近四个月以来出入广代周边林区的人口统统做了登记,重点排查其中的异常状况、特殊人群。
原本这样做并没有明确目标,只算是例行公事。然而就在这样例行公事的排查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个有些引人注意的特殊存在。
北川家的长女,北川景子。
北川家在日本颇有影响力,名下有数个大型财团,在交通行业尤其根深蒂固。最近这个家族似乎又在试着向政界进军,已表露出参选国会议员的意向。然而在能力者眼中,尤其在日本的能力者眼中,这个家族给人的印象一直都不大好。
因为他们属于国内比较少见的亲美派。
能力者诞下同样拥有能力的后代的几率比一般人要大些,而北川家从前枝繁叶茂、子孙众多,因而在两百年的时间当中竟然奇迹般地一直保持着家中至少有一个能力者的局面,这也使得他们成为了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力者家族之一。
然而北川家的祖先曾在一战之后留学美国,娶了一个美国人做妻子。而他的那位妻子出身的家族也颇有背景,于是在之后的时间里,家族的子孙后代一直同美国方面有着密切来往,并且与真理之门也有过几次接触。
虽然碍于国内与国际局势并没有公开表达对真理之门的善意,然而北川家
与那个组织牵连颇深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真理之门试图用核弹毁灭些什么这件事检视厅同样知晓,因此在发现北川景子曾于火山熔陷一个多月之前去过那里的时候,便本能地投入了更多注意力。
就这么一查,发现结果相当“有趣”。
同北川景子一起远足的男人在一个月前被确认死亡。她在笔录当中提到,两人是相识不久的好友,得知池岩火山有爆发的迹象,便相约去远足冒险。但在林中露营的时候遭遇野狼群,星野见为了保护景子同野狼殊死搏斗不敌身亡,而景子趁机逃生。
这个女人同时表达了深切的遗憾与歉疚,并表示将尽一切所能补偿星野见的家人。
当地警方随后确认了现场——那男人的尸体的确被狼群撕咬得只剩骨架,看不出半点儿可疑之处。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令人起疑的地方。但倘若再多看一看当地警方的记录,会发现在过去五年的时间里,北川景子已经做了七次笔录了。
而这七次都是命案。
受害者无一例外都曾与北川景子交往,却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发生各种意外——或者是心脏病突发、或者是遭遇车祸、或者是为了保护被抢劫的景子独斗歹徒,被刺身亡。前五到四年是事发的高峰期,之后的两年平安无事,到了今年才发生这第七起命案。
警方对此无能为力——因为北川景子有完美的无罪证明。检视厅对此也无能为力——因为北川家族的影响力实在巨大,他们不可能像对待普通能力者那样使用超限度的限制措施。
实际上检视厅的特工几乎都清楚,这七个人都死于北川景子之手。她的异能在日本能力界颇有名气——当然不是好名气。然而缺失决定性的关键证据,他们便无计可施。一度人们以为这个女人学会了收敛低调,但一个月前的事情却让她再次进入诸人的视线。
只是这一次,大概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昔日为她提供保护的家族背景此时倒成了**烦。类种、北川家、真理之门。这样显而易见的线索摆在眼前,检视厅不可能也没理由再将她轻轻放过。
只是……北川晴明的那个北川家?
戴炳成仿佛看出了李真的心思,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北川晴明的那个北川家。她的资料你应该也看过了。”
李真的确看过。其实身世和他从前想象得差不多——日本大家族的公子来到中国,见到一个美丽的平民女孩儿,并且认为找到了真正的爱情。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之后,在她的腹中留下小小的生命。然而一年之后他不得不回到那个岛国,于是临行前许诺那女孩子“一定还会回来”。接下来就像大多数此类故事一样,男人迫于压力,或者又的确因为一些客观因素没法儿再回到中国,到最后被现实与时间洗涤了头脑,将远方大陆上那个相处一年的女子忘记——或者是强迫自己深藏心底。
但当初的女孩在男人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怀了孕。她因为那男人而笃信上帝,因此留下腹中的生命——于是有了北川晴明。
然而那男人没有再回来。
她独自将北川晴明抚养成人,告诉她一切。于是这对母女在漫长的时光当中将爱意逐渐酝酿为恨意,一直延续到今天。
也正是因为北川晴明的出身,特务府从未生出过将她招至麾下的念头。
李真皱了皱眉:“那么她的父亲……”
“就是北川景子的父亲。”戴炳成答道。
“这年纪对不上啊?”李真惊讶地问,“她父亲——北川小原在中国遇到她母亲,回日本之后才结婚,北川景子的年纪怎么会比北川晴明大?”
戴炳成笑笑:“那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多情公子……”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李真,“实际上在遇到北川的母亲之前北川景子就已经出生了。说起来好笑,他有两个女儿,可都是生出来之后这人才晓得——或者说他现在都不清楚有北川晴明这么个人。”
李真想了想,叹口气:“这个人……还真是种马。”
戴炳成哈哈一声:“还是优质种马。生了两个孩子,一个a级,一个b级。所以据说现在北川家对他看重得很,只想让他再生出三个四个来——种马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原本是谈公事,到眼下似乎变成闲聊了。无论如何背后说人长短总是不好,于是李真试着转移话题:“那这次北川景子怎么办?”
“检视厅那边是打算查到底。不过我觉得和真理之门的关系不大——他们不会蠢到把类种弄到中国的影响范围之内,然后等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但题外功夫如何就说不准了,也许那些人打算借这个机会出口怨气。所以说到了那边你得提防北川家的人。万一,这事儿是真的,恐怕情况不会比上次更好。”
李真默然点头。
随后又想起一件事。
“上次我跟您报告的……大规模进化的事情——那边的结果怎么样?”
戴炳成苦笑着摇头:“理论支持?现在没了。”
“沈博士的理论不对?”李真有些失望地问,“那边不是说数据模型相当完美么?”
“沈幕当初跟人家打赌,说二月末还会有一次极光——就是他所谓的那种潮汐。可是没出现。于是他后来又说最迟三月末还会有一次,可是也没出现。原本那些人就觉得他那一套不靠谱,所以他就被辞退了。”戴炳成叹息着摇头,“我虽然不大懂,但是也不看好他那一套——里面说的那些东西完全听不明白,从头到尾就只有他自己能理解自己的想法。那么多科学家都说他那是数学游戏,可他非要说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才能弄懂自己的‘终极真理’……要我说,就算是基因学上的解释都比他那一套靠谱儿。”
“也是我当初被你小子说的事情弄昏头了——咱们这边的事情,让那群研究理论物理的人瞎掺合什么……要是照一次极光就能进化,那咱们早就弄出百八十个你这样的a级了。”
第四十七章春天来了;小燕子飞回来了
李真没说话。这事他的确没什么发言权。
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他收了余子青当线人,事实证明那家伙如果不去坑蒙拐骗而把心思放在正路上的话,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管他通过什么手段,最后还是给李真送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已有超过八十多个能力者“进化”了。
而这八十多个人在余子青调查的人群当中几乎占了半数,这意味着,有一半以上的能力者都在进化。李真自己建了一个数据模型,最终得出更加详细直观的结论——
“进化”现象在c级人群当中最为常见,80%的进化者都跃阶至b级。而b级人群当中进化者的数量较少,然而一旦这些人进化,便是无可争议的a级。这种a级不同于天生的a级——b级的能力者原本就已经将自己的异能运用得炉火纯青,一旦晋了a级,便是不折不扣的“强力人士”,几乎没什么特别废柴的能力。
当然余子青除外。
在之后两个月的例行检查当中,全国各地汇总过来的消息证实了李真的猜想。b级的人数几乎增长了一倍,“安源”药剂的储量险些告罄。这种事情没法隐瞒,“大规模进化”这样的词语反复出现,险些引发小范围的动荡。
所有人——包括特务府本身在内,都想知道原因是什么。
作为一个常年研究异常现象的特殊部门,特务府在这个体系当中拥有相当出众的想象力与魄力。于是他们想到了春节那天晚上出现的全球极光。
研究资料早已证实辐射会对人类基因产生影响。实际上现在地球上就充斥着各种各样、难以想象的巨量辐射。科技的爆炸、电器的广泛应用使得现代人类承受的辐射剂量远远超过之前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古人。
而这种大规模、大范围的辐射起源于两百多年以前。就在那时候,电器开始逐渐走进人类的生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个异于常人的能力者出现了。
那么极光呢?当然有关系。
因而北院试着同中央科学院与极光事件的特别调查组合作,以期找出这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于是李真与戴炳成都意外发现,沈幕竟然就在那个小组当中。
他的具体理论大家一直没弄懂,然而依照他的说法,“潮汐”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开始出现了——对于这个词儿的定义他有自己的解释,其中包含大量他自创的术语与符号,不但李真与戴炳成搞不明白,就连调查组的其他科学家也很难理解。春节期间发生的极光只是“潮汐”达到“小峰值”的一种表现形式。根据他的理论,他可以预测第二次、第三次“小峰值”将在不久之后到来。倘若“大峰值”出现,那么地球很可能要经历一次长达数千万年的、前所未有的极度酷寒。
然而他所说的“潮汐”指的是有关空间与时间方面的巨大改变,看起来同能力者的能力关系不大。但如果这个人不是为了撒谎而撒谎的话,“潮汐早在两百多年钱就开始出现了”这句话倒与能力者的历史有着惊人的巧合之处。
为此戴炳成与李真曾经专程拜访他,试着弄懂他那套理论究竟是做什么的。
有人倾听自己的想法,沈幕当然高兴——何况李真还算是他的“恩人”。于是他拿出罕见的耐心态度同两个人详细解释——
我们这个宇宙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的宇宙之外还有其他的宇宙。宇宙这东西就好像人类的心脏,是会跳的。然而它的一跳一缩,是以“十亿年”为单位的。每一次两个宇宙之间因为跳动而碰撞,就会在“广域膜”上形成“潮汐”。这种“潮汐”包含了巨量的信息——当然不是人们认知当中的声音或者图象,而是“规律”和“常数”。
说到这里的时候戴炳成忍不住问了一句,规律这东西怎么算是信息?
对于戴炳成沈幕可什么耐心。他只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说了你也不懂”。
戴炳成早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性格,并未介意,而是又问了一句“如果规律变化了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到?”
沈幕反问他:“你能感觉得到地球现在在以每秒30公里的速度公转吗?你能感觉得到太阳系在以每秒250公里的速度运动吗?”
这么说两个人倒是明白了。
只可惜最后还是应了他之前那句话,“说了你也不懂”。戴炳成与李真带着满头雾水回了特务府。沈幕自称为了让他们能够明白,自己的说法已经通俗得“让人鄙视”了。但对于他们这种外行而言……他说的其实都是天书。
不过十几天之后,沈幕就被特别调查组扫地出门了。
因为他预言的另外两个小峰值都没出现,而他的人际关系处理技巧又同他的理论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最后北院与南方基地的北院研究院经过交流,给出了自己结论——能力者的出现的确是因为过量辐射所致。这种辐射在大方向分为“好的”和“坏的”两类。坏的那一类就是令人患上癌症——现代人群当中癌症患者的比例本就高得惊人,也的确同过量辐射有关。
至于“好的”那一类,便是身体发生“恰当”的变异,成为能力者。这种变异经过两百多年的积累终于在今日全面爆发,引发大规模进化。
至于碰巧在同一时期当中出现的极光——那就真的只是碰巧而已。
因此类种的苏醒也可以用同样的理论来解释——它们原本就同人类的祖先有着某种密切联系,所以使人类进化的辐射一样对它们有影响。
这种理论真是妙极了——每一个人都听得懂。
于是李真不再说什么,又向戴炳成汇报了一些事情,结束这一次的谈话。
两个人之前在戴炳成的院长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位于基地的a区,距离李真曾经待过
的附属学校很近。于是出门之后他转了个弯,没有去等内线公交,而是沿路慢慢往学校走。
现在已经快到五月,天气暖和起来。他来的时候是冬天,整个基地都被积雪覆盖,景观绿地也灰蒙蒙一片,说不出的萧杀肃穆。然而春天一到,北雁南归,这里可就大变样了。
基地当初的规划着实用了心。虽然说不上十步一景,但沿路走过来身边也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木槿、樱花、芙蓉、玉兰密植于道路两边,掩藏在大片的迎春花树之后,翠嫩嫩的绿意里点缀着或粉或白的花朵,弥漫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草坪也早被染绿了。小草们的绿不同于树木枝叶的绿——它们更加深沉。鸟儿带来的野草也在人工草皮也发了芽,偶尔可见路边的石板当中探出几片怯生生的蒲公英叶子,迎着春风招展,肆意享受阳光。
树木在道路上投下大片绿荫,他就好像行走在一条真正的林间小道上。这当然也有那些鸟雀的功劳——北方基地处在群山里,生态环境极好。四月末的时节鸟儿们早就活泼起来,在树木的枝桠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偶尔停下用尖尖的嘴巴梳理羽毛,歪头打量树下那个肩头两杠一星的年轻男子。
再糟糕的心情在这样的景致当中也该变得欢愉起来。李真深吸芬芳的空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诗兴大发。他边走边打量两侧的美景,然而微微皱眉想了好半天,脑袋里面跳出来的竟然是——
“春天到了,燕子回来了。学校花坛里的迎春花开了。花坛里其他的花朵也非常美丽,只见那白的似雪,红的似火,粉的似霞。同学来来到操场上尽情地跳跃奔跑……”
这么一来他一下子笑出了声。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季节变换的时候。因为每到那时,就得写作文。似雪似火似霞——这词儿他不知用了多少遍。
可见了眼前的情景,却觉得再美好的修辞都苍白无力。
或许是最近太忙在办公室里憋得太久,眼前铺天盖地的绿意与生机竟然令他觉得微微感动,简直不舍得走出这条路了。
但道路尽头忽然洒来一片欢声笑语,几个女孩子蹦蹦跳跳地簇在一起,边说话边迎面走过来了。看打扮该是学校的女学生——李真看一眼腕上的表。十一点十分,是中午放学的时候。
那些女孩看到了李真,于是说话声陡然平息下去,脚步也情不自禁地放轻许多,一边交头接耳一边向他投过来好奇的眼神。这种情景他遇到过几次——实际上李真在基地也算是名人了。只是这样的眼神他有些吃不消,要是在从前肯定一低头,匆匆几步越过去。
然而眼下他的身份不同,肯定不能表现得像个害羞的小男生。于是他目不斜视地继续前行,直到她们其中一个喊道:“局长,你去接女朋友啊?”
李真在心里苦笑,脸上却是微笑,点点头:“是啊。”
“那我们就不找你聊天了。哈哈……”这几个女孩子又笑起来,就好像沉默了一阵子的麻雀忽然炸开了。
每次遇到她们都是这样。李真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同女孩们擦肩而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遇到男生还好些——那些只比自己小两三岁、或者与自己同岁的学生们也会表现得拘谨,然而拘谨当中又有艳羡,也不多说话。这些女孩儿可就麻烦了——她们还在身后议论些什么,忽然又爆出银铃儿似的欢笑。
他现在当然还不是“局长”,然而同这些女孩说也是白费口舌。一本正经地解释过一次她们还不改口,只得由着她们来。听说和可松要好的几个女孩还给她起了个绰号叫“夫人”……
李真笑着摇摇头,随即看到了可松。
她今天穿着水绿色的外套和褐色的小薄靴子,走在林荫路里看起来像是个林中仙子。最近几天她的心情总算好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绰号的作用。两个人打冷战里缓和过来还没多久,于是可松要他天天中午陪自己去吃饭“赎罪”。这种事情但凡女孩儿开始提要求了就说明她不生气了——这是呼雁翎告诉他的。于是他趁热打铁,每天中午必定坐内线公交绕远来学校这边等,吃过了饭又自己慢慢溜达回去。
李真紧走几步:“我还打算去等你呢。和院长说话说得久了。”
可松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走得远了的学妹们,嘻嘻一笑:“刚才那些小狐狸精儿又说什么了?”
“夸我长得帅呗!”李真一笑,“夫人中午想吃什么?”
张可松做了个生气的表情,又扬起拳头敲了他一下子:“别跟着他们叫!仔细你的皮!”
李真还想继续逗她,但一抬眼看见路边又走过来几个男学生。他就换上淡然的表情站在可松身边,朝他们点点头。
这几位都是四年级生,见了李真就干净利落地立正、抬手、敬礼。似乎这几位刚刚上了训练课,穿的是战训服——制服在身,敬礼的样子也颇有英气了。李真回了礼,这几位就快步走开了。
张可松又笑起来,拿长长的腿踢他脚跟:“整天这么绷着累不累呀。”
李真看他们走远了才嘿嘿一笑:“你以为我想啊,每天来接你都至少得回十次礼,胳膊怪疼的——中午吃什么?”
“嗯……苦瓜吧。蜂蜜苦瓜。我昨晚就想吃那个——我吃苦瓜和蜂蜜你吃下面的冰!”她边说边挽上李真的胳膊,两个人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
“昨天前天你都吃苦瓜,你不怕吃多了长歪了啊……”
“呸!”
“说真的啊,我就是偷鸡吃才长了翅膀的啊。”
“呸呸!”
“我昨晚夜观天像的时候都觉得你的皮肤有点儿发绿……”
“呸呸呸——哎……你敢揪我舌头!”
“哈哈哈哈……”
第四十八章新的消息
他们的午饭原本在学校旁边的一家餐厅里吃。然而快走到那家餐厅门前的时候,李真忽然说:“不如我们今天去转角的那一家?以前从来没去过。”
可松问他:“怎么了?那家出问题了?”
李真略一犹豫,还是决定说实话:“昨天送你走之后我打那家餐厅路过——老板送了我一沓优惠券。说凭这个每逢周一周三周五可以免单……”
可松惊讶地眨眼:“这么好的事情?”
“所以我也觉得奇怪呗。然后回去之后问雁翎以前那家是不是也那么干。”李真摇摇头,“雁翎说她也没听说过。这种餐厅不像各部门的食堂,特务府拨款——他们都是自营的。我想了想,就查了一下老板的资料。”
可松笑起来:“你……你走火入魔啦?人家送你个优惠券你还查人家。”
“幸好我查了啊。那家店的老板……儿子就在你们学校。我早该想到——我们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普通人来开店。”李真隔着一条路,站在树荫下,远远看着那家店面,“他儿子是五年级生,再有一年就该毕业了,懂了吧。”
可松愣了愣:“还有这种事……可就是几张优惠券而已啊。”
李真笑着摇摇头:“总是不大好。换一家吧。”
其实两家店的口味也差不多,做的都是学校里学生与教师的生意,因而张可松没反对。只是两个人像做贼一样路过原来那家店门口的时候,可松忽然笑起来:“你们这些做领导的也不容易啊……”
最近她总是这么调戏李真。话里还有些埋怨他不肯让自己加入特务府帮他的意思。这种时候当然不能接口,于是李真笑一笑什么都没说,拉着她快步走过去了。
学校里的人不多,这家店里的人也不多——因为另有不少人会在学校的食堂里解决问题。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点了菜,然后就开始说些琐碎事。
菜上得快,但其实他们俩个胃口都不大好。可松是因为早上贪嘴吃得多了,李真则是因为有心事。
他挑挑拣拣把三样菜都尝了尝、吃了小半碗米饭,就边喝茶边陪可松聊天。
等她也开始喝茶的时候,李真想了想,说道:“可能就这一两天,我要去日本。”
张可松正要拿茶壶续茶,听了这句话,动作停住了。她的表情马上由欢愉变成忐忑不安,看得李真有些心疼。
“是……类种的事情?”她小心翼翼地问。
李真想要笑一笑骗她说只是出公差而已,但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因为这是类种啊。是很可怕的东西。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或者说……能不能还回来。打算告诉可松之前就已经纠结了一夜,事到如今终于发现无论做好了怎么样的准备,都没法儿表现得淡定自如。
其实在自己想到自己这一趟有可能没以前的好运气、就永远地留在日本的时候,他都有些诧异——我怎么能这样自然地说服自己接受这件事?
但更难接受的似乎是可松。于是李真故作轻松地笑笑:“嗯,是类种。我跟你说过,日本的池岩火山熔陷了。我们就要去那里。”
“池岩火山……”张可松喃喃自语,脸蛋儿变得苍白,似乎就连中午的阳光都没法儿令她暖和起来,“那里,都是岩浆吧?是那个……类种干的?”
“也许是。”李真说道。同时伸出手去在桌面上握住可松的手,“你别担心。这次和神农架不一样——我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其实主力不是特务府,是日本的检视厅。咱们过去大概相当于观察员和顾问的角色。这次肯定得做好充分准备——举国之力对付一个类种,危险不大。”
他还是说谎了。而可松也知道他在说谎。她盯着白瓷杯里的残茶,看着茶水里细小的茶末,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和上次那个比,哪个更危险?那里都是岩浆,你们怎么过去抓它?”
“总有办法的。我们又不是普通人。”李真笑笑,“你得相信我啊,这次我会带三个a级过去。既然不是咱们的事情,就没必要像上次那么拼命。而且不是在山体里,是在空地上——打不过我总可以飞啊。”
他抬手做了个飞翔的动作,然而可松没像预料的那样笑出来。她抬起头看着李真的眼睛,忽然微微一笑:“那你第一次出国,记得要给我带礼物回来。如果你忘记了没带回来——我会恨死你的。”
李真看着可松浅褐色的瞳仁——它们沐浴在阳光里,清澈得就像最纯净的宝石——郑重地点头:“嗯。我一定回来。”
可松轻轻抽回手,捋了捋垂到胸口的长发,怅然若失地叹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该来的总要来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关心的人过得好一些。”李真取过搁在一边的军帽戴上去,“走吧。还有半个小时,我们散散步。”
※※※※※※※※※※※※※※※※※※※※※※※※※※
有两个人在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伤感,但也有一个人在为一件奇怪的事情感到疑惑。
今天北川冰点屋没有开张。因为老板遇到了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早上六点三十分,北川晴明像以往那样睁开眼睛。她的生物钟向来准时,几乎用不着闹钟。起床之后她便往屋子另一边的书桌上看过去——那里有一只绿色的房子形的小闹钟。
现在它是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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