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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神(花青)-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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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瀛台附近这一片区域是帝国最高权力机构的所在地,眼下虽然是春节,但还是偶尔可见匆匆走过的工作人员。从前李真觉得特务府的工作环境不错,但来到这里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错。他们花了将近五分钟穿过一片绿地,转过一条被银装素裹的垂柳所遮蔽的小径,经过两个部阁级行政部门的办公机构,最后走上一条周围有汉白玉栏杆的小路。

再过十几分钟便可到达会场,但这时候忽然从一条岔路上走过来一个人。

这人与之前见过的政府雇员明显不同,因而刚露面就吸引了李真的注意力。他起来样挺年轻,穿了一件白色的呢大衣,脚下是一双磨砂的褐色牛皮鞋,脸上戴了一副茶色的眼镜,脖上还围了一条围脖。这种打扮在燕京大街上随处可见,属于有些小清新的文艺范儿。可现在出现在南海里就令李真有些意外了。

然而更意外的是,那人就在他们经过的时候一起跟了上来,走到戴炳成旁边。

然后他微笑着开口打招呼:“好久不见哪。”

戴炳成显然也有些意外,然而并不像李真那样惊讶——就好像之前同这人便是相熟的。他在微微一愣之后点头:“您怎么来这边儿了。”

“听说你们要来,过来。”那人温和地笑笑,又向李真,“这位是……”

“这是李真中尉,特务府的执行官。”戴炳成向李真点点头,“一位老朋友。”

但在戴炳成开口介绍对方的身份之前那人便将手抄进大衣兜里,向李真微笑致意:“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一表人才。我是你们局长的老朋友,很高兴见到你。”

李真想了想,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幸会、幸会。”

然后就不再多言了。因为他注意到一件事——戴炳成和对方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您”。这个词儿他只在静湖别院听戴炳成使用过——对应公。而即便是和应昭然说话的时候,他也是以“你”字相称的。

身边这位的年纪似乎还没有应昭然大,往多了说可以成是三十三四岁,但往小了说,二十三四岁也不是没可能。这样的年纪作这样的打扮,又好像在自家花园里散步一样施施然走到两人身边而前方两个警卫什么都没说……

他想了想,心里微微一跳。

于是不着痕迹地又用余光打量对方一番——倒是有几分相似的。

那人再陪着走了几步,同戴炳成点点头:“你们就快到了。那么我就告辞了。”

他又了李真一眼,嘴角泛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希望还有机会见到你。”

没等两个人回话,他就步一转,走到另一条小径上去了。

见他走远了,李真才皱皱眉,低声问:“那位不会是……”

“朱昭煦。”戴炳成简短地答道。

“哈。”李真深吸了一口气,“真没想到。”

不过这么没头没脑地走过来然后说什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是什么意思?这种口气他在静湖别院的时候也听过一次,当时说话的是应昭然。可毕竟对方是平阳知市,清楚自己的传闻也算在情理之中。然而这一位……同自己实在是有些遥远了吧?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开口问戴炳成——不然会让人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吧。也许真的就只是问候老朋友然后顺便同自己客气了一番呢?

李真在心里胡思乱想,却没注意到身边戴炳成脸上略微有些奇怪的神色。这么又走了一会儿,前面的警卫在一面金黄琉璃瓦的照壁前停下脚步:“两位,到了。直入就可以了。”

照壁之后是一栋大殿。起来古香古色,然而内部却都是现代化的办公设施——这便是这一次的会场。戴炳成了李真一眼:“准备好了么?”

李真点点头。

他们两个就从另一侧绕过那扇照壁,随后到大殿正门的匾额:紫光阁。

沿着长长的走廊深入大殿,会发现这栋建筑物远比在外面所见要大得多。走廊两侧有大大小小的房间,门上有各部门的牌,一些李真听说过,另一些闻所未闻。里面同外面是两个世界,起来就好像一栋高档的写字楼。虽然偶尔可见有古意的山水字画、玲珑摆件,然而同这建筑数百年前的模样相比已是大相径庭了。

人渐渐变多起来,一些工作人员脸色凝重地来回奔走,在走廊里擦肩而过,满是紧张郑重的气氛。他们两个凭借自己的胸卡通过两道门禁验证,最终抵达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这间会场里是常见的那种环形会议桌,座椅之后又有两排座椅,应当是为列席人员准备的。似乎他们来得要早些,会议室里只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桌上有名牌的“重要人物”都未到场,戴炳成算是第一个走进来的“有名有姓”的与会人员。

李真在戴炳成身后坐下了,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五分,离会议开场还有十五分钟。

这里是南海啊。他坐定之后在心里微微感慨——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来到这儿。

又过了五分钟,另一个人走进会议室。那是一位老人,穿着黑色的笔挺制服,肋下夹着军帽,露出满头的白发来。戴炳成在他进门之后立即起身,站成了一支标枪。李真只朝他的肩膀上扫了一眼,也立即站起来,将脸绷成一张扑克牌。

老人的肩头有两颗紫心金星灼灼闪耀——这是一位中将。

陆军的将官军礼服应该是墨绿色,然而他的军礼服却是黑色——这是属于特别事务府系统的制服,而这个系统里只有一位中将。

总长阁下。

两人向总长敬礼,老人在回礼之后严肃地他们,将目光在李真身上略微多停留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坐下吧。”

但他们仍在老人落座之后才坐回原位,戴炳成就像李真一样把腰杆儿挺得笔直,似乎这位保卫局局长在坐到自己大老板身边的时候也像当初的李真一样,心中略微有些紧张忐忑。

于是李真就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只是列席而已,用不着像戴局长一样坐在一位将军的身边,样连呼喘气都有点儿不自在。

总长入场之后,其他人便像约好了一样陆续走进房间。于是这间会议室变得热闹起来——普通人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谈笑,只有大佬们才会彼此点头致意寒暄,而他们的随行人员则填满了会议桌之后的两排座椅,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因此升高了一些。

然而李真注意到,大部分的人是坐在他们对面的。自己这一侧有些冷清,桌上只有五个席位。两个属于特别事务府,另外三个人穿着陆军制服,一位少将、一位上校,还有一个没有挂衔。

最后有一个秃顶的中年人走到正席上落座,朝两侧众人点点头,清清嗓:“诸位,会议开始了啊。”

实际上李真一直是抱着略显好奇的心态来参加这次会议的。不管怎么说,他之前从未想到自己会参与这种级别的会议,因而很想瞧瞧在这种场合,那些自己从前只能“听说”的大人物们都是什么表现。

但眼下他却有点儿失望。因为除去他们的身份不谈的话……眼下的场面和自己从前开班会的时候也差不多。

一些人忧心忡忡,一些人表情麻木,一些人显得满不在乎。会议桌上有名有姓的大约二十多个人,外加他们身后将近三十个随行人员——五十人神色各异,全然没有他之前想象的如临大敌的气氛。

而他身边就坐了一个中年人,似乎是那位没有挂衔的与会者的随行人员。那人在坐到李真身边的时候朝自己略微笑了笑,然后将电记事本搁在膝头,盯着上面的数据就不再言语了。起先李真觉得这位是在研究资料,然而直到会议主持人花五分钟开了场之后那一页也没有被他点过去。

李真不禁朝他膝盖上的显示屏瞥了一眼。

发现那上面显示的是……“205年xx部队年度工作总结、后勤处年度财政计划”。

这完全同这次会议的内容不搭边儿啊。

他皱了皱眉。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紧张得太过分了,还是眼下他们讨论的事情的确没什么“大不了”。

这时候会议开始进入正题,与会众人了几张在室内另一头的大屏幕上显示的资料图片,又听主持者介绍了一番神农架事件的相关情况,短暂地沉默下来。李真也才弄清楚那个主持会议的人的身份——帝国司法部部长助理。

接下来这位助理的一句话令李真意识到,这次会议也许不像他想象得那样简单。

因为他说的是:“有关类种,我们先来听一听戴炳成少校的意见。请重点讲述神农架事件当日的事发经过,并对特别事务府北方基地的战斗伤亡情况作出解释。”

李真可以从侧面到,戴炳成微微一愣。

由司法部部长助理来主持这次会议本来就有些违和,此时又说出这种话来——怎么都像是在兴师问罪。

戴炳成了身边的总长,清清嗓,沉声说道:“相关情况各位面前的会议资料里都有详细说明。接下来我要重点阐述的也是当日的战斗情况。然而在此之前请各位先一段视频资料。”

随后他点了点头,房间另一侧的工作人员便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影像。

是同亚当的战斗场面。

这段影像资料来自当时执行官战术头盔上的微型摄像头,效果并不是很好。但即便画面模糊,人们仍可辨识出场地中间的那个巨大身影。它被包裹在一团火光当中,影像因为拍摄者的动作而颤抖不止——这是双方第一次接触时的情景,亚当凭借自己的能力阻隔了火焰、停止弹头,而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其中一台力场发生器。

当时这类种给人带来的震撼,李真今日记忆犹新。可是如今坐在会议室当中这段影像,却很难再体会到当日的那种绝望与恐惧。

因为画面其实不是很“精彩刺激”。

敌人只有一个,还走得很慢。而强大的火力不停地轰击在它身上,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这家伙已经占尽下风,似乎在下一刻就会颓然倾倒。之后的画面一转,有人从阵线之后跳了出去,试图绕到亚当背后对他进行突袭。

到这里的时候,李真抿了抿嘴。

这段影像资料自己的电脑里也是有的,然而他从来没过。

只是因为一件事:当日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战斗结束之后的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实际上那时候他处于某种很不正常的状态:劫后余生的兴奋、身体重塑之后的悸动、还有意识当中某些不安分的狂躁情绪。种种因素令他当时是以一种极其模糊、焦躁的情绪来与人相处的。

而直到更往后的一段时间,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意志被逐渐镇压下去,他才慢慢地又找回了自己,才在走过一间又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的时候意识到……

某些人已经完全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而此时就在那面屏幕上,昔日的战友还在英勇地对类种发起冲锋,关心愿还身披铠甲,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为战友开路,又在下一刻陡然升上天空、重重跌落于地。

就是那个曾经误会了自己、在餐会上将自己“救”出来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抱歉”的关心愿。

接着亚当的能力发动,一大片残肢飞溅,镜头被覆上一层血色印记,而后快速升起,直没入黑暗里。似乎是拍摄者的头颅被斩掉了。

李真微微垂下头。然后听见部长助理说了一句:“到这里可以了。我们都已经过了。”

李真的手情不自禁地一用力,“喀”的一声,红木扶手被捏出一道裂纹。他旁边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了那裂纹一眼,又李真,将头转过去了。

于是戴炳成沉声说道:“那么就如诸位所见,类种很强大。它具有超越了人类想象极限的能力,且都是a级灵能。我们第一次同这样的生物作战,尽管先前做了足够多的准备工作,然而它以及之后的蚩尤,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了人类的认知。北方基地的a级执行官数量较少,在无法得到南方基地倾力配合的条件下……”

助理打断了他的话:“少校,现在要讨论的你是的问题。南方基地的事情将会有另一场听证会。”

戴炳成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么请下一份资料——对于第二个类种,蚩尤的分析结果。”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李真事前没有料到的。他原以为这次会议主要是讨论另一个类种有可能苏醒的事,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开场。司法部长助理的态度并不友好,与其说是主持会议,倒不如说是在“质询”。戴炳成花了二十分钟时间,极有耐心地回答了他一个又一个问题,其中不少问话在李真来近乎可笑。

例如为什么当时贸然决定派遣执行官深入墓穴,而没有原地待援徐徐图之——倘若那人亲眼见识到了亚当的恢复能力有多么可怕、能力增长得有多么迅速……恐怕他的选择会是直接请求动用核弹吧?

之后另一些人问了几个同样可笑的问题。

“为什么要完全毁灭具有珍贵研究价值的蚩尤?”

“是否夸大了类种的恢复能力?”

“战况如此惨烈是否是源于执行官平时的懈怠?”

“依照当时的情况,假如战斗人员选择……也许就不会……”

李真只觉得心中的怒意渐渐升腾起来。然而他身前的戴炳成还是在以平静的语调不厌其烦地一一回应每一个质疑。

到最后终于有人将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那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脸上从头到尾带着怀疑的神色审视着戴炳成,并且在他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时说道:“如果类种的确有你描述的那样可怕,那么幸存者之一,那位李真中尉,为什么可以在最后时刻轻松地把它毁灭掉?这种能力为什么在之前的战斗阶段没有发挥出来?是否是先前畏战?”

李真猛然抬起头,向他去。

然而对方只盯着戴炳成的眼睛,没有分神理会他身后的那个中尉。

戴炳成面无表情地说道:“当时的情况也在之后的视频资料里。虽然由于角度的关系拍摄得并不完整,然而……”

但对方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我们没有时间去完几个小时的战斗录像,所以才需要你做出陈述。”

戴炳成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着他。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最终那一位在戴炳成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微微侧脸揉了揉额角掩饰自己的情绪:“少校,只有你将这些问题说清楚,才能进入下一个议题。否则……”

他点了点面前的电纸板屏幕:“否则我不确定你们这次提到的另有一个类种苏醒这件事,是否需要耗费那样大的人力物力。或者在我来,这只是某些人打算借此机会推卸责任、争取政策倾斜的借口而已。”

室内微微哗然。这应当是会议进行到此时所说出的最严重的一项“指控”了。但这种“哗然”也并非惊讶或者异议,反倒桌对面的大部分人都有些隔岸观火的味道。这种气氛令李真相当不舒服,而他也发现自己这边另外三个陆军系统的人一直以超然的态度坐在椅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什么关注的情绪。

李真了那人身前的名牌,终于忍不住在络上查询了他的名字。搜索的结果显示,这一位的职务是陆军宪兵总部副纠察长。

他微微一愣,然后瞥了一眼自己这边的另外三个陆军系统的人,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

神农架事件进行的最后一刻,戴炳成以阵前哗变为由处死了一个陆军中校。得知这件事之后李真还很是为此感动了一番——无论怎么说,得知自己的长官为了保护自己的下属不惜做出这种风险极大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打心眼儿生出某种温暖的情绪。

那么就是因为这个了。怪不得会议的气氛如此异常——也许这些人是打算借机出一口恶气。也许他们还不介意将这场会议拖上个几天,直至将戴局长打倒在地、永不翻身吧?

念及此处,他的思维豁然开朗——类种的事情涉及到能力者,能力者的事情涉及到特务府。然而北方基地的实权局长与总长都列席了……南方基地的人呢?他们一个都没出现。

里应外合么?

李真不由得了面前特务府总长肩头的那两颗将星,心中笑了笑。

似乎这两颗星,含金量也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高。

会场的气氛有些僵。戴炳成沉默着没说话。照理来说这个时候该叫自己出场了吧?

然而戴局长……似乎也没有料到场面会变成如今这样、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让自己出面。算是某种变相的保护心理么?

李真的心里跳了跳。(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三十二章剑拔弩张二

会议室里很是有些热闹。但这种“热闹”在李真起来却是冷冰冰的。

戴炳成的后背就在他面前,颇为宽厚。他坐得笔直,黑色的制服被平整地撑开,像是一面厚实的墙壁。在这种奇特的气氛当中,李真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可以被忘记了。

刚刚加入特务府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新人,好在这个集体迅速地接纳了他。无论是因为什么缘故,戴炳成对他的确不错,而他也是在后来才清楚戴局长的一个习惯——绝大多数人都是要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回话的。

然而两次交流,自己都坐在他面前的那张椅上。向他透露了这个“秘密”的人已经不在了,但在他知晓这件事情之后仍旧小小地激动了一番。

再往后便去神农架执行任务——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境地,他成功存活下来,并且做到了自己也不敢想象的事情。他付出了一些东西,又得到了一些也许并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于是他拥有了更多的秘密。

倘若他从前还只是一个头脑有些灵活、却不谙世事的少年人的话,那么从那件事之后,头脑当中那些冰冷残酷的意识就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那是在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当中经历过杀戮、背叛、兴盛与衰亡的模糊意识。

也是因为这种显而易见的变化与事件收尾时的“失态”,李真与戴炳成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略微紧张起来。

然而那种心照不宣的淡淡隔阂却使得李真在面对这位戴局长的时候变得从容了很多,实际上他的心里也不是没有生出过另一个念头——北方基地的内勤执行官,就只有两个人而已了。而自己又是绝对的主力……似乎我的确有可以稍微“放肆”一些的资本。

这倒并非什么挟威以自重之类的复杂心理,而仅仅是对实际情况所作出的判断,和由此生出的感觉。

可眼下,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忘记一些东西了。

因为这位一直让他不大清的戴局长,此时清楚地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正在承担着极大压力,坚定地守在自己前面,没有退让半步。于是从前的那些隔阂与猜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李真觉得自己似乎重新找回了刚刚加入北方基地时的感觉。

宪兵总部的副纠察长还在等待戴炳成的回答,而他刚才的那个问题显然令戴炳成极度愤怒,以至于将难堪的沉默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主持会议的检察长助理咳了咳,开口说道:“戴局长,你可以将你的想法说出来。”

但在戴炳成开口之前,总长终于说话了。

那位老人抬起头,环视众人,然后说道:“稍安勿躁。”

在与会者当中,他是货真价实的部阁级大员。因而即便这次会议多少有些鸿门宴的意味,每一个人也都安静下来。这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老人轻轻敲了敲桌面:“李真中尉。”

“在。”李真紧绷着脸,站起身来。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么?

“你亲历了当日的情况,现在你来说说。”总长没有回头,但李真却觉得对方在盯着自己,“拿出令人信服的事实说话。”

“是。”

在李真站起身来之后,会议室里再次响起轻微的喧哗声。实际上不少人早就听说过他的传闻——其实战斗录像也早就被很多人研究过了。此时那录像当中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执行官出现在会场当中,每一个人都带着各异的眼神打量他。

因为这位“李真中尉”起来的确年轻,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能够干掉极度凶残的类种的样——尽管他们对于那种“凶残”的理解还远远不够清楚。

李真面无表情地了曾经提出过那种可笑问题的几个人,觉得从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过去,他的面孔显得平淡无奇,丝毫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可实际上这些人每一个都配得上“高官”的称号,然而眼下他的心里却生不出一丝敬畏之情来。

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怒火吧。

他想了想,着那位副纠察长,冷漠地说道:“某些人没有时间完战斗录像,某些人还不了解类种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么我就在此用事实说话。”

“某些人”这种措辞显然无礼——还是从一个中尉的口中说出来。因而有人皱了皱眉,打断他:“我想我们已经足够了解了。你可以直接回答纠察长刚才的问题。”

但总长淡淡说道:“觉得自己足够了解的人,可以暂时离开这间会议室。在进行到下一个议题的时候再走进来。”

一直沉默着的老人第一次表明鲜明的立场,场内众人微微一滞。主持人愣了愣,试图缓和气氛:“唔,李真中尉,请你继续。”

李真微嘲地笑了笑,接口道:“真的足够了解么?我觉得还是一些直观的事情更有说服力。”

他向室内了,目光落在投影屏幕前的一枝不锈钢支架上,随后绕开椅走了过去。

人们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没弄清楚他究竟打算做什么。然而有之前那一位的教训在前,他们没有试图再去发出质疑声。毕竟起来列席的总长阁下今天一反常态,态度少有地强硬。

于是李真停在会议室的另一侧,伸出手弹了弹那拇指粗细的钢铁支架,然后微微侧身,好让人们能够得清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握住了其中一支分叉,说道:“这东西是不锈钢的。对于普通人来说,硬度很高。”

接着他猛一用力,手臂飞快向下一拉。

铮然一声脆响,钢铁的分叉被他从焊接点上扯了下来。

“然而对于我们当中的某些人来说,这东西和塑料没什么区别。而我所展现出来的这种力量,在牺牲的那些人当中,并不是最强的。”

李真着某些面露讶色的人,在心里笑了笑。很多时候,再逼真的影像资料也没有事实来得震撼。

接下来他握着那段钢管走到会议桌的另一头,正对着主持人的方向。每一个人都能清楚他接下来所要展示的东西——就连那些心不在焉的随行者都似乎打起了精神。也许在他们来李真所展现出的这种力量更像是一个表演节目——尽管这种力量在不久之前还被用于拯救、保护一些东西。

他用手握住钢管的两端,在众目睽睽之下微微用力。于是钢材的材质像是一截塑料管那样扭曲起来,并且因为他手腕转动在中间绞成一团,最终像是一根火腿一样被分成两截,落在桌面上。

就像一位优秀的魔术大师在表演节目之前要吊足观众胃口那样,他再次往四周了,而后俯下身去,闷哼一声,将双手插进地毯之下。接着再次发力,一整块大理石地砖被他扯出来,带着水泥混凝土的碎渣,被搁在桌面上。

然后他又将两截扭曲的铁管放上去了。

不过也的确没人再此询问他“究竟打算做什么”。哪怕连总长的脸上都露出略微好奇的神色。显然李真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让不少人暗自心惊,然而那仅仅是开始而已。

李真抬起头,沉声说道:“之前有人提问,我们是否夸大了类种的恢复能力。那么我先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盯着那人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一搓。

呼的一声闷响,一团火焰凭空浮现。

橘红色的、拳头大小的火焰在距离他指尖五厘米左右的高度,漂浮在空中。不依赖什么可燃物,就那么漂浮在空中,却神奇地没有灼伤李真的手指。

这情景远比任何画面都来得真实震撼,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呼——然而大多是发自那些随行者的口中。大佬们多多少少都接触过能力者,眼前的情景还不足以令其失态。

“火焰控制,a级灵能。”李真说道,“眼下我手上这团火焰的温度大概维持在900到00度。”

“然而我还可以将它变得更热,例如,变成2000度。”他的手再次微微一颤,火焰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橘色的外焰迅速变成淡黄,又由淡黄转为泛白的幽蓝。

热量通过空气向周围传递,即便最远的、距离他两米开外的人都能感受到脸上的灼热。然而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那人仅是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往外靠了靠。

“2000度,一个数字而已。”李真笑了笑,“就和那些牺牲者的名字一样,都是符号。很多人也许没有直观的印象。那么我们可以亲眼一,2000度的火焰可以用来做什么。”

他将五指一收,空中的火焰刹那间消失无踪。不少人微微一愣,然而李真已经低下头,略微退开几步,指了指大理石板上的一截铁管:“请。”

这个时候人们才注意到,其中的一截铁管迅速变成了暗红,又由暗红转化为明亮的艳红。

只几次呼吸的时间,刚才还坚固锃亮的铁管便出现了软化的趋势,而后它像遭遇了高温的塑料一样,在人们的眼前慢慢变形、塌陷,由铁管变成铁片,再由铁片变成半融状态的铁水……然后顺着大理石的表面缓缓流淌。其下的石质显然无法承受此种高温,青黑色的石板开始发白变脆,空气里出现了刺鼻的异味。

李真放下了手,然后从一边拿起一只杯,把里面的清水泼上去。

一阵浓重的烟雾升腾,很快又被换气设备吸

走。然而铁水并未完全冷却下来,兀自发出沉沉的暗色光芒。

眼下会议室里略微有些沉寂。

李真等了一会儿,待他们将刚才的情景深深刻印进脑海里,才摇摇头:“这样的温度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融化钢铁。但是诸位,这对于类种来说,远远不够。也许人类在这种火焰当中将被化为灰烬,可2000的高温,无法消灭类种的活性。”

他了有些发愣的某人,补充道:“所以我已经回答了之前的那个问题——我们是否夸大了类种的恢复能力。”

“那么也就可以回答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将蚩尤彻底消灭。”

他再退开几步,遥遥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微张,指向另一节铁管:“倘若要将类种彻底灭活,至少需要6000度以上的高温。这个温度可以短暂地限制它的活性,而后再以更高的温度对其进行局部分解。我的做法是,在高温当中放电,产生弧光。在将近一万度的高温作用下,类种身体的某些部位将转化为等离态——如此,它们才无法重生。”

一些人似乎意识到李真打算做些什么,将视线投向第二段铁管。而后那位纠察长惊叫道:“……够了!”

但他说得晚了。

汹涌的火焰自那段钢管上腾空而起,空气当中发出一声响亮的爆鸣。被高温狂暴推开的气流带着滚滚热浪席卷室内的每一处空间,暖风将最近几个人的头发都吹得凌乱起来。在这种逼人的热意面前,最近的几个人无法再保持镇定,本能地将身体向一边侧去,似乎打算离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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