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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民无悔-第7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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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背头”立即面露喜色,急道:“市长,您也知道我?我其实就是一……”
  根本不容对方说完,楚天齐又讲说起来:“牛家峪村唯一的一户黄姓人家,有两个儿子,老大取名有财,老二取名有富,意即发财致富。后来老大走上了仕途,感觉那个‘财’字太俗气,也担心钱财外露,就成了才干的‘才’,‘有才’倒是个好名字。”
  “对对对,市长真是洞察秋毫,竟然知道我们哥俩,我们真是万分荣幸。”“大背头”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楚天齐脸色忽的冷了好多:“名字倒是不错,可有才‘贪而不才’,有富‘豪夺而富’,空自浪费了父辈的期许,枉为……”
  听出话头不对,“大背头”大声喊冤:“冤枉,天大的冤枉,那都是人们给我们哥俩泼脏水,嫉妒我们哥俩的发达。市长,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呀。”
  楚天齐继续痛斥:“这个黄有才更是胆大枉为,竟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枉称受市领导委派,找来区公安局为他抓人。黄有才还私自刻……”
  “市长,黄有才私刻公章,动用黑社会力量恫吓被拆户,区公安局早已盯上此人。区局今天采用稳军计,将计就计,就是为了深挖背后根源,将其团伙一网打尽。”二级警督抢了话。
  “大背头”手指二级警督,开口骂道:“乔阳,你说什么,你他妈……”
  “拿下。”二级警督厉声喝斥。
  别看警察面对黑衣人迟疑不定,此时却是反应极其迅速。闻听局长命令,立即有两名警察上前,“啪啪”两下,拧住“大背头”胳膊,直接给了个“土飞机”。
  “王八蛋,你们他妈的都是白眼狼……”“大背头”大骂着,想要起身。
  两名警察根本不给对方回头机会,“咔咔”两下,一副锃亮的手铐铐住“大背头”,其中一人还用胳膊勒住了“大背头”脖子。
  这么一来,“大背头”只是干瞪眼,哪还能出声?
  此时,那个拿大喇叭的小矮个,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看着刚才的过程,楚天齐一语双关的说:“乔局,你这动作够快的。”
  二级警督则装着糊涂,一本正经的说:“打击违法犯罪,责无旁贷。”
  “嗡嗡嗡”,
  “嘀嘀”,
  随着汽车发动机声、汽笛声,一溜小车飞一般,冲进了这片场地。
  
第两千零八十五章 天终于要亮了
  一溜小汽车先后停下。
  “吱扭”、“咣当”,
  开、关车门声交错响过,车上下来一众男女,急匆匆奔着焦老五院子而来。尤其前面一男一女更是一溜小跑,女人还差点被脚下砖头绊倒,男人则直接崴了左脚。饶是如此,这一男一女也没敢怠慢,全都一瘸一拐的进了焦老五院子,身后十来人也随即赶到。
  顾不得脚上生疼,男女二人哈腰打着招呼:
  “市长。”
  “市长。”
  楚天齐盯着面前二人,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神情,并不说话。
  对望一眼,女人先说了话:“市长,实在对不起。因为我们城建工作不到位,还劳烦市长亲临现场指导,我身为局长,深感惭愧,也很是自责。”
  哈腰男人也马上表态:“市长,在原南区发生这样的事,是我这个区长没尽到责,我向您道歉,也向各位乡亲们道歉。对不起各位!”
  楚天齐没有理睬男女二人,而是转头看向众位住户:“大家认识他们吗?”
  “他们是……”
  “男的是……”
  有人支吾了半截,没有指出二人的身份,显然多少有些畏惧。
  人群外围有人大声说:“男的是区长,今年春天来了两回,动员我们拆迁,说了一堆好处,可就是没有落实。女的是建设局局长,好像是市里的,她来的次数更多,去年刚说要拆的时候就来过。每次来的时候,她身边还跟着个男人,男人和那个……就是和刚被抓那家伙长的差不多,也是说完就没事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男人是原南区区长穆云雷,女人是市建设局局长麦小雨。听着棚户居民的评说,穆、麦二人都尴尬之极,只能讪讪点头,赔着不是:
  “市长,对不起,是我们工作没做好。”
  “我们工作不到位,请市长……对不起市长。”
  楚天齐没有接男女二人话头,而是又问道:“你们干什么来了?”
  “我们,我们来,来陪着市长调研。”麦小雨吭哧着。
  “我这是调研吗?有后半夜调研的吗?”楚天齐沉声质问。
  穆云雷抖着机灵说:“市长是来访查棚户居民疾苦,是为居民排忧解难。”
  “那你说说,居民有什么苦,又有什么忧?这些忧苦都是怎么造成的?”楚天齐追问着。
  “这,这,因,因为拆迁有,有误会。不,不是误会,因为工作,工作……”穆云雷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狠狠白了眼身旁这个笨蛋,麦小雨又对楚天齐赔上了笑脸:“市长,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建设局的工作欠缺很大。事情已经造成,我们也不能找客观原因,只能尽力去弥补,尽量把事情做的圆满、完善。”
  “对,亡羊补牢。”穆云雷又插了句话。
  “亡羊补牢?”反问过后,楚天齐缓缓的说,“那你说一说,在这件事中,亡的什么羊?”
  嘴欠。
  这是麦小雪暗骂穆云雷的,也是穆云雷自骂的。其实还是他们心存侥幸,想着能瞒就瞒,可他们也不想想,楚天齐三更半夜来,又正赶上这样的场景,能不弄出个青红皂白?
  互相对望一眼,麦小雨冲着穆云雷轻轻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很明显:既然你提出这么准确的词语,那就你回答吧。
  唉,暗自叹了口气,穆云雷又连着干咳了两声,开始组织措辞:“原南棚户区改造是全沃原市范围最大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沃原市委、市政府给予亲切关心与支持,并确定为市属重点项目。虽然这个项目由市建设局重点实施与统筹,但区政府仍给予了高度重视与配合,全力配合市建设局做好相关工作。刚才惊闻现场发生这样的事情,出差在外的区委书记……”
  “别说没用的。讲核心内容。”楚天齐挥手打断。
  “是,是。”穆云雷连连点头应允。其实也并非他要说这么多废话,而是他在斟酌着后面怎么说,要做到既有态度,也必须推开责任。
  还没完全想好,便被楚天齐打断,穆云雷也只好按对方要求去讲:“在整个棚户区改造项目中,市里确定的原则是,项目主体工作由建设局去做,原南区仅负责前期拆迁工作。因此,整个项目以市建设局为主,原南区做辅助,区里只是从属位置,只是……”
  楚天齐再次打断,眉头也皱了皱:“总强调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正是拆迁阶段,正是原南区负责的工作内容,在这期间发生问题,你还要推什么?”
  当着这么多下属与居民的面,被市领导多次打断并训斥,穆云雷也觉得面子过不去,可又一点儿没脾气,脸上那是红一阵白一阵,就和变毛鸡一样。
  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区领导吃鳖,百姓们别提多高兴了,有人更是在心里暗道着“该”、“活该”。
  人们也不禁暗自感叹:怪不得那帮家伙都要打上楚市长旗号,果然这个年轻领导厉害,看把那些家伙训的,就跟训自己孙子一样。而那些家伙还得赔着笑脸,做出享受的样子,真是犯贱。
  感受着刚才的气氛,尽管麦小雨苦着脸,其实心中几乎乐开了花,正在笑着便宜:他娘的,姓穆的王八蛋,还想抖机灵,还想推责任,哪那么容易?你以为姓楚的那么好糊弄?活该,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脸色变了一阵,穆云雷再次说话:“在整个棚户区改造过程中,虽然拆迁工作所占比重不大,但工作难度却不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过建设期。而且拆迁顺利与否,也关系到后面的整个进程,是开局重要的一环。正是意识到了难度与重要性,区里才急欲推进整个工作,工作态度难免急躁,方法也难免简单。在这种情形下,对被拆迁一方的感受就难免考虑不周,就在个别方面给居民造成了伤害。”
  “说具体的。”楚天齐催促着,“比如,拆迁补偿给的够不够,是不是按标准补偿?补偿项目全不全,有无遗漏?在入户调查期间,有没有徇私舞弊?整个拆迁工作,你应该最清楚呀,还用我教?”
  “这,这……”支吾一阵,穆云雷一横心,说道,“建设局给多少钱,我们就做多少事,标准也是他们给的。反过来,好多拆迁工作还得交给建设局去做,由建设局具体支配拆迁补偿金,我们只是在中间担个名头而已。”
  什么?现场人们都不禁惊讶:闹了半天,都是建设局在做,区政府只是挂名而已。
  刚才正暗自嘲笑同僚,不料那家伙却抖出了这样的话,麦小雨心头一惊,顿时出了冷汗。感受到众人灼灼的目光,感受着楚天齐冷厉的神情,麦小雨强自震惊着,质问起来:“穆区长,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具体拆迁是这么进行的吗?我们什么时候支配拆迁资金?又什么时候要求具体拆迁了?今天你要不说清楚,这事没完。”
  事到如今,只能自保,穆云雷也豁出去了,便冷冷的说:“麦局长,整个拆迁工作全是由黄有才在做,我说的没错吧?这跟监守自盗有什么区别?”
  “黄有才做?我不明白。”麦小雨连连摇头。
  “不明白?麦局长,要是没有你的暗示,他敢找我们吗?要是没有你的默许,我们能把拆迁工作给他吗?你俩什么关系,全市的人谁不知道?”穆云雷恨声质问。
  麦小雨脸罩寒霜:“穆区长,造谣可是犯法的。我和黄有才什么关系?你具体说说,你有什么证据,不妨拿出来。至于黄有才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真的做了拆迁工作,这个我完全不知,更不存在暗示或默认。既然你这么说,那你是手里有我写的条子,还是掌握着电话录音,或是有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有吗,你手里有吗?”
  “我,我……”穆云雷大张着两嘴,气的心里嘀血,却没有任何脾气。他手里哪有这些东西?
  看到对方这个样式,麦小雨气势更盛:“有吗?有吗?倒是拿出来呀。”
  拿什么拿,穆云雷根本拿不出来。
  麦小雨却不依不饶:“如果真按你所说,我就奇怪了。黄有才那时应该还担任着建设局常务副局长,你应该完全清楚呀,为什么还要让他做这项工作?你们中间究竟有什么交易,是谁收了好处,还是有其它利益交换。”
  老子被套路了,老子被套路了。穆云雷一遍遍默念着这句话。
  麦小雨暗暗自得:小样,还想跟老娘斗。
  楚天齐沉声说了话:“你俩谁也别推,事情弄成这样都有份,相关事项我会派人仔细调查与处理。现在我对你们强调五点:一、立即暂停原南棚户区一切拆迁工作。什么时候严格按标准补偿了,居民也全都签了字,才可以继续启动,但对整个任务推进时间仍按原规定执行。二、把今天野蛮强拆的墙体和门楼,进行折价补偿……”
  听着楚市长的这些要求,居民脸上全都露出喜色。人们欣喜的转头看去,天际间也出现了鱼肚白。都不禁心中默念着:天终于要亮了。
  
第两千零八十六章 讽刺的六一礼物
  新的一天开始,也是新的一周开始,还是新的一月开始,日子进入六月份。
  早上刚一上班,沃原市党政楼七楼便是人影绰绰,许多处级单位党、政一把手来到这里。当然来的这些人没有集中在楼道,而是全堆在了‘7002’对面的屋子里。
  本来屋子就不大,也就十来平米,一下子装了十多号人,整个屋子更显拥挤。
  这么一来,李子藤别说是办公,就是坐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了,身边站的这些全是处级,自己一个科级也根本不能坐。
  无法办公还是次要的,更麻烦的是这些人喋喋不休的唠叨。当然,这些人唠叨并不是埋怨,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他们都是请李子藤帮忙预约,想要拜见常务副市长大人,想要当面向楚市长认错。好多人已经暗下决心,任何方式都可采用,只要能求得楚市长的些许谅解,只求楚市长能够网开一面。
  本来整栋楼里都是高级中央空调系统,温度也都设置在二十五度,这样的温度不冷不热,感觉很是舒适。怎耐这间小屋不同,狭小空间里塞着十多个二氧化碳生产箱,温度至少要高出四、五度来。再加之这些人本就心情燥热烦闷,一个个都是汗意涔涔,有人更是汗珠滚淌,衣衫尽湿。
  尽管这些人热成这样,但却没人敢埋怨半分,也不敢去楼道里换气,生怕再遇上其他市领导,也生怕楚市长看到他们来回乱窜。
  这些人不但要忍着闷热和心焦,还在不停的求着李子藤:
  “李主任,楚市长什么时候有时间?”
  “市长什么时候能见我?”
  “请李主任帮忙再预约预约。”
  “李主任,请多多美言。”
  平日里,这些官老爷对老百姓那是趾高气扬,现在竟然如热锅上的蚂蚁,好多人更是成了点头虫,满脸的卑贱之色。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李子藤心中暗道“活该”,但表面也不能生硬得罪。自己不同于楚市长,说不准何时就犯到他们手里。他深知,官场好多人既能装孙子,更会做大爷,一旦得势,翻过手来,那会毫不留情。于是李子藤一边暗自揶揄,一边又得说着“市长还没说”、“等我再问问”之类的语句。
  仅一楼道之隔的“7002”房间里,空气清新,温度适宜,但楚天齐表情并不轻松,既有着一丝愁绪,也不无忧虑。他愁的是整个棚户区改造事业,忧的是棚户区人民的生活,也忧的是如何妥善处置相关事项。
  这次原南棚户区发生的事项,固然有其特殊情况,但也不排除共性特征。原南棚户区在市区里,就在市委、市政府眼皮子底下,这些人都敢这么弄。那些离着远一些的地方,正可谓山高皇帝远,更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无法无天的事呢。
  在这次的强拆事件中,固然事情没有进一步恶化,那是自己提前多点介入,关键时段精心安排的结果。但这只是特殊时刻的特殊举措,不可能常态化,不可能永保万无一失。
  本来关于拆迁事宜,省、市都有专门的条例,市里更有非常具体的实施细则,可这些单位却在执行过程中打折扣、打埋伏,致使整个拆迁工作严重走形。造成这一现状的,却又不是某一部门,也不只是某一人,而是一个庞大的体系,把正常体系弄成了反常体系。
  这才是楚天齐最头疼的,总不能把体系上的这些点全清除掉,把与之相关的人全换了吧,自己也根本做不到。那些人身后可都站着市委常委、市政府领导,个别人更有省领导撑腰。如果自己动作适当,那些后台不应也不会出头,如果幅度太大,那些人势必要进行阻挠,事情很可能就办不成。再说了,解决问题不能光靠换人来实现,而是要用制度、机制来保障。
  只是要把一个有些变形的制度、机制扭正,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更不会一蹴而就。尤其还要保障相关细项机制的协调与配套,以免出现新的人为变形。
  这些天以来,楚天齐就在想这个事情,尤其随着逐步调查清楚,他已经在做着相关纠偏准备。待到发生强拆事实以后,他又对这些方案进行了完善、补充,但现在还需要把这些方案统筹起来,这才是更费脑筋的事项。
  “笃笃”,屋门敲响。
  李子藤推门进屋,来在办公桌前。
  对面的李子藤,头发湿漉漉的,额头也有汗粒,衣服上还现出汗迹湿痕。
  看着李子藤这个样子,楚天齐笑着问:“怎么,洗桑拿了?”
  李子藤苦笑了一下:“我这还算好的,来回出进屋子,汗也没少挥发,那些人更严重,有几个胖子简直就成了落汤鸡。”
  楚天齐“哦”了一声:“是吗?那他们怎么说?”
  “他们敢怎么说?现在都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呢。另外他们也不敢到楼道里,估计是怕碰到您,也怕遇见其他领导,更怕见到各自分管领导吧。”李子藤回复着。
  楚天齐“哼”道:“给老百姓一停水、电就是个把月,要是我不过问,怕是还要停下去,只到停的百姓屈服,只到那些房子变成废墟。这才哪到哪,让这些特权大佬们好好试试,试试水电受阻的感受。应该让他们到棚户区住上十天半个月,亲身感受一下没有水电的滋味才对。”
  停了停,楚天齐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跟他们在屋里耗着,经常出来透透空气,他们犯的错,他们受惩罚才对。”
  李子藤尴尬一笑,试探着问:“市长,他们都打听什么时候能被约见。”
  想了想,楚天齐说:“就说我没回复。”
  “好的。”应答一声,李子藤转身离去。
  来在门口后,李子藤又快速返回到桌子前:“市长,对了,刚才市教育局长说,他有一个特大好消息要汇报。”
  “特大好消息?”疑惑之后,楚天齐说,“那让他过来一趟。”
  “是。”李子藤答完,出了屋子。
  时间不长,一个偏矮男子敲门进屋。该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秃顶、大脑门,眼睛不大,却长了一对大扇风耳。秃脑门上的头发湿着拢到一起,显然刚刚擦过汗了。
  对于这个人,楚天齐有印象。自己还在市一中当老师的时候,这个人就是市教育局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是当时局长柯兴旺的得力干将。虽然那时候接触不到此人,但对这个马屁精的为人早有耳闻。
  随着阅历与磨炼的积累,楚天齐的胸怀已非当年可比。对于以前给出自己伤害的一些人,能原谅就原谅,能忘记就忘记,冯俊飞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尤其对一些曾经的领导,不管当初对自己怎样,基本都是非常尊敬,他就曾经让冯俊飞给冯志国带过茶叶。
  但看着这个现任局长,这个并未和自己有过直接冲突的前局办主任,楚天齐没有任何要热情相待的意思,反而脸色阴沉,面带怒意。
  这家伙,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陆长林注意到对方神色,心中暗自揶揄,从进屋就面带谄媚笑容,一路哈着腰,来在近前,恭敬的说:“楚市长好!早就想来拜访您,向您汇报工作,只是担心打扰您工作,这才没敢冒昧前来,还请市长见谅!”
  楚天齐没有任何寒暄,冷冰冰的问:“陆局长,你有什么事?”
  “市长,在原南棚户区拆迁过程中,原南区个别学校,在区有关部门要求下,采用不正当理由限制学生入学。虽然没有形成限制事实,但也造成了一定影响。市局惊闻此消息后,立即深入一线调查,并对相关责任人做出处理,这是处理结果,请市长审核。”陆长林说着,从公文包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楚天齐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接着问:“还有事吗?”
  陆长林“哦”了一声,讪讪的把纸张放到桌上,赶忙答话:“市长,我是来向您汇报一个特大好消息,利国利民利市的好消息。”
  “说。”楚天齐只讲了一个字。
  呵,派头拿的倒挺足。陆长林不免腹诽这个当年的后生晚辈。但说话却是非常尊敬:“市长,在您的亲切关怀下,经过市教育局党委会议研究,决定以后不论任何拆迁项目,都不得拿学生上学相要挟。教育就是教书育人,就是为祖国培养人才,绝不能和社会上其它事项搅到一起。”
  “听你的意思,以前是允许了?”楚天齐反问着。
  “不不不。”陆长林急忙摆手否认,“以前也是不允许的,只是没有这么明确的专门提出来。昨天晚上,教育局系统周末加班,局班子专门研究了这个事项,并形成决议,然后第一时间发到各个县区局,县区局又立即贯彻到辖区所有学校。今天一早,各校师生和家长听闻后,都对这个决定双手赞成,欢欣鼓舞。今天恰逢‘六。一国际儿童节’,这也是市教育局送给广大学生和家长的一份节日礼物,略表寸心。”
  “节日礼物?”楚天齐神情愤怒,厉声喝斥,“这本来就是完全应该的,竟然被你们拿来当做施舍,当做儿童节礼物,这也太讽刺了吧。你就是你宣称的特大好消息?”
  “我,我……”陆长林一时心绪烦乱,吭哧着答不上来,后背衣服又湿好多。
  
第两千零八十七章 百姓、官员待遇迥异
  就在陆长林汗流浃背的时候,对面屋子的人们却在猜测着,好多人也不禁揶揄与抱怨。当然人们只是心理活动,并不敢讲出来,也不敢有分毫神情流露。
  相比起屋里众人,陆长林来这里最晚,陆长林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其他人都是不到八点就来的。这些人都觉得,自己受了一个半小时洋罪,连个约见时间都没确定,他姓陆的刚到就被约见,这分明是楚天齐偏三向四。
  在楚天齐刚来的时候,人们经过了解,听说这是一个比较公正的人,好多事情都是对事不对人。可从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先有冯俊飞被重用,后有杨崇举出风头,还不是因为同学关系?当然对于那两人的事,人们也是说法不一,有人说是拉帮结派,有人说是举贤不避亲。
  抛开冯、杨二人的使用不讲,毕竟是道听途说,可刚才陆长林被召见,人们可是亲眼所见,分明就是走的熟人路线。这个老陆曾经在私下场合多次说过,楚天齐当年是他的下属,他对楚天齐多有照顾。当时人们还以为陆长林在吹牛,在给他自己脸上贴金,还拿其‘柯兴旺马仔’身份回击。现在看来,真是确有其事啊,否则为什么偏偏要插队接见他陆长林。
  好多人就是这样,有福不愿同享,却往往抱怨别人不能有难同当,都不禁在心中腹诽楚天齐不公。
  “吱扭”,开门声传出。
  这些人立即收拢心神,挤到门口,从门缝瞅向对面,却又不敢开门去看。人们担心,假如楚天齐来送老领导,要是看到被人围观,那肯定会更生气的。
  挤到前面几人,透过门缝看到,“7002”屋门缓慢开启,一个弓着的腰背先行出现。接着,那个腰背缓缓退出,然后是一个挂着汗珠的秃头顶,再然后是一张谄媚的笑脸,陆长林出来了。缓缓关闭屋门,陆长林一直冲着“7002”点头哈腰,直至屋门彻底关上,才收起谄笑,迅速换上了苦瓜脸。
  情况有变呀,带着讥诮的心理,人们打开了屋门。
  本来准备要下楼而去,听到屋门响动,陆长林又收住步子,转过头去。迎接他的,是一张张笑脸,但绝非是那种善意的笑。他不由得心生怒意,其实他本就暗自发怒,却又不便表现出来,脸上神色尴尬之极。
  “陆局,你过来,请教点儿事。”麦小雨冲着陆长林招手。
  “我还有事。”陆长林推托着。
  “就你事多?大家不都等着呢。”原南区区委书记段成钢说着话,快速跨出两步,牵上了对方胳膊,“来来来,再待一会儿。”
  其实极不愿在这里停留,更不愿见这些同僚,但又担心弄出动静,担心引得楚市长大动肝火。于是陆长林仅一拉扯,便跟着段成钢,进了那间“蒸笼”,屋门随即关闭。
  恰逢李子藤刚出去不久,人们说话相对随便,虽不敢说楚市长半个不字,担心同僚告状,但仅调理同僚还是没事的。
  麦小雨盯着陆长林的秃头顶,一副关心的口吻:“老陆,你是不生病了,怎么头上那么多汗,脸上也这么多汗道子。按说那屋不应该这么热呀。”
  段成钢说的更邪乎:“哎呀,老陆,你这身上怎么还发抖呢,这病的不轻呀。我小的时候见过,这叫打摆子,有人打的厉害直接就……你应该不会那样的,不过也不要大意。”
  “是呀,是呀,赶紧让医院看看吧,小心无大错,万一……我是说万一。”电力局长跟着帮了腔。
  麦小雨指着陆长林后背:“这湿这么一片,身子确实太虚了。”
  “哎呀妈呀,什么味?老陆,真的病的不轻呀,都失禁了。”段成钢指着陆长林的裤子。
  知道免不了被这些家伙调理,陆长林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刚才人们对自己头脸和后背汗水解读,虽然完全就是胡说八道,但有汗是真的,陆长林便也就一直忍着。可现在段成钢竟这么说,陆长林脸上挂不住了,转头压抑着声音,恶狠狠的骂道:“段二蛋,放你娘狗屁,你他娘才吓尿呢。”
  没想到陆长林忽然翻了脸,段成钢愕了一下,一时没有合适回怼语句。
  这时,麦小雨还不识火候,继续叨叨着:“确实太虚了,太虚了。”
  “虚你娘个大卖*。”陆长林忽又转向麦小雨,“你他娘不虚,‘一剪梅’多厉害呀,多少男人都能接。你他娘衣服不也那德性?大伙快看,看看那娘们这是怎么了,这是给你们发信号呀。”
  自己风流是一回事,让人当众揭短又是另一回事,麦小雨顿时气的满脸通红,胸脯一鼓一鼓的,却又说不出话来。
  这些老男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陆长林的提示下,纷纷把目光投到麦小雨身上,专挑惹眼的地方看,好几人更是探着头,去看她领口里的东西。
  “陆光头,你娘才是大卖*。”麦小雨终于骂出了声。
  这事是段成钢挑起来的,听到麦小雨破口大骂,便是一惊,然后马上压着声音阻止:“麦局长,你不想好了?”
  注意到段成钢的手势,麦小雨一楞之后,赶忙捂住嘴巴,竖起了耳朵。
  “蹬蹬”,走路声。
  听到这个声响,麦小雨脸上出现了惊恐之色。
  其余人等同样脸色不大自然。
  “蹬”,
  “蹬蹬”,
  好像不是一人走路,也好像不是来自对门。
  再次拉开一条窄缝,人们顺着门缝偷偷张望。
  脚步声响越来越近,几个人影出现在视线中。
  人们看到,李子藤带着三个人走来,径直到了“7002”门口。李子藤抬手敲门,先行进了屋子。
  看那三人的样貌、衣服,分明就是普通老百姓,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被带到那去。
  麦小雨却看出来了,那个男的正是那个钉子户呀,另外那一男一女应该也是。
  和麦小雨一样,原南区区长穆云雷也认出了那三人。
  “7002”再次打开,李子藤站在门侧:“各位请进,楚市长有请!”
  那三人跟着进了屋子,“7002”屋门又关上了。
  对门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他们可是听到李子藤说了“请”字,这可是另眼看待呀,楚天齐对待百姓与官员的态度也太的迥异了。
  ……
  看到李子藤带着三人进屋,楚天齐从座位上起来,绕过办公桌,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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