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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九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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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不能算,什么都没有嘛!”蔡匡正立刻说。
  张闻达却笑道:“匡正,这就是你眼界浅了!”
  “怎么说?”蔡匡正不解地问。
  张闻达看朱一飞一眼,“你来给自己的部下讲讲?”
  朱一飞哈哈一笑道:“其实这一句得前后连贯起来才能体会其中深意。”
  “是吗?”阮玉也来了兴趣,“朱哥,你快说,让我们都长长学问!”


 第063章 口头之欲

  朱一飞呵呵笑着说:“这首诗的前两句是‘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你们想想,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说话之人会干些什么呢?”
  他提出问题后没有解答,而是暧昧地笑着指指阮玉,“请教得有点诚意,你要先喝一杯才成。”
  阮玉被吊起胃口,半推半就着不想就她一个喝这杯酒,蔡匡正便起哄,让“朱哥”陪一杯,她才旋转着舞到朱一飞身边,与他喝了个交杯。
  朱一飞喝了这杯酒,有点兴致昂扬,右手搭在阮玉的腰上,一路下探,左手搁桌上敲着桌面继续往下说:“王维听到声音自然是要去一探究竟,自然就探出好景致来了!我倒是觉得啊,第二句的上半句‘返影入深林’更耐人寻味些。”他说这话的时候,右手已经滑至阮玉的幽林处,嘴上更是颇有深意地问她,“玉儿,你说是不是?”
  阮玉夹着两条腿不敢动弹,眼角瞟向坐着的朱一飞,嗲声道:“朱哥,你坏透喽!”
  朱一飞哈哈大笑着伸出手掌在她臀上拍了一掌,把她赶回原位,冲着众人道:“下面的就不用说啦,你们应该能想像一下,王维看了这场景,会啥反应!”
  阮玉在冯海洋身边站定着说:“整得太深奥啦,柳馆长,你来个一听就能懂的。”
  柳思涵犹豫半天,樱唇轻启,吐出一句:“凤吹声如隔彩霞,不知墙外是谁家。”
  她语声刚落,冯海洋与张闻达就同时拍手,冯海洋乜斜着她道:“吹笙至兴起,不知隔墙春心荡啊!呵呵,小柳能张口就来,一定也是此中高手喽。”
  孟谨行既佩服朱一飞曲解的本事,更佩服冯海洋句句切中要点,靠一张嘴就吃了柳思涵豆腐。
  同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冯海洋处处针对这个女人?
  他正出神想着,冯海洋已经叫他:“你得喝酒!你那首虽有高度,但不容易理解。”
  “行,我喝。”孟谨行爽快答应着起来喝酒,蔡匡正却在一边笑骂,“你说这些古人,表面上都道貌岸然的,实际上好像都喜欢吸收天地精华啊,干活的时候也不避着人,老让这些个文人不是看去就是听去。”
  孟谨行在一片笑声中喝了酒,只听冯海洋接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种事情,有围观才更兴奋。”
  孟谨行无语着刚坐下,新一轮开始,蔡匡正和阮玉也加入进来,这诗来词去的,几个回合下来,孟谨行还真有了点燥热的感觉,包间里的气氛也越来越暧昧,男人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柳思涵不知是肚里没货,还是实在不愿意说,除了第一首,后面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结果喝了不少酒,七八轮下来已经面如春桃,眼神迷离。
  待第九轮说至一半,她就奔了出去。
  孟谨行这轮又被罚酒,加上前面被朱一飞指定替冯海洋喝了几杯,此刻胃里翻得难受,正好蔡匡正说要上洗手间,他便跟着一块儿勾肩搭背地去了。
  蔡匡正今天不在状态,前面喝得又有点急,进洗手间就是一阵狂吐。
  孟谨行虽然难受,却吐不出来,洗完手站在盥洗池前等蔡匡正。
  “这工作我不干了……你别逼我……我已经忍了三年了,再忍下去我非疯了不可!你不要说了……你是男人,你婆娘在外边被人占便宜,你就一点不生气?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都忘了?”
  孟谨行一愣,退出几步,将头探到外面,正好瞥到柳思涵满脸泪站在洗手间不远的走廊上说话,她对面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年轻男人,用嘴型轻声与她辩着。
  孟谨行看清那男人的脸,瞳孔立时瞪大,这人是郑三炮的司机!
  夫妻俩也看到了孟谨行,司机没好气地甩手就走,柳思涵孤零零地站那里独自垂泪。
  孟谨行想不好是否上前劝慰,吐完的蔡匡正走了出来,拍拍他的肩问:“咋了?”
  “好像夫妻吵架。”孟谨行说。
  蔡匡正朝柳思涵远远瞅一眼,推着孟谨行道:“走走,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咱管不了,还是继续喝酒。”
  孟谨行被推着走,心里惦记着柳思涵垂泪时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自主脱口问:“我好像觉得,今晚的领导都不太待见她?”
  蔡匡正停下看他一眼,想了想说:“喝多了还真一时半会儿挺不过来,要不先抽根烟再进去?”
  孟谨行点点头,俩人便找了个僻静处,点了烟吞云吐雾地聊着。
  蔡匡正说:“柳思涵这婆娘原本是佘山乡下面齐家坝齐老拐的儿媳妇,家里穷,十四岁上就过了门。齐家坝支书齐如龙嫁女儿的时候,柳思涵去帮忙,当时乡一把手彭天赐的司机闻鸣帮忙开花车,一眼就瞅上了这个俏媳妇。后来齐如龙的婆娘找机会把柳思涵骗到家里,让她给县里下乡的领导陪酒,齐家父子、闻鸣和郑三炮都在。”
  他弹弹烟灰停下来,冲孟谨行摇摇头说:“接下去的事情呢,版本就多了。”
  “哦?”孟谨行还真没想到,这女人身上故事不少。
  “一种说法是,那天喝了酒,她主动陪了郑三炮;还有一种说法,也是最普遍的说法是,闻鸣和齐如龙父子俩上了她,郑三炮作主让闻鸣赔钱给齐老拐一家,再娶了柳思涵;柳思涵起初自己的说法是,上她的那些人里有郑三炮,没有闻鸣。”
  “起初?后来改说法了?”
  “不是改不改,而是没声了。”蔡匡正冷笑一下道,“早年这事闹得挺大的,她一直告到市里。后来,她不但没声了,还由郑三炮一路安排,先是去舞蹈学校学了舞蹈,然后进了乡文化所,再到县文化馆,郑三炮走哪儿把她带到哪儿,闻鸣也由彭天赐的司机变成了郑三炮的司机。”
  孟谨行叭嗒叭嗒抽烟,总觉得好好一枝鲜花给插牛粪上了。
  不对!他暗想,花儿插在牛粪上还能长得更艳丽些,柳思涵这哪是插在粪上,简直是泡在毒水里了,迟早连芯都得烂空了。
  蔡匡正笑问:“这下想明白了吧,为什么冯书记那么针对她?当年这案子就是冯书记办的,就因为她突然嫁了闻鸣,又去了都江上学,彻底就成了无头案。”
  蔡匡正没说这背后更深的一些事情,那一年,其实是有机会令郑三炮下台的,可惜!
  不过,就这些,孟谨行已经有点明白冯海洋他们的意思了,这几位是恨柳思涵坏事且不自爱,就干脆往坏里糟践她,来一场口头轮女干,既羞辱了她,也在思想意识上占了郑三炮的便宜。
  俩人抽完烟,一起回到包间。
  朱一飞看他们一眼,问蔡匡正:“去了这么久?”
  “实在够呛,在外面抽了支烟压一压。”蔡匡正在朱一飞面前很诚实。
  朱一飞点头说:“今天喝得也差不多了,老领导想先躺一会儿,你陪他去看看房间。”说着又对孟谨行说,“我去看看一会儿唱歌的房间,小孟,你陪冯书记先聊会儿。”
  孟谨行刚想说,看歌房这样的小事就我去吧,随即醒悟过来,自己和冯海洋头次见面,朱一飞竟然让他单独陪冯海洋坐一会儿,冷面的冯海洋也没反对,这应该是他们故意安排的才对。
  他当下答应说好,并招呼服务员沏两杯佘山云雾来,又点了烟递给冯海洋。
  人走净,冯海洋咬着烟说:“老邹头是你们乡的人吧?”
  孟谨行很意外,特意让他留下来竟然说的是老邹头,难道这个上访专业户去市里告状了?
  他朝冯海洋点头说:“对,我们乡五一村的。”
  冯海洋稀疏的眉峰耸了耸,“你看看这个。”他把一封信推到孟谨行面前,“这是他一周前在市委招待所门口堵了我的车递上来的。”
  孟谨行差点吐血,老邹头也太能了,怎么给他掌握到监察局长的行踪的?
  他赶紧把信抽出来,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这一读,又让他浑身汗淋淋,全篇竟然都是白话文,之乎者也,像是私塾先生写的东西,而内容竟然都是状告乡长梁敬宗徇私枉法,中饱私囊,欺压百姓。
  冯海洋用小拇指抓抓额头,吐着烟说:“你对这封信怎么看?”
  他问了这个问题后,并不急于得到孟谨行的回答,而是借着烟雾的掩盖,仔细观察孟谨行,留意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在看到孟谨行抽完手里的烟时,主动摸出自己的烟扔了过去。
  职业的原因,令冯海洋一直很有耐心,尽管蔡匡正一再跟他说,孟谨行人如其名,做事说话谨言慎行,他却不相信一个拥有高学历并且如此年轻的乡长,在连番差点送命的情况下,自尊心会不受到打击,能忍住不添油加醋地批驳梁敬宗,甚至对梁敬宗背后的力量发出质疑?
  他等待着。
  孟谨行由今晚冯海洋对待蔡匡正的态度、对柳思涵的言语侮辱,便对冯海洋此人印象不佳,就算蔡匡正解释了理由,但孟谨行还是认为,作为一名纪检干部,冯海洋的气量太窄。
  现在,冯海洋单独跟他谈有关梁敬宗的实名举报,他却在心里犯起踟蹰,犹豫自己能不能将打击梁敬宗的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ps:今天网站系统升级,定时更新可能会出错,故今天早上两更齐发,各位书友看的时候留意一下前后是否衔接,以免跳读。


 第064章 各司其职

  抓梁敬宗是在书记办公会上作出的决定,肖云山在电话里只告诉孟谨行,何其丰暂时留任,孟谨行因而对梁敬宗目前的状况并不知晓。
  正因为如此,他在不敢相信冯海洋这个大前提下,认为自己没必要冲在前面直接指摘梁敬宗。
  他相信,以梁敬宗这些年做的事,举报人不会只有老邹头一个,由老百姓去说,绝对比他自己说更真实更具有震慑力。
  何况,真正要办梁敬宗需要证据,老邹头可以靠嘴巴说说,只要上面真想办梁敬宗,没有人会在乎老邹头举报内容是否都有证据支撑,但他不同,作为政府干部,他什么时候都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尤其在认定对手错误这种事上,更要高度谨慎。
  而且,父亲曾经说过,他失败于政治幼稚病,并且是最要不得的不知变通。
  事实上,孟谨行认为,变通并不意味着合流。
  为此,孟谨行并不觉得梁敬宗个人有什么可怕,他也不在乎与梁敬宗个人彻底站在对立面,问题是他从下湾采石场事件后,已经清醒意识到,梁敬宗虽然是梁家名义上的掌舵人,在其背后却另有一个掌握着梁家人命运的圈子,而他,对这个圈子还一片茫然。
  这种时候,他如果贸然进入冯海洋等人的圈子充当马前卒,实际上相当冒险,搞不好就成了过河卒。
  因为他不仅对梁敬宗背后的圈子知之甚少,他同样不了解冯海洋这个圈子中成员的构成和背景。
  理清思路,他掐了烟,看着冯海洋说:“我到桑榆时间并不长,举报信所反映的内容都不了解。冯书记如果需要我在乡里配合了解,我倒是可以提供帮助。”
  冯海洋想法落空,着实意外,“你是不是有顾虑?”
  孟谨行笑了一下道:“没有,我是真不了解。无论如何,梁敬宗同志都是乡人大主席,曾经为桑榆做过许多贡献,对于他的功过需要由事实来说话,我没权力凭一己猜测来左右组织上的判断。”
  冯海洋端详着孟谨行,开始理解蔡匡正对这个年轻人的评判,也因此感到不爽,觉得孟谨行未免有些不识抬举,难怪葛云状对女儿与孟谨行谈恋爱一事讳莫如深,很可能就是孟谨行这种不肯立刻站队的态度,使他迟迟过不了考察关。
  但他还是不死心。
  “下湾采石场在桑榆存在多年,涉黑问题一箩筐,如果没有梁敬宗这棵大树罩着,又怎么可能一直平安无事?你就没有想过这中间的问题?”
  孟谨行笑笑,“想过。但是组织上已经就下湾采石场的问题做出过决定,我个人的想法难道会比组织更高明?”
  “那如果组织的一部分出了病变呢?作为一名党员干部,你连坚持真理的勇气都没有?”冯海洋有点咄咄逼人。
  孟谨行的目光冷峻起来,直视冯海洋道:“如果我没有勇气,冯书记认为我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混入采石场?我是桑榆的代乡长,不是警察也不是纪检干部,我的职责是搞好桑榆的经济建设,让老百姓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正如打黑有警察,调查干部问题有你们纪监,哪怕我认为某位同志十恶不赦,我也只能按组织允许的程序配合你们调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冯海洋薄薄的嘴唇向下拉了拉,嘴角浮现冷笑,“我现在却感觉不到一丝配合,你这是明哲保身!”
  孟谨行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淡淡地说:“我个人确实不了解梁敬宗有没有做过举报信上所说的这些事情,冯书记如果需要进一步了解情况,我可以向乡党委汇报后,安排乡纪检干部配合您约谈相关干部。我觉得,这应该算是各司其职。”
  包间的气氛出现凝滞,二人只抽烟不说话,各自脸上都没有表情,谁也猜不出谁究竟在想什么。
  蔡匡正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心有点往下沉,暗骂自己把事情办过头了。
  冯海洋看到蔡匡正进来,立刻掐了烟站起来说:“匡正,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帮我跟你两位老领导打个招呼,我先走一步。”
  蔡匡正连出口挽留的机会都没有,冯海洋就已经甩着两条罗圈腿扬长而去。
  “怎么瞧着像不欢而散啊?”蔡匡正拉开椅子在孟谨行身边坐下。
  孟谨行也掐了烟,站起来朝蔡匡正笑笑,“没事。我也先走一步,肖县有事要跟我谈,你帮我跟两位领导打个招呼,请他们有空到桑榆坐坐,我到时再作赔礼。”
  看着同样匆匆离去的孟谨行,蔡匡正懊恼更甚。
  ……
  九点整,孟谨行准时出现在肖云山在县招的房间。
  “坐,喝红茶还是绿茶?”肖云山刚刚赴完一个饭局回来,面色酡红,态度亲切地招呼孟谨行。
  “我来吧,县长。”孟谨行接过肖云山手中的两个茶叶罐,“您喝哪种?”
  “好,你来泡,就红茶吧。”肖云山在窗口的休闲椅上坐下,点了支烟问正泡茶的孟谨行,“听志刚说,你今晚和匡正在一起?”
  孟谨行怔了怔,立刻自如地答道:“是。蔡局带我见了他的老领导。”
  “张闻达和朱一飞?”肖云山似乎很感兴趣。
  孟谨行点头将茶递到肖云山手里。
  “这家伙,一直很念旧。”肖云山说。
  孟谨行此时心思转得很快。
  张闻达是莱阳县长,跨界到肖云山的地盘上,只要这二人过去、现在没什么过节,张闻达应该会事先知会肖云山,尤其另外还来了朱一飞和冯海洋。
  蔡匡正的快速提拔,有肖云山不少的努力在其中,如果肖云山与张闻达不对付,蔡匡正作为张闻达的老部下,是绝难成为肖云山臂膀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肖云山清楚知道张闻达等人来长丰,甚至他还知道在佘山别墅会发生些什么。
  孟谨行的背上冒起一些冷汗,难道,是肖云山想对梁敬宗下手了,才把他推到冯海洋面前?
  “想什么,这么出神?”肖云山扔了支烟给孟谨行。
  孟谨行连忙说:“县长说蔡局念旧,我一下想到他和张县、朱局他们见面的样子,的确很亲切温暖。”
  “是吗?”肖云山拿着杯子喝了一口茶,盖上杯盖笑着说,“冯海洋是个周身冒冷气的人,有他在的地方,温暖会大打折扣。”
  “您跟他们都一起共事过?”孟谨行心底空荡荡的,试探着问。
  肖云山摇头又点头,“闻达和我有一段搭班的经历,算是相知颇深。一飞和匡正都是闻达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与我也都极投缘。”他笑笑道,“不然,我也不可能从一飞手里把匡正挖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冯书记呢?”这才是孟谨行最关心的。
  肖云山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阵才说:“老冯人不坏,就是极端点,认死理,关于这点,葛书记也曾不止一次批评过他。”
  孟谨行的心跳一下正常许多。
  肖云山瞥他一眼问:“他有没有跟你聊几句?”
  孟谨行点点头,直言:“桑榆有个告状专业户,向市纪委递了实名举报信举报梁主席,他向……”
  肖云山挥手打断他说:“白天电话里不方便说,今天的书记办公会上已经决定,对梁敬宗实施拘捕,他的问题由公安、纪委同时介入。”
  这个消息虽说迟早应该出现,但孟谨行还是感到意外,“公安方面这次动作很快啊!这么快就找到可以实施拘捕的证据了?”
  肖云山摇摇手说:“有人匿名向公安局所有常委提供了证据,在今天让你配合抓捕前,他们已经控制了内鬼,拿到了梁敬宗犯罪的一手证据。”
  孟谨行把烟点了起来,这中间的环节让他有些迷糊。
  既然梁敬宗的犯案证据都已被掌握,冯海洋与他谈话闹的又是哪一出?而且,这个案子眼下所涉及的只是乡镇干部,远没有到需要市纪监部门插手的地步,冯海洋这么做,是不是表示上面不信任县委会正确处理这个案件?
  肖云山心里也在犯难。
  他今晚找孟谨行来,本意是商议桑榆接下去的工作安排。
  但是,冯海洋的一个电话,让他多了许多忧虑。
  张闻达与朱一飞来长丰前,并没有说冯海洋会出现,因而他很放心由蔡匡正把孟谨行引入自己这个小圈子,与张闻达等人慢慢熟悉起来。
  但是冯海洋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葛云状等不及要动郑三炮了,没有事先知会他,就是向他释放一个信号,对他迟迟没有建树表示不满。
  孟谨行不领会冯海洋真正的意图,没有配合着提供梁敬宗与郑三炮之间蛛丝马迹的关系,又令冯海洋大为光火,直指肖云山不但自己为人软弱,连用的人也扶不上台面。
  肖云山虽然对冯海洋的做法不以为然,但如果他不能妥善处理好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便有可能从此失去葛云状的信任。
  这个时候,他尤其需要一个像孟谨行这样有头脑的得力助手,但他又犹豫是不是要点穿冯海洋真正的想法?


 第065章 单独汇报

  肖云山也年轻过,知道年轻人总是热血居多,即便明知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却依旧很难接受某些做法。
  他没有向孟谨行点穿冯海洋的想法,而是问他:“你跟云谣处得怎么样了?”
  孟谨行相信肖云山找自己来绝不会是为他的个人感情问题,但在说梁敬宗和冯海洋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个问题来,他很难不去思考肖云山动问的目的。
  “还行吧。”他说,“只是我和她都忙,又不在一地,连打电话有时都奢侈。”
  肖云山深深看他一眼说:“男人应该主动些,工作虽然重要,感情问题也要重视,有时间可以跑跑申城嘛。”
  孟谨行稍一细想便明白了肖云山的用意。
  肖云山关心他的感情问题在其次,希望他借着雷云谣的关系,多去向葛云状汇报思想和工作才是真。
  他不会这么做,但他也不想拂肖云山的好意,因而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县长,正好今天您叫我来,如果您没有别的指示,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和创天谈判的情况。”
  “叫你来就是想聊聊这件事。”肖云山看孟谨行避开这个话题,也没有穷追猛打,毕竟这种事情点一下即可,说多无益。
  孟谨行于是详细汇报了与刘飞扬等人谈判的情况,最后说了自己的想法:“……创天的设想很庞大,如果真的运作起来,整个桑榆都将列入开发范围,我个人觉得目前的条件并不理想。”
  “为什么?”
  “创天设想的是一个十年远期规划,虽然与市里批准的长丰旅游规划有许多契合之处,但他们始终首先考虑的是企业利益,其中有不少地方与我们的需要是不配合的。作为政府机构,我们都不能保证在这么长一个周期内不产生变化,如果一定要以远期规划作为谈判要点,势必给未来的开发留下许多扯皮因素。”
  “你觉得应该从短期考虑?”
  “不尽然,我是希望长短期能结合考虑。我记得,伟人说过,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无论长丰还是桑榆,现在就处在这样的阶段。地方长远规划我们要做,来投资的企业应该只是这个规划上某些阶段的参与者,而不是直接的制定者,关于这一点,我坚持不能本末倒置。何况,桑榆现在最迫切的,是如何提高老百姓的经济水平,老百姓日子过好了,一切的发展才真正具备现实意义。与其因为资金把桑榆的未来与一家公司的未来全部捆绑在一起,不如把项目分块,按企业自身特长分头引进资金。”
  肖云山有点吃惊地看着孟谨行,面对两千万的资金投入,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并没有利令智昏,反而胸藏万汇,为桑榆的未来与现在作充分思考,实在是难能可贵。
  当然,作为肖云山本人来说,他更赞成短期规划。
  毕竟一届政府时间很短,短期规划更有利于在任期内出政绩,后面的事留由后任去考虑那是最妥当不过的。
  “你的想法是不错,但具体怎么操作,你有设想吗?”
  谨行说,“我的设想是将桑榆引上一条旅游与药业发展并举的道路,按九个乡各自不同的特点,再侧重规划,采取各级政府、企业、当地村民共同参与的模式进行开发。”
  肖云山笑笑说:“很理想化。你有没有想过,政府、百姓现在手上都没有钱,你又不让掌握资金的大企业拥有完全的话语权,这三者要如何才能捏在一起?”
  “商业历来最怕的就是垄断,如果我们引入竞争机制,让大企业知道自己并非一家独大,在一块巨大的利益蛋糕前,他们会做选择性放弃部分话语权。”孟谨行说。
  肖云山颇为欣赏地点点头,“有点道理。但是,你如何引入竞争呢?现在无论从长丰到桑榆,在外界眼中,都是靠吃救济生存的穷汉,不是人人都愿意来穷山沟烧钱的!就拿创天来说,他们投资的契机就是长丰旅游开发,如果你不让他们参与旅游开发,对于市县两级布置下来的桑榆先行试点任务,你准备怎么完成?不要忘了,试点是你自己最先提出的。”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初突然回荷兰的付成名?”孟谨行问。
  “他要回来继续投资?”
  “这个还没有消息。但是,付成名等人在申城设立了雁荡商会,当初把付成名引到桑榆的陈运来也是雁荡商会的人,他在付成名暂时搁置投资后,与其他商会成员在观山投资药材种植基地,鼓励村民与他合股搞种植,取得了不错的投资效果,很受村民信赖。雁荡商会的老板们有意合股成立旅游公司,参与双桑榆旅游业开发,我觉得他们完全可以在旅游和药材两个方向上跟创天展开一番竞争……”
  肖云山静静地抽着烟,仔细聆听孟谨行的建议,内心渐渐有不同的想法。
  西南经济虽然落后,但得益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山清水秀风光迷人,历来旅游业较为发达。
  即使长丰县建国以来没有开展旅游业务,但从省到市再到县,旅游公司不在少数。
  自从长丰旅游开发规划通过后,省内已有大小数十家旅游公司蜂拥来到长丰,频频与郑三炮和他接触,都想在长丰旅游开发项目上分一杯羹。
  原本,创天有意在投资中囊括旅游项目,肖云山认为这是翁灿辉带来的企业,让他们做,谁也不能有什么意见,但他在省却人情麻烦的同时,也深刻体会到创天这种大企业在利益诉求方面的精明,其层出不穷的要求也是颇令人头疼。
  孟谨行提出让雁荡商会与创天展开竞争,让肖云山突然产生一个想法,既然桑榆是试点乡,干脆放手让孟谨行折腾一下,一来可以挫挫创天的锐气,二来也能让那些想参与进来的旅游企业顺口气,三么,以孟谨行对邬雅沁的救命之恩在那里挡着,即使翁灿辉生气,这火也不能发出来。
  他终于打断孟谨行滔滔不绝的叙述,“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有许多需要政策磨合的地方,不能操之过急。这样,你先弄份报告上来,把要点列清楚,我跟县委其他领导沟通后再作商议。”
  孟谨行头一次向领导详细汇报自己的工作思路,因而说得又细又繁琐,务求让领导多方位完全了解自己的想法,直到被肖云山打断,他才猛然醒悟,自己面对的是上司,简明扼要的汇报方式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难得有机会单独向您汇报工作,一兴奋就胡言乱语。”
  “呵呵,我觉得很好嘛,年轻人就该有自己的想法,否则,我们的干部岂不都是暮气沉沉?”肖云山说完端起茶杯慢慢地吹着浮沫。
  孟谨行立刻站起来说:“打扰您很久了,您要是没有其他指示,我就告辞了。”
  肖云山放下杯子道:“也好。”
  “您早点休息。”孟谨行往门口走去,刚把门拉开,他突然想起一事,又转身看着送他的肖云山,不好意思地问,“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问?”
  肖云山收住脚步说:“什么事?”
  “我听说,国家今年对扶贫资金申请有了新规定,不知道文件什么时候会下到我们乡里?”
  “你们没收到文件?”肖云山愕然地瞪大眼睛。
  “没有啊!”孟谨行道,“会不会是我上任前下发的,我不知道?”
  肖云山皱眉凝视着他,想了想说:“按照县政府的规定,这个月中旬要完成各乡的申报工作。你回去再查查,说不定下面还没汇报到你手里,你最近住院比上班频繁。”
  孟谨行讪笑一下道:“那我再查查。县长再见!”
  话虽应了,孟谨行回去的一路却直犯嘀咕。
  如果财政所真的上报申请,势必要来让他签字,就算他住院,何其丰如果知道有此事,会想不到要利用这笔资金建乡村道路、扶持乡村教育?
  这事太古怪!
  胡四海话说一半的态度就说明,背后又有文章。
  他一边开车一边叹息,似乎总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左右各种事情的方向,把本来好端端的各种政策,弄得面目全非。
  回到桑榆,那幢破败的办公楼三层最东头的办公室,射出昏黄的灯光,孟谨行隐约看到何其丰在窗前抽烟,他下意识抬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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