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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八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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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傍亦已侧耳静听的大旋风白孤又扯了江青一下,轻声道:“老四,你的耳朵倒尖,他们在提怒江派和金衣帮嘛………而且,好像怒江派出了岔子………”江青微微点头,依旧凝神倾听。
“怎么?吭,已经较上手了?老赵,你倒是说说看………”胖子又道:塌鼻子一掀那两个黑洞洞的鼻孔,舐了舐舌头,道:“当然,这件事怒江派不会袖手不管的,更何况那侯百万的儿子又更是怒江派的未来群门………”
他咽了口唾沫,续道:“侯百万在接到金衣帮的要求后,吓得魂飞魄散的立即去找他儿子,呵呵,他儿子知道是金衣帮找麻烦也一定不会舒泰多少,华明轩那老儿看在既是亲家,又是女婿的份上,再不情愿也只有硬挺呀。其实,人家金衣帮早就知道怒江派会出面干涉,路数已经预先留好了。在侯百万始才到达凌云山庄的当儿,怒江派一个居在”南望城“的弟子就被金衣帮的人易装杀伤,第二天夜里,住在凌云山庄靠外的一个怒江派八代弟子也吃暴徒卸了一条膀子去………”
胖子失声大笑道:“哈哈哈,这样一来,怒江派不是吃瘪吃到家了么?”塌鼻子亦幸灾乐祸的嘻笑道:“这是当然,我的堂兄是金衣帮刑堂的大头目,他什么都告诉我的。嘻嘻,如果金人帮顺利占据了这里的地盘,我姓赵的也免不了可以分一杯羹啊!”
胖子举杯道:“老赵,到时候我也附诸骥尾,供效驱使。来,咱们乾了,稍停到”桃花园“去找小美玉、赛西施,都由我请客………”
大旋风白孤听到这里,鼻孔中不由哼了一声,满脸不屑之色,江青却注意到坐在邻桌的那三个彪形大汉,三人中,一个浓眉环眼的大汉忽然呸了一声,同那两个角色瞪了一眼,轻蔑的向他的同伴道:“他奶奶个熊,这两个醉鬼满口胡扯,妈的,咱们打垮了怒江派也会有他们的便宜占?做梦!”
另一个大汉举起酒壶,对着大口灌了一会,抹抹嘴巴狞笑道:“管他娘的,一定又是刑堂的快嘴老马在胡扯淡,这小子黄汤一灌,连他妈的老婆偷汉子也能说出来浓眉环眼的大汉笑了一声,又同柜台边的二人扫了一眼,道:“咱们快点祭祭五脏庙,吃饱了好上道、黄豹堂毛堂主已经率领了堂中好手先行赶去了哩………”江青此时才举起酒杯浅啜了一口,脑中在推想着一件事倩,大旋风白孤连眼皮子也不眨的大杯喝酒,大口吃肉,他低沉的骂道:“妈的,又是老相好见面了………”
江青淡淡一哂,没有讲话,目注着那三名大汉风卷残云般吃喝竣事,大剌剌的向厅外行去。
如来八法……第98章 神鬼之威
第98章 神鬼之威
翌日。
这是清晨,太阳尚未自地平线爬起,空气中有着清鲜的寒意,瓦面屋角,有一层细白的霜结着,除了早起操作的人们,这镇上,尚是一片寂静。
但是,已有人赶路了呢?好早啊,十匹高大昂扬的骏马,已经神气无比的驮着它们的主人地离了镇尾。
不错,这正是邪神与江青等人。
在马背上。夏蕙那美丽的面靥迎着朝阳的第一声光辉,闪映着绚烂而迷人的气韵,娇□极了,她深深呼吸着,脸儿红嫩得有如一个熟透了的苹果,香喷喷的,使人不禁有亲上去的念头。
江青痴痴的望着夏蕙,随着马背上的起伏颠簸,却亳不瞬目。
夏高被他瞧得有些羞涩,不由微呗道:
“呆子,你老是直勾勾的看人家干什么嘛?”
江青一笑道:
“娘子,你真美,我想亲……”
夏蕙啐了一声,别过脸去,道:
“人家不来了,大清早就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前行的邪神忽然回头叫道:
“青儿,你上来一下,为父有话问你。”
江青向夏蕙嘟嘟嘴唇,作了个“吻”的表示,策马向前。
待他与邪神靠近了,邪神咳了一声,道:
“儿子,你别这么猴猴猴的和蕙丫头缠,日子长着哩………”
江青傻笑了一声,却有些尴尬,邪神又道:
“你昨夜说怒江派出了岔子,为父想想,这也是他们的报应,凡不重公理,违背良心之辈,都该遭报,怒江派对吾儿不善,该落这个下场。”
江青有些不忍的张口欲言,邪神一摆手,道:
“为父知道你要说什么,吾等先过去看看,再做定夺,反正这怒江派与金衣帮,任何一方也非吾等之友,为父对他们也没有好印象。”
长离一枭一面眺望着两傍迅速倒退的景色,一边悠闲道:
“前辈此言,在下深具同感,假如金衣帮不太跋扈,吾等乾脆来个隔山观虎斗,落得自在。”
他说到这伫,路后忽然响起一片急剧如雷的蹄音来,这片蹄声是来得如此突兀与猛烈,宛如暴雨倏落,又像是人皮豉上敲击的木槌,令人十分骜悸,隐隐感到一片不安的杀戈之气!
镑人急忙回首瞧去,只见来路上尘烟滚滚,在朝阳之下,约有六十余骄并排纵横的飞奔而来,每个人的身上,俱是清一色的金色衣衫,映着场扁,散射出一片闪闪刺眼的金芒来。
大旋风白孤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金衣帮!”
天星麻姑钱素撇撇嘴,不悦的道:
“很神气嘛,恁的目中无人!”
邪神淡淡一笑,道:
“这条官道不算宽,咱们到路旁稍让,叫他们先过。”
长离一枭赞佩的看了邪神一眼,率先纵骑路傍,天星麻姑却略一迟疑,十分不情显的道:
“老爷子,咱们凭什么让路嘛?他何为何不慢点骑?”
江青连忙瞪了钱素一眼,而这时,那一群铁骑已风驰电掣的奔到,蹄声杂乱,长嘶如啸,穿着闪耀金衣的骑士们个个神情悍勇,体魄魁梧,每个人都不屑的向江青等人抛下一个轻蔑的斜睨,然后,又狂风暴雨般的急驰而去。
尘灰弥漫得有些呛人,江青等人的马行速度十分缓慢,天星麻姑钱素一面拂着烟砂,边嘀咕埋怨道:
“老爷子脾气怎么忽然变好了?这些王八蛋也任他们如此张狂的赶过我们去?真是想不透……”
邪神忽然呵呵一笑,道:
“钱姑娘,你可真是火辣子习性,不过,假如老夫要与那些穿着金衣裳的东西算账,却实在怕污了手哩,你不以为然么?”
天星麻姑望着邪神那充满了智慧与坚毅的双眸,那双眸中透着一股出奇强烈的慑人光芒,是如此威厉,如此炯亮,又如此深沉,似一条万年老龙的眼睛,在这令人不敢逼视的目光里,更有一股隐约的,如寒刀般的冷酷意味!
于是,天星麻姑愧疚而畏缩的低下头去,那神轻雅的道:
“天地之间,有股浩荡而恢宏的气魄,这气魄笼罩一切,包含一切,更可以镇压控制万物于无形之中,老夫有这股气魄,现在,我儿也具有这股气魄,然而,这是不易得来的,它需要太多的血腥,青儿,你说是么?”
江青眨眨眼,微微苦笑道:
“爹,青儿为这件事感到苦恼,为什么我们不能使人们像寻常一样的对待自己,而老是在知道我们的名号后不是恨就是畏?”
邪神玩弄了一下手中的□绳,以深邃得一如海底的回声般道:
“我儿,这就是名,世上很多人都想得到它,你现在大约知道,当你确实得到之后,便明白它不如你想像中那么美好……”
忽然,邪神话声停歇的时候──
一片擂鼓般的蹄声,又惊天动地的响起,在红□的阳光照耀之下,又是一片金芒闪闪,这一次,大约有近百铁骑。
长离一枭为邪神适才所言而感触良深,他正在思维看,后路急切迫近的骑群却给了他一个尖锐的剌激。
大旋风白孤吐了一口唾沫,低吼道:
“又来了?他妈的都去奔丧不成?”
长离一枭又将坐骑驶向路边,却古怪的一笑道:
“前辈,这一次,恐柏让不过去了,路太窄;假如他们不放缓速度的话……”
白孤接着道:
“我们就只好下田了………”
已经有六十多年,邪神的双手没沾染上一丝血腥了,他自己明白往昔自己的杀孽太重,在这些悠长的岁月里,他将自己如火山般炙烈而容易翻腾的杀性埋人心戽深处,不去想它,不去近它;因为邪神知道自己的习性,他明白自己只要开了戒,只要闻着血腥气,那一股原始的,流循在血液中的残酷意念就会被唤醒,就会冷漠而疯狂的重演往年曾使多少人不忍目睹的悲剧。
江青深深知道白己义父的心理,他更明白邪神是在如何克制自己,这时,江青淡淡一笑道:
“咱们就下田吧,放过他们………”
长离一枭吸了口气,他尽量使自己心中对那些金衣骑士们的狂横容忍,于是,他略策坐骑,有些颠簸不稳的跃下较大路低上一尺的麦田中。
随着各人都向田里避去,但是,就在江青、夏蕙、邪神等三人尚未及让开之前,那近百的金衣骑士们的先锋已到了眼前,排头就是六匹骏马,战铠鲜明,蹄扬如飞,几乎像冲锋一样向邪神等撞来!
来骑是一股狂劲奔来,势子十分猛烈,而江青等人却是在马身侧偏的静止状态下,如吃来骑一碰,人虽不会受伤,但马匹被撞翻倒则是必然的结果!包何况来路上更有如潮水般汹涌奔至的铁蹄呢?
穿着金衣的骑士们,当头一人是个满面髯须的中年大汉,他头上却扎着一块五色斑□的网巾,眉宇之间,悍气毕露!
于是──
那并排的六匹高大骏马迅速接近了,眼前已是不及躲让──假如他们还不收势的话,江青振吭大呼道:
“金衣帮的朋友,请收□!”
一片嘲弄的哄笑蓦然响起,髯须大汉厉吼道:
“阻路者死!”
“死”字有如一根紧绷的钢丝,铮然中断,尖锐的刺进邪神耳中,他那历尽沧桑的面孔倏而一颤,双瞳猛然一亮,冷煞已极的暴叱:
“鱼眼!”
长离一枭反应是多快,抖手之间,一片深厚无匹的混元真气已呼轰卷出,绝斧客陆海身犹未转,长臂伸缩,银练短斧也似活蛇般自胁下倏然穿出,直取来骑头颅!飞闪二雷身形蓦地跃起,“鲨梭”“鳍标”暴飞如雨,与大旋风白孤、天星麻姑钱素的“铁蒺藜”“柳叶刀”同时向敌骑罩去。
然而这些凌厉的攻击,却都慢了一步,当先的六骑骏马,与后面十二匹铁骑,与那十八名马上的金衫骄士,却在这些凌厉的攻击到达之前宛如被一只硕大无朋的魔手猛力扫拍了一记,又似踏在数千斤的火药之上,轰隆一震之下,全然活生生的被震飞空中,人仰马嘶,鲜血迸溅,庞大的马身与金光闪闪的人影在杂乱的摔跌、撞击,情况惨烈至极!
而就在这人马被震翻的同时,后面收势不住,汹涌而来的铁骑已被一股宛如海底神龙般蜿蜓呼啸而出;绞合成红白二色的浑圆气柱一连卷翻了十六乘骏马,马上骑士,与他们的坐骑,同被那威力无匹的气体扫撞得四散飞跌,血肉横飞,惨吼悲号,乱成一片!
于是,紧接着,混元真气纵横,银光寒芒纷落如雨,一声声的号叫闷嗅,渗杂在马匹的悲嘶中,猩红的血液流酒遍地,有如一汉滩觉丽而凄怖的图案、真是一付血淋淋的地狱写照啊口
就在这刹那之间,就在这不及思维的瞬息里,金色的光辉黯淡了
,跋扈的气焰熄灭了,不可一世的威风倾颓了,这是多么强烈的两个极踹啊!叉是多么尖锐的比照啊!只不过在福与祸的边缘上移动了一步而已…………
近百的金衣骑士,在这令人震骇欲绝的一瞬间已死伤了近半,这短暂的瞬间,却似绵长的永恒,多残酷,多凄厉,眼前的情景,深刻的烙印在每个人的心版上,在睡梦中,在回忆里,将永远难以磨灭,永远会在这惨痛的景象里有着惊悸的震撼,有着恐布锥心的幻影……
邪神仍然冷漠的坐在马上,黑色长袍随风飘拂,看去有如一尊带着寒峻意味的,法力无边的魔神雕像他周身隐隐的散发着一股深扣人心的慑魂夺魄气息,面孔平板得宛如一块岩石,然而,那双眸子啊,却在深邃的凝视幻映着那阿鼻鬼域的色彩!
江青静静的立在邪神身旁,面庞有些红晕,嘴角勾成一道带着恻隐怜惜的弧线,他平静的望着遍地惨不忍睹的伤者,那一个个已经死去的尸骸,都是双目怒突的瞪视着天空,但是,那怒瞪的眼睛却灰黯得没有一丝光泽,没有一点生气,是如此寂寞,如此木讷,有如一双双死鱼的眼睛!
不错,死鱼的眼睛,这就是邪神在动手之前那一刹那,暴怒喝出的“鱼眼”两字真正的含意。
适才,邪神是以他自己极少展露,已有百年功候的“阿难神掌”,配合自己一口先天至精至纯的真气震倒了金衣帮十八匹人马,而他这“阿难神掌”虽则只有一式一招,其威力之浩荡恢宏,却是惊天动地,无可比拟的!
至于那股凌厉至极,红白二色的浑圆气柱,乃是江青施出的“离火玄冰真气”,在他二次下山行道以来,尚不曾施展过几玖,这“离火玄冰真气”之威辣猛烈,几已不比邪神的阿难神掌稍有逊让……
比起邪神与江青二人,长离一枭的混元气就逊了一筹,但是,长离一枭这时却已不感到如何,因为他已澈底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为自己难以做到的事而争强好胜,应该在目前的现实中把握进展。
这时──
败面韦陀战千羽异常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悄然道:
“真不得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人”的武功所能造成的劫数,太惨了,太惨了…”
大旋风白孤艰辛的吞了一口唾液,喃喃的道:
“真是邪神,真是邪者,真是一枭,真是惊心动魄………
长离一枭在心中叹息一声,忖道:
“唉,素闻邪神功力盖世无匹,惊天动地,他的武功,虽可在江青老弟身上看出梗概,然而今日他亲自出手,一击之下,竟能将十八匹马,十八个人完全震飞空中寻丈之远,更且无一活口,姑莫论这十八个人俱是怀有一身不弱的武功,单单将这人马的总重量合起来,只怕也在数千斤以上,邪神却以双掌之力一举而毙之,这武功,这造诣,又是何等夺天地之造化啊………”
金衣帮残余的数十名骑士,早已一个个呆如木鸡,震骇得神智俱迷,没有一个人讲话,更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他们已经吓傻了;这恐怖的现场,介乎鬼神之间的武功,是如何悲惨与血淋淋的啊……
痛苦得撕肝裂肠的呻吟声断续想起,低沉得令人掉泪的哀呼回荡空中,肢体颤抖着,热血流淌着,太可怕了,这杀戈后的余生。
天星麻姑面青唇白的紧扶着几乎已在马上坐不住的夏蕙,与绝斧客陆海及飞闪二雷交换着惊叹逾恒的目光。
假如,在一场历久而大规模的斯杀中,有眼前的一个场面,那并不是一件如何惊人之事,但是,如果只是在一个短暂得仅有刹那的时间里便形成了现下的情景,却是一件尖锐而凄怖的结局了,同样的场面,却因时间的分别而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是的,金衣帮这些嚣张的骑士们如何会不心胆俱裂呢?在这令人几乎不及思维的瞬息里,他们日常所崇敬备至的黑狮堂新任堂主“黑髯铜钹”方梧,以及黑狮堂属下一十二名香主都同时毙命,而且,又是死得如此难以置信啊!
沉默了半晌。
江青低低的道:
“爹,残余之人,就放他们去吧……”
那神冷凄凄的一笑,道:
“斩草,不除根么?”
如来八法……第99章 凌云山庄
第99章 凌云山庄
邪神口中所吐出的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却似有万钧之力,更像六粒严寒的冰珠,是那么冷,那么硬,又那么阴沉得不带一点“人”的烟火味。
江青的心弦颤抖了一下,却让脸上展开出祥和的笑意,真挚的道:“爹,是青儿,你老人家的儿子在求你!”
蓦地,邪神面孔上的肌肉起了一阵剧烈的抽搐,彷佛如梦方觉,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随着这口气的吁出,那张含蕴着深远意味的脸庞宛如冬阳的光辉,透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慈霭的瞧看江青,道:“我儿,为父依你。”
江青欣喜的笑了,道:“谢谢爹爹,青儿知道,你老人家一定会答应青儿的。”
红面韦陀娥千羽倏而大吼道:“金衣帮的朋友,各位还不快走,难道尚留恋着这个断魂之处么?”
吼声宏亮深沉,宛似暮鼓晨钟,其音缭绕萦回,震人心魄,残余的数十名金衣骑士,俱不由机伶伶的一颤,相互对望一眼”连话也不敢多吭一声的纷纷偏身上马,急惶如丧家之犬一般往来路飞驰而去。这些金衣帮的帮友们,真是来得何其有威,去时多么凄凉啊!
大旋风白孤嘿嘿冷笑道:“天下最好的教训,就是以血还血,以眼还眼!”
江青平静的转过脸来,道:“二哥;在这些报复之前,我们不要忘记,要先给对方一条路走,然后,在我们的良心上也好有个交待。”
大旋风白孤似是想讲什么,只见他口唇嗡合了几次,却到底没有讲出来,长离一枭在傍微晒道:“白兄,江青老弟说得对,真的,给人留路,即是给己留路,不管给自己留的这条路是那一种性质。”
望看遍地血肉狼藉的死伤,天星麻姑有些畏怯的道:“公子,咱们可要动手清理一番再走?”
江青静静的向周遭扫视了一遍,尚未及开口,邪神已沉冷的道:“人的生死,命数,都有一定,假如上天要这些人曝尸荒野,那么,我们便不用管他,否则,自然会有人为他们收葬,不论这些为他们收葬的人是陌生的或是熟悉的,钱姑娘,你懂老夫的意思么?”
天星麻姑钱素急忙点头,这位性情刚烈不让须眉的大姑娘,已经完全慑服在眼前这位武林之圣的气度下了。她现才深刻的明白,邪神之所以能在两甲子来,一直居于武林第一高手的首位,是决非幸致的;在欢笑时,他有如温暖的春风;在沉静时,像是一片深邃难测的潭水;在愤怒时,又似九天的霹雳惊雷;在杀戈时,彷佛宇宙之间主宰生死的万邪之神,这位生命中充满了玄异的老人,有一般老人的和善可亲,但也有任何老年人所决难比拟的赫赫神威与慑人魂魄的内蕴形质。
长离一枭微微颔首,道:“假如这个地方没有人会喜欢的话,那么,目前正是我们应该离去的时候了,前面的路还很长呢!”
于是,十乘铁骑扬蹄南奔,顺着道路,渐去渐远,但是,在这里,却留下了一片凄凉。
路上。
夏蕙靠着江青,犹有余悸的道:“哥,真吓人啊,我在白龙江与爹相处那段时间,爹慈祥极了,和气极了,我做梦也想不到……想不到爹在发怒时竟如此吓人,连我都在发抖……”
江青淡淡一笑,道:“你怕什么呢爹永远不会向他所爱的人发怒,爹是一位最慈祥的人,他对别人也是如此,我是说,假如别人不一再地激怒他的话。”
夏蕙娇柔的道:“不过,想想也真令人恐惧,爹在平时,一点也看不出他老人家在发怒来会这般吓人,像是一位天地间命运的主宰……”
江青将坐骑与夏蕙靠紧并驰,一搂它的纤腰,轻笑道:“宝贝,你只想到他老人家是父亲,却忘记他老人家是邪神了…”
夏蕙白了江青一眼,羞惶的道:“喂,你怎么了?大白天就这样……”走在后面的大旋风白孤,蓦而怪笑道:“好小子,竟敢在老哥面前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江青一笑松手,目光无意间一掠,却发觉邪神正在与长离一枭并骑谈笑,二人神色之间,甚是欣愉融洽。这时,邪神回头向江青招手,待江青纵骑跟上后,他突然哈哈笑道:“我儿,还记得昔年在绝缘洞中,为父曾对你那拜兄白孤及长离卫贤侄切齿痛恨之事么?”
江青有些尴尬地道:“爹,这些事情都已成为过去了……”
邪神大笑道:“当然,连为父也想不到,他们二位会对你如此之好,蕙丫头已述说得很详尽,适才为父又与卫贤侄谈了一阵,呵呵,这等豪士贤才,的是少见,现在,为父不但将旧日仇恨之意完全消去,更对他二人万分疼爱起来,青儿,记住啊,在你危难时帮助你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
江青纯挚的点头道:“是的,爹,青儿会记得的。”
长离一枭这时竟有些微微的脸红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前辈,呃,其实,这只是晚备与江青兄弟的缘份够,那里说得上好不好,想起以前阴阳崖底夺宝之事,晚辈也禁不住汗颜万分,愧疚无已……”
邪神狂放的大笑道:“罢了!罢了!……”
于是,在日影的移换中,在蹄音的扬沉里,马儿加快了速度,路,也就一大截一大截的被抛在后面了仆仆风尘,风尘仆仆……
没有停歇,除了暂时的用餐休憩之外,都在疾速的赶着道儿,途中没有再遇上金衣帮的徒众,三更时分,十只尖锐的眼睛,已可遥遥望见远处一片明灭的灯光,这点点的灯光,散发看熟悉与可亲的气息,衬托着安祥与静谧,但是,又何尝没有一个人的辛酸与痛楚,悲愤与惆怅渗杂在这会是旧地故土的情景中呢?在这片安祥的灯火中,又何尝没有隐伏看血淋淋的暴风雨呢?
江青猝然勒住□辔,语声平静而淡漠的道:“到了。”
紧倚在他身傍的夏蕙,温柔地仰起脸儿,悄然道:“凌云山庄?”
江青缓慢的点点头,目光迟滞而沉重的注视看周遭的景色,神情在“带着浓厚的落寞,在依恋中渗揉看丝丝的苦涩;是的,这地方,就是这地方,曾埋藏了他幼年的欢笑,剥夺了他强烈的自尊,阻截了他的豪情壮志;还有,还有那永不能忘怀的赤子初情,这被讽辱和嘲弄的赤子初情,这自卑而痛心的赤子初情,这蹦跳看的、活生生的、血淋淋的,却被扔到绝望之渊的赤子初情啊……这一草一木,这一山一石,这一亭一阁,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来,他不用看就可以在脑海中塑出它的形状,太熟稔了,太长远了,可是,那上面都有刺,都有血,都有挥不去,挥不掉,令人痛楚的回忆啊!那里,他曾与小师妹携手踏青,那里,他曾与小师妹共赏秋月,那里,他沉醉在她迷人的笑里,那里,他自感幸福的扑捉着她给他的几句悄刁细语,那里,他目睹另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微笑,那里,他见她偎依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原来,这本是自己用美梦编织成的图画啊),那里,他如晴天霹雳似的得到了她要与另外那个男人成婚之讯,那里,他看到师父满足的笑脸,那里,他承受讽辱、讥诮,那里,他听着萧鼓笛笙,那里,他孤独而悲哀的注视看红罗锦帐、□光箸影、宾客来往、贺声不绝、喜礼如山,还有,还有那即将成双成对的两个人……轻轻的,慈祥的,一只手抚在他的头顶上,声音在爱惜中揉和看异常的关切:“我儿,难过么?”
江青悚然一颤,回首凝望着那爱他更逾自己生命的老人──邪神,在他的回眸中,隐约有一抹极难察觉的泪光微闪即逝。邪神心疼的摩挲着江青丰厚的黑发,深挚的道:“我儿,你是性情中人,更是一个淳厚朴实的好孩子,假如为父是你,处在眼前的境地,也会与你产生同样的感触,但是,为父却会将它很迅速的淡忘,即便不能淡忘,也更将它深埋心底。孩子,不要去做已经无法追捕的傻事……”
江青苦笑了一下,轻轻的道:“是的,爹,青儿并不想追忆这些苦涩的往事,青儿只是有看感触与憾然,恨自己为何不早跟青儿现在身边的人们相处,为何不早点生下来就认识你们,为何不早点生下地便夭折而死……”
邪神生气的哼了一声,沉声道:“孩子,你岂敢在为父未去之前便先死么?你岂敢不孝敬为父至终年么?你岂敢在为父之前言那死之真谛么?”
江青有如响雷击顶,惶恐地道:“不,爹,不,孩儿不敢。”
邪神和缓的笑了,温和的道:“对,这才是个好孩子,年纪青青的,说什么死死活活,说什么悲悲切切,还有为父在此,纵或什么事为父也会代你作主,现在,我们先下马在此处暂歇一阵吧!”
此言一出,各人已纷纷下鞍休憩,江青亲自过去扶下夏蕙,二人缓缓行到一株柏树之傍,夏蕙靠在树干上,一只美眸却带看迷蒙的光彩,静得几乎有些冷漠的凝望着前面明灭的灯火。
半晌。
江青低沉的道:“情人,在想什么?”
夏蕙没有说话,微微仰起颈项,注视看夜色中朦胧的山峦,那隐藏在夜雾中的层叠群山,彷佛是一座座飘忽得难以捉摸,又含有淡淡愁郁的云里蓬岛,在这寒意仍重的晚上,更有一番令人生起长远幽邃之感的力量。
江青沉默了一会,又轻轻的道:“蕙,有心事么?”
夏蕙缓绶转过面孔,那张美丽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却又似深刻的哀怨,她故意装出一副笑脸,悄然道:“为何不叫我妻?”
江青轻轻一笑,道:“妻。”
夏蕙红看脸儿,却细微的“嗯”了一声,悄声道:“哥,你刚才又在想什么?仍忘不了那位华小燕姑娘么?”
江青面色陡地严肃起来,他双手按住夏蕙双肩,语声沉穆得像是自肺腑中挖出:“蕙,你看看我,华师妹并比不上你,我不会再记着她,永不会,我忘记她会像忘记一个浪花中的泡沫,但是,我却不能忘怀往昔她给予我的痛苦。自然,我不会去报复她,在那时,她只是一个情窦初开,对虚浮荣华有着强烈羡慕的女孩子,那痛苦,也含在她的浮薄与幼稚中抵消殆尽。蕙,在刚才,我只是有着太多的感触,幸与不幸的,幼时与年长的,酸涩与悲楚的,蕙,我毋庸对你隐瞒什么,就像我不会对自己隐瞒什么一样,你相信么?”
江青一口气说到这里,面孔已有些微的涨红,他激动的揽夏蕙入怀,又低微得彷若呢喃般道:“你相信么?相信么?……”
夏蕙温柔得令人心疼的将面颊贴在江青脸上,细语如顶、如丝:“我相信,嗯,我死都相信……”
二人的心蹦跳着,隔着两个躯体,却有着相同的节律,彷佛是一个躯体,彷佛是一颗心……
在这一刹那,二人又再一次地感到深长而隽永的韵意,在这一刹那,二人又寻到了永恒……
那边──
邪神笑眯眯的斜睨看眼睛,老怀弥慰的冲看长离一枭呵呵一笑,低声道:“卫老侄,这种情景,这等风光,够得上旖旎醉人吧,屈指一算,也有一甲子多未曾看见了,未曾亲身享受过了。”
长离一枭潇洒的微微一笑,颔首道:“前辈,吾等皆系过来之人,这滋味,在回忆中追思一下,也就够美的了,人一生,不可能老是逗留在青春年代,也无法追回已成过去的时光。前辈,在目前,在吾等这个年纪,有些情感是可以代替男女相悦之情的……”
那神默然一哂,朝长离一枭会心的点点头。
大旋风白孤在远处伸了个懒腰走了过来,有些疲乏的道:“仁伯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去探访那位华大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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