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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_晴二初-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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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燕·直男·没救了·凌远
第287章 双罗(下)
两人从翰林院出来,在山水馆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山水馆的小二认识这两位,很是熟稔地问道:“两位爷还是老样子?”
苏子扬点点头,他便应了一声,去泡茶了。
不一时茶水便端了上来,那小二机灵,东西放上一句多的话都不说,后边再来人,则是优先领着往离得远的地方坐。
苏子扬端起茶杯来品了一口,点了点头:“二弟这个馆子茶竟然难得的不错。”
“也就是你来,旁人哪能喝上这个?”燕凌远笑笑。
苏子扬也不和他计较这些,只放下茶杯低声问道:“你找我,是因为那些舞女的事?”
苏子扬自然也知道双罗国来的舞女住进了宫里的庭院,还要给圣上表演节目。燕凌远这么突如其来找他,苏子扬觉得八成是因为这件事。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
“诶?”苏子扬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我们和双罗素来没有什么交集,因为高山阻隔,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他们进献舞女,不向对他们威胁更大的东黎进献,反而派到了大周,这本身就很反常。”
“万一这双罗是想向我们献好,然后让我们帮他们打败东黎呢?”
“那更不可能。”燕凌远摇摇头,“东黎比双罗强盛,即便我们帮了双罗,他们也不可能一举把东黎吞并。况且只派舞姬和一位使臣,不像是要商议这等事情。”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其实苏子扬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可他还是想先听听燕凌远的分析。
“这些舞女,一定有问题。不是派她们来的人有问题,而是她们本身就暗藏‘玄机’。”
苏子扬微眯起眼睛,向前倾了一点身体:“你说,这些漂亮女子是针对谁的?”
燕凌远也无法预知这些人是针对谁的。他所凭借的不过是对形势的判断,还有一点对危险的直觉罢了。只觉告诉他这些美丽妖艳的女子甚为危险,当天晚上面见圣上时,他也就告诉了至和帝。
至和帝一只手放在桌上,一根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丝毫不乱。
这个久居帝位的男人自几十年前登基便开始越发让人难以捉摸,这些舞女明明也极有可能是冲他来的,只是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心境的变化。
至和帝没有取消第二日的宴会。时值孟春季节,圣上说,这也算是庆祝寒冬过去,春日来临。
第二日一早朔京各府就收到了传召,命各府人等于日暮时分入宫,宴会摆在了广和宫。
燕凌远原本想让宁宛在房里休息。她昨日肚子痛得厉害,甚至晚上都睡得不是很踏实。
只是宁宛却并不想逃避。她早晨起来觉得好些了,便还是说自己要去。
不管这些舞女针对谁,她都在漩涡里逃脱不掉,既然这样,不若坦荡进宫,早早了解说不定还能有所发现。
故而日头西斜,落花落雪便一道选好了晚上要穿的衣服,为宁宛梳洗更衣。
广袖襦裙典雅端庄,发髻干净利落。两边各一支掐金宝蓝蝴蝶发簪,隐隐绰绰,给这端庄里添了一丝娇俏。这一身又配了珍珠耳珰,金制刻玉兰花的手镯,既有已为人妇的稳重,却又不显老气横秋。
“你瞧瞧我这一身如何?”宁宛穿戴妥帖,朝另一边坐着的燕凌远道。
燕凌远原本拿了一本书看,闻言抬头,却着实被眼前的女子惊艳。
宁宛原本因为身子不舒服,在床上窝了一天,气色也有些虚弱,可这会她好些了,又上了妆,顿觉精神不少。
燕凌远上前,认真看了看,道:“夫人甚好。”
宁宛轻哼了一声:“不过是随意说些好听的话,才不听。”
她常这样和燕凌远撒娇,燕凌远自己自然是知道她也就是嘴上说说,便又上前拉住她的手:“不听就不听,只是咱们该出发了,夫人看……”
宁宛便故意装出犹豫的样子,想了想才道:“那就走吧。”
两人至府门前,同英武侯和侯夫人会合,不一会,燕凌尘和燕月悠也先后到了,众人这便上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除去年节,至和帝是甚少办这般隆重的宴会的,众人有许多都猜圣上对双罗国极为看重,只是燕凌远几个却不是这么想。
表面上的重视,也说不定只是诱敌深入的障眼法。
广和宫地方宽敞,选在这里,大概也是因为宫中正殿有搭好的台子。
这里是□□爷授命建造,原本就是歌舞宴饮之用。从前若有外国使臣前来,便多在此处。只是近年来,水榭那边的台子搭了起来,广和宫才用得少些。
众人依次序落座,最上首自然是至和帝和建德皇后。
宁宛还是第一次坐在燕凌远身旁,英武侯府地位不低,她自己又是郡主的身份,自然是同其他“三公”坐于内殿,旁边就是安国公府的苏子扬和薛凝嫣。
而如六部等前来陪侍的官员,则是坐在外殿,离舞台更远的地方。比如楼澄和苏婉双。
宁宛他们的对侧,坐着恒亲王并四位王爷,同英武侯府相对的是如意公主和驸马陆清彦。
众人都入了座,才见福公公从外边进来,高声道:“圣上、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众人呼啦啦站了起来,纷纷行礼,至和帝步伐沉稳,落入上座。
“众卿家平身。”
众人这又呼啦啦起身,重新坐好。
此时才见两列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的是御膳房烹饪的美味佳肴,这两列出了,又有两列进来,最后两列放上的是宫中佳酿。
福临盛为至和帝和建德皇后倒好了酒,众人也都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但见至和帝举杯道:“今日邀各位前来,一则,欣赏双罗国的乐舞,二则是为庆贺花神降临,春暖花开。双罗国使臣不愿千里来到朔京,朕实为感动,只是两地风土人情多有不同,若有招待不周,还请使臣多多见谅。”
那位双罗国来的使臣倒是时分精通大周的语言,连忙起身道:“不敢不敢。大周国富民强,此一行实为大开眼界啊。”
如此一番来往,复将杯中之酒饮尽,但见至和帝朝福临盛点了点头,霎时乐声起。
这音乐不同于大周的音乐,似乎加入了一种双罗独有的乐器,其鼓点明朗,却又好像带着一丝奇谲。随着乐声四起,众人只见两列舞女,分别自两侧登上了中间的玉台。
这些舞女个个身姿曼妙,所着舞衣以轻纱制成,腰间配金色饰物,随着她们的舞蹈发出簌簌的声音。宁宛只觉这舞姿似有历史上飞天一舞之感,可细瞧却全然不是。
她们的舞姿更为魅惑,似乎是话本里修炼千年的狐妖,这般妖艳,是要俘获天下男人的心。
宁宛小心翼翼地看了身边的燕凌远一眼,原以为他也会像对面的淳王一样看得眼都直了,谁想竟看到燕凌远蹙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般。
“你想什么呢?”宁宛戳戳他,小声问道。
燕凌远以为她有什么事,便扭过头朝她笑笑:“既然敌暗我明,自然要十分注意。”
“我不是问这个……”宁宛说着,看向舞台,“台子上那么多娇俏女子,你瞧了就不心动?”
她这话故意说出了一些醋意,就是想逗逗燕凌远,谁知道燕凌远却不同她玩闹。
他在桌下一把按住她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她:“让我心动的人在我面前还不自知,一定要逼我罚她才行。”
宁宛霎时间就红了脸。她总觉得若不是在宫里,有那么多人,燕凌远下一刻就会欺身而上,将她扑倒在床上……
“胡说什么呢……”宁宛不敢再逗她了,连忙眼神看向别处,瞧着就是心虚的样子。
燕凌远这才心满意足地笑笑,只是桌子下拉着她的手却没再松开。
不过他们闹完了,乐舞的高潮可才刚刚开始。
等宁宛再抬头时,但见方才的舞女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她们纷纷半跪在地,似乎要迎接什么人的到来。
紧接着,原本欢闹的音乐戛然而止,一声轻微的银铃响动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中。
叮铃,叮铃叮铃……
忽然间,玉台最前面的两名舞女将一块巨大的纱帘抛起。那纱帘上绣了好大一只蝴蝶,轻纱随风而动,犹如蝴蝶翩然飞舞一般。
既而银铃声欲碎,隐约有人自天外飞来。众人定睛去看,只见纱帘落下,玉台中央,所有舞女围着的地方,当中降落了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
她梳了繁复华丽的发髻,其上金饰与玉臂上的金镯交相呼应。舞衣是张扬的红色,犹如烈火一般,却隐约露出了她不盈一握的腰。她的舞裙上用金线穿插了复杂的花纹,在烛火的映照下越发迷人。
只是她却戴了面纱。所有的舞女里,只有她的衣服不同,也只有她戴了面纱。
宁宛定睛看去,她妆容极为艳丽,睫毛长而卷翘,额上点了血色的彼岸花,迷幻,妖媚。
可宁宛却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红衣女子是谁呢?(手动滑稽)
第288章 旧恨(上)
玉台之上,红衣舞女皓腕如雪,柔若无骨。
乐声重新开始,这一次,比先前更加诡谲,像是激流回旋,又像是夜晚迷幻的星沙。
只见她足尖轻点,随着乐声的节拍起伏旋转。先时的那两列舞女霎时间就成为了陪衬,这一刻,她聚焦了全场的目光。
宁宛见她手指纤细,恍若兰花。又见她眼神迷离,似早游离于现世之外。随着她的旋转,艳丽的红色裙摆,像她额头的彼岸花一样开在玉台中央,让人不自觉就想惊叹。
她妖且艳,让人沉迷。
只是宁宛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这是双罗国的舞女,她怎么会见过呢?宁宛觉得一定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可那红衣舞女不经意见朝他们这面瞥了一眼,却突然加深了宁宛的感觉。
那是熟悉的眼神,想不起在哪见过,可她一定见过。她虽浓妆艳抹,可宁宛坐得靠前,尚能看清她的面目。
她眼睛似乎深藏在长长的睫毛之下,可看过来时的样子,却好像让宁宛想起了什么一样。
只是那些记忆可能太遥远了,宁宛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她究竟是在哪见过这样的眼神。
不过,这不影响她确定一件事——这个红衣女子很危险,比剩下那些舞女加起来都要危险。说不定双罗国的这出戏,就是为她唱的。
“臣恭祝大周圣上龙体安健!”乐毕舞停,双罗国的使臣起身向至和帝行礼,玉台上的红衣舞女亦向至和帝福礼。
这乐舞不同于大周的乐舞,一时连至和帝都惊叹不已,听见那使臣的话方才反应过来,便道:“诸位请起。此舞同我大周乐舞多有不同,却是另有一番风姿啊。福临盛,赏!”
众人听闻至和帝这般说,自然都跟着赞不绝口。那些舞女行过礼,自然是纷纷退下。只是宁宛分明瞧见,那蒙面的红衣舞女,转身时微微抬头看了至和帝一眼。
“凌远……”她戳了戳燕凌远。
“怎么了?”燕凌远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自然倾身过来。
宁宛便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那个领舞的红衣女子,我觉得有古怪……”
“她?”燕凌远蹙眉,继而抬头看向那些舞女离开的方向。只能瞧见领舞的那个身姿绰约,旁的,却什么都瞧不出来。
“为何这么说?”燕凌远亦小声问道。
“我不知道。”宁宛不由拉住他的手,似乎想要寻求一些安全感,“我总觉得那个女子十分熟悉,像是我在哪里见过。可究竟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燕凌远闻言想了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是双罗国的人,你怎么会见过?莫不是心里不安,故而看什么都觉得有蹊跷?”
宁宛却摇摇头:“正是这样才奇怪。我本不应见过她,可我偏偏觉得她熟悉。我好像就要想出来了,可总是差一点。”
燕凌远笑笑:“不用想得太多。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派人好好盯着的。双罗国使臣在的这段日子,少不得大家都会小心。不用担心了,嗯?”
宁宛看着他叹了口气,她倒不想担心,只是这件事悬在她的心里,总归让她想接着探寻。
其后的宴饮不过如常。原本这宴会也是为欢迎双罗国使臣,献舞完毕说来也就没什么事了。故而等夜色渐深,众位也便都各自散去,自回府邸不提。
只是有一件事却是众人都注意到了的。至和帝赏了双罗国的舞女,双罗国的使臣感念,便道要新排一支舞献给圣上。这一来,却是要延长他在大周的时间。
他明明已经完成了任务,为什么还要多逗留一个月呢?燕凌远、苏子扬几个觉得,这或许就是那个突破点。
此后天气日渐暖和起来,宁宛便也时常出门走走。有时圣上召她入宫,便顺道看看宫里的风景。
这一日却是从修明殿出来,迎面碰上了如意公主领着陆煜和元方瑞。元方瑞自幼就喜欢跟着他这个表哥玩,到现在长大了些,平日里是个混世魔王一样,偏生他表哥能管住他。
陆煜原本就是书塾里品学兼优的,甚至有回连圣上也夸了他,燕王和燕王妃自然也放心让元方瑞跟着陆煜,万一多少能学点好呢。
“公主姑姑!煜儿!瑞儿!”宁宛先瞧见的如意公主,当下便小跑了过去。
“宛儿!父皇又召你念折子?这倒是给你找了个好差事。”如意公主见她过来,笑着说道。
“公主姑姑莫要取笑我了。姑姑领着他俩,是要往哪去呢?”宁宛问道。
如意公主便往南边指了指:“瑞儿近来学弓箭,我答应他若是他射中了靶心,就送他一只好弓,偏我那个在仓库里锁着呢,这会领着他俩去取。”
元方瑞闻言,便开心地同宁宛道:“宛儿姐姐,瑞儿可厉害了!宛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瑞儿的新弓箭!”
宁宛原本也无事,元方瑞扯着她袖子这么说,她也不好拒绝这个小不点的好意,便道:“宛儿能跟着姑姑一起吗?”
如意公主自然是乐意的:“我还正愁这两个一路叽叽喳喳的麻烦呢,正好你同我一道走,咱们说话。”
一行四人便往如意公主所说的那个仓库那边走去。
这边是个专放宝物的楼阁,门前有两名侍卫把守。如意公主和宁宛到时,却隐约听见此处笙歌阵阵,不绝于耳。
“姑姑,这是什么声儿啊?”元方瑞满脸困惑地问道。
如意公主细细听了听,笑道:“这是乐师练曲子呢。这楼不远,就是那些双罗国的舞女住的地方。因那使臣说她们要编一支新舞献给父皇,故而日日都练习。”
宁宛朝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张望了一番,复道:“似乎那边离此处不远,不过这边倒是不会打扰皇爷爷休息。”
如意公主点点头。这一带多是藏宝的楼阁,故而那舞女在此处练舞,倒是方便。
几人说着,便往如意公主所说的那个阁楼走去。只是才往前走了不远,忽然瞧见一个人远远地走了过来。
“娘,那不是那天的那个舞女?”陆煜蹙着眉,看着他们不远处的小路上,一个红衣女子正穿过月洞门,往另一边走去。
如意公主偏过头看了看:“好像是她。她不在院子里练舞,到这里来做什么?”
宁宛闻言也便看了过去,这会那姑娘已转了弯,只瞧见一个背影,然后她就穿过回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此处允许她们随意走动吗?”宁宛问道。
如意公主自然最是了解宫里的,便道:“按理说不许。只是楼阁的钥匙都在专人手里,一般也没人打得开门,这边偶有送东西的宫女太监,走动的人多,往常便也不那么严苛了。”
元方瑞闻言却是气鼓鼓地说道:“这些人,惯会看我年纪小欺负我,往常但凡多走动一点就让我回去,现在一个外邦的人这般走动,竟是没人管了。”
如意公主便笑着摸摸他的头:“瑞儿本来年纪就小,自然要注意安全,若你长大了,谁都管不着你走到哪去。”
宁宛却听着元方瑞的话,猛然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元方瑞虽说的是气话,可是不无道理。这里是至和帝存放宝物的地方,确乎不该这么疏于管理。况且,那红衣女子既是双罗国的人,到这里又是要做什么呢?
“宛姐姐。”
如意公主和元方瑞前面走,陆煜却是拉了拉宁宛的袖子,两人落了几步。
“煜儿怎么了?”
“宛姐姐是不是也觉得那个红衣女子很奇怪?”
宁宛便俯身离陆煜进了些:“煜儿有什么看法吗?”
陆煜人不大,可却比这个年龄的孩子要成熟些许,他神情严肃,极为认真地说道:“煜儿也不能肯定她要做什么,只是外祖的藏宝楼里有许多宝贝,煜儿怕他们是盯上了哪一件。”
这倒也有理。双罗国是个小国,若是那个舞女见了大周的宝贝,动了贪念,也能说通。只是宁宛心里却隐隐觉得,不是这个原因。那个红衣女子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意公主要送元方瑞的弓放在这座楼阁的二层,以一个木架搁置。掌管钥匙的大太监得了命,早早就等在门口,领着他们上了楼。
这一层,除了如意公主的弓箭,还放置了许多宝物,多是外国进贡,琳琅满目。饶是宁宛自幼在富贵乡里,见惯了好东西,看见这么多,都不由感叹。
“就是这个,今后这就是你的了,务必练好了武艺,才不辜负这把好弓!”如意公主拿起那张弓,交到元方瑞的手里。
“你别瞧着它没什么多余的花纹。练功夫就是这样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往往耐不住揣摩,偏是最简单的,最让人惧怕。”
元方瑞虽然是个小魔王,可他对武学也是真爱。虽然平日先生讲课一句不听,可这会如意公主讲的,他却听得极为认真。
他年龄还小,那张弓拿不稳当,却是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这个礼物,当真是他最为喜欢的了。
“煜儿看什么呢?”宁宛走到陆煜身边,见他对着一架屏风发呆。
第289章 旧恨(下)
“这是外祖过寿那年,从东黎送来的吧。”陆煜将那屏风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说道。
这屏风并没有打开,四扇合在一起,只能瞧见木楞上雕着的精致花纹。宁宛听他说,便认真看了看,又想了想道:“好像确实是那一架。想不到煜儿那会年纪那么小,竟还记得。”
至和帝六十大寿还是宁宛十二岁那年,三年有余,没想到陆煜竟然还记得。
“宛姐姐记不记得那时候咱们说过什么?”
这个宁宛自然记得:“那不是咱们秘密的约定?”
“当初还送来屏风祝贺,如今却要兵戎相对,果然都是笑话。”
陆煜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宁宛愣了一下。只是这话细想却也在理。也不知当初送屏风来的东黎使臣是什么样的心境,说不定那时,东黎就已经是在粉饰太平了吧。
宁宛看向正同元方瑞说话的如意公主。十年前,东黎太子前来求娶的,就是她的公主姑姑吧。还好如意公主没有去和亲,若是有天,东黎真的和大周打了起来,宁宛读过史书,她不知道该如何设想一个和亲公主的命运。
“你们说什么呢?我也听听。”如意公主走了过来,同他俩说道。
“瞧这个屏风眼熟,便看看。”宁宛笑笑道。
“这个呀。”如意公主摇摇头,“这屏风自送来就扔在这了,从来不见父皇用过,我有次问起,父皇只说怕是睹物思人。当年那事到底也不算处理得妥当。”
元清月虽免于嫁到东黎,可那不过是有人去替她受难。她本就是个善良的人,人都远嫁了,很多旧恨新仇的也便不往心里放着。
“都是旧事了,既过去了,还是往前边看好。它好好的在这里,留着那份心就成了。”宁宛看着那个已经落了灰的屏风,微笑着说道。
只有元方瑞那个傻小子,似乎不知道什么是不开心一般,抱着他的弓箭傻乐傻乐的。宁宛看着他,总觉得他大概早忘了当年三个人的“小秘密”了。
双罗国的歌舞排演了约莫有一个月,那前来的使臣听闻五月初五是大周的节日,便说把献舞的日子定在了这一日。
原本端午节宁宛想同燕凌远去同福寺的,因着这一出,只能先推迟了。
临近端午,天气也就热了起来。府里送来了今年新制的夏衣,宁宛瞧着,竟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和花样。后来还是听落雪说起才知道,英武侯夫人特地去了恒亲王府,亲自同秦温宜了解过,这才定了衣服。
宁宛一时又感念孙芳惠的好来。她只觉得自己何其有幸,竟是能够有这般疼爱她的婆母。说不是娘亲胜似娘亲也不为过了。
端午要到宫里去,孙芳惠又特地领着她去京城最贵的首饰铺子选了好些首饰。连燕月悠都说:“自打宛姐姐来了,娘亲便再不稀罕我了。”
只是真到了端午这一日,宁宛反心里不安起来。
自午间睡醒,她便总觉得心慌,总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一般。一开始她还不想让燕凌远担心,没告诉他,可后来这种感觉却愈发强烈。
燕凌远今日很早就从营里回来准备晚上的宴会,一进门就瞧见宁宛坐在案前愁容满面。
“怎么了?”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凌远,你说那双罗国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呢?”宁宛知道燕凌远他们这几日也遇到了麻烦。他们本来是想查那些舞女的身份,可传回来的消息却说,只能查到那些舞女自幼就在双罗的皇宫中学习,却不能查到她们是何处人氏。
这样这件事就更难调查了。双罗国目的不明,对大周而言不是好事。宁宛原本就觉得那些舞女,尤其是那个红衣的舞女有些问题,此时那感觉自然更甚。
“我心里慌乱得厉害,总觉得晚上要出什么事。皇爷爷一定要看她们的歌舞吗?”
燕凌远捏捏她的脸:“这些事我来担心就好了,你何苦累着自己?”
“可是我真的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宁宛拉住燕凌远的手,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双罗国即使有什么阴谋,也只敢使暗不敢使明。圣上经历过多少这种事,你以为会一点准备都没有?”燕凌远笑笑,示意她放心。
话虽如此,只是宁宛仍旧安不下心来。只是这样的事情尚未发生,凭她一己之力也做不了什么,便有那些担心,也只能揣在心里了。
其实燕凌远也明白这场表演有些蹊跷,只是他们也是在该防备的地方防备了,至于别的,却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仍旧是在广和宫,端午时节,宫里准备了各色粽子、凉糕,并许多夏初所用的小点,倒是样样精致,引人垂涎欲滴。
这一回没有上一回的人多,只是京中的要员并家眷,众人各入了座,自然是一阵寒暄。
待外边天色已尽黑,只剩夏初的暖风温柔地吹过,便见双罗国的使臣朝至和帝敬了酒,命奏乐之人奏起舞曲。
这一次的舞曲却与上一次不同,兴许是为了让大周的皇帝听着高兴,双罗国的那些舞女特地排了大周乐舞,她们将动作编排得与大周的音乐相和,虽着装仍是上一次的红衣,可却有种别样的和谐。
宁宛仍坐在上次的位置上,只是这一次心境却全然不同。其实她一进广和宫就明白了燕凌远先时说的话。这里表面上看着虽与上次并无不同,亦是其乐融融,可周围站着的太监、宫女,显然不是从前的那批人。
他们虽垂首立在那,可细看之下,却能感觉到他们和外边等候传话的那些侍从并不一样。
宁宛觉得,这其中恐怕混了皇爷爷的暗卫。只是那位双罗国的使臣显然不通武艺,至少从面上看,他什么都没有察觉。
不过与宁宛一样,明白这个中缘由的所有人,关注的都不是那个使臣,而是现在登场的这个红衣舞女。
她仍旧是极妖艳的妆容,身上的金饰随着她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音。
这一次她跳了大周的舞蹈,同上一次的魅惑张扬不同,这一次,她似乎内敛了许多,含着似水柔情。
明明是明艳的大红舞衣,可此刻却有种溪流缓缓流过的温柔之感。可她的眼神还是那么迷离,好像这缓慢流淌的小溪里,暗藏了细微不易察觉的漩涡。
宁宛抓住了燕凌远的手。她手心冰凉,似乎因为未知产生了恐惧。
那个红衣的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熟悉的感觉?宁宛没去过双罗国,甚至连两国的交界之处都从未去过,为什么会见过这个红衣女子呢?
“还在担心?”燕凌远微微俯身在她耳边问道。
宁宛点点头:“我觉得我一定见过她。”
她几次三番说起这种熟悉的感觉,燕凌远也不由陷入沉思。如果只是一点感觉,宁宛不会一直强调。
这么多年在朔京,宁宛经历过那么多事,如果不是确信这种感觉的存在,她一定不会一次一次提起。
“你从前见她,她也是这样红衣吗?”
“不是。”宁宛很笃定。这舞衣大抵是双罗国的样式,她从前不曾见过,恐怕大周也没有几个人见过这样的衣服。
可是那个姑娘的眼睛,她却觉得似曾相识。
她面纱下的面容不甚清晰,宁宛觉得,若是她摘掉面纱,说不定她就能想起来了。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裙,也许她戴着面纱,正是因为怕人认出来呢?”
“你觉得,她是大周人?”燕凌远说着,看向那个仍在翩翩旋转的舞女。
她确乎是美的,尤其是旋转之时,裙摆似乎翻出了波浪,就像是盛开的彼岸花,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果……她是大周人……
乐舞悠扬,带着一点大周特有的诗意,似乎是在赞颂这朵盛开在玉台之上的彼岸花。像是到了整个曲子的高潮部分。原本停在红衣舞女周围的其他女子,都一个接着一个旋转起来。
红裙翻飞,并着金属饰物碰撞的声音,似乎在同乐曲相合。
她们就像簇成了一片花田一般,每一朵都展开花瓣,尽情地将自己的美好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支舞确实够美,连宴会上的许多姑娘都沉浸在其中,更遑论王公大臣。
见惯了大周的乐舞,偶然间换了这样一个新鲜口味,谁又能不沉醉呢?
只是宁宛死死盯着那个红衣的女子,她的身影被围在翻飞的红浪中央,因为快速旋转而愈发迷离。
周围的舞女已越围越近,有人的裙摆已经能互相碰到。
不知是谁最先甩出了红色的长纱,就像大周的水袖一样,霎时间飞了出去,继而两个、三个、四个……
那些舞女开始围着领舞的女子旋转,她们抛出的长纱像是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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