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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金钱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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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剑平回头一瞥道:“是了。”胡孟刚连连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梁孚生远远答道:“说不清,露面的只有一二十人。”俞、胡二人如飞地扑过去。胡孟刚抡一对铁牌,且跑且说:“俞大哥!贼人一定不少,咱们等等后边人吧。”

俞剑平道:“不必!怕误了,咱们尽管闯。‘贼人胆虚’,一听我们人到,必定吃惊,围势自然解开。”

十二金钱俞剑平提剑疾走,电掣星驰,眨眼间,来到古堡东边。铁牌手胡孟刚紧紧跟随。已迫敌窟,俞剑平止步,往堡墙上一看,这就要跨壕沟了。

胡孟刚说道;“大哥你瞧,姜五爷准是来了;后面那黑影和蹄声,一准是他。”

俞剑平却听见堡内声音有异,认为刻不容缓,把头一摇道:“不用等,来,我先上,你给我巡风!”

胡孟刚侧耳听了听,道:“对,咱哥俩一齐上。”可是俞剑平才要往墙上窜,忽又一转念,回顾胡孟刚道:“二弟,你我与其跳东墙,不如堂堂皇皇地走堡门。”胡孟刚说道:“方才梁孚生不是说堡门有埋伏么?”

俞剑平说道:“有埋伏也得走正门。”胡孟刚说道:“但是,咱们的人不是困在东边院里么?”俞剑平早已健步绕壕沟往堡门走去,且走且答道:“就是解围,也得走正门。”

胡孟刚道:“大哥要使这个劲?”俞剑平道:“当然。”只一眨眼,二人便到堡门。

十二金钱俞剑平把青钢剑拔出手,左手捻一对金钱镖,低喝道:“上!”两人跨过朽木桥,一齐凝眸往里张望。先把堡门一看,木栅半掩,墙上浮光;当中道路黑漆漆毫无灯亮,任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却知道这堡内一层层的院落,必有几处照着灯光;而且灯火必定不少,所以才能把光亮映出墙头来。

胡孟刚低声道:“可是的,铁矛周、没影儿和九股烟全没有跟上来。咱们还是等一等后面的人,有个领路的才好。”胡孟刚这话自然很有理。十二金钱俞剑平奋然道:“咳,闯吧!”立刻把利剑一挺,迈步直进堡门。

铁牌手胡孟刚道:“俞大哥,让我头里走。”铁牌一分,要往堡门闯;不想话未落声,俞剑平早一伏身,脚尖点地,“飕”地一声,疾如脱弦之箭,从那半掩的栅门缝直窜了进去。铁牌手胡孟刚皱眉摇头,忙跟踪前进,摆双牌,也扑入堡门之内。

突听得前边俞剑平厉声喝道:“留神旁边!”“唰”的一声响,从堡门里左侧高处,忽有暗器破空之声,一点寒星奔胡孟刚中三路打来。

迎面平地虽没有卡子,可是两边房上竟有埋伏。胡孟刚铁牌一挥,“当”的一声,将暗箭打落在地上。同时前面“呛呛”连响了两声,俞剑平也挥剑打落一对钢镖。房顶上黑影一晃,贼人又似藏躲了。

十二金钱俞剑平厉声喝道:“呔!休放冷箭,我十二金钱俞剑平登门献拙来了!”

房上只听见隐隐的怪笑,贼人不再露面。俞镖头抬头一望,恨骂道:“暗箭伤人,匹夫之辈!胡二弟留神,往前闯啊!”紧握青钢剑和胡孟刚一前一后,健步如飞,顺这甬道,往里下去。却才走进不多远,“唰”地又一声,右边院落从街门缝里发出一排箭来,一共三支。

俞、胡二人不后退,反往前一跃,闪了过去。右院街门“忽隆”一响,好像加上了闩了;复听飕飕地连响,贼人又似退了回去。俞、胡二镖头深入重地,不遑搜伏,一味往前猛进。

堡中除了这几支冷箭,竟没有贼人迎头前来堵截。也不见灯光。仰望前面,东大院一带火光上冲,夹杂着胡哨声,自己的人大概被围在那里。平视甬路两旁,那一排排的槐树,叶茂荫深,黑忽忽两行深影,由堡门直通到堡内尽头处。风摆树摇,唰唰啦啦响个不住;就有伏兵也很难看得清、听得见,情形实在险恶。

十二金钱俞剑平义无反顾,片刻不停,火速地往里闯。闯得越快,才越可以冲过贼卡的袭击。身形如猫,脚尖点地,也就是三起三落,又三起三落。突又听得“嘎啪”、“嘎啪”一阵阵连响,数张弩弓疾如飞蝗,唰地从左右两边攒射过来。

俞剑平急闪连窜,挥剑乱打,使尽了身法,闪避这阵攒射;脚尖依然不停,一个劲地往前进。敌箭如雨,竟没把他拦住。铁牌手将手中铁牌一扁,仗着他这一对利器,恰好挡箭。一路横拍横打,也冲开了乱箭,闯了进来。

于是俞、胡二人又往前进,眨眼间已然深入八九丈了。不料形势陡然紧急起来,前面冷箭一步比一步密,竟有十来张弩弓,借物隐身,分据在甬路两旁的房顶上和街门缝中。俞、胡才往前一闯,便“唰”的一排箭,“唰”的又一排箭,历落射出来,而且射法很有步骤。弩弓虽多,并不一齐射;乃是此发彼住,此住彼发,连珠弩不住手的集中往俞、胡身上射。这才是贼人的真正卡子,贼人的用意,是不教俞、胡二人再往前进。十二金钱俞剑平自料或可奋勇冲过去,但是铁牌手胡孟刚却险些失手。贼人一声也不哼,静悄悄地放箭,连他们一准藏身的地段也难窥清。

俞剑平大怒,往前续闯,被一排箭阻住;蓦地翻身退回来,急急地向胡孟刚说道:“二弟,你我各领一面,背靠背往前闯。”

他二人分明看见东大院那盏红灯乱晃,而且分明听见贼人呼噪道:“捉住了,捉住了!”俞剑平深恐松江三杰万一失手,这救援之事,刻不容缓。两个人一并肩,暗呼一声,便要联肩并进。

当此之时,俞、胡二人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眼看要陷入人家包围阵中了。贼党把两人诱入堡心,这才阻止前路;另有人抄后脊,要扼断他们的退路。一个贼人蓦地从西排墙头上出现,吆喝了几句切语。二镖头全听不明白,可是不由得停步回头察看。仓促未能看见,复又一仰面,刚刚看见贼人的上半身,贼人却又一缩,溜下墙去了。

胡孟刚着急叫道:“俞大哥,闯不过去,怎么办?”突然听“哎哟”一声,“咕咚”,东排房上忽有一条人影,才一露面,倏地又坠落下去。就在这时候,听一个人喝道:“小子,滚下去吧!”又一个人喝道:“呔!下面可是俞大哥么?”

俞、胡二人急急地又一仰望,这才看见东面墙头上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向导没影儿魏廉,另一个是智囊姜羽冲。胡孟刚大喜,急应了一声。

姜羽冲又叫道:“俞大哥,赶快退回来!那边过不去,你二位快上这边来!”

第三十四章

十二金钱逐豹踏荒堡

七张铁弩连弹困三杰

智囊姜羽冲由没影儿魏廉引领,是从东面堡墙上翻进来的;居高临下,已窥出堡墙一角的虚实。他们又落后了一步,贼人都冲着探堡先登的俞、胡围来,倒放松了姜羽冲这一拨后赶到的人。于是后到的人反得先登。群贼用弩弓拒住前路,不放俞、胡前进;又“忽拉”地从堡门旁一所小院落钻出三四人,也袖着暗器,悄悄贴墙循壁往俞、胡二人背后凑过去。

这时,陡被登高下望的姜羽冲、没影儿瞥见,急忙呐喊了一声:“俞大哥,俞大叔!看后路,暗青子!”奔跃不及,姜、魏二人先后脱手发出暗器,把贼一挡。俞、胡二人早蓦地一翻身,又往旁一退,把前后路都防备好了。贼人的暗器打空,俞剑平立刻也将暗器换交右手,还发出去。贼人抹头旁窜,钻入旁边小院。

忽然,堡门口破棚门砰然推倒。奎金牛金文穆和李尚桐、阮佩韦三个人斜绕堡墙,正要攀墙而下;忽瞥见铁矛周季龙引马氏双雄等恰巧赶到。两路会成一路。人数较多,立刻绕过来;径抢堡门。奎金牛金文穆一身臭泥,最为恼怒;奋力一冲,与阮佩韦、李尚桐破门而入,先把棚门弄倒。

一霎时,俞、胡二人侧倚甬路,由平地协力紧打。姜、魏二人由堡墙更道,绕向堡门,从高处往里攻打。金文穆和马氏双雄等,由堡门口,循俞、胡后路也往里攻打。散散落落,分为数处,人数都不很多;却因身入虎穴,各奋兵刃,厉声呐喊,顿觉得山崩地裂似的喧腾。

只一接触间,黑影中,后面烟尘大起,马蹄声阵阵奔腾。后面的接应由梁孚生引领,也一先一后地跟踪来到了。老拳师苏建明仗剑下马,指挥众人,跳墙的跳墙,突门的突门;呼噪连天,猛勇齐上,径直往古堡冲上来。

智囊姜羽冲、奎金牛金文穆、马氏双雄等,分头由没影儿魏廉、铁矛周季龙、九股烟乔茂三个向导引领,搜索贼人。他们见只东大院有灯光,而且火光最高;姜羽冲立即一叠声招呼同伴,厚集势力,专闯这一路。教那先闯进堡的人往后退,教后到的人往更道上窜。平地太险,登高便稳,众镖客互相传呼,喧成一片。

喊的话有的听得真,有的听不真。但是贼人却已听真,晓得镖客此时已经蜂拥而至,再不好硬挡了。贼人互相招呼了一声,陡吹胡哨,唰地撤退。三个一伙,两个一帮,纷纷退入甬路两旁的小院落里面。小道曲折,三转两转,贼人便已聚在一处;忽又飞起数道旗火,齐往东大院投射过去。跟着见东面房屋上现出两条人影;登房越脊,如飞地往回奔去;看那意思,正要跳下来,绕奔东大院。这分明是去送信,那飞豹子想必也在东大院。姜羽冲一见这情形,厉声大叫道:“不好,贼人又要跑!俞大哥在哪里?”

这两条贼影由房顶上,登高往里飞奔,恰从俞、胡二人头上驰过;却顺手掏出暗器,停身探头,要往下打。贼人只一止步,姜羽冲立刻大喝道:“快看头顶上,暗青子又来了!”一言未了,“当”的一响,又“铮”的一声;贼人的暗器打空了。俞剑平的金钱镖抖手往上发出去。贼人身形连晃,“哎呀”一声,往房脊后一闪不见了。

十二金钱俞剑平和铁牌手胡孟刚仰面看贼,已知人声鼓噪,镖客大集。两人精神一振,仍要冒着甬路两边的乱箭,往里硬攻。忽闻没影儿奔来呼唤,催俞、胡撤回,又见梁孚生也追赶过来,指出松江三杰被围之处。揣度攻势,与其由平地硬闯,不如登高进攻。胡孟刚一扯俞剑平,俞剑平道:“前头的箭可是撤了。……”顷刻间,俞、胡二人立身处的东墙头上,又有两条人影出现。俞剑平便一闪身,陡拈一枚金钱,喝道:“下来吧!”“铮”的一响,两条人影突然到墙那边去了,不知究竟打中了没有。

十二金钱向梁孚生一点手,竟与铁牌手胡孟刚,跟踪跃上墙头,跳到小院落内,紧紧追赶这逃走的双影。这人影忽一头钻入将塌的破房内,俞剑平立即追入破房内;迎面“唰”的一下,打来一镖。俞剑平早已防到,急急地一伏身,往旁闪窜;张眼寻看,两条人影钻入三间破房间的暗间去了。

胡孟刚忙大呼抢入;却才到了暗间,里面黑忽忽地透露微光。原来后山墙挖着一个大洞,贼人钻入墙洞逃奔别院去了。

一层层的小院前山墙接后山墙,贼人竟在这许多小院内挖洞出没。胡孟刚由铁牌护着门面,便要钻墙洞,追赶逃贼。俞剑平立在小院院心,闪目打量这小院的形势,急叫:“使不得,快出来!”梁孚生也赶来道:“不要追了,快救咱们人去吧!”

十二金钱俞剑平道:“我们大众已到,不必解围,贼人自然解围的。还是快追吧,不过别从这里追。”立刻想到小院的短墙根,隔墙便是另一个小院。俞剑平与胡孟刚、梁孚生,散分三处跃上短墙。

那两个人影和另一个人影从屋洞钻到这小院内,当真正堵着洞埋伏,各掏暗器,要暗算镖客。俞剑平冷笑一声,拈手中钱镖,扬手要发,贼人已然瞥见;“吱”的一声唿哨,三个人影“唰”地奔窜,又窜入另一排破屋内。

十二金钱俞剑平立刻向胡孟刚、梁孚生一挥手,命二人仍然跳短墙斜追;自己竟挺单剑,要穿小院,往屋里追。破屋子窗格门扇尽无,只剩了空空的四壁,贼人逃到一间耳房内,房后破窗又做了贼人逃路。俞剑平跳到屋内,又窜出窗外。窗外正是另一院的夹道;那三条人影,忽变成两条人影,顺夹道往东跑去。梁孚生、胡孟刚竟好像没看见这两条人影;反而往西追赶;俞剑平急急招呼一声,不想梁孚生在那边也喊道:“三个贼在这里呢,俞大哥快过来!”

俞三胜大悟,他们翻小院追贼,原来遇着两拨贼人。贼人不迎敌,反而乱跑;俞三胜心中一动,自知失策。呼应一声,就依着梁孚生的指示,抛了逃贼,一径驰奔松江三杰被围之处。

当此时,那东台武师欧联奎等最后赶到堡前;堡门口正有姜羽冲安置的四个镖客,在那里巡风;彼此打招呼,把众人引进去。那姜羽冲、金文穆等一拨一拨的人,早从更道上掩到古堡深处。这些镖客,只有最先到的俞剑平遇见贼人的阻挡,别的人居然深入无阻。

姜羽冲不由心焦起来,连说:“不好!快快,快往里头闯,快往各处搜。”马氏双雄道:“我去堵后堡门吧。”姜羽冲矍然道:“对!”二马相偕,急急地抄向后面去了。

众镖客上上下下四面八方地掩入堡中,往各处搜寻。荒堡前后只有两座门,众镖客将前后两道门把住,先堵塞了贼人逃窜之路。那三个向导中,九股烟乔茂只混在人群中,不敢前闯。那没影儿魏廉和铁矛周季龙,俱各奋勇当先,一个在房上,一个在地上,催大众径抢东大院有红灯处。这红灯很怪,仍然点着,倒做了镖客进攻的目标。

众镖客在房上的和更道上的,都掏出袖箭、钢镖,掩护着平地上的同伴。地上奔驰的镖客,也一手持兵刃,一手握暗器,防备贼人的袭击。但是贼人的卡子已全撤去,冷箭也不发了;仅仅在房上和一层层小院内,偶尔发现几个人影逃窜。众镖客有的瞥见,便跟踪寻过去。姜羽冲连喊众人,不要分散开,应该聚在一处,可免贼人的暗算。

纷乱中,老拳师苏建明提吴钩剑,追循金文穆、李尚桐、阮佩韦,首先奔到东大院门首。东大院的大门紧紧地关闭,门以内起初有动静,此时反没有动静了。苏建明便要破门而入,欧联奎道:“慢来!慢来!千万不要误入民宅。”

没影儿跑过来道:“这东大院一定不是民宅,这里全是空房子,赶快攻吧。”阮佩韦奔过来照门扇踢了一脚,一点也踢不动。奎金牛张目四寻,想找木柱或石碡碌等物,撞开门扇。老拳师苏建明道:“那不行,还是越墙过去的好。”便要往墙上窜。东大院的墙很高,也最完整,没有倾颓,奎金牛金文穆忙道:“苏老师傅,我先上吧。”

苏建明年高望重,众镖师都不肯让他涉险;奎金牛金文穆、没影儿魏廉,竟飞身往墙头上一窜,不敢跳入,先用单臂往墙头上一挎,探身往墙内,先打了一望。两个人东张西望。

李尚桐、阮佩韦在墙下叫道:“里面怎样?有人没有?”口说着,也一个旱地拔葱,纵身跃起,上了墙头,四个人都诧异地往下面看。老拳师苏建明在墙下也微微一笑道:“不用说,里头没人了!”竟在平地,施展“燕子飞云纵”的轻功,“飕”地一蹿,也轻轻跃上墙头。墙头有一尺多宽,老头儿“金鸡独立”式站住了,往下察看;忽回头,厉声向甬路上的众人吆喝道:“这里真是空城计,你们快往隔壁掏掏吧。”

苏老拳师说罢,首先跳入东大院院内。这东院好体面的一所三进带跨院的四合房,可是黑洞洞的空旷无人,只在后院立着那一根灯竿,竿下一个人影也没有。老拳师又向众人点手道:“跟我来,搜!”

奎金牛金文穆、没影儿魏廉和阮、李二青年,一齐跳下墙来。众人落身处,恰挨着小院男厕;他们忙奔出来把小院门踢开;走至前庭,冒险突入门洞。一晃火折子,才待开闩,火光影里看出这大门已竟锁了。奎金牛金文穆奔过去,把门扇一端,使劲上举,“豁剌”地一声,将两扇门都卸落下来,向门外叫道:“你们快进来。”欧联奎等抡兵刃抢进来;于是把这东大院五十多间房前前后后,横刀搜索起来。苏建明跃上房顶,向四面望了望道:“这里恐怕不是他们的巢穴。”

这五十多间房,中院七间正房,东面厢房六间,侧座五间,门窗俱全;可是全都大开着,没糊纸、潮湿、昏暗、院生杂草,十分荒凉。前院连门窗都没有,寻到最后一层院,才发现七间后罩房,有三间糊着白窗纸。

众人晃火折,闯进各屋,各屋四壁空空,灰尘积满;独这三间后罩房,打扫得很干净,还有两具木床。众人一齐留神,急忙忙地摸黑细搜。欧联奎道:“我这里有孔明灯。”把灯门打开,照耀着直搜到东院靠东的小跨院中,忽发现两间花房的后山墙,挖成一个洞。众人冒险钻进去,却又到了另一院落。这层院落也没有贼人。

苏建明等用这一盏孔明灯照着,有的钻空房搜索,有的跳上房搜索,把东大院前后都挨处搜到了。东排邻近的一层层小院也被他们搜过一半,只是不见贼踪。

苏建明道:“咱们追迟了一步,这里一定不是贼人的垛子窑。”没影儿魏廉却不十分深信,忙道:“贼人就走,也是刚走的。”

正在乱转着,忽然听见几声喊骂。奎金牛站在房上叫道:“贼人在这里呢!”众人叫道:“在哪里?”奎金牛一指东大院斜对面的马号,叫道:“那边有火光闪动!”

老拳师苏建明忙跳到房上,张目一望,马号空院甚大,马棚黑忽忽果有一两处闪烁着火光。苏建明、金文穆、欧联奎、李尚桐、阮佩韦、没影儿魏廉等,火速地跳出东大院,抢奔马号。这时候智囊姜羽冲一行人,恰从更道上跳下来,正在搜索靠西的一排排小院。两边的人会在一处,一齐闯入马号,打开了三四盏孔明灯,一路照看。马号空空洞洞,人不见、马不见;却有一两处马棚,分明有刍草料和一堆堆马粪。那摆动的火光是两盏纸灯笼,插入空房内,蜡泪堆残,眼看要灭。

众人照旧乱窜乱搜,九股烟乔茂忽然叫起来,道:“嗬,你们快来看,贼人的逃路在这里呢!”姜羽冲、苏建明一齐奔寻过来。一排马棚后面,有两堵墙挡着一块空地;地上乱生蓬草,还堆着许多干草。众镖客拨草搜寻,竟在乱草的后面,紧挨着堡墙根,发现了好几个地洞。深才三四尺,可是在地洞上面,把堡墙根也挖了三尺多宽、二尺多高的一个墙洞。地洞、墙洞合在一起,足有六七尺高,不但人可钻出去,连马都可钻出去。

姜羽冲提孔明灯一照,道:“得了!贼人一准全跑了。可是的,俞大哥和铁牌手胡二爷呢?”

一句话提醒了众武师。俞、胡二镖头本是先进来的,此时反倒踪迹不见。苏建明道:“我们赶紧往后搜吧!”

智囊姜羽冲道:“这里也得留人,不要再被匪徒潜入。”便请金文穆、欧联奎等留守东大院,兼顾马棚;自己会同苏老英雄,跟没影儿魏廉等施展轻功提纵术,纵上一排高房的房顶,拢目光四下望。四下里黑沉沉,一点火光亮也看不见。仗着没影儿熟悉道路,辨了辨方向,向后下来。

越过了三四处空庭破屋,不止于不见俞、胡二镖头的踪迹,连个敌人的影子也没望见。

智囊姜羽冲向没影儿魏廉道:“魏老弟,怕不对吧!前面距后堡不远了,怕是搜过了头吧?”没影儿魏廉道:“不能,这堡里大部的房子全在东排,西面只有十几所小宅子,不是正主儿住的。这一带再没有,就许出了围子了。我看……”智囊姜羽冲忽然说道:“听着!”

众人伫足倾听时,偏西南隐隐听见叱咤之声;细听时,又转入沉寂。众人方待寻过去,忽地西南角涌起一团火光。智囊姜羽冲急忙一指道:“这是什么发亮?可是贴西围子的小房子么?”没影儿魏廉道:“不错,那边大概是粮仓。”

苏建明道:“别管他是什么,赶紧上吧!”姜羽冲答了声:“好!”脚尖点地,腾空跃起,施展开身手,真似一股轻烟,急扑上去。苏建明更不肯落后,没影儿以提纵术擅长,这三人竟像较劲似的,先后只差着一步,一齐扑过去。连转过两层院,已辨出有火光处,是贴着西围子一所土房;屋身墙倾,四周乱草横生,显然旷废已久。

智囊姜羽冲捷足先登,飕飕地连窜身形,已到了土房的东厢后檐下。一纵身窜上去,左脚轻点檐头,右脚尚没挨着房坡;突然左首两丈外,暴喊一声:“滚下去吧!”一点寒星竟奔腰肋打来。姜羽冲闪身想接,全来不及,身形急往后一仰,左脚运力一登檐头,一个“倒栽老莲”,“唰”地倒翻下来。“嗤”地一支钢镖落空,穿入草丛;姜羽冲腰上一叠劲,挺身立在荆棘丛中。他急横剑索敌,可是已听出发话的人颇似胡孟刚。身形才落,赶紧招呼:“上面可是胡二爷么?好镖法!”

房上人“哎呀”地叫了一声道:“姜五爷么?伤着了没有?我太愣了!”同时苏建明、没影儿全到了。姜羽冲一纵身蹿上房去答道:“还好,没打着。怎么样,俞大哥呢?”

铁牌手道:“俞大哥就在隔院下面吧,快请上来吧。夏二爷挂彩了。”

智囊姜羽冲等全吃了一惊,急随铁牌手,越过房坡扑奔隔院。在隔院下面,另一座蓬草没胫的小天井中,燃着一堆干草,烟火腾腾。夏建侯正在用刀割草,往火堆上续柴取亮;俞镖头和梁孚生正在借火亮,给夏靖侯扎裹创伤,只不见谷绍光。

姜羽冲、苏建明等忙飘身下来,向俞剑平道:“俞大哥,你竟赶到这儿了,教我们好找。”随问:“夏靖侯的伤势究竟怎样?”夏建侯赶过来代答道:“还不碍事,不过左胯中了一弩箭,右臂稍微划伤了一处,暂时行动费事罢了。咳!若不是俞大哥赶到,我们弟兄说不定全教贼人乱箭射死了。”

原来胡、俞二镖头按照梁孚生指示的东大院第三院搜寻过来,不料第二院、第三院全是空庭寂寂,既无灯火,也不见贼踪。俞、胡二镖头十分焦灼,梁孚生也十分诧异;分明被围在这里,怎么全不见了?只好往后搜寻。方转过一带高房,突然间,墙根下乱草中“唰唰”一响;俞、胡、梁三人拧身各往响处窜去。“啪啪”一连就是两支袖箭,一支奔俞镖头,一支奔梁孚生。闪避得法,两支袖箭全都打空;跟着丛草中跳出一条黑影,竟自往南逃去。

俞剑平往起一纵身,抖手发出一只金钱,相隔在五六丈外,那条黑影“嗯”的一声,身躯一晃,竟没有躺下,依然逃走了。俞剑平道:“追!”

俞、胡、梁奋步紧赶,在黑沉沉的荒凉败宅中,连穿破屋,往前过去。只听得草叶唰唰又响,那条黑影被后面追的太紧,竟倏地穿甬道,奔了西围子。胡孟刚一边追,一边嚷道:“小子,你往哪儿逃也不成。你就认了命吧,爷们围上你们的龟窝了!”但这西围子一带很难走;更道久已废置,沿墙滋长些荆棘蓬蒿,处处须得留神。

那贼人不时回身发放暗器;一路上又打出两块石子,一支袖箭。后面略一迟顿,贼人竟逃出几丈去;突见他扑奔一片土房,“吱吱”地连响了两声唿哨。没有看清楚是登房逃走,还是绕房逃走的,可是人竟没影了。

俞三胜当先赶到,挨近门前,突听得里面兵刃叮当互碰,夹杂叱骂之声。俞三胜精神一振,回头厉声招呼道:“贼在这里了,上!”他不走正门,以防暗算;微耸身,斜纵上房顶。才待腾身下落,猛然“飕”的一声,一支暗器从下面打来。俞镖头将青钢剑一挥,“当”的一响,将一块飞蝗石打落房下。

房上人影一晃,俞镖头喝道:“贼子,看镖!”一枚钱镖破空打去,贼人“哎哟”了一声,“咕咚”地栽倒。

跟着听隔院有人喊:“大哥,我中了暗青子了。发狠干啊!老三哪里去了!”跟着从隔院东房上,飕飕连窜起两条人影。

十二金钱俞剑平抬头一看,这两条人影拿的是两口剑,身材差不多。俞剑平用剑封住门户,忙叫道:“夏大哥,夏二哥,……”一声未了,这两个拿剑的人陡然一纵步,由房上直往东墙头窜来。当前的那一个,脚点墙头,“白蛇吐信”,“唰”地人剑俱到,直奔俞剑平的前胸扎来。那另一个却从斜刺里一侧身,脚履墙头,“玉女投梭”,斜向俞剑平的肋下也点来一剑。

胡孟刚大吃一惊,厉声怪叫:“大哥,看看看……”

俞剑平猝不及防,也蓦地一惊,急将身形往后一撤;但是脚尖登墙头,后退无路。匆忙中,斜身往左一闪,仅仅躲开这一击,右侧的敌剑又已点到。俞剑平急用“大鹏展翅”,抡青钢剑往外猛削,用了个十分力。陡然激起一个火花,敌人再想撤剑,已来不及,“呛啷”一声,一口剑被击出数丈以外。

胡孟刚双牌一分,大喜扑到,直奔那迎面敌人。梁孚生也从邻房飞纵过来应援。哪想到侧面的敌人失剑落地,蓦然回身,发出一支暗器来。他的暗器还未发出,北面墙头上突听一声大喝道:“姓俞的,看箭!”弓弦响处,一排箭冒着高射来。非为拒敌,实为救伴。俞剑平、胡孟刚、梁孚生只得分向两旁跳闪。两个使剑的贼人,趁此蹿下院心。

使剑的贼刚退,出现北墙头的贼这才得了手,把数张弩弓齐照俞、胡、梁三人瞄准。梁孚生、胡孟刚和俞剑平等,早防到敌箭的攒射,急急地一栽身,紧跟贼踪跳落院内。那失剑的贼人回手一镖,俞剑平、梁孚生往旁骤闪;胡孟刚反而迎头横挡,铁牌一晃,“叮当”一声,把镖打飞。

十二金钱俞剑平哼一声,将金钱镖一捻,“铮”地连响三声,不追击逃贼,掠空向北墙头打去。金钱镖百发百中,北墙头“嗯”的一声,数张弩弓退缩不见。两个使剑的贼就往墙根底下一钻,下面挖着一个四尺来高的洞。

胡孟刚大骂道:“好鼠贼,又要钻窟窿!”忽又听得隔院连声大喊,声似松江二夏。俞、胡、梁三人不顾一切,追寻过去。却不敢钻墙洞,飞身跃登邻房,又一蹿跃上南墙,往下窥望。

这邻院里人影乱晃,金刃乱响;正有数人横刀矛,堵住了西面三间土房的门窗。门窗败坏,两个窗洞木棂全无,都被砖泥墁上了,黑忽忽地只露出小小一个门洞,两扇木门都倒在地上。正有几个贼党持着数张弩弓,分立在墙头屋顶上瞄准。这草房屋顶还破着一个露天的大洞。俞、胡二人顿时恍然,这屋内定有镖客被堵在里面,正拚着死力,往外冲击格打。

门洞窄小,贼人却不少,他们各将长兵刃,往门里乱刺,被困的镖客不能突门出入。房顶破处,不但不能窜出来,反而被贼人强弓下射,箭雨直飞,成了居高临下的危势。屋中人怒吼叫骂,群贼冷笑还骂。猛听“忽隆”一声,屋中被围的人把砖砌死的窗洞推开了。群贼急叫,立刻过来两根长矛,又把窗洞扼住。

俞剑平、胡孟刚在南墙上瞥见,心中大惊;梁孚生也从后面惊叫道:“不好,松江三杰一定在里面,咱们快去救。”胡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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