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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的江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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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死了?”

“擦,谁不怕死,你不怕吗?要知道,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再相见



怀无伤微微的抬起头,看向旁边正在认真吃饭的饱饱,看她似乎并没有注意邻桌的对话,才稍微的放下心来。只是,玉剑绝尘怀无伤,鼎鼎大名如他,又怎么会不被别人注意呢。

他捏了捏手中冰冷的剑鞘,对上了隔壁投送过来的目光,在与他视线交接的瞬间,看向他的人脸色突变。

“老三,别吃了,我们快走。”

正在咬着鸭脖子的老三停下动作,不满的看向老大说,“还没吃好呢,干什么去。”

老大似乎急了,总觉得再晚走一步,他们会有性命之忧,他压低声音怒道,“你他妈的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跟我走。”

老三虽然莽撞无脑,但也不是白痴,感觉到大哥的异常,再也不敢顶嘴了,只能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鸭子,跟着老大出了客栈。

老大的脚步很大,而且越来越快,即使是深秋,这样走了半天,老三跟的浑身发热,脸上溢出了点点汗滴。

直到出了小镇很远,老大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三似乎憋不住了,再次开口问道,“大哥,我们吃的正好呢,为什么要冲忙离开啊。”

老大的双手紧握着,脸色变的苍白,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那句话真的很难说出口,最后只是艰难的吐出了七个字,“玉剑绝尘怀无伤。”

虽然有位置空了出来,但这丝毫影响不了客栈的热闹,怀无伤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人,嘴角突然抿出了一个笑意,那个笑,速度隐藏着某种气息。

他往饱饱碗里夹了些许青菜道,“别只吃肉,多吃点青菜,对身体好呢。”

饱饱心里一暖,鼻子竟然再次发酸。她把青菜塞进嘴里,抬起头,傻傻的看着怀无伤,那种目光,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依赖和情意。

不知为何,这种澄彻的目光,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他假意没看到,而是转头对幻舒城说道,“我们改变行程,先去一趟江南。”

北方的夜总是来的很早,简单如饱饱吃饱喝足了,想到的事情自然就是睡觉。不知为何,一向身体很好的她,最近总觉得很累,躺下后就熟熟的睡去了。

外面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的缝隙挤了进来,斜斜的在房间里染下了几点痕迹。桌上是怀无伤特意让小二准备的食物,怕她半夜醒来,会饿的难受。

深夜寂静,却有着阵阵的蝉鸣。惨淡的月光下,映出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她矗立在门外,安静的感觉不到一丝声息。犹豫了许久,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开门进去。门外的月光在她推门的瞬间倾泻进来,涌向床上熟睡的小人儿。

那张脸,那副面容,和小时候的她,真的很不一样呢。终归还是长大了,她不敢想象,在她的心里,恨自己吗?离开她的那么多年,她一直想的事情是报仇,她认为,那是让她生的唯一信念,可是,却不曾想过,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让她放不下,离不开。她不禁觉得好笑,笑自己。只记逝去梦,忘却眼前人。

她缓缓的蹲下身去,近距离的看那张熟睡的脸,坚硬了多年的心突然变的酸软,脸上带着宁和的微笑,眼角却滑落了泪滴。这是她的女儿,她的孩子,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抬起手,想去抚摸下女儿的脸庞,像她小时候那样,捏捏她软软的小脸蛋,可是,手虽抬起,却没了勇气。就这样看看吧,看看就好,这样想着,心中又是一阵酸涩,她轻咬着嘴唇,眼睛紧紧的闭起,豆大的泪滴,从来没有停止滴落过。因为靠的太近,一滴泪水就那样,意外的滴落在熟睡的小人儿脸上。

饱饱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抓,然后翻了翻身,继续睡了。

来人以为自己惊醒了她,惊慌失措的逃了出去。因为逃的太过急促,所以,她未曾听到,饱饱翻身后抱着被子,委屈的叫着“娘亲”的声音。因为逃的太过急促,所以她没有看到饱饱睡着后仍旧流出的泪水。

屋外的凉风扑打在她的脸上,她似乎被吹醒了,眼神再次变的凌厉,当年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恨呢?

师父,师父,她永远忘不了他逼着她离开的眼神,永远忘不掉,是那样的坚决和痛苦。师父,你可曾知道,轻雪宁愿与你共赴黄泉,也不愿一个人,苟活在薄情的世上。师父,问寒,忘不掉,忘不掉你,忘不掉你的笑,忘不掉你的话语,忘不掉你的眼神,忘不掉你的温存,忘不掉你说,轻雪,我爱你时的语调,问寒,我忘不掉忘不掉,我好想你。是谁让你我分开,是谁?恨意再次爬上她的眉梢,眼中隐隐的透出杀气。

她闭上眼睛,歌儿,是歌儿残忍的笑,是歌儿,自己失散多年寻得的歌儿,却也为了她,做了那样残忍的事情,这个仇,她怎样才能忘记。每天晚上,她都会被同一个梦惊醒,那个黑暗的夜晚,那个被血染红的夏夜,那种诀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十七年前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声音,妙轻雪猛然回头,她的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眼睛变的血红。“十七年前发生过什么?哼,这句话,你应该问的是怀炵吧。”

“前辈,虽然不知道,你为何那么恨无伤门,但是,我很清楚的是,十七年前的那件血案,也是家父一直在调查的,只是,查了十七年,一直毫无结果。”

妙轻雪看着眼前完美的男子,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让那个无情无义的人也知道,失去亲人,是怎样的痛楚。

她的内力全部聚拢在掌心,杀气弥漫在冰凉的空气里。

“以后不许你伤害我家公子,不然我会跟你拼命的。”

这句话猛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手中的杀气猛然散去,她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浸满凄楚。

“怀无伤,今日暂且不杀你,但是日后见到你,休怪我无情。”

怀无伤脸上始终带着坦然的笑意,妙轻雪古怪的举动,似乎他都明了。“前辈,请你相信我,无伤门与十七年的事情,毫无关系。”

妙轻雪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转身就走。

怀无伤看着那个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慢慢的开口道,“无伤知道,前辈自然不相信无伤的话,只是,家父已经出关,想与前辈见上一面。”

妙轻雪的心突然刺痛,怀炵,他?她的脚步停止,却没有回头,她冷笑道,“见他之日,就是杀他之时。”

空旷的夜,这句话不断的徘徊在客栈里,找不到归处。

怀无伤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那个隐忍的背影消失。。

因为自小就帮着父亲处理很多事情,所以怀无伤注意细小的能力竟然出奇。妙轻雪的手腕上,那个银色的链子,真的是一对。上次因为重伤,他没有看清,这次,他特意的留意了。

他的手下移,取下腰上挂着的荷包,红色的荷包,却绣着白色的丝线图案,很是怪异。怀无伤打开荷包,取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手心。越发惨白的月光下,他手中的东西发着微弱的光芒,竟然和妙轻雪腕上的,是一对。

他紧紧的握起银链,眼睛微微闭起。这条银链,这个荷包,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礼物。母亲和妙雪仙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无伤门的情报库中,怎样都无法查找到呢。

他的耳中似乎总能跳出些杂乱的声音,似乎有两个女子,在爽朗的笑,犹如世上最美妙的仙乐。

十七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母亲的突然离去,又是为何?怀无伤苦笑,无伤门中有江湖中人人想要的秘密,却惟独没有他的,真有些嘲讽呢。



风又凉了些,小镇的外面,一个大汉抱刀而立。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妙雪仙子,他没有迎上去的意思,而是静静的等待,等待着自家夫人走过来。

俩人碰面,彼此无语。在北方的秋夜,他们二人走进了少有人知的小道,气氛安静,却不诡异。

只是,一向不爱说话的夫人突然开口了,钟离奎雷似乎有些惊愕。

“奎雷,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么他,应该是叫我干娘吧。”



怀无伤最后看了一眼饱饱的房间,确定她安然无恙后,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特意给饱饱单独要了一间卧房,因为他料定,那个跟随他们的身影,一定会在晚上现身。

他的房间没有点蜡,有些黑暗。他径直的走到床上,准备休息,却在这时,一个少女的身影猛然的闯了进来。

渐依赖



怀无伤的手心先是一紧,眼神变得凌厉,待听到来人的声音时,一切又瞬间缓和下来。

他任由那个少女往他怀里钻,没有丝毫的介意,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他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少女脸上残留的泪痕,心里微微一疼。这种感觉,竟比刀剑所伤时的痛楚还要清晰。一向温和的他,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丫头,怎么了,怎么哭了?”黑暗中,他手指轻柔的逝去少女脸上的泪痕,柔声的问道。

“公子,饱饱梦见娘亲了,好近的感觉。”饱饱哽咽着说完,又开始委屈的抽泣起来。

怀无伤又是一阵酸涩,看着饱饱如此的模样,他第一次开始犹豫一个问题,是不是应该把妙雪仙子的事情告知她呢。如若告诉她,那她会不会选择离开,如果她离开,那么父亲的计划又该如何呢。

“公子,饱饱想让公子陪着睡,只想公子陪着睡。”像是诉说,也像是祈求,饱饱把脑袋埋在怀无伤的怀里,感觉着公子身上清淡的暖意,不安的情绪渐渐的淡化了。

怀无伤的胸前,少女潮湿的气息透过衣襟沾染在他的皮肤上,他不应该多想的,可是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僵硬,眼睛没有了焦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嗯,好,公子陪着丫头睡。”

像以前一样,饱饱的请求,他似乎都会答应。

征得了公子的同意,她似乎安心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的这幅模样,似乎是根本没有睡醒过。

怀无伤拥着她坐了许久,直到觉得饱饱睡死了,才轻轻的把她放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准备离去。只是,他刚直起身子,就发现,自己的衣带,紧紧的握在少女的手中,他无奈,只好靠着床边躺了下来。似乎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丝毫不用忌讳男女之别。

只是,怀无伤的心里,总觉得有股热气,不断的冲撞着,他的眉头一直紧皱,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他把被子给饱饱掖好,在黑暗中,听着少女细弱的气息,心头竟然涌出一丝的特别的平和。可是,就在此时,他明显感觉到一寸柔软缠绕在了他的腰上,怀无伤眉头微挑,任由饱饱的小手向着他的后腰滑去,然后搂紧。即使隔着被子,他似乎也能感觉到少女浑身的热度。

怀无伤就这样,僵硬在了那里,腰上的感觉,让他觉得热气直冲,怎么会这样呢?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试着疏通真气,但似乎没有什么用。

“公子,抱。”就在这时,少女喃喃的声音再次响起,在黑暗的空气里,似乎透着洁净的诱惑。

怀无伤只觉得热气涌向脑门,一时间有点迷糊。他感觉,自己的双手似乎不受控制了,随着少女的要求,他竟然真的,隔着被子,把少女搂在了怀里。

这个夜晚,本是在他的计划中的,计划引出妙雪仙子,告知父亲的相约,可是,这种意外,他竟是没有想到。他与父亲推算的不错,这次灭门事件的人确实与饱饱有关,但是,凶手却未必是那个与她有关的人,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其中。但是,十七年前的血案,却只有妙雪仙子知道内幕。

夜色更加浓重了,似乎习惯了怀里的气息,或者是其他,一向注重防备的他,竟然抱着怀中的少女,特意想着更加重要的事情,睡着了。

有些人,似乎是被注定了的,彼此相遇,互相亲近。

……

天微亮,就能看到客栈的回廊上,一个女子疾步行走。

如浅一夜未眠,她知道无伤公子对她有所怀疑,但是这样严肃的命令她和姑娘分房休息,还是第一次。可是,又怕无伤公子对她的怀疑加深,所以即使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忍住没有出门查看。直到天微凉,她觉得可以去伺候姑娘起床了,就迅速的朝着饱饱的房间赶来。

只是,打开门后,看着空空的房间,如浅提了一宿的心更加恐慌了。姑娘不见了。虽然先前也害怕和担心过,可是夫人说过,怀无伤不会伤害姑娘的,所以没有往更坏的地方去想。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不见了呢。除了怀无伤自己,没有人能带走姑娘的,姑娘喜欢赖床,更不可能自己无缘无故这么早起床,一定是他。

她记得自己发过的誓言,答应过夫人会照顾好姑娘,保护好她的安危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如浅来不及多想,趁着头脑发热,决定即使鱼死网破,也要找怀无伤问个明白,不然在夫人那里,是如何也交代不了了。

她鼓起很大的勇气,一口气冲到怀无伤的房前,顺手推开了门,心中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眼前的情景,吓的呆住了。

她只看见无伤公子和自家姑娘相拥而卧,衣衫凌乱。因为在青楼长大,所以她脑海中出现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家姑娘和无伤公子,昨晚——。难道公子支走她,是为了玷污姑娘,如此想着,如浅又羞又怒。

如浅走来的脚步声,怀无伤又怎么会没有察觉,他看着站在门口,表情复杂的如浅,没有吭声,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因为怕吵醒熟睡的饱饱,所以,他仍旧躺着没动。

“公子,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姑娘呢。虽然姑娘出身青楼,可是,可是姑娘从来没有被男子轻薄过,你怎么,怎么能对她做出这种事呢。”

怀无伤似乎听出了如浅话中的意思,顿时觉得脸上一热,但面上仍旧没有丝毫变化,他没有解释,只是试着轻轻的把饱饱放下,准备起身。

他的这种表现让如浅更加愤怒了,“虽然你是无伤门的公子,可是,你也不能仗着无伤门就做这么无耻的事情。”

怀无伤放下饱饱后起身,他又看了看满是愤怒的如浅,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躁动,甚至想要,杀人。随着心底的意念,手指的剑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如浅的脖子上。

如浅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皮肤,寒到心底,似乎是死亡将近时的畏惧。她脸色煞白,瞬间明白了,为何那么多人怕无伤公子手中的这把玉剑。除了这个想法,她脑海中再也没有了其他想法。

瞭望村



门外,是听到响动后早已过来的幻舒城,他靠着门框,听着门内的动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似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

怀无伤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熟睡的饱饱身上,他用着惯有的柔和腔调说,“记住了,眼睛所看到的,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

话音落下的瞬间,如浅脖子上的剑早已回到了剑鞘。她只觉得重心不稳,瘫坐在了地上。

以前只觉得,自己的生命低贱不堪,生死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是,待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为何又是那样的惧怕呢。那种求生的渴望,怕是任何人心底,都滋生的本能**。

幻舒城进屋,扶起地上的如浅,漠然道,“去你家姑娘房间收拾下,等会儿饭后怕是要继续赶路。”

在他搀扶自己的瞬间,如浅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来由的避开了下。她咬着嘴唇,脸色煞白,踉跄着跑出了房间。

如浅的身影刚刚消失,怀无伤看着替他收拾残局的幻舒城道,“你去带上云忘秋,到瞭望村跟我见面。”

“遵命。”接到命令,幻舒城的身影即刻消失了。

怀无伤再次看向床上熟睡的少女,嘴角露出了种无奈的笑意。他坐在床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了下少女光洁的脸庞。似乎发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又速度收回手,起身走到门外,唤来了店小二。

怀无伤吩咐店小二准备些早饭送到房里,然后再给他们准备些路上吃的干粮。忙活完这些回到房间,发现饱饱已经醒了。

“公子。”饱饱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含糊的叫了声怀无伤。

“醒了。”

“嗯。”

似乎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怀无伤第一次觉得,面对这个单纯的少女,自己有些尴尬和局促。

“昨晚上有公子抱着,睡的好舒服哦。”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少女略带满足和幸福的说出了怀无伤有些忌讳,并且有些不敢面对的事情。

怀无伤看着她的单纯,觉得自己的心里的顾虑简直是多余,他无奈的笑笑道,“快回房收拾下,得会儿吃完饭我们还要赶路。”

也许真的是睡的很舒服,饱饱觉得精神头特好,她伸了个懒腰道,“知道了公子。”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公子,我好想吃糯米糕啊,公子买些路上吃怎么样?”

怀无伤浅笑道,“当然可以。”

得到了公子的同意,饱饱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回房了。

如浅在饱饱房间收拾东西,替她准备好了水和毛巾。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走出,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饱饱,她了解自家姑娘,知道她喜欢无伤公子,说了反而会让她不开心。正如无伤公子所言,也许,她真的是误会什么了。

跟着怀无伤吃完早饭后,三人离开了客栈。

瞭望村虽然离他们投宿的小镇不远,但是因为周围地势偏僻,易出难入,再加上有两位姑娘跟随,直到天色落黑,三人才到达村口。

虽然地势不好,但是瞭望村似乎也很是富足,家家院落整齐,牲畜满院,似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怀无伤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动静,确定无人跟踪后,直接朝着村子里面走去,走到最后一户人家,开始敲门。那敲门声徐徐渐进,很有层次,像是某种暗号。

片刻之后,就有一位农夫打扮的老人家前来开门。看见门口之人,似乎很是尊敬的行了个大礼。

怀无伤制止老人的动作,示意他进屋再说。

屋里面还有一位老婆婆,和这位老人家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老年夫妻,但是在怀无伤走进屋子,关上房门之后,齐齐跪下道,“拜见公子,不知道公子要来,怠慢了。”

怀无伤并没有落座,而是背对他们,用着与平日不同的声音道,“不必多礼,无伤只是路过而已。”

就在这时,饱饱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她嘟嘟嘴道,“公子,我又饿了。”

也许是看饱饱是无伤公子身边的人,老婆婆很客气的说道,“这位姑娘请稍等,老身这就去弄吃的。”

“谢谢婆婆。”饱饱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既然是公子的地盘,那她就不用瞎操心了,有得吃就成。

“姑娘客气了。”老婆婆似乎并不是很友善,说话办事,都像是在遵从命令一样。

就在老婆婆去弄吃的同时,屋外又有了敲门声。

老人脸色严肃,看了看怀无伤,等着听候指示。

怀无伤漠然道,“是自己人,去开门。”

得到命令,老人打开屋门,出去开门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怀无伤分头行事的幻舒城。只是,幻舒城的身后还有一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斗笠,看不清楚是什么身份。看到怀无伤后,黑衣人显然是一惊。他道,“没想到,救我的人竟然会是你。”

怀无伤浅笑,他坐到饱饱旁边的凳子上道,“云谷主没想到的事情貌似很多呢,请坐。”

云忘秋苦笑,他坐到怀无伤对面道,“无伤公子觉得,现在取笑在下,很有意思吗?”

怀无伤道,“晚辈怎会取笑谷主,只是有些事情想问谷主而已。”

云忘秋自然知道怀无伤想知道的事情。既然他们不仁,也不怪他不义,他一生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他怎么会甘心,现在侥幸逃脱,又怎会不报这个仇。既然无伤门要干涉其中,那他也就趟这个水,摸这次鱼。如此想着,他道,“既然无伤公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也不会有所隐瞒,就当是还了公子这个恩情。”

怀无伤看云忘秋伤势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好转,不断的干咳,他示意舒城给他倒了杯水,道,“云谷主果然是明白人,那么,就请谷主说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云忘秋的嘴角划出一个莫名的笑意,当然,这个笑是没有被人察觉的。他道,“这件事情,要从十七年前说起。”

话刚到说到此,老婆婆端着几碗热乎乎的汤面过来了。他把面放到桌前的每个人面前,之后退到了自家老头子旁边。

云忘秋似乎也饿了,一向有礼的他不客气的拿起面前的汤面喝了起来,边吃边道,“十七年前,碧——”刚说到此,手里的汤面砰然落地。因为身体的不稳,头上的斗笠掉在地上。只见他脸色发黑,两手掐着喉咙,用力的吐出。“毒,面里有毒——”

伴随着他的话音,屋里的两位老人从角落里抽出兵器,分别攻向怀无伤和幻舒城。

“饱饱,看住云谷主。”

“是,公子。”听到公子这么说,饱饱赶紧跑到云忘秋旁边,看着面色扭曲,倒在地上不断撕扯的他。

那两个人并不恋战,似乎知道他们的功力根本抵不过怀无伤二人,总在找机会逃跑。

怀无伤看出了他们的动机,处处封死退路,但又不下死手,竟然能在他面前下毒,这两人定然是用毒高手。他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就看那老人手中一团暗青色的光不断闪烁。怀无伤眉头一紧,南疆毒功?怎么会出现在中原?

“公子小心!”怀无伤只顾惊讶,竟没有注意到,和幻舒城扭打在一起的那个假婆婆趁他不备,洒来一包毒粉。

怀无伤封住鼻息,剑鞘顺着衣摆直飞向身后,死死的撞在了偷袭之人的胸口上。假老太只觉得一阵闷痛,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稳住身体,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妹妹,你没事吧?”正在努力应对怀无伤的老人看到同伴被伤,神色开始紧张。

怀无伤看他身手,早知道是女子假扮,但听到声音,还是有些惊愕。这声音听起来,也太多年轻了些。他看了眼快要撑不住的云忘秋,剑锋一紧,直直的把对手逼到了墙角。

也许是知道自己落到了怀无伤等人手中,看着架在脖子上的玉剑,那人和捂住胸口,落在幻舒城手中的妹妹对视一眼,似乎在确定是否进行下一步计划。

怀无伤察觉到异常,刚想阻止,却发现两位假扮之人,已经口吐黑血,服毒自尽了。

幻舒城检查了下手中女子的气息道,“公子,人死了。”

怀无伤神色凝重,虽然他很少出入于江湖,但是对于中原武林大小事务,却是比谁都清楚。无伤门的各个据点都是隐蔽难找,无伤门弟子也分布在各个地方,可以说,无论是市井,还是皇宫,无论是中原,还是大漠,都有无伤门联系密切的探子潜伏。不说他们隐蔽的功夫有多高,但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他们,却也不是那么轻易被人发现的。

为何凶手会知道他们的计划,甚至更早一步到达了无伤门死士才知道的隐藏之处。他们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一股势力,竟然能瞒过无伤门的眼线。

幻舒城揭开地上两具尸体脸上的面具,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怀无伤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两位年轻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胆魄。而且用毒很妙,似乎是自小就开始学习的毒术。

“公子,会不会是朱雀门?”

怀无伤摇头道,“不是,她们用毒的方法与朱雀门很不一样,她们是用身体藏毒,单单是舌头上,就藏有上百种毒,用毒之险,可谓令人咂舌。朱雀门用毒,虽狠,但是不险。从她们毒功上看,更像是南疆一个罕见隐蔽的种族。”

“舒城无知。”

怀无伤走到云忘秋旁边,封住他身体的奇经八脉,以防毒素蔓延。之后拿起他的胳膊,仔细查验他的脉搏。他中的毒竟然那样古怪,要说是汤面里有毒,为何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这么快就被毒素所侵蚀,似乎毒不是从口而入,而是最后到达的口中。

怀无伤在云忘秋右臂上仔细摸索,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么那个东西,应该还在他的身上。

有怀疑



他记得,刚才那位假冒之人,是在他的右边搁下汤面的。下毒的机会,也只有那么一瞬间。

为了防止被毒物所伤,他只是运气到手指上,用体内的气力去感应。也许是怀无伤体内的真气太多阴寒,有个东西,竟然顺着云忘秋的胳膊爬了出来。

那是一条浑身黑色的小虫子,只有小指尖那么大,浑身柔软无骨,即使是钻入人的身体,也很难察觉的。

毒虫爬出云忘秋的身体后,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着,只是,爬到饱饱附近时,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味道,仓皇着掉头往回爬。

不只是怀无伤,屋里的所有人都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除了迷迷糊糊,在研究那个小虫子在做什么的饱饱。

“舒城,你去检查下整个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似乎是有意支走他,怀无伤吩咐道。

之后,他撕下桌上的一块儿破布点燃,丢在了虫子身上,虫子挣扎了几下,化为灰烬,屋里顿时一阵恶臭,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掩住鼻息。

舒城的办事效率很快,出去了一会儿之后回来禀告道,“公子,除了在厨房里发现了被毒死的两位被安排在此的真正的无伤门探子的尸体,没有任何其他发现。而且尸体我已经清理掉了。”

怀无伤嗯了一声,脸色更加阴沉了。他道,“云忘秋的毒早已在中毒的瞬间就蔓延进五脏六腑,怕是没救了。”

一向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幻舒城,眼中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少许惊讶的神色。看来这次他们的敌人,比想象的要更难对付。

饱饱不太明白怀无伤话中的意思,迷糊的问道,“公子,你说云谷主死了?”

怀无伤听到她的声音,蓦然想到了什么,他定定的看着饱饱,似乎脑中在挣扎着什么,随后又平静的回答道,“还没有,他求生的意志很强,只是,也快死了。”

饱饱虽然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救云忘秋,但是她能感觉得到,这位云谷主对于公子来说,也许真的很重要。一向单纯的她似乎也开始犹豫了,她走到怀无伤旁边,小声的道,“公子,你靠近点,饱饱有话对你说。”

怀无伤疑惑的哦了一声,但还是微微的弯下腰,把耳朵凑在了饱饱的嘴边,听她要说什么。饱饱的气息暖暖的,带着浅浅的潮湿,扑打在耳朵上软软的。怀无伤觉得心里一阵□。只是,少女口中的话,却也让他心里开始害怕。

他不否认,起初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不敢冒这个险。他已经确定了,这个少女的确是服用了三生果,她的血肉都有着三生果应有的疗伤和解毒奇效,如果这个秘密被天下人知道,十七年前的那种惨案是否会再次重演呢?也许更甚吧。

天下人的丑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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