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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千张面孔-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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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霖见她没有再往上的意思,只能说:“再往上些。”
赵以澜有些害羞地看了魏霖一眼,慢吞吞将衣袖再往上撩,露出白皙的整条上臂。
魏霖如同登徒子一般仔细盯着她的手臂看,不肯放过一丝细节,然而他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
虽说一开始他就没有抱太大希望,可结果真正揭晓的那一刻,他依然被巨大的挫败感和失落感所击溃。上午见到祝三娘的时候,他并未多想,只当她是个普通的老百姓而已。自从跟以澜求婚之后,他便遵守着他单方面的承诺,从来不对任何其他女子多看一眼,即便她不在意,总是躲着他,甚至如今遍寻不见,他也不打算改变。近来他的继母想要为他物色王妃人选,被他一口拒绝,之后她便退而求其次要为他找侍妾,也被他疾言厉色拒绝了,即便一辈子找不到她,他也不会要别的女子。然而方才,他靠近了听到祝三娘跟詹文绎说的话,虽只听到一个声音,脑子里却不知为何想到了以澜。他似乎从这个女子身上,看到了以澜的影子,他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像,可那种悸动,迫使他不放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因此,他将人找来,又是捏脸又是看手臂,只是为了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
微弱的希望果真是经不起验证,她果然不是。
魏霖感觉自己心中充满了失望的情绪,可又感觉,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她在躲他呢,又怎会凑到他面前来?而眼前的女子,不论是外貌还是年龄,都对不上。
魏霖只脆弱了一瞬,便对眼前的女子道:“你可以走了。”
“那这银票也是我的了吗?”赵以澜将衣袖拉下,确认道。
魏霖轻轻点头。
赵以澜立即笑道:“那么便多谢公子了!”
她笑盈盈退到马车门边,一刻未做停留便下了车。
罗锐在外等候,见赵以澜下来,侧头往马车里看了眼,刚好看到魏霖那面无表情端坐的模样,似乎还有些怅惘。他心里微叹,走上前去。
赵以澜对罗锐笑道:“这位小哥哥,多谢了,你家公子可真是太大方了。”
罗锐冷哼一声。
赵以澜又道:“这位小哥哥,我能不能问最后一个问题?”
“不能。”罗锐一口回绝。
赵以澜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小哥哥不要这么绝情嘛。我只是想知道,詹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季二姑娘跟詹公子如今是情投意合,就差提亲了,可万一詹公子不是什么好人……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季二姑娘往火坑里跳啊。”
魏霖拿出银票要看她手臂的那一刻,她差点以为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可随即她就想到,若他是冲着她来的,之前就可以把她带上马车查问,也不用等到她从詹文绎那边出来。而且当时罗锐叮嘱她不要将他们在此的消息说给詹文绎听,可见他们的目标还是詹文绎,她这个事恐怕是突发事件。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探听的好。”罗锐冷着脸道。
赵以澜可不放弃,她不愿意季思芳受到伤害。
“其他事我一定不探听,但这件事我一定要知道。”赵以澜坚持道,“求小哥哥大发慈悲告诉我吧!”
罗锐就没有见过这么缠人的人,恼得抬起手中佩剑,长剑出鞘三分之一,锋利的剑刃似冒着寒光,他目光冰凉:“你若再多问,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以澜瑟缩了一下,顶着罗锐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固执地说:“我又没有做什么违背律法之事,小哥哥你何必那么凶呢?你家公子肯定不赞同你仗势欺人欺负我这样的小老百姓的。”
罗锐感觉自己要气疯了,这女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老百姓,小老百姓看到他手里的剑早闭嘴有多远逃多远了,哪里像她一样,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结果胆子大得出奇。他倒是奇怪了,就凭她这不怕死的性格,怎么就安然活到如今的?
“你滚不滚?”罗锐也不跟赵以澜讲理,直接下最后通牒。
赵以澜见罗锐真怒了,虽心有不甘,可到底不敢继续招惹他,只得一脸遗憾地说:“好吧,我这便滚了。……小哥哥,临走前你真不能告诉我詹公子是不是好人?不用多说,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你!”罗锐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偏偏这时候,马车里传来个声音:“他是个好人。”
赵以澜心中一喜,果然还是魏霖好啊,多干脆,不像是罗锐,明明一句话就能打发掉她,偏偏故弄玄虚跟她唠叨那么久。
“多谢公子,有公子的话,我便放心了!”赵以澜说完,又看向罗锐,几乎用口型小声道,“小哥哥,你要多学学你家公子。”
然后她便丢下气得七窍生烟的罗锐,怀揣三百两银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主子,这个女子真的很可疑。”罗锐走到马车边低声回道,“她实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罗锐虽被对方气得想杀人,但也没有失去理智。她对外的身份说是绣娘,可她那种处事方式,却又像是江湖儿女,实在诡异。
“我知道。”马车中传来魏霖那略显疲惫的声音,若不是因为这个绣娘看起来并不普通,他又怎么会从她身上看到以澜的影子呢?
“那……”罗锐心里已经在想该怎么将人抓回来怎么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了。
然而魏霖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不用管她。詹文绎的事都调查清楚了么?”
罗锐忙正色道:“是,主子。詹文绎先前在文华书院读书,因家里母亲病重,才会休学在家。他在书院做的文章我已找府中上官先生看过,先生说,他的文章看起来朴实无华,实则内含乾坤,似是心怀天下,对朝局的见解虽略显稚嫩,但也偶有锐利之见。上官先生说,此人将来必将大有作为。而按他周围邻里所说来看,他极重孝道,待人温和,前些日子为了母亲的病四处奔波,因将自己所写话本卖给一间书肆,才得了银子为母亲治病。”
魏霖沉默片刻道:“继续盯着他,再查查季家。”
“是,主子。”罗锐应道。作为最先跟着魏霖的一批人,罗锐很清楚魏霖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即便是皇太孙的身份,他的势力也太过弱小,而朝堂之中那些老狐狸,可没有那么早就站队,因此如今魏霖便是抓住任何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就比如这个叫詹文绎的书生,魏霖便是看中他的潜力,准备早早就收入麾下,将来或是一份助力。只是在收人之前,总要看看这人的底细。
马车缓缓驶出这条街巷,罗锐似是想起件事,说道:“殿下,萧无渊五十五大寿的请帖我已拿到了一份,我们可要前去?”
如今魏霖皇太孙的位置是岌岌可危,朝堂上的人指望不上,他便试着结交江湖人,将来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作用。
“自然要去。”魏霖低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眼见着时间不早,赵以澜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这才出门后扮做赵昊的模样,先找牙行在安静的街市买了间小院子,又买了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再请了个识字的人当他的管家。等先期准备都做好之后,她又开始置办聘礼。如此花了两日时间,赵以澜将一切准备妥当,便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季府。
赵以澜的到来,令季府的门房一阵吃惊,还以为有人要打上门来了呢,听赵以澜说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之后,他连忙小跑着回去通知季孟岩,不一会儿,赵以澜就被请入了季府会客厅,季孟岩正在里头等着她。
“季老爷,我冒昧前来,还请季老爷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能原谅则个。”赵以澜笑容满面地说。
季孟岩听说这个自称赵昊的人来时还带了长长一排聘礼,倒是对他有些客气:“不知赵公子来此是……”
赵以澜正色道:“季老爷,恕我冒昧,还请季老爷能将爱女许配给我。我保证,今后我定会将她当做掌上明珠般看待,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若是之前,季孟岩听到有人来求亲自然是欢天喜地的,但如今一个寻死觅活的,另一个又说有了别的意中人,非那人不嫁,不管这位赵公子看中的是他哪一个女儿,恐怕都不能如愿了啊!
“赵公子,实不相瞒,如今我的两个女儿……只怕都不能嫁你。”季孟岩叹道。
赵以澜道:“季老爷,我想求取的,是您的大女儿,很早之前我就对她一见钟情了,只是一直在外头做生意,没能前来,如今正好有生意是在许都,我才得了机会前来……我只求季老爷能帮我跟大姑娘说一声,赵昊来求亲了。”
“没用啊,我那大女儿……如今并不想嫁人。”季孟岩只能说了实话。
赵以澜恳求道:“季老爷何不派人去问问看?说不定听了我的名字,大姑娘愿意了呢?”
“不可能的,赵公子你还是另寻良缘了吧。”季孟岩都不带迟疑地说,毕竟他是见过季思琪寻死觅活的,可不敢再刺激她。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走进会客厅,在季孟岩耳边说了几句。季孟岩的表情顿时变了:“她真的那么说?”
“是啊老爷,大姑娘身边的闻春姑娘亲自来传话的。”小厮道。
季孟岩抬头看着那面上始终带着淡淡微笑的清隽男子,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哪个人?”赵以澜是真有些困惑。
季孟岩抿了抿唇,看着赵以澜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敌意。
敌意?
赵以澜忽然意识到,或许是季思琪那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季孟岩起疑了。当初季思琪被采花贼伤害时并没有被打断,等季孟岩知道此事时,恐怕已经没人能清楚地知道当时是不是两情相悦了,毕竟季思琪那种态度确实很可疑,即便季孟岩不知道她当时并没有反抗,对于季思琪事后过于淡然的反应总归会有些想法。这时候她这个自称对季思琪一见钟情的男人找来了,而季思琪又让丫鬟传话过来,季孟岩不怀疑她是当初那个伤害季思琪的男人才怪。不过毕竟只是怀疑,他又不能直接问“让我女儿怀孕的是不是你这孙子”,只能试探而已。
“赵公子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回。”季孟岩说完就把赵以澜丢下,匆匆离开了。
自从赵以澜以祝三娘的身份离开季府之后,季思琪就开始关注季府来客,因此才能及时得到“赵昊”到来的消息,怕她爹把人赶走,她赶紧让闻春去跟她爹知会一声,谁能想到,闻春去后不久,她爹就匆匆赶来兴师问罪了呢?
面对季孟岩那怒气冲冲的质问,季思琪淡然道:“原来在爹眼里,女儿竟然是如此不堪之人。女儿被采花贼伤害了,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便是女儿的不是?既然如此,爹不如帮我再将三尺长陵挂在梁上,让女儿自我了断算了。”
季思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淡,语气也是不疾不徐,却将季孟岩生生震住,被怒火烧毁的理智稍稍回笼,但他还是问道:“那这赵昊是怎么回事?”
季思琪道:“爹,实话告诉您吧,赵公子只好男风,他其实早知我有身孕,他说正好他也缺一个妻子和继承人,但他对女子实在没有兴趣,也不在乎孩子是不是他亲生的,而我便是最好人选。”
“什、什么?竟然有这种人?”季孟岩震惊了,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男人竟然能接受不是他自己种的人当继承人。
季思琪微微一笑:“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他这样奇特的男子,又有什么古怪的呢?爹,他是我这辈子能找到的最好归宿了,您就应了吧。”
季孟岩被惊得有些失态,喃喃道:“真是疯了,疯了……”
男人是雄性生物,而雄性生物的本能是将自己的精子洒遍天下,让自己的基因能流传下去。因此,季思琪口中的这个“赵昊”,对季孟岩来说是超出了常识的存在,也难怪他无法接受了。
或许是老天觉得给季孟岩的刺激还不够,又一个小厮进来禀报道:“老爷,又一位公子上门来求亲了!”
与此同时,会客厅。
詹文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另一边那风度翩翩的男子,心里着实有些不安。
赵以澜看了眼詹文绎,忽然对他说道:“这位公子,你来晚了,季老爷已答应将他女儿嫁给我了。”
詹文绎瞪大双眼,如遭雷击的模样。
赵以澜呵呵一笑:“当然了,看这位公子仪表不凡,将来想必是人中龙凤。只要公子写一张十万两的借条,那么我愿意退出。”
十万两的借条?
詹文绎双眉紧蹙,心脏砰砰直跳,双拳蓦地捏紧。
第110章 远行
詹文绎原本是满怀信心来到季府的; 他相信在季二姑娘的帮助下,他能以诚意说服季老爷,将他的女儿嫁给他,可他万没有想到; 竟然有人比他先来一步; 并顺利得到了季老爷的青睐。
十万两,他自然是拿不出来的,即便他将来能考上科举,当了官,若不收受贿赂,这辈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可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旁人迎娶二姑娘吗?他做不到!
詹文绎望着眼前这即便是逼迫他人也依然笑得风度翩翩的男子; 苦涩道:“这位公子,小生并没有如此多的银子。”
“我知道你没有; 因此才让你写借条呀。”赵以澜笑道; “如今没有; 不代表今后也没有,我并不介意你用几十年的时间来还清,我很愿意等待。”
詹文绎抿了抿唇; 面色有些发白。
赵以澜继续道:“你不肯写就算了; 那便眼睁睁地看着我迎娶季家姑娘吧!”
“不; 等等……”詹文绎慌忙叫住赵以澜,“我……我愿意写!”
“哦?说真的?”赵以澜笑眯眯地说,“公子可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即便将来要还一辈子的债也想要娶季家姑娘……呀; 该不会是看中了季家的陪嫁吧?季府是挺有家底的,可惜陪嫁也不可能拿出十万两。”
詹文绎涨红了脸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真心来求娶,跟你……跟你不同。”他不愿意说出自己跟季二姑娘是两情相悦免得坏了她的名声,又愤怒于此人拿二姑娘一辈子的幸福作为交易。
“好吧,既然你如此诚心,那一会儿记得写借条哦,我相信你身为读书人是不会食言的。待会儿季老爷一来,我便会跟季老爷说明的。”赵以澜嘴角勾着笑,心情着实愉悦,这詹文绎果真不错,十万两这种巨额借条都愿意写。
“那便有劳公子了。”詹文绎垂下视线道。
没一会儿,季孟岩匆匆赶来,看到赵以澜的时候,他的表情实在有些古怪,看了两眼又忍不住转开视线。若说此人只是好男风的话他倒不觉得太过诡异,毕竟好男风之人也不少,然而好男风甚至连孩子都可以不是自己的人,他还真是从未见过。看思琪那么言之凿凿的模样,他即便心还乱着,却也不得不同意这门婚事了,过去他觉得他那女儿的想法古怪得连他这个爹都看不明白,如今也是如此,思琪说,她跟这位赵公子不会有什么男女私情,可他们会是知己,因此将来赵公子定会对她好的。对季孟岩来说,这样的婚姻实在是诡异,可既然这是思琪希望的,而他又能风风光光地将女儿嫁出去,他也没有必要再反对追究什么了。
“季老爷,如何?”赵以澜见季孟岩面色古古怪怪的就是不说话,便先开了口问道。
“思琪说……她愿意。”季孟岩道,“既然她愿意,那么我这个做爹的,总不能再拦着。”
“那么便多谢季老爷成全了!”赵以澜拱手笑道。
詹文绎本以为这位公子会跟季老爷说不会再求娶季二姑娘,谁知他竟就这么应了?可他细细一想才发觉不对,季老爷说的是“思琪”,而季二姑娘的名讳是思芳……
他惊诧地看向赵以澜,后者也正好侧头朝他笑了笑,嘴角似乎带着抹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得意。
——我又没说我要娶的人是二姑娘,是你自己误会的哦。
詹文绎呆呆地站着,而季孟岩跟赵以澜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之后,注意力便落在了詹文绎身上。季孟岩看詹文绎的目光,就是岳父看女婿的那种挑剔至极的嫌弃目光。
季孟岩在乎季家名声,也在乎女儿们的归宿,而面前这个书生是二女儿自己挑的,他便忍不住多了不少的挑刺心思。
“你也是来提亲的?”季孟岩板着脸道。
詹文绎连忙作了个揖道:“是,季老爷,小生是来求娶季二姑娘的。”
“作为读书人,你怎么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自己就这么上门了,也不知道要找个媒婆?”季孟岩冷哼一声。
詹文绎低头道:“回季老爷,小生是诚心求娶季二姑娘的,此次兀自前来,只为表达小生诚意,求季老爷成全。”
“哼,一个两个都说什么诚意,你能拿得出什么?我季孟岩的女儿,从小都是娇宠大的,你一个穷书生,拿什么养她?”季孟岩道。
詹文绎面露赧然,却神态坚定:“季老爷,小生知道空口无凭,说自己将来定能飞黄腾达是在说大话,但小生保证,若小生有幸求得二姑娘,终此一生小生都不会辜负她,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季孟岩本就只是从语言上为难为难詹文绎罢了,如今得了他这般承诺,语气也放缓,抚着自己的胡须道:“既如此,我便信了你吧。”
詹文绎愣了愣,随即狂喜道:“多谢季老爷成全!”
赵以澜在一旁笑了,事情一件件都顺利办完了,怎能不舒心呢?
季思芳嫁人一事并不如季思琪般迫切,因此詹文绎在得了季孟岩的首肯之后,便回去了,之后要继续走流程,三媒六聘什么的,都要补上。如此一来,二人成婚之日,要到差不多半年之后了。
等詹文绎走后,赵以澜和季孟岩敲定了季思琪的婚事。按照赵以澜的说法,因为她走南闯北做生意,时间上很紧,希望能尽快办了婚礼之后接季思琪走。一般情况下,从定亲到真正成婚最短总要个几个月时间,若太仓促,总有人会说闲话。可季思琪的肚子眼看着一天天要大起来了,再不早点成婚就瞒不住了,季孟岩即便心中再不愿意也得让她早点成亲。更何况,这个新姑爷还给了他一个仓促成婚的好理由,说女婿要尽快成婚后继续走南闯北做生意,至少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出去也站得住脚。因此,二人最后敲定的时间是半个月后成婚,如此时间虽然稍显仓促了些,该准备的事还是勉强能准备好的。
赵以澜告别季孟岩后,并不意外在府外看到了正等着她的詹文绎。
“赵公子,那张借条……可随我回去,我定会写上。”詹文绎道。
赵以澜忍不住笑道:“詹公子,你又何必如此死心眼呢?方才你就该明白了,先前我只是与你说笑的,什么十万两银子的借条,你还真要写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小生已经答应下来……”詹文绎正色道。
赵以澜摆摆手笑道:“若你非要写,我也不拦着你,写了之后你便交给季二姑娘吧,就当是我送她的新婚贺礼。毕竟,今后她也是我的小姨子了呢。”
“这……”詹文绎面露迟疑。
赵以澜爽朗地笑道:“詹公子,既然借条是我的,要如何处理也是我的事吧?我说了要送给季二姑娘,便要送给她,不单单你是个君子,不才我也是啊,你可不能让我食言。”
詹文绎何尝不知对方是以一种委婉的方式全了他的面子,又不让他花一分银子,忍不住心生佩服,正色道:“多谢赵公子,小生随后便将借条送于二姑娘。”
赵以澜笑了笑:“我还有事,便先走了,詹公子保重。”
“保重。”詹文绎颔首,见对方潇洒离开,站了会儿便也转身离去。今日之事跟他想象之中比起来已算是极其顺利了,想到季二姑娘将来会成为他的妻子,他的耳朵尖便忍不住红了。
赵以澜告别詹文绎之后便回去准备起来了,这毕竟是她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结婚,还是要稍微重视一点的——当一个男人娶一位美娇娘回家,还真是种新奇的体验呢。
因为不想浪费好感度,赵以澜并没有换回自己模样回家去的打算,就直接在客栈住下了——毕竟要留个地址给季孟岩方便联络,她新买的那个小院子可不能让季孟岩知道。按照二人之前敲定的安排,赵以澜在迎娶季思琪当日会在季府办酒席,随后住一晚,第二日一早上路南下。
半月后,赵以澜打扮一新,骑上高头大马,满脸喜气地去季府迎亲。她自称父母双亡,再加上她是从远方来做生意的,今日参加宴会的连她一个亲戚都没有,不过她家里藏着巨款,出门时不会苛待自己,再加上魏霖给的三百两银票,可谓是豪气四溢,季家宾客就算再眼拙也看得出来赵以澜多么有钱,某些人对季大姑娘有如此好的归宿就不禁多了几分艳羡。
赵以澜将这场婚礼当做节日来过,自然是笑容满面,等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之后,她又被叫出去跟宾客喝酒。她酒量可不算好,这酒又躲不过,便把身边的小厮推出来挡酒,反正她脸皮厚,不喝酒被人嘲也没什么,饶是如此,也没避过一些劝酒的长辈,等她被扶入洞房时,已经有点醉醺醺的了。
季思琪正端坐在喜床上,大红色的盖头微微颤动。
赵以澜踉跄着走过去,在丫鬟的扶持下挑起盖头,盖头下方,化了妆的季思琪美如天仙,看得赵以澜忍不住想摸两把,到底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安安分分地喝了交杯酒,便将丫鬟们都赶出去了。
这一日毕竟累,赵以澜以一种明明第一次跟季思琪见面不该有的熟稔语气道:“季大姑娘,我想祝三娘已经对你说过我的情况,如今我也累了,想必你今日也不轻松,这床够大,若你不介意,咱们往中间放个枕头,一道睡下如何?”
季思琪抬起那张艳如桃李的面庞,微微一笑道:“好,便听赵公子的。”
赵以澜就喜欢她这不扭捏的模样,当下也不多说,笑道:“那大姑娘,我帮你卸了头上的这些吧,看着怪沉的。”
“那便有劳赵公子了。”季思琪轻轻颔首。跟外男相处,她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但这位赵公子那平和的态度无疑化解了她这种紧张,让她自在了不少。
季思琪在桌边坐下,赵以澜站在她身后,认真帮她去除头上那些繁重的首饰。
季思琪只觉得这位赵公子手很巧,一点都没有弄疼她,片刻后问道:“赵公子,今日三娘似乎并未前来,不知她如今去了哪里?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季府了,我还没来得及向她道别。”
“祝三娘啊,她有点儿急事,已经离开许都了。”赵以澜正专注跟那些烦人的发饰做斗争,回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季大姑娘请放心,我答应三娘之事,必定会做到。”
季思琪道:“赵公子误会了,我并非不信任赵公子,只是……三娘是我此生难得的知己,我有些挂念她,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赵以澜道:“大姑娘放心便是,我为你置办的院子,三娘也知道在何处,等她事情办完回了许都,会去看望你的。”
“真的吗?那便太好了!”季思琪由衷地说道。
赵以澜看不到季思琪的神情,却能听到她声音中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便忍不住心中欢喜。被人引为知己,到底是件开心的事。
二人歇下,一个醉了睡得熟,另一个一想到明日便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等着她,也睡得香甜。
第二日一早,赵以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睡姿有点不雅——她一条腿翘到了季思琪身上,而且更尴尬的是这毕竟是具男性身体,毫不意外地晨勃了……
她悄悄看了季思琪一眼,发现她好像还未醒来的样子,便连忙收回了自己的长腿,规规矩矩地躺好。
——她怎么老对着妹子耍流氓啊,太愤慨了,她又不是蕾丝边!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赵以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穿衣服。而在她起来后,季思琪也起了,见她自己衣服穿得溜,也就默默穿上自己的。二人又叫来丫鬟洗漱完毕,随后便去跟季孟岩一起吃了早饭,饭后告辞离开。
一行人包括赵以澜之前买的两个小厮,季思琪,还有她的丫鬟闻春,季思琪的嫁妆都换成了银子银票布料之类方便携带的,也就一马车。闻春本不该带着的,毕竟她是季府的人,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可能会告诉季孟岩,但季思琪了解自己的丫鬟,认为闻春够忠心,不会背叛她,因此也就带上了。而赵以澜先前买了给季思琪预备下来的下人,她倒是不怕他们知道实情后动什么心思,卖身契都在她手里,再加上季思琪又不是被她卖了,他们就算去跟季孟岩说明实情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不会做那种无用的事。
两辆马车在季孟岩的目送之下缓缓离开许都,向南面的城门驶去,等出了南城门,又绕着城墙走了一圈,从东城门进入,直奔赵以澜替季思琪买的小院子。她家邻居们并没有要卖院子的,因此最终买的那个小院子,跟她如今的落脚点还是差了一条街,不过勉强也算能照应到吧。
院子里的东西已经一应俱全,无需再置办,一个完美的拎包入住。
帮着季思琪安顿好,又替她引见了管家之后,赵以澜便准备出发去崆峒门了。她在季孟岩的事上已经花费了太多时间,如今距离萧无渊的寿宴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了,她得快马加鞭赶过去,不然若迟到就尴尬了。至于系统任务的认定上,目前还没有算她成功,也不知是不是要等到季思芳也嫁出去,不过她也等不及了,好在好感度还有十几点,省一省估摸着够用了。
赵以澜也没有时间变回自己的模样跟素衣他们道别一声,便买了一匹马,径直往崆峒门所在的河南省崆峒山奔去。
如此一路狂奔,赵以澜赶到崆峒山脚下的崆峒镇时,距离萧无渊的寿宴,还有五日。
崆峒镇就在崆峒山脚下,距离崆峒门很近,里头的百姓似乎都有些防身的功夫,看上去比一般的城镇又多了几分江湖气。路上为了方便,赵以澜一直都是用赵昊的身份赶路,到了这里不得不换回自己的,又准备了帷帽,将自己的面容遮起来,如此还不算完,帷帽底下的脸她也化了妆,不但将脸化黑,还贴了假伤疤。行走江湖的女子不算少,像她一样戴帷帽的也有不少,因此她这打扮并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赵以澜便上了崆峒山。崆峒山下部的山势并不陡峭,只是隔着一段距离便有些崆峒门的弟子在站岗,但他们又不会将赵以澜拦下询问,大概只是为了防备大规模的突然袭击吧。
不一会儿,赵以澜便来到了崆峒门的门派总部。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崆峒门相当气派,沿着山势往上建了不少的建筑物,层层叠叠的,十分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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