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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宠入骨[快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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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突然来了个气势汹汹的女人; 手里牵着个和岑意差不多大的男孩儿。女人进门就骂妈妈是凶手; 还说是妈妈毁了俞音一辈子的幸福。
岑意躲在门缝后面,被吓得不敢出来,她从那个女人的身上; 同时看到了读书人的优雅和居高临下的刻薄。
女人把外公给妈妈削的苹果抢过来,重重地扔在地上,指着岑静说:“俞音死了; 她连命都没了,你却还能在这里吃苹果。你既然有胆子把她推到车轮底下,为什么却没胆子承认,要坐在这儿装傻!”
岑静只会对着她微笑。
外公和女人争论起来:“你有什么证据说小静害了俞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会遭报应的!”女人牙尖嘴利地问,“为什么那么晚了,她要带俞音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那一带刚好就没有监控摄像?俞音对F市哪有她了解,我就不该让妹妹来这里找她。”
女人流着泪,岑意虽然打心底里讨厌她,却也从她的眼泪中看出痛彻心扉的哀伤。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是我妹妹,不是她?”
“滚出去!”外公很生气,“从我的家里滚出去,不许你污蔑我的女儿!”
女人重新牵住男孩儿的手,低下身子对他说:“迟恕,你看清楚,记住你眼前这个女人,她叫岑静。是她想要抢走你爸爸,拆散你的家,是她害死了你妈妈……”
“你胡说八道!”外公咆哮起来,“小静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吗?您敢摸着良心,说岑静这些年真的忘了迟毅?这么多年了,迟毅的儿子都六岁了,岑静为什么不结婚?”
外公的嘴唇颤了颤,没回答,他把一个果盘砸在地上,“啪”地一声溅起一地破碎的玻璃花。
“滚!”
女人牵着男孩儿忿忿地走了,门碰上的声音震得人心惊胆战。
岑意被这场面吓得说不出话,战战兢兢蹲在门后,听见外公一声接一声地叹气。过了很久,外公自言自语似地轻声问妈妈:“这么些年了,你是不是……真的还没忘了他?要不然,为什么领养个孩子,取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也是同一个发音?”
岑静仍然默默地,看着外公微笑。
岑意也很想知道,意和毅同音,这是不是自己名字的由来。
一晃几年过去,岑意渐渐地,很少梦到那天的事。直至,她再次见到了迟恕。
魏婕去了A市上学,有一次,她给岑意看她们班的合影。岑意从几十个同龄人中,一眼看到了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她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却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魏婕说,那是她们班的班草,叫迟恕。
岑意猛然想起来了,迟恕就是妈妈出事的那年,那个很凶的女人牵着的男孩。
照片上小小的少年,星目剑眉,漆黑的眼睛沉得像寒潭里的水。他的样子和六岁时的记忆重合在一起,原来,从初见的那一天,他苍白沉默的脸就被镌刻在她的脑海中,记得那样深。
鬼使神差的,她想去魏婕的学校看看他,想看看那个不幸福的少年,过得好不好。
一次又一次,看得多了,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她把他从眼底看进了心里……
岑意追着迟恕考进了H理工大。她接近他的最初,就是一腔热忱地想替代他从小失去的妈妈,她想让他的生命中,仍然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温柔地对待他,给他照顾和陪伴,让他从此快乐起来。
岑静给了岑意六年的母爱,自从岑静谁都不认识了,岑意只有和外公相依为命。她觉得,自己是懂迟恕的人。
然而,直到即将毕业的那晚,她终于明白,她和迟恕是不该在一起的。因为在他的心里,除了爱的缺失,还执着着化不开的恨。
那是从小俞诗对他灌输的,对岑静的恨。
迟恕家,阳台。
他修长的指间夹了根烟,在夜色里,火光明明灭灭。烟灰烧出来老长一截,可他没管。
他背靠着阳台,陷在回忆里,满脑子想着毕业的前晚。
吃完了饭,他和岑意走在橡树林里,桅子花香飘荡在整个校园。
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他在想,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让这个傻姑娘明白他的心意。他说:“我过些天要去F市办点事情,可以顺便去看看你。”
“啊?哦。”她的样子呆呆的,像是有点茫然。
“哦什么哦?你都不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吗?”
她沉默半天,抬头笑了笑:“到时候电话联系咯。”
迟恕觉得,她没有他意料中的惊喜和热情,当时他想,或许,是很少有男生去她家里做客的缘故。
接下来,岑意偏转了话题,她突然和他聊起他妈妈的事,然后她问:“如果有一天,你遇见自己最恨的那个人,你会怎么样?”
时至今日,迟恕才猛然想起,她那天问的是“最恨的人”。她措辞很含糊,可以理解为肇事司机,也可以指别的人。
迟恕从没跟她提过岑静,当时也丝毫没往别的地方想过。因为他只听大姨说,岑静一直没结婚,他根本不知道岑静会有个领养的女儿。
他那晚也有点酒精上头,意气用事,他干脆利落地回答:“杀了他(她)。”
虽然明显是句气话,她还是被他充满恨意的语气吓得脚步一顿,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很久没说话。后来,她重新抬脸,笑盈盈地看着他说:“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夜风凉凉,此刻,迟恕掐熄了烟头,胸口堵得难受。
她一直都知道他最恨的人,是岑静。他忽略了那晚她沉默时的表情,让她缩在他恨的夹缝里挣扎,最后,选择了离开他。
为什么,他最恨的人,会是他最爱的人的妈妈?
现在,他明白了她不告而别时的心情,他有多少恨,她就有多少挣扎。
在那些年里,岑意向外公打听过,妈妈和那个男孩儿的妈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惜外公知道的也并不多,他说,她们曾经是最好的闺蜜,却爱过同一个男人。最后,那个男人和俞音结了婚。
岑意和外公一样,相信妈妈是好人,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如果一个女人面对情敌,处在冲动和忌妒下,会不会情绪失控导致意外发生,这个又有谁能保证?
岑意从小就讨厌俞诗,然而,就像俞诗的指控没有证据一样,她相信妈妈的清白也没有证据。
她无数地想,如果万一,万万分之一,妈妈真的不小心造成了俞音的惨死,她将如何面对迟恕?
她可以勇敢地选择和迟恕在一起,可是接下来呢?迟恕又将如何面对自己的岳母?两边的亲家,又将如何见面?俞诗认定了妈妈是凶手,她会不会闹得鸡犬不宁,甚至鱼死网破?
还有,岑意自从知道了迟恕的生日和她是同一天,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当年,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岑静为什么单单选择了她?岑意想,唯一的理由是,她的档案表格上,填写着恰好和迟恕同一天的生日。
岑静真的没有忘记过迟毅吗?就连抱养的孩子,都选了和迟恕一样大。
岑意问过妈妈,可妈妈永远只会保持微笑了。
同样的夜,纪千尘也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回想毕业前那晚的月光。
她能理解原主当初的选择,带着岑静离开,给妈妈下半生平静的生活。
可是,人都有为自己争取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经历了上一世,纪千尘知道心动和爱的区别,若是爱了,就该抵得过猜忌、抗得住风雨、经得起流言。
她在想,也不知道迟恕这会儿对着她的户口本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该不会,拿户口本撒气,把它给撕了吧?
她希望迟恕能和她共进退,可是,无论他的决定如何,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的。纪千尘做了个深呼吸,明天就开始找新的工作,这次,可以放开手找个让自己满意的。要做回自己的本行,要找有实力有发展最好还能双休的公司,更重要的是——多给钱。
深夜。
迟毅习惯性加完班回家,和往常不同的是,今晚客厅里留着灯。他进门发现,沙发上还坐了个人。
开门声和脚步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迟毅走过来的时候,迟恕坐着没起身,只是冷淡地抬头看向他。
没有称呼,他低沉地说了句:“我在等你。”
迟毅虽然上了年纪,却仍然算得上风度翩翩,浑身透着儒雅的学者气息。两鬓的头发从四十岁那年就开始变得斑白,脊背也远不如年轻时挺拔。他显得很疲惫,不知是为了工作还是生活。
他放下电脑包,脱了外套,随手丢在空出来的半截沙发上。踌躇了一下,他自己也在外套旁边坐下。父子俩,远远地坐在沙发的两端,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有事吗?”迟毅说话很客气,像是把工作语气带到了家里。又或者,对于这个家,他永远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而已。
“有事,”迟恕侧过脸来睨着他,问得直接,“我想知道,当年你和妈妈、岑静三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迟毅怔住,像昏暗的灯光下石化的雕像。儿子从不找他聊天,这么晚了等着他,就是为了翻这些陈年的旧账。
他不想提,提起那些事,对谁都没好处。所有的人内心都是伤痕累累,他承认自己有错,可这些年,他又何曾好过?
他更不愿在儿子面前提起,他知道迟恕怨了他许多年。每每触碰到往事,又或是被俞诗不留情面地提及,儿子总是对他咬牙切齿。
“过去那么多年了,都翻篇了,还问它做什么。”
迟恕转过头来,看着他绷紧的下颌和带着倦意的侧脸,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些事,还翻不过去。因为,我喜欢上了岑静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不可说扔了3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11…02 21:03:35
读者“瘾病?”;灌溉营养液+92019…11…01 19:39:08,,,,。。 。。 ,,,,
第七十二章 执爱成瘾22
当年; 迟毅是个家境贫寒的高材生,俞音的父亲俞安华是非常有名气的博士生导师; 而迟毅就是俞安华的得意门生。
因为这个关系; 他认识了俞安华的小女儿俞音。
那时的迟毅是幸运的; 虽然家境不好; 却凭借自己的努力被命运频频眷顾。他不仅学业有成,各类研究成果奖拿到手软; 而且还被年轻漂亮、才情出众的俞音看中。
老师和师母对他诸多照顾,给了他亲生父母给不了的荣耀和机遇。所有人都说,迟毅这小子交了好运; 只要他顺利地和俞音结婚; 至少能比同学们少奋斗十年。
迟毅起初也是满足的,直到; 他遇见了岑静。
岑静的家境状况和迟毅差不多,从小到大,她比别人经历了更多的艰辛,付出了更多的勤奋; 才考到了A市上大学。在大学里,她结识了俞音,俩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俞音和岑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俞音是开在温室里的花; 是钢琴边优雅的精灵;岑静是长在鲜花旁的青青小草,善良却坚韧,会在危险的时候为朋友两肋插刀。
毕业后; 俞音的工作自然不用发愁,岑静也留在A市找了家公司成了打工族,俩人仍然亲密如初。
有时候,世界说大也并不那么大,在一次偶遇后,岑静给迟毅留下了深刻又特别的印象。
直到爱情的种子在俩人心中萌芽,迟毅才发现,她竟然是俞音最好的闺蜜,而岑静也得知,迟毅竟然就是好友爱慕着的那个男人。
原来的生活轨迹被打破,爱情从来无法被安排,半点不由人。迟毅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他爱的人是岑静。至于从前对俞音的喜欢,那不是爱,那只是被美好事物的吸引。
一个漂亮优雅有才情、家境又非常优越的女孩儿喜欢他,他一直顺理成章地觉得,自己也应该是喜欢对方的。直到他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他才体会到那不一样。
迟毅和岑静一边沦陷在爱里,无法自拔,一边又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和愧疚里,无法解脱。
于迟毅而言,老师和师母对他恩重如山,俞音对他又是一往情深,他受了俞家太多的照顾,就连他父亲请专家看病,也多亏了俞安华的帮助。俞家早就拿他当女婿待了,他没资格再去爱别人。
于岑静而言,她一直把俞音当做自己一辈子的朋友。俞音在经济上帮过她,对她那么信任,读书时俞音在校外遇到了流氓,岑静可以豁出命去挡在她前头。一个能让她拼命的朋友,她怎么忍心让俞音难过?
他俩分了几次手,最后还是分不开。痛苦把人逼到疯狂的边缘,迟毅说,咱们私奔吧。
俩人跑到火车站,迟毅一摸口袋,车票找不到了。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迟毅接了个电话,是俞音打来的。
俞音说,迟毅的爸爸突然犯病住进了医院,她在病房里守着,叫他别担心。
迟毅接完电话,抱着头蹲下来哭。
岑静也流着泪,说:“别走了,你回去吧。或许,车票找不到了,这就是天意。连老天爷都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俞音那通电话,是压在他们良心上的砝码,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迟毅和岑静到底还是分手了,人生的路上,各奔东西。
迟毅那天赶去了医院,和俞音一起,陪着父亲。岑静没离开车站,随便买了张票,离开了A市。
后来,岑静回F市找了份工作,安定下来。她没再和迟毅联系,和很少主动和俞音联系。
倒是俞音会时不时地给她打电话聊天,告诉她一些高兴的事情:“今天,我和迟毅去拍婚纱照了”、“今天,我和迟毅去买新房的床上用品了”、“今天是黄道吉日,我们领证了”……
岑静每次都会分享好友的喜悦,然后微笑着说“恭喜”。放下电话后,可想而知,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没有回A市,去参加俞音和迟毅的婚礼,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开了瓶红酒,就当是喝了好朋友和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的喜酒。
俞音打来的电话也渐渐地少了,她说等有空了,再来F市玩,可她一直没有来。岑静家在F市,上大学的时候,俞音就去过岑静家,俩人一块儿去藿山露营过,那曾是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不记得又过了多久,岑静再次分享到来自于俞音的好消息是:“我怀孕了。”
俞音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孩儿。俞安华亲自给外孙想了很多个字,用来取名,俞音选来选去,选中一个“恕”字。
俞安华说:“恕字好,如心如意。”
迟毅和俞音却都垂眸不语,俞音选这个字的用意是不是“如心如意”,那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就在前两天,迟毅在家收拾东西,清理房间,准备接母子俩出院时,他意外地发现了两张车票,夹在俞音的一本旧书里。
那是他和岑静没用上的两张车票。
迟毅这才明白,原来他和岑静的事,俞音一早就知道。难怪,被他看得那样重要的两张车票,明明收得好好的,最后却谜一般地找不到了。
迟毅后来又问过父母,父亲那天刚好犯病,是因为突然来了两个素不相识的小混混,去他家的杂货铺里闹事。把他父亲气到犯病后,俞音很快就“碰巧”出现在医院里。后来,那两个混混再没来过,这件事,也成了谜。
迟毅想过要和俞音谈一谈,把事情问清楚。可是,俞音刚刚为他生下了儿子,身体不好,家中事又多,他便把所有的事都埋在了心底。
日子仿佛过得很平静,但夫妻俩都没有真心开怀过。从结婚的那天起,只要俞音不高兴,丈母娘和俞诗就会数落迟毅,说他不懂得心疼老婆。
迟毅知道,在每个人的眼中,这桩婚姻都是他高攀来的,对下嫁于他的俞音,他应该虔诚地捧在手心里。
可他做不到。从前,他还能勉强做到形似的“恩爱”,但发现了当年的真相之后,他的心口扎着一根刺。他没办法用一颗破碎的心,再去对俞音好。
让人窒息的婚姻,就像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爆发的那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不记得,那天事情的导·火·索是什么样的鸡毛蒜皮,争执到后来,沉默寡言的迟毅和温柔优雅的俞音吵得不可开交,俩人总算是把埋藏在心底多时的不满全都倒了出来。陈年旧事,句句伤人。
俞音承认,当初是她不动声色地拆散了迟毅和岑静,可她做那一切,只是因为她爱惨了迟毅。原本属于她的人,被最好的闺蜜一朝抢走,让她情何以堪?
她和岑静是多年要好的朋友,当岑静对她心怀愧疚时,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在迟毅和岑静被内疚折磨的时候,她也被妒忌和不甘折磨得死去活来。
迟毅和岑静都低估了柔弱的俞音会有什么样的城府,而俞音为自己强求了一段婚姻,却日复一日地品尝着苦果。
俞音一生,就为迟毅做了一回恶人。她何尝不憎恨这样的自己?她原本是多么清高的一个人。
这一吵,惊动了俞家的人。俞诗站在妹妹这边,痛骂迟毅是负心汉,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师母也苦口婆心地劝迟毅,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俩人已经有了儿子,何不好好过日子?
这日子,一过就过了好几年,直到迟恕六岁的某天,俞音突然说,最近要去F市参加一个交流会,想顺便去看看岑静。
她问迟毅想不想一起去,迟毅说不去了。这么多年没见,再见面也不知能说些什么。无论是命运还是人为的捉弄,他和岑静,终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们”。
窗外灯火阑珊。
迟恕窝在沙发里,第一次听父亲说了这么多话。
他微微抬起眼,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妈妈还是岑静?”
“傻儿子,”迟毅苦笑了一下,“人生哪来的如果。”
迟毅觉得自己,是一只在笼子里关久了的鸟儿,他早就没了风华正茂的年纪里,放弃一切,为爱出逃的勇气。
至于俞音,他常常会想起吵架的那次,俞音对他说过话。
“如果世上没有岑静,只有我,你会不会心甘情愿地娶我,慢慢地,把浅浅喜欢变成真正的爱?如果我说,我玩弄手段拆散你们,会用一辈子的爱来补偿你,陪着你,生儿育女,我是不是值得被宽恕?如果我说,我不仅知道婚前你们相爱,我还知道婚后你对她的夜夜相思,我是不是已经被惩罚得足够?”
可惜,人生真的没有如果。这世上就是有一个岑静,她和迟毅相爱了,又在最后一刻因为对俞音的愧疚放开了手。
俞音死了,岑静疯了,迟毅和所有人一样,不明白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他无数次地想,如果人生真的有如果,他宁可她们都没有爱过他。那样,她们还是好姐妹,幸福快乐地生活着,俞音不会为他而痛苦,岑静也不会一直守着孤独。
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不该在接受了俞家的恩惠之后,又不顾一切地爱上别人;他更不该在决定了和俞音结婚之后,依然无法从心底里把岑静放下。
可是,芳华似流砂,他再也回不到过去。
迟毅起身,缓缓地回自己的房间去。迟恕看见他身后斜长的背影,曾经挺拔俊朗的父亲不知从何时老去。
这些年,无论大姨怎样对他明嘲暗讽,他从没在儿子面前说过俞音的不是。爱恨纠葛,说不清谁对谁错,可最终,他却一个人背负着年深日久的自责。
“爸,”迟恕淡淡地说,有点像是自言自语,“中秋节那天,你去看妈妈了。”
这是个陈述,并不是疑问句。迟毅停下脚步,依稀觉得儿子上次叫“爸”已经过了很久。
中秋节万家团圆的日子,他也去冰冷的墓碑前,和俞音团聚了。她说的对,纵然她也做错过,可是随着她的离开,所有的恩怨也都被带走了。
当一切归于尘土,惩罚已经够了,曾经为爱犯的错也该被原谅了。岑静给了他激情跌宕的爱恋,而俞音给了他相濡以沫的人生。
他继续前行,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她,是我的妻子。”
沧桑落寞,不知是诉与谁听。
迟恕也在苦笑,都说什么“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这真是天大的谎言。,,,,。。 。。 ,,,,
第七十三章 执爱成瘾23
迟恕从纪千尘的住处离开; 转眼过了十天。
纪千尘总会默默地想,他会不会从此消失; 再也不回来了。
他会不会因为她是岑静的女儿,所以也恨上了她?他会不会因为她隐瞒了这么久,而怪她?
纪千尘不是不想早点告诉他的; 她从回A市的那天起; 就做好了告诉他的准备。只不过,她有私心; 她怕说得太早,俩人之间的感情还不够深; 拴不住他; 把他吓跑了。
可是现在看来,他会不会还是被吓跑了?如果真的那样; 一人跑一次; 也算公平。
就在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候,迟恕给她发了条微信。看到他的名字从手机上跳出来的那一刻,纪千尘觉得世界亮了; 她的眼睛也亮了。
迟恕:半小时后到你楼下接你。
看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 纪千尘啥也没问; 只回了个“好”,然后乖乖地换衣服化妆。
还没到半小时; 迟恕已经开车到了楼下,纪千尘站在窗户前面看见了,飞快地跑下楼。
他慵懒地靠在车上; 大长腿分外惹眼。十天没见,他好像又清瘦了点儿,眉眼还是她印象中的样子,精致完美,可堪入画。
迟恕远远地看见她过来,马上熄了烟。
纪千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跑得这样急,好像来晚了,他就消失了似的。她微微有些喘,跑到他跟前又停了下来。
他们看着彼此,迟恕对她张了张手臂,她立马明白了他的决定,他是真的回来了,没有被吓跑。
神采飞扬的笑容在她的嘴角漾开,迟恕上前一步,她一头撞进他的怀里,被他抱紧。
“傻瓜,跑什么。”
阳光照在她莹白的小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我高兴。”
迟恕微微勾着唇,目光在她浅浅的梨涡上停留了一秒,转身,帮她拉开了车门。
车开了,纪千尘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问他:“咱们去哪儿?”
“民政局。”
“啊?”她盯着他酷酷的侧颜,“去干嘛?”
“去领证。”
“啊?……”
又是猝不及防的一个急刹,纪千尘庆幸,这次她不是在画眉。
迟恕一本正经地侧眼看着她:“先回答我,你喜欢我是因为可怜或者亏欠吗?”
她反应过来,使劲摇头:“没有,我就是喜欢你。我想陪着你、照顾你、让你开心,就像你妈妈那样……”
“闭嘴。”迟恕黑着一张俊脸,她真的是他见过最不会表白的姑娘。他像当年一样,恶狠狠地回了她一句:“我是你爸爸!”
纪千尘又被怼了,她老实闭上嘴,迟恕再次把车启动。
到了地方,停了车,他很绅士地帮她拉了车门,还伸了只手过来接她。
“喂,你表情不要那么僵硬行不行?”他言语间带着点戏谑,“只是进去照个像再填张个人资料而已,你就当是在康宁,填求职表。”
她嘟了红润的小嘴,瞪着他:“你还敢提这茬,你那天竟然都不愿意面试我。”
迟恕淡笑着,用一只手臂圈住她,薄唇俯下来耳语:“老婆,我错了。”
她的俏脸顿时升温,像染了一片云霞,唔……这个称呼听起来,有点儿甜。
她果然再没之前那么紧张,抱着他的胳膊一起往门里走,就像逛商场那天一样。她挂在他的手臂上,仰着粉润的小脸,娇软动人地叫了声“老公”:“你真的要和我结婚?”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你就当,我又抽到一张大冒险。”
若干年前,迟毅拉着岑静私奔不成,若干年后,他和岑静的女儿跑来领了结婚证。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的一场冒险?
领证的过程比想象中要快,纪千尘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一步步按部就班,人家让填表就填表,人家让微笑就微笑。直到两个红本本拿到手,被她揣进包包里,她好像还在做梦一样。
从梦里缓过来的时候,她被迟恕带到了一套新房里,密码锁“卡卡”地转动几下,发出“门已锁好”的语音提示。
她粗略地环视了一圈,疑惑地问:“这里是……?”
显然不是他家,房子里的家具电器都很新,根本没人用过,而且,没有生活用品,所以缺失了居住的气息。
“是我们的家。”他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显得沉静温柔,“房子是以前买好的精装房,我这几天赶着添置了一些电器。你看看想怎么布置,我再陪你去买。”
迟恕有段时间和爸爸关系特别紧张,原本是买了房子,准备从家里搬出来住的。没想到,现在刚好派上用场,可以当作婚房。
他这次是十分认真地掏了张银行卡塞在她手上:“如果想起要买什么用品,你自己看着办。门密码,是咱们的生日;卡密码,是咱们毕业的那天。”
“……”纪千尘又是意外又是激动,半天没说出话来。她知道他家境不错,自己能力也强,但是,能在A市突然变出一套这么大的房子,还真让人震惊。
“你这效率,也太高了吧!”她这是由衷地赞叹。
“没办法,谁让我老婆任性,辞职求婚,说来就来。”
“谁跟你求婚了!”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那只是,征求下你的意见而已。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凶神恶煞地跑到我那儿,说要找我结婚的,说啊,是谁?”
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执拗又可爱。
“是我。”迟恕目光黯沉,握着她的纤腰,扣进自己怀里,低下头去,贴上她仍在申诉的嘴唇。“现在,你是我的了,再也跑不掉了。”
一个细致耐心的吻,让她颤抖着蝶翼般的睫毛,轻轻地闭上眼。他吻得温柔,搂得却强势,仿佛要将她揉碎了,装在自己的胸膛里,从此,她再也不会消失,也再不能被别的男人觊觎。
许久,她被他弄得面红耳赤,气息凌乱,一切眼看着将是水到渠成。她喘不上气,轻颤着睁了乌黑的眼睛。
“怕了?”他的唇离了她,气息仍痒痒地落在她耳边。
“没有,”她粉着脸,强作镇定,“没有床。”
床是买好了的,只是没有床上用品。
迟恕绷不住,啼笑皆非,她竟然能找个这么牵强的理由。他忍不住逗她:“我又没想怎样,要床做什么?”
“……”她的脸红得像煮熟的大虾,连耳尖都仿佛要滴血。
他顿时心软,在她炽热的耳尖上吮了一下,沙哑着嗓音:“其实,我想。”
但他会给她时间,让她准备好。
他直起身子,重新环住她的腰,将她贴在他的胸前。纪千尘能感觉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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