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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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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才起了疑心,止住脚步等他说话。此时灵素端着面盆已经打里面出来了,见了莫非,倒是吃了一惊,只默不作声请了个安,又朝向莫非往屋内使了个眼色,便退走了。

莫非见灵素出来,已然猜到了几分。李柚一向不喜欢宫女服侍起居,除非有人侍寝。

莫非端着银耳羹的手微微颤了颤,心口一阵酸涩,怔了怔才问:“谁在里面?”

万金并不答话,微笑道:“娘娘若有要紧事,奴才这就进去回皇上一声。”

莫非怔怔半晌,冷然一笑道:“哪里会有要紧事,我明儿再来瞧皇上就是了。”语毕,将银耳羹轻轻放在地上,转身,款款拾阶而下。

万金长长舒出一口气,他还真怕以莫非的性子,如果硬要进去,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便在莫非要转进宫墙之后时,陡然听闻身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莫非猛然回首,正对上一对清亮深沉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以拳捂唇,正猛烈的咳嗽,然而目光却不肯离开她半分。

莫非怔怔与他对视半晌,然后转目去看他身侧轻轻替他拍背的女人,忽而低头自嘲一笑,没有行礼,没有说话,只是转入那道宫墙隐没了自己的身影。

李柚的脚步情不自禁往前一步,却又止住,口中想要唤出的名字变成更加剧烈的咳嗽。

常妃望着那处已经没有半分衣角的宫墙,脸色再没有温婉平和的笑,只轻轻咬着唇,压抑着自己眼中的泪不要滑落下来。

李柚渐渐止住了咳嗽,从朱红的宫墙收回目光,却看见地上那一盏还冒着丝丝白气的银耳羹,唇角浮现一丝苦笑。

……

莫妃172_第一七二章 此时,相见怎如不见

第一七三章 有时逃避,有时冰释

莫妃173_第一七三章 有时逃避,有时冰释    ……

上天从来不会因为你失去一样重要的事物而特别眷顾你。。

所以,上天没有因为莫非失去了她的家人而特别眷顾她。相反,她所受的苦难仿佛比旁人要多很多。

她千辛万苦学了剑舞想要报仇,却被一个爱穿红衣的女子一刀断了希望。那女子叫鲜伶俐,已经死了。

她付出极大代价闯宫救出姐姐,接受自己慕容府三小姐的身份准备平安喜乐的和姐姐在祁山别苑好好过日子时,却被一道圣旨打破了平静,她被迫要舍弃安逸,承担责任,代替那个有些疯痴的女子入宫。那个女子叫慕容云溪,是慕容霸秋的二女儿,慕容云随答应母亲要一生一世保护的姐姐。

她难以抑制的思慕于一个人,恰好那人还是她幼时的故知,可那人偏偏不喜欢她,只好叫她的初恋这般无疾而终。那个人叫慕容云随,如今是她的三哥。

她百般纠结痛苦终于放下一切打算再也不爱时,那个男人不介意她的心意,强硬的闯入了她的世界,然后替她挡了一剑,以为他要死的时候,她终于发现自己实在恨不得自己替他去死。那个男人叫李柚,当今圣上。

她想找仇人时偏偏没有线索,她准备和李柚好好过日子时,闻书香告诉她,那个仇人就在晗宁殿中拈花微笑。那个仇人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是和穆太后,是李柚的母亲。

她望着月色挣扎了无数个夜晚,万般纠结收拾好心情,安排好一切,打算复仇前和李柚好好说说话,却看到了一直逃避而从来不去设想的画面:那个女人和他一起从寝宫走出。琴瑟和谐。那个女人叫常慈新,陪伴李柚最久的女人。

所以,莫非走了。仓皇而逃!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李柚。

该如何面对刚刚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的李柚呢?莫非第一次这样问自己。然后摇了摇头。告诉自己:“我什么都没看见,他也什么都没看见。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往昔”

生活就是这样。需要多一些自我欺骗。因为美好总是短暂而虚妄的,而真相总是血淋淋的。。撕扯痛楚。

莫非漫无目的的在御花园的石道上走着,明仙宫一应人等都被她打发了回去。榆钱起初极坚持的跟着,莫非便转身静静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甚至让榆钱生出了莫非连眼都没眨一下的幻觉,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就要那样看一辈子。榆钱只觉得浑身的衣衫都湿透了,只好跪了。莫非见她跪了,便温和说道:“那就跪上半个时辰再回明仙宫吧。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莫非只想一个人走走。走路有时候并不是为了散步或是想要到达某个目的地。

走路有时候只是为了想明白一些事情。

其实她一直很清楚。李柚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李柚。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就更不是了。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要接受却是另一回事。以前不必接受,现在刻意回避不想接受,以后便不需要接受了。所以,莫非一直没有想过要接受,便自然而然的逃避,臆想着只有李柚和莫非两个人的世界。所以,今天在寝宫撞见的事既在情理之中。却又显得很突然。

莫非不恨常妃,她知道就算今天站在李柚身边的不是常妃也会是其他女子,南宫雪,吕云红。姜妙萍或是杨瑾懿。

她只是觉得有些痛罢了,她只是觉得有些冷罢了,她只是想要逃避罢了。

……

有佩刀的羽林卫穿行而过,莫非没有看到。有宫女太监下跪行礼,莫非没有看见。她有些出神的走着,缓慢而坚定。她有些生气。生自己的气,她在气自己为什么要生气。然而越想平静反而越加的烦闷生气。

几道阴影投射,青石板路的前方被人挡住了。一路走来,都没有人敢拦她的路。现在却有人挡住了她的路。莫非抬头,南宫雪与洛昭容并肩而站,正在她的面前。

南宫雪见了莫非失神的样子,眼神中略略露出吃惊的神色。倒是洛昭容,一如既往的沉默着,看到莫非,只是微微曲膝见了个礼。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很清楚莫非此刻并不想和任何人讲话,拉着南宫雪便要离开。

南宫雪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静静看着莫非,然后毫不避讳的朝洛昭容道:“请姐姐在前面等我,我与莫妃娘娘有几句话要说。”

莫非皱了皱眉头,看着南宫雪的莹白俏丽的面容和那双晶莹的大眼睛,突然莞尔一笑。面前这个女子再也不是当年在七秀紧张躲在王乙清身后的胆小师妹,也不是当初入宫时拉着她的手叫师姐的可爱小师妹。眼前的南宫雪,是李柚的妃嫔,是倾心思慕慕容云随对她恨意深浓的女子。

看着洛昭容带着众人远远离去的背影,莫非淡淡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别惹我。”

南宫雪掩嘴一笑,大眼睛随着她动人的神情眯成一弯新月,无比俊雅清丽。

莫非突然想到毕竟是因为自己一念之差害得她深陷深宫之中,从而失去了和慕容云随在一起的机会,不由生出一丝愧疚同情,轻轻叹息一声,压了压心绪,缓缓道:“从七秀相识,我俩虽未熟稔深交,我却从未生出过害你之意。宫中相见,因为我心中有些事,本意是疏远你的,不料却得你至诚相待。你对我越好,我回想当日入宫之事,便越多些愧疚。如今你疏远我恨我,在我看来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南宫雪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泛着异样的光彩,却没有说话,反而是微微蹙起了眉。

莫非自嘲一笑,淡淡道:“说来上天就爱这么捉弄人。本以为你我不过点头之交,你的事我不管也没什么,即便事情的结果没有符合你的心意,但这世上又有几件事能顺了人心呢?所以入宫秀选那日我本是心安理得的没有管你,后来见你被选上,在令公府门的一番谈话,见你伤心至斯,确实有些微愧疚之意,但也以为是一梦醒来便能忘记的事情。谁能料到,一入深宫,你我竟成了至交好友。我们的关系越亲近,见你对我家那位花瓶三哥的感情越深纯,我心中便如同压着块大石头,呼吸不畅。”莫非想着或许这是与南宫雪最后一次谈话,所以她的话说得很直接,也不管南宫雪是否能接受,她只图能畅快的尽舒心意便好,“所以,那日画室一醉,叫你知晓了真相,记恨了我。我虽后悔,却又有些畅快。只是又有些不忍,仿佛将我心中的大石移到了你的心中,让你再没了笑容。于是生出许多遗憾。”

南宫雪是个柔弱温和的性子,并不是很有主见的人,这些日子虽然对莫非记恨,却生不出害她的心思,此时听她一番话,险些落下泪来,心中更是又悲又恨,又悔又痛。仔细回想当日选秀,莫非不过是没有提醒自己罢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与旁人何干?自己有什么资格怨恨旁人?扪心自问,若非与莫非相交甚厚,自己又岂会迁怒于她?

莫非见南宫雪含泪欲泣的模样,心中涌起诸多不忍,敛神真诚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时至今日,我依然当你是朋友。”她略一停顿,“不过请继续疏远我,与我亲近,只会带累于你。嗯……”莫非略一犹豫后说道,“李柚心地纯质,是值得真心相待的人,你不妨,试着真正放下云随,好好看看李柚。”

南宫雪有些怔忪的望着莫非,总觉得这些话有些别的意思,仿佛,还是很不好的兆头,只是她此时心乱如麻,抓不住要害。

莫非缓缓上前两步,走到离南宫雪极近的地方,微微一笑道:“言尽于此,走吧,别让洛昭容等得急了。”言罢莫非直接绕过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南宫雪忽然转过头去,唤道:“莫非!”

莫非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唤的是莫非而不是莫妃娘娘,莫非明白南宫雪的意思,所以她等着南宫雪的话。

南宫雪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问道:“衣中针,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非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回头望着南宫雪的大眼睛,道:“看吧,即便没有我今日的话,你依然没有去向皇上或是太后说出那件锦衣在交到我手上前绝没有问题。你心里恨我,却依然护着我。我很高兴。只是我不能告诉你我想做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绝不会害你,但你一定要继续疏远我。我若有什么事,你千万不可为我求情,切记!”

说完转身便走,南宫雪追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总觉得心下有些惶恐不安,望着大红的身影渐行渐远,才将双手放在唇边对着人影渐远的方向喊了声:“师姐,要小心啊!”然后远远看见莫非没有回头,却举起右手挥了一挥。

……

莫妃173_第一七三章 有时逃避,有时冰释

第一七四章 找寻失踪的莫妃

临近冬日的深秋,夜色如水,如水般清凉,如水般冰冷。*。

明仙宫跪了一地的宫人们瑟瑟发抖,他们却并不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而是因为内心的寒冷以及快要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的强大压迫感。

李柚的脸色很难看,阴沉而苍白,夜色中,明灭不定的灯火下,眼神阴戾似鬼。双手负在背后,一动不动,浑身却透着仿若不动冥王般的煞气。

榆钱跪在最前,嘴唇已经被牙齿咬破,浸出血来,却仍然没有忍住扑簌而下的眼泪。她极为吃力的承受着心中的恐惧和李柚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重重磕了个头,哀求的唤了声:“皇上!”

李柚刚开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待咳嗽平息,苍白的脸色已经挣得通红,他眯着眼,好不掩饰眼中的杀气,平淡而冷漠的对身旁肃立的王卫说道:“封了明仙宫,若是莫妃有什么事,便将这里所有的人统统埋了。”他的语气平静,声音却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适才的剧烈咳嗽。

王卫跟了李柚多年,光凭脸色也能猜到几分李柚此时的心情,他清楚知道,此刻哪怕有半点导火索,只怕皇帝敢烧了整个明仙宫,他不敢有半分异议,连忙抱拳应了声“是”。

李柚举步往明仙宫外走去,脚步很急,失了平日的从容。万金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但万金的脸色很小心跑得也很小心,没有半分声响,好似生怕惊动了李柚。

李柚走出明仙宫门,猛的停住,万金跑得有些急险些撞到他的身上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连道“奴才该死。”

李柚却仿佛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是望着眼前沉沉的夜色,心中一阵慌乱烦闷,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他的人生第一次失了方向。不知为何,李柚竞突然想起莫名其妙-堕水而亡的苏妃,背心顿时生出一阵冷汗,他猛的回头望着王卫道:“传旨封锁各宫,任何人不得出入,锁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城,召集所有羽林卫,全面搜索,不要遗漏任何一处地方。”又朝万金道,“起驾,去晗宁殿!”

李柚的拳头握得极紧,坚硬的指甲快要陷进手掌他毫无所觉,只是默默祈祷:“莫妃,你千万不要有事!十万不要有事!”伴着李柚时而剧烈的咳嗽,御撵快速朝晗宁殿行去。//

北庸堂堂一位妃子突然失踪了,偌大一座皇宫,上万的宫女太监,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晓妯的去处。这种事北庸开国以来从来不曾有过。

李柚乱了。所以皇宫乱了。

明仙宫一片死寂,每个人脸上都是灰败的颜色。有担心,更多的是恐惧甚至绝望。榆钱软软瘫在地上半晌才被江裳扶了起来,她突然放声哭了起来,敲着朱红的宫门,向门外包围明仙宫的羽林卫求情道:“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娘娘!”没有人会理会她。羽林卫只是面无表情的守在宫门口,一动不动。

乱的不仅是明仙宫,整个后宫都乱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帝亲自下的旨意,封了所有的宫门,羽林卫全体出动,仿佛在找寻什么,只是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见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后宫出了大事,各宫窃窃私语着各种猜测,却没有一个人有确切的消息。只是看着神情肃穆的羽林卫砰砰的撞开一又有一扇的门,风一样的冲进去,又风一样的冲出来。

每一个柜子都被打开,每一张床底下都被检查了三遍以上,这一夜,宫中被踩死了无数只蟑螂,连老鼠也无所遁形。

榆钱悔恨得要死,如果中午自己宁死也要坚持跟随娘娘,娘娘怎么会失踪?然而后悔在此时没有任何作用,只能让她依着朱红的宫门失声痛哭。

晗宁殿今晚异常寂静,每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冯太医和祝太医聚在一处低声说着什么。慕容蓝刚刚给太后施过银针,正在收拾。梅雪寒拧干一张毛巾轻轻为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太后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因为没有通报,李柚走进殿内时候众人都吃了一惊,哗啦啦跪了一片,山呼万岁之声还没有出,李柚却是抬手制止了,望着冯春问道:“怎么回事?”

冯春连忙答道:“回禀圣上,太后今日晨起便觉得通体寒凉,只道夜里受了些凉,祝太医一大早来看过,也开了药,却不见起色。微臣中午从圣上那里回太医院才知晓此时,便即刻赶来晗宁殿。合诊之下,才知道太后邪寒入体,恐怕不妙。”

李柚蹙眉道:“什么时候昏迷不醒的?”

冯春连道:“并非昏迷不醒,是微臣特意加了安眠的药,让太后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李柚问道:“也就是说,是你来了之后太后才睡去的?”

见冯春应是,李柚摆诤让他退下,却是径直走到慕容蓝身边,低声道:“随朕来。”

慕容蓝略略一愣,也不问缘由,连忙起身跟随李柚到了偏殿。李柚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她,沉声道:“莫妃有没有来过?”

慕容蓝蹙眉,心想:难道莫妃还没有向皇帝请旨?那今夜自己和冯春到底要不要为太后请旨去七秀?那死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李柚眯起了眼,有了些旁的猜想,冷声道:“有什么,但说无妨。”

慕容蓝回过神来,忙道:“莫妃娘娘没有来过。”

李柚想也没想直接问道:“那她去哪里了?”

慕容蓝一怔,喃喃重复道:“她去哪儿了?”

李柚蹙眉道:“朕在问你!”

慕容蓝顿时迷茫了,“不知道。”那死女人这个时候失踪了?难道从密道逃跑了?

李柚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你们慕容家的人!”

慕容蓝额头一滴冷汗滑落,道:“她已经叛出了慕容家。”

李柚冷冷道:“那你还是不要命的赶来东山营地传话救她。”

慕容蓝一个头两个大,道:“她叛出了慕容家,但毕竟是元帅的女儿,我不忍见她死。”

李柚冷冷看着她,看了很久,突然道:“你真的不知道?”

慕容蓝道:“绝无虚言!”

沉默了很长时间,慕容蓝一脸茫然不似作伪。李柚没有再说话,蓦然转身离去,笔直的背影渐渐隐入夜色之中,显得无尽萧索。

慕容蓝望着背影发呆,事实上慕容蓝现在也很想知道莫非去了哪里!若是莫非突然闹什么奇怪的事,那太后的七秀之行,到底还去不去?“去你吗的!”慕容蓝情不自禁的骂出一个遗忘许久的短句。

李柚失神走出偏殿,只影往晗宁殿正门走去,没出几步,便遇到了南宫雪。

南宫雪中午与莫非一番交谈后心绪纷乱,与洛昭容草草而别,便在御花园中坐到天黑,哪知回染菊殿时竟然见羽林卫将阖宫围了,任何人别的出入,无奈之下,只好来了晗宁殿。

此时见了李柚失神的模样,更是吓了一跳。李柚喜怒向来不形于色,哪里会有这般模样叫人看见。南宫雪见他脸色不善,却不敢多问,正打算离去,李柚却剧烈的咳嗽起来。南宫雪大是不忍,忙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忍不住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太后的病又重了么?有太医照料,皇上要保重圣躬才是!”

李柚突然想起南宫雪与莫妃一向交好,忙压抑住咳嗽,平了平呼吸,问道:“你可曾见到莫妃?”

南宫雪怔怔点头道:“见过。”

李柚大喜,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问道:“她在哪里?”

南宫雪被他抓得肩膀一阵生疼,皱眉道:“中午时在御花园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便各自走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

李柚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顿时失了劲力,松开了南宫雪的肩膀。南宫雪揉了揉肩膀,想了一想,蹙眉问道:“莫妃姐姐没有回明仙宫?”

李柚摇一摇头,饶过南宫雪便往外走。没有在晗宁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么,到底去了哪里呢?

“皇上!”南宫雪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唤道。

李柚止住了脚步。

南宫雪几步跑到李柚身旁,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柚眯着的眼睛陡然一亮,感激回望了南宫雪一眼,快步朝晗宁殿正门走去,远远看见万金便道:“起驾,去永巷,冷宫!”

南宫雪看见了莫非漫无目的却是朝着永巷的方向走去,她去冷宫干什么?她没来由便有了这样的猜测。纯属直觉。

万金眼中有诧异,却没有质疑,御驾以最快的速度往冷宫而去。

南宫雪望着李柚离去的方向,突然觉得有些温暖,今日所见之李柚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爱真实。喜怒哀乐,这些情绪一旦出现在李柚脸色,竟然是那样的动人心弦。

南宫雪唇角露出一丝笑。温婉而美丽。

第一七五章 黑暗石室有春风

御撵声势浩大的穿过永巷,停在了冷宫门口。*。因为冷宫毕竟是特殊的地方,万金没有无聊的傻到高声通报什么皇上驾到。而是由王卫提前带着一队羽林卫赶过去,做好了布防。王卫已经从管事太监那里知道,莫妃娘娘中午便来了冷宫,先是在闻书香和鲜伶俐曾经呆过的石室转了一圈,最后去了关押明妃的石室,便再也没有出来。

王卫自然是迅速将消息报给了李柚,李柚一路都是沉默不语,此时终于轻轻舒出一口气,命令一应人等都在院中待命,沉稳而快速的走到石屋门前,手刚刚扬起想要推开木门,却突然顿住了。

李柚目光冷凝,只瞧着那紧闭着木门,扬着手,却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该和她说些什么?……有什么要对她说……解释……今天的事真没什么好解释的。那究竟该说些什么呢?她为何会来冷宫,为何会来明妃的囚室?莫不是,以明妃之事自怜,恐惧自己也会如同明妃一般,失宠便堕入冷宫?

就这样隔着一扇木门,李柚沉默了很长时间。石屋里是寂无声息,寂静的叫人心里发慌,恍惚里面并没有人。

李柚蹙着眉,心里似乎生出一丝异样,他有些弄不清楚,里面的人到底是明妃还是莫妃,然而不论是谁,他总觉得,那个人已经不属于她,那个人就要离他而去。李柚心中顿时有些害怕起来,甚至生出些许惊惧,背心里竟然冒出微凉的冷汗来。

李柚咬一咬头,知道这样的情绪是极不好的,于是他深深吸一口气,举在半空有些酸涩的手臂推在那道木门上。

正在这时,石屋里传出隐约的歌声,李柚又是微微一怔,竟是生出了恍惚的感觉。

拂苔痕满砌榆钱

惹杨花飞点如绵

愁的是抹回廊暮雨萧萧

恨的是筛曲栏四风剪剪

爱的是透长门夜月涓涓……

歌声并不如何动听,甚至有些低哑,但却别有一番动人的磁性意味。只是李柚此时没有心思品评演唱者的歌喉嗓音,歌词一字一句落入李柚耳中,却恍若惊雷,李柚神色剧变,身子晃了一晃,整个人顿时震住。这首歌是莫名的歌,她为何会知道?她到底是谁?

李柚再也顾不得什么,猛的推门而去。*。

黑暗,石屋里没有掌灯,也没有月亮的光透窗而入,石屋里只有一片黑暗。李柚只踏入一步,便直觉的止住了脚步。

莫非抬头,看见几乎是破门而入的李柚,低沉晦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渐渐明亮,流溢着动人的光彩,可惜没有人看见,连李柚也没有。

莫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起身,赤着的双脚走在青石地板上没有声音,她静静走到李柚身后,轻轻将门关好,上栓。

待莫非做完这些,李柚已经渐渐适应了石屋的黑暗,他看见钗环首饰被整齐的摆了一地,红色的大氅、月白的大袖衫以及一双看不清花样的绣鞋被随意的扔在地上。

李柚蹙着眉,回头望向莫非道:“你到底……”话音未落,莫非突然扑了上来,垫脚仰头,封住了他微凉的双唇。她的吻带着一种异样的急切和贪恋,甚至有些疯狂。李柚微觉诧异,只是当那种熟悉的清逸香气以熟悉的温柔交缠在唇齿之间,依然情不自禁伸手环住了她,将她渐渐揉入怀中,越来越紧,修长的手指陷在她披散着的柔顺发丝中,有些沉醉。

良久之后,感觉莫非停了停,李柚将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碰了碰,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低声在她耳边道,“傻女人,以后不许这样突然消失。”

回答李柚的,是又一个深吻,辗转深入,渐渐的有些烫人。莫非纤细灵巧的手指扯开李柚的腰带,又顺着衣襟滑入,轻轻挑弄着他胸前两粒鼓起。樱唇渐渐离开李柚的唇,却是缓缓右移,轻轻允吸着李柚的耳垂,再缓缓向脖颈吻去,细密而炙烈。

李柚眼中燃起一抹火焰,显然他胸腹间的火焰已经无法压抑。脑海中仅存的一丝清明让他直觉的压抑住了最后的**,他猛的将莫非横抱而起,举步便要往门外走去。

“李柚!”莫非双手环在李柚脖子上,微微仰头望着他,吐气如兰,“要了我,此刻!”

嗅著莫非身上散发的幽幽香气,看着莫非眼中火热的光芒,两瓣欠缺血色却柔软的嘴唇,似乎散发著奇异的诱惑力……李柚停住脚步,也不话语,轻轻将莫非放在冰凉的地板上,缓缓吻了下去。他的吻缓慢而温柔,仿佛和风细雨一般润泽大地。

突然莫非猛的坐起双掌压肩顺势将他推到,然后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对,莫非默默看了他眼,唇角浮起一抹魅惑的笑,美艳绝伦。

李柚失神了,便在这失神的一瞬,野蛮而带有侵略性的吻落在李柚唇上,从微凉的薄唇开始往下延伸,经过刚毅的下巴、修长的颈项,来到被莫非灵巧解开衣衫而曝露在外的胸口,毫不犹豫地印下吻痕……

李柚的呼吸有些急迫沉重,手指从琉璃的衣襟里伸了进去,带着同样的烫人温度,慢慢加大了力道,莫非的头脑顿时有些迷糊起来,轻嘤一声,感受着李柚滚烫的体温和下身的坚挺,喃喃低唤道:“李柚!”

李柚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右手扶住莫非的纤腰,左手一挥,轻而易举地就将莫非的衣裙撕裂……

如瀑般散落一地的秀发随着沉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呻吟轻轻的震动着,石室黑暗却掩不住越来越浓郁的春色,黑暗的沉重喘息中夹杂着莫非细碎呻吟中一声声低低的呼唤,“李柚,李柚……”声音温柔低哑而显得有些悲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石室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时,高高的小窗已经有些微的日光透进来。光线虽然暗淡,却已经可以看清楚石屋的一切。莫非知道冷宫外有很多人等着李柚,不由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她知道自己该起身伺候李柚穿戴妥当准备早朝,但她依然蜷在李柚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李柚的手依然在莫非光滑的背脊上一下下的抚摸着,他心中有许多疑问,也觉得今夜的莫非有许多不妥,但他终究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轻柔的道:“累了吧?你睡一儿,晚些时候我让明仙宫里的人来接你回去。”

莫非只觉得李柚的怀抱很温暖,声音又前所未有的温柔,于是,她觉得眼皮越发沉重,只是她知道她不能睡,所以,她没有睡,而是睁着眼,微笑看着李柚。

李柚顺手扯了莫非扔在地上的月白色织锦缎绣牡丹大袖衫将她紧紧包住,说道:“这里睡不着,我现在便抱你回去。”说着便要起身。

莫非一把将他抱住,唤道:“李柚!”

李柚的声音含着笑意,“怎么?还想…`,”

莫非一愣之下,回过神来,只觉耳朵根都有热了起来,嗔道,“好不正经。”

李柚将她揽得紧了几分,调笑道:“也不知适才是谁不正经!”

莫非却没有再和他争执,只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半晌才道:“李柚,我想回一趟七秀。”

李柚一怔,低头看她,突然咳了起来。

莫非一急,顾不得衣衫不整,忙坐起身来给他拍背,心中涌起许多不忍,心想莫不是慕容蓝和冯太医已经和李柚提议太后去七秀调理了?可李柚没道理这么快去过晗宁殿?思绪一闪,又有些恨自己,只觉不该在李柚面前玩弄任何心机。沉默了很久,说道:“只是想回去看看师父,想了想也没有违反祖制的地方,才和你说。若是为难,不去也罢。”

好容易止了咳,李柚没有多说什么,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莫非见李柚摇头,心头顿时凉了,却也没有坚持,只是微微低下头去。

李柚摇了摇头,温和道:“想去,那便去吧。”

莫非猛的抬头,诧异的看了着李柚。

李柚捉住她的手,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李柚的手有些凉,不知是不是因为青石地板有些凉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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