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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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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端起菊花茶盏,眼帘微垂,语气淡淡地慵懒而疏远,似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怎么还敢跟来?”

慕容蓝神色如常,含笑道:“娘娘将剑放在脖子上威胁羽林卫们退走,这等招数,少主十二岁就会用了。只是我每次都跟着,也没见他那一剑真的从脖子上割下去。”

莫非心中一刺。少主少主,又是少主!莫非斜斜横了慕容蓝一眼,顾不得常妃在场,冷声道:“你既是那么忠心于你的少主,何必随我入宫?此时又何必还要跟着我?”

慕容蓝咬一咬唇,并没有立刻作答。

常妃略略尴尬,不由赔笑道:“慕容姑娘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妹妹何必如此。”

慕容蓝深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平静道:“请娘娘跟随奴婢回东山营地。”

莫非轻哼一声,缓缓直起身来,“本宫偏就不回去。”

慕容蓝脸色微微一变,深深看了莫非一眼,随后已是如常的神色,她想了一想,才道:“娘娘刚才的问题,奴婢应该回答。奴婢跟随娘娘入宫,是少主的吩咐,奴婢自然要遵从。奴婢此刻跟着娘娘,是为了请娘娘回东山。娘娘在公主面前和少主争执,一怒之下离开东山,此时必定会传到圣上耳中,圣上就算不降罪少主,也必定对少主心生不满,甚至有所猜忌。奴婢现在说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并不怕死,但请娘娘看着奴婢陪伴娘娘多年的份上,不要为难少主,不要为难奴婢。”

莫非眯着眼沉默了许久,抿了抿唇,含笑垂下了眼帘,唯见唇角浮起一抹笑意,似露非露,似喜非喜,艳若桃李,她缓缓起身,悠远而又缓慢的问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只是因为他的吩咐?在你心里,我终究是个外人么?”莫非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心酸。

慕容蓝一直沉默,并没有反对她的话,只是等着她的一个答案。

莫非突然止住笑,看着慕容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想听你亲口说,你是不是和他一样,从来没有当我是慕容家的人?你留在我身边,只因为他?”

慕容蓝抬起头来,看着莫非灿若星辰的眼眸,冷静的回答道:“娘娘既然问了,奴婢也不需要再隐瞒。事实上奴婢只是慕容府的丫鬟,一直是。所以,奴婢只是慕容少主的丫鬟。娘娘,您是尊贵的天家妃嫔。在奴婢心中,娘娘本来就不是慕容家的人。”

莫非仿佛有些失去力气般后退了几步,堪堪被常妃扶住。常妃的面色甚为尴尬,甚至有些苍白。只是事涉慕容氏的家事,她确实不便插言。

莫非站直了身子,倦倦一笑,复又跌坐在椅子上,懒懒道:“那么,你走吧。”

慕容蓝垂着双眸,嘴角浅浅浮起一个笑,恭谨道:“还请娘娘移驾,一整队羽林卫,正在金辰宫门外候着,只等送娘娘回东山。”

莫非忽然生出不耐烦之色,一挥手道:“本宫今儿便歇在金辰宫了,你爱走便走!去陪你的少主去。待皇上回宫我自会去请罪,顺便求皇上将你发回慕容府去。本宫身边,容不下你的清高。”

或许是莫非的语气太决绝了,慕容蓝的面色终于变了,她静静跪下,诚恳道:“元帅对娘娘有恩。娘娘不该陷慕容氏于困境。还请娘娘恩典,随奴婢回去。奴婢在东山营帐对娘娘有所冒犯,奴婢甘愿受罚。事后娘娘要赶走奴婢,即便要杀了奴婢,奴婢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莫非有些昏沉沉的坐在黄花梨木椅子上,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身,有些踉跄的朝内殿走去。紫菡惊恐的望向常妃,常妃点一点头,紫菡连忙跟过去扶住莫非,带着她往寝殿而去。

常妃静静的看着满脸尽是失望之色的慕容蓝,沉默片刻,道:“你随我来。”言罢径直朝偏殿而去。

慕容蓝抬头望向常妃的背影,眼中一抹亮光一闪而磨,连忙垂下眼眸,挂着一脸失望随着常妃而去。

……

莫妃154_第一五四章 决裂

第一五五章 出卖(上)

莫妃155_五五章 出卖(上)    ……

秋日的凉风,浓了桂香,红了枫霜。此时,金辰宫外已经恢复了平静,宫人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秋风吹拂,伴着月色簌簌飘下几片枯叶,但并不影响寂静的院子里两人缓缓散步。

这样的爽利的秋日,仿佛真的是散步的最好时机,但慕容篮却并没有这个心情。她看着前方穿着一身浅紫色滚金蜀绣对襟襦裙的女子,这个宫中分位最高,跟随皇上最久,深得太后信任的女子,却因为身世的羁绊始终未能登上中宫之位。但她却始终温婉贤良、中正平和的替太后,替皇帝将后宫繁琐之事料理得仅仅有条。这个女子此时正沿着金辰宫里的莲池一路行走,仿佛正在贪看这美好月色,四周草木葱翠,却独独有股冷清之意自莫非背心升起,更有无名秋虫唧唧作声,令她倍觉烦心。

慕容蓝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紧张,忽然顿住了脚步,淡淡道:“常妃娘娘不是带奴婢来欣赏月色的吧?”

常妃缓缓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着慕容蓝,只是温和的笑道:“可愿陪我去一个地方?”

慕容蓝愣了一愣,不意常妃竟然问了这样一句,她想了一想,轻声道:“奴婢要回东山营地。”

常妃轻轻一笑,以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她,神色复杂,片刻才收回目光,淡淡望着不远处一处琉璃灯盏,叹道:“实在想不到慕容家有你这样忠心的人。本宫……”常妃似乎想起某些往事,神色间有些枉然,片刻又恢复平静,“本宫很是羡慕。也很钦佩。你明知道自己回了东山大营也帮不了你家少主什么忙,还必定会受罚。也坚持要回去。这……很好。”

慕容蓝有些惊讶于常妃的话,沉默片刻后,轻轻一笑。摇头道:“慕容蓝是慕容府的奴婢,从小跟着元帅,跟着少主。奴婢劝不了昭容娘娘。自然应该回去领罪。况且,气走昭容娘娘。本就是慕容蓝的过错,与少主无关。”

常妃眼中露出一丝激赏之色,微微一笑道:“你想一个人扛?你抗得了么?即便你有护驾的功劳,即便你有慕容氏的保护,你看,又说道了慕容氏,即便你去领罪。圣上也是要想着慕容氏的。你以为,你家少主会看着你死?”

慕容蓝的神色顿时黯然,却倔强的低下头去不肯说话。

常妃眸中带了淡漠的笑意:“告诉本宫事情的所有,本宫帮你。”

慕容蓝猛然抬起头,眸中露出一丝希冀,有一瞬间的沉思,眼中的光彩重归平静,双唇抿成好看的弧度,许久才缓慢而坚定地道:“你帮不了我!”这句话说得很直白很爽利,甚至没有用本宫和奴婢。而直接用的你我。语气中的意思更是显露无疑。这是一句很无礼的话,然而常妃并没有动怒,甚至于面上依旧是那抹淡漠的笑,并没有太多别的神情。

慕容蓝万福一礼。道:“如果娘娘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奴婢告辞了。”

看着慕容蓝依然转身离去的背影,常妃眼中流露出异样的光彩,嘴角却浮现出满意的笑意。突然出口道:“蓝姑娘请留步。”

止步的瞬间,没有人看见,慕容蓝唇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慕容蓝转头,在常妃看清楚她眼中的哀伤之后轻轻掩掉,漫然笑道:“娘娘有何吩咐?”

常妃目中掠过一丝温然的喜悦,她漫步向慕容蓝走去,在距离慕容蓝很近的地方停步,微微笑道:“本宫或许帮不了蓝姑娘,但有一个人,必定可以。普通之下,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的人选。”

慕容蓝望着常妃的眼睛,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震惊,沉默良久,才试探的问道:“娘娘是指——”慕容蓝眯起眼,终于小声说出那两个字,“太后?”

……

夜渐凉,栖在树上的寒鸦偶然怪叫一声,陡然划破一片寂静。秋深霜露重,不经意间湿了衣襟长袖。

梅雪寒轻柔的声音在一张宽敞的雕凤床边响起,“太后,常妃娘娘来了。”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深沉,或许她并没有睡着,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淡淡道:“什么时辰了?”

梅雪寒笑着柔声道:“回太后,快三更了。”

太后用鼻腔长长的“嗯”了一声,身子又动了动,两个宫女赶紧挂起帘幕,梅雪寒伸手将太后扶了起来,一面伺候着将一件简便的丝绵织锦大袖外衫套在太后身上那件宽敞舒适的月白色寝衣外,一面轻声说道:“和常妃娘娘一起来的,是慕容府的蓝姑娘。”

太后的眉不经意的挑了一挑,唇角微动,轻轻的“哦”了一声,许久才道:“明仙宫的慕容蓝?上次救驾重伤,险些死掉的姑娘?”

梅雪寒的笑意更加温婉,连眼角都荡着一抹柔和,“正是她。”

太后缓慢点了点头,道:“是个清秀爽朗的姑娘。哀家确实很有兴趣见一见她。”

太后并没有问梅雪寒为什么这么晚常妃会带慕容蓝过来,梅雪寒也没有觉得奇怪。这是一种长久相处的默契,犹如太后对常妃的绝对信任般自然而然。

太后扶着慕容蓝的手,缓慢移驾偏殿,常妃连忙迎了上去,极为自然的扶住太后的另一只手,伏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许久,太后微微一点头,望着殿中静静跪着的那个身影,淡淡道:“起来说话。”

慕容蓝谢恩,不卑不亢的站起身来,鼻尖嗅着一股还未散去的浓烈苦涩药味儿,心中生出淡淡的迷茫之意。有一瞬间,她有些不明白,或者说,她从来都不明白,只是从未细想过这个问题——面前这个日渐衰老而又强大的女人,这几十年,紧紧抓住手中的权柄不肯放开,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便是她的儿子在治国治军上面都展示了他极为出色的统治才能,她依旧不肯将她手中所掌控的如温国公或是闻太师等老一派的强大势力彻底交到她的儿子手中,即便这些年她病得如此严重,依然保持着对北庸王朝足够的影响力。

太后缓缓歪在一张铺着软垫的梨花木贵妃榻上,静静看着慕容蓝片刻,说道:“简单直接的说事。哀家可不想三更半夜起来听废话。”

慕容蓝听她这样简单而直接的开口,乍然之下很是惊异,转念想到常妃和梅雪寒,很快平静下来,道:“太后耳聪目明,不出门而尽知宫中事。”

太后淡淡一笑,缓缓道:“哀家能知道的只是表面的事。许多事终究无法探知,譬如……”太后目光陡然犀利,看向慕容蓝,“人心变化,岂能轻易而知。哀家此刻感兴趣的是,你到底要拿什么作为本钱,足够让哀家为你慕容家说话。”

慕容蓝自然晓得太后的意思,但此事关系重大,她想起太液湖边的一席谈话,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沉默许久才道:“昭容娘娘也是慕容府的人。所以,奴婢没有任何本钱,只是来求太后开恩。”

太后缓缓点一点头,接过常妃递来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语气少有的带了一丝微讽道:“她在鱼儿营中和云随争执之时,可曾想过自己是姓慕容的?她一骑快马狂奔回宫,可曾想过自己会为慕容氏带来些什么?或者,她根本是故意想为慕容氏带去些什么?”

想起此事,瞬间勾起心头火焰,慕容蓝不由又悲又怒,转过头冷冷不语。常妃亦轻轻叹了一气,道:“太后如此深夜召见姑娘,便没有将姑娘当做外人,姑娘要太后为慕容家说话,总要有说话的理由。”

慕容蓝皱着眉,很认真思考了很久,渐渐平息了眉眼间的悲怒之气,恭谨下跪行礼道:“无论如何,昭容娘娘是元帅的女儿,太后如果想从奴婢口中知道什么,从而用来对付昭容,请恕奴婢无可奉告。奴婢无礼,打扰太后休息,请太后恕罪。奴婢这就回东山营帐一并领罪。”言罢,慕容蓝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便要退出去。

太后眼中杀机顿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常妃的想像,她有些失了平日的气度,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慕容蓝的手腕,沉声道:“太后是唯一可以帮慕容家的人。皇上对昭容的宠爱的前所未有的。同时,皇上对慕容氏的忌惮也是越来越深。若是昭容和慕容氏闹翻了,皇上会少很多顾忌。”

慕容蓝转头沉静的盯着常妃,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道:“我不会出卖她。因为她和我一样,姓慕容。”

便在此时,太后在梅雪寒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高傲而疏远的望着慕容蓝,无比平淡的说道:“哀家讨厌慕容云菲。而你,喜欢慕容云随。若是你能助哀家将她逐出皇宫,哀家便能让你以平妻的身份,嫁入慕容府。”

常妃与慕容蓝几乎同时回过头去,望着太后,两人都无法掩饰眼中的震惊。

……

莫妃155_第一五五章 出卖(上)

第一五六章 出卖(下)

莫妃156_五六章 出卖(下)    ……

那年秋。皇帝李柚带着他的亲卫和近臣,极具象征意义的在东山举办了一场名为“围猎”的活动。

在这个月色极为美丽的秋夜,皇帝站在玄珠湖边想着某个策马怒奔而走的妃嫔,他最亲近也是最忌惮的臣子则是静静的坐在营帐之中,缓缓倒上一杯热茶陷入沉思,直到那杯热茶渐渐失去了温度,变得如秋日的露水般冰冷,也始终没有被喝掉一口。

而在北庸王朝代表着最高权势的最宏伟的建筑中,玄珠湖畔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想起的那个女人,正在她平日极少拜访的金辰宫内,扮演着一个因愤怒而需要沉睡的被家族遗弃的女子,虽然她的耳朵极为惊醒且灵敏的捕捉着一丝一毫窗外发生的或者说可能发生的动静。

而同时,北庸皇宫中最有权力的女人所住的那座偏殿里,正发生着可能改变历史进程的谈话,虽然这段谈话听起来——有关风月。

……

慕容蓝轻轻咳嗽了两声,低着头,神色变幻莫名。事情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似乎是比预期更好的发展趋势。慕容蓝微微抬起头来,眼中流露出落寞的神色,低声道:“一个是世家家主,一个是北庸公主,他们才是天生的眷侣。奴婢不过是慕容氏极为偏远的一个小分支一个极不受宠的子弟之女……”

太后很满意慕容蓝的反应,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这丫头从小跟在慕容云随这样优秀的男子身边,哪有不动心的?何况,慕容蓝对于慕容氏的忠心,仿佛更像是对慕容云随的个人忠诚。在太后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种迷恋。太后嘴角浮起满意的笑意,眉眼也轻轻的舒展开来,缓缓道:“再如何不济。你也是慕容家的人,是功臣之后。哀家可以寻个借口收你为义女,让皇上封个郡主。赐你李姓,你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嫁入慕容家了。即便有人要说闲话。不过也就是一段亲上加亲的佳话罢了。”

慕容蓝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仿佛在作激烈的心里挣扎。

太后目视常妃,常妃会意的退回太后身旁,扶着太后缓缓往偏殿退去,太后沉稳的话语淡淡在偏殿中想起,一字一句往慕容蓝心间敲去。“哀家说这番话,一来是不喜欢慕容昭容再将宫里搞得乌烟瘴气,二来也是真心疼惜你,毕竟,你才是慕容氏正统的孩子。你仔细想想哀家的提议,若是还要坚持回东山营地,哀家不阻拦,也不怪罪。”

这样的言辞和条件无疑是这个几十年位于权力巅峰,善于把握人心的和穆太后针对她所能给出的最大让步和诱惑。听着和穆太后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偏殿外移去,慕容蓝有些慌乱的心思一点一点静了下来。这短短的一瞬。她思考了很多东西,也确定了一些事。于是,在太后的脚即将踏出偏殿的那一刻,慕容蓝的声音清晰而平静的在殿中响起:“少主之所以不赞成她的母亲进入宗室祠堂。是因为,她的母亲是离理翠烟楼中的人。”

……

就是这样普通的一句话,却仿佛是秋日寂静夜空的一道惊雷,毫无征兆的划破众人的耳膜。

太后的眼角剧烈的跳了两跳,迅速眯了起来掩去眼中难得得亮光。梅雪寒惊得半张着最,许久没有说出话来。自然,以她的身份,也不能说些什么。常妃却是猛的转过头去,望着慕容蓝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昭容的母亲,是青楼贱籍?”言语中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不知道是因为太过讶异还是激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离理是北庸最南面的一个臣服国度,年年朝贡。离理国风俗犹如他山水如画的国度般透着灵秀的开放之气,无论是北庸还是司兰,甚至是远在最北的大燕,大多数男儿都会梦想着去一趟离理,或者说,去一趟遍布离理国每个城市的青楼。翠烟楼,是离理国境内最著名的最大最豪华的一间青楼。

慕容蓝心中叹了一口气,好在自己的确跟着元帅去过离理,也确实在翠烟楼为一名叫青莲的姑娘赎过身。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合,或者说是狗血。然而有些构陷,特别是被构陷人无法解释的情况下,这么一点点的巧合,便非常足够了。

……

金辰宫的夜色再次被惊破。而这一次,却是阖宫震惊的大动静——整整三个大队的羽林卫直直闯入金辰宫内,又有许多强健的宫女嬷嬷在羽林卫的守卫下,冲进了金辰宫的寝殿。莫非被一众宫人架出寝殿时显得那么的孱弱苍白。她凌厉的眼神静静滑过常妃的脸,滑过步撵上太后沉静的脸,最后落在慕容蓝脸色,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一眨不眨。

慕容蓝瞳孔微缩,不愿与她对视,微微低下头去。

沉默了许久,莫非收回目光,冷冷瞥了架着她的两位嬷嬷一眼,寒声道:“放开!”看见太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两位嬷嬷放开了她,却紧紧守在她的身边。

莫非礼数周全的朝太后行礼如仪,“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神色淡漠,冷冷道:“哀家就说,慕容家的孩子是最懂礼仪的。”她的目光极富森寒意味的停留在莫非身上,“哀家实在想不出,慕容家的孩子怎么会做出陷害宫嫔的事儿来,还胆敢闯入冷宫,私自仗杀了两位无辜宫嫔!简直是胆大包天!”

莫非猛的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臣妾不明白!”

“你不明白?”太后的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伴着喉头有些沉重的喘息,在这秋夜里显得有些凄厉,“你不明白?好,那你来告诉哀家,你的生母是姓甚名谁?家在何方?”

莫非的拽着一张蜀绣芙蓉锦丝帕的手顿时握紧,神情微讶的望向慕容蓝。她想说些什么,终究只是动了动唇角,没有发出声音来。

太后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痛快而又有些难掩悲伤的神情,抬手遥指着莫非,淡淡道:“将她就地杖毙,哀家亲自督刑!”

事情出乎了慕容蓝的意料,她此时才知道,她确实低估了太后的决心。太后需要的,并不是什么证据,她只需要一个借口,一个杀死莫非的借口。慕容蓝这么巧便送了上来,而且是在皇帝不在宫中的绝佳时机。

慕容蓝皱着眉,在常妃耳边低声道:“太后只说要将她赶出宫,并未说要杀她!”

常妃伏在低声说道:“太后一直视闻书香为亲生女儿般疼爱纵容,视她为中宫之位的最佳人选。闻书香的死让太后对昭容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放过她。”

慕容蓝心知劝诫绝对是没有用的,她沉默片刻,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色的人群中。

……

没有理会莫非的挣扎,羽林卫在外守护,一群宫女嬷嬷将莫非压在刑凳上,太监执了早就准备好的板子站了出来,莫非眯着眼,冷声道:“太后凭什么将臣妾杖毙?臣妾不服!”

“就凭你私自闯宫仗杀鲜伶俐。就凭你陷害闻书香,就凭你逼着闻书香服毒自尽!就凭你捏造身份,混入宫中,迷惑皇上,犯下这许多恶事!恶毒如你,哀家有什么不可杀的?……”太后的语气一声冷厉过一声,说完这几句,已经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哀家不需要你服,只要你的命!行刑!”

“啪啪啪……”随着极有节奏的闷响一声一声响起,莫非紧紧咬着的唇已经破出血来,却依旧坚持没有发出一声痛哼。她已经看到慕容蓝的离开,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她赶回来。她们两人都低估了太后的决心,这个赌命的“割裂计划”此时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而可笑。

在太液湖畔,莫非和慕容蓝望着满湖开残的荷花,细细拟定这个“割裂计划”的时候,仔细思考了所有的环节,包括离理国被选中冒充莫非母亲的青楼女子,都是经过悉心挑选的。那件事发生时,慕容蓝一直跟在慕容霸秋身边,她知道那个女子的去向,也知道太后的人必定找不到她。

想要向太后讨回一些债,并且尽量确保自己成为一个活着的讨债人,莫非和慕容蓝一致觉得,至少,要先接近太后,并且获取她的信任。她们知道,失去闻书香的太后非常恨莫非,也非常希望身边有一个聪明的助力。所以,莫非是必定不可能接近太后,唯一有此可能而又是莫非绝对信得过的人,只能是慕容蓝。于是有了“割裂计划”。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直到此刻。莫非才知道自己可笑的估计错得有多离谱。——太后绝对不会因为估计李柚的感受便将莫非逐出皇宫或是打入冷宫了事,因为闻书香的死,她要亲眼看见莫非在她面前咽气。

坚硬而粗重的板子一下一下打在莫非身上,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痛楚牵扯着血肉淋漓飞溅。

“就算我死了,慕容蓝也会帮我讨回那些债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到底挨了多少下板子,莫非昏迷前,如是想。

……

。)

莫妃156_第一五六章 出卖(下)

第一五七章 惊心

莫妃157_第一五七章 惊心    ……

在玄珠湖边站了半夜,天色尚早,李柚望着天边微微露出的一抹亮色,问近侍的太监:“什么时辰了?”万金忙道:“回禀皇上,快五更天了。”李柚点一点头,信步往营地踱去,营地那边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拔营为上山作准备。远远瞧见前呼后拥的御驾,早呼啦啦跪了一地。李柚见当先跪着的一人,着淡蓝色便服,简单束起的黑发衬得一张脸庞有些苍白,却甚是俊秀,正是慕容云随。李柚嘴角不由自主微微往下一沉,却淡然道:“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身,皇帝望了一眼数十步开外的马匹,道:“云随,和朕赛一场马吧。”

慕容云随眉心微蹙抬头向李柚望去,正巧迎上李柚的目光扫来,顿觉冰寒彻骨,心下一凛。微怔之下,李柚已是神色如常,朝身旁万金道:“把黑子和白子牵来。”黑子正是李柚的御马,白子却是大燕战败后进贡的一匹宝马中最为神骏的一匹。万金应了声“是”,便朝马场而去。

李柚脸上却瞧不出是什么神色,只淡淡道:“咱们比比,看谁先到东山围猎场。”

李柚接过万金递上的黑子缰绳,翻身上马,唇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凝狞笑,却是转瞬即逝,淡淡喝了一声“驾!”黑子便一路飞奔而去。众人目光皆望向慕容云随,慕容云随则是望向万金。万金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昨儿便有侍卫在山上布防了,不碍事的。”慕容云随这才点一点头,一夹马腹,白子顿如脱弦一箭,疾奔而去。

众人的目光还不及从一黑一白两匹骏马身上收回。又陡闻身后穿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慕容蓝的身影疾驰而至,于众人目瞪口呆中在万金身旁急停,用急切而沙哑的声音问道:“皇上呢?”

万金因震惊而微张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僵着脖子往大东山那头望去。

“**!”望着快要消失在山道上的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整整折腾了一夜的慕容蓝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继续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狠狠一夹马腹追了过去。

直到慕容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林间。央都城方向才传来隆隆马蹄声,整整一队羽林卫狂奔而至。朝着万金的方向大喊:“皇上呢?皇上在何处?”

……

常妃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已经昏迷的莫非,想求几句情,却又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好皱着眉低下头去,突然,她看见地上的一滩血,顺着那一滩血,她望向莫非正在滴滴答答滴血的身体。她猛的喊道:“住手!都住手!”

在太后略带恼怒的讶异眼神中,常妃快步走到莫非身前,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有些惨然的望向太后,突然跪倒,悲凉而有些绝望的道:“请太后下旨传召太医!”

太后顺着常妃的目光看过去,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脸色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希望……还来得及……

常妃如是想,握着锦帕的手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

东山围猎场那场赛马比赛的结果并不难猜,李柚此时已在半夜便上山布防的羽林卫统领王卫的陪伴下,气定神闲的在围猎场等候慕容云随的到来。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随着快马奔驰而来的并不是慕容云随所骑的白子,而是一匹羽林卫中常见的大黄马。马上的人遥遥望见一匹纯黑的马和马前临风而站的身影,连忙勒马滚下鞍来,脚尖轻点,几个起伏奔了过来,“嘭”的跪在李柚身前,气吁吁的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李柚这才认出是慕容蓝,时值深秋,晨间天气尚寒,慕容蓝竟然是满头大汗,想是从皇城一骑狂奔至此,皇帝心下不由一沉,问:“昭容回来了么?”

慕容蓝重重磕了个头,道:“求皇上救慕容昭容。”

李柚微微一怔,从慕容蓝的神色隐隐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忙问:“出了什么事?”

慕容蓝答道:“回皇上话,太后要仗杀昭容。”言犹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却是李柚手中的马鞭落在了地上,犹若未觉,只问:“你说什么?”

慕容蓝一字一句的道:“太后要仗杀昭容。奴婢离宫时已经开始行刑。奴婢快马加鞭赶来,已经超过半个时辰,皇上……”只见李柚脸上的神色渐渐变了,苍白的没一丝血色,蓦得翻身上马,才发现马鞭还在地上,回过头去朝王卫吼道:“鞭子!”王卫见李柚连眼里都透出血丝来,心下也有些乱了方寸,忙着捡了地上的马鞭递了上去,待皇帝接过马鞭,陡然醒过神来,慌忙抱住李柚的腿:“皇上,皇上,万万使不得,此时兵力布防全在东山大营,总要待属下通知护城军沿途关防,方才好起驾。”李柚只淡然低喝一声:“滚开。”见他死命的不肯松手,回手就是重重一鞭抽在王卫手上,他手上巨痛难当,本能的一松手,皇帝已经纵马驰出。

王卫一身功夫,却又怎么敢对皇帝用上半分,又惊又怕,连忙大声呼喝,带了数十骑亲卫人马紧紧追了上去,一路向皇城狂奔而去。

慕容蓝刚刚翻身上马,正要追去,突然心口一痛,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她伤势才修养得好些,折损的武功也没有完全恢复,今次一夜劳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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